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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隔天一大早,夏羽純心情郁卒地走進病房,卻見傅君逸臉色如灰地看着她,一副打算找她興師問罪的表情。
幹嘛!他吃炸藥了不成?這種表情想吓人啊?夏羽純悻悻然地瞟他一眼後,走向洗手間。
“你總算知道要出現了?”傅君逸語氣冷冷地問道。
“怎麽?不高興看到我嗎?”她走出洗手間,把忘記放下的皮包扔進椅子裏。
她現在可是一肚子火沒處發,他最好不要惹她,否則管他是不是傷患,她會先痛揍他一頓再說。
只要一想到昨天的事,她就好想大叫。她絕對不會哭,就算陳立亭在她照顧傅君逸的期間,又另外結交別的女友,她也并未感到傷心,反而她覺得好生氣。生氣的理由是陳立亭讓她昨天好糗,幾乎找不到臺階下。
他竟然在他新交的女友面前,指出是她先對不起他,故意把他的車撞壞不說,還跑去躲起來,又說她背着他交男朋友,公然在他面前打情罵俏,所以他才會另外尋找更好的對象。
她不氣他另有愛人;反正當初他們在一起也沒有什麽承諾存在,只是他不該那樣羞辱她的人格,好像他們不是戀人後,就不能當朋友,又像她會厚臉皮地求他不要跟別人在一起似的。
真的是太氣人了!而這一切都該怪他——傅君逸,這個罪魁禍首。
若不是他,她豈會遭到陳立亭的羞辱。一想到這兒,她忿恨的眼神便射向也正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麽的傅君逸。
面對她如此忿忿難平的眼神,傅君逸原本積壓的壞心情很快地一掃而光。
“看來你昨天的約會并不如意,是不是男朋友跟別人跑了?”他樂得笑眯眼,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
聞言,夏羽純更是火大,惱羞成怒地沖向他,小小的拳頭毫不客氣地落在他身上。
“我已經夠嘔了,你還敢幸災樂禍?你是不是人啊?”她又怒又叫的。
“真的被我說中了?”他故作詫然地眨眨眼。
暗暗在心裏忖思道:他當然是個人,只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何況是成全自己在乎的女人去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這種事傻子才會做吧!
“你還說,一切都是因為你!”她控訴道,拳頭依然如雨點地打在他肩上。
他輕而易舉地捉住她的手腕,皺着眉頭道:
“再打下去,我真的得永遠住在這裏了。”
“把手放開!”她怒視他一眼,扭動着手腕。
“不再動手?”他問。
“對啦,還不快放開。”
傅君逸把手松開,随即見她悶不吭聲地走向窗口。
“真的這麽在意他!”他握緊拳頭問道。
見她不願搭理,他又繼續說道:
“你不像是這麽想不開的人,就算是失戀了,再找一個就是了。”
“誰想不開了!你少胡說八道,我才不在乎陳立亭,我只是氣他在他新交的女友面前羞辱我,他是什麽東西,竟敢這樣對我!”她忿怒地從窗口轉過身。
“你該在昨天就給他一拳的。”他噗笑出聲,他就知道她不可能會為此失神落魄多久。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這麽做?告訴你,我不只給他一拳,我還免費送他兩個大鍋貼給他當晚餐。”她說着說着就想起昨天陳立亭被她打腫的臉頰,不由得吃吃笑了。
“你真的做了?”他駭然瞪眼,暗暗提醒自己千萬不要惹毛了她。
“沒錯,我先是打得他跌坐在地,然後等他站起來,我又賞他兩個巴掌。”她說的好是得意。
“這麽說來你應該要感謝我。”
“感謝你?”
她沒怪他就算了,他還想要她感謝他。
“正是,如果不是我受傷的緣故,你恐怕到現在仍看不清那叫陳立亭的為人。所以,你說這是誰的功勞?”他邀功道。
“可是……如果不是為了要照顧你,我也不會被人羞辱一頓,你說這是誰的錯?”她反過來将他一軍。
“好,算是我的錯,那麽為了補償你,我替你介紹個男朋友吧?”
“你要為我介紹男朋友?”她猛眨眼!以為自己聽見一則大笑話。
為她介紹男朋友?依她看,他分明是居心不良,她倒要看看他葫蘆裏在賣什麽藥。
于是,不等他回答,她又徑自往下說:
“好啊,那請問對方的人品為何?”
“這人不論人品、長相,絕對能教你滿意。”傅君逸緩緩一笑,眼神若有暗示地直視着她。
“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告訴我,這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光是他眼裏露骨的暗示,她看不明白就是笨蛋。
“你很聰明嘛!”
“廢話!我早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不過我勸你別打這種主意。”被他看上,她可一點都不高興。
她承認他很有魅力,對他也不是真的無動于衷,但是,他和她絕不可能。
畢竟,她還不至于天真到看不出來他是哪一類型的男人,而這種男人通常不願被人約束,卻會要求女方只有他一個愛人。
她太了解,這種人不重承諾不打緊,還希望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也同樣過着沒有承諾的日子。
就算她也是這種人,她還是不敢領教,更不想拿自己去冒險。
要玩戀愛游戲,她還是希望找個自己可以應付的對手,他太有魅力、也太危險,不是她應付得來的對手。
“為什麽拒絕我的提議?我認為你喜歡享受約會,我愛好自由享樂,我們是最适合彼此的一對。”遭到拒絕的傅君逸臉色有點難看。
從來沒有女人會拒絕他,她卻讓他踢到了鐵板,這經驗還是頭一遭。
“那是你的想法,我不認為自己和你适合在一起。我老實告訴你,我害怕自己會因此愛上你、纏上你。”她這麽坦白以對,他心裏應該可以好過些了吧?
聽見她如此坦白,傅君逸不自覺地露出溫柔的目光。
不等他回答,她徑自又往下說:
“不要說你不在意我會愛上你,除非你準備好要走進婚姻生活,否則一句話也別說。”她是故意這麽吓唬他,好打消他的念頭。
“原來你也很在乎有沒有承諾?”傅君逸有點驚訝,正準備開口說他可以給她承諾。
“我也是女孩子,總有一天也會嫁人,所以不是真心的人,我是不會和他在一起的。”她看着窗外,心情竟有點沉重,這一點都不像她。
一句真心令傅君逸已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在尚弄不清他的心意之前,他不想貿然開口。
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兩人都未曾再交談,各自陷在自己的思緒中。
夏羽純才剛走,馬玉苓便帶着一臉疑惑的表情走進來,她難以置信自己眼裏所見,等不及想向兒子求證。
“媽,你今天這麽這麽早?”
“不管這個,你先回答我,剛才從這走出去的那個女孩,就是正在照顧你的人嗎?”
“媽,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麽?”就算急着讨媳婦,也不用看到人就追問吧!
“你只須回答是不是,不要給我說廢話。”馬玉苓可沒閑工夫和兒子打哈哈,眼前有更重要的事待解決。
“沒錯!她就是在照顧我的人,有什麽不對嗎?”見母親這麽煩躁,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該不會是她們兩人在外面碰頭了吧?那他是孤兒的謊言,豈不直接拆穿了?
“她叫什麽名字?”馬玉苓繼續追問。
心裏暗暗期望她的兩個兒子,千萬不要看上同一個女孩哪!
“媽,你不是在做身家調查吧?”傅君逸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這件事很重要,君逸,你能不能認真地回答我每一個問題?”馬玉苓嚴肅地板起臉。
“她叫夏羽純。她的名字很重要嗎?”他随即收起玩笑的心情,正經地開口。
在聽見夏羽純這三個字,馬玉苓的心直往下沉,臉色更是沉重。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她仍不死心地追問,也許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她就是撞傷我的人。媽,我不準備要她賠償。”母親沉重的表情,令他直覺有事要發生。
而到底是什麽事,會讓母親的神情這麽嚴重呢!
“所以,你和她不是男女朋友關系?”聞言馬玉苓明顯地松了口氣。
“搞了半天,你想問的就是這個嗎?媽,你真的是唬倒我了,我以為發生什麽大事了。”傅君逸一臉莞爾地笑說。沒有答複他的話,馬玉苓徑自當機立斷地說:
“明天要她不必來照顧你,往後我會照顧你,畢竟你是我的兒子,照顧你是我的責任。”
現在,她已然明白夏羽純是基于責任才來照顧君逸,而為了不要讓她兩個兒子同時看上夏羽純,她必須阻止這種事發生。
“媽,你告訴我,你和羽純之間有過節嗎?”母親的話着實令他錯愕,原先的笑容更是僵在臉上。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是長輩,她是晚輩,我會和她有什麽過節?”
“那麽你為什麽不要她來照顧我?這其中一定有理由吧?”
馬玉苓嘆了口氣,看了兒子為夏羽純護航的行為,她知道得快刀斬亂麻,要不然肯定來不及阻止,不是她這做母親的要為難自己的兒子,而是今天早上君對她提及他和夏羽純之間很有進展,他有意在時機成熟時,向她求婚。
這是君這孩子第一次對女孩子動心,最近見他滿面春風,一看就知道他真的很中意夏羽純。所以,她怎麽也不希望君的第一次戀愛就這樣毀在他自己的哥哥手中。
再者,君逸向來不缺女人,他應該不至于會和弟弟争同一個女人,只要把實話說出來,她相信君逸會成全他惟一的弟弟。
“媽,你說話啊!你總得把原因告訴我。”若沒有原因,他不認為母親會這麽做。
“這個夏羽純,如果你還有印象,她就是前陣子我要替你介紹的女孩子,原本要和他相親的人是你。”馬玉苓終于緩緩開口說道。
“媽,你是說……”他一陣訝然,難怪在夏羽純說出她的名字時,他會覺得似曾相識。
原來他是真的聽母親提起過她,卻因為沒将此事放在心上,所以印象不深刻。
“沒錯!就是她,因為當天你不在場,我擔心失約面子挂不住,就要君代替你去相親,卻怎也料不到君會對夏羽純這女孩一見傾心……”見兒子變了臉色,馬玉苓便止住話語。
“媽,你确定你剛才見到的夏羽純就是當天和君相親的人?”傅君逸的表情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是搞錯了吧?
那個他才決定要擁有的夏羽純,竟是他相親的對象,現在卻同時教他的弟弟看上眼?
是老天在開他玩笑嗎?
這會兒他說不出自己是何感受,是憤然是遺憾,或是後悔,他全然理不清,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他并不想看她和君在一起,他不想退讓。
但見母親緊瞅着他,一臉憂心的樣子,這些話他怎麽也說不出口。
他明白母親是希望他這個做大哥的退出戰局,成全當弟弟的君。
所以,這會兒他什麽也不能說。
“我在相親那天也在場,我當然可以肯定剛從這兒走出去的,就是那一天和君相親的夏羽純。”
兒子的表情不太對勁,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令人憂心。于是,馬玉苓又開口詢問:
“君逸,你該不會也對她……”
“媽,你說到哪裏去,我和她沒什麽。”見母親有所起疑,他不禁笑笑地揮揮手。
多可笑,他一定是瘋了,否則他何以會在明知已不能挽回的這一刻,才察覺自己的感情。
他一直都清楚知道自己對夏羽純有一種不同以往的感覺,但他并未及時發現那是愛。
直到這一刻在聽見君對她一見傾心時,他才驚覺到自己何嘗不這麽想,他不也在街上首次遇見她時,對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只是,他始終認為那只是單純的欣賞,卻萬萬想不到他會在自己還躺在病床上、在他母親面前發現這個事實。
“君逸,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
“媽,你不用擔心,我對羽純沒意思,倒是君愛她嗎?”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麽,他的心情已教苦澀所取代。
倘若君很愛她,不管自己的心意如何,退出是他惟一的一條路。
“你一定會覺得不可思議,君陷得很快,才短短兩個月他就表示非她不可。”
“是嗎?”他無法做出任何驚訝的表情。
因為他自己不也是在短短兩個月裏,對夏羽純動了真情?
該說是她太有本事嗎,能讓他們兄弟兩人同時傾心于她。
“好了,別淨談君的事,你倒是說說看,你幾時才肯找個好女孩,早早定下來?”馬玉苓轉移話題問道。
“媽,你別又來了。”他不住嘆口氣,他心裏已經夠苦悶了。
“我是在關心你,人家君都有對象,你有那麽多紅粉知己,哪一個才能使你定下來?”
“甭提了。媽,我對結婚沒多大的興趣。”
天知道他有多久不曾和她們聯絡,而在她們之中根本沒有人能使他定下來。
惟獨一個讓他有此沖動的人,這會兒早是君看上的對象,看來他或許在定是要單身一輩子了。
“你該不是想給我抱單身主義吧?把你那些女人的名單給我,我來替你挑選,我就不信這裏頭沒有适合你的對象。”
問題是名單裏頭沒有一個是她夏羽純,再多再好也沒用,他一個也不動心。
“媽,別鬧了。”
“你這孩子也該定下來了,不要讓君搶先你一步進禮堂。”馬玉苓沒好氣地指出。
聞言口,傅君逸的心直往下沉……
這一刻他多麽希望自己未在相親那一天缺席,否則這時候擁有夏羽純的人該是他。
許是深受打擊,只顧着整理調适自己焦躁的心緒,傅君逸渾然忘卻一件重要大事,那就是夏羽純有一個和她相同面貌的妹妹——夏羽梅。
“明天想吃什麽?我替你帶來。”臨走之前的馬玉苓體貼地問着兒子。
“不用這麽麻煩,明天我會找我的朋友來陪我。媽,你在家好好休息就好。”
“是你的紅粉知己?”馬玉苓了解地揚揚眉。
“是,是我的紅粉知己。”他無奈地苦笑。
“那好,好好……”
“對待人家。這句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他徑自接下母親的話。
“知道我說過很多遍,怎麽就不見你好好地遵守。”馬玉苓說着站起來。
“媽,很晚了,你該回去休息了。”他連忙催母親回家,免得又要開始她的長篇大論了。
“要走了,知道你嫌我唠叨。”
“媽,路上小心。”他在母親背後叮咛道。
一直到她離開,他才重重地吐出積壓在心口一整個晚上的悶氣。
接着他拿起桌面上的電話,事到如今,他只有一個方法,就是将他某一位紅粉知己找來,如此一來,夏羽純在知道他有人作伴的情況下,便不會再因責任感使然,留下來照顧他。
心中一有主意,他馬上拿出電話名冊,迅速按一組他第一眼看到的電話號碼。電話一打通,不等對方答腔,直截了當地開口道:
“珊蒂,我要你明天一早馬上過來。”很快地交代了地點之後,他匆匆挂上電話,神情疲憊地靠回床上。
知道明天卓珊蒂一定會趕來見他,但他仍在心中自問道:
這個方法真的有效嗎?
或許夏羽純會氣得一走了之,而自己呢?自己真能因此做到放棄她嗎?
心裏尚未有答案,夏羽純巧笑倩兮的嬌顏,立時在他腦中浮現,那景象是如此清晰,就像是她本人站在他面前,而那一颦一笑更像是在取笑他自己,他正在做一件他永遠也做不到的事。
可惡!他惱怒地拿起枕頭扔向半空中,負氣地想将她的笑臉砸掉。
一直到枕頭落到地上,他才驚覺自己做了件傻事,須臾,他仰頭看着天花板大笑出聲。
是報應吧?游戲愛情世界這麽多年,他何曾這麽不灑脫過?
一個夏羽純竟然就讓他失了原則,沒了主意,偏偏她不能是他的,真是太諷刺了。
長夜漫漫,傅君逸的笑聲漸被心中的苦澀而取代之。
夏羽梅收好琴本正要離開,吳仲寬卻在此時走下樓。
“夏小姐,我能耽誤你幾分鐘嗎?”
“有什麽事你直說好了,吳先生,你不要這麽客氣。”夏羽梅見他一副難以啓口的樣子,不由得猜測他究竟想說什麽。
“這件事我考慮很久,才決定請你幫忙,希望不會造成你的困擾。”他的确是思慮了很久,直到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他才決定貿然地開這個口。
“你還沒說是什麽事呢?”是件大事吧!她猜想,否則他沒道理表情這麽沉重。
“其實是雪莉的媽媽從境外回來,她要求見雪莉一面,所以我希望在這幾天雪莉能住在你的地方,讓我先和雪莉的媽媽談一談。”若不是事出突然,他并不想将家醜外揚。
但眼看那女人就要回來,他不趕緊把女兒帶開不行。
“這樣好嗎?讓雪莉見見母親是應該的吧?”阻止人家母女見面,好像說不出過去。
“我不是不想讓她們相見,只是雪莉在很小的時候,她母親就和我離婚,所以雪莉對母親一直沒什麽印象,現在突然冒出一個媽媽,只怕會造成她的無所适從;更何況在未弄清楚我前妻此行前來究竟有何企圖之前,我不想冒險讓她們母女兒面。過多的期待反而對雪莉是種傷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夏小姐。”此刻他只能寄望她伸出援手,除了她誰也拿雪莉沒辦法。
“我了解,你說的沒錯,既然雪莉沒見過她母親,是不好在這之前讓她們母女見面。好吧!就讓雪莉住在我家,我母親也很喜歡小孩。”她當然不希望雪莉的心靈受到任何有形、無形的傷害。
雪莉是她的學生,她有義務照顧她。
“那就先謝謝你,夏小姐。”吳仲寬這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我這就去幫雪莉整理她的衣物,順便告訴她,雪莉一定會很開心,因為她很喜歡你。”
吳仲寬說着已走上樓,約十分鐘過後,就見吳雪莉換上一襲極可愛的小洋裝,活蹦亂跳地跑下樓。
“小心點,雪莉。”擔心她會跌下來,夏羽梅走至樓梯下方。
吳雪莉直接撲進她懷裏,咯咯地笑出聲,小手緊捉着她,好是興奮地說:
“夏姐姐,爹地說你要帶我上你家玩,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雪莉想不想去夏姐姐家玩啊?”
“想!我想去。”吳雪莉用力的上下點頭。
“雪莉想去就要乖乖聽夏姐姐的話,知道嗎?”拿着行李下來,吳仲寬一面交代着女兒。
“我會的,爹地,我不在你要想我喔!”吳雪莉也有話要交代。
小孩子的真心真語惹得夏羽梅和吳仲寬兩人相視一笑。
“爹地?”
“是,爹地會想你,會很想很想你。”吳仲寬愛憐地抱起女兒。
老實說,雪莉一出生就沒和他分開過,他有點擔心雪莉會适應不良。
“不用很想啦!爹地,我去夏姐姐家一定很開心,你如果很想我,一定會很快就把我帶回來,我要在夏姐姐家住很久。”
“原來雪莉有夏姐姐以後,就不要爹地了?”
望望爹地、又望望夏姐姐,吳雪莉不知作何選擇,小腦袋都快打結了。
她當然要爹地,但她也好喜歡夏姐姐,所以……
“可不可以要爹地,又要夏姐姐?”
吳仲寬神情一僵,尴尬地接不下話。
“來,雪莉,我們得走了。”夏羽悔當作若無其事地接過吳仲寬手中的小行李箱,對吳雪莉伸出手。
吳雪莉從吳仲寬手上被放下,小手很快地握住夏羽梅的手,然後不忘對她的爹地揮手。
“爹地,再見。”
“吳先生,我們走了。”夏羽梅牽着吳雪莉走出吳家大門。
一走出門外,就見到傅君很準時地守候在他一向停放車子的地方,她窩心地露出笑容,朝他揮揮手。
“夏小姐,雪莉就拜托你了。”吳仲寬跟到門後,對她只有由衷的祝福。
夏羽梅再次請他放心将雪莉交給她之後,牽着吳雪莉走向博君。
“這小女孩怎麽會跟着你?”傅君早站在車外等候她許久,見她好不容易下課走出吳家,正想迎上前,卻發現她手裏牽着的小女生,正對他露出敵意的眼神。
他忍不住也朝她龇牙咧嘴一番,故意吓唬她!不要以為他不清楚這小女孩的父親在打什麽主意。
同是男人,他自是了解那經常送羽純出來的男人對羽純的态度不尋常,所以盡管必須每次翹班一小時,他還是決定親自接送羽純到她教琴的地方,無一日缺席。
“啊!”吳雪莉很快地被他的表情吓得躲在夏羽梅的身後,她怯怯地偷看他。
“Angos,你不要吓她嘛!”夏羽梅努努嘴,面對他也有孩子氣的一面,她是既好氣又好笑。
“說吧!她怎麽會跟着你?”他在她們上車後問。
“她的爸爸有事,想将雪莉寄放在我家裏幾天。”她只當他是在大驚小怪。
“這怎麽可以?”
“怎麽不可以,你對雪莉有什麽意見嗎?”夏羽梅一臉為自己的學生出頭的直視着他。
從後視鏡迎上她氣憤填膺的視線,他朝她露齒一笑,道:“我不是對她有意見,而是你帶着她,我們怎麽約會?就算我要吻你也不……”
“有小孩子在,你在胡說什麽。”他簡直是愈說愈不像話。
又望見他臉上一副促狹的表情,她的頰上不覺襲上一股躁熱,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此刻她的臉一定很紅。
“夏姐姐,你的臉好紅。”吳雪莉天真無邪地說道。
夏羽梅頓時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傅君在前頭爆出笑聲,他不是在笑她,而是她窘得發紅的臉蛋,真的好可愛,若不是有小孩在,不宜演出親吻鏡頭,他真會忍不住偷襲她。
夏羽梅忿忿地坐在後座瞪着他,臉上的紅暈又加深不少,卻又拿他沒辦法。
“夏姐姐,他就是你的男朋友?”
她未開口前,傅君已搶先回道:
“沒錯,我就是你夏姐姐的男朋友。”說完,他的表情很是得意。
“可是你長得又沒有我爹地好看,為什麽你會是夏姐姐的男朋友?”吳雪莉大大的眼珠兒轉呀轉。
聞言,換夏羽梅笑出聲,傅君則臉色很難看,他就知道這小鬼是來搞破壞的。
“小……”鬼字被他及時收回,再怎樣他也不會跟一個小女孩計較。“小朋友,你再看清楚,叔叔哪裏比不上你的爹地?”
吳雪莉于是很認真地看着他,最後才人小鬼大地說:
“你的眼睛、鼻子、嘴巴,全部都比爹地難看。”在她心目中的爹地,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了。
“你沒有看清楚,小朋友上他一時氣結,要求她睜大眼睛。
“有,我有看清楚,你就是沒有爹地好看。”吳雪莉無比認真地回道。
“你沒有。”
“我有啦!”
“小朋友,我告訴你……”
笑望着眼前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吵得幾乎将車頂都掀了,夏羽梅心裏盈滿陣陣暖意,靜靜地注視着傅君。
眼前這男人會是個好爸爸吧!即使現在他正和雪莉争執不休,但他始終沒有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情,由此便可看出他對小孩子,其實是滿有耐心的。
相處了這段時間,她看得出他對她的寵愛,雖然他總喜歡逗弄她,但随着他每天風雨無阻地來接她上下課,有他在身旁的日子,愈來愈令她感到歡喜、甜蜜。
他寵她、惜她,只要她想要的,他似乎總會想辦法為她辦到。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回她不經意地提到很想念在中部的名産,他居然就在市區繞了很久的路,讓她被載得莫名其妙,接着疲累地沉沉睡去。
而當她醒來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中部賣名産的有名商店前,她仍記得當時她足足怔忡了好久好久,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因為她真的只是随口說說,沒想到他就為了她這句話故意繞了一大段路,先讓她睡着再把她偷偷地帶到中部。
是信任他的為人吧!否則在她睡了這麽久,被他帶去賣掉換錢都有可能,倒意想不到他會給她這麽一個驚喜。
也許就在那一天她悄悄動了情,在他親手将還熱騰騰的名産交至她手裏的那一刻起,她就了解到自己再也抗拒不了這麽一個好男人。
如果她再不好好把握,豈不辜負上天讓他們倆相遇的一番好意。
甜孜孜地思忖着,夏羽梅不覺嫣然一笑,望着仍在叫罵的一大一小,她仿佛看見了幸福的遠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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