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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底虛】斬邪問道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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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邪問道 作者:底虛

內容簡介】:

    奇人異事玄門,妖魔鬼怪外道。

    恩怨情仇糾纏,刀劍術法爭鋒。

    文明前進,神秘褪色。這是末法時代上演的悲歡離合,是超凡力量在世間的餘輝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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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他鄉遇故非尋常

  “嗨,你好,我叫月之撒拉弗,可以叫我燃月”

  刀牙營地的大篝火旁,黑髮的年輕人衝著徐長卿笑。

  徐長卿很少會在人前暴露自己的真實感情,他這次他下意識的挑了挑眉。

  這個動作是一系列情緒的集合,包括驚訝、懵逼、感嘆、以及一點點開心。

  上帝和他的天使團隊們在本源世界的信仰事業搞的有聲有色,但在諸天萬界範疇內,影響其實並不大。

  他們是外來者,從另一個多元宇宙體系過來的,他們也無意過多的干擾諸天萬界,而是以觀察者的姿態存在。

  至於世界藍本地球上發生的那點事,是他們中野心勃勃的一些個體搞出來的。反正仙道開創者已經放棄了這個實驗室。胡亂搞一下也不打緊。

  徐長卿不知道這些,他只是從一些典籍上,乃至自身的經歷角度,認識到上帝、天使就像是地方的三流明星,在國際大舞台上根本一文不名,沒人知道有這麼一號。

  所以當燃月報出了自己的名,他就猜測這多半是地球老鄉。而且是逗比氣息頂風都能衝三丈的中二老鄉。光是聽名就能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那種。

  燃月見他這表情,沖他笑笑:“地球來的?”

  “……”

  “天王蓋地虎。”

  燃月微微一笑:“寶塔鎮河妖。”

  “你哪一年?”徐長卿又問。

  “06,你呢?”

  “16。”

  暗號對上了,兩人都明白了。

  零六年那會兒,網絡方興未艾,大量的歐美文化砸進來,不是先鋒模式,而是量販普及模式。西方的神秘學引發了年輕人的興趣,有這類聽著讓十年後的年輕人得尷尬癌的暱稱不奇怪。

  至於一六年流行什麼,只能說很亂,連天朝風都已經過時了,你要是不能在典雅文藝的詞彙裡加點數字什麼的秀時髦,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比如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春風十里不如你……或許明天就有豪門百里夜宴,霸王千里別姬。

  燃月雖然很中二,但徐長卿對其的第一印象卻不算差。這人不鬼祟,不畏縮,也不凌厲、不囂張,有著一股泱泱大氣,這才是他心目中的上國之民的風範。

  兩人很快熱絡的聊起來,徐長卿講了一些十年間的變化,燃月對於天朝這十年間諸多趕英超美的成績,也只是一笑置之,他已經離開太久了,久到連懷念都變得淡淡的。

  燃月表示,他也不是直接就來到這個世界的,在這之前,他還經歷過兩個世界,一個是原始部落,當了十幾年酋長,最後年老體衰被一場感冒要了命。

  然後是大爭之世,文明戰爭。

  徐長卿微微蹙眉,他也是經歷大爭之世,然後被甩到這裡的,莫非這背後還有什麼機制?反正相信万事皆有因的他,最不信的就是巧合這種事。

  燃月很熱情,透著那麼點自來熟,聊到這個世界的特異以及作戰,他就有些交淺言深的問:“你有屬性面板系統嗎?”

  徐長卿可是當年瘋玩過一段時間遊戲的人,自然能聽懂燃月在說什麼。他搖頭:“我對自己的認知還是比較清晰的,不需要那種東西。”

  “那樣多悶啊!?有數據、圖形,才好比較嘛,進步什麼的也一目了然,更容易激發成就感,也更容易獲得優越感,幹掉比自己等級高的對手,才有爽感。戰職有嗎?”

  徐長卿沒想到前腳還在說屬性模版,馬上又跳到戰職了,思忖著道:“呃……算有吧,仙道體系,但來了這個世界後,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不是很順暢。”

  “當然不會順暢,這裡是極界,又稱背離界域,做熟不做生的思路在這裡是最低效的選擇。”

  “背離界域?”徐長卿表示不太明白這個概念。

  燃月就給他解釋,大概的意思是說,靈魂能來這裡,必然已經被一分為二了,處於兩個極端,如果說原本的自己是標準線,那麼這個就是負,越是向著負的方向發展,越會如魚得水。

  比如說原本是極其冷靜的性子,現在各種莽,各種作死,有加分,諸如此類……

  徐長卿很自然的想起了他搞的那個聖律系統,就是通過加束縛,來獲得額外的力量加成。這個也有此類特質,按照原本的自己,各種反面操作,都可以獲得加分。

  “也就是說好人變惡棍,惡棍成聖人?”

  “從倫理道德的角度講,是這樣。對大多數人而言,這是個鼓勵墮落的世界。”

  燃月又道:“不過經過我的多年研究,道德方面的墮落,其實收穫並不理想。說難聽點,不是有往那兒一躺叉開腿的勇氣就能要的上價,還得盤兒靚、活兒好,會叫……它是一個很龐大的體系,其中道德是最無關輕重的那個,或許是因為墮落太容易做到吧。”

  徐長卿撇嘴,是啊,墮落誰不會?可著勁放縱自己就行。

  同時他也清楚,它是最不重要的,卻也是最重要的,因為它涉及最多的做人底線,這個限度一放開,那自己就這不再是原來的自己了。

  所以說這個世界的確是惡意滿滿,將最核心的東西擠兌成最廉價的玩意,擺出一副愛選不選的架勢。這叫欲擒故縱。

  道德是不重要,做人的底線才重要。或者說底線也不重要,那份真最重要。

  曾經堅守的是真心實意自己願意的,現在改變,也是發自內心的,這份真的改變最最重要的。

  它既然可以是個人異能力量的開關,那麼也還可以導致一些其他情況的發生,只是他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了解那個層次的秘密。

  話繞了一圈,燃月最後問:“現在,對我的屬性模版5.1.2版有興趣了嗎?”

  徐長卿覺得有點意思,笑道:“你這不但有大的版本升級,還有小補丁打,好運營商啊!”

  燃月本人也很為他的創造自豪:“必須的,人生一場戲,大家都來玩遊戲!蒼天是公服,我就是私服,招攬各路英雄豪傑、凡夫俗子、爛仔太妹、魚蟲蝦蟹、為的就是人氣,大家一起玩才熱鬧,不在一個世界都能遠程互動,多棒!?”

  “不在一個世界都能互動,你這伺服器還是跨越時間和空間的高維度存在?”

  “當然,這裡可是極限之地,能降臨這裡的,必然還有個靜極分魂,以及常態分魂,難道你不是這樣?”

  “我有分魂被困在道法世界中。”徐長卿沒兜底,卻也沒撒謊。

  “不要緊,你除了兩個極魂和一個常魂,才一個附魂,我知道的一個倒霉鬼,附魂多達四個,分在不同的世界,跨時空管理,一天到晚累的跟狗似的!”

  “……”徐長卿有種躺槍的感覺,如果有四個附魂都是倒霉鬼,他這種有六個的算什麼?衰神入世?

  徐長卿嘆氣:“有點小失落啊,我以為自己是特殊的!聊起來才發現竟然有這麼多道友。”

  他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但僅是一點點,對於他這樣的萬事皆有因論者,跟別人一樣反而是好事,真要與眾不同,往往意味著背後有特殊牽扯。

  在經歷了靈寶天尊、真靈碎片、徐長卿一世,前世吳勉這樣的深水事件後,他現在頂煩這類水深有貓膩的情況。能享受一下相對普通的待遇,挺好。

  不過這種心態他沒有表達出來,而是把小失落體現了一下,他覺得這樣才像一個以為自己特殊,結果發現也不那麼特殊的極界穿越者。

  燃月還安慰他:“人生的錯覺之一就是以為自己很特殊。安心啦,日子還不是照樣過?當然你得活的積極點,據我所知,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相對已知世界是最快的,其他世界的一天,等於這裡的許多許多年,很適合修行啊。”

  徐長卿皺眉,“僅僅是適合鍛煉軀體吧?分魂之間不受時空影響,是同步的吧?”

  燃月瞪大眼睛:“什麼?我了個大草,你的分魂之間沒有時差?”

  徐長卿反問:“你在搞笑嗎?有時差你這超級伺服器的不同世界成員還怎麼互動?”

  “當然是靠技術和設備!你這能自行調節時空流速的,是帶有隨身高端設備的土豪啊!給金坷垃大爺跪了!”

  “……”徐長卿心說:“我這還是有問題!”

  原來,正像燃月說的那樣,一般抵達這個世界的降臨者,是沒辦法跟常魂同步時間的。

  這就造成了一個後果,這裡已經苦練兩百年,可常魂那邊時間流速相對慢,才過去幾個小時,這裡的修煉成果無法惠及那邊。

  於是燃月的服務就應需而生,就如通打長途般,通過技術和設備,進行超級連接,及時把這​​邊的收穫反饋回常魂那邊。

  燃月就是靠這個賺取報酬的,這麼高端的伺服器,無論是開發、運營那都是需要費用的,怎麼可能靠愛好或一句無私服務就支撐起來?

  徐長卿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聊著聊著就說漏了。

  別的降臨者是異地分離,通訊不暢,需要藉助外力。他是諸天萬界WIFI,到哪裡都有網,常魂和極魂以及附魂之間隨時可以通訊,不是時空限制,甚至有魂系網絡,能內部調節時間流速,加快物資流通。

  他這潭水,那是想當的深吶!

  這事他不肯再多談,燃月也沒有再多問,只是半開玩笑的說:“沒法從你這種身揣衛星電話的土豪身上賺通訊費實在是件遺憾的事。本來如果能賺通訊費,我開發的屬性面板就是附贈的禮品包,但你這個不行了,要用,我得收點費。”

  “怎麼收費?”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免費的、處理的疑神疑鬼不愛要,收費的、價格不菲的反而很有興趣入手,只要產品確實不賴。

  “世界幣,不要三四千,也不要一兩千,只要998,屬性模版帶回家。”

  徐長卿不得不承認,燃月確實很喜慶、活份,不時就來段接地氣的幽默段子,他就不行,沒有人家這個幽默細胞,顯得呆木死板。

  當然,他也知道這就是人生,別人身上總是有這樣那樣的閃光點讓自己羨慕,但有些東西,學不來就是學不來,強求反而不美。

  他又詢問世界幣的概念,隨著燃月的解答,很快意識到,他在小樹林裡獲得的那種奇特力量,就是鑄就世界幣的原材料,燃月稱之為正能量。

  你別說,這樣稱呼,還是比較符合其性質的。

  魔物是負向的聚合物,當其被抹殺並被轉化,形成的回饋反力,稱之為正能量沒毛病。

  然後只要購買了燃月提供的屬性模版,其體系內的鑄幣分支,就能自行鑄幣。

  說白了,這體係就是通過一系列技術,將正能量規範化,符合某一規格標準,它可以像買賣燃油般流通,也能提煉成物質化的能量結晶。

  徐長卿承認,光是這套能量貨幣技術,就反映了燃月提供的這套系統的犀利。

  之前正能量注入他身體時,他完全沒辦法抵擋,而人家卻可以隨意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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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世界回饋引大魔

  繼虐魔首領之後,狼魔也因缺乏吸取教訓的思路,被同一戰術,同一伎倆給打敗。

  徐長卿再次使用欺騙戰術,以身誘敵。

  也二次使用靈魂震懾。

  這次更具針對性,卻沒能爭取到一秒鐘那麼長,因為這種術會激起目標的抗性,在一定時間內,第一次效果最好,接連使用效果就會迅速減弱。

  然而在這種間不容髮的時候,零點幾秒也足以成為勝敗的關鍵。

  狼魔關鍵時刻發呆,徐長卿的攻擊後發先至,長刀伴隨一抹鮮血飛挑而起,切開了它的半個脖子,也打斷了其攻勢。

  緊隨其後,是另一手的匕首補刀,從其下頜直入腦腔。

  狼魔完了,即使生命頑強,接連到要害攻擊也讓它只剩等死。

  喘著粗氣,一把將瀕死抽搐的狼魔推開,徐長卿翻身而起。

  這次交鋒,不但躲的凶險狼狽,刀法也缺乏足夠的力道支撐,身法更是談不上,以至於身上不可避免的落了血污。

  半小時內連續數場激戰,這身體已經不堪重負,動作明顯變笨拙遲鈍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有足夠的信心擊殺林子裡的虐魔,因為他有智慧優勢。

  林間空地中的虐魔們發現異常已經是近十分鐘以後,它們嗅到了血腥味。

  剛有所反應,徐長卿的弓箭打擊就到了。

  保質保量三箭,但實際上射第三箭時已經力不從心,沒有選擇高難度的射頭,而射心臟,卻還是歪了,射中胸膛,令那虐魔失去了戰鬥力。

  虐魔嗚哩哇啦嚎叫著衝上來,徐長卿並沒有急著退走,而是邊將弓箭扔到一旁,邊大步迎上。

  拔刀術突然發動,這種集氣力精力於一體的蓄勢攻擊,技巧性不算高,但效果很好,沖在最前的兩頭虐魔立刻被長刀的弧光削去了頭顱。

  虐魔被震懾了,眨眼之間就完蛋了將近三分之一,頭目又不在,它們有些慌。

  然而徐長卿在這時選擇了退走。

  他這一退,虐魔們立刻重新戰意高漲,這些邪惡的小東西並不畏死,但仍舊有著情勢不利猶疑不前、有便宜可佔奮不顧身的性情特徵,順風局它們總是格外凶悍勇猛,而目標退走,也經常被它們簡單的認為是順風局的開始。

  隨後不久,就有虐魔遭遇徐長卿佈置的臨時陷阱,很簡陋,也就是造成絆摔效果。可徐長卿懂得把握機會,這種時候往往就是他發動回擊之時,每次都有斬獲。

  一連殺了四個虐魔,虐魔都沒能意識到它們到現在都沒有很好的團起來,甚至有越來越疏離的趨勢。

  它們從一開始就在林間空地的各處,徐長卿也特意令戰鬥節奏變得很快,不給它們思考的機會。

  更重要的是,它們缺少了相對聰明且有指揮調度能力的頭目。

  徐長卿的行為令這些虐魔興奮、瘋狂,樹林的地形讓它們很難準確的對同類的數量進行及時而又準確的估測。

  等發現情況不妙,已經死的沒幾個了,也就在這時,徐長卿的戰鬥風格突然大變,返身懟上去,硬戰硬開,刀法凶狠凌厲,對手若是跟他比狠,他就使用靈魂震懾,砍瓜切菜般將最後幾個虐魔全部砍死在當場。

  “呼!呼!呼!”徐長卿拄著刀大口喘氣,他現在是真累了,累倒渾身酸軟,氣喘如牛。

  神魂堅定、意志強大,也不得不顧及實際問題。

  歇了一會兒,他才拖著疲憊的身體開始繼續操作,包括將飛舟喚過來,現在利用念力絲線,就能做到這一點。

  軀殼充當苦力的時候,神魂偏重轉移,從羅睺那裡查詢可能用的上的技術信息。

  然而意外便在這時發生了,一束陽光穿破厚重的烏雲,投射到這片樹林中,黑暗被驅散,這片樹林成為了類似昌寧城、北風堡那樣的所在,只不過天穹沒有洞開出垂直的雲洞,穿透烏雲的光束是斜向投射,看起來也不是很穩定的樣子。

  “坑爹呢這是?還能更顯眼嗎?”

  徐長卿心中鬱悶,他很快就明白了情況,這小樹林相對於荒野,可以說是自成一體的獨立存在,這樣的地方一旦被陽間生物清理佔據,就會形成類征服效果。

  雖然這種效果能給陽間生物帶來環境加成等好處,但他卻覺得其中隱含惡意。他甚至懷疑這是魔物特意安排的手筆。

  在邪雲壓頂的大勢下,這樣的光照之地醒目顯眼,勢必招來魔物的重點圍剿。高端黑就是這樣的。

  沒啥好說的了,趕快撤吧,隨便來個大魔,分分鐘就能教他做人。

  “咦?”他發現點特殊情況。

  其一是他身體中的某種機制似乎被引動了。

  其二是在天光照耀下,虐魔的屍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蠶食消失,那效果,就像有無數肉眼不可見的納米機器人在瘋狂啃食。

  虐魔消失的同時,有能量升騰而起,一分為三,一份飛升而去,一份就地滋養了林地,還有一份則流入他的身體中,他阻止不能。

  這是一種高於正常範疇之內的能量,進入他身體後,給他帶來的是一直哦那個良性感受,但又不是恢復類術法所帶來的效果,不是威力不如,而是性質不能,它並非治愈之力,治愈效果僅是附加。

  這能量分散到身體細胞的每一處,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並沒有任何反應,堪稱是波瀾不驚,彷彿這種能量本就是細胞的一部分。

  這是世界回饋體系,徐長卿雖然是第一次遭遇,但他也算是博聞,腦袋裡對這個是有概念的。

  可情況仍舊顯得有些詭異,因為它的發生明顯不具備普遍性。

  北風堡南門前,超過五萬的虐魔在大地上慢慢發臭,光是這一條就足以證明。

  若說是魔物需要天光照到才會消融,北風堡中的守軍恐怕會第一時間就將虐魔屍骸拖進城,畢竟是有益己方陣營的。

  若說必須是區域內殺掉的才算數,那飛舟中的虐魔屍骸也在消融就沒法解釋。

  從目前的情況看,尋常人是不能激活這一天地級的儀式效果,並獲得好處的,哪怕是修行者也不成。

  他又一次的成為了掛逼。然而他並不為此感到開心。

  開掛虐敵是很爽,但每一個掛後面都有著說法,老實說,他已經厭倦了這種複雜和被利用。

  懷著深深的疲倦,他及時離開了小樹林,但並未走遠,而是在幾百米外的一處岩石堆中棲身。

  足夠謹慎的態度再次發揮了作用。

  就在他藏好後沒多久,東邊天際出現了一道熒藍色的流光,這流光在烏雲低下飛行,速度極快,飛抵此地上空後,宛如流星般想著小樹林斜衝而下。

  轟隆!劇烈的爆炸,緊跟著是熊熊大火,火焰分為三個大的色澤層次,熒蘭、亮青、毒綠,這是邪能的三個能級狀態,就像火焰可以使橘紅、藍、白一樣。

  整個小樹林都在邪火中熊熊燃燒,帶著爆裂性質的燃燒,樹木主乾炸碎,而後像煤粉在高溫火焰中般在很短的時間內燃盡,變成黑灰散落。

  流光又從這火中飛升至空中,這時可以看清,是火焰般的能量光芒中包裹著一個類人形存在。

  它放出念力四下巡視,半徑三千米範圍內都在它的念力籠罩範圍之內,跟加持了魂鐵的徐長卿的念力強度差不多,但肉體明顯強上許多,達到了金丹後期甚至巔峰的水平。

  掃視無果,魔物發出奪心攝魄的一聲低吼,隨即直向上飛,穿入烏雲中不見。

  四野寂靜,只有邪能火焰還在風中燃燒,小樹林已經被抹去,邪火燒過之後,那裡將是一片泛著綠色光芒的焦土,幾場雨水後,扭曲植物就會在其上生長。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大約半小時候,魔物再次出現,這次的風格跟上回截然不同,宛如鬼魅般悄無聲息,也不發光,而是過著灰燼顏色的細碎光芒,彷彿套了污濁的紗衣。

  它在空中游弋盤旋了一番,這才向著來時的方向飛去,飛出一段距離後,身體周圍徒然轉成熒藍色光芒,緊跟著速度就飆升,最終小時在東方的天際盡頭。

  徐長卿仍舊沒動,按照他的判斷,這次魔物是真走了。

  魔物這麼一鬧,有個好處,那就是這裡暫時反而變得安全了。

  缺少心甘情願的擁戴,更別說愛戴,低等魔物在有奈何的情況下,會躲瘟疫般躲著高等魔物,也盡量不往其活動的區域湊。

  書上是這麼說的,而他認為很有道理。不能指望惡棍大本營中彼此的關係主旋律是團結友愛。噩夢暴君級的大吃小、小吃泥,才符合魔物之間的關係特徵。

  在大魔眼皮低下逃過一劫後,徐長卿感覺自己有點時來運轉的意思,又或許是特殊身份被激活,被加入了光明反抗軍,成為了某某的親兒子?知不知道,反正接下來頗為順當。

  先是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之後沒遊蕩多久,就找到了刀牙營地。從其位置上看,他就是知道確切位置,從小樹林那邊直接過來,也不會省多少路程,可以說,從他開始尋找刀牙營地那刻起,就已經走在了正確的路上。

  刀牙營地的人對於他的出現,表現的有些冷淡,不是那種活久見的麻木,而是有你五八、沒你四十的不在意。

  一段時間之後,徐長卿才知道,刀牙營地跟北風堡乃至昌寧城之間的關係,並非上下隸屬,而更像是一種另類的同盟。

  刀牙營地可以說在自己玩自己的,並不依賴昌寧一系,從人員到物資,人家都是自給自足,是昌寧城要大義的名分,以******的名義實施所謂的管轄,可具體的事物他們插不上手,也就運送些物資,秀下存在感。

  而刀牙營地的人,對昌寧一係也還算客氣,至少彼此在荒野遭遇,昌寧一係有麻煩,他們不會袖手不管。基本上,也總是昌寧一係有麻煩,刀牙營地的人都很強力,而強者總是顯得神秘且任性。

  徐長卿遇冷,也不以為意,徑直向內,一路上見到的,多是英姿颯爽的女子,著裝風格較為統一,都是類似本源世界十八世紀初葉的獵裝。

  徐長卿在這方面所知有限,就是覺得她們的衣著跟他看過的一部電影中男主及其伴當的裝扮相似度較高,而恰恰又知道這部影片的時代被i功能是十八世紀。

  這些將未深加工的皮大衣穿出酷效果的女人有的冷酷、有的火辣,共同點就是都有著一股自信,神采飛揚、顧盼自若。

  其中還有人向他笑著眨眼睛,如果用本源世界的文化表情,這意味著有機會成為**。

  再看到這些女人使用的單筒獵槍,他就想到了本源世界大火的網游LOL中崔絲塔娜的台詞:我好像射點什麼。

  他目前沒有這方面的興趣,太忙,九個分魂,基本都處於起步階段,需要不時的切換偏重才勉強維持生存底線,這種情況下,享受生理快感太奢侈了,而如果不能全情投入,就成了愉悅別人。

  另外,床第之間混熟了,難免多了一份感情,爭風吃醋,又或出生入死,都難免引動情緒,這不好,他現在麻煩夠多的了,使用慧劍也不是沒有代價。

  時至如今,他已經積攢了相當多的負面情緒,這些就是不穩定的炸彈,爆炸會將他炸的粉身碎骨。

  他現在需要大量的正面情緒來對沖,而對他來說,最靠譜的獲得正面情緒的辦法,就是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而不是草妹。

  就在這樣的背景下,他遇到了Seraph,這名詞源自希伯來文,意思為燃燒,同時也是'治癒者'和'至高者'的合成詞,所以它有一個俗稱:熾天使,或者說六翼天使。

  敢用這麼牛逼的名字的,通常只有兩種情況,真牛逼以及中二。

  徐長卿很自然的以為遇到了後者,但在很久之後才知道,其實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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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入林遇襲智化解

  一連沖破兩個虐魔群落後,徐長卿意識到自己僥倖逃脫了。

  新出現的虐魔不是沒有,他以念力絲線,如同雷達般的掃,如此虐魔們的黑暗版荒野認同就作用有限了。

  靠著這一招,他發現了兩群虐魔,一次就出現了兩群,這顯然是虐魔們正在匯集的證明。

  然而這兩群虐魔所在的位置不佳,以他飛舟的速度,可以從容而去。

  他贏在了時間上,在包圍的口袋紮緊前,終於穿了出去。

  反面代表則是運輸隊領隊,他在荒野中秀了幾把操作,左躲右閃、避重就輕,而後發現自己被合流的虐魔群包圍了。

  即便如此,他仍舊信心不失,飛身躍起,駕馭著一團清風,從空中突圍。

  三名義工中的最後一位發出了絕望的哀號。

  領隊看都沒看一眼,如果可以,他也願意裝回高人,順手救出那義工。

  可惜不行,環境太過多變,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法則紊亂,令他一頭栽下去。更麻煩的是,被黑暗侵蝕的環境對陽間生命十分不友好,他此刻既不敢飛快,也不敢飛高,以免引來邪雷天降。

  徐長卿曾奇怪這裡連只昆蟲都沒有,詭異的讓人心寒。

  其實邪雷就是主因,所有陽間的生命,就宛如磁鐵般吸引著它們劈落,從電網般到閃電鏈再到球形閃電,花式落雷將其籠罩的區域化作魔域。

  領隊欺負虐魔遠程火力不足,小心翼翼的防範著虐魔法師的邪火球,艱難的繼續逃亡。

  而徐長卿的情況就好上不少,他只需要坐在那裡掌控方向就好,可這也正是他要面對的問題。

  烏雲遮天蔽日,指南針也受干擾而不能用,惟二的參照,就是遠處的北風堡和極遠處的昌寧城。

  城市和壁壘自然早就看到了,但天光效果卻可以。那裡還在陽間生命的掌控之下,沒有被黑暗侵染。

  遠遠的看,正常的天光,與被烏雲遮蓋的天光形成鮮明的對比,宛如一根巨柱,矗立在天地之間。

  可這對解決徐長卿現在的問題並沒有太大的幫助,因為刀牙營地沒有類似的光柱,而他雖然通過光柱知道大方向,卻不知道刀牙營地的位置。

  之前聽義工閒聊提過一嘴,說刀牙營地距離北風堡四十多公里,車隊離開北風堡,一直在向北行。按照這兩個信息,他只能是先行四十公里,然後蛇形東西搜尋。

  想想都頭痛,這裡可是荒野,魔物的地盤,以他的法子,遭遇魔物的概率非常大。

  棄了飛舟,隱密性到是高不少,可機動性大減,哪怕不考慮時間和搜尋效率的問題,他這小體格也撐不下來,身上的工作服重大十幾公斤,現在內裡滿滿是汗水,他敢脫,用不了多久,十幾公里外的魔物都會嗅到氣味。

  軀體泡在自己的汗水里歇息,意識則在積極的分析、想辦法。

  不僅僅是開動腦筋,要知道他現在是偽高維狀態,同時在九個世界操作。

  他認為現在最需要的還是知識,只有強力的知識,才能讓他把手頭的資源盡量利用起來,進行高性價比的自救。

  這時候,他原本掌握的、豐沛的仙道知識也不足以拯救他了。

  他不僅通曉極多玄門正宗的術法手段,魔道的也可以推衍出來。但這些虐魔並不屬於魔道範疇,而是類似於物質和反物質的關係般,與一切正向存在尖銳對立的負向生物。

  這種玩意比天魔還極端,理論上根本不應該出現在正向的世界中,但已經發生了,總是有原因的,也只能面對。

  現在他需要的技術,不但要低端實用,還得足夠包容,此等技術他手頭上沒有,只能是打羅睺的主意。

  在沒有明確目標的情況下,在龐大的資料庫中尋找看起來可能行的技術信息,這樣的工作無疑是非常消耗精力的。

  神魂重心一但偏轉,這邊就有點照顧不及了。至少沒有了雷達般的念力絲線掃描。

  徐長卿決定找個地方歇歇,哪怕是暴露,也得先休整一下,同時也死為了這邊尋找何用的技術信息。

  很快,他相中了一片樹林,在荒野上,類似這樣攏共不足百顆樹的小樹林不多,卻也不算罕有。

  有樹林遮掩,飛舟就不那麼醒目了,他也沒打算久滯,一刻鐘,他只打算歇息一刻鐘就重新上路。

  然而他很快就發現,林子裡有生物。

  他的念力絲線掃描一直開著,掃到了類生物存在,二十個左右的樣子。以類別判斷,貌似虐魔的可能性極高。

  換個地方?

  他看了眼飛舟中的虐魔屍體,已經積攢到三十多具了。

  他琢磨著或許足夠多的虐魔的血腥味,可以遮掩他自己的氣味,起到麻痺魔物的效果。

  二十左右的虐魔,這是剛起步的虐魔群體,其頭目恐怕相對要弱雞一些。

  思索一番,他決定摸過去,打虐魔一個措手不及,若是能第一時間將其頭目封殺,剩餘的虐魔他還是有自信搞定的。

  現在正在刮西北風,徐長卿將飛舟停在下風頭,這樣樹林裡的虐魔不容易聞到血腥味,但時間不會太久,他得拿出效率。

  靠著念力絲線能即時查知虐魔的情況,他沒有鬼鬼祟祟,而是下舟後大步奔行數百米,一直到了樹林邊緣,才早歇息了一小會兒後,改為了潛行模式。

  摸進林中不久,他就隱約見到了火光,那是這片小樹林中的惟一林間空地,不僅有篝火,還有帳篷。當然,是破爛級別的,以人類的角度看,五歲小孩過家家,都足以搭出這樣的帳篷。

  徐長卿沒有再向前湊了,用不著,已經是百米範圍內,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這些魔物。

  現在惟一的問題,就是他得盡量小心些,萬一對方的頭目是虐魔法師,那麼極有可能反向察覺到他的魂力,畢竟感知的本質就是魂力構成的能量場,精神力強大的施法者都有。

  “二、五、七……”他小心翼翼的清點著,一共數出十八頭虐魔。

  “沒有頭目?”

  他的警惕心大增,沒有法師那就是首領,首領一般屬於賊系……

  就在這時,毛骨悚然的感覺自心底升起。

  不好!

  他立刻向斜側扑出,連著兩個翻滾,趁勢站起,在起身時,看都沒看,反手就是一刀,然後這一刀卻走空了。

  就在他扑出的同時,一條黑影迅猛的撲向他,一撲不中,卻沒有追擊,以至於他刁鑽的反殺之斬沒能見功。

  現在,這黑影正在他之前的位置上,瞪著血紅的眼珠看著他,滿是獠牙的嘴中發出低沉的吼聲。

  狼魔!

  他之前在突破第二個虐魔群落時,曾在飛舟上乾掉一頭這樣的魔物,整體形態像犬科,但樣貌奇醜。

  “這麼說果然是虐魔首領!”

  虐魔首領很習慣跟其伴當配合行動,之前他就見識過。

  這次不用直覺示警,他一看是狼魔,果斷的再次飛躥扑出。

  砰!鐵木大棒砸下,棒先至、聲後到,同時,顯現出虐魔首領的身影,頗顯矯健。

  這虐魔首領一擊不中,也沒有追擊,實際上它應該追的,徐長卿持刀狀態跟之前不同,他沒辦法再次施展反殺之斬。

  錯過了一次良機的虐魔首領迅速移動,狼魔也一樣,兩魔一前一後堵住了徐長卿,果然是很習慣夾擊。

  徐長卿同樣戰鬥經驗豐富,再次順勢滾身站起後,立刻向虐魔首領發動攻擊。

  從之前的兩次翻滾躲避,到現在的暴起發難,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銜接緊密。

  虐魔首領面對徐長卿突進的一刀,舉棒應對。

  它以迅敏靈動見長,狼魔也不慢,最重要的是互為奧援,牽制對手。無論是對手攻哪一方,都是另外一方放手強攻的機會。

  狼魔也確實有默契,徐長卿一動,狼魔就動,這次就不會再犯躥撲的錯誤了。

  躥撲是又快有猛,可一旦滯空,落點就無法改變,若目標躲閃成功,很難及時銜接,發動連續攻擊。

  現在它只需要緊迫目標、攻擊卻含而不發,這才更具威脅。

  是防衛自救,還是不管不顧的攻擊?

  攻未必能一擊必殺,可一旦那樣,狼魔好整以暇的攻擊基本就必受了。

  徐長卿當然清楚這個,這是最基本包夾對手的戰術優勢。

  其實他也正是利用這一點,反算對方。

  跟這些魔物鬥,單純比戰鬥技藝的純熟,又或比力量、速度,他自知沒有多少優勢,甚至往往是處於劣勢。只能是比智商。

  還是那句話,只要足夠鎮定,以人類的智商,哪怕是依靠臨場發揮的小手段,也是夠虐尋常怪物的。

  靈魂震懾!

  這個技能很簡單,甚至都不是術法,就是精純魂力的施放,以他神魂操控的能力,甚至都不需要無差別環形釋放,而是更節省的雙向錐形釋放。

  狼魔和虐魔首領同時承受了這一無形的能量攻擊。

  靈魂側的攻擊,向來凶狠歹毒。哪怕狼魔有著足夠堅韌的意志,仍舊是被震懾,停頓了一秒。

  而虐魔首領表現就差了些,這精神攻擊令它腦袋發懵,恐懼無端而生,身體近乎本能做出動作——抱頭縮身。

  雖然動作只做到一半,就被它強制中斷了,可這個時候,就這種糟糕的姿態,跑不掉也防不住。

  徐長卿的長刀所劃出的匹練,直接就將它半個腦袋削掉了。

  虐魔首領死的很冤,挺好的配合偷襲,為什麼在一系列電光火石、兔起鶻落之後,就落到了這般田地?還有大把手段沒能展示,就被梟首了!

  “老子替你報仇!”

  魔狼如果能說話,這一刻大約會怒槽滿滿的喊出這一句。

  靈魂震懾爭取到的那一秒,只夠徐長卿爽利的干掉虐魔首領,卻不可避免的陷入了被動局面。

  魔狼距離他已經很近,而他攻擊之後的姿勢卻十分不佳。

  那就去死!

  徐長卿只來得及轉過半個身子,就被狼魔撲倒,下一刻,血盆大口近在咫尺,腥臭口涎已在滴落。

  確實很危險。

  只需一口,動脈和氣管就會被撕斷,並且狼魔還會叼食絆摔,也就是類似鱷魚那種叼住獵物來回狂甩,這貨有的是氣力。

  可徐長卿用實際行動告訴它,你們這些智商低下的渣渣,總是記吃不記打,又一次的被耍了,loser!

  徐長卿的優勢就是魂力強大,本身的戰鬥力並不強,與這些肌肉派作戰,必須充分利用自身優勢。

  況且從大局考慮,不遠處還有十八頭虐魔,他得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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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狹路相逢連闖關

  這群虐魔大約有百多個,頭領就是那名虐魔法師。

  徐長卿此刻並不知道,這樣的虐魔群,已經進入中等規模了。

  能通知一百五十頭虐魔以上的虐魔法師,但從其能力數據看,不比仙道的入道者差多少。只不過知識和技術都先對貧乏,主要靠血脈中覺醒的技巧。

  不過到了這個階段,虐魔法師已經開始嘗試著獲得更多的法術知識,具體包括喚醒血脈力量,向高等魔物獻祭,自己嘗試著研發等等。這種有意識的操作,也是中等與低等的分水嶺。

  所以並非虐魔法師都這麼牛氣。而運輸隊的領隊,堂堂的入道者之所以果決跑路,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從虐魔規模上,判斷出其中可能有中級的虐魔法師存在。

  人家這也是經驗談,賣隊友的理由也堪稱充分。

  只是運氣差點。

  或者說,虐魔的確是炮灰,但起決策作用的高等魔物的智商並不差,要真是缺腦少慧,也不可能把人類滅殺成現在這樣的稀有物種,尤其是在有降臨者不斷抵達的背景下。

  因此,徐長卿習慣性的凡事都往壞了想,從而進行預防以及提高警覺性的作風是對路的。

  虐魔們在這裡出現,是高等魔物安排的。

  尤其是虐魔這個群體不僅有BUG級別的複活術,還有著黑暗版的荒野認同被動天賦。

  這個天賦比德魯伊的要強許多,不僅在荒野中行動如在自家花園般熟稔自如,還帶有一定的淡視效果。

  所謂的淡視,可以理解成另類的迷彩偽裝,距離遠的情況下,會很容易的忽視其存在。

  這種天賦反而比很多隱匿術什麼的更具實用性。因為對於修行者而言,低等的隱匿術會在周遭形成非自然的能量效果。

  以仙道體系的修行者為例,對這種自然界的能量異常聚集或離散是非常敏感的,在其面前玩低等隱匿之類的術法,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個天賦不同,這是自然加護,修行者對這種情況也沒轍,就好比陸地生物一定要下水,受制於環境,遊的不如人家魚快,怪的了誰?

  正是因為環境的偏袒,智商不及格的虐魔也能輕鬆的做到突然性,等人們看到它們了,彼此已經很接近了。稍微等當一下,它們的四秒百米就能發揮作用了。

  車隊領隊並不是刻意針對徐長卿,徐長卿被安排糧資船,是藥舖東家的手筆,而車隊的其他人只是默契的不提,欺負他新丁不懂。

  糧資船在遇險時,總是被優先捨棄的,就是以之為餌,緩解危情。

  這次領隊不過是慣用伎倆,他還為自己的果決小得意呢。捨一活三,總比都掛了強吧?尤其他可是異能人士,是包括的戰力,輕易折損不得。

  結果就在他賣了徐長卿之後不久,三個方向都出現了虐魔。

  領隊的心沉到了谷底。至於車隊的另外兩人,義工沒有發言權。

  這次領隊沒有賣隊友,而是選擇了虐魔數量最少的方向衝了過去。

  與此同時,徐長卿的飛舟已經衝穿了虐魔的鬆散陣列,而飛舟上的虐魔屍體,超過了二十頭。

  虐魔們在後邊又大呼小叫的追了三五百米,就放棄了。

  徐長卿見它們一窩蜂的往相反方向跑,估計是本著之前散落的飲食去了。

  他知道魔物並不以尋常食物維生,卻也能猜到,人類的食物對其而言應該是不錯的牙祭,吃起來比較有滋味。

  實際上他卻是有些小看虐魔了,虐魔是會烤和煮的,本源世界歐洲在十三世紀之前,也不過就這種飲食水平。

  拉著半車屍體,徐長卿沒有理會橫流的腥臭污血,而是將精力放在了飛舟上。

  這玩意雖然檔次不高,根本都入不了品,卻是他現在仰賴的主要工具。以他現在的小身板兒,沒有了這工具,被虐魔們圍困而死的概率非常高。

  因此哪怕是明知單以魂力施法,消耗會非常大,也不得不為修補飛舟而施展這個法術。

  正常的施法都是念力控制法力,也就是在身體中淬煉的能量,完成術法模型,主要的術法能量由天地間的能量填充。

  現在這身體中根本沒有淬煉好的能量,倒是有精血,可精血一失,身體立刻會萎靡,就算是能將養過來,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再搏殺一場,他哪裡敢讓身體癱掉?

  更可惡的是環境,這裡簡直就是歸墟一類的真魔境,對修行者非常的的不友好,別說是玄門正道,就是魔門的人來了,也照樣難受。

  魔門也咽不下邪能這種會令人狂亂喪智的能量。

  這樣的環境,簡直就是逼著他向黑暗的道路上走。

  不扯這些了,徐長卿收拾情懷,開始施法,一個法術的魂力消耗,是剛才戰鬥消耗的十倍不止,飛舟上,屬於仙道體系的符號紋理紛紛亮起,繼而飛舟發出一連串宛如木頭扭動的聲響。

  響動聲中,飛舟不斷緊縮,最終長度由原來的近六米縮短到了五米,寬度也減少了至少二十公分,但材料質地卻明顯密了許多,之前被虐魔砍開的豁口處,也沒了明顯的木碴子,而是變得像金屬裂口般平滑。

  之後不久,徐長卿只來得及拿起一小桶葡萄酒喝了幾大口解了渴,就遭遇了另一群虐魔。

  他以念力迅速掃察,卻沒能找到虐魔法師,也沒有看見頭目。

  心中頓時警覺,虐魔聚堆不可能沒頭目,這次遭遇的應該不是法師,而是首領,具有隱匿能力的首領。就是不知道它是暗中指揮讓麾下戰,還是自己也下場。

  不管哪種,他都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局就是這麼被動。

  虐魔們仍舊是跟之前的那一陣大同小異,鬆散的一群,見到飛舟,立刻嗷嗷叫著撲了過來。

  徐長卿沒有像車隊領隊那樣選擇轉向,而是始終保持筆直向前。

  在他心中,有個無形的大盤,他的時間是有限的,必須在虐魔合圍前衝出去,否則虐魔的密度就會極大增加,撞車的會增加,扒車的也會增加,法師和首領會輔助作戰,戰鬥總時間會延長,那就真危險了。

  虐魔們也很有經驗,見飛舟直直的衝過來,其中一部分就主動減速了,並且向預定路線集結,以此拉增加陣列縱身,這樣就有更多的虐魔能參與到作戰中。

  徐長卿卻將之視作小道。倉促間能加幾個?算上十個,十個虐魔,還不值得他轉向繞這一下,就這麼開過去。

  果然,距離一拉近,舊有虐魔向飛舟發起正面衝鋒。

  這些魔物,並非是在有虐魔法師時膽氣足,而根本就是瘋癲狂熱。

  徐長卿的面前有具虐魔的屍體,上面插著三支箭。

  以他現在的體能,在雙方開始對沖之後,最多也就是保質保量地射三箭。

  疾射、連射,一氣呵成,第一支箭剛命中虐魔的腦門,第三支箭已經射出。

  徐長卿沒有射殺正面的橫列三頭虐魔,而是射殺縱列的虐魔,差不多是隔一個殺一個。也就是他神魂強大,才能這般隨心所欲。

  碰撞很快發生,但這次明顯是徐長卿這邊佔優。

  飛舟是錐形的船頭,除了正面硬懟,稍微偏一偏,力量釋放就會有一定的偏轉,撞擊效果會差上不少,因此主要就是正對面對威脅最大。

  又,撞擊不太密集的情況下,飛舟就能獲得一個緩衝時間,有利於降低損害和速度下滑。

  最後,徐長卿之前的術法強化了飛舟,此刻起到了效果。木舟變鐵船,闖死這幫不要命的。

  之後自然是扒車環節。這次徐長卿也有經驗了許多,不再是全舟防守。

  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這飛舟並非尋常舟船,貨夠多就能壓沉或拖慢。它是浮滑前行,本就挺能拉,虐魔們就是在船上疊羅漢,影響也不會很大。

  徐長卿放開了讓虐魔上,半船的屍骸,影響行動,往往是沒走幾步,就迎來徐長卿的一槍,而後就地死倒,成為了新的貨物。

  至於那些高速追上來拿個片刀追砍的都是逗比,這種高速追擊下的攻擊,是很難掌握力道的,最常見的就是準頭奇差,刀落時往往已經砍偏。

  徐長卿一般是看情況,他主要是靠感知來判定攻擊哪個,先攻擊誰,有時候開起來凶狠的攻擊他根本都不理會,然後果然沒砍中,對虐魔們而言,寶貴的攻擊時間,就這麼一點點的浪費了。

  眼看著陣列又要鑿穿,突然徐長卿的對面,有扭曲的光影一閃而逝。

  他是不斷的更換著方向的,有時候面朝前,有時候朝後,有時候側身站立,給人一種在觀察和應對不同方向的攻擊的感覺。

  其實他感知百米,根本不需要看,最多就是換姿勢更容易應對。

  他早就警惕有潛伏能力的虐魔首領的突襲,果然被他等到了。

  面對這一閃即逝的扭曲,他沒有正面回擊,而是一踢腳下的虐魔屍體,緊跟著,側身反向撩刀。

  刀光形成的光弧直接在空中劈中一物,一抹猩紅鮮血在飛中吹散成血霧。

  幾乎是緊接著,他另一隻手中的槍矛向對立的方向捅刺,同樣成功的刺中了某物。

  這時,刀斬方向的魔物先解除了隱匿狀態,是一頭膚色鐵青的虐魔,普通虐魔都是深紅色額皮膚,它的膚色就顯得很另類。

  徐長卿估測,這就是虐魔首領,具備陰影潛行和黑暗強隱的能力,是天賦而不是術。

  這傢伙從駕駛員座位上發動攻擊,結果被他反算計了。

  緊跟著,來自舟船後方,率先發動攻擊的魔物顯出了身形,看骨架和體態像是狼,但奇醜無比,身上半鱗半毛,皮膚起了瘢癬的毛,都比它看的順眼,毛是一綹綹的雜毛,而鱗片則很不規則,大的大、小的小。

  這醜貨惟一值得稱道的就是長了一副好獠牙,上下都有,嘴閉合的時候獠牙交叉,而且嘴岔很深,脖子粗、兩腮鼓鼓,這意味著它有極強的咬合力,撕扯力同樣強大。

  事實也確實如此,徐長卿感應到了它的存在,通過移動早就在那裡的一具虐魔的屍體,使其落點打滑,沒能跟另一邊的虐魔完成夾擊配合,還被徐長卿抓住機會,一槍捅進嘴裡。

  但這貨生命頑強,哢嚓一口就咬死了矛柄,而後就使勁卜楞腦袋。

  徐長卿手疾眼快,急忙用另一手的長刀做錨定器,狠狠的戳在船板上,同時雙腳弓步,穩住身型。

  雙方形成較力,當然是徐長卿是輸家,但還有比他更不濟的,就是手中那根矛。

  這矛雖然特意選擇了硬中又韌的材料,但畢竟是木質的,被魔物狠咬一口,基本快斷了,現在這一較力,直接就斷裂。

  徐長卿主要就是怕魔物含著長矛來回卜楞,將他掃下飛舟,他可沒有百米四秒的爆發,並且後邊還有一干虐魔不死心,如狼似虎的追趕著呢。

  現在矛斷了,也就無所謂了,一手投擲,另一手中的長刀緊隨而至。

  魔物本能的躲徐長卿投擲的木矛,結果真正致命的長刀就躲不開了,尤其是徐長卿為了保險,再次玩了會下三路,用實際行動提醒魔物,踩著沾血的滑膩屍體,腳下無根,是不能及時做出到位的動作反應滴。

  這一刀直接劈下了魔物半個腦袋,從其左額下去,把半張臉都斜著砍沒了,腦漿飛濺,這次是真活不了了。

  隨著虐魔首領和其伴當的死,第二場突圍戰劃下了句號,虐魔們很快就放棄了追殺,徐長卿甚至看到了它們自己之間的廝殺,相當的戲劇***魔首領屍骨還未寒呢,這些邪惡的小東西就已經亂了。

  與此同時,賤了一身血的車隊領隊,也完成了一次突圍。只不過兩名義工中的一個運氣不好,被虐魔從駕駛位上扯下去,剁成肉醬了。

  沒有駕駛員的魂力操控,飛舟是不能運轉的,不想舍也得舍。其實這也是當初領隊為什麼賣徐長卿的原因,普通人面對這種情況,太容易損失了,人一死車就完蛋,與其等老婆死,還不如賣個活人錢。

  不過飛舟的相關技術就是牛氣,二號車出了問題,一號直接跟三號跳跨連接,宛如蛇躥般的一個擺身,就把廢掉的二號車捨掉了,瀟灑的很。

  相比人家這技術,只會筆直高速前進的徐長卿簡直LOW爆了,一點愉悅大眾的覺悟都沒有,要是好萊塢大片的車斗戲搞成他這樣,妥妥的扑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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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單人獨舟鬥虐魔

  運輸車隊冒險給刀牙營地送物資。

  行程過半後,迎面遭遇一夥虐魔。

  領隊第一時間賣了徐長卿所在的糧資飛舟,車隊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反向望風逃。

  領隊很殺伐果斷,但了一個很低級,卻又很容易犯的思維誤區:

  他看到虐魔是迎面而來的,就覺得魔物都在對面,於是掉頭反向逃走。

  事實上車隊這都出發半個小時了,跑出去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周遭區域都屬於危險區,魔物有可能出現在任何一個方向。

  他這隊友賣的無論從哪個方面講,都嫌早了點。

  徐長卿跟領隊不同,他寧肯相信魔物出現在這裡是必然,而不是偶然。

  換成他有圍點打援的心思,就會安排在這個位置布兵。

  過於靠近北風堡,一打人家就縮回去了。

  過於靠近刀牙營地,車隊就有衝殺過去的勇氣,營地那邊多半也會接應一下,搞不好有被夾擊的風險。

  就是這種行程過半偏刀牙營地,是最佳的伏擊點。

  回頭路太長,衝的話一鼓作氣後力不濟。

  營地那邊的人趕來接應?

  且不說能不能做到及時救援,就衝這不短的回程,真敢出來浪,就要有回不去的覺悟。

  要是人員足夠,甚至還能安排個趁虛攻打營地的局,拿就真有一敗塗地之險了,圍點打援的精髓不就是這個?

  援軍進退維谷,兩邊夠不著,守軍也進退維谷,救與不救都很難,那麼援軍多半不死也要扒層皮。

  這樣的戰術魔物們執行起來也不算難,讓若干個團伙在指定區域活動就成,發現目標,就招呼附近區域的圍追堵截即可。

  所以徐長卿認為現在屬於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既然都是闖關,那麼就要講究點什麼了。

  人不可以奪志,三軍不可奪氣,狹路相逢勇者勝,這種時候誰慫誰就氣弱,未開打先敗三分。

  現如今,哪怕他是一個人,哪怕他也前路未卜,不知接下來會遭遇什麼,但他還是選擇了跟領隊截然相反的路——我就照著殺你個人仰馬翻的的衝陣模式來!

  飛舟被甩鍋後,在空中打橫旋轉前進,一路甩下了不少吃食,酒香四溢,而後徐長卿就掌控了飛舟,趁著船頭轉對了方向,他直接令其全力推進。

  飛舟猛的前竄。

  就趁著這猛然加速的反作用力,他一個翻身進了飛舟的貨艙。

  之前說了,這飛舟並非傳統造型,而是像三蹦子。三蹦子就是前邊一駕駛位,後邊一車斗子。

  現在徐長卿就翻到了車斗子裡,物資已經甩的七七八八了,還有一些是因為有船舷攔著,沒甩出去。

  在這個寬兩米、長約六米的區域內,徐長卿能更好的騰挪,手段也更多。

  在舟上,半跪的他直接給弓掛弦。

  說到這個,之前在昌寧城集結時,他還被眾人鄙夷了一把,就因為他攜帶了三件老土的兵器,長矛、硬弓、武士刀。

  這都是他跟藥舖東家討價還價後連夜置辦的,由於時間倉促,都不算什麼好貨,就連東家見他弄的是這些玩意,都一臉古怪。

  而車隊中賭命派的某人更是問:“你們那裡的人,穿的都是長袍大袖吧?”

  總計三千多號人口,一千掛零成年爺們儿,他又生活了一個多月,可以說人人都知道他這一號,知道他是降臨者,卻是個凡人。

  他給自己整這麼一套標準的騎兵武器,被懷疑是古代來的並不奇怪。

  弓刀槍馬,古代的頂級武力,不久這四樣配置麼。現在算是騎了,腳下飛舟就是馬,嗯,戰車。

  這戰車防護不行,但視野開闊,空間更大,速度只比跑起來的奔馬快而不比其差,平穩性更是高出許多。類磁懸浮地形匹配,高科技!

  而徐長卿,現在就是戰車上的射手,硬弓的弦一邊早已上好,此時將弓胎彎曲,將另一邊的弓弦掛上即可。

  這樣的弓,精準度跟正經比賽用弓比,自然是差的遠,但徐長卿神魂強大,有著至少600%的人物加成。

  念力如絲!

  這回遇到正經對手了,他以念力鎖定的是一名虐魔法師。

  蛇無頭不行,魔物更是如此。

  以虐魔舉例,若沒有一個強大的虐魔鎮壓,很少有虐魔能構成五個以上的團伙。

  這些邪惡的、沒有性別,或者說雌雄同體,分裂繁殖的魔物,從人類的角度看,每一個都是暴脾氣以及性情乖戾自私的混蛋,根本尿不在一個夜壺裡。

  若是敵人勢大,為了生存,它們會委屈一下自個兒,容忍下彼此。可現在是魔物勢大,人類龜縮在有限的幾個地方,就比死人多那麼幾口氣,也快捯飭不勻了。它們就本能的分散,不拘是虐魔,其他魔物也是這樣。

  但有了頭目就不同了,頭目又驅策低級炮灰為其賣命的需要,其暴力向的、很具惡魔風格的混亂統治,也能震懾的住普通虐魔為其效力。

  最常見的低級頭目有兩種,首領和法師。

  徐長卿剛一鎖定,虐魔法師立刻有了反應,以自身的精神力,混合法力一沖,就將鎖定效果驅散了。

  而這時,箭矢已經在路上了。

  讓子彈飛一會兒。

  這話略叼。

  箭矢多飛了一小會兒,命中便有了偏差,一箭射穿了虐魔法師的胳膊,虐魔法師怪叫一聲,手一抖,枯木法杖掉落在了地上,它自己也直接承受了術法反噬的苦果。

  術法反噬的主要體現是即將成型的術法模型崩潰,已經激活的法力崩散,造成類手雷爆炸效果,由於術法模型一般都是在體內構建的,所以聚集的能量驟然反沖,就會傷及身體。

  虐魔法師本來是想施放邪火球飛擊徐長卿的,這下成了嘔血。

  它踉蹌去撿法杖,結果徐長卿射出的第二發箭矢飛來,這次卻是成功被它躲過了。

  徐長卿沒辦法射第三箭了,雖然是擒賊擒王,可一幫子虐魔已經哇啦怪叫著衝近了。

  他發現普通的虐魔多少有點傻缺。

  居然有那麼幾個,直直的就衝了過來。

  拜託,這飛舟就算是只有五十邁,衝擊力也不是一般血肉之軀所能承受的,你至於加速度跟這玩意頂牛?你是有多不怕死?

  虐魔爆發衝鋒,時速接近九十,徐長卿的飛舟是五十,雙方一接觸,嘭!

  徐長卿這邊的確是受影響了,飛舟本身就沒多少份量,又甩了一堆貨,現在的份量還不如一輛小奧拓。

  哪怕徐長卿為穩住身形特意伏在舟上,雙手還抓住了船舷上捆綁繩索用的掛鉤,也是身體大震,舟也受到衝擊,發出了呻吟。

  畢竟速度擺在那裡,即便是血肉之軀,也照樣可以造成傷害。並且是一連四次。

  這下徐長卿不覺得虐魔傻缺了。

  這顯然是一幫慣犯,就是靠這種辦法來減速以及破壞。

  飛舟接受接連撞擊,已然有了一定程度的壞損,速度也降了下來,而其餘的虐魔可以開唱鐵道游擊隊之歌了,現在的一幕,真的是很像追火車,利用自身的爆發優勢,稍微有點技術,就能讓虐魔們成功追上飛舟。

  不斷有虐魔爬船舷躥跳上船,徐長卿需要面對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局面,他一手長矛一手武士刀,劈剁挑刺,忙了個不亦樂乎。

  即便如此,他仍舊有閒暇關注虐魔法師。

  就見那傢伙明顯已經狀態大好,箭矢還在胳膊上穿著,就已經能自如施法了,法杖一舉,渾身升騰起火焰般的綠光,百多米外,剛才被飛舟撞死的一頭虐魔,身上也綠芒大冒,被撞碎飛出去的一條胳膊上也綠芒閃耀,然後那虐魔就復活了!

  真正的原地滿血復活!

  這虐魔復活之後,還發力追了一成,只不過用了四秒百米,也還是差了數籌,沒能對飛舟構成威脅。

  即便如此,徐長卿也看的有點傻眼。

  以前全都是他當掛逼,現在劇情反轉了,這魔物實在明目張膽的開無敵掛啊!

  復活這麼高端的術法,居然三秒搞定?都碎了一地、甚至有一部分血肉還在飛舟上,也能滿血復活?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他現在惟一的問題是,北風堡的守軍,是怎麼把五萬以上的虐魔屠戮的?

  他彷彿看到,虐魔們攻城的時刻,虐魔法師組成的法師團集體刷復活術,虐魔是成片的活,然後衝上去,死了再活……

  事實也證明,虐魔法師的這種邪能複活術的冷卻時間極短,相隔不到五秒,虐魔法師就再次施法,另外一頭被飛舟撞死的虐魔復活了。

  難怪不怕死,難怪車隊首領望風而逃,若是不能第一時間擊殺虐魔法師,哪怕只是四五十頭虐魔的群體,也是極其難纏的一股力量。

  他之前還有些看不起這些一米五左右、身上沒幾兩肉的怪物,現在真不敢輕視了。

  他知道,這裡邊必然有他尚未摸索明白的關鍵,完美的術是不存在的,虐魔法師的複活術冷卻短、消耗低、效果佳,對應的也將是個極為明顯的缺陷。

  一旦掌握了這個缺陷,學會利用,虐魔不敢說成了一盤菜,威脅也勢必大降,否則也不至於淪落為靠數量取勝的砲灰魔物。

  不過現在他沒那閒考慮這些,光是這些'扒車的'就讓他疲於應對,連評書中槍挑鐵花車的段子都用出來了,那些上了車的,往往被他一矛戳死,而後挑飛下車。

  虐魔們其實也還是有兩下的,靈巧機敏,有著天生的潛行者底子,虐魔首領大部分就是賊系列,刺客、遊蕩者、盜賊之流,當然不正宗,只是特徵很像,尤其是陰影潛行和黑暗強隱,十分的擰加。

  然而它們遇到徐長卿就比較悲劇。

  這個階段的徐長卿,惟一優勢就是神魂強大,只有動作跟不上反應,沒有反應不及時的時候,閉著眼睛光靠感知,也足以將範圍內每個虐魔的一舉一動掌握,並做出有效的預判,跟他玩靈巧,結果往往是只能眼睜睜的自己躲到槍前刀下。

  真要是那種五大三粗,身壯力不虧的,比如屍力士,徐長卿就玩不轉了,畢竟身體吃不消,就算能做到四兩撥千斤,也吃不消硬開硬打,一旦被欺上舟船,十有八九他就得自己乖乖跳車。

  不像現在,看著凶險,但實際上局勢掌控的不差,再見識了虐魔法師的流氓復活術後,他也不玩挑飛了,甚至故意放虐魔上船,然後殺死在船上。

  屍體成了貨,壘了一個又一個,這樣他需要守衛的區域反而少了,虐魔想要上船,上來了好了。

  腳下都是沾血的死屍,又軟又滑,能站穩才奇怪,一刺一個準。

  飛舟又一直在前行,虐魔法師根本追不上,很快超出施法範圍,這也算是有成效的消弱其戰力吧?你復活術牛,我把屍體都拉走,看你怎麼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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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強出邊堡遇險情

  滿載貨物的車隊在荒涼的曠野中以時速五十公里的速度前進。

  車隊中,不少人四下眺望,彷彿是第一次見這裡的景緻,但實際上那不是看風景,而是情緒緊張所做出的下意識動作。

  好在表情都被頭盔掩蓋,並且所有成員都必須嚴格執行通訊靜默,無故不得發言,擔驚受怕也是自個兒的事,影響不到誰。

  徐長卿不怕,他已經習慣了出生入死。

  這樣說或許有幾分吹噓嫌疑,但在這方面他確實想的很開,若真是不幸身死,那隻能說,他犯了大錯,取死有道,該死。

  為了不讓自己淪落為作死之人,他總是善於籌備,警惕性也是超一流,和平世代成長起來的人,少有他那般警覺的。

  受限於軀體,也沒有魂鐵的增幅,但強大的神魂仍舊讓他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應範圍,百米半徑內的風吹草動,他都能在第一時間內感知。

  並且化念為絲的手段也是可以施展的,但現在用不著,領隊實力不算差,他簡單估測,其至少有入道中期水準。

  如今他評價實力高低,主要是看神魂強度,靈魂強大,本事就不會差,反之就不好說了,像這些屍力士,在尋常人眼裡,也算是值得敬畏的力量,可對他這樣的施法者而言,並不算什麼。

  他如今已經不以仙道自居了,而稱自己為施法者,畢竟仙道已然成為他的一個分魂所修行的路,且隨時有可能中止。

  當然,他對仙道還是有一份特殊的感情的,即便不提他為自己規劃的道路就是以仙道為參照,照貓畫虎,單說仙道在他人生中扮演的角色,就不是能輕易割捨的。

  童年、初戀……人生中美好的多半是年少種種,心思單純,情感真摯,又因為再也找之不回,而多了份懷念和唏噓,在記憶中佔據了重要地位。

  仙道已經是這份回憶的一部分,怎麼可能不特殊?

  像現在的,具體說這身體所走的路線,就沒有這麼一份感情作陪了,純粹就是理性的分析。

  不管什麼緣由,又或是什麼在幕後操縱,他都對這份成長不會產生感情,而只是冰冷的利用,該舍就舍,連感懷都不會有。

  往細了說,就異能根源的性質而言,現在的他屬於雜燴狀態,最大的特點就是兼容性好,貌似什麼體係都能在其上面運轉。

  這個特點,到是跟此世界的特性、以及人類文明的主體超自然技術流派很契合,說好聽點就是開放包容,說不好聽點叫中庸,很容易就陷入樣樣稀鬆的路數。

  他自然不會沒有重點的東搞一下、西搞一下,他最討厭的就是所謂多功能,尤其是戰職方面的多功能,感覺只能打順風局,很不靠譜。

  他還是準備走他的役魂控屍路線,只是已經有牛人構建了死了都要用的體系,沒有材料,這該怎麼玩?

  這一路上,他主要就是琢磨這個問題。

  思來想去,還得是利用仙道技藝的高端性,具體地說就是發揮陰陽五行的包容性,沒有人類煉屍用,就用怪物。

  用怪物自然有怪物的不好,就好像天天跟核原料打交道,時間一久,必然受影響,多少而已。

  人作為****,作為正向存在,總是跟陰物泡在一塊兒,性、命都會受影響。

  好在靈魂屬陰,他又一分為九,經常橫向對比及自省,注意些別被扭曲了心志,也就沒其他問題了。至於軀殼染煞,說個不好聽的,這軀體來路不明,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玩殘了又如何?

  事實上他現在就是懷著與某個看不見的幕後黑手暗自較量,互相利用的心態在操作。

  剛因為叛道而被仙道拿捏了一把,怎可能不警惕?

  結果不知不覺,就到地頭了,北風堡出現在視野中,沿途別說是魔物,就連蟲子都見到一隻。

  說起來這個還真是挺奇怪的,現在正是秋季,氣溫屬於夜晚微涼,中午恨不得穿半袖的那種,也就是28-16攝氏度之間,夜裡有風,再加上沒有溫室效應什麼的,除了曠野就是叢林,雨水也足,晚上小風一吹,是有點沁涼襲人。

  可這也不至於一個蟲子都沒有吧?

  蒼蠅蚊子、這類昆蟲一個都沒有,本地土著對此是個什麼看法他不知道,但對他這樣的外來者,此種情況細想之下,頗覺森寒陰鬱。

  不管怎麼說,這趟送貨之旅可以說是無驚無險、超級平安,連賭命派都嘖嘖稱奇,他們經常性的走這路,自然對沿路的安全與否很有譜,據說這些人甚至將這八十多公里的路途劃分為八個大區,十六個段落,每個段落都有說法。

  通訊頻道裡已經有人忍不住發洩情緒,在大聲歡呼了。

  徐長卿被打斷了思路,暗自撇嘴:“遭遇關門殺之類的突發事件,看你們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關門殺沒有,但能一路順利,確實有其原因。

  車隊再先前一段路,原因就明展大亮的擺在了那裡,供人觀摩了。超過五萬頭虐魔橫屍北風堡前。

  這還不是攻打北風堡的魔物的全部,而只是內線集中的,外線攻伐的自然數量更重。

  很多人看的臉都綠了。

  其實不光是他們這些底層,就連坐鎮的諸位大能,都沒想到魔物可以在內線湊起這樣的一支大軍。

  若非一位前往北風堡的靈人僥倖發現,提前通知了北風堡,同時也迫使魔物為了搶奪先機而不得不倉促發動攻勢,北風堡能不能守住,真就不好說了。

  且不提如果,現在的情況就是北風堡守住了,但損耗頗大,徐長卿他們一行都不清楚,他們已經是四十八小時內的第四支輸送隊。

  至於為什麼三千多人的小城鎮中居然沒有流出半點風聲,是因為但凡來的人,都被安排了新的工作抓緊時間搶修北風堡,到現在還人回昌寧城。

  苦也!苦也!

  剛把沉重且捂的慌的工作服脫掉,運輸隊的人們就接到了需要就地干活的通知。有些人立刻又換上了一副苦臉。

  然而幸福是比出來的,苦也是。

  “你,你,還有你,別脫工作服,你們跟我走,去刀牙營地。”

  沒被選中的立刻都不言苦了,而被選中的兩人則跟死了爹媽一般的表情,除了徐長卿。

  然而上面不管你這個那個,真死了命令也得執行,昌寧不是個講民主自由的地方,而是很接近軍管體制。

  於是徐長卿還沒來得及全面的了解北風堡的情況,就隨隊出了北風堡,驅舟前往刀牙營地。

  飛舟尋常都是像列車一般頭尾相連、成列運作,彼此之間相隔米許多寬,沒有實質的物理連接,而是能量牽引,隨便過人都不影響。

  之前如此,現在也一樣,只不過之前是三十幾節,現在只有四節,看起來短小精悍了許多。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距離並不算太遠,這也是一次外線行動,並且沒人能保證魔物大軍真的撤退了,別說是一頭闖進魔物的營盤,就是碰到其斥候團,也絕對是大風險。

  偏偏這樣的一次行動,反倒沒有了屍力士護衛。

  原來,屍力士奔跑時發出的震動,也可以成為魔物發現及追蹤的線索。

  “所以人類就只能鬼鬼祟祟的做賊?靠運氣好把物資運過去?這是什麼邏輯?”

  徐長卿對於******的這一做法很不以為然,換成是他,局勢要是這麼惡劣,根本不會在要塞之外放固定的前沿營地,太浪了,擺明就是讓對手虐嘛。

  當然他後來到了營地細細了解,發現昌寧******這麼做確實是有正當且充分的理由的。

  那是後來,這次他沒能闖關成功,隊伍離開北風堡大約半個小時後,遭遇了虐魔。

  這是徐長卿第一次見到活著的虐魔。

  必須說,活著的它們,比死去的它們有氣勢的多。

  這種氣勢並非由精氣神支撐起來的,而是特殊的能量。

  給他的感覺,或者的虐魔就像是被妖魂附體的生命。

  妖魂本身是靈體,比尋常修成神魂的修行者還要強橫。

  這樣的靈體,一旦奪舍尋常生物,會很自然的出現魂力外溢的情況,從而形成遠比普通人高的精神力力場,讓人可以清晰感受到那份非人的獨特。

  這就是他所指的氣勢。

  這些身高只有一米五,但每一個的氣場都不遜色已經稱帝的拿破崙波拿巴的虐魔見到運輸小隊後,一點猶豫都沒有,嗷嗷叫著撲了過來,還有拿吹響了低沉的號角,明顯是在召喚更多的同類。

  而車隊這邊的領隊反應也足夠犀利,直接來個大甩尾,然後就把徐長卿這個尾,甩給虐魔了。

  拜託,你就算玩斷尾求生,也請在對方抓到、或有了實質性的威脅才執行,用的這麼乾脆果決,這叫賣隊友好吧!?

  領隊既然甩尾打賞魔物,自然做事做全套,直接將舟上的物資爆開。一時間,封裝臘肉、小桶裝的果酒之類的四散灑落,酒香、食物香味彌散開來,以此吸引虐魔的注意力。

  徐長卿終究還是被擺了一道,物資中,最具風險的就是飲食,他駕馭載有飲食的飛舟,又被排在最尾,擺明了就是關鍵時刻用來甩鍋。

  徐長卿心中不恥,但他並不慌亂。

  作為法器,飛舟本身是獨立完整的,任何一艘都能自行運轉。

  而且作為公器,為了方便使用,其控制核心是開放式的,並不需要祭煉,任何一個修行者,都可以做到秒掌控。

  若是換了其他的,比如外道什麼的,就多少得費些手腳了,畢竟這東西的核心是仙道體系,就算開源,也講究個親和度,熟悉和陌生。

  說起來這飛舟也不算太慢,時速五十公里,簡單的除一下,是秒速十四米,並且是始終能保持這個速度,基本無視地形,畢竟它是懸浮的。

  正是因為它的這個特點,領隊才早早甩鍋,犧牲一節,其他三節的確有逃走的機會,虐魔的爆發能達到時速九十公里左右,百米四秒,確實跟飛似的,但也只能跑這四秒,否則就不叫爆發了。

  問題是,是誰告訴你,一旦魔物出現,就都在一個方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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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噩運路線向邊塞

  覆巢無完卵,大環境不好,所有人都受影響。

  新世界的昌寧城就是這樣,有項危險工作似乎強制性的,十八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爺們儿必須參與,誰都躲不過。

  當然實際操作是存在變通的,簡單的說,就是耍把式長吆喝的那句: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而不管是錢又或人,也確實是為了正事——為守邊部隊運送給養。

  再往細了計較,同樣是運送給養,也有難易之分,像徐長卿這次趕上的,就是難的,很有名的高危路線,隨便掃問一下,就能獲得一堆相關信息。

  昌寧城中的人們為了避免走這條噩運線,有關係的托關係,沒關係的想辦法,能躲就躲,能換就換,甚至許諾其他路線連走三趟,就為了避免走這條。

  徐長卿私下了解了情況之後,立刻跟東家談條件。

  東家抱著僥倖心理欺他所知不深,道:“這是義務,昌寧城的爺們儿誰都躲不過,你沒錢,就只能出人。”

  “官方有相關的保護機制,像我這樣的,一年內可以自行選擇路線。”

  東家見徐長卿有備,乾脆也不講理了,道:“我懶得跟你多說,你這趟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我可以辭工不干。”

  東家冷笑:“天真,你以為辭工就可以躲得過?我說你走定了信不信?”

  “信,但我可以替別人,相信有人願意滿足我的要求。”

  “……”東家心中暗恨,恨徐長卿這麼快就學會了流氓玩法,自己沒看錯,果然是刁民!

  所謂流氓玩法,就是專門有這麼一類人,賭命生存,誰不願意做這義工,就花錢請他們代勞,費用肯定是比走正當渠道要低。

  這樣的代工,完全可以形成產業,從中牟利,但昌寧城攏共三千多人口,男女對半撇,再把老幼刨掉,成年男人也就千把,再把特權,或混的還算不錯的刨去,真正幹這送給養活的,就是在那幾百人裡有選。

  市場太小,根本養不起團伙,也就那麼十幾個人在從事這種賭命代工的工作。徐長卿這麼快就能掃聽到,東家就覺得,他是這類人,思路里有這方面的算計,所以才能反應這麼快。

  不掛怎麼說吧,在必然參加的前提下,徐長卿要是辭工代表別人去,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無法當凱子狠宰,東家只能是妥協,問徐長卿有什麼要求。

  徐長卿把他要的一報,東家暗自一合計,頓時覺得牙癢癢,徐長卿明顯是盤算好的,他要的那些,換算成錢,正好比花錢從官方賣一份免工要便宜一成,只便宜一成。

  如果僅是如此,東家必然要跟徐長卿置這口氣,大爺就花這個錢了,倒要看你倉促之下,能跟誰要到這樣的價碼。

  可這裡邊除了金錢,還有人情。

  若是徐長卿不能代表藥舖出這份工,那麼就不僅是徐長卿倉促,他也倉促,自己的伙計搞不定,臨時變卦,緊急處理,必然要搭人情,還掉面子,這些無形的損失算下來,就真的很肉疼了。

  所以東家牙癢,恨的癢,這些年來,還沒有哪個雜工能像徐長卿這樣拿捏他。

  玩的大點,花錢買兇,只為順這口氣?

  昌寧城不流行這個。原因也簡單,缺人。

  人是非常非常寶貴的資源,沒有監獄,只有充軍。

  所以不許搞出人命,這是鐵則,誰都不能違背,歷史上有無視這一鐵則的,結果痛苦哀嚎了十幾天,才靈魂崩潰而死。

  畢竟在這裡超自然力量是顯性存在的,甚至可以說,普通人不過是超凡人士的附庸,只不過這些非人類對統治民眾興趣不大,這才有了大管家一般的官方機構。

  這樣的背景下,官方炮製人的手段自然非同一般,什麼車裂、剮刑、點天燈,都不及針對靈魂來的凶狠。

  徐長卿已經來了一個多月,這些門道自然看清楚了。

  他對此沒意見。

  事實上,在邪魔世界,雲霄世界、星空世界,他也是這般套路。

  對修行者而言,俗世基業也是財的一種,經營好了對修行有較好的促進作用。但沒有時間和精力貪在這方面,什麼種田、爭霸,尤其是具體的管理和運作,基本是顧不來的,因此框架建好,規矩定下,之後就是託管。

  在他看來,若非有修行者做終極掌控和仲裁,昌寧城早就成了淪陷了,根本等不到怪物打進來。

  所以有些規矩相較而言顯得酷烈、不近人情,其實就是外在的壓力的轉化。確實粗暴了點,卻也成功維持住了局勢,這也就夠了。

  對他而言,有這麼個相對安穩的環境,還是很重要的。

  既然要藉其庇護,自然要付些代價,這代價就是遵守規矩。

  噩運路線確實有風險,但他夠自信,畢竟他不是凡人。

  其實昌寧城沒有凡人,一個都沒有。

  這是這些天他觀察的一個成果。

  以本源世界的人類為標準,這裡的人種,綜合指數是其一點五倍。

  若用數據來表示,地球人的標高是正負十,比如力量十一,敏捷九,那麼這個世界的人,標高就是十五。

  他稱之為英雄模版,而他的起步,只能算精英模版,標高十二。

  當然這只是泛泛而論,真要計較,當他神魂偏重加持時,智力、感知,必然高的多。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打熬,他的力量、耐力,也接近這個世界的普遍標準了。訓練得法,低端很容易出成績,效果也顯著。

  這一天,人員召集,運輸隊出發。

  徐長卿事先已經了解了一些相關情況,真見到了,仍舊覺得有幾分新奇。

  運輸隊是全法器系列,每人就跟騎著一輛三蹦子似的,跨騎在帶後兜的法器上。

  這種法器沒有輪胎,類似於磁懸浮般飄在距地三尺高的空中,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則始終保持這個高度。

  徐長卿一度覺得這種運輸行為很LOW,以修行者之能,小到儲物符,大到空間法器,打包帶走多省事,何必搞的這麼複雜?

  後來他才知道,這樣做也是迫於無奈,在保護區之外的黑暗區域,也就是城市之外,烏雲低垂、異類閃電肆虐的區域,環境詭異多變,空間術法模型有坍縮之險,想像下載貨滿滿的臨時空間突然變成了微型黑洞……

  惡劣的環境,誕生了一些針對性強,看起來顯奇葩的設計,這種被稱作飛舟的工具,只是其中之一。

  三蹦子的特點之一就是結構相對簡單、糙實耐用,這飛舟在法器裡就屬於這種類型,相當的傻大憨粗,他甚至在其上看到了外道的技術應用,並且是百家飯那種的雜燴,有佛門的、也有極西魔神體系的,所謂魔神體系,就是神明惡魔對立,魔法鬥氣齊飛那種。

  這大雜燴湊一塊兒不僅是本著怎麼簡單怎麼來,還代表類別豐富,多種備用的意圖,這個不行還有那個。

  所以在尋常人眼裡看著是不明覺厲,符號刻的到處都是,儼然大法加深,其實都是簡單玩意的重複,好幾套疊加。

  操控也簡單,人坐上去,戴耳機般把接駁線往耳朵裡一塞就可以了,其他不用人管,傻瓜式的。

  這讓徐長卿想起了他為安靈科打造的返魂屍,陰魂加社稷之力的束縛,就構成了有想當智商的意識,進而駕馭軀殼。

  眼前的飛舟,就是另類的返魂屍,駕駛者代表的不是陰魂,而是社稷之力,往細了說就是理智和規則。

  宛如游樂園的卡丁車,離合器一踩車就走,傻瓜的不能再傻瓜。

  他覺得發明這東西的,也是挺有想法,看似簡單,其實挺要技術,光是這份將天下異術信手拿來自用的博學多才,一般人就比不了。

  沒什麼太多的過場,一幫義工套上工作服,集合後聽領頭人講了幾句場面話,就紛紛上船出發了。

  本來就沒啥技術含量,徐長卿只需比別人慢上那麼一般拍,有樣學樣,就把流程走完了,從表面看,一點都不像第一次幹這個的新丁,到跟那些腰來腿不來的賭命派差不多。

  說這些人生死看淡也不對,他們的這種從容是帶著自我麻醉特徵的,又或者說,他們用懶散、不走心來掩飾恐懼。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那些路子沒走通、辦法沒想成的苦命派了,緊張、害怕,由各種形勢體現,有犯了多動症的,有哆哆嗦嗦工作服都不會穿的… …

  說到工作服,徐長卿發現,給人們穿的工作服也是法器,外表特徵跟飛舟有異曲同工之處,各種符號,弄的像是文化衫似的。

  不過這個是連體衣,並且是全密閉的,也沒給設計換氣系統,有多捂得慌請參考核試驗實驗場數據採集員的感受。看紀錄片那些人動彈一場下來,直接從防核服裡往外倒水……

  當飛舟駕駛員比那些人幸福點,不用走來走去,坐在那裡就好。

  給徐長卿的感覺,這不是去邊防站,而是去太空,他們都是有超自然特色的loser版航天人。

  除了覺得略奇葩,他還有點小慶幸,幸虧當初沒有自作主張,按照以往的穿越經驗莽一波,而是乖乖的留在昌寧城忍受了一段時間的被剝削。這要自己想當然的上路,前腳還好好的,後腳發現依仗的手段都用不出來,而對面怪物撲過來了,那就太悲劇了。

  車隊也是有護衛的,全部是身高兩米二三,膀大腰圓的肌肉人,小號的綠巨人,但更顯健美,穿著厚重的戰甲。

  徐長卿一眼就認出,這些是屍力士,並且不僅僅是屍力士,同樣採用了多種技術混合了這麼一種玩意。

  他粗淺的評估了一下,這東西要是扔到本源世界的美國,去一個,就能讓大美利堅從上倒下一齊唱征服,高防高攻高機動,除非鬥智商,引到地廣人稀的地方丟核彈,否則完全拿齊沒辦法。

  而不論是賭命派還是苦命派,看到這些屍力士,神情都有些不自然。

  徐長卿知道原因,正如某歌中唱的:“長大後,我就成了你……”

  別的地方他不知道,至少在昌寧城範圍內,只要人死了,不管是生老病死還是意外橫死,最後的歸宿都是屍力士。

  沒有火化、沒有土葬,死了就調製成屍力士守護活人。真的是把人力資源挖盡了。

  所以考慮到噩運路線的風險,再看看這些健步如飛,隨飛舟奔跑的屍力士,義工們這心情自然是複雜的。

  保護族人固然是好事,但沒人喜歡死了都被褻瀆,尤其弄成這樣完全沒了原來模樣的醜鬼,最終的結局是戰死沙場,被怪物撕成碎片吃掉。

  而徐長卿的思路跟常人不同,他見到超過三百名的屍力士護衛後,想的是:“大怪都被收拾,群落也被擊垮,只有零星怪物活躍的'郊區'都是這樣的防範級別,那麼邊防線之外,怪物肆虐的荒野,又是個什麼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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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八章心懷寬穩思全局

  徐長卿折騰了一圈,還是沒能把完全屬於自己的'火花塞'打造出來,但他並不後悔,畢竟他把自己折騰明白了。

  多種方向的的明白。

  包括原本隱藏不知的,包括一直探尋想要搞清楚的,還包括自己的社會定位、與他人的關係中的水分。

  當然這最後一條還需要些時間,相比於其他穿越時間,地球是那個流速最慢的,當邪魔世界的他已經開始充任治安官時,當初他贈給空海的那盒玉符才剛剛由光翼送回。

  空海的長輩趨利避害,靠一個設定好的機制,直接解除了雙方勉強只能算得上曖昧的關係。

  這就是水分,水分一,也許還有二、三,比如跟玄門同道之間的,跟十九局同僚之間的……

  這都完全能想的到,只不過人心本來經不住考驗,明知而故探,結局只會讓彼此都不舒服。

  裝逼打臉只能說是報復,可氣還是生了,並且之後也只能高貴冷艷掛印而去了。

  這不是稀罕不稀罕那職位的問題,而是人情世故方面分寸把握的問題,有理是可以聲高,可藉著有理將別人抽的跪地唱征服,就相當難看了,當時是風光無限、好解氣,可沒人再會跟這種得理不饒人的玩耍。

  我不需要跟他們玩,我自己玩!我自己就能搞定世界。

  那你何必入夥?

  還不是社會性在作祟,渴望獲得認可?否則完全可以去一個陌生的宇宙,當宇宙之王嘛,你熟悉的任何一個存在都不會礙著你。

  衣錦還鄉,錦衣夜行,嘚瑟是顯得有點淺薄,卻是尋求認同的一個普遍態,人活的沒有參照物,會迷失,而最好的參照物,就是同類。

  既然要跟同類打交道,就不能不學習一下為人處世。

  這些道理徐長卿明白,但他也明白有時候不能一味的忍讓。有人就喜歡利用這種忍讓做事,小到痞子無賴,大到流氓政客。

  結合他自身的實際情況,他估摸著,十九局山系,到了該敲打敲打的時候了。

  一直都不對付,然後現在有了蟹天羅,能去星空世界那個清濁二力平衡且豐足的地方修煉了。

  什麼陳一墨、江一鶴之流,已經嚐到了甜頭。覺得自己追上來了。

  他現在叛道而斷了與仙道體系能量的關聯,連本體都操控困難,這些人知道,大約是會有點表示的,畢竟之前一直被壓著,他們死傷狼藉都沒解決的問題,都被他解決了。

  看吧,嘴臉太難看,就教教他們做人,別說是入道者,就是金丹現在也沒有能力在他面前裝逼。

  實際上他根本不在意那幾個跳梁小丑,他在意的是朝廷的態度。

  總是有那麼些人,特別的功利,能用的就供著,能用的和不能用的比,後者滾蛋,不管對方曾經付出了多少,過去的鍋不接,莫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就是真獲得了好處,那也是過去式,對我現在沒幫助,我還要勇攀高峰呢。

  一旦把政客攪進來,立刻就是麻繩店著火,千頭萬緒,牽連深廣,讓人恨不得把那些個裝模作樣、哼哼哈哈哈慣了的嘴臉都抽重了,抽爛了。

  可是不能,那是革命,而起是只有摧毀沒有建設的革命,天朝的政局不能用那麼莽和糙的辦法解決。除非……

  徐長卿捉摸著,要不要等實力差不多了自己也替天行道一把,滅日屠美!

  畢竟殺人這種事,他是越來越習慣了。看人死更是習慣了,邪魔世界,幾個小時之內,被天魔滅殺了的人類有多少?高達十幾億!

  只不過,這屠刀一舉,地球他就真沒法呆了,天朝人也怕他,他成了影響世界走向的重要砝碼,一想到有那麼位屠殺幾億人的爺在那兒蹲著,很多事該做也不敢了。

  仔細一想,那絕對是個被玩壞的世界,再玩幾下就得重啟了。

  哎,不扯這個淡了!本源世界的這池水對他而言真的是已經有些淺了。

  他也知道,作為藍本世界,地球肯定還有很多秘密值得挖掘,甚至有一些驚豔的東西在那裡。

  可那又如何?他現在的格局,已經半跳出仙道範疇了,在他眼裡,就算是四位元嬰,也不過是癡長了幾歲而已。

  獅子老虎都比人更能戰,可人會將之放在一個層面對待嗎?

  他也一樣,像他這樣基本已經脫去枷鎖的,對於仍舊在破船上悶頭找打造逃離舢板的法門和材料的四位元嬰,已經沒有了多少敬意。

  地球未來的一段時間內可能發生的事被他預測之後,他的注意力就轉到其他分魂上了,畢竟是一分為九,都被削弱了,好幾個現在還處於水深火熱狀態。

  比如說云霄世界陽平城遺跡,那裡的環境極為酷烈,能量侵蝕很犀利。

  而更厲害的還是無法世界,他在那裡苦修十二載,那裡的可怕他清楚的很。當年全力以赴才守得云開見月明,這次更苦逼。

  被放逐世界也不輕鬆,這次可不是他所熟悉的地界,而是類似歐洲的異域,用句毒舌的話說:穿越了這麼多世界,終於真正出國了。

  不過這些加起來,也不及新抵達的這個世界重要。

  或者說,這個分魂非常重要,只有他才具有類開源程序特徵,可以進行靈魂的微觀觀察和操作,他直接關係到修行根源的橫向比較,以及徹底自由化,打造我流的最終時間,因此必須強上去,以達到可操作的標準。

  並且,以本源世界為標準,那裡是時間流速最慢的,最值得投資。

  第二個值得投資的自然是煉魂牢獄世界,一旦我流的修行根源完成,就應該投放到那裡試用,並進行類轉碼操作的術法模型轉換。

  他為自己規劃的道路是以仙道為依託的,類似美製轉蘇制的體系標準轉換是重要的一環。

  然後把成形的體系惠及其他世界的自己,最後才是地球,這樣就都不耽誤。

  在新世界的這個開源核心略顯詭異,似乎是包容一切,怎麼玩都成,這反而讓讓他感到不適,完全沒有規則的設定太空洞了,空洞到令他無法給自己、以及他人定位。

  當然,這還不至於讓他畏縮,畢竟他有幾十年的修道根基打底,做生意講究做熟不做生,他就先照著自己最熟稔的路數來就行。

  當他再次激活仙道體係後,一個小驚喜出現了。

  魂系網路。

  同一體系內的兩個分魂之間,可以互為坐標,傳送體系內物品。比如說法器。

  毫無疑問,這能力對於現在他而言就是及時雨,他直接利用這一能力,將法寶玄針傳給了新世界的他。

  這件法寶,是他為魂穿專門打造的,厚土胎藏術有其支持,性價比超高。

  不僅如此,他還利用邪魔世界界域之主的身份,輕易的就打造了一把利器,切割之刃,它是一把武士刀,用來彌補先天練氣士術法釋放能力不足的問題。

  儘管這一系列操作對邪魔世界的他而言只是一瞬間的事,儘管靈魂分離統一帶來的特異,可以在特定的情況下進行一定程度的時空流速調整,玄針和切割之刃抵達新世界,仍舊需要百天左右的時間。

  百天,他給自己的安排是情報蒐集,而在這之前,先要解決生計問題。

  這方面他是有自信的,對於這種暴力頻發的世界而言,有能力的醫生從來不會失業。

  但現實總是略骨感一些,跑遍整座城,也只有一家看在他懂人體經絡、有草藥學經驗的面子上,願意讓他當個雜工,管吃管住沒工資那種。你還別嫌待遇差,仙風道骨的金丹人物,都只能在前堂坐診,你個凡人當雜工很掉份嗎?

  果然,有高手陪著一起吃癟,這心里頓時就平衡了。

  其實彼此根本就沒有交集,雜工約等於苦力,起五更睡半夜,炮製藥材的活計繁瑣且辛勞,不光得賣苦,還得動腦子,挺難拿的一個職業。

  徐長卿撐下來了,甚至可以說很快就乾的溜熟,這跟早年家裡言傳身教醫術有著密切關係,不足十歲就跟著父祖入山採藥……

  他小時候其實吃了很多苦,只不過這些他都不愛跟人說,因為他覺得有種顯擺的感覺,人活著,誰都不易,裝什麼大瓣兒蒜呢,好像多有經歷似的。

  他也是個只要認了,就能沉下心幹事的人。一轉眼,就兢兢業業乾了一個多月,基本是足不出戶的那種,收集到一些消息,也是聽來的、問來的,自己整理的。

  這天,跟他一齊幹活的另外兩個雜工突然興奮起來,並且大聲嚷嚷。

  他順勢看過去,見傳送陣方向光華繚繞,一道金色光芒直沖天際,看起來的確是氣象非凡。

  降臨者,有新的降臨者抵達了。

  如今他已經知道,這個世界的人們的確對降臨者寄予了厚望。

  按照預言,救世主就在近幾年抵達。

  這預言的影響力有些像本源世界2012年前後的瑪雅預言,很是甚囂塵上了一段時間。

  兩者自然是很不同,一個是在還算不錯的情況下擔心大災令自己生活變差,一個是在糟糕的情況下,祈盼否極泰來轉運。

  所以哪怕已經距離預言中的最後期限一再逾期,還是有人信,有人關注。這也是為什麼他當初被圍了個水洩不通的原因,其實這座城市的人口並不多,人們忙於生計,也沒有那麼多閒看熱鬧,只是因為降臨者寄託著人們對未來的希望,才有那樣的關注熱情。

  徐長卿本人對此是嗤之以鼻的。

  將自己及家人的幸福安康以及未來寄託在別人身上,儘管他知道人們已經被險惡的局勢徹底打斷了脊梁,甚至可以是內心深處只餘絕望,仍舊有些看不起他們,他不認同這種生活態度。

  他像大多數天朝的當代人一樣,不指望神仙皇帝,而是相信幸福美好全看自己的一雙手。

  然而很多時候努力不敵小人。

  管事對他的冷硬態度就很不感冒,別人見了本大爺都點頭哈腰,你給我放臉,你什麼東西?

  徐長卿並沒有給他放臉,只是神情平淡,沒有點頭哈腰而已。就是因為都表達恭順,徐長卿沒有,因此就變得扎眼,有機會就穿小鞋。

  偏偏徐長卿是個想得開,能苦中作樂的,繁重的工作、加上並不算好的伙食,別的雜工都消瘦、黑眼圈、精神不振,他卻紅光滿面,不但長肉、還長個了。

  搞的管事罵了幾次:“天生大牲口。”硬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人若執著一件事,經常會昏頭,管事想搞徐長卿,沒好辦法,昏招也上。

  故意刁難的最常見做法,就是加擔子。

  不久前,兩人終於因為這個撕破臉。管事當時一臉驚訝,他沒料到徐長卿會突然爆發,以前一直都是苦忍來著。

  徐長卿當然不會告訴他,那是他的策略。而現在,機會正合適。

  他當眾叫板,宏聲道:“就在個活,你隨便找個人,能按照你剛才說的要求完成,我認打認罰。”

  “呃……”管事隱約感覺出徐長卿的惡意了。

  但為時已晚,這事還是像徐長卿預期的那樣,鬧到東家那裡。

  東家正在待客,遭遇這樣的事面皮掉了一地,卻又不得不秉公辦理。

  管事最終挨了訓,他的伎倆太低級了,那工作量大的,換別人兩個人都未必完成的了。傻子都能看出來是他在欺負人。

  東家只能給大家一個交代,當眾訓斥了管事一頓。這既是安撫人心,也是在做給客人看。

  但也因為這事,不但管事深恨徐長卿,東家也給徐長卿記了一筆。

  這是個有心機的刁民。

  東家就是這麼想的,他又不是日理萬機,雜工那邊是怎麼回事,他心里門兒清,但他視若無睹。

  只管餐宿,沒有酬薪,光是這個,就足以說明他的經營策略。他是支持管事的壓榨手段的,只要不鬧出大動靜,他恨不得雜工一個人幹三個人的活兒。

  在他眼裡,某些人真就是與大牲口無異。利欲熏心的他怎麼可能真心的為徐長卿平冤?

  被東家忌恨,這活兒也就做不長了,這不,正好有個苦差、險差,他就安排了徐長卿。

  徐長卿目前正在全力供這個IP出頭,魂力偏重,神魂強大,並且已經在修道,感受到了東家的不懷好意。

  他深深看了對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東家被他這一眼看的心裡發毛,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但也就是一下,他心道:“老子不慫?老子不是故意害他,這差使必然得有人幹,運氣夠好說不定還能從守護者那裡獲得些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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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盡誅妖魂定界域

  我認識的人越多,就越喜歡狗。

  這句話,調侃了現代的私慾橫流,人心不古。

  徐長卿覺得自己其實沒資格引用這句話,他自己就是個很自私的人。

  但他覺得,自私也分很多種,並且有程度一說。

  有那自私者,是能夠做到達則兼濟天下的。

  他不敢說自己是這一類,但這確實是他的目標。

  中國人屬於儒家文化圈的核心成員,講究齊修治平,先把自己搞好,然後一點點向外,讓家人跟著受益,讓親朋受益,讓鄉里鄉親受益,讓天下人受益。

  也正是這個特徵,構成了人情社會,任人唯親。當然很多現代人都反其道而行了,利用這個特徵,宰的就是親朋,傳銷屢禁不止,就是有這個特徵。

  若大家都像歐美人,自家人動不動就對簿公堂,誰能晃點了誰?自己就先把心思歇了,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哪裡還有傳銷的市場。

  徐長卿沒興趣研究這類哲學問題,他就是單純的覺得這樣做,自己能向自己交代的過去。

  同時,他也對人心鬼蜮越來越厭倦。

  像這次叛道,原本被他寄予厚望、視作核心法器的養魂木,以及飛走了。

  他並不是特別生氣,他也不覺得這是空海的手筆。空海沒這兩下,只有元嬰以上的大能,使用秘術,才能在物品上留下道法而不被他查知,並在他徹底落魄時,自動激活,飛離而去。

  所以小時候媽媽就告訴我們:無緣無故的給予不要接,不管是玩具車,還是奶油蛋糕,又或其他。

  沒有多生氣,甚至能理解,投資嘛,不看好你還不允許人家中途撤資?

  況且這也不是什麼惡意操作,從開始就心懷鬼胎,這只是一種未雨綢繆,結果壞徵兆果然出現了,人家也就順勢止損了。

  能理解,但終究不能平和以對,還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心理陰影,並造成了連帶影響。

  比如說魔土的操作,他原本是想學習雲霄城那樣,為民眾造一可靠的信仰之神的,但現在就沒這心思了。

  膩歪了,厭煩了,累了。

  他不准備散佈徐氏精神文明建設方略了。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人們在吃飽喝得之後,'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還我人權,打到一切牛鬼蛇神的倒神運動。

  是誰挑撥的,誰又是被蒙蔽的,這些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就是這麼個套路,人性的套路,他自己都是其中一份子,卻指望別人是好的,多天真?多自私?

  他不也從開始就居心叵測,他不也沒過幾天好日子就叛了仙道,直到確認核心在握、自由在握,關鍵處都由他說了算?

  那麼推己及人,別人也一樣,差別無非是對自己的能力把握的到位與不到位,有的做不到被利用了,結果成了悲劇,有的做到了,擺脫了束縛,成為人生贏家。

  所以強加在人頭上的一切束縛,只要這人有能力,就會一一擼掉,不管是神靈,還是其他人,又或規則。

  所以只要是人,他就一定會造反。就看外部及自身是否正好有那個力量。

  所以從長遠看,任何形式的統治,都只是一時之選,都無法持久。並且這個一時之選的長度,也往往比預期中的短的多。

  所以,徐長卿發出的喜歡狗言論,更具深度,並且也不是真的喜歡狗,他又更多的選擇,比如煉屍,又比如林木。

  萬物有靈,薩滿信這個。

  要徐長卿說,萬物可以有靈。

  他覺得這話更質樸、更實在。意思是說,在特定的情況下,萬物皆可以孕育出靈性。

  靈性是什麼?就是信息的一種表達方式。是在屬性之上的信息聚合體。

  再上一步就是智慧,再上,則是他追求的目標境界,貌似這次因禍得福,從某種程度上進入了這一狀態,但不太好說,需要更多的證據證明。

  徐長卿到時沒想著讓魔土的林木都成精,他所操持的清濁二力,也遠遠不夠完成魔土範圍的啟靈術。

  他做的僅僅是改善局部環境,那就是白延彬等新落腳的,改名神賜的礦鎮。

  這個世界的人類文化中,沒有仙這個概念,但有神的概念,神賜,自然就是指這裡的一切,源於徐長卿的賜予。

  好吧,不管是白延彬在獻媚,還是發自肺腑,徐長卿都準備讓它不負其名。

  這是一場全方位的強化和改變,天地變色,五行能量穿梭流轉,地面及淺層,礫石、岩石,紛紛在震動中下陷,最終在地下千米構成岩盤,以之為基,土層在發生著次第分明的改變。

  這一切的最終結果,就是地表土壤,成為最肥沃的黑土地,黑,是因為有大量的腐殖物和草木灰。

  而地表的植物也經受了一次徹底的洗禮,原本陰鬱且散發著惡臭的黑森林,成為了正統的黑森林,這個黑,代表的是魔性和超自然,陰屬,於自然所代表的陽屬形成對立。

  在這樣的黑森林中,有凶險,卻也有奇物,有魔境,也有仙境,相生相剋,相斥相吸,達成了平衡,名為奇幻。

  在森林獲得洗刷的同時,平原也完成了梳理。野草盡數滅除,化作了自然肥,沒有碎石的沃土,幾乎適合種植任何類別的農作物。

  徐長卿甚至令繞鎮而過的河流分出一支,流經新造的平原,進一步為灌溉提供了便利。

  早就接到通知的白延彬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穩定人心的機會,帶著民眾見證了這場宏大的天地變。

  不管以後會不會醒過味來,至少現在,人們是徹底被唬到了。這第一秩序背後的守護勢力太過牛逼啊,完全就是行走在人間的神明啊!

  不行了!不行了!腿發軟,自由啊,請原諒我不自覺的向神祗獻上膝蓋。

  其實向徐長卿跪服的智慧生物原不止這些,第一秩序後來能做到傳檄而定、甚至令對手望風而降,源頭就在於徐長卿的挽天傾。

  魔土人類對徐長卿封殺天魔的壯舉印象太過深刻。

  其次看到了第一秩序的種種好。

  其實也沒多好,缺食少穿的,不得不玩幾天計劃經濟,吃幾天大鍋飯,當幾天大牲口。

  然而人們已經被壓到低谷,連最基本的安全和溫飽都不能解決,很容易滿足,在加上橫向和縱向對比,就覺得第一秩序很。

  再者就是口碑發酵。現在人們雖然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但感官還不夠深刻立體,甚至還處於麻木狀態,用不了多久,當其他受天魔入侵的大城的噩耗接二連三傳來,當天魔進一步擴大侵蝕範圍,當滅種之禍以最激烈刺目的方式在大地上蔓延,人們就清晰的認識到差異了。

  尤其是那時候白延彬發動了一場大清洗,對外給出的理由是:所有在當初天魔入侵時刻,三次不回應上師聖戰宣言,同念抗魔的,都沒有資格在這片土地上生存。

  連最關鍵時刻誠心誠意的想一下都做不到,還能指望你什麼?

  其實這樣說有些偏頗,有部分人並非不像抗擊天魔,是疑心太重,怕這怕那,也就沒有付出誠意,結果……

  話說回來,波及兩千多萬人口的大清洗,有被冤枉的太正常了。

  而那場運動的真實原因,其實是白延彬在剔除競爭對手,以及盤根錯節的權與利的關係。

  若是換成尋常,他也不會搞的這麼極端。這麼做,其實等於是得罪天下所有的既得利益者,直白的說就是現在掌權的和有錢的。

  完全不給這些人留活路,那麼將來第一秩序推到家門前,遭遇的必然是這些人的死磕到底,甚至不用你推過來,這些人就聯合起來跟你鬥,全力以赴,你死我活的鬥爭。

  但隨著天魔對人類大城市的毀滅以及毀滅的擴散蔓延,人類現有的統治層不敢說被碾趁齏粉,也沒有大塊了,都是散兵游勇。

  再者背後有徐長卿撐腰,都不用徐長卿出面,就衝魔土是唯一沒有淪陷的上千萬人口的人類領地這一條,就足以震懾眾人。

  所以白延彬是大刀闊斧的玩改革,這樣從權、利荒漠上建立的政權最穩健。最不穩健的是本源世界大天朝隋朝那種,一堆門閥,相互妥協弄出的朝代,剛開國就已經是半爛,百病叢生,能長壽才奇怪。

  現在距離白延彬叱吒風雲還有段時間,沒辦法,一系列事件接踵而至。第一秩序成立都不到四十八小時。

  白延彬忙的手腳朝天,偏偏AAK要請假回鄉。

  白延彬能理解,天魔降世,AAK這種顧家男人自然是心憂親人。

  可這趕的時間點真是……

  現在這個團隊就是輪軸效應,軸上每多一分力,輪上就能反應出百分效果。反之也是一樣。AAK可是新團體的槍桿子代表,拾荒者們的素質有多差,有目共睹,可以說個個都是兵痞級別的,正是需要大棒甜棗鞭整的時候,現在AAK缺席,簡直了。

  最終還是徐長卿頂了鍋,AAK才順利成行,並且徐長卿送了他一程,神行符讓他當了回神行太保,而且有兩個修羅改造的傀儡護衛保護,一般的麻煩,他完全搞的定。

  徐長卿頂鍋,是因為一段時間內,他需要沉寂,大調整,大研究,不適合繼續施展大型法術。

  另外,魔土的清靈二力被他消耗殆盡,補充恢復也需要時間。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看好小菊和魔物的軀殼,順便再不時關注下大勢變化,而後就是監督陰陽五行大陣的運轉,最後才是頂替第一秩序治安長官一職,這種工作對現在的他而言就是小兒科,干好可能費些心力,但不出大差錯,卻不難。

  邪魔世界的徐長卿沉寂。

  換來的是神魂力量的重點壓在羅睺身上。

  原本有七個分魂,突然又多了連個隱性的,正好合成九曜,也符合某些特徵,於是他就給這兩個新出現的取名計都羅睺,在三十三天的那個是計都。

  這都不是什麼好名字,他也是提醒自己,來路不明,提防著點,別用嗨了忘了這茬。

  人生處處有陷阱。他也不知道這其中的關聯,老實說,他已經被震撼到了,頗有幾分不明覺厲的感覺。

  如果靈魂都能弄虛作假,這技巧的級別也未免太高了些。

  而如果不是,同樣詭秘,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兩個分魂,什麼時候、以什麼方法分出去的?又是觸發了怎樣的緣由而被激活的?

  他知道以他現在的能力,恐怕還不足以探索其中秘密,非要強探,很可能徒勞無功還惹出其他是非。

  但好奇心是由不住的,他可以控制自己不問因由,卻不能控制自己完成自我探索。

  這兩個分魂與其他的有什麼不同?

  這次橫向比較,出了要破解仙道根源,也是有意比較下兩個分魂的不同。

  確實不同。

  簡白的說,羅睺就像是個知識倉庫,這個彷彿被凝進了琥珀中,出於靜止狀態的分魂,擁有海量的知識信息,仙道、外道、左道旁門,能想到的、想不到的、聽說的,沒聽說過的,要多少有多少,他的法器無量在專項方面的信息儲存,與之一比就是個渣。

  而計都,則想個開源狀態的程序組。這就使得他可以對靈魂進行最深層次的觀察和分析。

  當然,也不是一點條件都沒有。你自己得有那個能力完成這種操作。

  怎麼形容呢,徐長卿覺得用微觀世界來描述比較形象。

  想要解構靈魂,就好比進入微觀世界,放大鏡、高倍顯微鏡、電子顯微鏡……

  深入觀察,需要方式方法,開源是允許你隨便觀察了,沒有權限礙難,但你沒有相應的設備和手段,那是你自家的事。

  以他現在之能,算是勉強能觀察修行根源了,但清晰度極差,操作起來更是笨拙不堪。

  再進行了一番嘗試後,徐長卿知難而退了,他知道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了。且別管陷阱又或其他,趕快把自身神魂級別提上來是真的,否則即便發現是坑,也還是得跳,因為不具備解決問題的能力。

  他堅信自己已經從仙道掛逼,成為萬象掛逼精靈了,九個號全開,他定然能成為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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