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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金劍雕翎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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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9-5-4 12:04 編輯

【小說書名】:金劍雕翎

【作者概要】:

  臥龍生(1930-1997),台灣武俠「四大天王」及「三劍客」之一。
  本名牛鶴亭,河南南陽人。少年時就讀於臥龍書院,後遂以此為筆名。1958年發表第一部武俠小說。1959年以《飛燕驚龍》成名。
  他的作品,早期取法於舊武俠「北派五大家」而以「通俗趣味」大受歡迎;1965年以後,改走「半傳統半新潮」路線。

  研究者認為,臥龍生對武俠小說發展的貢獻,主要有三個方面:
  第一,成功地運用了還珠樓主的神禽異獸、靈丹妙藥、玄功絕藝、奇門陣法,鄭證因的幫會組織、風塵怪傑、獨門兵器,王度廬的悲劇俠情,朱貞木的奇詭佈局、眾女倒追男等等,博采眾長,開創了既具有傳統風味又具有新境界的風格,成為一代「武林正宗」。
  第二,由他倡導以武學秘籍引起武林風波以及正邪大會戰的情節結構,成為60年代台灣武俠的普遍模式,影響至為深遠。
  第三,他的「武林九大門派」說法和「爭霸江湖」及武林排名的主題,雖然稍晚於金庸的《射鵰英雄傳》,卻使它在武俠小說中普遍推行開來。

【小說類型】:傳統武俠

【內容簡介】:

  講述了單純幼稚的蕭翎歷經坎坷漸漸成熟,為信仰,為正義,為良知而奮鬥,終於成為受人尊敬的一代俠客的故事。
  蕭翎自幼患有三陰絕脈症,一次偶然的機遇救了重傷的岳雲姑,岳雲姑見他宅心仁厚便教他內功心法,後岳小釵尋母見到蕭翎,對蕭翎感激不盡。

  岳雲姑終因傷勢過重去世,蕭翎和岳小釵一起護送岳雲姑的屍骨返鄉,在艱難的路途中兩人產生了純真的戀情,後因抵擋敵人的偷襲,兩人失散。蕭翎掉下懸崖因禍得福,被隱居於谷底的三聖收為徒弟……
  自1964年1月3日起,連載於自立晚報,至1968年11月10日完結,歷時近五年。再版時,又分為《金劍雕翎》與《岳小釵》。影視改編:1986年34集台灣電視劇;2003年39集大陸電視劇。

【其他作品】:《風塵俠隱》、《驚鴻一劍震江湖》、《飛燕驚龍(仙鶴神針)》

《鐵笛神劍》、《玉釵盟》、《無名簫》、《素手劫》、《天涯俠侶》、《天馬霜衣》

《天劍絕刀》、《桃花花紅劍》、《岳小釵》、《新仙鶴神針》、《風雨燕歸來》、《雙鳳旗》

《天鶴譜》 、《七絕劍》、《還情劍》、《飄花令》、《指劍為媒》、《十二魔令(翠袖玉環)》

《鐵劍玉珮》、《鏢旗》、《神州豪俠傳》、《玉手點將錄》、《金鳳剪》、《飛鈴》

《無形劍》、《金筆點龍記》、《煙鎖江湖》、《搖花放鷹傳》、《花鳳》、《春秋筆》

《幽靈四豔》、《劍無痕》、《天龍甲》、《黑白劍》、《飛花逐月》、《劍氣洞徹九重天》

《血劍丹心》、《袁紫煙》、《一代天驕》、《女捕頭》、《血魔》、《劍仙》、《桃花劫》

《地獄門》、《燕子傳奇》、《黑白雙嬌》、《情劍無刃》、《桃花血令》、《劍仙列傳》

《夢幻之刀》、《金輪傲九天》、《風雨江湖情》、《妙絕天香》

《絕情天嬌》 、《銀月飛霜》、《天香飈》、《菜鳥闖江湖》、《絳雪玄霜》

《小郎的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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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4 12:03:32 |只看該作者
三九七

  蕭翎道:“不錯,但我費盡了心機,卻是想不出是何人?”

  孫不邪道:“就眼下情勢而論,咱們似是已無法追上令尊、令堂了。”

  蕭翎道:“唉!他不署名,又未說明身份,叫在下如何能夠放開胸懷呢?”

  孫不邪道:“蕭兄弟,老叫化要勸你幾句話了,此時此情,不論你如何焦急,也是無法可想了,那人如若有要挾咱們之處,必然會在此信之上說明他的用心,至低限度,也該有幾句威脅之言。但老叫化綜觀全信,是一字一句也未含威脅之意,照老叫化的經驗,這人決無惡意。”

  這時,孫不邪手中的火摺,已經燃完,火焰一閃而熄。

  蕭翎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道:“到此刻,咱們總算弄清楚了一件事。”

  孫不邪道:“什麼事?”

  蕭翎道:“那驚退敵人的樂聲,和擄走晚輩的父母之人,是一人所為了。”

  孫不邪一拍大腿,道:“嗨!英雄出少年,老叫化當真是老糊塗了,竟然未曾想到此事……”

  蕭翎苦笑一下,道:“想到又該如何?”

  孫不邪道:“自然是有關係了,就那夜形勢而論,你傷重奄奄,臥床難起,老叫化和無為道長,被那沈木風率領著很多高手,圍堵在湖邊,如不是那一陣飄緲而來的奇怪樂聲,勢必要動手不可,老叫化和無為道長,只怕都難逃過那次劫難,株連所及,連那雲陽子等一干武當門下,馬文飛等,只怕都難逃死亡之危,擄去令尊、令堂的人,既然和驚退沈木風的同為一人,那是決無惡意了。”

  蕭翎心頭略寬,嘆息一聲,道:“老前輩,此刻應該如何?”

  孫不邪道:“想那無為道長,早已等的不耐,咱們先趕回到那邊,和他們會合一起,再作道理。”

  蕭翎道:“眼下也是只有此法了。”

  兩人行出茅屋,聯袂而起,原道而返。

  孫不邪一邊趕路,一面說道:“兄弟,見著無為道長之後,最好別提此事。”

  蕭翎道:“為什麼?”

  孫不邪道:“目下江湖,風煙萬里,兄弟你好比風煙中一輪明月,百花山莊一戰,不但使你成名,而且武林之中,已把你視作抗拒那沈木風的徵象,也許你還不知,你已隱隱成武林中領袖人物,沈木風處心積慮要生擄令尊、令堂,用心就在想迫你就範,為他所用,他心中明白,今後能夠和他在江湖分庭抗禮,阻止霸統江湖的,非你莫屬。不是老叫化子年長幾歲,愛動心機,令尊、令堂的行蹤,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蕭翎點點頭,道:“老前輩說的是,如是他們問起,咱們該如何回答才是。”

  孫不邪笑道:“據實而言,只說一半就是。”

  兩人輕功,均已登峰造極,談話之間,已到了原地。

  無為道長、中州二賈等,正自等的心急,眼看兩人歸來,齊齊迎了上去。

  金花夫人體能未復,身子靠在古柏之上,高聲說道:“你們瞧到那吹簫之人沒有?”

  蕭翎道:“只聞其聲,未見其人。”

  無為道長道:“是怎麼回事?”

  孫不邪生恐蕭翎說漏了嘴,哈哈一笑,道:“老叫化和蕭兄弟追到了一座茅屋前面,那簫聲就從茅屋之中傳來……”

  金花夫人道:“你們不會進去瞧瞧麼?”

  孫不邪道:“老叫化在屋外說了幾句話,那人就借老叫化說話時光,打開後窗而去,我和蕭兄弟進入茅屋,已然是不見人蹤了。”

  無為道長道:“這麼說來,他是不願和咱們相見了。”

  孫不邪道:“大概是吧!”

  商八回顧蕭翎一眼,道:“大哥,虎獒雖然嗅覺靈敏,但經此一擾,只怕是無法再追下去了。”

  蕭翎嘆道:“他們早已有了算計,追亦無用,事已至此,急也不在一時,不追也罷。”

  無為道長道:“蕭大俠意欲何往?”

  蕭翎道:“貴派弟子和馬文飛等,都在湖畔相候,咱們先行趕回去一行如何?”

  無為道長心中暗自奇怪道:這蕭翎怎會忽然改變了心意,竟然不再追尋父母行蹤。

  他為人持重,心中雖有所疑,但卻不肯說出口來。

  只聽杜九冷冷說道:“小弟等無能,致使兩位老人家被人擄去,縱然要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兩位老人家找回來。”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杜兄弟的心意,小兄十分感激,不過,此刻情勢不同,咱們不能棄置那麼多受傷的武林同道不管。”

  蕭翎得悉父母被異人救走,又安全無恙,不由懸心大放,主張立即返回原地,以便救治受傷的武林同道。

  孫不邪亦甚表贊同,忙道:“不錯啊!老叫化也是這等想法,如若咱們離開,那沈木風再派高手施襲,雖有雲陽子等武功高手相護,只怕雙拳也難敵四手。”

  金花夫人突然站了起來,道:“諸位既然要返回原地,那我是不能同行了……”目光轉到蕭翎的身上,說道:“蕭兄弟多多珍重,姊姊去了。”

  搖搖擺擺的向前行去。蕭翎心中大急,縱身一躍,攔住了金花夫人的去路,道:“姊姊傷勢未癒,如何能夠獨身行動。”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如以兄弟之意呢?”

  蕭翎道:“小弟之意,姊姊先和我等走在一起,小弟也好略盡保護之責。”

  金花夫人道:“你可是想勸我棄暗投明,擺脫百花山莊?”

  蕭翎道:“這個小弟倒不敢擅作主意,但請姊姊治好傷勢之後,再獨行其是不遲。”

  金花夫人突然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緩緩說道:“如我此刻和你同返湖畔,沈木風立刻可知此項消息。”

  蕭翎道:“姊姊可是很怕那沈木風?”

  金花夫人道:“他只要斷給我一次解藥,立時可使我毒發而死,你說,要不要怕他呢?”

  蕭翎道:“兄弟心中有一件事,百思不解。”

  金花夫人道:“問問姊姊我看,也許我能告訴你。”

  蕭翎道:“小弟亦曾在那百花山莊住了甚久,何以沈木風未在我蕭翎身上下毒。”

  金花夫人道:“這只能說你的運氣好些,也許他沒來得及,也許他未想到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也敢和他作對。”

  蕭翎沉吟了一陣,嘆道:“姊姊定要走麼?”

  金花夫人道:“我想留下這條命,那就非走不可。”

  蕭翎黯然說道:“你傷勢甚重,沿途之上,無人保護,豈不是危險的很。”

  金花夫人笑道:“兄弟放心,就憑姊姊我身帶的毒物,也可保護我了。”

  說罷,揮揮手,緩步而去。

  她傷勢未癒,體力未復,走起路來,東倒西歪,似是隨時都會摔倒在地上。

  蕭翎只看得心中大生不忍,急步追了過去,攔住金花夫人,抱拳一揖,道:“姊姊數番救我之命,小弟一無回報,此刻你傷勢如此之重,毫無自衛之能,蕭翎不知也還罷了,如今我既然親眼所見,如何能放心讓你孤身而去。”

  金花夫人兩道明亮的眼神,盯注在蕭翎的臉上,笑道:“不要這樣多情,姊姊閱人多矣!那裡還會吃下這碗迷湯。”

  言罷,也不待蕭翎答話,匆匆轉身而去。

  望著金花夫人的背影,蕭翎內心中感慨萬千,自己本非江湖人,但離奇的遇合,卻把他造成了一個武林中傑出劍士,也捲入了江湖上的正邪大決鬥中。

  無端事故天上來,到處是凶險,到處是搏殺,而且,連累到無辜的父母……

  岳小釵芳蹤飄緲,但那一縷情絲,卻繫緊了蕭翎的心,也帶走了蕭翎無限的懷念……

  百里冰用情如海深,不惜叛離冰宮,覓情天涯,臨去之時,又留情心腹女婢,及時送來了救命的靈丹……

  金花夫人雖然沒有說明什麼,但她處處的呵護、愛惜,已然坦裸出無限情意,此後,又該是如何一個結局?

  正是:

  江湖大局如殘棋,生死成敗緊要間。
  一身情債歸何處,取捨無從兩茫然。

  ——請看下集《岳小釵》——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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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4 12:02:42 |只看該作者
三九六

  只聽衣袂飄風之聲,孫不邪疾追而至,低聲問道:“蕭兄弟,找到了麼?”

  蕭翎道:“就晚輩所聽得那樂聲判斷,似是就在那茅舍之中。”

  孫不邪道:“既是如此,何以不到茅屋瞧瞧。”

  蕭翎道:“好!咱們叩門求見!”

  這是一座孤立在荒野的獨立茅屋,四面野草及膝,看上去更增荒涼。

  兩人行到那茅舍前面,只見雙門緊閉,凝神聽了片刻,室中毫無聲音。

  孫不邪雖已年近古稀,但暴急脾氣,仍是未改,舉手一掌,拍在木門之上,道:“有人在麼?”

  只聽屋內傳出一個冷漠的聲音,道:“什麼人,這等無禮!”孫不邪正待發作,心中忽然一動,暗道:如若這茅舍之中,當真是那奏樂之人,可不能對他發作,當下輕輕咳了一聲,道:“區區孫不邪。”

  室中又傳出那冷漠的聲音,道:“你是男人,還是女人?”

  孫不邪心中暗道:當今武林之中,後起之人,也許有不識我孫不邪的人,但這名字總該聽長輩講過才是,至低限度,老叫化這等粗的喉嚨,也該聽出是堂堂丈夫。

  當下說道:“閣下連男女的聲音,也聽不出來麼?”

  茅舍中又傳出那冷漠的聲音,道:“你聽聽我的聲音,是男人還是女人?”

  孫不邪怔了一怔,暗道:論他之聲,頗似男子口音,但他如是堂堂男兒,怎會問出此等之言。

  任他孫不邪見多識廣,一時間也鬧的沒了主意,回顧了蕭翎一眼,低聲說道:“兄弟,你說他是男子,還是女人?”

  蕭翎道:“是男子口音。”

  孫不邪道:“老叫化亦有此感。”

  乃提高了聲音,說道:“閣下分明是男子口音。”

  但聞那冷漠的聲音又道:“這就不對了。”

  孫不邪一皺眉頭,道:“聽閣下這一句話,定是男子無疑。”右手運功,發出內勁,蓬然一聲,震斷門閂,推開了木門。正待舉步而入,忽覺一股強猛的暗勁,直向外面湧來。

  那力道不但來的強猛,而且迅快無比,孫不邪還未看清室內景物,一股潛力,已逼過來。

  孫不邪倉促之間,無暇多思,本能的推出一掌。

  兩股潛力一觸之下,捲起一陣狂風,孫不邪只覺全身微微一震,不自主的退了出來。

  但聞蓬然一聲,那大開的木門,忽然又關了起來。

  蕭翎雖然未接對方掌力,但卻眼看著孫不邪是被逼退了出來,心中暗道:不知何許人物,有此等功力,口裡卻問道:“老前輩,看清楚那人了麼?”

  孫不邪道:“未瞧清楚……”

  語音轉低,道:“兄弟,咱們遇上了高明人物,不可造次出手。”

  蕭翎道:“難道咱們退回去麼?”

  孫不邪道:“那是更不成了。”

  高聲接道:“老叫化有一事請教閣下,還望不吝賜教。”

  茅舍中又傳出那冷漠的聲音,道:“什麼事?”

  孫不邪道:“適才老叫化聽到一種樂聲,可是閣下奏出的麼?”

  室中人道:“那奏樂之人,早已離開此地了。”

  孫不邪急道:“那人往何處去了?”

  室中人道:“天涯茫茫,誰知行蹤何處?”

  蕭翎伸手摸摸木門,心中暗道:“以那孫老前輩的掌力,舉手之間,就可以把這木門震碎,除非室中人發出的掌力,能夠保持著一種適當的均衡,才可保持這木門不為掌力震壞,其間不但要有著足以和孫不邪抗拒的功力,而且運勁發掌之間,必得拿捏恰到好處。”心念及此,不禁駭然。

  大約孫不邪亦感覺到遇上了生平少遇的勁敵,並未再立刻出手,沉思了良久,才緩緩說道:“閣下掌力雄渾,決非普通之人,那也不用再裝模作樣了,難道老叫化還沒有一會高人的資格麼?”

  他這等擺明叫陣,料想對方縱然不開門相見,亦將有個交代,那知等了甚久時光,竟是不聞有人響應。

  孫不邪難再耐胸中之氣,怒聲叫道:“閣下未免欺人過甚了。”

  砰聲一掌,擊在木門之上。

  只聽一陣嘩嘩亂響,茅舍木門,受不住孫不邪強猛的掌力,裂成數片,散落地上。

  這情形大出了孫不邪意料之外,不禁一呆。

  蕭翎身子一側,當先衝入室中。

  凝目望去,只見室中一片空洞,那裡還有人影,敢情室中之人,早已藉機遁走。

  孫不邪晃燃火摺子,瞥見屋角處,留有一張素箋。

  蕭翎疾快的搶上前去,搶起素箋,就火光之下望去,只見上面寫道:“字奉蕭大俠收閱:沈木風耳目靈敏,為令尊、令堂安危計,不得不隱秘行蹤……”

  蕭翎呆了一呆,道:“看將起來,他還是幫我們的人了。”

  孫不邪道:“看下去,那沈木風詭計多端,在未確切瞭然內情之時,不能相信。”

  蕭翎道:“老前輩說的是。”

  凝目向下看去。

  “令尊、令堂,已不勝奔勞之苦,必得找一處適當之地,休息一些時日,但那沈木風魔掌已指向兩位不解武功的老人,必欲得之而後快,沈木風耳目眾多,暗樁處處,你明他暗,彼此相鬥,你先已吃了大虧,再要設法去保全父母,只怕力所難及。閱過此函,盼即焚燬,我如有暇見你時,自會派人找你,切切留書,敬望放心。”

  短短一張留箋,下面並未署名。

  孫不邪道:“你可要留下這張素箋?”

  蕭翎略一沉吟,道:“不用留了。”

  伸手放在火摺子上,霎眼間,素箋化為灰燼。

  孫不邪道:“看他留書口氣,似是和你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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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4 12:02:35 |只看該作者
三九五

  蕭翎只怕再談下去,兩人說出更為難聽之言,急急接道:“兩位遇險經過,晚輩還未聽聞。”

  孫不邪道:“我等去找兄弟,深入了那森林之中,轉了半天,直到天色入夜,仍然在林中打轉,大約是那虎獒聽到了什麼招喚之聲,突然轉頭向林外奔來,我和道長都不知使喚虎獒的方法,只好跟在那虎獒身後奔走了……”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老叫化奔出樹林,瞥見虎獒在地上不動,瞪著一雙眼睛,向前面望著,老叫化一向是粗心大意,但這一次卻是福至心靈,突然停了下來,凝神向前望去……”

  語聲微頓,回顧了道長一眼,道:“這時,無為道長,也恰好趕到。”

  無為道長接道:“如非老前輩那等神情,貧道也不會提高警覺了。”

  孫不邪哈哈一笑,道:“老叫化瞧來瞧去,仍是瞧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蕭翎道:“為什麼?”

  孫不邪道:“原來,那些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臉上帶著面罩,站在夜色之中,和樹木無異。”

  蕭翎道:“原來如此。”

  孫不邪道:“如非無為道兄隨手折了一斷枯枝,當作暗器打去,擊中一人,老叫化只怕還是瞧不出來。”

  無為道長接道:“如非貧道打出一記枯枝,那人也許不會放出血蠅來了。”

  孫不邪道:“無為道兄心地慈善,雖然折了一截枯枝當作暗器打出,但出手甚輕,那人受傷不重,轉身放出血蠅,老叫化看出情勢不妙,揚手劈了兩記掌風,來阻那血蠅之勢,無為道兄卻一把拖住了老叫化,退入林中,這時,已有大群血蠅,追了過來,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目光一掠虎獒,接道:“說起老叫化又覺人不如狗的聰慧,這虎獒似是亦覺出來物奇毒,竟然轉身奔入了一株枯樹之中,老叫化和無為道兄,也隨躲入枯樹,發掌拒擋血蠅入侵。”

  蕭翎心中暗道:夜暗之中,視界不清,這血蠅飛行又快迅異常,這兩人未傷在血蠅之中,也算得仗著三分運氣了!

  只聽孫不邪接道:“這時,老叫化已瞧出那飛來之物,形如巨蜂,而且飛行甚快,強過平常的巨蜂甚多,而且愈來愈多,不下千百,雖然老叫化掌風迫的難近那枯樹洞口,但也無法長期支撐下去,幸好無為道兄,及時發出兩把匕首,傷了兩個施放血蠅之人,那知血蠅回集反食,片刻之間,竟把兩個施放血蠅之人,吃的皮血淨盡,無為道兄當機立斷,趁血蠅食吸兩個施放血蠅之人血肉時,牽著老叫化,帶著虎獒飛躍而出,以迅快之勢,奔入了林中。”

  長長吁一口氣,道:“經過就是這麼簡單,但當時好凶險,卻是生死一發,如今想及,仍有餘悸,唉!老叫化一生之中,經歷過了無數的風浪,也見過了很多役使毒物的高手,但卻從未想到有人能夠施千百隻血蠅傷人。”

  談話之間,已到了柏樹下。

  商八大步迎了上來,笑道:“兩位受傷了!”

  孫不邪目光轉動,掃視了群豪一眼,道:“好啊!咱們不但一個未傷,反而多出了兩個人來。”

  金花夫人接道:“老叫化!為什麼不把我也算上,明明多了三人,為何只說兩個。”

  孫不邪淡淡一笑,道:“當真是冤家路狹,想不到咱們會在此地遇上。”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老叫化,你沒有死在血蠅毒口之下,還望好好的珍惜你那條老命,那沈木風已許下誓言,三月之內,定要斬你下六陽魁首,並傳閱於武林之中。”

  孫不邪道:“老叫化活了這一把年紀,從來還沒有受人嚇唬過,倒要謝謝你傳警了。”

  金花夫人冷冷說道:“那沈木風如是沒有把握,決不會說出此言,你當心一些就是……”

  只聽無為道長道:“孫老前輩,這是什麼聲音?”

  群豪凝神聽去,但聞一陣裊裊的樂聲,傳了過來。

  那聲音十分奇怪,似簫非簫,似琴非琴,聽上去,似是兩種樂器合奏而成的樂聲。

  孫不邪道:“好像是驚退那沈木風的樂聲。”

  無為道長道:“那就不錯了,貧道亦有此感。”

  蕭翎突然縱身而起,道:“在下去瞧瞧是何等人物。”

  他動作奇快,說完了一句話,人已飛躍出兩丈以外。

  孫不邪道:“道長請留在此地,老叫化跟著他去。”

  無為道長道:“老前輩小心一些,最好別與人衝突起來。”

  他話未說完,孫不邪人已追到兩丈開外。

  金花夫人道:“這是怎麼回事?”

  無為道長嘆息一聲,道:“說來令人難信,如非貧道親自目睹,別人說給我聽,我也是難以相信,想不到世間當真有此等怪事。”

  金花夫人接道:“道長不用繞圈子,還是明明白白的說下去吧!”

  無為道長道:“那夜沈木風率領百花山莊中的高手,把貧道和孫老前輩圍了起來,如就當時形勢而論,要是動起手來,貧道和孫老前輩勢非要傷在那沈木風率領的高手圍攻之下,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突然響起了一陣奇怪的樂聲,沈木風聞得那樂聲之後,立刻率眾倉皇而遁,免去了一場大戰,也算救了貧道和孫老前輩一次性命。”

  但聞金花夫人咯咯大笑,打斷了無為道長之言。

  杜九冷冷說道:“有什麼好笑的!”

  金花夫人道:“聽起來好像是白日說夢,實在叫人難信!”

  無為道長道:“貧道親身所經,決非謊言,夫人不信,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好在此事除了貧道之外,還有那孫老前輩在場。”

  商八輕輕嘆息一聲,道:“世間之事,無奇不有,五年之前,在下那蕭大哥,還是一位弱不禁風的書生,但五年之後,他已是江湖之上安危所寄的英雄人物了。”

  且說蕭翎施展輕功提縱身法,循聲找去,一口氣奔出了四五里路,到了一座茅屋外面。

  夜色中燈光隱隱,由那茅屋中透了出來。

  這時,那奇怪的樂聲,已然停了下來。

  蕭翎停下腳步,望著那茅屋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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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四

  金花夫人緩緩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盒,道:“諸位那一個有帶火摺子。”

  司馬乾道:“在下有,夫人可是想放火燒了這殊網?”

  金花夫人道:“不能用火燒它,那毒蛛奔行迅速,萬一讓其逃走,必然有人受其害了,必得先把這四隻毒蛛除去之後,再行設法燒去蛛網。”

  司馬乾道:“夫人要如何除去那四個毒蛛。”

  金花夫人道:“諸位開開眼界吧!”

  突然打開玉盒,一抖玉腕,直向網中毒蛛飛去。

  群豪凝目望去,只見那白線竟是一條白色小蛇。

  四個毒蛛,見了白蛇之後,突然齊齊向那白蛇游了過去,而且自動投入白色小蛇的口中。

  司馬乾高舉火摺子,群豪個個看的十分清楚,無不驚奇萬分。

  那白蛇體型甚小,連吃了四個毒蛛之後,蛇身突然隆起甚高。

  只見金花夫人舉起手中玉盒,一撥蛇身,那白色小蛇,突然縮入了玉盒之中。

  金花夫人緩緩合上盒蓋,道:“現在可以燒去蛛網了。”

  司馬乾舉起手中火摺子,片刻之間,把那層網,燒的一乾二淨。

  群豪舉步行出那土溝一角,各自長長吁一口氣,頓覺全身松暢。

  商八伏身背起張自安道:“張兄行動不便,還是由兄弟背著趕路。”

  蕭翎緩緩站起身子,回顧了金花夫人一眼,道:“姊姊能夠行動麼?”

  金花夫人搖搖頭,笑道:“不成,至少還得三天修養。”

  蕭翎想到她數番救命之恩,說道:“小弟理當效勞。”

  伏下身去,背起金花夫人。

  杜九道:“兄弟帶路。”當先向前行去。

  出得盆地,蕭翎突然停下了腳步,道:“杜兄弟,讓他仍先走一步,你陪我去尋找那孫老前輩和無為道長。”

  杜九說話,一向難聽,不論對什麼人,都似有著不大服氣的感覺,但對待蕭翎卻是恭敬無比,當下說道:“小弟遵命。”

  蕭翎望了司馬乾一眼,道:“有勞司馬兄代我……”

  金花夫人接道:“要他替你背我趕路麼?”

  蕭翎道:“小弟正是此意。”

  金花夫人道:“不成!我要留這裡幫助你才行。”

  蕭翎道:“姊姊行動不便,如何能夠幫我,只怕反要累小弟照顧你了。”

  金花夫人道:“我雖行動不便,但我有滿身毒物,可以助你,萬一遇上血蠅,只怕只有我身上毒蛛可以克制,我瞧你還是帶著我好些!”

  杜九冷冷接道:“在下大哥,武功高強,背著你如何對敵,如是夫人一定要留下,那就要委屈一下了。”

  金花夫人道:“如何一個委屈法?”

  杜九冷冷說道:“在下背著你,豈不是委屈你了。”

  金花夫人笑道:“這麼說來,我還是跟他們去的好了。”

  杜九回顧司馬乾一眼,道:“司馬兄帶著他們到十里外的那株柏樹下等候。”

  司馬乾應了一聲,帶著商八等轉身而去。

  蕭翎仰天長長嘆一口氣,道:“咱要如何尋找兩人。”

  杜九道:“小弟之意,咱們守在一個地方,由小弟驅使虎獒,去尋找他們。”

  蕭翎沉吟一陣,道:“好吧!就依兄弟之意。”

  杜九一手命牽著虎獒,行到一座土嶺之上,突然蹲下身子,拍著虎獒,同時發出一聲低嘯。

  那虎獒突然汪汪兩聲大叫,縱身而起,直向前面奔去。

  那虎獒去勢奇快,眨眼之間,已然跑的蹤影全無。

  蕭翎望著虎獒去向,凝神傾聽。

  大約過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突聞汪汪兩聲狗叫,傳了過來。

  冷面鐵筆杜九道:“有了消息了。”

  蕭翎道:“什麼消息?”

  杜九道:“兩條虎獒已經會面,虎獒無恙,那孫老前輩和無為道長,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凶險。”

  蕭翎道:“當真麼?”

  杜九道:“小弟怎敢欺騙大哥。”

  又過了一刻工夫,夜色中果見幾條黑影,疾如流矢而來。

  當先而到的正是兩條虎獒,在虎獒之後,緊隨著孫不邪與無為道長。

  蕭翎急急迎上去問道:“兩位未遇到血蠅?”

  孫不邪道:“可是那形如巨蜂的東西麼?厲害呀!厲害!如非無為道兄急中智生,老叫化這條老命非被那些小東西吃了不成。”

  蕭翎聽他口氣,分明是遇上了血蠅,想那血蠅遮天蓋地而來,兩人竟然能夠安然無恙,本領之大,當真是不可思議了。

  但聞無為道長:“如非老前輩那兩記強猛的掌力,只怕咱們也沒機會避開血蠅襲擊……”

  微微一嘆,接道:“可憐那個施放血蠅之人,卻被血蠅吸乾了精血而死。”

  孫不邪道:“有什麼好可惜的,他們想要咱們之命,死了自是活該。”

  蕭翎道:“他們都在等候,咱們一面走一而談吧!”

  杜九道:“在下帶路。”

  轉身向前行去。

  孫不邪回顧蕭翎一笑,道:“怎麼你也遇上那血蠅了麼?”

  蕭翎道:“說起來,晚輩也是兩世為人。”

  當下把經過情形,很仔細的說了出來。

  孫不邪一皺眉頭,道:“這麼說來,那金花夫人,倒是頗有棄邪歸正之心了。”

  無為道長微微一笑,道:“貧道的看法不然。”

  孫不邪道:“願聞高見。”

  無為道長道:“金花夫人肯於數番相助我們,那完全是為了蕭大俠一人……”

  回顧了蕭翎一眼,接道:“貧道早年以前,已經聽過金花夫人之名,其為人十分冷酷、惡毒,毫無是非之念,半生行事,全憑自己的好惡為主,沈木風如非十分瞭然她的性格,決不會讓她到中原來。”

  孫不邪道:“不錯。”

  蕭翎道:“但那沈木風卻也在她身上,下了奇毒。”

  無為道長道:“這又和蕭大俠有關了……”

  蕭翎道:“沈木風疑心特重,不肯相信任何人,連那毒手藥王的身上,也是一樣動了手腳,只怕整個百花山莊之中,沒有一個完好之人,都被沈木風暗下毒手。”

  無為道長道:“話雖如此,但如沈木風未曾瞧出金花夫人,對待蕭大俠有著一份特別的情感,縱然暗施手腳,也不會如此惡毒,更不會當面告訴她了。”

  蕭翎還待爭辯,孫不邪卻哈哈一笑,道:“老叫化也瞧得出來,那金花夫人,確是對蕭兄弟有著一份特殊的感情,這女人成名甚久,算起來,也該半百歲數了……”

  他們是自覺下面之言,太過難聽,突然住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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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三

  金花夫人沉吟了一陣,道:“這種武功,姊姊沒有練過,不敢胡言,如是一個人在黑穴中,一住數十年,或者可以練成暗中見物的特殊目光。”

  商八道:“縱然不能把目光練的黑夜見物,但他們至低限度,可以熟悉那黑穴中形勢,隱在暗處施襲,就非人所能防守的住了。”

  張自安突然接口說道:“諸位還是快找一處可以防守那血蠅之處,萬一那黑穴中有人追來,咱們在這等暴露之地,只有死亡一途了。”

  金花夫人探首向懸崖下望了一眼道:“兄弟能夠下這斷崖麼?”

  蕭翎目光轉動,打量了一眼,道:“大約可以。”

  金花夫人指著斷崖下一處死角,道:“如是這斷崖之下,沒有山洞,我們可以利用那處死角,抗拒血蠅。”

  商八放下了張自安,脫下長衫,撕成了一條一條的布繩,再把它結接了起來,道:“夫人請先下懸崖……”

  目光一顧蕭翎,接道:“大哥也不用冒險了。”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抓住了布索一端,垂索而下。

  蕭翎抱起張自安,借布索之力,下了懸崖。

  最後金算盤商八,把布索一端,縛在樹身之上,然後垂索而下。

  這座懸崖之下,是一片畝許大小的盆地,三面都是七丈左右的崖壁,只有一面通向外去。

  金花夫人目光四顧,找了半天,不見一處山洞,只好選擇一處死角,坐了下來。

  商八望了金花夫人一眼,道:“夫人,這地方可以拒擋血蠅麼?”

  金花夫人道:“大約可以應付。”

  商八道:“好!咱們可以招呼一下無為道長了。”

  言罷,縱聲長嘯。

  嘯聲有如龍吟,直衝霄漢,過了一頓飯工夫,突聞兩聲汪汪狗叫,傳了過來。

  商八喜道:“他們找來了。”

  仰臉又是一聲長嘯。

  嘯聲甫落,瞥見一條虎獒,急奔而來。

  在那虎獒之後,緊隨著杜九和司馬乾。

  商八高聲叫道:“杜兄弟,大哥在此。”

  杜九、司馬乾應聲奔了過來。

  蕭翎急急問道:“孫老前輩和無為道長那裡去了。”

  杜九道:“他們在另一頭虎獒引導之下,進入林中找尋你去了。”

  蕭翎急道:“糟啦!他們如是遇上黑穴中人,只怕是難免要傷在那血蠅之下了。”

  杜九道:“什麼血蠅?”

  商八道:“此時此情,已無暇和你細說,你留在這裡陪伴大哥,我要仗這條虎獒之力,去追他們回來。”

  張自安道:“照在下的看法,你不用去了,如是他們遇上血蠅,你也無法助他,去則何益。”

  商八道:“武林中事,張兄不懂。”

  縱身躍起,伸手一拍虎獒,道:“再要你辛苦一趟了。”

  只聽王方大聲喝道︰“商兄止步。”

  商八道:“什麼事?”

  王方道:“血蠅來了。”

  商八凝神聽去,果然聽到一種嗡嗡之聲,傳了過來。

  商八一皺眉頭道:“果然是血蠅的聲音。”

  伸手抱起虎獒,倒躍而回。

  金花夫人霍然挺身而起,道:“你們退到那角落去。”

  蕭翎等已知那血蠅厲害,聞聲疾退,躲入一角。

  杜九和司馬乾不知那血蠅為何物,但見蕭翎等退向一角,也緩緩退了過去。

  金花夫人緩緩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盒,揭開盒蓋,陡然向上一送,四隻全身碧綠,大如桃核的蜘蛛,一齊飛出玉盒。

  這片死角上,長了甚多短樹,只見四個巨大的蜘蛛,往返盤旋,片刻之間,在幾人停身的死角上,結成了蛛網。

  金花夫人眼看蛛網給成,才微微一笑,道:“蕭兄弟,這蛛網雖密,但那血蠅過多,只怕難免有一兩個破網而入,你們要多多留心。”

  王方伸手折了一把硬草細枝,握在手中,凝神戒備。

  商八也不敢大意,雙手握集了一些細枝。

  杜九和司馬乾互望了一眼,站著未動。

  金花夫人卻閉上雙目,緩緩坐了下去,坐在草叢上,說道:“你們要小心一些,千萬別用手指觸到蛛網。”

  商八道:“怎麼?那蛛網之上,也有劇毒麼?”

  金花夫人精神萎靡,臉色蒼白的不見血色,但她卻仍然不改嬉笑之容,似是全然未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

  只聽她格格一陣輕笑,道:“那蛛網上的毒性,雖然不重,但卻給了那毒蛛靈敏無比的感應,只要一觸蛛網,那毒蛛立時特以電掣飄風之勢,直撲過來,當手指、肌腹,觸及那毒網之時,使人有著輕微的麻木感覺,就在那一瞬失常之間,那毒蛛已然咬中了你。”

  商八道:“萬一被這毒蛛咬中,不知是否還有救治之法。”

  金花夫人略一沉吟,道:“這毒蛛腹中之毒,其毒無比,如一旦被它咬中,很難有搶救的機會。”

  商八道:“你是說救治無望了。”

  金花夫人道:“除非我能在極短暫的一刻中,給他服用下阻止那蛛毒蔓散的藥物,不過那機會太小了,因此,如被這毒蛛咬中,那可是九死一生之比。”

  商八高聲說道:“諸位都聽到了,小心別要碰到那蛛網之上。”

  蕭翎、商八等全神戒備,等候了一盞熱茶的時光,仍然不見血蠅飛來,但他頭頂四周的蛛網,卻知愈結愈密。

  杜九冷冷說道:“怎的不見血蠅飛來。”

  王方凝神聽去,那嗡嗡之聲,早已聽聞不到,似是那血蠅飛近幾人之後,重又飛返回去。

  蕭翎失聲道:“也許血蠅遇上了孫老前輩和無為道長,咱們趕快去通知他們一聲才是。”

  張自安嘆息一聲接道:“來不及了,如是兩人遇上血蠅,那是早已血乾肉盡,連屍體也無法認辨的了。”

  杜九冷然說道:“咱們去不去找兩人,且不管它,但卻不能長期停在毒蛛結成的層網之中,別說這網愈結愈密,說不定要把咱活活悶死,就算悶不死,也要活活餓死,如其悶死餓死,倒還不如喂了那血蠅的好。”

  張自安道:“這個諸位不用擔心,待天色入夜之後,咱們就可以上路了。”

  蕭翎心中黯然,長嘆一聲,說道:“想不到咱們堂堂七尺之軀,竟然被一群血蠅所困,還要借重毒蛛之網,以保全性命,當真慚愧極了。”

  金花夫人道:“兄弟不用英雄氣短,需知世上之事,並非全靠武功解決,像姊姊我一生善役各種毒物,自負用毒之能,雖非絕後,亦屬空前,但那沈木風在我身上所下之毒,姊姊竟是無能解得,而且費盡了我的心機,也是研究不出他所用之毒的調配之法。”

  商八道:“聽夫人的口氣,似是手中已有那沈木風所用之毒了。”

  金花夫人道:“不錯,我設法偷到了沈木風施用毒物,卻仍是找不出他調配之法,因此,也無法配製解藥……”

  語聲微微一頓,道:“據說當今之世,除了那沈木風外,只有毒手藥王一人,知道那調配之法。”

  蕭翎嘆道:“可惜那毒手藥王已經攜帶他的女兄歸隱,不知所去,要找他也有所不能了。”

  金花夫人月光轉往張自安的臉上,道:“你可有把握料知那血蠅在一個時辰之後,就不會再行出現麼?”

  張自安道:“在下飼養那血蠅和金翅蜈蚣,已有數年之久,自然是有把握了。”

  金花夫人道:“好!咱們就聽你的了,如是那血蠅陡然出現,那就先拿你喂那血蠅了。”

  張自安道:“在下死而無怨。”

  商八道:“夫人,這蛛網愈結愈密,屆時要如何破網而出。”

  金花夫人笑道:“這就不用諸位擔心了,那毒手藥王調毒之能,也許在我金花夫人之上,但他役使毒物之能,卻未必能勝過我金花夫人。”

  蕭翎心中暗道:武林中人,這爭強好名之心,實是太過,此時何時,此情何情,她還有心情誇耀自己役使毒物之能。

  但聽金花夫人笑道:“生由處,死有地,這是你們漢人常講的話,諸位都是昂然七尺之軀,怎的貪生怕死之心,強過化外野民的金花夫人……”

  蕭翎道:“在下等並非是貪生怕死,只是感覺死有值與不值,如是活活被那血蠅吸乾精血,或是死在姊姊你這毒蛛口下,那是死難瞑目了。”

  金花夫人道:“此刻,咱們生機遼闊,諸位何妨縱聲而笑,放喉高歌。”

  說完,當先大笑起來。

  商八哈哈一笑道:“不錯啊!咱們男子漢大丈夫,死也當死個心曠神怡才是。”

  但聞大笑之聲,此起彼落。

  群豪相繼大笑起來,只有杜九繃著一張怪臉,不見笑容,蕭翎閉目而坐,不作響應。

  時光匆匆,不多久天已入夜。

  商八望望天色,道:“張兄,天上星光已現,可以走了麼?”

  張自安道:“可以走了。”

  商八目光轉注金花夫人的臉上,道:“夫人,開開這毒絲之網吧!”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望著張自安道:“不會錯了麼?”

  張自安道:“不會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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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二

  蕭翎低聲道:“金花夫人施展傳音之術,要我返回紗帳。”

  商八微微一笑,道:“那就行了。”

  蕭翎奇道:“什麼行了。”

  商八道:“她如不是胸有成竹,決不會要你返回紗帳中來。”

  蕭翎道:“這個你怎麼知道?”

  商八道:“那金花夫人聰明絕倫,滿身都是劇毒,又能施下辣手,他如是存心救你,必然能想出辦法。”

  談話之間,突聞金花夫人嬌笑之聲,傳了過來,道:“蕭兄弟,你沒有受傷麼?”

  蕭翎道:“我很好。”

  只見一隻玉手,伸了過來,揭開紗帳,道:“現在可以出來了。”

  蕭翎當先行出紗帳,金算盤商八緊隨蕭翎身後,行了出來,日光下,只見金花夫人面色蒼白,不見一點血色,頭髮散亂,似是剛剛醒來。

  她雙腿乏力,似是無法支持體重,身子搖了兩搖,幾乎摔倒在地上。

  蕭翎疾快的伸出手去,扶住了金花夫人,說道:“姊姊傷勢好一些麼?”

  金花夫人笑道:“不要緊啦,大概是不會死了。”

  蕭翎已從無為道長等口中,聽過她相救之事,心想說幾句感激之言,又不知從何開口,輕輕嘆息一聲,道:“那黑穴主人呢?”

  金花夫人道:“被我暗施算計,用毒蛇咬了他一口,不論他武功如何高強,也難活過一十二個時辰的了。”

  王方突然接口說道:“那黑穴之中,一男一女,男主人如受了傷,那女主人只怕就要趕來。”

  金花夫人道:“因此,咱們得快些逃走,據我所知,那黑穴之中,只怕還有很多武林高手。”

  蕭翎道:“姊姊怎會認識那黑穴主人呢?”

  金花夫人道:“說來話長,可謂一言難盡,此地不是談話之處,咱們先找一處藏身之地,再告訴你不遲。”

  張自安道:“如是那黑穴女主人,帶上一籠血蠅,追蹤你們,只怕天下無你們可以藏身之地。”

  金花夫人冷笑道:“血蠅雖然惡毒,但我金花夫人看來,算不得什麼利害之物,你可知天生萬毒,一物降一物麼?”

  張自安道:“據在下所知,只有苗疆的人面蜘蛛,可以制服血蠅。”

  金花夫人道:“不錯啊!看起來,你還算有些見識,但我身上,就帶的有苗疆的人面蜘蛛。”

  張自安道:“既是如此,你得快些走了,此時此地,那黑穴女主人如若放出血蠅,你們縱有人面蜘蛛,也是難以應付。”

  金花夫人道:“這人說的不錯,咱們得快些找一處可資藏身之地。”

  蕭翎道:“好!我扶著姊姊趕路。”

  商八望了蕭翎一眼,道:“可要帶著這位張兄走麼?”

  張自安道:“不用了,在下雙腿殘廢,行動不便,你們快些逃命吧!”

  商八突然向前行了一步,一掌劈了下去,只聽轟然一聲大震,張自安坐的木椅,被商八一掌劈的碎了一半,說道:“在下背著張兄趕路。”

  也不待張自安答應,連人帶一半椅子背了起來,大步向前走去。

  王方一挺胸道:“兄弟當先開路。”

  此人對那黑穴主人人似是十分敬畏,但此刻卻突然振作起來。

  商八背著張自安緊隨在王方身後,蕭翎扶著金花夫人斷後而行。

  但那金花夫人雙腿無力,奔行起來十分艱苦,蕭翎無可奈何,只好把金花夫人一把抱起趕路。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道:“兄弟呀!你這樣抱著我不怕有人吃醋麼?”

  蕭翎淺淺一笑,心中暗暗忖道:此時此刻,她還有心開玩笑。

  口中卻說道:“姊姊行走不便,小弟理應效勞。”

  金花夫人道:“你們如記得來路,快些照原路出去,咱們要找一個山洞之中躲避。”

  金算盤商八記路之能,江湖上很少有人能夠及得,不停出口招呼著王方折轉方向。

  §第四十六章 幽幽琴韻斷腸簫

  大約行了半個時辰左右,已到林邊。

  抬頭看去,只見藍天白雲,山色凝翠,正行到一處懸崖所在。

  商八輕輕嘆息一聲,道:“咱們仍然走錯了方向。”

  蕭翎突然想起了孫不邪和無為道長等,心中一震,道:“不行,咱們得快些回去。”

  張自安道:“為什麼?還未脫離險境,為何又要自投虎口。”

  蕭翎目光投注到商八臉上,道:“兄弟,咱們就算逃出了險境,但那無為道長和孫不邪等不知道血蠅之毒,入林尋找咱們,必定為那黑穴主人所傷。”

  金花夫人道:“怎麼?他們都來了麼?”

  蕭翎道:“他們都在林外等候,我和商兄弟隨虎獒追蹤入林……”

  金花夫人道:“兄弟追蹤的是什麼人?”

  蕭翎道:“在下父母……”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姊姊和那黑穴主人相識,可曾見到他擒有生人麼?”

  金花夫人搖搖頭道:“我不知黑穴內情。”

  蕭翎道:“那他為什麼要救你?”

  金花夫人道:“我暈倒在路旁,為百花山莊之人所救,大約那沈木風看姊姊還是一位大為有用之人,為此派遣高手,帶著解藥追尋我的行蹤,總算我不該死,竟然被他們找著了……”

  蕭翎道:“你何以跑入黑穴?”

  金花夫人道:“姊姊在暈迷之中,被他們送來此地,因此,我才想到這黑穴定然和百花山莊有著很深的關係。”

  商八突然一頓足,道:“是了,是了……”

  蕭翎道:“什麼事?”

  商八道:“據小弟所知昔年天下高手追蹤那沈木風到了一密林之中,沈木風就影蹤不見,定然躲在黑穴中了。”蕭翎呆了一呆,道:“這麼說來,這處黑穴,才是那沈木風的老巢了。”

  金花夫人道:“那裡面十分龐大,漆黑如墨,就姊姊感覺而言,似有著甚多的門戶……”

  蕭翎道:“唉!在下二老雙親,定然是被關入黑穴中了。”

  商八道:“如若倆位老人家果被藏入黑穴,也是天色剛明時分,或是更晚一些……”目光轉注到金花夫人的臉上道:“夫人,幾時醒來?”

  金花夫人道:“剛剛清醒不久,我清醒之後,就從那黑穴中摸索出來,那黑穴之中,道路雖然很複雜,但我居住之處,離那洞口不遠,終於被我摸索而出。”

  金花夫人又笑道:“姊姊是何等人麼,雖然不認識他,但猜也可以猜出他的身份,何況他又不認識我呢?”

  商八道:“聽夫人口氣,似是不知蕭大俠父母被擄之事。”

  金花夫人道:“不知道,我從那黑穴出來,就碰上了你們被困之事。”

  蕭翎道:“那黑穴可是深入地下的一個穴洞麼?”

  金花夫人道:“斜向下面行去,不知有多少門戶,也不知有多深多長,如是不知內情之人,進入黑穴,不是被他們生擒,就是被他們暗算而死。”

  蕭翎只聽得皺起眉頭,道:“那黑穴之中,可是設的有機關埋伏。”

  金花夫人道:“是否有機關埋伏,姊姊不知,但那穴中之暗,尤過那陰雲密佈的黑夜,不論任何目力都無能在黑穴之中,看到三尺以外的景物,不要說機關埋伏了,單是用人來暗施算計,就使你防不勝防了。”

  蕭翎道:“那黑穴中有很多人麼?”

  金花夫人道:“在那黑穴之中,我沒有瞧見一個人,但在我感覺之中,似是有著很多的人。”

  蕭翎道:“小弟有一件事想不通。”

  金花夫人道:“什麼事?”

  蕭翎道:“那黑穴中人,難道就可瞧見東西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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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一

  商八道:“閣下可能說出我們的名字麼?”

  黑穴主人道:“如是我沒有看錯,閣下是中州二賈的老大,金算盤商八。”

  商八怔了一怔,道:“還有一位呢?”

  黑穴主人道:“大名鼎鼎的蕭翎,是麼?”

  商八望了蕭翎一眼,低聲說道:“看來,他是故意引誘咱們到此了,但兄弟確未聽聞過黑穴主人之名,這其間只怕是別有內情。”

  蕭翎道:“他一口能叫出咱們姓名,實是叫人懷疑。”

  只聽那黑穴主人又道:“王方,你膽敢背叛於我,那是死有餘辜了。”

  王方望了商八一眼,道:“如若咱們被他生擒,不知要受些什麼酷刑,在下寧被血蠅生食,也不願再落他的手中了。”

  驚懼之情,溢現於言詞、神色之間。

  蕭翎緩緩伸出手去,低聲對王方說道:“把閣下手中匕首借我一用如何?”

  王方早已驚嚇的六神無主,伸出手去,把匕首遞給蕭翎。

  蕭翎右手緊握匕首,緩緩說道:“我蕭翎半生來,從未暗算過人,今日情形不同,只好施展一些手段了。”

  商八道:“咱們先中奸計,被困於斯,不論施展什麼手段反擊,都不能算是暗施算計。”

  蕭翎道:“好,你再逗他說話,我要辨出他停身方位。”

  原來,幾人停身的紗帳之外,集滿了血蠅,無法瞧得帳外景物。

  商八高聲吟道:“老兄自號黑穴主人,而且居住在這等暗無天日的森林之中,終年不見陽光,想來定然是一個見不得天日的人了。”

  黑穴主人冷然一笑,道:“在下修習的武功,與眾不同,豈是常人所能瞭然。”

  蕭翎早已暗中運起功力,凝神傾聽,辨出黑穴主人停身之位,突然一揮右手,匕首穿帳而出。

  寒芒過處,數隻血蠅,被斬兩段。

  但絲織的紗帳,也被匕首劃了一道口子,兩隻血蠅,鑽了進來。

  蕭翎早已有備,右手一揮,生生把兩隻血蠅捏死,左手卻疾快的捏住了紗帳破裂之處。

  他的動作奇快,張自安原想出口招呼他不要碰那血蠅,話還未說出口,蕭翎已然捏死了兩隻血蠅,而且已把紗帳洞口封了起來。

  只見數十支長長的細口,由那紗帳空洞中伸了進來,向蕭翎手上叮去。

  張自安大驚失色的叫道:“蕭兄,不能讓那血蠅叮上。”

  蕭翎微微一笑,道:“不要緊,在下戴有手套。”

  張自安道:“那血蠅之口尖銳異常,縱然帶有手套,也是難以防止。”

  蕭翎道:“在下這手套與眾不同,縱然是利刀刺到也難傷得。”

  張自安看數十支血蠅,叮在蕭翎的手背上,他竟是若無所覺一般,也就不再言語。

  商八心知蕭翎迴旋手法,乃千古一絕,心中暗道:但願這一刀能傷了那黑穴主人,也好集中全力對付這雲集的血蠅。

  凝神聽去,久久不聞一點聲息。

  這時,紗帳中四個人,全部屏息凝神而立,聽不到一點聲息。

  足足過了一盞茶工夫之久,仍然不再聞那黑穴主人的聲息。

  商八一皺眉頭,道:“奇怪呀!那黑穴主人難道會無聲無息的退走了麼?”

  蕭翎道:“咱們困守這紗帳之中,豈是長久之策,必得想個法子,離開此地才行。”

  商八道:“也許那黑穴主人,已為大哥迴旋刀法擊中,早已悄然而退了!……”

  目光轉到張自安的身上,接道:“張兄,可有良策,除去紗帳之外的血蠅麼?”

  張自安雖是一介書生,但對生死之事,卻是看的十分淡然,神色十分鎮靜,淡淡一笑,道:“眼下唯一之策,只有等到深夜天寒之時,他們可能自行散去。”

  商八心中一動,道:“為什麼?難道這血蠅怕冷麼?”

  張自安道:“這血蠅有兩種特性,一是食量驚人,十二個時辰之內,不進食物,立時翅軟腿柔,再無傷人能力,一是畏懼寒冷,不能久見天光。”

  蕭翎道:“難道咱們就這樣守上幾個時辰麼?”

  張自安道:“除了讓它們自行散去之外,在下想不出良策了。”

  蕭翎道:“就算咱們能夠耐心等待,那黑穴主人,也未必會給咱們等下去的機會,如其受困帳中,任人宰割,為何不奮力而去,和他一決雌雄。”

  張自安搖搖頭道:“你沒有機會的,出此紗帳一步,即將受到那血蠅四面八方的圍攻,只要你被叮一口,在一盞熱茶工夫之內,毒性即將發作,全身麻痺,武功盡失,那時,只有被血蠅吸盡全身精血而死了……”

  語聲微頓,突然又接口說道:“除非你能把全身都罩在一層刀槍難入的衣著之下。”

  蕭翎正待答話,突然啪一聲,一道寒芒,破帳而入。

  蕭翎手法奇快,又戴著千年蛟皮手套,不畏鋒毒,右手一抄,已接在手中。

  凝目望去,原是一把柳葉飛刀。

  商八急揮手中枯枝,嗤嗤兩聲,擊落了兩個乘空而入的血蠅。

  但那血蠅悍不畏死,聞得幾人身上氣息,不停向紗帳之中猛衝,遇得空隙,更是搶向紗帳之中鑽來。

  蕭翎急急拋去手中飛刀,騰出右手,把紗帳被那飛刀穿破之處,抓了起來。

  這時,他雙手分捏了兩處紗帳破口,如是那黑穴主人,再發暗器,擊破了一處紗帳,血蠅鑽了進來,四人都難逃那血蠅毒口,奇怪的是,那人發了一刀之後,良久竟沒有再發暗器。

  這寸寸死亡的沉寂,把一個久走江湖的商八,也鬧的有些茫然不解,望了張自安一眼,道:“這是怎麼回事?”

  張自安道:“這個在下如何知道?”

  其實商八明知問他是白問,但卻情不自禁的問了出來。

  正自納悶之際,突聞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道:“那裡面困的什麼人啊!”

  這聲音傳入蕭翎和商八的耳中,都不禁為之一震。

  商八低聲說道:“那不是金花夫人的聲音麼?”

  蕭翎道:“不錯,她怎會到了此地,難道這黑穴主人,也是和那沈木風有關不成……”

  蕭翎等人正疑惑金花夫人何以會認識黑穴主人,只聽一個男子聲音道:“那裡困的是中州二賈中的商八,和蕭翎……”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蕭翎麼?他專門和我們作對,今日如是被你生擒,那可是一件大大的喜事,也將是一件震動江湖的大事。”

  黑穴主人道:“那蕭翎個性倔強,不肯入我黑穴門,看來只有擊破他們那護身紗帳?讓血蠅飽餐一頓了。”

  金花夫人似是有意讓蕭翎等聽到,故意提高了聲音,道:“這樣未免太可惜了。”

  黑穴主人道:“有什麼可惜的?”

  金花夫人道:“你可知那蕭翎在當今江湖上的名氣麼?”

  黑穴主人道:“這些年來,我很少離開黑穴,只是從別人口中聽得蕭翎之名,卻是不知詳細內情,不過中州二賈,昔年倒是有過一面之緣,確是大大有名的人物。”

  商八心中暗道:“這人和我有過一面之緣,不知是何許人物,怎的一點也想不起來。”

  但聞金花夫人說道:“那蕭翎崛起江湖時間雖然很短,但卻已經名噪武林,你如讓血蠅吸去他身上之血,別人聽了,也是不信。”

  黑穴主人道:“為什麼?”

  金花夫人道:“因那蕭翎的名氣太大了,你如真殺了他,不要說別人難以相信,就是我金花夫人未曾見他之面,也不相信他會被你血蠅所困。”

  黑穴主人哈哈一笑,道:“這麼說來,那是不能讓那蕭翎死了。”

  金花夫人道:“不錯,只要你能生擒了他,立時可揚名四海,立萬江湖。”

  黑穴主人道:“有這等事。”

  金花夫人道:“我說的句句實言,你如不肯相信,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黑穴主人道:“但那蕭翎生性倔強,不肯投入我黑穴門下,留著他豈不是一個禍患。”

  金花夫人道:“要想法生擒他,縱然用些心機,拖延一些時間也是不妨,因為蕭翎……”

  聲音突然低了下去,難再聽到。

  但聞那黑穴主人道:“夫人說的不錯,高見實叫在下佩服。”

  商八附在蕭翎耳邊說道:“金花夫人定然在想法子救你了。”

  蕭翎道:“這女人心機難測,誰知她在鬧的什麼玄虛呢?”

  商八道:“看情形大約是不會錯了,她對別人惡毒,但對你卻是與眾不同。”

  又過了片刻,遠處突聞一片奇異的怪嘯傳來,那群集於紗帳上的血蠅,突然掉頭飛去,片刻間一個不剩。

  抬頭看去,日光照射在樹梢之上,天色也不過剛過午時不久。

  蕭翎正待揭帳而去,突聞張自安道:“蕭兄,等候片刻再出紗帳不遲。”

  蕭翎道:“為什麼?”

  張自安道:“那黑穴主人有一隻藏居血蠅的黑籠,如若他躲在樹後,待你出了紗帳,陡然放出了血蠅,那時你再想逃回紗帳,只怕已來不及了。”

  蕭翎沉吟了一陣,道:“縱然難免遇上些凶險,那也是強過呆在這紗帳之中。”揭開紗帳,飛躍而出,只聽柔柔細音,傳了過來,道:“快些退回紗帳中去。”

  蕭翎不用去分辨,已聽出是金花夫人的聲音,施用傳音之術示警,來不及多加思索,反身一躍,重又回入紗帳之中。

  商八道:“怎麼?紗帳外果有埋伏,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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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5-3 13:13:50 |只看該作者
三九〇

  商八微微一笑,道:“朋友用一塊黑布把頭臉蒙起,不知是何用心,難道確有見不得人之處麼?”

  說著話,揚起左手,一下揭開了那黑衣的臉上黑布。

  凝目望去,不禁使人一呆。

  原來那黑衣人臉上有一個大洞,竟是沒有鼻子。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黑穴主人手段的殘忍,尤過百花山莊……”

  目光一掠那黑衣人道:“你的鼻子可是被削去了麼?”

  那黑衣人臉上本來是一股倔強不屈之色,聽完蕭翎之言,突然微微一嘆,道:“不錯,是被人削去了。”

  蕭翎道:“在下蕭翎,兄台不用害怕,只要能把那黑穴主人的事蹟告訴在下,在下負責你安全離此就是。”

  那黑衣人搖搖頭;道:“太晚了。”

  蕭翎道:“為什麼?”

  只聽那黑衣人悶哼一聲,一口黑血噴了出來,閉目而逝。

  蕭翎回顧了商八一眼道:“這黑穴主人的手段如此惡毒,咱們豈能坐視,必得設法掃穴犂庭,一舉把他的基業摧毀,免得他在百花山莊,四海君主之外,又多了一個為惡江湖的大患。”

  商八輕輕嘆息一聲,道:“目下江湖隱伏的殺機,可算是千百年來,從未有過的暗淡時間,遍地陷阱,漫天風煙,大哥恰如風煙中的一輪明月,但望得道多助,早竟全功……”

  說話之間,突聞一陣輕微的嗡嗡之聲,傳了過來。

  張自安急急說道:“諸位快請進入這紗帳之中,那血蠅就要出現了。”

  商八對著身側虎獒,低嘯數聲,那虎獒突然轉身疾奔而去。

  這時,王方已然應聲揭開紗帳,鑽了進去。

  蕭翎心中似是有些不服,凝神戒備,望著那草坪正中,凝立不動。

  商八一推蕭翎。低聲說道:“大哥快請躲入賬中,此事冒不得險。”

  蕭翎道:“我不信那血蠅和金翅蜈蚣,當真厲害無比,能夠吃人。”

  但聞張自安叫道:“兩位快請進來,再晚片刻就來不及了。”

  商八拉著蕭翎鑽入賬中,道:“咱們先瞧瞧情形再說,如若那血蠅不能傷人,咱們再出來不遲。”

  蕭翎被商八拖入了紗帳之中,剛剛站好身子,那廣大的草坪中間,突然裂開了一道三尺見方的洞門,一群寸餘長短的黑蟲,泉湧而出。

  張自安急急說道:“有人故意放出血蠅,諸位多多小心了,當心四面紗帳,那血蠅腹有奇毒,只要被他們咬上一口,必死無疑。”

  就在說上兩句話的工夫,已然有千萬隻血蠅,飛了出來,十餘丈方圓的草坪上,盡都是游飛的血蠅,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蕭翎凝目查看,只見那血蠅全身墨綠,而且翅力強勁,飛行迅快,有如電掣流矢一般,交織在一片空曠的草地之上。

  只聽張自安輕輕嘆道:“好厲害的毒物。”

  蕭翎聞聲驚覺,轉眼望去,只見那紗帳外一具屍體之上,爬滿了血蠅,但見那屍體很快的縮了下去,片刻間只餘下一層皮包骨頭。

  商八道:“張兄,這血蠅果然惡毒,不知有什麼制服它的法子。”

  張自安道:“此時此刻,誰也難有良策,只有等他們進入地下巢穴中時,放起一把火,活活把他們燒死。”

  但聞王方失聲叫道:“血蠅來了。”

  揚掌欲劈。

  原來,已有數十隻血繩,嗅得幾人氣息,直向這紗帳上飛來。

  張自安急急說道:“不可動手,就算你一掌震死幾隻血蠅,但如擊壞紗帳,使他飛了進來,咱四個人,誰也別活了!”

  王方輕輕咳了一聲,道:“如若他們愈集愈多,衝破了紗帳如何是好。”

  張自安道:“不要緊,這紗帳乃是一種上好的熟絲織成,相當堅牢。”

  兩人對答之間,那血蠅已然蝟集於紗帳之上,霎時之間,落的不見空隙,遮去了天光。

  蕭翎疾快的套上千年蛟皮手套,說道:“商兄弟你照顧下面,別讓血蠅抵隙而入,王兄你請照顧上面。”

  張自安道:“不能用手和那血蠅相觸,以免沾上劇毒。”

  商八把手中一把匕首,交給王方,道:“王兄,這紗帳之內,不能用手對付血蠅,用這個對付鑽入賬中的血蠅。”

  王方也不謙讓,伸手接過了匕首。

  商八閱歷豐富,入幕之時,隨手折了一段枯枝,長不過尺許,大約有鴨蛋粗細,握在手中。

  這時,紗帳四周,都已集滿了血蠅,一股強烈的腥臭之氣,撲入了紗帳之中。

  帳上集聚的血蠅過多,層層密密,把所有的天光,盡皆隔絕,宛如被困在一座小暗室中。

  商八一面運足目力,默查四面紗帳,一面低聲對張自安道:“張兄,你既知飼養血蠅之法,定然也知道逐退血蠅之法了,咱們如被長困於紗帳之中,亦非長策。”

  張自安正待答話,突聞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了進來,道:“爾等已然被血蠅所困,只要在下隨手發出一件暗器,擊破紗帳,血蠅乘隙而入,侵入紗帳,諸位都將為那血蠅吸乾體內之血而死,這血蠅千千萬萬,漫天皆是,諸位本領再大,也是無法抗拒。”

  蕭翎低聲問道:“張兄,這是什麼人?”

  張自安道:“很像那主人口音。”

  王方道:“不錯,正是那黑穴主人的口音。”

  蕭翎點點頭,道:“商兄弟,你聽他聲音,距此約有好遠。”

  商八道:“大約在兩丈開外。”

  蕭翎道:“和我的判斷相同……”

  目光轉注到張自安的身上,道:“他何以不畏血蠅。”

  張自安道:“我想他不是塗有解藥,使血蠅不敢相侵,就是也躲在紗帳之中。”

  蕭翎道:“怎麼?可是有一種藥物,能夠制服血蠅是麼?”

  張自安道:“有幾種藥物,調和之後,產生出一種奇怪的香味,血蠅聞得那香味之後,就遠遠避開不敢相犯。”

  蕭翎輕輕嘆息道:“如若他是躲在紗帳之中,在下或有對付他的辦法,如是塗了藥物,那就不容易對付他了。”

  商八心中一動,道:“張兄,可會調製那藥物麼?”

  張自安道:“那奇書之上,記得明白,只是有兩種主藥,得之不易;在下雖會調製,但卻難為無米之炊。”

  只聽那冷漠的聲音,重又傳來,道:“適才在下之言,諸位想是已經聽到了,眼下諸位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任我打開紗帳,讓那毒蠅乘虛而入,吸去體內之血,一是聽我之命,入我黑穴之門,為我所用。”

  蕭翎冷笑一聲,正待反唇相譏,卻為商八搖手阻止,低聲道:“對付這等惡毒之人,不用和他們談什麼江湖道義了,兵不厭詐,讓小弟對付他吧……”

  語語聲微微一頓,高聲說道:“閣下什麼人?”

  那冷漠聲音應道:“在下黑穴主人。”

  商八道:“黑穴主人,在下走遍了大江南北,怎的從未聽過此名。”

  黑穴主人道:“在下不在武林中現身也就罷了,一旦出現江湖,必將使武林震駭,天下驚服。”

  蕭翎道:“就憑仗著這一群血蠅之力麼?”

  那黑穴主人道:“血蠅和金翅蜈蚣,不過是區區飼養的兩種毒物,那也算不得什麼厲害之物,話雖如此,但諸位如想躲過血蠅毒咬,亦非易事了。”

  商八道:“我等入你黑穴之門,不知要如何一個入法?”

  黑穴主人道:“事情最簡單不過,諸位如答允入我黑穴,為我所用,只需服下一粒藥物,就五官之中,毀去一樣,或鼻或目,隨便諸位選擇,那就算是我黑穴門下弟子。”

  商八暗暗驚道:“這是什麼規矩!”

  口中卻高聲應道:“閣下可知我等姓名嗎?”

  黑穴主人縱聲一陣大笑,道:“如是普普通通的人,在下也不會這般對待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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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九

  商八道:“那是一本什麼書,記述些什麼事,竟能使張兄全神貫注,廢寢忘食?”

  張自安道:“是一本古書,什麼人手著之書,因面底破失,已無從查考,上面記述的,都是醫道,單方,煉毒,解毒,以及飼養各種毒物之法。”

  商八道:“那是一本藥書了。”

  張自安道:“也不能算它是本藥書,因為它記述的範圍很廣,尤以記述煉毒,解毒之法,都是些未曾聽聞的怪事,那著書之人,不但胸羅甚博,讀過萬卷書,而且還行過萬里路,足跡遍天涯,在那字行之間,分記著數十種奇毒之物的出處和捕捉之法。”

  商八接道:“你可曾試過麼?”

  張自安道:“在下研究入迷,忽生奇心,備了川資,帶著一個長工,遠行雲黔,依照那書記述之法,果然捕得了一十三種奇毒怪蛇而歸。”

  蕭翎道:“當真有此等事。”

  張自安點點頭,道:“一點也不錯,我照那書上飼養之法,不但把那一十三種的奇毒怪蛇盡皆飼活,而且還把他們野性馴化,供我役使。”

  商八搖搖頭,道:“果然是聞所未聞的事。”

  張自安道:“在下看那馴蛇之法甚靈,又動了好奇之心,一年後,又照那書上所說,進入川中,果然又擒得了幾種奇毒之物,這一來,在下擅養毒物之名,立時傳遍了鎮裡之間,但也因此招來了很多煩惱……”

  商八道:“可是有很多人,要去瞧那毒物麼?”

  張自安道:“最大的煩惱,還是在下無意間施以毒攻毒之法,醫治好一位鄰居的毒瘡,想不到因而竟聲名大噪,一傳十,十傳百,求治之人,絡繹不絕,戶限為穿,且有不遠千里來求之人……”

  蕭翎道:“救人施藥,也是大大的善事,張兄何樂不為?”

  張自安道:“兄弟所知,都是那本奇書上記載的單方,對醫道卻一竅不通,如何能為人治病療疾,但奇的是那單方靈驗無比,竟有著藥到病除之效,在下越是推拒,他們越是苦求,迫不得已,只好立下一條禁例,凡重病奄奄垂死之人,我才肯施救,這一來雖然清靜了一些,但我的聲名早已傳遍江湖,五年之前一個深夜,被人綁架至此,要我為他們飼養幾種奇毒之物,就把我捆在這張輪椅之上,事情經過似很複雜,說來就是這麼簡單。”

  商八道:“那些毒物現在何處?”

  張自安道:“就在這片草地下。”

  蕭翎道:“是些什麼毒物?”

  張自安道:“原來養有數十種之多,經過幾年選擇淘汰,目下只餘兩種毒物了。”

  商八道:“這些毒物可有名字麼?”

  張自安道:“自然有了。”

  蕭翎道:“請教張兄,目下這兩種毒物,如何稱呼。”

  張自安道:“一種名叫血蠅,一種叫金翅蜈蚣。”

  商八道:“金翅蜈蚣,在下倒是聽人說過,那血蠅,卻從未聽人說過。”

  張自安道:“這兩種毒物……相較之下,那血蠅之毒,尤勝過金翅蜈蚣……”

  目光緩緩由幾人臉上掃過,接道:“那是盛產南疆的奇毒之物,江湖中,施用毒物之人雖多,但很少有敢輕捋虎鬚,去捉血蠅。”

  蕭翎道:“其名血蠅,顧名思議,那是和一般的蒼蠅類似了。”

  張自安點點頭道:“單就形狀而論,確和一般蒼蠅相似,只是體積要大了很多,而且其嘴似蚊,十分尖硬,所謂血蠅,那是最喜食血之物了。”

  商八微微一笑,道:“如若至此而已,那也當不得毒物二字。”

  張自安道:“如僅只此,他們也不會費盡千辛萬苦,把一群毒物飼養在這裡了。”

  蕭翎道:“那地下的血蠅和金蜈蚣,不知有多少數量?”

  張自安道:“金翅蜈蚣,約在千隻以上,那血蠅就無法算計了,約略萬隻。”

  蕭翎道:“什麼人,要你飼養這兩種毒物?”

  張自安道:“說來慚愧,到今日為止,我還未曾見到那主人之面,每次他和我談話的時間,在無月的黑夜,而且他們站在很遠的地方和我談話,不過我可以確定他們是一男一女。”

  王方接口說道:“不知是不是黑穴主人?”

  張自安略一沉吟,道:“不錯,在下似乎聽到過黑穴這個名詞。”

  王方道:“那一定是黑穴主人了。”

  蕭翎道:“張兄,在下有幾句不中聽之言,說出口來,還望張兄不要見怪。”

  張自安道:“蕭兄有何教言,只管請說。”

  蕭翎道:“他飼養這批毒物,必然有著惡毒的作用了,為了免得為害人間,在下想把這群毒物,一起毀滅,不知張兄有何良策。”

  商八突然探手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道:“我先割斷張兄腿上的牛筋如何!”

  張自安搖搖頭,道:“不用了,我雙腿被他們捆了數年,行血早斷,經脈恐已枯去,就算割去腿上捆的牛筋,只怕也是無法行動了。”

  商八道:“不要緊,張兄如若不能行走,在下背你走就是。”

  張自安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道:“兄台盛情,在下感激不盡。”

  話未說完,突間冷厲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張自安,你在和何人說話。”

  張自安臉色一變,揮手說道:“諸位請快躲起來,有人來了。”

  只聽一陣哈哈大笑,道:“還想躲起來麼?”

  蕭翎凝目望去,只見一個全身黑衣,臉上也蒙著黑巾的人,由林中繞了出來。

  那人似是未料到有如許多人,不禁微微一怔。

  蕭翎低聲說道:“別讓他跑了,最好能把他生擒起來。”

  商八應了一聲,緩步向前行去,一面拱手說道:“咱們兄弟很久不見了,你老哥子好啊!”

  那黑衣道:“你是什麼人,在下和你素不相識,怎的稱兄道弟起來。”

  商八道:“四海皆兄弟,在下稱你老哥子,那是不會錯的了。”

  黑衣冷哼一聲,道:“既是素不相識之人,那就不用叫的這般親熱了。”

  這時,商八距他只餘下丈餘,陡然大喝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叫你老哥子不高興,那我只有叫你兔崽子了。”

  那黑衣人微微一楞,還未及還口,商八已飛躍而起,一招“蒼鷹搏兔”,直撲過去。

  那黑衣人的身手不弱,眼看商八撲了過來,右腕突然一翻,拔出一柄短刀,疾向上面迎去。

  商八道:“好小子,竟然還有兩手。”

  左手劈出一掌,封閉刀勢,右手施拿擒拿手法,只向那黑衣人握刀右腕抓了過去。

  那黑衣人刀勢一轉,劃出一片光圈,護住了身子。

  商八一沉丹田真氣,疾落實地,立時揮掌過去,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工失,挾雜著擒拿手法,和那黑衣人展開了一場惡鬥。

  那黑衣人刀法十分詭奇,變化萬端,很難揣摩,商八連出了兩次險招,都未能奪下他的兵刃,心中又是驚奇,又是焦急,暗道:如若不能把此人生擒,如何向大哥交代。

  心念轉動,手法突變,左手一招巧打金鈴,全力擊出,右手一招金絲纏腕硬向那黑衣人的左腕之上扣去。

  他心急之下,左手掌力甚強,那黑衣人想回刀相救,卻被商八的掌力,把刀勢逼住,右手抵隙而入,一把扣住黑衣人的左腕,哈哈一笑,道:“好小子,你能和商老大走了十招,那也算不錯,還不把單刀給我扔下。”

  說話之間,五指加力,那黑衣人倒是聽話的很,乖乖的把手中單刀扔下。

  商八左手一探,撿起了單刀,右手拖住那黑衣人,再向蕭翎身側行去。

  張自安眼看商八赤手空拳,生擒了那用刀的黑衣人,心中大是羨慕,道:“唉!如若在下早幾年能學一點武功,也不會被他們擒住,聽憑擺佈了。”

  商八心中暗暗笑道:學武功豈是簡單的事,你就算練上三五年的武功,也是照樣被人擒來,只怕本身所受,更是淒慘一些。

  蕭翎目光一掠那黑衣人,道:“掀去他臉上的黑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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