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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黃金歲月(六十二)
聽到這我眼淚在激動的情緒中流出來,小晴看到情況不對連忙著說
「文彬不會說話…他的意思是說心怡人不在台灣了」
話說完一陣尷尬直衝我來,趕緊把眼淚擦拭乾淨以後便露出笑容,
很快的文彬跟小晴就像我們道別,這次來台北純粹是為了文彬的工作北上,話是這麼說…
我還是認為他是專程拿這封信給我而北上的,我想劉文彬他們一起在這過夜,
但是他們已經在飯店訂好了房間,接著我又回到房間拆開心怡留給我的信看了一下,
裡面什麼內容都沒有!只有一個地址
" University of Florida,Gainesville,FL 32611"…這是佛羅里達大學的學校地址,
我走到客廳以後母親問我信中內容是什麼,我苦笑著說裡面寫了一個國外學校的地址而已,
母親露出慈祥的笑容問我有沒有意願去一趟國外看看!我很驚訝聽到母親對我這樣說,
當下我在想我們家根本沒有那種錢給我出國,母親笑了一下告訴我,我父親過世時留著一筆錢給我用的…
我突然才想到那個存款簿我根本沒去看過裡頭有多少錢?隔天我去郵局刷了簿子才知道裡頭有二十萬元,
在母親的鼓舞之下我把出國的手續全部辦好以後一個人就前往佛羅里達州,上了飛機我的心裡一直忐忑不安,
到了國外沒有人可以幫我,跟外國人溝通還得著比手畫腳的,有一個老外說我英文說的很破,最後他問我是不是日本人?
當然我只能說我是日本人…到了邁阿密機場以後就到處問別人這個的只要從何去,
花了好久的時間我才搭著車子出發來到佛羅里達大學,
此時此刻我的心情非常緊張但卻又帶著一點期待…
到了目的地以後我發現信中並沒有提到心怡住在哪!而我只能在學校附近拿著我跟心怡唯一的一張合照一個一個問心怡的下落,
最後問到一個台灣來的學生!他告訴我他是跟心怡同一團的學生一起來到這的,
他很熱心的帶我去心怡的寄住的地方,在國外遇見台灣人真的會感覺到一種很珍惜的感覺,
應該用親切來形容比較洽當,我看著心怡住的小屋…我不知道心怡是不是在裡頭!我帶著緊張的心上前去按門鈴,
結果出來開門的是一位年約45歲的婦女,我比手劃腳跟這位屋主說明來意之後他很熱情的請我進去喝杯咖啡順便等待心怡回來,
屋主告訴我心怡大約二十分鐘後會回來,我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跟屋主聊起台灣的風俗與習慣,
然而我一直都在注意牆壁上的時鐘,因為我很期待看見心怡,直到最後幾分鐘時我告訴屋主我想在外頭等心怡回來,
屋主拿了一張椅子到外面讓我坐著等,就在不遠處我看見心怡的身影時,
這時旁邊十字路口處有一載滿不明化學物質的貨車飆速奔馳著衝向心怡那個方向!
而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怡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地上…這一刻我迅速衝進房子裡頭告訴屋主請他叫救護車來…
我隨著救護車到醫院看著心怡進入手術房,屋主趕緊聯絡心怡的家人前來醫院,而我整個晚上都在手術室外等著心怡的消息,
在等待過程中我慢慢的睡著了…到了隔天早上醫生問我是不是心怡的家屬,我直接告訴醫生我是心怡的朋友,
醫生告訴我心怡身上有多處骨折,我看著醫生的表情欲言又止的…
最後醫生告訴我說心怡的眼睛在被車子撞到那一霎那眼睛沾染到化學液體…可能要做眼角膜更換手術…
醫生也坦白告訴我目前眼角膜非常少!甚至很多病人都在等待眼角膜的捐贈,甚至有錢還不一定買的到,
聽到醫生這樣說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到了傍晚時心怡已經轉到普通病房,我走進去病房裡頭看著心怡身上的傷勢,
我很感慨的嘆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命運為我倆安排的事情…即使心怡還在昏迷中…而這卻是我在心怡身邊第二次陪伴著她。
隔天心怡的父母親到醫院探視心怡,我把事情告訴她的父母以後,他父親幫我準備好回台灣的機票,
也專程送我到邁阿密機場讓我回到台灣,接下來發生了我最不想遇見的事情…
那天早上我起床之後沒有看到我母親的身影,我看了牆壁上的掛鐘已經七點半了…我母親的鑰匙也還在客廳裡頭,
於是我走到母親的房門外敲門卻沒有得到回應,我開門進去後看見我母親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不管我怎麼喊怎麼搖,
她總是閉著眼睛保持著慈祥的表情,我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把母親送到醫院,醫生走出來時只拍拍我的肩膀沒有多說話就離開了,
我知道母親已經離開我了,我不知道要用走的進去病房看母親還是要用跪著走進去,我走到病床前抱著母親的遺體痛哭失聲,
父親走了!母親也離開了…在我人生正要起程時這些事情卻依依的發生在我身上,然而這些日子讓我過得像行屍走肉一樣,
在我意志最消沉的時候娘泡家安打電話告訴我說心怡回到台灣了,我聽到這個消息一點也不覺得快樂,
然而我還是抽空南下去探望一下心怡,到了心怡家時,他父母親告訴我說心怡目前還是看不見,
仍然一直在等待眼角膜捐贈…我向心怡的父母親要求讓我跟心怡單獨相處一小段時間,
她父母點頭同意後我就進去心怡的房間探望她,進去之後我關上門,我看見心怡一個人獨自坐在床頭上摸著相簿本,
心怡發覺有人走進來後接著說
「你是?」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心情平緩後說
「心怡…還認得出來我的聲音嗎?」
心怡聽到我的聲音後便哭了起來,她伸出雙手叫我過去之意
「龍慶…我們幾年沒有相見…你可以過來讓我摸摸你的臉嗎?」
我走到心怡身邊坐了下來,心怡一邊摸著我的臉說
「你…的臉變得更成熟了,而我…卻看不見你的樣子!你…在流淚嗎…」
我點點頭後免強裝出開心的樣子說
「今天我來是要告訴妳一件好消息跟一件壞消息!妳想先聽好消息還是聽壞消息?」
心怡撫摸著我的臉說
「我想先聽壞消息…」
我露出笑容說
「壞消息是我要出國去工作了!這有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心怡搖搖頭說
「那你以後還會回來看我嗎?或著寫信跟我繼續保持聯絡?」
我皺著眉頭苦笑了一下說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
心怡伸出手來說
「我們打勾勾好嗎?我不希望你食言!」
我猶豫了一下便伸出手跟心怡打勾勾,心怡又問
「那好消息是什麼呢?」
我摸摸心怡的頭髮說
「好消息就是我幫你找到眼角膜的捐贈者了!」
心怡突然大驚!接著她問
「今天你不是第一次來看我嗎?為什麼就知道我失明了?」
我說
「那天我有去佛羅里達州找妳,我親眼看見那台貨車撞上妳…而…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妳倒在地上…
我沒辦法阻止這件事情發生…」
此時心怡抱著我哭了,大概哭了快十分鐘才停止,接著她說
「你是不是在騙我!你只是想安慰我對不對…其實你還沒有找到新的眼角膜對部對…」
我握著心怡的手說
「我說的絕對是實話!而在我離開台灣以前我想問妳…在大一時為何說我是騙子?請妳告訴我好嗎?
這個問題一直在我心中放了快五年了!」
心怡哽咽著說
「龍慶…對不起…我真的誤會你了!」
我摸摸心怡的頭安慰著她說
「那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當時妳在想什麼?」
心怡就開始說著
「你還記的你第一次吻我的時候嗎…」
「嗯…我記的…這讓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那時候我根本沒有聞到你身上有酒味!後來你還記的我們第一次去教堂找羅進明的時候嗎?」
「嗯…我記得!」
「那你還記的你們的談話內容嗎?」
我點點頭說
「嗯…大概還記的!」
心怡說
「我那時候聽見羅進明說芳卿姊有吃搖頭丸的習慣!所以那晚你是不是吃了搖頭丸後才親我的…」
我點頭後說
「當時我的確是吃了搖頭丸才敢親妳!但是我一直很想這麼做!只是當天突然覺得異常的興奮!
所以我也沒想這麼多就這樣親了妳一下!」
心怡說
「當時我知道之後一直認為你是真心的!可是到了教堂聽羅進明這樣說我才覺得你根本是玩玩的而已,
我並不知道你想這麼做…那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笑了一下說
「那些事情早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總算明白當初為何說我是騙子了!我沒有生氣過」
心怡接著又說
「龍慶…我真的很抱歉!」
「那…我可以再問妳一件事情嗎?」
心怡點頭後我問
「阿部呢?」
心怡說
「阿部…我沒跟他在一起…我只是利用他來氣你而已…」
我大聲笑了三聲,心怡張開嘴巴一副驚訝的表情說
「你聽到後都不生氣嗎?」
我小聲的跟心怡說
「這有什麼好氣的呢?這些事情都不知道多久了,嗯…如果妳眼睛好了…我希望妳能繼續去國外深造完成妳的夢想好嗎?」
心怡問
「那你工作何時會回國?」
「我也不知道…看公司派我到哪去…也許是偏遠的非洲也不一定!」
心怡握住我的手說
「等我眼睛治療好以後並且完成學業後…我會等你回來好不好!」
我苦笑著說
「不要等我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何時能回來看妳!」
心怡哭了起來說
「我不管!你記的給我的承諾嗎?你要當永遠我的神燈!你還記的嗎?你還欠我三個願望…我現在就要跟你要第一個願望!」
我很為難的看著心怡說
「那…第一個願望是什麼?」
心怡還是激動得哭著說
「我要你每個月寫一封信給我…」
我內心掙扎著這個要求…也許我真的是一個爛好人…最後我點頭答應心怡
「好…那第二個願望呢?」
突然心怡抱著我哭著說
「第二願望…我要等你回來…你答應我我們還會見面好嗎…」
第二個願望更為難我…我輕輕的拍著心怡的被安慰著她說
「我盡量好嗎!我不敢保證…但是我一有時間馬上回來找妳好不好!那…妳不要等我好嗎!」
心怡哭得更激動說著
「我不管…為何你跟阿部的承諾你都會去實行它,這是你給我的承諾也是你答應我的願望…
你說好要當我的神燈的…我不管…你一定是嫌我是一個看不見的瞎子對不對!還是你一定是嫌我額頭上的疤痕難看…」
我撫摸著心怡的臉說
「我不嫌棄妳…就算妳看不見!我還是會選擇繼續愛著妳…」
我流著淚抱著心怡將近十五分鐘左右都沒說話,擦乾淚水以後我說
「如果老天爺給我機會的話…我想守護在妳身邊一直到永遠…不管我們之間發生什麼事情我都願意陪伴著妳!哪怕是妳看不見…」
心怡流著眼淚點點頭說
「我會一直等你回來好嗎~你答應我…我不想為了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而讓我們彼此失去對方這麼久…
我能有幾個五年可以等?你就像我的蜘蛛人一樣一直守候在我身邊…每當在我最難過的時候你總是會出現在我面前安慰我…
你答應我好嗎…」
我沒點頭也沒說好…對於心怡這一番話讓我對她難以取捨…如果我不狠心一點的話,日後心怡受的傷便會更嚴重…
想到這我的心頭一陣痛…我決定狠心的丟下心怡離開了房間,離開心怡家前我向心怡的父母道歉…她父母沒有責怪我,
接著我就直奔左營去找小晴跟文彬,還有惠萍跟芳卿她們,到了隔天我搭高鐵回到台北,
我到了長庚醫院簽了一些捐贈眼角膜的同意書,我指定捐贈給甄心怡這位女士,
並且採用保密的方式做為捐贈,過了幾天我躺在手術台上…我看著麻醉後昏迷的心怡,
當下我好想叫醒她…在手術台上醫生最後一次問我是不是真的要捐贈出來,
我很肯定的點頭簽名後就開始進眼角膜行手術…而手術台的光…卻是我最後一次看見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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