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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蕭宣]惹禍紅顏(才子佳人系列)[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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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禍紅顏(才子佳人系列) 作者:蕭宣

名聞天下的才子竟會不遠千里登門求親?   
她不過是個極度平凡的女子呀!   
況且她渴盼的是對等的付出、唯一的愛戀,
而擁有非凡家世、絕佳才情的他,   
怎可能會將所有愛意傾注在她身上?   
更何況她早已心有所屬……
陰錯陽差的誤會造成難以彌補的傷害,   
自負的他怎麼也無法原諒她無心的冒犯!   
他誓言要討回一切曾受到的恥辱,
決意毫不留情的掠奪她的一切,   
並要她再也保不住完整的自己,   
他一定要她的心從此為他所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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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4 00:20:2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琉璃抖顫著身子,帶著滿身的悲痛淚如雨下,她發了狂似的奔跑過長廊,奔出了那個令人心碎的地方。

昨兒個她還溫存的蜷縮在子罕懷裏甜美的入夢,然而當激情過後,惡夢卻又再度向她襲來,讓她載滿傷痛獨自悲傷的飲泣,此刻她感覺自己就像個溺水的人一般,拚命想得到一絲空氣。

「琉璃!快來瞧啊,我也不輸你們這些年輕人呢!瞧我抓到了一條大肥魚!」饒府的花園池畔傳來了福晉像孩子撿到糖般興奮的聲音。

琉璃視線模糊的看著立在池畔的福晉。

福晉站在池畔的一塊石頭上,那佈滿皺紋的手握了一條肥嘟嘟的鯉魚,那魚兒掙扎的上下拍動著身子,使得年歲已高的福晉站不穩腳步,站在石頭上的她看來搖搖欲墜,十分危險。

由於太過吃驚而一時忘了心中悲傷,琉璃驚慌失措的尖叫道:

「福順晉,您怎麼自己下水抓魚了?我們說好要等我回來陪您的啊!福晉,您不要動,我立刻來,您千萬不要動!」

來不及了!

「哎唷!」福晉的身子突然由石頭上滑了下去,「噗通」一聲,瞬間被水淹沒。

池裏的水雖不是很深,但福晉一大把年紀了,唯恐受不住寒。

「福晉!」琉璃驚慌得連聲呼救,沒命的直沖向池畔,「來人啊!來人啊!快救人啊!福晉落水了!快來人啊!」

琉璃不顧一切的躍進池內,將在水中掙扎的福晉給抓個正著。

「福晉,您千萬不能出事,嗚……」琉璃想抑住淚水,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她扶著福晉,吃力的朝岸邊劃去。

她抱住福晉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她拖上草地。

驚魂未定的琉璃「哇」地一聲,便伏在福晉身上失聲痛哭。

「您嚇死我了!嗚……」

「琉璃,我沒事啊,妳別哭,別哭呵!」福晉渾身直打著顫,勉強的擠出笑容,為了保留那些許的成就感,鯉魚還在她手裏,死也不肯鬆手。

此刻子罕和銀兒,以及府內上下僕人、丫鬟全聞聲趕到。

看見這場景的子罕面容慘白的握住福晉冰冷的手。

「額娘,您怎這麼不小心?趕快——我帶您進屋去換衣服。」

子罕憂心的看著渾身濕淋淋的琉璃,以命令式的冷漠語氣道:

「妳也快去把一身濕衣服給換下來。」

琉璃正想開口——

「罕兒,瞧,娘抓的魚肥不肥?」福晉像個孩子似的,向兒子炫耀著自己的戰果。

子罕聞言不禁火冒三丈,盛滿怒焰的雙目陰鷙的瞪著默不作聲的琉璃。

「該死!妳這心腸歹毒的女人,存心想害死我額娘是吧?我不是交代過妳,不准帶我額娘玩一些危險的遊戲嗎?妳竟敢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罕兒,不關琉璃的事——」福晉頓時察覺到兒子誤會了琉璃,急忙想澄清。

「額娘,她适才也抓了一條魚到我房裏炫耀,難道我會隨便冤枉她嗎?不說了,我扶您進房換衣服,免得受寒了。」子罕眼中閃過一絲痛楚,避開了琉璃淚光閃動的眸子,也避開了自己對她那永無止盡的愛憐。

「罕兒,你聽我說——」福晉蒼白著臉想解釋。

「額娘!別說了!我不想聽!」子罕嚴峻的目光掃射了緘默的琉璃一眼,「蘇琉璃!妳若有自知之明的話,就快給我滾!我這裏再也不歡迎妳!」

正在氣頭上的子罕口不擇言,但話一道出他立即後悔得要命,然而,在眾人面前他卻怎麼也拉不下臉求她留下。

隱忍著她會把他話當真的憂慮之心,子罕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後,便將額娘橫抱在懷裏,緩緩舉步往廂房踱去。

「呵!」銀兒搖晃著雙臀,搔首弄姿的走到琉璃面前,「好好保重自己哦!不送妳了,一路順風。」

銀兒滿臉得意、幸災樂禍的丟下幾句話後,便甩頭走人。

跌進這難堪的境地,琉璃一句話也沒有為自己辯駁,她知道說再多也抵不過他的親眼所見。

琉璃的心已如死灰,眼底閃爍著哀傷的淚水,她一遍又一遍的命令自己:不准倒下去!

***

「罕兒,你的脾氣真是愈來愈暴躁了,都不肯聽我解釋。」卸下一身濕衣,換上乾淨的衣衫後,福晉忍不住責備,兒子把自己喜愛的人給趕走,說什麼她也不能再由著他。

子罕沉著臉,滿臉冷鷙的坐在桌前悶不吭聲。

福晉看他沒講話,以為他聽進去了,便繼續怨道:

「額娘真快被你氣昏了,你竟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把琉璃給趕走,以後誰來陪我聊天、陪我玩樂?再說她一個姑娘家,身無分文,梅龍鎮離她故里還有一大段距離,你教她何去何從?」

心一慟,子罕渾身劇烈的顫慄著,額娘的責備刺痛了他的心……

額娘怎能識他的心境之苦?他對琉璃下殘酷的逐客令,事實上他的心比誰都還要痛上百倍。

他隱忍不下曾經受到的屈辱,當他一心報復琉璃對他的殘忍時,揪心的悲愴實際上不斷存在著,矛盾的情感一再折磨著他,這種愛恨交織的感覺,幾乎快教他崩潰了。

「琉璃是個好女孩,怕我孤單,不斷找樂子讓我笑,又懂得醫術,天天不嫌煩的為我把脈診斷,一覺不對勁,她便親自上山去找藥草。」福晉一想起再也見不到琉璃,心裏就好難過。

「适才我會跌進池裏,其實是我自己不服輸的心在作祟,我看琉璃抓到了一條大肥魚,聽丫鬟們說你回來了,她便迫不及待的跑去向你炫耀,臨離去時,琉璃還百般交代我務必等她回來,不許自個下水去玩。

只是,她前腳才踏進你房裏,我後腳就跟著爬進池裏,我這麼做,無非是想證明我還沒老到那種程度,誰知我一個不小心就跌進水裏,幸虧琉璃剛巧從你房裏出來,經過看見這情景,便不顧一切的躍下水來救我。你卻不分青紅皂白地把我的恩人視為仇人,真令人生氣。」

「娘,這麼說來,是我誤解她了?」子罕聞言臉色一片慘白。

他不知道事情的經過是這樣子的,适才在氣頭上,他什麼話都聽不進去,這下子可好,他把琉璃趕跑了,懊悔的心強烈的責備著他的莽撞。

「你這孩子在氣頭上,就是不聽解釋,瞧你糊裏糊塗就把琉璃給趕出去……唉!」福晉不舍的哭了起來,「琉璃為了嫁你為妻,不顧一切的半途逃婚,千里迢迢的跑到咱們梅龍鎮,四處打聽你的下落,人家的心意你卻不明白,如今你這樣子傷她的心,她鐵定會心碎而死。」

子罕眼中閃過一絲驚愕,急急的握住娘親的手,「額娘,什麼為了嫁我而逃婚?您快把話給說清楚。」

福晉見兒子表情如此驚愕、反應如此激烈,立即明白他根本就不知此事,連忙把琉璃對兒子情感的產生從頭到尾陳述了一遍。

子罕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震驚的呆立著,怔忡的看著娘親。

他被事實的真相給撼動得一時啞然無語了。

「因一首詩而死心塌地的深愛著你,甚至不顧一切的反抗父命。罕兒,琉璃的心意你該明白了吧?那孩子的性子是倔了些,但心地倒是十分善良。」福晉泛紅的眼眶裏閃爍著淚珠。

額娘字字清晰的敲在子罕的心口上,子罕如受重擊般沉痛不已。

「孩子,這些日子真多虧了琉璃,有她在的地方總是笑聲不斷,她讓我變得十分快樂。」福晉愈哭愈傷心,「虧我還托人為你們看了個良辰吉日,準備讓你們拜堂成親,看來我是白費心機了!」

子罕面如白蠟,眼中透露著狂亂和驚恐,他語音嘎啞而艱澀的喃喃道:

「瞧我做了什麼……瞧我做了什麼……」

「罕兒?」福晉憂心的搖著他的手。

子罕渾身顫慄,對於自己所做的一切他都覺得不可饒耍

琉璃也曾對他表白過心意,但因她之前不良的紀錄而釀成他對她的不信任,狠心的將她排擠在外,做出一連串的報復行動,甚至找銀兒回來合演了那出可笑至極的鬧劇。

憶起琉璃眼中的悲痛神情,憶起她無言的抗議,子罕的五臟六腑像是受到刀割似的劇烈疼痛……他感覺自己的心快裂成碎片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原來早已擄獲了琉璃的心,使她甘心無怨地接受他殘酷的復仇……

「我去追她,也許還來得及,娘,我去把她追回來。」子罕哽咽地道。

「罕兒,那就快去。」福晉歡喜的流下了淚,拚命的點頭鼓勵著。

普天之下,還有什麼人比他饒子罕更殘忍?

不可饒誰…他饒恕不了自己的行為。

子罕悲痛的自責著,急促地掉頭躍窗離去,消失在寂靜的闇夜中……

***

痛徹心肺的琉璃帶著滿心的創傷離開了饒府,失魂落魄的她只剩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漫無目的的行走在煙霧迷蒙的小徑上……

晶瑩剔透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泛流著,在嫋嫋不絕的煙霧中,她感覺自己淌血的心已碎成萬片。

她深深的愛著子罕,可是因她當初愚蠢的決定,造成日後她始終難以得到子罕的諒解與愛憐,教她愛得好痛苦。

子罕不要她,把她趕出門,她一點都不怨子罕,是她自己釀成的錯,她自願接受應得的懲罰,然而她的心依舊像受到淩虐似的痛苦不已。

幽幽心冷還冬雪:
悠悠溫柔是吾心;
憂憂只愁君斷腸。

琉璃任由淚水態流,嘴裏不斷念著子罕所題的詩,一遍又一遍……

他不是那麼狠心的人,他詩中意境是如此深情……

子罕啊,子罕,愛情的魔力真是好可怕,它讓人不得不折服……

就在此時,一條蛇不知不覺的爬在她腳邊,趁她不備之際,咬了琉璃一口後又快速逃逸離去。

「啊!」那蛇是有毒的,琉璃痛得跌坐在此,反應靈敏的她迅速撕下自己衣衫的一角,綁在自己的小腿上,以防蛇的毒液沿著血液往上流。

她身為醫者,自然懂得急救措施,然而她雖懂得救人,此刻卻無法拯救自己,因為她自己無法做排毒的動作,除非奇跡出現,否則琉璃的腿註定要廢了。

琉璃的臉色已開始逐漸轉白,她緊握著自己的小腿,渾身痛苦的顫抖著,最後她倒了下去——

「琉璃!鎮作點!琉璃!睜開眼看著我!琉璃、琉璃……」

在淚雨迷蒙間,她似乎見到了她想要的奇跡,子罕的出現是夢還是現實,她再也分不清楚了。

子罕慌亂的將琉璃擁進懷裏,拚命的搖撼著琉璃的身子,最後他發現了造成她昏厥的原因。

琉璃綁著帶子的腳踝下整個都發黑了。

子罕悚懼的差點崩潰,立刻毫不考慮的低下頭去吸吮她的傷口,每吸一口毒液出來就吐掉一口,直到琉璃的臉色逐漸恢復紅潤,他這才停止急救措施。

「琉璃!妳千萬不能出事,琉璃!求求妳睜開眼!琉璃!」子罕不安的連連叫喚。

然而她始終無動於衷,子罕慘白著臉,嚇得立刻橫抱起她的身子,施展輕功,雙腳不停在半空中飛掠著,離開了這個荒蕪之地。

***

「我需要妳,琉璃,求求妳醒來。」子罕泛紅的眼眶裏盛滿了數不盡的懊悔,深情的告白只盼能得到奇跡。

「報復妳實在是一件荒唐的錯事,我不該為了洩憤而傷害妳。求求妳醒來,我需要妳,琉璃,我真的需要妳,求妳醒來,讓我告訴妳,我有多麼的愛妳……」

他狠狠地將琉璃擁進懷裏,聲音哽咽的懇求著。

「琉璃,妳不能拋下我們啊!琉璃,我可憐的琉璃。」福晉悲從中來,老淚縱橫。

子罕急促的俯下頭去,吻住她冰冷的小嘴,以連綿不絕的熱情吞蝕她,他的唇熾熱的有如烈焰,焚燒著琉璃的意識。

「來人啊,去看小翠把藥熬好了沒?快端來啊!」福晉哭著催促著下人手腳快一點。

「福晉,我去看看。」銀兒自告奮勇的道。

「快去。」福晉實在不喜歡銀兒那狐媚的神態,尤其流蕩在她眉目間那似有所圖的神情,最教她受不了,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她老覺得銀兒心懷不軌。

「是。」銀兒說著就朝膳房的方向步去。

子罕要她回妓院,但野心勃勃的銀兒不肯,她向子罕解釋她收了他萬兩黃金,說什麼也要為他做點事情。

銀兒一心想成為饒府的少奶奶,她相中的是子罕龐大的家產,本以為琉璃一走,她就可以毫無顧忌的誘引子罕的心,誰知世事難料,中毒的琉璃又被子罕搶救回來了•

琉璃不死,她就休想坐上饒家少奶奶的位子,一旦他們破鏡重圓,銀兒的美夢更永無成真的機會。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銀兒頓時心生了歹毒的念頭……

拐了彎,銀兒走進了膳房,見小翠正盛好藥湯準備端出去,銀兒喚住了她。

「讓我來就行了。」

「可是主子爺交代我,熬藥時不能假手他人。」小翠立即反駁道。

「死丫頭,妳敢不聽我的話?」銀兒捺不住性子,用力扭了小翠大腿一下,「把藥湯給我。」

「妳要這藥做什麼用?蘇姑娘命在旦夕,我——」小翠吃痛的揉著大腿。

「妳再囉嗦,小心我打妳。」銀兒凶巴巴的恐嚇著她,接著從袖口裏掏出了兩綻金元寶,「喏,這給妳買胭脂,把藥湯給我。」

小翠見到金元寶,臉上露出貪婪的神情,但仍掙扎的道:

「我……不……不行。」

銀兒思索了片刻,從袖口裏拿出了一包藥粉,撒在藥湯裏,小翠想搶救藥湯已來不及了。

「妳愛端就趕快端出去給她喝,金元寶妳收下,不許多說一個字,否則我就殺了妳。」銀兒下了重話威脅著她,將兩綻金元寶塞進小翠懷裏。

「是……」小翠知道她想下毒害死蘇姑娘,因貪生怕死,心裏真是又急又慌。

「快端去。」銀兒催促著她。

「是。」小翠顫抖著雙手,跟隨著銀兒緩緩地步進琉璃的廂房裏。

那碗藥湯在她手中不停的搖晃著,她這輩子或許貪財了些,但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免有些冷汗直冒。

「藥……藥來了。」小翠結結巴巴的道。

子罕急急的把手伸到小翠面前,「快拿來。」

「主……主……主子爺……」小翠遲疑的瞄了銀兒一眼。

銀兒瞪著她,示意她趕快把藥湯交到子罕手中。

「快拿來啊!小翠。」子罕急切的對呆立著的小翠吼道。

「是……是……」這輩子不曾做過虧心事的小翠雙手抖個不停,把湯藥端到子罕手中。

蘇姑娘平常待小翠不錯,大夥兒一起放紙鳶、鬥蟋蟀、抓金魚,小翠一想起這些,良心就愈加過意不去。

她看著主子爺舀了一口藥汁來,就快要喂進琉璃嘴裏了,小翠突然改變主意的急嚷:

「不要!」

「怎麼了?」子罕不明所以的回頭看著小翠。

銀兒用彷若要殺死人的目光直瞪著小翠。

小翠左右為難,只好吐吐吞吞的說:

「小翠想重熬藥湯給蘇姑娘,那碗太冷了,我……」

「胡扯!琉璃等不及了。」子罕怒斥著小翠。

「可是……」見到銀兒那彷若想殺人的目光,小翠急得快哭出來了。

子罕不理會她,正要將湯汁送進琉璃嘴裏,小翠倏地沖上前去,用力揮掉子罕手中的藥湯。

「匡啷」一聲,瓷碗碎了一地都是。

「放肆!竟敢在我面前撒野!」子罕怒吼一聲,眼中跳躍著兩簇怒焰,一掌就朝小翠的臉頰摑了過去。

「主子爺!請原諒小翠的不懂事——」小翠雙膝一滑,朝地上跪了下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大事不妙!銀兒驚得退了一步。

「妳好大的膽子!竟敢以下犯上!」子罕拔起鋼刀,作勢要殺了小翠。

小翠急哭了,求饒的喊道:

「主子爺饒命啊!那藥湯被銀兒姑娘下了毒,小翠只是想挽救蘇姑娘的命啊!」

這麼簡短的幾句話,卻像個具有無窮威力的炮彈,炸得眾人一陣震撼。

子罕怒不可遏的目光落在正打算逃逸的銀兒身上,他躍起身子,飛掠過她頭頂,手中鋼刀指著她,「說!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我……」銀兒盯著他手中的刀,嚇得語無倫次,她被他的刀節節逼退,直撞上牆角。

「該死的!竟敢對我心愛的人下毒手!不可饒恕!我要讓妳這輩子連妓女都當不成!」子罕憤恨的舉起右手,握著鋼刀的手狠狠地往銀兒的臉頰劃了下去。

「藹—」一聲慘叫,銀兒原本完美無瑕的肌膚霎時裂出一片可怕的血肉來,她的臉被鋼刀給狠狠地劃了開來。

「滾!否則我殺了妳!」子罕恨極了自己的愚昧,為了復仇竟引狼入室,他一定要親手把這野心勃勃的女人給毀了。

銀兒驚慌失措的盯著自己手中的血,沒想到自己會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什麼都得不到,最後還失去了她最引以為傲的容貌,這張臉為她賺了多少銀子,如今容貌毀了,教她以後靠什麼維生?

銀兒頓時放聲嚎陶大哭,慘白著臉色狂奔出饒府,急忙求醫去了。

***

在子罕千呼萬喚之下,終於把琉璃從鬼門關前給喚了回來。

熬藥湯的工作,子罕再也不敢託付他人,他不假他人之手親自熬藥。

在子罕細心的照料下,琉璃很快的康復過來,氣色一天比一天紅潤。

「今天體力又恢復很多了吧?」子罕露出了愛憐的笑容,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擄掠她嬌嫩的紅唇。

「嗯。」琉璃難以抗拒的嚶嚀著,熱情的回吻著他,承受著被寵愛的滋味。

子罕擁緊她瘦削的身子,饑渴的吸吮著她那兩片紅灩的唇瓣。

「琉璃,我們不要再折磨彼此了,等妳完全復原後,咱們就拜堂成親,好嗎?」

「你真要和我拜堂成親?我是不是在作夢?」琉璃用一雙被欲火熏紅的美眸凝視著他。

「傻瓜。」子罕心疼的吻著她。

「你會不會突然後悔?」

「愛妳都來不及,又怎會後悔?」

「子罕,我就知道你並不如外表那般冷酷無情。」琉璃難掩心中喜悅,眼眶裏迅速盈滿了感動的淚水。

她展開雙臂,悸動的纏上他的頸項,羞澀的偎進他結實溫暖的懷抱,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的心漸漸有了踏實感。

「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離開我身邊半步,別再讓我擔心了。」子罕隱忍著想要她的欲望,雖然他忍得十分難受,但他不想在她如此虛弱時擷取她。

「嗯,我答應你。」琉璃晶瑩的淚水滑下粉腮,頭一次她如此乖巧的屈服在男人懷裏,無怨無尤的甘心付出她的一切。

「別哭,妳的淚水總是燒燙著我的心。」子罕心疼的吻去不斷滾落在她面頰上的淚水。

在他熾熱的索吻下,兩片晚霞的雲彩染上她的雙頰,她心如擂鼓的劇烈跳動著,羞紅的臉蛋兒顯得格外柔媚動人。

「子罕,我愛你,今生今世,至死不渝……」

「琉璃,我心亦然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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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子罕的體內欲火因她意亂情迷的表情,而如火山爆發般沸騰起來。

「妳真是笨手笨腳,把手拿開,讓我來。」事實上,他早已迫不及待的想佔領她的身子,迫不及待的想用唇舌膜拜她身上的每一吋肌膚。

子罕將臉頰埋入她胸前的柔軟裏,貪婪舔弄著已然硬挺的蓓蕾。

「礙…」像是窗外飄來的一陣清風,吹得琉璃渾身敏感的直打哆嗦。

她的身子自然地彎成弓形,不由自主的陷入熾愛情狂的深淵中,彷佛身體已不再是她自己所能控制,一切是這麼的身不由己。

子罕狂佞的將她的頂端嫣紅納入齒間吸吮,靈巧的長指毫不憐香惜玉的兵分兩路,殘忍的攻向她雪白的柔嫩,以及那兩腿之間的神秘核心。

他左手的掌心搓揉著她極富彈性的柔軟豐盈,運用兩根指頭撚起散發著淡淡香味的粉紅頂峰,邪惡的左右摩擦,致命的招式為讓琉璃難以招架。

他的右手則滑至她的兩腿間,輕輕滑進她溫熱的潮濕中,抵達她身體最隱密的深處。

「唔——」琉璃半掩的眼眸散發著無限的嬌媚,不安的凝視著他。

他揚著邪邪笑意,搔弄著那濕潤而腫脹的誘人花瓣。

琉璃隨著漸入佳境的舒暢快感,渾身直顫著。

突地,他的長指開始展開了邪惡的攻堅,長指一下子沒入了兩片濕熱之中。

忽然產生飽脹的刺痛感,著實讓琉璃害怕得哭了出來,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不要了……求求你……不要了。」

「不許哭、不許哭,我要妳接受這種感覺。」看到她的眼淚,子罕心口不禁泛起一陣心疼。

「子罕……」

他變本加厲的把食指也沒入柔軟之中,賜予她雙倍的充實感,那深入她體內的兩指更是開始狂野的抽送。

「不要了……我不要了……」琉璃星眸半掩,紅唇輕啟,發出了難以分辨是快樂還是痛苦的申吟。

她口中不停地狂亂嬌喘申吟,淚水不斷汩流,雪白的身體一陣顫抖,她被他逗弄得整個人簡直快要發狂,陷入了無法自拔的深淵裏。

子罕一副恍若未聞的模樣,見她臉上展現著意亂情迷的羞澀與痛苦,原本充塞在整個胸臆間的怒火瞬間隨風飄散。

他總算溫柔的垂下他俊美的臉龐,柔情的光芒在她雙眼之中流轉,轉得她心花怒放,以為他對她的恨意已消,以為自己已喚起他內心深處的柔情。

然而,他只是想吻她的嘴,吻住她豐滿柔潤的雙唇,四片唇舌才一接觸,宛若天雷勾動地火,琉璃感動得緊摟住結實壯碩的他。

良久,他的唇舌沿著她身體曲線滑過細嫩的粉頰,吻著她每一吋肌膚。

被他吻過之後,琉璃心中充滿了甜蜜,嬌羞的表情使原本已經美麗無比的臉龐更增添幾許誘人的魅力。

子罕含吻著她的蓓蕾,吻過她平坦的腹部,滑入她腫脹的蜜核……

當唇舌一觸及濕漉漉的柔軟地帶,琉璃的靈魂再度陷入狂亂的迷醉之中。

提起她的雙足,子罕凝視著她的濕潤地帶,他急切的將唇湊上前去,用舌頭撥弄著花心。

琉璃嬌柔的急喘,她感覺到他那柔軟的舌根正靈敏的直搗著她敏感的花房,時而以舌尖輕搔,時而以唇瓣吸吮……來回左舔右弄,使得愛ye似洩洪般大量流出。

琉璃沒想到自己會變成這個樣子,身體裏似有千萬隻小蟲在鑽動一般,她歡愉得簡直快昏了。

她雙手抱住子罕的腦袋,神魂無主的輕吟著。

那麼美好、那麼奇妙、那麼歡悅的感覺,似一片飄蕩在天際間的雲彩……

他用舌頭抵住她濕潤的花心,狠狠地在裏頭卷了幾十下,使她更濕了。接著,帶了些許濕濡的愛ye,向上吸吮起小核。

「礙…」琉璃意亂情迷的申吟,紅霞泛滿雙腮,整個人意蕩神迷。

而他再也按捺不住地掏出他傲然挺立的男性,趁琉璃不備之時,倏地挺入她體內,一路直搗花心。

「藹—好痛!」琉璃疼痛得尖叫,淚水再度湧出眼眶。

她無辜的凝視著他,想讓他冷酷的臉龐出現些許笑容。

子罕痛恨極了自己矛盾的心,他為復仇而盡情享受,為隱藏心底的柔情而愛憐不舍,當難以收回的情感交織著愛與恨的同時,有誰能明白這是何等痛苦而殘忍的事情?

子罕將她摟抱住,細細的吻著她的嘴,憐惜的愛撫著她的柔嫩,直到她放鬆了自己,他這才一把抬起她的雙腿,將它們架在自己雙臂上,狂野的抽送起來。

毫無防備的琉璃眉心一蹙,臉襯桃花。

他的硬挺不斷狂野的在她的花心抽送著,琉璃又忍不住尖聲的痛吟了起來,子罕連忙停住了。

琉璃眉心更加深鎖,淚流不斷。

子罕重新緩緩進入,讓硬挺先在她緊窒外邊摩擦多時。

琉璃感到渾身掠過一陣酥麻。

突地,他將她雙足齊勾在自己腰際上,一把將她推向自己,再把自己身子往上一迎,徹底沒入——

他的身體真結實、硬朗……琉璃任由他抽送、搗弄,撞得她四肢癱軟,有氣無力的。

神奇的,那種彷若要撕裂她的疼痛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酥癢歡愉的感覺,讓她在意亂情迷中狂舞飛揚。

***

因不放心而跟來偷聽的福晉,見裏頭吵鬧的氣氛突然安靜下來,福晉有點兒擔憂,想撞開門又擔心兒子不悅,但若不探個究竟她又放不下心,她命丫鬟在窗紙上鑽了個洞,福晉把眼湊上去偷瞧,倏地驚喜的瞪大眼睛。

「走吧!走吧!」福晉安心的笑了,喜悅的催促著丫鬟。

「福晉?」丫鬟不明所以的看著福晉。

「陪我走一趟省城,我要請人為我找個良辰吉日讓他們拜堂成親。」

琉璃總算是罕兒的人了,自第一次看到琉璃,福晉就十分喜愛這個窩心的姑娘,總是尋著藉口將她留下,目的還不是為了罕兒。

福晉知道兒子向來風流成性,但他始終不願娶妻生子,好不容易他為了一幅唐伯虎的名畫而產生了結褵的念頭,哪知竟無功而返。

兒子結不成親讓她抱不成孫子,福晉倒不難過,因為她還有一個琉璃,這是她專程為罕兒準備的媳婦人眩

琉璃不僅生得嬌俏動人,且打心眼裏愛慕著罕兒,她猜想罕兒會同自己一樣喜愛琉璃,誰料她的估計又出現了差池,原來他們早已熟識,而且似乎是一對冤家。

原本還擔憂著抱不成孫子,不過由這會兒他們已生米煮成熟飯的情況看來,她抱孫子的美夢很快就會成真了,她得趕緊找人看個良辰吉日,催促他們拜堂成親。

***

不知不覺已是黎明,丫鬟端著梳洗的器皿,盛滿了水,送到主子爺房中。

琉璃紅著臉將臉盆接過手,放在梳粧檯上,她緩步踱到床邊,嬌羞的凝視著連睡容都俊逸非凡的子罕。

「子罕,起來洗把臉。」

喚了一會兒,他沒答腔,翻了個身又繼續睡。

「子罕,淨臉了。」她再次輕喚,將臉湊近他的俊容。

子罕緩緩地睜開惺忪睡眼,見琉璃嬌美的笑臉湊得這麼近,他笑得好諷刺,沙啞的聲音透露著極度的傭懶。

「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討個早安吻啊?」

琉璃臉紅心跳的別開頭,子罕那邪佞的俊容隨時都會影響她的神智,她微啟著櫻唇,驚慌的說:

「我沒……沒那個企圖。」

子罕帶著邪魅的笑容,趁她不備之際,迅速將她推倒在枕頭上,然後以泰山壓頂之姿疊上她,猛然狂野的吻起她的唇,滾燙的小舌滑進她嘴裏頑皮的戲弄。

「子……子罕……」琉璃呼吸困難的喚道,渾身燥熱的她紊亂而情迷的擁住他一身結實的肌肉。

若她以為兩人有了夫妻之實,即表示他已原諒她,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埋葬在子罕心中的怨氣還沒消除。

雖然她如此撩人心弦,總讓他百般眷戀她的嬌軀,而蟄伏在他體內的欲望又該死的因她而復蘇,但涼意一襲,他心中便升起一股想糟蹋她的身子、蹂躪她的心的念頭。

「夠了吧,妳這淫婦,昨夜狂歡的次數還嫌不夠嗎?」子罕嘲諷似的望進她迷離的眸裏,接著撤去壓在她身上的重量,急跨下榻。

梳洗整裝完畢之後,子罕拉開房門。

琉璃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子罕,你去哪?你陪我去市集逛逛好嗎?」

子罕強忍著強烈的愛憐之心,目光冰冷的瞥著她,冷哼道:

「我沒那個閒工夫。」

撂下話,子罕頭也不回的離去。

***

「饒公子,你出手真是大方,用一萬兩黃金來包養我,銀兒真是好開心。」

那女人的臉蛋生得豔麗嬌俏,走起路來左一擺、右一晃的好不性感。

此刻銀兒因自認迷倒了江南最有名氣的才子,而笑得花枝亂顫,纖纖玉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搔來搔去,欲挑逗起子罕的情欲。

然而除了琉璃有那個本事,子罕似乎從沒被任何女人給挑逗成功過,他打心裏頭厭惡銀兒的風騷與市儈。

他上妓院,用一萬兩黃金包養銀兒三個月,目的是想利用她來打擊琉璃。

呵,妓女果然是見錢眼開,給她錢,就什麼事都肯做了。

「妳的手安分點。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妳碰我身體。」子罕嫌惡的揮開她的手。

「饒公子,我知道,我只能在蘇琉璃面前『非禮』你是吧?銀兒全記下了。」銀兒不滿的嘟起小嘴,心裏頭正打著壞主意。

子罕明明對那蘇琉璃有情意,卻故意買下她來引起蘇琉璃的妒意,惹她傷心。

銀兒男人見多了,有無情意她一眼就能看穿。

利用人性弱點攻擊人心,是銀兒最拿手的招牌戲碼。

子罕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爹又是皇上身旁的大紅人,家裏有財有勢,人又長得器宇軒昂,銀兒心想,若能得到饒子罕的心,她以後就不必再當妓女,每天還能過著悠哉的日子,三餐吃的都是山珍海味,這般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是銀兒夢寐以求的。

如今機會來了,銀兒怎能讓這只肥羊給溜了,說什麼她都得想法子留住子罕的心。

***

「子罕!子罕!我告訴你,我好神氣,快瞧我手中這一條大肥魚!」

琉璃手裏抓了一尾肥嘟嘟的大鯉魚,一面嚷著,一面興沖沖的推開子罕的廂房。

倏地,她被床上那不堪入目的畫面給驚愣住,像一座僵硬的雕像呆立在門口,手兒一松,那鯉魚跌下地去。

那個令她牽腸掛肚的子罕竟不知從哪帶回了一個嬌豔的女子,兩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還親熱的擁抱在一起。

琉璃的心不斷的翻攪著,面容白得像臘,心碎與無助的感覺隨著這一幕,戳刺著她的五臟六腑,她感覺自己的心似乎快碎裂成萬片了……

她寧願現下就被淩遲處死,也不願親眼見到這一幕讓她摧心裂肺的場面。

昨兒個他還和她在這一張床上親親密密的,怎麼今兒個他身旁的伴就換人了?

他是存心的吧?他是故意的吧?

琉璃知道他這麼做不過是想惹她傷心。

沒錯,她是快被醋給淹死了,但她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她只允許自己的丈夫寵愛她一個人,她才不要和其他女人同享一個男人,她才不要子罕三妻四妾。

她不要!

「真沒禮貌,妳是誰啊?進來也不敲門。」銀兒猜測她正是蘇琉璃,想不到長得還挺俏的。

瞧蘇琉璃的面色這麼難看,他們分明是互相喜愛著對方,銀兒感覺這事有點棘手,她還以為蘇琉璃不喜愛子罕,原來不過是小倆口在鬥氣罷了。

這下子她少奶奶的位子豈不是要拱手讓人了?待他們兩人重修舊好,子罕准會不留情的將她攆走,到時候她就欲哭無淚了。

她絕不容許到手的鴨子飛了,銀兒決定背著子罕,想法子趕走蘇琉璃。

「我才要問妳是誰呢?妳怎麼在『我們』的床上?妳出去!出去!」

琉璃小小的臉上沒有半絲血色,她顫得厲害的小手指著房門,對著銀兒下逐客令,並刻意強調那張床是屬於她和子罕的。

「子罕啊,瞧她對人家好凶哦!」銀兒施展魅力,用嗲死人不償命的腔調訴說著委屈,向子罕撒著嬌。

「心肝,乖,賞妳一個吻。」子罕揉了揉銀兒的臉頰,故作輕狎的在銀兒的臉上印上一記火辣辣的熱吻。「蘇琉璃!妳憑什麼趕我的女人?真正該出去的人是妳。」

強忍住心中的不願,子罕其實有點後悔自己的決定,尤其當他見到琉璃泛紅的眼眶,隱隱約約地閃爍著淚意,他的心就好象有萬刀在割剜一般,實在心疼的要命。

他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有何意義,除了可以刺傷琉璃的心,他根本什麼好處都得不到。

但,子罕總會不知不覺的憶起琉璃所給的恥辱,當恨意再度奪去他所有情感,徒留的僅是濃到化不開的恨意。

「妳是聾子沒聽見嗎?我的子罕叫妳出去,還不快滾啊!」銀兒得意洋洋的邪笑著,像只懶洋洋的貓賴在子罕懷裏。

琉璃妒火沖天、心痛地看著他們,對於銀兒的話,她恍若未聞,唯有映在雙目中兩人不知羞恥的火熱場景。

「子罕,我已被你從杏花村迎娶出門了……」琉璃悽楚悲愴的看著他刻意擺出的冷峻表情,她的心痛得直抽搐。

「妳還好意思提?」像被挑起心中刺,子罕目光淩厲的射向琉璃。

「是誰帶給我羞恥的?又是誰半路逃婚的?妳別忘了,我們可還沒正式拜堂成親!妳沒資格約束我,就算有了夫妻之名,我要如何尋歡作樂,也不許妳插手管束。」

「我知道我錯了,求求你原諒我的愚蠢好嗎?別再這樣子傷害我了。」琉璃哽咽的吼道:「我不想和別人分享你,更不想整天活在不安與恐懼當中,你的殘忍讓我好害怕。」

子罕被她沖出眼眶的淚水和出奇強烈的醋勁嚇到了,瞧她哭得像個淚人兒,憐愛之心又情不自禁地湧上心頭,那心疼的感覺把他的心給揪成一團。

子罕強迫自己漠視淚流滿腮的琉璃。

「我不想見到妳,妳走。」子罕的心在刺痛著、矛盾著、掙扎著……差點兒就把持不住自己憤怒複雜的激動情緒,而爆發出來。

「子罕,你怎狠得下心……」琉璃心中一寒,又熱淚盈眶了,她顫聲說著。

滾燙的淚水不斷奪眶而出,她的身子已給了他,她對他的愛是全心全意的,她不顧一切的反抗婚姻,也是因為他啊!

她若知曉他就是她愛慕的人兒,又怎會反抗這樁婚姻呢?

他奪去了她的身心,害她愛得這麼痛苦,這麼死心塌地,而他卻……這教她情何以堪?

「叫妳走就走啊!快滾吧!別淨留在這裏惹人厭了。」銀兒不時用示威的目光睨向琉璃,語氣中充滿嘲諷。

「嗚——」來勢洶洶的屈辱焚燒了琉璃顫慄的身心,她心碎成千萬片,哀傷的她只能無助的哭泣。

一個旋身,琉璃痛不欲生的沖了出去,兩行清淚像灑落的大雨般從琉璃酸澀的眼眶內源源不絕的滾落。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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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4 00:19:4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子罕拖著疲 憊不堪的步伐回到了王府,身後跟了一群沒精打采的小廝。

「主子爺,找不到蘇姑娘就算了,就當今生沒緣分做夫妻。」

自琉璃逃婚至今已過了半個月,子罕幾乎找遍了整個梅龍鎮,只差沒把梅龍鎮給翻過來。

張三見主子天天沮喪得愁眉不展,想安慰安慰他,不料卻受到子罕一陣如珠炮雷的轟炸。

「閉嘴!以後誰在我面前提起蘇琉璃的名字!我就宰了誰!」

「奴才以後再也不敢提了,主子爺別發火。」張三恭敬的頻頻點頭,不敢輕言冒犯。

「哼!」子罕情緒低落,整個人沮喪到了極點,一回到家中大廳,四處找不到額娘的身影,子罕只好往她的廂房走去。

「額娘!我回來了。」子罕站在廂房外,敲了敲了門,等了半響,也不見額娘出來應門。

見有丫鬟路過,子罕將她喚到跟前,「王爺和福晉呢?」

「回主子爺的話,王爺代皇上去邊疆辦事了,要好幾個月才會回來,而福晉正和蘇姑娘在後院放紙鳶。」丫鬟據實以報,半點也不敢怠慢。

「蘇姑娘?!放紙鳶?!」子罕驚訝的瞪大黑眸,「她想拖垮我額娘的老命啊!額娘這把年紀了,還帶著她去放紙鳶?有沒有搞錯?她們人呢?快帶我去。」

他額娘打什麼時候起愛搞那些無聊的玩意兒了?怎突然對放紙鳶感興趣起來?

不行,他絕不能讓額娘玩如此激烈的運動,說什麼都得阻止。

丫鬟領命帶著主子爺往後院的方向踱去。

「對了,那位蘇姑娘是什麼來歷?」子罕連忙敏感的追問道。

該不會是蘇琉璃吧?有這麼巧嗎?不太可能吧!

「回主子爺的話,蘇姑娘是福晉新結識的好朋友。」

「好朋友?」哇!那位蘇姑娘不就七老八十了?不然怎會和額娘如此投緣?

「是啊!蘇姑娘每天不是陪福晉抓蛐蛐兒,便是下水抓魚、放紙鳶,現下福晉每天都笑容滿面的。」丫鬟笑著道。

「有個人陪額娘作伴也好,我阿瑪整天忙於朝政,總沒空陪額娘,不過這個蘇姑娘也太過分了,怎淨帶額娘去接觸那些危險的遊戲?」子罕對這蘇姑娘的印象實在大打折扣。

「這……」丫鬟啞口無言的盯著主子爺。

「快帶我去找她們。」子罕深怕額娘出事,憂心的不斷催促著她。

經過一道拱門,遠遠的,子罕就瞧見十幾個丫鬟聚集在後院裏,銀鈴般的笑聲響徹雲霄,而帶頭的是一位年輕的女子。

此刻她正熟稔的扯著紙鳶的線,臉上洋溢著甜甜的笑容在庭院中扯著線奔跑。

十幾個丫鬟就這麼跟著她笑、跟著她跑、跟著她跳,嘴裏還喊著:

「蘇姑娘,妳好厲害哦!牽動紙鳶的技巧好棒哦!」

「蘇姑娘,紙鳶好象是妳養的一樣,總是那麼聽話的可以飛這麼高!」

「蘇姑娘也很會抓蛐蛐兒呢!還有金魚……」

「蘇姑娘,妳永遠都不要離開饒府好不好?」

「是啊,蘇姑娘,妳留下來,大家都好喜歡妳哦!」

原來她就是丫鬟口中的蘇姑娘。

子罕原本以為「蘇姑娘」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想不到竟是如此年輕。

哇!她還真受歡迎!瞧家中這些丫鬟簡直把這位蘇姑娘當成偶像來崇拜了。

子罕目光梭巡著額娘的身影,額娘就坐在亭台的涼椅上,笑得闔不攏嘴的盯著那個東奔西跑的女子。

仔細打量了一下那被人潮圍繞的女子,怎麼那抹苗條的身影愈看愈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

子罕昂首闊步地走到額娘身旁,「額娘,我回來了。」

福晉正看得入神,兒子突然出現,她驚喜的笑逐顏開。

「罕兒,你總算是回來了,提親的結果如何了?」福晉關心的追問他求親的成果。

「別提了!弄得我一肚子悶氣!對了,她是誰啊?」子罕疑惑的瞇起細長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女子瞧。

奇怪,這身影怎愈看愈眼熟?

她一直東奔西跑著,再加上那些丫鬟把她圍在中心,所以子罕無法看清楚她的面貌。

「罕兒,我來為你們介紹。」福晉將雙手圈在嘴邊,扯著嗓門叫喚:「琉璃,別玩了,快過來,罕兒回來了。」

遠遠的,琉璃就聽見福晉的叫喚,她趕緊應了一聲,接著手忙腳亂的收起紙鳶。

他回來了!哇!好緊張哦!總算可以一見他的廬山真面目了!

琉璃愈想愈緊張,愈想愈興奮,線也就愈收愈急了。

待她收完了紙鳶的線,欲奔向亭台,卻被那抹熟悉的身影給牽絆住了腳步。

饒子罕?!

他怎會在這裏?

糟了!她逃婚,辱沒了他的尊嚴,他准會狠狠地揍她一頓的!

正打算拔腿就跑,福晉又再度喚了她的名字。

「琉璃,快來啊!」

琉璃遲疑著,思索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饒子罕在這裏,而福晉又說她兒子回來了,這……莫非……不會這麼巧吧?

「琉璃,妳愣在那兒作啥?」福晉又催促了,「妳不是一直想見罕兒嗎?他這會兒總算給妳盼回來了。」

琉璃做了一個深呼吸,鼓起所有勇氣走上前去。

她怯怯的凝視著子罕那喜怒不形于色的英俊臉孔,突然有股寒氣由腳底直湧上來,不安感強烈的佔領了她整個心頭。

「琉璃,這就是罕兒。」福晉為他倆介紹著,「罕兒,她叫琉璃。」

「呃!」琉璃驚訝的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心頭泛起一股說不出口的震撼。

不……不會吧?!

她所要尋找的石碑才子竟是……饒子罕?!

她一心愛慕的人竟是饒子罕?!

而她卻一再的羞辱他,不斷惹惱他的怒意,甚至不顧一切的逃婚!

這下子可好,他准恨死她了!都是她自己惹的禍。

琉璃簡直快傷心死了,繞了這麼一大圈,竟換來這般殘酷的真相……

她怎沒想到被尊稱為才子之首,必然有他的本事呢?

那詩、那一身的功夫……其實可以和饒子罕聯想在一起的,只是她一直痛恨著饒子罕的惡意捉弄,一再的將可能性給排除掉,怎知……

天啊!琉璃好想狠狠的痛哭一場,因為她搞砸了一切!

子罕絕不會輕易原諒她的,他含怒的雙眼已然洩露出他的心思。

然而,她的心早已系在那石碑才子身上,雖知真相,對他的心意半點也沒有被扼殺,心裏頭僅是有股說不出口的歉疚與難受。

她真不知道如何才能取得他的原諒……

她相信自己的逃婚,絕對會讓子罕暴跳如雷,因為她嚴重的傷害了他男性的尊嚴,他一定恨死她了!

怎麼辦?

她該如何去面對他?

怎麼辦才好?

「好啊!原來妳自動送上門來了!」

子罕訝異的程度絕不亞於她,在看清楚她的臉孔後,積蓄良久的怒意終於全部爆發,他怒不可遏地一把捏起琉璃的皓腕,用力將她扯向自己。

「罕兒!你在發什麼瘋啊?快放了琉璃啊!你會把她弄疼的!」福晉吃驚的想阻止兒子無禮的舉動,但他似乎半句話也沒聽進去,只是眼中盛滿了懾人的熾焰。

琉璃渾身直顫著,天……天礙…他的聲音那麼冷冽嚇人,他的眼神那麼犀利恐怖,彷若恨不得一口把她給吞了一樣!

她怎知他竟是自己愛慕許久的人兒呢?

她若知的話,又怎會逃婚呢?

這一切該怪命運的捉弄嗎?

不……老天爺啊!為什麼要這樣子捉弄他們呢?

倘若時光可以倒轉的話,那她一定不會……

「妳這該死的女人,竟三番兩次藐視我的威信,一再的羞辱我的自尊!妳帶給我的恥辱,我一輩子都釋懷不了!」子罕咬牙切齒的吼道。

他幾乎快找遍整個梅龍鎮了,始終也沒想到,琉璃竟陰錯陽差的來到他的家中,他繞了這麼一大圈竟在沮喪萬分之時又找到她的人。

他又驚又怒,再見她時,子罕以為自己會憋不住滿腔怒意而殺了她,想不到愛憐之心竟輕易的取代了他原本充滿怨懟的恨意。

尤其當她用那雙水靈靈的美眸無辜的盯著他時,子罕幾乎忍不住的想一把將她擁進懷裏,好好的愛憐疼惜她一番。

子罕否認不掉她在自己心中所占的地位有多麼的不同,他再也忽視不了翻騰在他內心底下的愛潮,那愛意與情欲簡直像決堤的洪水般一下子就淹沒了他。

「罕兒……你們認識啊?」福晉憂心的望著兩人。

「豈只認識,簡直有不共戴天之仇!」那愛的感覺像是一種恥辱,令盛怒中的子罕更為惱恨。

他恨極了自己對琉璃那種又愛又恨的感覺,他該一刀宰了她,而不是一再的想擁有她,甚至佔有她才對。此刻他像極了一隻被惹火的獅子,渾身豎起了刺人的毛髮。

「琉璃,怎麼回事?」見兒子氣成這副德性,福晉急得握住琉璃的手。

「是我的錯……是我不對,都怪我……」琉璃強忍住哭泣的衝動,但就是控制不住顫抖得厲害的身子。

她不知該如何向福晉解釋整件事情的經過,她實在無顏面對福晉的詢問。

在這之前,不論她做什麼事,態度都足坦蕩自然而不扭捏的,現下卻變得吞吞吐吐,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因為他的怒容,因為他是石碑才子,因為她心早已歸屬於他……

「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訓妳!聽著,誰都不許跟來!」子罕不想讓額娘太過擔憂,為避免他人的閒言閒語,他狠命的捏住琉璃的皓腕,一路往東廂房步去。

「罕兒!罕兒!」福晉著急的想阻止兒子的舉動,然而他仍頭也不回的離去。

***

「你別……別生氣……」琉璃一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只能無助而驚慌的看著一臉寫滿怒意的他。

他對待她,就像對付一個仇人,但是……

她讀過他的詩,她知道事實上他並不是那麼粗暴的人,他是柔情癡心的男兒,只是現在他正在氣頭上,怎麼也表現不出柔情的另一面罷了。

琉璃不斷不斷地為他的粗暴和無禮找藉口,不斷不斷地自我安慰著。

是命運之神編織出一張情網,待撒下網,網住幸福後,這才殘忍的拆散了他們。這令人心寒的歹毒之神……

「對了,你剛回來一定很累了吧?我泡杯茶給你喝,別生氣好嗎?」

「幾天不見,妳幾時變得這麼溫柔體貼了?哼!妳少來了!誰不知道妳貌似觀音、心如蛇蠍?」子罕怒氣衝天的將琉璃甩在自己的床鋪上。

他豈是如此容易就被哄住的人?以為用兩三句充滿關心的話語,便可以將他的怒氣打消嗎?那他堂堂才子之尊豈不要遭世人恥笑了?!

不……事實上琉璃總可以輕而易舉的就消掉他的怒氣,只是他不甘心自己的情感會如此不爭氣的傾巢而出,他真正恨的是他自己對她產生的那種特殊情愫。

「子罕……」琉璃臉色慘白無血絲,萬般無奈的瞅著他。

「妳這歹毒的女人又想搞什麼把戲?!妳是否會在茶中下毒,活生生把我毒死?妳以為我會笨得上妳的當?!別在這裏假好心了!」子罕不領情的喝道。

「原來你是這樣看待我的為人?我壓根兒無心傷害你礙…」琉璃實在悔不當初,她若知道他正是石碑才子,絕不會設計陷害他,更不會逃婚……

天啊!原諒她吧!別這樣子傷害她!

「蘇琉璃!妳給我聽著!」子罕反身捏住她雪白的粉頸,狠命地警告道:「妳休想動我額娘的腦筋,妳若敢傷害我額娘,我便將妳剁成肉醬!」

「我怎會這麼做?我和福晉感情那麼好,我怎會傷害她?」他怎能這樣子冤枉人?琉璃感到委屈的想流淚,但她不願被他瞧不起,一直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妳若無心,為何帶我額娘去放紙鳶?她這麼老了,妳想拖垮她的身子嗎?妳分明是居心叵測。」子罕冷哼一聲,用力一推,將她推倒在床鋪上。

吃疼的琉璃半點都不以為忤,她無措的連忙解釋道:「我這麼做只是想讓她開心,這個宅院這麼大,丫鬟、僕人們都因尊重福晉全不敢上前冒犯,我見福晉這麼喜歡我,不過是想逗她歡心,別無他意……而且、而且……我……對你的心意……我……我愛……你……」

「愛我?呵,妳以為我會信妳這該死女人的話?妳若愛我何必逃婚,讓我蒙羞?妳這愛說謊的女人!」子罕憤恨的詛咒著,霸王硬上弓的強拉下她衣衫,露出裏頭紅豔誘人的肚兜。

「子罕!」她吃驚的尖叫,雙手遮住春光外泄的胸前。

望著佇立在眼前這張生氣卻顯得格外英俊的面孔,她解釋了大半天,始終得不到諒解,只見他眼底兩簇火苗更為熾盛,令她感到萬般恐懼與不安。

「難道我給你的印象已糟到無法挽救的地步了?」她拚命在心頭喊冤。

「我沒一刀殺了妳,已經算是給妳最大的恩賜了。」子罕無意問瞥見她眼底的傷痕,卻別開頭,故意忽略泛上心頭的憐愛之意。

他怎能輕易地就被她惺惺作態的柔弱之姿給騙了?她如蛇蠍的心腸是他早已領教過的啊!

琉璃螓首低垂,悵然若失的點著頭,「好,既然你不肯相信我的話,那我也無顏活下去了,我就以死謝罪吧!」

望著盛怒的他,琉璃心如死灰的跳下床,欲一頭朝樑柱撞上去。

她的動作激起了他更盛的怒氣,為了阻止她愚蠢的自盡行為,子罕不顧一切的掠向她,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住她致命的撞擊。

琉璃毫無預警的朝他結實的胸膛一頭撞去,由於衝力太強,她很快就被反彈回來,失去平衡的她跌落在地上,小臉撞上了床沿。

一絲血絲自她唇邊緩緩地流下。

若說那是一種微乎其微的心痛感,那麼子罕就不會察覺了,但問題是他真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如刀割般地疼了起來。

他渾身一顫,竟有股衝動想上前去扶她起身,小心的察看她的傷勢,然而,每當他憶起她的殘忍,萬縷柔情立即被一股強烈的恨意所取代。

「妳以為妳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嗎?我知道妳很強悍!反駁我啊!給我起來!少給我裝死!」

他伸出粗壯的手臂,一把環住她的細腰,接著把她整個人往上提,動作粗暴而野蠻的將她丟在床上,一點都不擔心是否會弄疼她,他認為這是她該受的懲治。

他不是普通的角色,他不僅是王爺的獨生子,更是江南三才子之尊,對愛情他向來攻無不克,唯獨……治不了琉璃的野性。

然而這小小的缺憾卻造成他莫大的恥辱。

他原來節節高漲的行情,在遇見她之後,竟直線下滑,為了得到唐伯虎的名畫,他大費周章,跋山涉水行走了十幾裏路,可是到頭來他換來了什麼?

一個恥辱!

一個心碎!

一個心寒!

一個心傷!

他帶著滿腔的恨意與濃得化不開的愛潮,決定祭出他最後的法寶——

霸王硬上弓!

「本來……遇上像妳這種心如蛇蠍的女人,我理應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但是為了挽回我的尊嚴,為了妳逃婚的事實,我現下就要還妳恥辱!」

他的大手粗野的移向她的雙峰,粗魯的撕裂了她的肚兜,露出她如凝脂般的雪白肌膚,兩團豐盈霎時展現在他眼前,他殘酷地揉搓著它們,那勁道猛烈的足以撕碎她的心魂。

「好疼……」琉璃咬住下唇,拚了命的忍住心碎的感覺,把即將滾出眼眶的淚水給吞進肚子裏。

因為這個後果全是她自己一個人惹來的。

她親眼瞧見自己的罪行所產生的破壞力有多麼驚人……

是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若有這麼多「早知」的存在,世間有誰會犯錯?

是以,她自願承受所有的懲罰,直到他氣消為止,直到他不再恨她為止……

她愛他……為了他,受到多大的傷害她都無所謂!

事實上,她也別無所求,只求他原諒……原諒她的愚蠢,只求他愛她……

「妳這女人真是倔強!死到臨頭仍一滴淚水都不肯掉?我要妳求饒!聽見沒有?向我求饒!」子罕偏不信邪,他就不信自己治不了她的倔強。

「你要我怎麼求你?你說,我都肯做。」琉璃已滿身大汗,濕透的臉頰隨著他蹂躪的動作而痛苦的扭曲著。

她沒有反抗,有的只是迎合,只要能得到他的原諒,再大的痛苦她都可以忍受。

「脫光自己的衣衫,自己摸自己。」額上的汗水四散飛濺,子罕原本盛怒的俊龐此時更顯現出三分離經叛道的邪佞。

「子罕……」琉璃為難的看著他。

這種羞恥事教她如何做得出來?而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除了沐浴,她從沒愛撫過自己的身體。

但為了博他歡心,她甘心忍辱去做,她甘心礙…

緩緩的卸下身上所有遮蔽物,兩抹酡紅飛上她的粉頰,她羞愧的不敢看他。

「不會嗎?我教妳怎麼愛撫自己。」子罕突地抓起她的手貼在她的豐盈上,逼她用指頭撫揉著自己。

「子……子罕……」琉璃面如桃紅,使她看來格外嬌豔。

「舒服嗎?喜歡這種感覺嗎?」子罕邪邪的輕笑著,他抓著她的小手在她不著寸縷的肌膚上滑行。

「喜歡……以前從來沒有過這般的快感……」琉璃迷醉的心正因他帶領的動作而狂亂起來。

他托高她的嬌軀,扳開她修長的雙腿,露出那迷人的蜜核。

「把手探進去。」

琉璃心碎地閉上美眸,當自己已死,所有的動作都是機械化的……

當她用自己的指頭觸摸自己緊縮的下體時,那渴求得到情人關懷的情欲狂潮一下子如洪水般淹沒了她的理智。

她是怎麼了?為何她的身體會變得這麼敏感?

而這種奇妙的感覺又是從何而來?

一連串的問號,使得琉璃絕美的容顏上隱約透著幾分淡淡的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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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為什麼琉璃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他?!

難道她給他的恥辱還嫌不夠?

為什麼要逼他恨她?!為什麼?!

她帶給他的恥辱,難道要他一再的吞忍下去?

他並非聖人,她憑什麼考驗他的耐性?

子罕在心底暗自起誓,千萬別讓他找到琉璃,她若有心逃婚,就逃到天涯海角去,否則今日的恥辱,他絕對會加倍奉還回去!

子罕知道琉璃一直不願屈服在男人腳下,她不像其他女子般總是奉承、巴結著自己的丈夫,以求得一點點地位、保障。

這個奇女子礙…

可知她傷他有多深?

可知他愛得有多苦?

而當他愛得愈濃,相對的,就恨得愈深。

然而在恨的背後,卻矛盾地隱藏了更多濃得化不開的愛意。

對她,子罕又愛又恨;對她,子罕有滿腔的怨懟,當他想以殘忍的手段去淩虐她的身心時,總會因她那帶有幾分令人難以捉摸的柔情眼神而心軟下來。

他憐惜她的心竟遠勝過恨她的事實。

然而,這一次她做出了逃婚的舉動,打擊他的程度已到難以想像的地步。

他是否還會繼續迷戀著她?

這已是一個未知數。

他沒把握是否在找到她的人後,他會忍不住心頭恨意而一刀把她給殺了。

「喝!馬兒!跑啊!快跑!」在主人激昂的吆喝下,駿馬以雷霆萬鈞之勢,馬不停蹄的奔馳過寂寞的小徑。

不知奔跑了多少路程,漫無目的的子罕總算在一條小徑上,看見了一個穿著大紅喜袍的影子。

他驚喜的瞠大雙目,「琉璃!看妳往哪兒逃!」

子罕舉起銳利無比的大刀,以驚人的氣勢策馬往那瘦小的身子快速奔馳而去。

就差那麼幾尺距離,就可以逮到琉璃了,但子罕已迫不及待地想狠揍琉璃一頓,是以,子罕矯健的由馬鞍上躍起身子,彈跳過幾根樹枝,縱身朝那女子飛掠而去,大手從她腰際一攬,將她淩空抱了起來。

子罕一落地,立刻一個旋身,銳利的大刀架在她脖子上。

「妳這該死的女人!」

「啊!求求你不要殺我!嗚……」女子受驚的在他懷裏哭了起來。

子罕得意的狂笑起來,以為琉璃已伏身認錯了。

「妳還蠻識時務的嘛,知道我要殺妳,就立刻俯首認罪了。沒錯,我是恨不得一刀把妳給殺了!」

「不要!求求你不要殺我……」女子懇求的一直搖著頭,哭得淚眼汪汪。

子罕發覺她的聲音愈聽愈不像琉璃,於是捏起她的下巴,仔細一瞧,他憤怒的推開她,氣急敗壞的吼道:

「妳是誰?!怎在這種鬼地方,做這一身打扮?」

少婦嚇得腳軟,雙膝一滑,跪在地上哭著。

「是……是一位美麗姑娘用銀兩換走我一身粗糙的衣衫,大俠,求求你饒我一命,不要殺我……」

「什麼?!」子罕氣怒地大喊,她老愛和他鬥智,這次他絕不會輕易饒過她,「那姑娘往哪個方向逃了?」

少婦顫抖的手指著前方,「往梅龍鎮的方向去了。」

子罕見少婦受驚了,內心有點兒過意不去,他丟給她幾綻銀兩,「送些銀子給妳壓壓驚,快回去吧!」

少婦吃驚的抬頭瞪著他,「礙…」

但還來不及看清他英俊的容貌,子罕已旋身一轉,才轉瞬間,他已躍上馬鞍,策馬往梅龍鎮的方向奔馳而去。

正好,梅龍鎮便是他的故里,蘇琉璃這只小老鼠竟笨得自動投入大貓所設下的陷阱裏頭。

子罕幾乎快忍不住大笑出聲了!他快意的喊道:

「蘇琉璃,天堂有路妳不走,地獄無門妳偏闖進來,算妳倒楣了!」

***

「梅龍鎮」三個字清晰的烙印在石碑上,立在一道壯觀的拱門前。

琉璃抬頭望了一眼氣勢恢宏的拱門,才在驚歎此門的氣勢,卻在無意間瞥見刻在拱門上方的詩句,她一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啊!那字體、那勁道、那時詞……礙…」

原來拱門上方橫批了一首詩,琉璃看得出那首詩是有人運用內力以指頭刻上去的,若沒有上等功夫能怎用指頭在石牆上刻字?

瞧那入壁三分的勁道,瞧那蒼勁有力的字體,瞧那瀟灑的細膩文采……和那用手勁將字刻在杏花村石碑上的人,不正是同一人嗎?

琉璃興奮不已地打量又打量,端詳著詩句中的意境,她猜想梅龍鎮正是石碑才子的故里。

果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啊!

琉璃興高采烈的走進梅龍鎮,她打算暫且在梅龍鎮住下,只要打聽出此人的消息,就不難找到他的人了。

琉璃在梅龍鎮裏繞來繞去,卻始終沒見到半個人影,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耳邊傳來一更的打梆聲,她這才知原來時候已不早了,店家早已休憩,怪不得她找不到可以問路的人。

肚子感覺有點餓了,但客棧早已關門,琉璃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她打量了一下周遭,發覺不遠處有間大戶人家燈火還一片通明。

她緩緩地踱到那戶人家門口,眼睛由下徐徐往上移。

這是一座大華宅,門口有兩座守門的石獅子,兩扇古色古香的木門正緊閉著,掛著兩隻銅環的門上方懸著一塊金黃色的匾額。

匾額龍飛鳳舞的橫批著——親王府。

「啊!這字體——」琉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上的巧合全讓她碰上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好運,匾額上的字體與入木三分的功力,正是出自于石碑才子的手筆。

天啊!看來這石碑才子在這鎮上蠻受歡迎的,不然怎走沒兩步就又有他的筆跡出現?!

不過……親王府?裏頭住的不就是當朝王爺?

哇!真夠駭人!石碑才子也被親王所器重吧?

真了不起,琉璃發覺自己愈來愈崇拜石碑才子了,對他的愛慕一下子又增添了好幾分,濃得化不開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見他一面,想嫁他為妻了。

她決定上前敲門,打聽石碑才子的下落與身分,順道跟他們借住一宿。

琉璃拉起銅環敲了幾下門,她滿心愉悅的等著裏頭的人出來應門。

片刻,那扇銅門被人打開了,一個丫鬟站在門檻前,納悶的盯著琉璃。

「姑娘,請問妳找誰?」

「因為太晚了,客棧都休息了,我想跟你們借住一宿,不知方便否?」琉璃面帶笑容的道。

「妳等會兒,我去知會一下王爺、福晉。」

「謝謝。」琉璃感激的連聲道謝。

丫鬟微笑了下,便往裏頭走去。

半晌,丫鬟又踱了回來,「王爺、福晉說天寒了,要妳快請進。」

琉璃簡直快感動死了,想不到這戶人家的心地這麼善良。

「謝謝,謝謝你們。」

琉璃隨著丫鬟經過了典雅且芳香四溢的花園,來到寬敞氣派的大廳,見一對慈祥的白髮老人並肩坐在大廳的桌前,一面熏香一面品茶,好不恩愛。

「姑娘,快過來坐下,陪我們喝口熱茶暖暖身子。」還是主家的福晉眼亮,連忙將步人大廳的琉璃給喚了過來。

主家王爺回頭見到琉璃也連忙熱情的招喚,「是啊,姑娘,快過來喝口茶。」

琉璃滿心感動,微笑著走上前,「王爺和福晉真是個大好人。」

「別這麼說,坐,快坐。」福晉呵呵笑道。

福晉慈容滿面,讓琉璃一時憶起了死去的親娘。

如果娘還活在人世間不知多好?娘應該就不會逼她嫁人吧?娘應該會護著她吧?

琉璃忍不住思念的心,一時難以控制的淚如雨下。

「哎呀!小姑娘,妳怎麼哭了?」福晉驚訝的站起身,一把將她擁進懷裏。

像是受到萬般的委屈,突然得到娘親的安慰,琉璃更加難以抑制失控的淚水,伏在福晉的懷裏傷心的啜泣起來。

「小女子姓蘇,福晉可喚我琉璃,琉璃由於親娘早逝,見福晉如此和藹可親,令我不禁思念起母親。」琉璃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撒嬌的環抱著福晉的腰肢。

因為福晉沒有女兒,見眼前女娃兒如此貼心、乖巧、惹人愛憐,不像她的兒子整天瘋得不見人影,不禁溫柔的拍拍琉璃的背。

「琉璃啊,妳我還真有緣分,第一次碰面就如此投緣。」

「福晉,那是因為您和善的緣故。」琉璃撒嬌的昂著小臉蛋笑看著福晉。

「妳真愛撒嬌,令我看了好喜歡,倘若妳不趕路的話,不如留下來多住幾天吧!王爺,你說好不好?」福晉轉頭去問自己丈夫的意見。

王爺也挺喜歡琉璃的可人,便笑著點了點頭。

「好,過幾天我得進省城,代皇上走一趟邊疆,這一去要好幾個月才會回來,妳一個人在家定也悶得發慌,琉璃姑娘若能留下來,正好可以陪妳。」

「謝謝王爺,我定會好好照顧福晉的。」琉璃感激的連忙道謝,「其實……我想跟你們打聽一個人。」

「什麼人?」福晉問道。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妳如何找他?」

「匾額上的字我看得出來是用手指刻上去的,當今世上鮮少人有此番功夫,是以,我想找他並不難的。」琉璃若有所思的垂下頭。

「啊!妳是想找那人嗎?」福晉驚喜的望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是啊!你們可知此人的下落?」琉璃滿心期待的望著福晉。

「真巧,那是我兒子的傑作啊!」福晉驚喜的道。

「啊?!真的?想不到貝勒爺有此番功夫……」不會吧!琉璃想不到自己如此幸運,今兒個天底下所有的幸運事全讓她給碰上了。

「我家罕兒風流成性、喜好自由,志不在朝廷,妳今日稱他為貝勒爺,他會十分的不高興,雖說他生來就是貝勒的命,身不由己,但我這人向來開通,從不妨礙子女的前程,他愛怎樣我便隨他去,因而往後妳若見了他,切記別這樣喚他。對了,罕兒該不會對姑娘有冒犯之處吧?」王爺憂心的問道。

「不、不、不是的!」琉璃搖頭如波浪鼓,急忙幫他澄清,「事實上我和他從未謀面,只是我崇拜他淩駕眾人的才氣,愛慕著他的才華……」

說到這兒,琉璃臉紅得沒勇氣再說下去了,而且聰明人一聽就明白她對人家有愛意了。

王爺和福晉對看一眼,頓有所悟的微笑著。

「原來如此,不如妳留下來多住幾天吧!我想罕兒很快就回來了。」福晉慈祥的笑道。

「是啊!那孩子好幾天前就出門了,說是要到杏花村去提親——」

「咳!」福晉假裝咳嗽,示意丈夫別再說下去,免得傷了姑娘的心。

「他有心儀的人啊?」琉璃半點傷心之意都沒有,反倒好奇的追問著。

石碑上的詩其實早透露了他欲上杏花村向她提親的跡象,只是為何她遲遲不見他上門來提親呢?

「我們兩老也不太清楚,罕兒做事向來我行我素慣了,都怪我們把他給寵壞了。」王爺歎道:「要他當官他不肯,皇上那頭又急下詔書,讓我是左右為難。」

琉璃聞言更加敬佩他,「他心不在朝廷,不貪圖榮華富貴,這種精神更加讓我佩服。」

「別太高估他了,我罕兒很自負狂妄的。」福晉嘴裏雖這麼說,心裏頭卻為兒子的才華感到無比榮耀。

琉璃只是微笑著,心裏頭愈來愈想一見他的真面目了。

為了心儀的他,琉璃決心留下來多住幾天,她期盼著他能快點兒回來,讓她早日完成心中大願。

於是琉璃滿懷期待的心,祈盼著他早日回來……

***

「福晉,您瞧,這紙鳶做得好不好?」

琉璃手裏抓了一只好大的紙鳶,興沖沖的奔進了大廳中,迫不及待地想向福晉炫耀自己的傑作。

琉璃的活潑好動深受王爺與福晉的寵愛,福晉執意把她留下來和自己作伴,再加上琉璃一直想見石碑才子的真面目,自然也就不推拒他們好意。

琉璃活蹦亂跳慣了,實在是一刻都閑不得,她一刻不動,好象渾身都不對勁似的。

福晉自己缺少了這份開朗的性格,也少了個可以談心的女兒,因而十分寵愛琉璃,半點也不覺得她的活潑有什麼不對,反而覺得非常新鮮,因此更加疼愛她。

而且琉璃醫術精湛,每天都會細心的為她把脈,使得福晉更加珍惜她。

琉璃的朝氣為親王府增添了不少色彩,也散播出許多歡笑,讓原本冷冷清清的大宅邸洋溢著活絡的氣氛。

福晉恨不得能永遠把琉璃留在身邊作伴,因為有她在的地方一定是笑聲不斷,家裏的丫鬟和僕人都十分喜愛和她相處。

福晉正在大廳中品茶,見琉璃活潑的跳進屋裏,她呵呵笑道:

「琉璃,妳今兒個想帶我去放紙鳶嗎?」

「是啊!福晉,您陪我到後院去放紙鳶奸不好?唉,等等,照慣例我要先為您把脈,確定您今兒個氣血順通、健康無恙,才可以帶您出去玩。」

像哄孩子般,琉璃為她把過脈後,這才撒嬌的偎進福晉懷裏,「福晉果然是福如東海、壽與天齊,每天都這麼健康,我猜您一定能長命百歲。」

「妳這丫頭的小嘴兒就是甜得惹人疼愛。」福晉愛憐的捏了捏她的小鼻頭。

「嘻!求求您一會兒陪人家去放紙鳶好不好嘛?」琉璃撒嬌的拉扯著福晉,硬拖著要人陪她去玩。

「哎呀,昨兒個妳帶我去抓蛐蛐兒,今兒個我還腰酸背痛著呢!」福晉埋怨著自己的老骨頭,才蹲一會兒就受不住了。

「不急,我來給妳松松筋骨。」琉璃體貼的按摩著福晉拉緊的筋脈,時而用拳頭捶著她兩邊肩膀。

「真舒服。」視晉享受地閉上眼睛,「還是生女兒窩心,罕兒若有妳這麼孝順就好了。」

「我爹就嫌我是個麻煩,因為我很容易惹是生非。」琉璃有點兒思念爹,不知他一個人看診是否應付得來?

「妳爹怎會說妳是個麻煩呢?」

「福晉不覺得我很吵嗎?」

「胡說八道,我才不會覺得呢!自妳在這兒住下來之後,整間府裏充滿了生氣,妳走到哪兒笑聲就到哪兒,我疼妳都來不及,又怎會覺得妳吵?」福晉笑道:「哎,我這把老骨頭實在經不起奔跑跳動了,昨兒個若不是腰酸的厲害,我抓蛐蛐兒的功夫可比妳強多了。」

「對啊,福晉很強呢,我的蛐蛐兒都被福晉鬥死了,好想哭哦!」琉璃嘟起了紅唇,想起她的蛐蛐兒死於非命,不免有點兒難受。

「不好意思啦,我也不想贏妳啊!」福晉頓時自傲的大笑起來。

「福晉就愛笑我,昨兒個我真夠笨啊!今兒個說什麼我都要討一點面子回來才行哦!福晉,一會兒您陪我去放紙鳶好不好啊?」

「好、好。」福晉愛憐的拍拍琉璃的手背。

「我就知道福晉最好了!」琉璃開心的吻了一下福晉的臉頰。

「呵……」福晉笑得闔不攏嘴。

在大廳坐了一會兒,琉璃才抓起大紙鳶,然後挽著福晉的手臂緩緩地往後院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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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迎親隊伍越過兩條街後,風風光光的走出了杏花村。

在經過石碑前,琉璃忍不住掀開轎簾,回頭盯著那塊石碑。

那首詩依舊清晰的烙印在石碑上。

琉璃顫著聲,喃喃自語的念著石碑上的字,臉上表情是木然而慘澹的……

有誰能識她的心境之苦?有誰能識她的相思之苦?

愛上一個從未謀面的人,是何等殘酷的事?

這個文武雙全的才子究竟是誰?誰能給她答案?難道再也無從查起了嗎?

他可是躲在不遠處看她風光出嫁嗎?

若是,為何不出來救她?

琉璃相信文武雙全的他,絕對可以搶親成功的。

為何不出面?為何呢?

他可知她的心自見識了他的才華後,就愛上了他?

她的宿命情緣,早已在她見了石碑上的詩後,就與這位才子牽系在一起了……尤其是那顆癡情的心。

今生就算她永遠無法與「石碑才子」見上一面,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愛上其他男子了。

琉璃柔腸寸斷的淌下燙人的淚珠,晶瑩剔透的淚珠一串接著一串,模糊了她的視線,那雙經過淚水洗滌的眸子,更顯得楚楚可憐。

她悲痛的命令自己不許哭,在淚雨模糊間用力擠出聲音來:

「別了,心愛的人兒啊!永別了……」

***

子罕氣勢昂揚的駕馭著駿馬,英俊出色的領在花轎前,忽然若有所思的回頭張望了一眼。

杏花村的石碑依舊佇立在那兒,石碑上還有他親手刻下的詩句:

杏花有女名琉璃,
素聞顏容宛昭儀:
君迎景致生顏色,
煙消日出人無跡。
多情伴君惟有煙,
幽幽心冷還冬雪;
悠悠溫柔是吾心;
憂憂只愁君斷腸。

娶得美嬌娘,是他步入杏花村的志願,為何他心中仍有愁愴滋味?

來時,他愁過、憂過。

去時,又怎能因為受到美嬌娘的羞辱,再度心冷如冬雪的離去?

然而,今日他真的要和美嬌娘兩人,各懷心事的離開杏花村?

子罕不懂自己在想什麼,迎娶琉璃是他步入杏花村的目的,對她一見鍾情也是不爭的事實,恨她絕情絕義卻是令他痛心疾首的致命傷。

他只知道,愛恨交織的感受令他心如刀絞,她殘忍的拒絕、致命的羞辱震碎了子罕的心。

「我心戚戚然,人間何處問多情?」子罕喃喃自語著。

犀利如刀的視線從石碑上轉移開,他微蹙著眉心,玉樹臨風的眺望著前方。

子罕暗暗在心底起誓——

終此一生,他要她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他要她後悔她曾對他所做的羞辱,傷他的心一點好處都得不到,反倒最後的下場會像她出嫁時的心境一樣的可悲。

哭吧!他絕不會心軟,他還會嘲笑她不堪一擊的脆弱,而且當他玩弄她身體時,她那種含羞帶怯的模樣,更是他最樂意見到的場面。

蘇琉璃!妳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了嗎?但現在即使妳想挽回一切,也都來不及了!今生今世,妳將一輩子困在我掌心之中,任我宰割!一輩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然而他如刀絞的心卻矛盾地淌著血,在心底深處不斷不斷重複的狂喊著:

琉璃,妳怎忍心如是傷害一個愛妳的人?琉璃、琉璃……

***

「這裏距離梅龍鎮還有十裏路,今晚就在客棧中過一宿吧!」花轎停在一間客棧前,子罕命令張三將話交代下去。

躍下馬鞍,將韁繩交給小廝,子罕走到花轎前,不問一聲便一把拉開珠簾。

「出來。」子罕沉著聲,冷冷的對她發出一聲號令。

在半途中,琉璃嫌喜帕麻煩,早已扯下丟棄,她抬起頭,目光與子罕交會。

子罕真是英俊出色,看得她心思紊亂起來,琉璃不願被他發現她內心莫名升起的悸動,更不願承認構成她慌亂的禍首,正是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這個粗暴、無禮的男人!

她忙不迭將頭撇向一旁,故意忽略內心的真實感受。

「我叫妳出轎。」子罕面無表情的再命令一次。

見到她理都不理人的舉動,子罕受辱似的火冒三丈,那就好比有人一巴掌揮上他的臉頰一般,難受至極。

「我會的,只要你閃開些。」琉璃盯著他仲過來的手,不領情的諷刺道。

「嫁我為妻真這麼痛苦嗎?」子罕以冷冽的語氣緩慢的質問著她。

「我從沒想過要嫁一匹狼為妻。」琉璃才不會將他那企圖以強權制伏她的態勢放進眼裏。

丈夫、丈夫!一丈之內才算夫,出了一丈,他連朋友都談不上。

琉璃從不屈服於命運,過去什麼男尊女卑、以夫為貴的觀念,她通通推翻。

更何況是像他這種以卑鄙手段將她強娶到手的惡徒?!憑什麼要她以夫為貴?

要她聽他的?哼,門都沒有!

「妳想過生不如死的生活,我遲早會成全妳的心願,何必急於一時,把妳的怏怏不樂表現出來?」子罕的心又氣又痛,怒氣頃刻間爆發開來,英俊的臉龐飛快罩上一層冰霜。

他憤怒的伸出手,一把扣住她的皓腕,用力地將她從轎內扯了出來。

原本不把他威信放在眼底的琉璃,似乎被他粗暴的動作嚇了一跳,她慍色道:

「果然是男人,粗暴、無禮。」她帶著諷刺的目光上下審視著他,額頭隱隱泛著不悅的波紋。

「請妳說話放尊重一點!」大手順著她的皓腕落至她腋下,子罕用勁一捏,再度殘忍的弄疼她。

他霸道而粗野地將她拉進客棧裏,大手往掌櫃的桌面使勁一拍。

「掌櫃的!給我幾間房。」

「官倌,迎親啊?新娘子生得真漂亮,不過喜帕怎掉了?」掌櫃打算和子罕閒聊一番,順便偷偷瞄了新娘子幾眼。

子罕見掌櫃不時偷偷睨視著琉璃,一股強烈的妒意突然莫名地襲入心扉。

「關你什麼事?!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給挖出來!快!為我們準備幾間上等房。」

「是,客倌們,快跟我來。」掌櫃識趣的陪笑,手腳俐落的連忙安排了他們一行人休憩的地方。

子罕一路將她扯進了房,琉璃不喊痛,半推半就的被推進房。

一路上,她一直狠命的瞪著他,依然不因他對自己的傷害,而放下高傲的身段,抑或落下一滴淚水。

待掌櫃退出房,小廝和丫鬟們全回房去睡了,琉璃這才奮力的掙脫子罕粗暴的箝制。

「我已經很尊重你了,不過你似乎一點都不感激,反而粗暴的回報於我!」

「哼,妳這般冷嘲熱諷若稱得上是尊重的話,那我真不知道尊重是何意了?哈哈,差點忘了妳是悍婆娘,不過,若馴服得了悍婦,相信我會比誰都得意。」

「你說什麼?」琉璃氣極的直打顫。

「重申一遍是件很累人的事,妳沒聽清楚是妳的損失。」子罕昂首闊步,大搖大擺的走到床邊,將自己擲在床上。

「你以為我稀罕?真是笑話。」琉璃冷哼著。

「不,我以為妳很有興趣和我鬥嘴,不過現下我累了,沒那個閒工夫奉陪,明兒個再陪妳繼續鬥下去,現下陪我上床睡覺。」子罕冷不防的說,一雙邪魅黑眸盯著那一見就傾心的絕世容貌。

「無聊!」琉璃嘴裏雖這麼說,但眼角就是忍不住會瞄向那張令人緊張慌亂的床鋪,以及正四平八穩的躺在床上的他。

「夫妻睡在同一張床上乃天經地義之事,妳有勇氣犯七出之罪?」

琉璃怨懟的瞅著他,「我的身體差點兒就被你玩弄了,你還有臉說?」

「若非妳自己也情不自禁,我可碰得了妳?」他黑眸裏蘊涵了無數情欲,放肆的停留在琉璃身上,上下打量著她。

「你——」琉璃一憶起兩人曾有過的親密接觸,不禁臉上一陣燒燙。

「臉紅了?想不到妳也會害羞。」見到她臉紅的樣子,子罕狂妄的放聲大笑。

他承認自己曾被她迷得心蕩神馳,但對於她的狠心卻是他最難以苟同的。

他恨不得以殘忍的方式折磨得她叫天不靈,叫地不應。

「住口!」琉璃素淨的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更窘得無以復加,頻頻跳腳。

「不說就不說,來,娘子,過來伺候我更衣。」子罕手腳俐落的躍起身子,瞬間已直挺挺的聳立在她面前,展現出自己健壯的體魄,拉住她的小手向未知的邪魅情欲邁進。

「不要碰我!」琉璃揮開他伸來的大手。

她再也不讓他碰自己一下,再也不讓自己沉淪在令人臉紅心跳的情欲裏。

「妳以為自己逃得過我撒下的情欲迷網?」在這裏輕鬆自在,不比在蘇家受到拘束,子罕自負狂妄的認為,自己想怎樣玩,她都不必有任何的顧忌了。

盯著她清雅出塵的絕世容貌,一憶起她的羞澀甜美,子罕腦海裏禁不住又充斥著旖旎的想像,再度抓起她的小手,碰觸他結實的胸膛。

「住手!」琉璃微含嗔意的怒斥,連忙奮力的掙扎,「我們尚未交拜天地,本來就不該同睡一張床的,瞧你……若不小心弄亂了我這一身鳳冠霞帔,恐怕會遭人恥笑。」

「難不成我們就穿這樣子睡?」子罕不滿的叫道。

「委屈一下,又不會少塊肉。」琉璃輕蹙柳眉,面紅耳赤的縮回自己的手,「你再這樣子捉弄我,我便請掌櫃再另開一間房了。」

「算妳厲害!床讓給妳睡,我——看妳睡行了吧?」又輸了一局!子罕先前的威脅恫嚇看來起不了任何作用。

吹熄銀燈上的火苗,兩人各懷心事的度過著漫長的黑夜……

***

旭日東昇,耀眼光華驅走了大地的闃闇,迎親隊伍離開了客棧後,浩浩蕩蕩的繼續一路往南邁進。

不知行了多久的路,眼看梅龍鎮就快到了,卻已近黃昏。

他們本打算再找間客棧休憩,明日再繼續趕路,不料昏黃的天邊卻開始飄來幾片烏雲,他們還尚未找到客棧,天空忽然劃過一道雷光,接著「轟鹿一聲,就浙瀝嘩啦的開始落起豆大的雨點來了。

子罕望了眼傾盆而落的滂沱大雨,「來人啊!快找個地方躲雨。」

「主子爺,前面有間破廟!」張三指了指前頭。

子罕把手放在額上欲遮掩拍打在臉上的雨水,眺望著遠方,「快把花轎扛進破廟裏,不許讓新娘子淋到雨。」

張三接到主子的命令後,急切的回過頭傳令下去。

擔憂琉璃淋到雨會受到風寒,子罕驅策著馬兒,奔馳在花轎旁,待花轎安然的被抬進破廟裏,子罕這才放心的躍下馬鞍。

他連忙掀開轎簾,盯著花轎裏的人兒打量,「有沒有淋到雨?身子是否覺得冰寒?」

琉璃受驚似的搖了搖頭。

凝望著他那張溢滿緊張的俊臉,他那充滿關切的眼眸帶著一股震人心弦的魔力,琉璃想避開他的關懷,心思卻紊亂了起來。

她才不信他會這麼關心她的生死,真不知他心頭在打什麼壞主意。

琉璃步出轎子,環視了周遭一遍,「我想上茅廁。」

「胭脂,陪妳家小姐一起去。」子罕回頭找著胭脂。

「不必了,我想一個人去,胭脂累了。」琉璃搖手推拒,看了看地形,她道:「我到破廟後面去。」

「好吧!快去快回,要小心點。」子罕不放心的交代道,脫下身上的紅袍,他將它披在琉璃的肩頭上,「當心不要淋到雨了。」

對於他溫柔的關懷,琉璃只想避開。

她實在不願接受他虛偽的關懷,在她眼裏,他不過是個虛偽的小人,為了得到她,可以不擇手段,她怎能就此屈服?

琉璃往破廟的後門走去,她想找個安全點、隱私點的地方小解。

走出破廟後門,天空的雨仍不斷的下,琉璃將子罕的衣服蓋在鳳冠上,遮遮掩掩的沖出了破廟,她找了個隱密的地方蹲下來小解。

半晌,小解完後,琉璃本打算循著原路回破廟去,但她的雙腳突然被一種強烈的念頭給牽絆住了。

琉璃緩緩地環看了四下的地形——

原來破廟後面有一條小徑,附近都是參天的樹木,地形位置非常隱密。

她心想,這不正是老天爺助她逃婚的好機會!

琉璃打心眼裏痛恨著這樁婚姻,她的心裏面只有「石碑才子」一個人,除了他,她壓根兒不想與其他人成親,是以,她老早就有逃跑的念頭了,只是找不到機會。

現下她已遠離了破廟,眼見四下無人,正是她開溜的好機會,不現在逃他個無影無蹤,還待何時?

琉璃一個旋身,將子罕的衣服蓋在鳳冠上,冒著風雨,拚命朝破廟的反方向奔跑。

深怕被子罕發現她的意圖後,快馬加鞭的追趕上來,琉璃的小腳不停的飛掠著,快得像陣風似的疾速奔逃。

她不在乎雨水淋濕了她的衣衫,她只想儘快逃離子罕的視線範圍。

琉璃奔出了破廟後院,奔出了那一片樹林,瘦削的身子終於消失在一條婉蜒小徑中。

***

子罕抬頭望了一眼天色,才轉眼間,天便全黑了。

今兒個在破廟裏落腳,可真委屈了琉璃。

不知為何,他竟有點兒不舍,适才雨勢一來,子罕半點兒都不擔心自己是否會淋到雨,反而憂心起琉璃,現下想起來,倒覺得自己有點兒反應過度了。

「琉璃在搞什麼鬼?怎去這麼久還沒回來?該不會迷路了吧?」子罕狐疑的道。

胭脂聞言,小臉一下子變得十分古怪。

「姑爺……我……我去找小姐。」胭脂連忙往破廟後院跑去。

小姐去小解已超過半炷香的時間了,依胭脂瞭解小姐的程度,她駭怕的猜想小姐是否趁機逃跑了?

因為迎親當天,小姐的臉色恐怖的嚇人,小姐壓根兒不想嫁人,個性又倔又強,胭脂不安的推測著,小姐恐怕會借尿遁而逃婚的可能性。

胭脂幾乎找遍了整個破廟的後院,但全無小姐的身影。

胭脂幾乎可以肯定小姐已逃跑的事實了!

糟了……小姐又不知死活的惹禍了,逃婚事關重大,該怎麼辦才好?

她如何向姑爺和老爺交代?現在外頭風雨這麼大,小姐若受了風寒又怎麼辦才奸?

早知道她跟著小姐一起來小解就好了。

而且……小姐也未免太不信任她了,想藉尿遁逃婚也不約她一下?

她竟狠心地放她孤伶伶的一個人……想起來胭脂就好傷心。

「小姐,妳真是沒良心,妳難道不要胭脂了?」困脂因為不知如何向子罕交代,而憂懼的哭了起來。

她哭著回到破廟,子罕看到胭脂的古怪臉色,狐疑地上前問道:

「怎麼了?妳哭什麼?妳家小姐呢?」

胭脂哭著搖頭,「要是說出來的話……」她再也不敢想像後果的用力搖著頭。

「快說啊!」子罕看她吞吞吐吐的,驚駭的猜到了幾分。

但他拚死抗拒著琉璃會如此殘忍待他的事實,他不敢去想像琉璃會做出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來。

胭脂還來不及回答子罕的話,已吃驚地望著剛才還在眼前的子罕,突然施展輕功,縱身飛掠了出去,好象一陣風似的消失了。

「好……好俐落的身手……」胭脂折服於子罕的輕功,一時忘了哭泣。

半晌,子罕又忽然像一陣風似地出現在她面前,目光變得犀利而嚴厲。

「看來妳家小姐已經借尿遁逃婚去了!」他怒不可遏的咬著牙道。

「這個……」胭脂結結巴巴地道。

「該死!蘇琉璃!妳竟不知死活的一再污辱我尊嚴!教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我非殺了妳洩憤不可!」子罕憤怒的沖向其中一名帶刀的小廝。

只見他迅速抽起小廝腰際上的大刀,然後一把抓住鞍繩,動作矯健的躍上馬鞍。

「不!主子爺!冷靜、冷靜!千萬別衝動啊!千萬不要啊!」張三緊張萬分的追了出去,大聲的呼喚。

「喝!馬兒,跑啊!」外頭仍然風雨不斷,但子罕絲毫不以為忤,鐵鞭用勁一揮,不顧一切的策馬沖出破廟。

「主子爺!主子爺!」見主子冒著風雨追出去,張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怎麼也喚不回主子的決心。

***

琉璃在逃離子罕一大段距離後,在小徑上,遇見了一個正蜷縮在樹下躲雨的少婦。

少婦一身樸素的妝扮,身材瘦小玲瓏,琉璃忽然靈機一動,快步走上前,「這位姑娘,我可否和妳交換身上的衣衫?」

少婦遲疑的望著她。

琉璃見少婦面有遲疑,她連忙從懷中取出盤纏來,給了少婦幾綻銀子。

「這樣子好了,我用這些銀子買妳這一身衣衫,再把我身上這套鳳冠霞帔送給妳。」

少婦驚喜的瞪大眼睛,打量著琉璃一身豪華的鳳冠霞帔,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新娘喜袍,再望瞭望自己一身樸素的粗糙衣衫,忙不迭直點頭。

「好啊,好啊!我立刻把衣服脫下來和妳交換。」

交易成功後,琉璃安心不已,相信換了這一身引人注目的新娘喜袍後,子罕想找她也就難些了。

摘掉鳳冠,換掉一身拘束的喜服後,琉璃往人潮擁擠的市集方向快步踱去。

看來她家暫時也回不去了,先避開風頭再說。

琉璃一路沉思著,既然她家也不能回,又無路可去,身上還帶著些盤纏,只要省吃儉用,再想辦法賺取銀兩,那麼她的生活應該不成問題。

而且她打算行遞大江南北,尋找石碑才子的下落。

雖說她從不曾見過石碑才子的真面目,但他細膩的文采卻是她終生難忘的,只要找到他流落於外的作品,琉璃就有把握可以依線索找到他。

像他這麼有才氣的人,琉璃相信一定有很多作品流落於世。

她可以沿著一個個的村落找下去,終會被她找到的。

上天總是不負有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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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4 00:18:5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胭脂打從西廂房轉入回廊,四周靜悄無聲,萬籟寂然。

她在經過客人休憩的廂房前,見窗紙尚有亮光,且聽見有怪異的申吟聲,遂止住了腳步,往窗縫裏張望,

裏頭雖然燈火未滅,然而隔著紙窗,什麼都看不清楚。

因此胭脂把窗紙戳了一個洞,向內細觀。

「啊!」胭脂頓時驚嚇得瞠目結舌,以為自己看錯了,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小姐與那公子在臥榻上摟摟抱抱,那男人還在小姐身上胡亂的摸來摸去,小姐掙扎的表情,看似痛苦又好似很愉悅,實在分辨不出來。

胭脂心想,這下子糟了,小姐自小就死了親娘,在男人堆裏長大,對於男女之事半點都不懂,老爺畢竟是個男人,不好教小姐男女授受不親之道,只是偶爾會提醒小姐已到了結稿生子的年齡。

而小姐正值荳蔻年華,凡事又好奇的要命,胭脂著實擔心小姐會吃虧,白白讓人占了便宜,對方又不肯負責,那就糟了!

正愁不知該如何才能把小姐由這壞男人手中拯救出來,然後稟報老爺要逼這男人娶她為妻時,胭脂突然靈機一動,心中有了主意。

「喵,喵……」胭脂學貓叫了幾聲,再探入窗洞中查看他們的反應。

想不到他們半點也不受影響,這下子可急壞了胭脂。

胭脂旋身一轉,匆匆奔往東廂房,一路叫囂著:

「老爺!老爺!快救救小姐!」

蘇良正一個人待在書齋裏看書品茶,胭脂的呼喚聲頓時讓他拋開手中的書。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胭脂氣喘吁吁的來到蘇良面前,態度緊張的道:

「老爺,不好了,小姐被人非禮了。」

「小姐在哪?快帶我去。」蘇良聞言倏地臉色發白。

「老爺,快跟我來。」

***

原先他打算好好欣賞一下琉璃的熱情,但一陣暈眩突地襲擊他腦際,子罕倏地渾身燥熱的倒在她肩上。

原來是那加了草藥的雞湯在此刻發揮了效用。

那加了草藥的雞湯喝了會使人渾身燥熱,並有半刻的頭昏目眩,待過了兩炷香的時辰後,整個人會變得生龍活虎起來,所以對於他的反應,琉璃半點都不吃驚。

她欲伸手將他安置在床榻上,但一想到他适才的玩弄,她便羞愧欲死的想揍扁他。

但更令她覺得不該的是,她竟迷戀他身上的味道,竟受他的魅力所迷惑,竟喪失了意志力……她這麼yin蕩怎對得起她的「石碑才子」?

琉璃簡直快氣瘋了,更氣自己的不爭氣,她用力將他推倒在床上,钜細靡遺的左右瞧著他,握起拳頭,本打算一拳朝他英俊的臉上揍去,卻在半路打祝

「算了,我不想趁人之危。」整理思緒後,她理智的縮回了拳頭,打量著扭曲著五官,正一臉痛苦表情的子罕,一股強烈的憐惜感陡然而生,心刺痛了下。

這種異樣的感覺教她慌亂,她匆忙的整理著淩亂的衣衫,卻撇不開仍殘留在心頭的激情。

她的雙手不自覺的覆蓋在自己的豐盈上,似乎還意猶未盡的回味,感受那股前所未有的溫柔感。

「蘇琉璃,妳這狠心的女人,在雞湯裏下了毒是不是?」子罕似乎很難應付身體突來的變化,他力持意志力,擺出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含怨的質問道。

「那是我特製的雞湯,我在湯裏頭加了偏方,喝了會使人渾身燥熱,並有半刻的頭昏目眩,待過了兩炷香的時辰後,你整個人就會變得生龍活虎。」被冤枉的感覺真不好受,琉璃生氣的跺了跺腳。

子罕狐疑的打量著她。

「幹嘛這樣子盯著我看?我保證你死不了的。」琉璃不滿的回視著他。

「哼,女人果然逃不過男人的魅惑,瞧我才摸妳幾下,妳就進入忘我的仙境。」子罕突然冒出這一句話,大言不慚的語氣使人羞愧的無以復加。

略思索他的話語之後,她恍然大悟,頓時面紅耳赤,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住口!你……你真下流!」

接著,琉璃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湯汁。

「瞧你……把地板弄得這麼髒。」她隨手抓了塊抹布,蹲在地上擦拭著,口中還念念有辭。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原來是胭脂帶領蘇良來到客房一探究竟。

此刻蘇良正漲紅著一張臉,不分青紅皂白,一腳便踢開了房門。

一進門就見琉璃正蹲在地上,手裏拿了塊抹布擦拭著滴落在地面上的湯汁,而渾身燥熱不安的子罕則半靠在床上,盯著琉璃的清理動作。

蘇良突然推門而入,兩人同時轉過頭去,一臉茫然的看著蘇良。

「爹,怎麼了?」琉璃不解的望瞭望爹,又看了看胭脂。

「胭脂說妳被非禮了,嚇得爹我……」蘇良上前將琉璃拉起身來。

琉璃不滿的看了胭脂一眼,回頭安撫著爹,「我這麼大的人了,會保護自己,不會讓人佔便宜的。」

見琉璃滿臉通紅,蘇良不安的打量著她,「妳的臉為何這麼紅?」

「天熱的緣故。」琉璃逃避似的垂下了頭,悄悄地瞪了子罕一眼。

都怪他,那雙手一點都不乖,害她一顆心到現下還小鹿亂撞。

幸虧适才子罕倏地頭昏,不得已才鬆開她,要不若被爹爹見到他倆親密的場面,一定會暴跳如雷。

琉璃咬牙切齒的模樣,好象恨不得一口把他給吞了,子罕笑意深沉的打量著他們父女倆,端詳出琉璃似乎很怕她爹,心頭一時有了主意。

「蘇大夫,謝謝你救活了在下的小廝們。」

子罕正想起身,蘇良卻將他按回床上。

「別起床,我看你也需要多休息。」

「蘇大夫有所不知,其實我的小廝們有今日的不幸,全拜蘇姑娘一人所賜。」子罕躺回了床榻,沉重的歎著氣。

知道這卑鄙小人竟打算向爹告狀?!琉璃在心中暗叫不妙,頓時瞪大眼珠,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要是被爹知道她又惹禍了,這下子爹必定不會輕易饒她……畢竟人命關天啊!

蘇良吃驚的回過頭去,瞟了琉璃一眼。

「琉璃!妳別走,給我站住!」蘇良嚴厲的喚住她的步伐,接著回頭問著子罕:「怎麼回事?」

琉璃知道這件事怎麼說也是自己理虧,只好放下身段哀求的望著子罕,雙掌合十,拚命的拜著。

但子罕非但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還擺出豁出去的架勢,嚇得琉璃眼底盛滿了數不盡的恐懼,還一面眼露威脅,似乎在說:你若敢告狀,我便不客氣的把你适才對我做的惡行稟告父親大人。

可是子罕依然置若罔聞,嘴角掛著一抹假惺惺的苦楚笑意,「是蘇姑娘引我們一行人進入樹林……」

接下來,子罕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陳述了一遍,要蘇良還他一個公道。

「幸虧我安然無恙,否則我若不幸死在他鄉,教我家中兩老怎麼辦才好?」子罕唱作俱佳,悽楚的表情生動無比,使人為之動容。

「孽女啊!妳這惡劣個性竟死不悔改!又給我惹禍生非——」蘇良聽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後,怒不可遏地跳起身,一把抓起琉璃的皓腕。

「爹!不要藹—」琉璃從沒看過父親如此盛怒,不禁嚇得冷汗直冒,兩腿發軟。

「氣死我了!」蘇良氣得面部肌肉扭曲變形,額上青筋直跳。

他厲聲吼道:「妳這個逆女!竟背著我,幹出這般天理不容的壞事來?!饒公子他們一行人若因此有什麼三長兩短,妳教我如何向他們的爹娘交代?」

舉起大手,眼看蘇良的手掌就要朝琉璃的臉頰揮去,琉璃嚇得閉上雙眼,認命的等待父親的大掌朝她揮過來。

不過什麼事都沒發生。

因為子罕早料到蘇良會出現這般的舉動,而作好了搶救琉璃的心理準備,他不顧一切的連忙躍下床榻,伸手阻止蘇良。

「蘇大夫請息怒,別這麼衝動。」

蘇良怒氣衝衝的道:

「小女實在太不懂事了,竟然惹出這樣的禍端來,我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訓她!還你一個公道!」

子罕要的不是這樣的結局,琉璃生得貌美如花,他怎捨得讓她挨打?

他只不過要為人剛正的蘇良為他主持公道!

「沒錯,蘇姑娘是有錯在先,是她把我們害得這麼慘,不過蘇大夫,你打她又有何用?就算把她活活給打死了,也挽回不了這一切,既然事情已發生,我……蘇大夫,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非常不適,萬一有什麼不測……教我爹娘以後的日子怎麼過?你說她該不該付出她的後半輩子來償還?」

這不叫狡猾奸詐,而是趁火打劫,這才是子罕真正的動機。

這個卑鄙無恥的東西!琉璃氣得咬牙切齒,她怒瞪著子罕,不甘心就這樣成為他的階下囚。

蘇良歉疚地望著子罕,「你真不嫌棄我家琉璃?她愛攪和、好打不平、調皮又搗蛋,又很會惹禍,你真的……」

子罕假裝虛弱的坐回床榻,裝模作樣的搖頭苦笑,佯裝出一臉的無奈樣。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若不幸也感染上風寒,我也認命了,只是唯一讓我牽 掛的是我爹娘,我拋不開我爹娘,所以倘若我不幸離開了人世間,至少還有個媳婦兒可以照料他們兩老日後的生活起居。」

蘇良這輩子最欣賞的人莫過於孝子,饒子罕到了這步田地最擔心仍是自己的爹娘,不忘打理他們的後半輩子,這教蘇良怎能不為之動容?

「好!我就把我家琉璃許你為妻,我保證她會做個好媳婦兒!她若盡不了一個為人媳的孝道,我便帶著我這把老骨頭隨你一起入葬!」蘇良哽咽的道。

「多謝蘇大夫成全!」子罕驚喜的笑道。

「爹!我不答應!我——」琉璃的抗議聲立刻響了起來。

她怎能嫁他?她早已心有所屬,除了那「石碑才子」,她誰都不願嫁。

「住口!妳險些弄死了一群人,現下還有妳討價還價的餘地嗎?」蘇良斥喝著女兒,心痛著女兒的不懂事。

琉璃見父親大人的心意已決,急得直跳腳。

「爹,他那要死不活的模樣壓根兒是裝出來的,他才死不了,他好得很呢!您不知道這傢伙有多麼風流,适才的精力有多麼旺盛,還在這兒活蹦亂跳的,不但非禮我,對我又摟又抱,還吻我,還……」

「渾帳!妳太不象話了!既然如此,為了妳的名聲著想,妳更得嫁給這個人不可了!」蘇良憤怒的打斷女兒那不堪入耳的話語。

他想不到他們竟真的躲在這房裏做出見不得人的勾當,這事若是傳了出去,教他日後怎麼見人?而又有誰願意娶這樣一個失了貞節的女人回家?

「爹!我不要——」琉璃急哭了。

她不想嫁給他,饒子罕這麼狂妄又無禮,她見了就討厭,怎與他相伴終身?

她只想嫁給她的「石碑才子」啊!

都怪她自己,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她早知有這般結局,打死都不會將他們拋在樹林裏的。

「爹,他已簽下了憑據,立誓這輩子絕不娶我蘇琉璃為妻的!」

是啊!他是簽下了憑據,可是……

子罕心痛的蹙起劍眉,無言的沉思著,突地泛起心頭的是一種要人命的挫敗感。

他想不到琉璃竟如此厭惡他……

究竟她是厭惡男人,抑或是純粹厭惡他?

子罕不想探索,他只知琉璃嚴重的傷害了他男性自尊,讓他顏面盡失,因為他得不到她半點賞識。

他傲世的才華,在她眼底不過是一堆臭氣沖天的牛糞。

而事實上,他饒子罕是世間多少女人的夢想?

成千上萬啊!

偏偏唯獨琉璃不屑一顧!

這樣的局面令他氣腦,子罕咬著牙,冷若寒霜的眼底盛滿了怨恨與矛盾的情感,他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將琉璃娶回家,好奪回自己的尊嚴。

「把它給燒了!」蘇良憤慨的吼道。「我不懂自己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怎會生出妳這個敗家女?成天惹事生非,弄得一屋子烏煙瘴氣!」

「爹!女兒會乖的,這次一定會乖的,我再也不惹禍、再也不生事、再也不攪和,爹!求求您別把女兒嫁出去,求求您——」琉璃見爹無動於衷,急得淚水汩汩直流。

「住口!妳若不肯嫁,我便投江自盡,用我這把老骨頭,賠償饒公子爹娘的一條命!」蘇良丟不起這個臉,提高了聲音道。

「爹啊!」琉璃驚愕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待饒公子的小廝們一個個燒退了,我就找個良辰吉日讓你們儘快成親,好堵他人的悠悠之口,免得日後成為他人的笑柄!哎!真是個孽女啊!」蘇良話語未罷,怒衝衝的旋身離去。

蘇良前腳一踏出門檻,琉璃立刻用手背拭去淚水,聲嘶力竭的對著子罕吼了起來: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對吧?!你身為江南三大才子之尊,而我不過是杏花村一個沒沒無名的姑娘,沒有聲名大噪的招牌,更沒有眾人之上的才氣,試問,像我這樣一個姑娘,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你的垂憐?別以為我是傻瓜,你這麼做無非是想報仇!

呵,你是得逞了,為了能娶到我,你甚至可以不擇手段,真是煞費了你的苦心!饒子罕,你真夠卑鄙、無恥、下流!強求一份不屬於你的感情,終有一天你會後悔的!饒子罕!我恨你——這輩子都恨你!」

琉璃一口氣把話講完後,一個旋身,便怒潮洶湧的沖出了廂房,從頭到尾都一頭霧水的胭脂也跟著追了出去,留下一臉沉重表情的子罕。

他的內心像是被烙了一掌似的,又氣又痛。

***

蘇良雖答應將琉璃許他為妻,但子罕內心卻沒半點喜悅的感覺。

因為在情場上,他向來攻無不克,然而琉璃卻絲毫不把他放進眼底。

她厭惡他、唾棄他、鄙視他的一切,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於是,子罕抱持著復仇的心態一心想討回男性的尊嚴,他或許成功了,但這畢竟只是個開始,琉璃性子太倔,不是那麼容易掌控,子罕深怕自己拿不下主導權,反讓她一腳踩上了天,但他發誓,他絕不會讓琉璃得意太久的。

「呵,既然她這麼厭惡我,這麼恨我,不願嫁我為妻,那麼我就索性讓她一次把我恨到骨子裏。」子罕邪佞的冷笑著。

不會有生死不渝的愛情,不會有熾熱的誠心,他只會讓她見識到男人的威權與魄力,他會教一個打心眼鄙視他的女人永遠陷入絕境,陷入一個萬劫不復的地獄裏,過著生不如死、水深火熱的生活!

他要她後悔她當初的抉擇!

她將他丟在樹林裏,一再玩弄、污辱他的智慧,他要她知道這樣是一點好處都得不到的,只會換來一身腥。

他是絕不會生半點憐惜之意,心疼她所受的一切,不過是浪費心思,因為這是她的報應,是老天爺借他的手,所賜予她的報復。

然而,他雖這般逼自己做出一連串的報復計策,但是他卻清楚的知道,那可悲的憐惜之心,竟不斷的泉湧上來,那對琉璃的愛憐之心,竟極具威脅的幾乎淹沒了他的怨恨之情……

***

晨曦,樹上的蟬兒正在喧囂著,如同外頭的熱鬧氣氛。

除了喧天的鑼鼓聲,外頭還不時傳來刺耳的嘖吶聲。

屋內張燈結綵,蘇家頭一次這麼熱鬧。

琉璃像個沒有生命的玻璃娃娃,坐在梳粧檯前,兩眼癡呆的望著銅鏡中的自己。

「小姐,讓胭脂來幫妳穿上喜服。」胭脂拿了一件繡滿八仙圖的大紅喜服來到她跟前,換掉她平常穿慣的長襖、長裙。

鳳冠霞帔後的琉璃整個人顯得嬌美無比,但蒼白的臉色卻顯露出她心底的失魂落魄、六神無主。

胭脂見小姐這般失常,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她給琉璃搽粉、抹胭脂……然後將珠簾戴在小姐的鳳冠上,遮住了一張豔光四射的芙蓉臉。

「饒公子是江南出了名的才子,小姐是佳人,才子配佳人是天生一對。」胭脂是陪嫁丫鬟,今兒個也是一身喜氣的妝扮。

胭脂依稀嗅得出小姐的無奈,忍不住開了口,「老爺放了重話,如果小姐不允諾這樁婚事,老爺便要投水自盡,看來小姐不願嫁也得嫁。」

琉璃冷漠的望了胭脂一眼,冷峻的口吻寒到極點,「胭脂,誰准妳胡說?」

「可不是嗎?饒公子談吐不俗,看來並不潦倒,身邊跟著這麼多小廝,小姐嫁過去准是榮華富貴享用不荊」

「妳不講話沒人當妳是啞巴。」

過去琉璃的生命裏或許不是完美無缺的,但至少也算是自在無拘束,在未見到石碑上那首詩前,她從沒想過要嫁人,這樁婚事來得倉促,琉璃感覺自己是被趕鴨子上架的。

這輩子讓她動過結褵念頭的,也唯有那在石碑上刻字作詩的男人,她心裏只有他,心裏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難道說,她想見他的心願永遠也無法達成了?

琉璃好想再去觸摸那石碑,好想觸摸那首詩,好想見那作詩人一面……

那詩上不是提:

杏花有女名琉璃,素聞顏容宛昭儀;君迎景致生顏色,煙消日出人無跡。

他怎不來呢?他怎都不來呢?難道真的找不到她嗎?

他可知道她癡癡的等著他來?

多情伴君惟有煙,幽幽心冷還冬雪;悠悠溫柔是吾心;憂憂只愁君斷腸。

這詩真教她心疼,教她心碎礙…

悠悠溫柔是吾心,憂憂只愁君斷腸……

她怎捨得讓他斷腸呢?怎捨得呢?

琉璃暗自祈求著,求他快出現!否則她這一嫁,兩人就永無相見的機會了。

「小姐,時辰到了,快上轎吧!」胭脂為琉璃蓋上了喜帕,硬是將她推出房。

琉璃不依,緊閉著嘴,像個孩子似的嘟著嘴,她含著淚說:

「別逼我嫁啊!我已心有所屬了,除了他,我誰都不嫁。」

「小姐,今天是妳大喜之日,求求妳別胡說八道,當心被老爺跟姑爺聽見了。」

家裏擠滿了人潮,吹吹打打,鑼鼓喧天,廳堂鬧烘烘的,看得出來婚禮辦得體面到了極點。

新郎倌衣冠楚楚的騎著一匹駿馬,佇立在花轎旁,馬鞍上的他看起來真是瀟灑迷人、器宇不凡、玉樹臨風,但一點都迷不倒琉璃的心,因為她心裏頭已有了他人,那個「石碑才子」……

進了這花轎,她永遠只能把那提詩的不知名人士,放在內心最深處。

子罕正得意洋洋的抿著那張邪惡的嘴,似乎在等著看她大發雷霆的冷笑著。

他明明打心眼裏厭惡她,為何還要娶她為妻?為何?

「上轎吧!娘子。」子罕嘴角勾勒著邪佞笑意,黑幽幽的眼眸底有抹嘲諷。

他那戲弄意味的眼神深深刺傷了琉璃的心。

她真是美,鳳冠霞帔後的她更是美,活脫脫是個美人胎子!

可惜,她心如蛇蠍,否則他會好好疼愛她的。

子罕志得意滿,終於,他娶了自己一心要報復的女子當娘子!

從現下起,他就要她跌入萬劫不復的地獄裏。

「琉璃,從現下起,妳要好好當人家的媳婦兒,不能再像從前一般調皮貪玩了。」蘇良叮嚀著女兒,強忍著內心的不舍。

「妹妹,妳要好好保重自己哦!哥哥們再也不能照顧妳了。」四個兄長依依不捨的握住妹妹的手,看她出嫁,他們一時鼻酸,淚意泉湧。

「哥哥們,我會的,你們也是一樣哦!」琉璃抽抽噎噎的撲進哥哥們的懷裏,難過的哭了起來。

然後,圍在她身旁的人七嘴八舌的喳呼著、拉扯著、推擠著,硬生生的把她從哥哥的懷抱裏拉扯開來。

滿懷著心事的琉璃,硬是被人前呼後擁的塞進那紮滿了彩花、垂著珠珞的花轎。

鑼鼓喧天,鞭炮聲震天響。

新郎倌駕馭著駿馬,緩緩地走在花轎前。

胭脂一身珠翠,單手扶著花轎,跟著小姐風光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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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子罕的隨身小廝們,個個因渾身燥熱而雙唇和血一般紅,但由於蘇良及時為他們做了退燒的動作,眾人的神智顯然已清醒許多。

琉璃蹲在後院,將熬好的藥舀進碗裏,盛了數十碗,她回頭命令家仆端去喂病患吃藥,自己則偷偷為子罕熬了一鍋雞湯。

她在雞湯裏頭加了預防感染上風寒的藥草,端了一碗,戰戰兢兢的朝子罕休息的廂房走去。

推開門,見子罕裸露著壯碩的上半身,安靜的躺在床榻上休憩,琉璃頓時愣住遲疑了下。

半響,琉璃才踩著輕盈的步伐,躡手躡腳的端著雞湯走進房裏。

她安靜的掌燈熏香,卻又忍不住頻頻地偷偷瞄著他。

子罕豎起耳朵,由腳步聲便可分辨來者是誰,他正眼都沒瞧她一下,只是擺出一臉冰冷的表情,滿臉陰驚的默不哼聲。

「饒……饒公子,喝些雞湯吧,我在雞湯里加了特製的偏方,是我專程為你熬的,喝了包准你不會受寒。」琉璃畏首畏尾的走到他身旁,輕輕的叫喚著他。

「何必如此裝腔作勢?妳這狠心的女子,把我的小廝們害得這麼慘,想必妳的內心現在正狂笑不已吧!」子罕露出嫌惡的表情,冷漠又犀利的目光突然如把刀刃似的直射向她,望見她一臉的歉疚,他絲毫不為所動。

瞧見那冰冷的眼神,琉璃的心沒來由的直往下跌,她不寒而慄的縮了縮頸項,無辜的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會弄出這般後果,我無害人之心,只是……」琉璃怎知自己一時的捉弄之心,竟會捅出這麼大的一個樓子來。

子罕冷哼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他眸裏的神情是冷鷙的,而他的心早就因她惡劣的作為而碎了一地。

「若弄出了人命,我瞧妳良心是否過意得去?」

「抱歉,我實在……」琉璃除了道歉,不知該作何表示。

「妳已與我結下樑子,一百句對不住也難以打消我心中的怨意。」

「你恨我,我認了,不過好歹你也先把雞湯給喝了,不然萬一被你的手下傳染上疾病怎麼可好?」琉璃苦口婆心的勸道。

「不必了,妳若有良心,就備全銀子,擇日去買辦木石等物,好回來幫我辦理後事吧!」

子罕的話不禁讓人懷疑,是否有冷嘲熱諷的成分。

「你怎詛咒起自己了?你恨的人是我,該詛咒我才是。」琉璃心頭更加內疚不安了。

「妳巴不得我受風寒,巴不得我死,妳以為我不知?」子罕咬牙切齒的道。

「我——」琉璃有口難言。

「假如妳真覺得愧疚,就等我當真染上風寒,死了的那一天,嫁我靈位為妻吧!省得我下地府還不甘心,人間地府一番往返。」子罕諷刺的冷笑起來。

她的歉意他不領情也就罷了,竟語帶諷刺的羞辱她,琉璃再也無法忍氣吞聲了,「好,你若不幸染上風寒死了,我便嫁你靈位為妻。」

話畢,她心一橫,不喂他喝雞湯,逕自旋身打算離去。

「站住!」子罕怒不可遏的急喚住她的腳步。

「有何貴事?」琉璃旋過身子後,淚水就忍不住在眼眶之中打轉了,自尊心強的她不願被他發現她眼中的淚意,僅是背對著他。

「想不到妳真巴不得我死?!」見她把雞湯端了就想走人,子罕在內心喟歎,憤慨著自己的男性魅力已減退了大半,怎麼也吸引不了這女子的青睞。

「我——」琉璃氣死了,她怎麼做都不對,他究竟想怎樣?

「妳巴不得我死,我偏是不死!我偏要活著嘔死妳!把雞湯端來。」

琉璃聞言,忍不住想笑,卻又強忍住笑意,她悄悄抹去眼角的淚水,將雞湯端上前。

「喂我喝!」他簡潔有力的命令道。

琉璃瞪大眼珠,「你又不是不能動,作啥要人伺候。」

「不喂我喝是吧?瞧我死了做鬼怎麼抓妳。」子罕因太過氣惱而牙齒頻頻打顫。

「你以為我怕你來著?」琉璃並沒有被他的話恐嚇到。

「不信咱們就走著瞧。」

琉璃倒不擔憂他死後的鬼靈,而是擔心他要脾氣不肯把雞湯給喝了,他的身體是肉做的又不是鐵打的,日後又得和那一行受風寒的人行走千里,若不幸被傳染了疾病,這下子他不想當鬼都難了。

思及此,她只好委曲求全,用湯匙舀起一口雞湯,心不甘情不願的道:

「把嘴張了。」

「不,我要妳以嘴喂我喝湯。」子罕臉上掛著一抹邪佞的笑容,肆無忌憚的話語隨之出口。

「你真是不要臉!淨會占我便宜!」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簡直是個色男人!

他分明是想趁機吃她豆腐,琉璃見他得寸進尺,說不到幾句話便又獸性大發,一雙杏眼更加圓瞪了。

「不肯就罷了。」子罕不以為忤的冷眼打量著她。

「你真無賴。」琉璃見他的笑容又壞又邪,臉頰火速燒紅,像是煮熟的螃蟹。

「那麼姑娘請走。」

真不知他旺盛的精力打哪兒來?見他累了一整天,又扛了一群病入膏盲的人到她的藥鋪,怎還有精力來調戲她?

子罕看她一張臉紅似蘋果,一種報復得逞的快感急遽的遍及全身。

「走就走,死了活該。」琉璃當真甩頭就想走。

她猜想當她走到門檻,他便會喚住她的步伐,可她都快跨出門檻了,耳畔卻沒響起任何聲音。

這時的社會風氣……別說親嘴,凡是男人看了女人的小腿就得娶她為妻,更何況是……

可是,她又擔心他會受寒,琉璃憂心忡忡而躊躇不已。

想到這兒,琉璃心軟了下來,她終究是狠不下心眼睜睜的看他生玻

反正她向來不在乎世俗禮教,何必顧及那麼多?

旋身一轉,琉璃瞪著他。

「要喂我就過來,少用兩顆眼睛瞪我了,妳瞪我一百眼,我也不會因此少了一塊肉。」子罕忍住想要放聲大笑的衝動。

子罕钜細靡遺的打量著她,瞧她那笨拙的步伐,像是兩腳被馬車碾過似的渾身都不自然,子罕看了得意萬分。

人人都說蘇琉璃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女神醫,個性古靈精怪、伶牙俐嘴,想不到才逗弄她幾下,竟覺得她青澀的像個不懂世事的小女孩。

子罕是個鐵漢,不像女人那麼容易心軟,尤其每一憶起她的狠心,子罕的怒氣就不禁攀升,那報復的意志還是堅定無比。

然而,可悲的是當他見到琉璃柔美似水的容顏帶著幾分委屈,心中便不由得泛起一絲憐惜與不舍,瞬間百煉鋼變成繞指柔,愛憐之心竟輕而易舉地戰勝了心中的仇恨,為此子罕更加惱怒了。

琉璃佇立在他面前,正愁著不知該如何喂他喝湯。

琉璃楚楚纖弱的立在他眼前,宛如出水芙蓉般的臉蛋仍是如此迷人,令子罕的欲望蠢蠢欲動,一隻鐵臂冷不防地朝她伸了過來,霸道卻不失溫柔的抓住了她的皓腕,輕輕的將她拉向自己,緊緊的箝制了她。

一股幽香立刻撲鼻而來,子罕的欲望再度強烈的被點燃起來。

「你的手真不規矩。」琉璃抗議的掙扎著,一顆心如擂鼓,在胸腔內激烈的鼓動著。

「我知妳狠不下心看我受寒,妳若親自以嘴喂我喝湯,我會負責到底。」子罕意有所指的道,那邪佞的笑容像惡魔般的魅惑。

「我不需要你負責,你乖乖把湯給喝了,我自然安心。」見那漸漸逼近的男性唇瓣,琉璃緊張的都口吃了,眼神迷茫的凝視著他。

「妳這樣盯著我看,我會忍不住想吃妳的嘴。」

子罕好看的臉上蕩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笑意,充滿挑逗的語氣似乎要啃蝕掉她的心。

琉璃聞言臉漲得通紅,匆忙將頭別開。

當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掩住她那雙盈盈似水的翦翦秋眸,子罕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

他的指尖溫柔的摩挲著她那兩瓣誘人的紅唇,「喂我喝湯。」

當他再度下了一道不容反駁的命令時,琉璃動也不動的盯著他,像是突然中了蠱般,她舉起雞湯,含了一口在嘴裏。

緩緩地,他的大手落在她後腦勺上,將她緩緩的推向自己。

眼見自己的雙唇就要貼上他的唇瓣,琉璃忽然後悔了,她掙扎地想逃離他霸道的箝制,可是情勢不容許她這麼做,子罕的動作比她迅速多了,她的唇已不偏不倚的覆蓋在他炙熱的唇上。

他炙熱的唇瓣使她意識昏亂,她再也無法抑止又愛又怕的心而恐慌的顫抖起來。

含在嘴裏的液體出奇順利的從她口中滑進他嘴裏,他半點也不嫌惡,反將那沾有她唾液的雞湯全數吞下肚去。

一口、二口、三口……直到飲盡了一碗湯。

她以為他會就此罷手,畢竟她已完成任務,而他也順利地把湯全給喝下了。

哪知他還真是個大無賴,他的唇舌根壓兒沒打算離開她的唇瓣,反而貪婪的張嘴,一口把她的雙唇給含了進去。

那吻就宛若雨點般來勢洶洶的狂野而落,熟練而貪婪的汲取著她口中的芳芬。

琉璃知道這時候的自己該保有一些傳統女子該有的矜持,所以她開始撐起虛軟無力的手推拒著他,可是他的吻由淺至深,彷若不把她融化成水就不甘心似的。

琉璃向來守身如玉,二度被他奪去吻,縱然心有不甘,但卻難以逃避這份神奇的暈眩感。她奮力的掙扎著,企圖掙脫他的懷抱,然而他箝得好緊,琉璃根本動彈不得。

琉璃從來就不知道,四片唇舌交纏在一起,會交織出如此美妙的感覺,她由開始的推拒到最後的沉醉,也不過短短的一剎那。

她開始學他吻她的方式回應他,這完全是身不由己,她已儘量在克制自己的意志力了,但仍然控制不住內心突然狂飆而起的熾熱。

由她喉間逸出一聲聲的輕歎與申吟,她半點也不想讓自己這麼的yin蕩,但又情不自禁……

琉璃的回應引發出他更強盛的欲望,子罕捨不得離開她的唇,因為她是如此迷人又芬芳,而且他也打算趁機懲治她一番,教她以後欺負人不得。

於是那不安分的大手開始不規矩的在她身上游走,解開了她的胸襟,探進了她溫暖的肚兜裏,找到了那兩團的嬌嫩。

那一對豐盈柔軟似綿糖,觸感像絲綢,他大力的揉搓著,輕輕的撚起一顆蓓蕾。

「唔……你……」

琉璃暗地裏又害怕又恐慌又意亂,她做了無數掙扎,然而,這份震人心弦的觸戚卻教她的意識在洪流欲潮的漩渦裏飄蕩。

他的唇遊移到她耳畔,用舌尖舔弄著她的耳貝,舔洗著她敏感的耳殼。

「為什麼你要用手碰觸我的胸部啊?」

琉璃實在抗拒不了這男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男性魔力,她更不懂為何當他的手碰觸到自己的胸部,自己會對這種感覺如此的愛戀而不舍?

雖然爹爹和四位兄長從來沒有告訴她男女之事,但琉璃卻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然而畢竟她正值董蔻年華,對於行房之事,內心其實好奇至極,尤其男女之間的身體結構,更是她所不明白的。

她知道和他摩蹭來摩蹭去是不對的行為,卻又控制不了自己難以抑制的欲望,其實她也不明白自己要什麼,只知有種奇妙的感受竄流在她兩腿之間,她渴求解放難受的束縛,探索那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喜不喜歡這種感覺?」子罕在她耳畔輕聲呢喃,用大拇指揉搓著她小巧的頂端嫣紅。

驀地,一股熱流從她下腹直沖腦門——

「礙…」琉璃禁不住發出一聲銷魂蝕骨的申吟。

她兩片白嫩的粉腮紅嫩嫩的像顆蘋果,緊蹙的黛眉似乎在作無聲的抗議,眼眸底溢滿了氾濫的春情,纖纖玉手無力的攀上他的胸跡

子罕邪佞的盯著她臉上的表情,忘情地揉捏著她的豐盈,不停的交錯摩擦著她胸前那兩團柔軟。

「我只覺得遍體不舒暢,下邊似有液體流淌,我很難受……」琉璃羞愧極了,想推拒卻又使不出力道。

她竟流連於這欲仙欲死的感覺。

「我看看。」子罕撩高了她的裙襬,右手緩緩滑過乎坦的小腹,像蛇似的鑽進了她最隱密的褲底。

他的長指由褻褲旁扯出了個縫兒,修長指頭便放肆地探進。

「你怎摸我裏邊?」琉璃羞澀的想揮掉他的手,逃避他的熱情。

然而,當他的手和大腿內側的嫩肌互相摩擦時,快感如斷了線的紙鳶般直往上沖。

「礙…」她心頭百般不願被這種感覺征服,但是她渾身的神經卻不受控制地顫抖著,而且他輕微的愛撫似乎已滿足不了攀附在她體內的高漲欲焰。

而當他用修長的中指開始靈活的搓揉起她的蜜x時,那裏邊發出了有如水流激蕩的聲音。

「愛不愛這種感覺?」他呵笑著,順勢將她拉進自己壯碩而溫暖的懷裏,他要她沉淪在洪流欲潮裏,捨不得推拒他。

「別……別……別碰我了。」她搖頭喘氣著,左手護著胸前,右手遮住被褻玩的下體。

他像個惡作劇的小孩,偏不讓她撤退,用力地推開她的纖纖素手,他挪動拇指在那芳草萋萋的黑色草坪上輕輕遊移,溫柔的按摩著珍珠般的小核,中指捏著充血的花瓣,及不停顫抖的硬挺頂峰。

他的指頭在她裏邊旋轉搓弄,時而用指尖輕觸,偶爾會突出中指狠狠地戳刺。

受到這股前所未有的刺激,她渾身麻癢的幾乎快受不住,她忍受不了裏外交攻的雙重火力,歡悅感倏地直飆天際,高亢的吶喊出她生平第一次的快感高chao。

她只是太頑皮且嬌蠻,其實也不算什麼大惡女,他自覺實在無須這般玩弄她的身體,但子罕撇不掉交織在內心的愛與恨,矛盾的情結教他又愛又恨。

此刻的她看來單純無辜,厭根兒不懂男女之事,他若不趁機占占她便宜,又待何時?

但為何在他心生玩弄之意時,又同時泛起不舍與歉疚之情?

坦白說,一接觸到她的身子,他便知自己不如想像中那般恨她了,只是不甘心被個女子所捉弄,他一心想討回公道。

然而,他胯下的昂挺趾高氣昂的跳動著,他邪肆的用昂然硬物去摩擦她的小手。

琉璃吃驚的瞪大眼球,傻傻的握住了它,「這是什麼寶貝?好硬好大。」

「像糖葫蘆般可口的寶貝。」瞧她沒半點女性的矜持,子罕心中不勝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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