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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水菱]這個女人有點色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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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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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7 15:21:37 |只看該作者 |正序瀏覽
1.



  韓家。

  韓若雨在房裡剛脫下上衣,還來不及拿起另外一件衣服,突然間有一陣山搖地動、急促的奔跑聲緊急傳來。

  一聽到這教人「耳熟能詳」的腳步聲,韓若雨本能反應地馬上將剛剛脫下的衣服拿回往身上一遮;才一遮好,房門就被粗魯、大力地推開。

  時間算得正好,一點都不浪費,韓若雨也不吃虧,而來的人正是史慕巖。

  「還遮?不用遮了啦!我都看了十九年,早就看透了啦!再說,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我史慕巖一個人敢看而已,算來吃虧的是我耶,有什麼好遮的!」史慕巖往床沿一坐,托著下巴對韓若雨說道。

  韓若雨則從臉一直到耳根子全都紅透了,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羞得不知該說什麼好。

  「嘖!真不夠意思。你這算什麼好兄弟?一點都不曉得『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的道理!」史慕巖扁著嘴、睨著眼。一副「很不屑」的口吻對著韓若雨抱怨說道。但在看到韓若雨像尊雕像般的析在原地、漲紅了一張臉時,她放棄了。

  「算了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我閉上眼睛三秒鐘,自己好自為之,逾時不候,開始!」

  史慕嚴一聲令下,韓若雨使開始快速著裝;三秒鐘一到,韓若雨正巧拉好衣服,史慕巖也準時睜開眼睛。再一次準確無誤的動作,韓若雨又不吃虧。而史慕巖也沒佔到便宜。

  「真是的!就這麼吝嗇,捨不得讓我看啊?小氣巴拉的!」史慕巖嘟著嘴地咕噥。

  「喂!一個大姑娘家,怎麼這麼好色?硬要看男人的裸體!你才真是的!」韓若雨一穿好衣服就「訓斥」史慕巖,只是臉上紅暈依舊不褪。

  「那是你耶!今天要換作是別人,想倒貼我看,可還得看我肯不肯例!再說,你是在室男。又不是黃花大閨女,怕什麼!」史慕巖反唇相稽:「況且,你那副『弱基』身材,全天下就只有我一個人敢看、肯看罷了!我是可憐你、賞你臉耶,你還不知好歹!」史慕嚴一臉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天經地義的表情。

  「將來」還不是一樣「要看」!她在心底偷偷加上這句。

  「是喲!不敢勞您史大小姐操心!」對於她的歪理,韓若雨不以為然。「對了,你有事嗎?」他改以溫和的口氣問她。

  「嘿!嘿!」她一臉賊樣。「根據本人最新『燒滾滾情報』指出,你這位未來的D大生,可以說是目前最有『價值』的名人哦!所有花校以及畢業的學長、學姊,幾乎都決定在新生報到當大,一定要親眼目睹你這位『奇葩』了!看來我真算是全世界最幸福、最榮幸的人了,能夠事先目睹你的廬山真面目,而且還看了十九年,我好比有如『沐受皇恩』啊!所以你現在的名聲真可媲美阿姆斯特朗、耶穌基督、羅馬教皇、亞歷山大大帝……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停、停、停!」韓若雨再也忍受不住地打斷她還想繼續說下去的——廢話!「你來找我,該不會就只是為了告訴我這件芝麻小事吧?」

  「芝麻小事?你說這是芝麻小事?」史慕嚴一聽,不可置信地怪叫:「要是世界末日來臨,你說不說它是芝麻小事?」她以一種受人侮辱的口吻,不悅地道。

  「那還是芝麻小事!」韓若雨平靜地回答:「除非……」他停住不語,故意吊史慕巖胃口。他篤定不超過兩秒,她便會開口問他下文。

  一秒……他心裡數著。兩——

  「除非怎樣?」她問。

  果然不錯!兩秒的「秒」他都還沒說出口。她就已經這麼迫不及待!韓若雨在心裡竊笑。

  「嘿!你到底說不說?」史慕嚴不耐煩了。一臉想扁人的樣子。

  韓若雨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但心中卻是竊笑不停。

  「我是說——除非你能穿裙子、談吐舉止像個淑女;這樣的話,我才會覺得這比世界末日還要嚴重!」說穿了。他就是擺明了史慕巖一輩子都沒有「這種命」的時候。

  「哼!去死吧你!」史慕巖伸手拿起床上的枕頭朝韓若雨丟去;韓若雨不慌不忙地接住史慕巖丟給他的枕頭。

  「看吧!我就說嘛!你這是狗……」韓若雨慕地意識到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後連忙住嘴。但臉上的表情始終沒有變化。一直是一0一號表情。

  「狗什麼?狗改不了吃屎?韓若雨!你別老是替自己找死路走;否則,本姑娘會毫不考慮地成全你的!」史慕巖惡狠狠地瞪著他,咬著牙說著。

  「好!好!算我錯了!您就高抬貴手,不與我計較了,好不好?」他低聲下氣道。為求保命,不得不如此。

  她輕哼了哼,撇嘴、偏過頭。

  「敢問史小姐,勞動您大駕到我房裡,究竟有何貴事?」韓若雨卑躬屈節地問。

  「本來想找你去打籃球的,現在不必了!」她沒好氣地說。

  「為什麼不必?我還是可以陪你啊!」

  「你如果不想被我的球K死,你最好是打消這個念頭!」她起身往外走。「對了!」她在房門前停下,轉身。「你這只『小綿羊』在新生報到那天要是被『大野狼』吃了,可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啊,『學——弟』!」她特別加重「學弟」兩字,以提醒他末來在D大的身份,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他等她完全消失後才改變一無表情的臉,繼而面露微笑地輕笑著。

  他正在想著她,想他和自己的點點滴滴……

  史慕巖——早韓若雨一一一個月出生的她,一直都以「大姊」的身介待他,也總是「善盡其職」地「關照」他——與其說是關照,還不如說是欺壓來得貼切;誰教他小時候長得一副「歡迎指教」的模樣!

  小時候的韓右雨皮膚白哲、臉蛋俊美,活像是從童話中走出來的公主一樣,漂亮、可愛,因此備受疼愛;但另一方面,他身材瘦小、體弱多病,所以史慕巖便封他個「病美人」的外號。

  但相反地,史慕巖從小就是位健康寶寶,任何的病菌似乎部奈何不了她,她因而得到「健康寶寶」的封號;也從此奠定了韓若雨往後悲慘的命運。

  她從「家裡小霸王」開始做起,進而到「街頭小霸王」,在此之間,「收服」了不少的「臣民」;而韓若雨,就是其中的一位,只不過「地位」較高人一等!

  上了幼兒園之後,她更直接升級為「幼兒園小霸王」!

  當時,兩個人被編排在同一斑,但麗質天生的韓若雨始終被班上的男生排擠、欺負,只因他長得漂亮、俊美,不大像男生;再加上他瘦弱、斯文,於是就成了其他男生聯手欺壓的對象。雖然他老是受她的欺凌,但一旦他受到別人的欺負,她還是會挺身而出,替他「剷除」所有欺負他的敵人,一個也不放過!而且,把他們加諸在他身上的一切都加倍奉還;那些小男生的下場是一個比一個還要淒慘,只差沒用救護車送急診而已;而她,卻是一點事也沒有,頂多小傷。所以,那些小男生對她總是恨得牙癢癢的。

  就這樣,史慕巖成了打遍幼兒園男生的無敵手,也因此榮登年紀最小的「問題學生」

  再者,縱然他在男生方面失意,但在女生方面卻很吃香!

  即使他長得很像女生,但那些小女生依然為他愛慕、傾心,天天爭著要和他說話、遊戲,甚至還上演為情糾結、為愛開打的戲碼;逼得史慕嚴不只要「外抗強敵」,還要「內憂大患」,亦使得史慕巖不得不「昭告天下」,講明任何人都不准動他的歪主意,如果敢違背她,後果自行負責!這更令所有喜歡他的小女生恨她為之入骨。恨不得能吃了她、啃了她……

  她儼然成了所有小男生、小女生的公敵;可是,她卻一點也不在意,誰救她實在是太……勇猛了!

  就這樣的,韓若雨成了她的「私人專屬所有物」,亦等於是她替他「訂」下了他的「終身」——於她。

  他起先總認為她一直是個「有良心」的人,很感激她的「英雌救草」,但漸漸長大之後,他才明白,原來她並不是基於正義感而替自己解難,只不過是因為她不願和別人一同分享欺負他的樂趣罷了!

  這件「真相」對他而言,簡直有如青天霹靂般的深深打擊著他的心,使他頓時覺得有股被「出售」的感覺。可是當時即使已瞭解此事,他也不知如何反抗,更不敢反抗;於是乎造就他當時對自己立下了一個誓言。

  總之,史慕巖除了名字像男生外,其餘的地方也沒有一處是像女生的——這是他觀察她多年來的結論。

  在他心目中。她粗魯、霸道、愛打架、說話刻薄、出口成「髒」、脾氣火爆、毫無耐性……;這些在在都顯示出她的不馴;但最、最、最嚴重的一點是——她還很好色!而且是色到找不到世界上所有可以形容的形容詞和成語來形容她了,她是想盡辦法、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要窺看他的半裸體!

  不過他也心想,依他對她的瞭解,恐怕還不止如此吧!僅只是半裸體而已嗎?她這樣就會滿足了嗎?

  嗯……才怪!

  在被看了、也嚇了N次後,他終於因而練就出一身的好聽力與好反應。當他在換衣服的時候。只要馬上一聽到或感受到她的註冊商標——急促如十級地震的腳步聲,他便會立刻、反射性地將已脫下的衣服急忙往身上一遮;在遮好的同時,也就她是正好進他房門的時刻。而此時,他的意識會突然停頓三十秒,只見他滿臉通紅、頓口無言地愣在原地。然後等待她的「奚落」。

  這種事十九年來,幾乎天天都會上演,只是次數、時間不定罷了!

  別以為他從不鎖門,只是有鎖跟沒鎖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啥差別了。就在第一次被看光、「失身」之後,他就再也不鎖門了。

  Why?因為在那次,他都已鎖上門了,但……就在史慕巖那麼「輕柔」地一撞之下。盡忠職守了十多年的門只好功成身退地「壽終正寢」……

  從此之後,他就再也不鎖門了;而且,只差沒在房門外掛上「歡迎隨時觀看」的招牌罷了!

  這點始終令韓若雨無法理解出為什麼?

  他覺得這實在是大不可思議了!

  他從沒見過她「這種女人」!

  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只有男人才會喜歡看女人的裸體,而女人總是被看的——至少根據天演進化、人之常情、地球自轉的原理來說,的確是如此,這也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可是……可是她卻違反「自然法則」,他遽然淪落為被看的角色;而且,還被看了十九年!這十九年的「你看我遮」,似乎已經成了她樂此不疲的遊戲;但他卻無法、也無從抵抗起,只能夠時時刻刻提高警覺,隨時防禦她的「侵略」!

  想到這兒,他忍不佳輕笑出聲。

  長大後的她,更是只能用「變本加厲」四個字來形容!

  她身材瘦而高朓,剪個比男生頭髮還短的短髮,一身帥氣的打扮,全身散發出灑脫的味道,十足的男生樣子,不仔細看的話,可真會以為她是男生例!

  雖然這麼說,可是,他仍早已既瘋狂,又無可救藥地愛上她了!

  愛上一個超級大色女?

  他愛上一個向來是光明正大、明目張膽、無所畏懼地專愛看自己半裸體——甚至是全裸的女人?

  天哪!這是他立即、直接、唯一、不加思索的哀號反應。

  然後,他再也忍俊不住地縱聲大笑。

  唉!真不知該如何對她下評語!

  哈!哈!一場既青春,又有趣的戲碼就此上演嘍——

  史家的餐桌上正顯得熱鬧無比。

  因為餐桌上不只有史家一家人,還包括韓家全家人也在場。

  韓、史兩家是好友兼鄰居。

  韓昮平、史延愷兩個人相識於高中.自此之後,他們便成為好朋友,日後也一直以兄弟相稱。直到上了大學。他們同時喜歡上也是一直以姊妹相稱的徐沁玟與趙馨齡。

  這四個人各份二派:一是衝動脈,一是斯文派。

  衝動派的韓昮平與徐沁玟做任何事都是只向前看、不往後顧,就連談起戀愛亦是如此,僅能用「驚心動魄、火爆刺激」來形容;每次吵架,總是非得「戰」到另一方受重傷才肯罷休!

  斯文派的史延愷與趙馨齡則是不管做任何事之前,都一定會仔細地思考再思考,處理任何事都保持著冷靜、理性的態度;就連談戀愛仍是不改其本性,吵起架來更是「耐力大考驗」,誰也不肯先低頭。這常令想勸和他們的韓易平與徐沁玟反而為此彼此文吵起架來,到最後,仍是得靠史延愷和趙馨齡的居中調解,才又和好如初。

  所有認識他們四人的朋友,看到他們「談情說愛」的樣子,大家無不異口同聲、異腦同想地一致認定,他們的愛情,簡直就是那本活生生的世界文學名著又再度重現——《戰爭與和平》。

  經過七年的愛情長跑之後。史延愷和趙馨齡終於決定步入地毯的另一端,這個消息在當時。曾令許多認識他們的同事與朋友震驚得跌破眼鏡、掉出眼珠。

  原來全體都一致認定衝動派的那兩個人一定會按捺不住、飢渴難受地搶先奔進禮堂——就連韓昮易平與徐沁玟彼此也都這麼認為;但卻沒料到,最後,竟然由平常看來像是在煎中藥的斯文派那兩個人給率先步入了紅毯。

  不過,雖是如此,衝動派依舊是衝動派,就在史延愷和趙馨齡結婚後的三個月,他們也決定手綁手、腳拐腳地步進禮堂,結束他們的「長期抗戰」。

  十個月後,趙馨齡生下一女嬰——史慕巖。

  緊接著三個月後,徐沁玟也輸人不輸陣地產下一男嬰——韓若雨。

  但說也奇怪。史慕巖並沒有承襲史家的招牌——冷訂;反倒是韓若雨才有!

  在韓若雨、史慕巖稍長之後,雙方家長有時不免會討論,懷疑他們當初是不是互相抱錯了孩子?否則,怎麼個性的差異竟是南轅北轍?可是,這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因為史慕巖比韓若雨早三個月出生。所以不可能會抱錯。

  在當初,他們也曾替未出世的孩子相互指腹為婚過,但後來基於避免讓社會上又多出一對怨偶,於是又作罷!他們決定還是一切順其自然,看他們是否真有彼此相愛的命運。

  後來的事實證明。他們的確是;不過,他們卻也是一對世界上最奇特的「怨偶」。

  「史媽媽,你煮的菜真好吃!」轉右雨說完,又挾口菜放進口中。

  趙馨齡還來不及開口,就已經有人搶先發難。

  「喂!你這吃裡扒外的死小子,你是在明示我煮的菜難吃,是不是?」徐沁玟瞪著韓若雨。好似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四十多歲的徐沁玟仍不改其個性,依舊是火爆、衝動,嬌小的她一點也沒有溫柔的味道,和她甜美的娃娃臉大相逕庭。

  「老媽,這是實話嘛!而且從小,你就教我做人要守信用,說話要誠實;現在我說話『誠實』了,你怎麼可以反怪我吃裡扒外?」韓若雨不疾不徐、冷靜自若地為自己辯護。

  「你……」被反將一軍之後,徐沁玟氣得不知如何接口。

  見徐沁玟一臉想殺人,史慕巖趕緊開口調停:「韓媽媽。您就念在阿雨年少不經事,別跟他計較了。」她甜甜地對徐沁玟說道。

  年少不經事?充其量你也不過大我三個月而已,這麼神氣?好像你才是我媽似的!韓若雨心裡頭嘀咕著。

  「還是小巖較懂事!死小子,多學學小巖,聽到沒?」徐沁玟沒好氣道。

  「她那是阿誽諂媚、奉承迎歡!」韓若雨靜靜地說,他等著看史慕巖的反應。

  史慕巖僅是淡淡一笑。

  這可大出他意料之外;他原以為她自像以往一樣大發雷霆、怒震九重天,卻沒想到她竟忍了下來。

  但他隨即又看見她眼中所閃著的熊熊怒火,他趕緊低下頭扒飯,以免自己克制不住地當場穿梆、爆笑出來。

  「你……你這個臭小子,給我記著,竟敢這麼說!」徐沁玟氣得渾身顫抖。

  「這是事實嘛!」韓若雨低聲咕濃。

  「你說什麼?」徐沁玟瞇著眼間。

  「沒有哇!我哪有說什麼!」韓若雨抬起頭,一臉無辜。

  「最好是沒有,要不然,你看我怎麼收拾你!」徐沁玟惡聲恐嚇他。

  這是他們母子間每天必要的「親子對話」

  雖然這說話的口氣,給人感覺他們像是在爭吵,然而事實上,他們母子的感情是超級好的,他們就好像是姊弟及朋友問的對話;且最後。每次都是由韓若雨佔上風,而此刻的徐沁玟便會適時地拿出母權的威嚴「提醒」他。

  「對了,小巖,再過幾天。你們學校就要開學了,到時候可得麻煩你多替我注意這個臭小子,別讓他因為規定新生要住校而為非作歹去,好不好?」

  「放心吧!韓媽媽,我一定不曾讓您失望的!」史慕巖充滿自信地說,然後瞟了韓若雨一眼。「而且為了不辱您的使命,我決定往後的一年也和阿雨一樣,住在學校宿舍,以期能更加仔細地『隨時照顧』他。」

  韓若雨在聽到她那麼說時。剛好被喝進嘴的一口湯嗆到,他猛地咳嗽不止。

  「瞧瞧你這孩子,怎麼喝湯的,喝成這樣?」徐沁玟急忙替韓若雨拍背,讓他順氣。

  「什麼?慕巖.我怎麼不知道你要住在學校宿舍呢?」接下來,換由趙馨齡吃驚地問,真難得!

  「現在不就知道了!」史慕巖頑皮地眨下眼。

  韓若雨抬起頭,正好看見她得意的表情。

  想和我鬥?好啊!我倒要看你怎麼個鬥法?他心想。

  然後,韓若雨也回給她一個能迷死恰巧飛過他眼前的蒼蠅的超級微笑,令史慕巖馬上收起她的得意笑容,改換成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

  見史慕巖的「笑容迅速消失法」施展出來後,韓若雨自是又在心中暗自竊笑不停。

  於是,這頓晚餐就在既熱鬧又驚奇的氣氛下度過。

  晚餐過後,韓昮平一家又留下來閒聊一會兒之後才離開。

  送走了他們,趙馨齡這才住史慕巖的房間走去口

  「小巖,我可以進來嗎?」趙馨齡敲了敲門,在門外間著。

  「當然可以!不讓你進來,還讓誰進來呀!」史慕巖打開門笑著說,然後走回床上,大刺刺地躺下。

  「女孩子家怎麼躺這麼不雅觀的姿勢?快起來坐好!」她順手拍了下史慕巖的大腿。

  「好嘛!」史慕巖嘟著嘴,重新坐好。「老媽,你不會光只是進來『指點』我的淑女禮儀的吧?」

  「當然不是!我問你,你是當真要住在學校宿舍?」

  「當然!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史慕巖肯定地回答。

  「可是你一年級時不是嫌宿舍不好嗎?現在怎麼反而想住在裡頭呢?」

  「唉——」她長歎一口氣。「捨命陪夫君嘍!」

  「小巖,你真的很喜歡若雨嗎?」趙馨齡試探性一間。

  「那你呢?你喜歡他嗎?」史慕巖不答反問。

  做媽的豈會不知自己女兒的「伎倆」?不過,她也真心地說:「憑良心講,他這個孩子真的是不錯,我喜歡。」

  「有喜歡到願意讓他『嫁』到我們家來嗎?」

  「小巖,你沒事吧?」趙馨齡憂心地問,但其實她早已在心裡頭大笑不已了;也真多虧自己的冷靜個性,所以才沒當場笑出來。

  「沒什麼,當我發神經病吧!」她洩氣地低益道。「對了,你會讓我住校吧?」

  「既然你都一言既出了。我就算有十匹千里馬也照樣追不回來啦,不是嗎?」

  「謝啦,老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親暱地抱住趙馨齡的脖子,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

  「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她疼愛地拍拍史慕巖的手,起身走出房間。

  在她將房門關上的同時,她笑了出來,不過她是低聲地笑,以免讓房裡的史慕嚴聽到。

  然後,她一路微笑著走進臥房。

  「老婆,你在傻笑個什麼勁兒?」躺在床上看報的史延愷一臉狐疑。

  「天機不可洩露!」她煞有其事地晃著頭說:「或許,還會創造出奇跡也說不定哦!你就耐心等著看駒好戲吧!」她充滿自信地道。

  縱使史延愷搞不清楚她的話中之意;不過,他也沒忘記史家的正記招牌——冷靜。他準備靜靜地在一旁,觀賞他心愛的老婆口中的奇跡兼好戲究竟是什麼?

  這天晚飯過後。韓若雨和往常一樣,非常愜意又悠閒地坐在客廳沙發上品茶,正當他悠哉游哉地神遊之際,耳畔忽然飄來徐沁玟的聲音。

  「小雨啊,明天你就要開始住在學校宿舍了,剛剛我已經拜託過小巖,明早一起帶你去學校,她也答應要好好特別照顧你了,你聽見沒?」她走到韓若雨面前。

  「璞」地一聲,韓若雨把剛礙進的一口茶原封不動地全又噴了出來,噴得不偏不倚、正中紅心——徐沁玟的長褲上。

  「韓若雨!髒死了!」徐沁放大叫地掄起拳頭,作勢欲打他。

  「老媽,你真的這麼做了?」韓若雨大吃一驚地問。

  他沒想到那天晚飯間的「戲言」竟然是真的,而且……而且居然還是在不先知會「受害者」的情況之下,悄悄私下達成協議?太過分了!他想,卻又不敢反抗。老媽的凶悍他可不是沒見識過,光看老爸有時被虐的下場,可就夠他時時警惕的了。

  「當然!」徐沁玟斬釘截鐵回答。「那天晚上不是早就說好了?我只是怕小巖忘記,所以才又去拜託她、提醒她一下,想不到她竟然還記得!」徐沁玟說得興匆匆。好不開心。

  △#※☆○……不敢出言反駁的韓若雨,只有在心中嘀嘀咕咕的,大吐他的不爽之屈。

  「咦?你不想再繼續『上訴』嗎?」見他老半天不開口反抗一句,徐沁玟覺得奇怪。可心裡卻是在想:有膽你給我「上」一句看看,嫌活得不耐煩了!

  上訴?再上訴下去,他只會提早結束他的壽命罷了,他才沒那麼笨例!

  「老媽,我已經快二十歲了。而且也知道路,不用……」韓若雨語氣婉轉地表明自己的想法,盡量不去刺激到徐沁玟敏感的火爆神經系統。

  「沒關係,多個人照顧總是好的,這樣我也比較放心一些!」徐沁玟像是沒聽到韓若雨話似的,飛快打斷他未說完的話。

  好什麼!好個飛天大麻煩!

  「算了,我要去睡了!」他起身往樓梯移動。

  這也叫上訴?才說不到兩句就被打斷話,△#※☆○……他又在心裡嘀嘀咕咕。

  「記得把東西整理好啊!」徐沁玟扯開嗓門朝樓梯喊。

  此時的韓若雨,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和心思回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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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7 15:28:48 |只看該作者
  「什麼?快把你的口水擦一擦吧!我可不希望被『淹死』在房間裡面,還被當成全球頭條新聞。內容是:『法國格勒諾布衍市的一間飯店房間裡面,今早發生一宗離奇死亡案件,被害者是一名台灣男性旅客,殺人者則是和他一同前往自助旅行的台灣籍女孩,而她所用的作案工具是──口水!』的新聞。」臉雖然紅,韓若雨照樣挪揄她。

  一聽到被挖苦、嘲笑,史慕巖的神智是再清醒不過了。

  史慕巖朝他丟出一個大枕頭。「你剛說誰會說全球頭條新聞?」她下床,雙手叉在腰上,一臉窮兇惡極。

  韓若雨把枕頭接個正著。「誰?我不知道啊?我有說是誰嗎?」他跟她裝傻,困惑地說。

  「韓——若——雨,你找死!」她大吼一聲,快步往韓若雨移動。

  於是,兩個人便在空間有限的房間內相互追逐玩耍著。

  結束法國之旅後,他們搭機直接前往關島。

  而在搭機的過程當中,韓若雨曾經數度想跳機自殺;原因無它,就為了一大早發生的「Wonderful」事。












  一回想起清晨所發生的事,他又無法控制地滿臉通紅,還引來空中小姐的特別關照她們以為他發著高燒,甚至還熱心地在飛機上為他找醫生。

  殊不知,他是為了和此事完全搭不上邊的另一件事——「都是色女起的禍」。

  離開法國當天,清晨五點鐘整,韓若雨是在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中醒過來的。

  他睜開一雙濛濛瓏瓏、迷糊愛困的雙眼,查看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他愈睡愈覺得難過、愈睡愈覺得床愈窄、愈睡愈擠、愈睡愈小、愈睡愈喘不過氣,而且還很熱!

  熱?這個字眼和不對勁的想法與感覺,立刻傳送進入他的大腦裡面分析運作。一月天的法國很熱?不會吧?就算現在全球溫室效應的確是不正常,但也還不至於不正常到冬天會「很熱」吧?

  如果不是,那到底是什麼原因?他開始四處查看,想找出原因。

  不看還好,這一看,嚇得他「花容失色」、放聲大叫地一腳把壓在他身上的「障礙物」踹到床底下,自己則是嚇得立即往後退縮到與床頭板黏在一起才停住,雙手反射動作地抓緊衣服……

  衣服?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怎麼不見了?我的衣服在哪裡?

  刺激一和緊接而來的刺激二,終於把他愛咽的愛睡蟲趕跑了,他現在的神智是再清醒不過的了。

  卻又旋即聯想到「刺激三」,他拉大被子,往下面看……

  幸好!他吁口大氣,「那一件」還穿著──

  可也不對啊,衣服咧?他趕緊四處找尋,不知在何時早已和他失散多時的衣服,同時也希望當他找到的時候,他的衣服不會已經慘遭毒手地被摧殘、分解……

  另一方面,被踢下床的「障礙物」也被嚇得驚醒過來,還以為發生十級大地震地大喊:「地震了!地震了!得趕快躲到床底下才行!若雨!你怎麼還坐在床上不動?你不怕被掉下來的天花板壓死嗎?快啊!」她一邊叫,一邊伸手拉韓若雨的手,想把他拉到床底下避難,同時卻也接觸到一雙欲殺人的目光;這時的她才明白,原來剛剛不是什麼十級大地震,而是被她的愛人、阿娜答踢到床下去了。

  呵呵!沒錯沒錯!剛剛壓在韓若雨身上的「障礙物」就是史大小姐──慕巖是也。她把自己弄得就像只八爪大章魚般的手腳死死、緊緊地黏纏在韓若雨的身上;可見韓若兩也是費了好大一股腳勁兒,才把她踹到床下去的。

  「嗨!早啊!」史慕巖打個大哈欠,口氣輕快地說。






  韓若雨的臉上卻是一陣紅、一陣白地相互交替著。「嗨……嗨你個……頭!我……我的衣……服……衣服呢?」他結結巴巴,好不容易才拼湊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衣服?」史慕巖露出困惑的表情,有點不大瞭解地跟著重複。好一會兒,她拍下手,一臉恍然大悟。「對了,衣服!喏,在那兒嘛,好好的,沒『破身』喲!」說著,手順便指向不遠處的地上。

  韓若雨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是!四平八穩地躺在那裡睡大頭覺呢!

  但戲卻沒因此而下檔,還有後續發展、壓軸好戲例!

  「你……幹嘛……無緣……無故脫……脫我的衣……衣服?」

  「我冷嘛!」她抓抓頭。「昨晚睡到一半突然覺得好冷,就想說和你擠一擠可能就不會那麼冷,又想到說可以用體溫生熱法,於是就『順便』把你的衣服脫了下來;再說,好歹找也是個未嫁人的黃花大閨女,總不能真要我脫衣服吧?所以嘍,你是男的,理所當然就該由你『負責』脫嘍!」

  黃花大閨女?我看正確的說法是──超級大色女才對吧!韓若雨心底不敢苟同地想。

  史慕巖又打個哈欠,瞥了韓若雨一眼,說:「喂!你幹嘛把自己縮得像只烏龜似的?還用被子把自己包捆得像粒粽子?幹嘛呀?」頓了一下,她想到為什麼了。

  忽然間,她臉上浮現狡猾、不懷好意、曖昧的笑容,挑高眉。「嘻嘻嘻,你防得這麼『緊』,該不會真的『想要』吧?對不對?」

  韓若雨的臉更紅了,他也感覺到自己的雙頰非常滾燙,幾乎可以用來煎蛋了。

  「亂講!你……你少胡說八道!我要去梳洗了。」他下床撿起地上的衣服。急促地閃入浴室裡面。

  在外頭的史慕巖看他一副純情的樣子,不禁抱著肚子縱聲大笑,笑得淚水都流了下來。

  「哇啊啊啊──史慕巖──」浴室裡的韓若雨同一時間傳出驚叫聲。

  「幹嘛啦?叫那麼大聲,差點嚇死我!」她隨即衝到浴室門口,想瞭解原因。

  「你……你……你……」

  「我?我怎麼了?」

  「你竟敢『夜襲』我?」他終於找回自己的舌頭。

  「夜襲?哪有?」她一臉無辜。

  「這……這還不是?這根本就是最佳證據!」他指著脖子上的「紅點」。

  「哦,那個啊!那個不是被蚊子咬後腫起來的痕跡嗎?」

  「蚊子?」韓若雨半信半疑地衝到鏡子前,再看個清楚。

  「不過……」頓了下,她又說:「那是只『不會吸血的蚊子』!」

  不會吸血的蚊子?不會吸血……

  「啊──」他又叫:「你──你果然──」

  史慕巖點頭。「而且還不止這樣而已哦!」

  不止這樣?天哪!「那一件」、「那一件」該不會是個幌子吧?韓若雨的臉更白了。

  「哈哈哈──」史慕巖卻爆笑出聲,「騙你的啦,你根本沒『失身』啦!哈哈哈哈──」似乎能猜透韓若雨的恐懼,她說完答案後,笑著順手替韓若雨關上浴室的門。

  可——惡——的——大——魔——頭!韓若雨在心底大聲狂吼。

  就是這件事讓韓若雨數度想跳機,且不斷地「發高燒」!

  唉──真夠可憐的!

  下了飛機,抵達的是與法國天氣迥然不同的關島,一座全年屬於熱帶氣候的島嶼。

  去關島玩,他們主要是想享受日光浴。不過在此之前,他們也到關島歷史文化博覽館參觀,那是座專門記載在二次大戰期間發生在關島的事跡。

  沙灘上、陽光下,他們正在享受陽光的洗滌。

  過了一會兒,他們的身邊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正確地說,是韓若雨的身邊。

  「嗨!我可以在這裡做日光浴嗎?」開口的是一位英文流利、美麗誘人、身材高﹝身兆﹞、金髮綠眼、「高峰聳天」的外國美女。

  「當然可以!」韓若雨也以英語回答她。沒理由拒絕人家啊,畢竟沙灘是屬於全體遊客共享的,他是這麼認為。

  但他身旁的醋後,心裡可就不如此寬宏大量了,她鼓著腮幫子在旁邊生悶氣。明明就是歐蕾的「特約用戶」,還想老牛吃嫩草地吊她的阿娜答?真有夠搞不清楚狀況!

  「恕我冒昧,今晚一起用餐,好嗎?」見首次開拓外交成功,她更致力於後續發展。

  「不好!」史慕巖搶先在韓若雨張口前說話。

  「你是誰?憑什麼資格插話?」金髮美女一臉盛氣凌人,挺起胸部,斜瞟史慕巖,彷彿當她是害蟲般。

  史慕巖也毫不退縮地狠瞪著眼前這一頭「雌性動物」,只不過胸部挺起來不怎麼明顯。「憑……」

  眼見第三次世界大戰即將在關島開打,韓若雨趕緊跳出來解。

  「憑她是我的未婚妻!」他打斷史慕巖的話,語氣溫和地解答。

  「什麼?未婚妻?你有未婚妻?」金髮美女聞言臉色大變、震驚不已。心想,這俊美漂亮的小鬼居然這麼年紀輕輕的就有未婚妻?

  「是的!」韓若雨不閃避、誠實堅定地回答。

  未婚妻?同樣的想法也在史慕巖心底造成極大的衝擊,不過不同於金髮美女的是,她是興奮的成分居多:當然,震驚也是不小!

  呵呵呵呵──若雨終於承認我是他的未婚妻了!呵呵呵──耶——爽斃嘍!耶耶——

  「是嗎?」好一段時間,金髮美女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既然如此,那我只有祝福你了。」說完,不再多言,很識相地離開。

  「莎喲娜啦!拜拜!」史慕巖看插花的戰敗者離開後,在她背後揮手說再見。「憑你也想和我鬥?哼!也不先掂掂自己有幾兩重!」

  韓若雨睨她一眼。「別得理不饒人了,她都放棄了,你還這樣!」

  史慕顱還他一眼。「你少訓我了,那是我大人大量才不和她計較下去的!」

  韓若雨翻個白眼。「是啊,還得頒給你諾貝爾和平獎!」

  「你再挖苦我,小心我扁你哦!」她威脅。

  「惱羞成怒了?」韓若雨不怕死地繼續刺激她。

  「你──可惡!該死!」史慕巖氣呼呼地咒罵,漲紅臉地朝韓若雨逼近。

  「哈哈哈──果然是!」他一邊笑著挪揄,一邊拔腿開溜。

  「韓若雨!有種你別跑!」她在後頭追著大吼。

  韓若雨回過頭作個鬼臉。「我又不是笨蛋,幹嘛不跑?對吧?」

  「你——你是在暗示我,我是笨蛋?」史慕巖一聽,「風火」更旺了。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承認的哦!」

  真聰明!既沒承認地又把答案丟回給史慕巖。

  「韓——若——雨!」後面一聲怒吼,讓前頭的人笑聲更瞭亮。

  兩個小冤家就在關島的沙灘上相互追逐,玩得不亦樂乎。

  「別——跑——」





10.



  自助旅行回來的隔天一大早,早上八點鐘,史慕巖早就著裝完畢,準備要將她「精心傑作」的好點子「又」付諸行動。

  而他們的自助旅行才在昨晚宣告結束呢!

  所以照這情形看來,她可真不是普通的精力充沛。

  她按一下韓家門鈴。

  「誰啊?」問話的是徐沁玟。

  「韓媽媽,是我,小巖!對不起,韓媽媽,吵醒您了!」她鞠個躬。

  「小巖哪!這麼早就起床了啊?昨晚不是很晚才回來的嗎?怎不多睡一會兒呢?」徐沁玟把門打開。

  「睡不著啊!出去玩的這幾天因為都要很早起床,所以已經養成早起的習慣了,現在叫我再睡晚一點,還睡不著呢!」一想到「好玩」的事,哪還會睡得著!

  「這樣啊,很不錯啊!哪像我們家那個混小子,現在還在睡大頭覺咧!」

  「還在睡啊?那我自己去叫他起床好了,因為我想找他一起『運動運動』。」嘻嘻嘻,還在睡?太好了!

  「唉──」此時,徐沁玟歎了口氣,有感而發地歎氣。「要是你是我的女兒不知該有多好?這麼乖,也不會惹我生氣。哪像那個死小子,沒大沒小的,老是和我雞同鴨講,生他好像專門來跟我作對似的,真是我的不幸!小巖哪,有沒有興趣當韓媽媽的媳婦啊?」

  史慕巖羞紅了一張臉,頭垂得快靠地了。「就怕韓媽媽您嫌棄我!」

  「說什麼傻話!你嫁到我們韓家,可還是我們韓家燒了八輩子的好香才求來的呢,我怎麼會嫌棄你呢?若要說嫌棄,其實,我們家那個死小子才應該『嫁』到你家去咧!」

  史慕巖一聽,在心中竊笑個不停,看來,離黃道吉日相去不遠了。

  「好了,你快上去吧!那死小子要是賴床,就任憑你處置了,我舉雙手無異議贊成。」

  可憐的韓若雨,被親娘賣了都還不自知,淒慘哪!

  「謝謝韓媽媽,那我先上去了,待會兒再下來和您聊天。」說完,蹦蹦跳跳上了樓,走向韓若兩的「閨房」。

  站在門外,史慕巖試探性地轉了下門把,發覺韓若雨並未上鎖,她欣喜欲狂輕聲將門打開,攝手攝腳地走入房。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哈哈!

  一抹「色相」馬上自她臉上浮現。真自動,比格林威治的標準時間還准。

  十成十絕對不會是「啥米好代志」!想也知道,她「這種人」,還會有啥好事情?

  史慕巖掛著兩串口水,走到韓若雨床邊,低頭注視床上熟睡的人兒,看得自己都發愣了。

  「ㄌˋㄘㄣㄣ──ㄋㄚㄨㄚ」,好可愛哦!她在心中尖叫,他好像小天使哦!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九重天回到地面上來。

  「若雨?若雨!快醒來,『睡美人』該起床嘍!」史慕巖輕聲細語說道。

  韓若雨嚶嚀幾聲,並未睜開眼睛,仍在睡。

  「若雨,趕快起床了嘛!你不起來,對我是個好大的『誘惑』和『引誘』哦!真教我不得不心甘情願地為此犯下重罪,毫無怨言!」

  呵呵!這就叫: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晚起的「蟲兒」被鳥吃。呵呵呵!

  「嗯……」嚶嚀一聲,韓若雨從側睡翻到仰睡。

  「嘻!」一個不小心,史慕巖竊笑出聲,她趕緊用手將自己的大嘴摀住,並躲到床旁下。過一下子,她才將頭悄悄探出,查看韓若雨有沒有醒來。

  開玩笑!都還沒「玩」呢!怎麼可以把他弄醒!她嘀咕地想。

  「若雨!若雨!你不起床,我怎麼替你脫衣服啊?趕快起來嘛!」她一邊說一邊動手,真的用手解開韓若雨身上睡衣的鈕扣。

  天哪!這女人,真是「色到最高點,完全沒形象」!

  「人家還要睡嘛,吵死了!」韓若雨不悅地咕噥。

  「還要睡?好吧,那你睡吧!反正我脫我的,你睡你的,咱們河水不犯井水、各不相干!」

  這種歪理也只有她才說得出口!

  史慕巖繼續手上的動作。

  好冷啊?韓若雨矇矇矓矓地想,衣服……脫?

  他猛地打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是大魔頭、大色女在他的房間裡?坐在他的床邊?而且……而且正在脫他的衣服?剝得不亦樂乎?

  「呀啊啊啊啊──」

  生平第一次,韓若雨沒氣質又沒形象地大叫出聲,聲音大得連在樓下吃早點的韓氏夫婦兩個人各自打翻茶杯和噴出嘴裡的牛奶,楞楞地把頭轉向樓梯上方──他們兒子的房間──韓若雨發出「尖叫」的「命案現場」。

  就連隔壁家的史氏夫婦也聽得一清二楚──兩個人相視對看,心中同時印證一個想法──一百零一地絕對性,就是他們家的標悍女兒又跑到隔壁家玩弄那可憐的男孩了,唉──

  就在韓若雨沒形象「尖叫」的同時,史慕巖早已笑得在地上捧腹來回打滾──爽斃了!

  「史──慕──巖!」韓若雨抓緊幾乎被剝光的睡衣,滿臉漲紅地怒吼咆哮。

  「干……嘛……啦……」她笑得淚水都滾出眼眶,還差點笑岔了氣。一邊喘氣一邊努力地吐出這三個字。

  「你──」他嚇得完全說不出話,腦中一片空白、無法思考,耳朵是嗡嗡地鳴個不停。

  「反正……『將來』還是會脫的嘛,現在讓我──『練習』一下又不會怎樣!你又不曾掉塊肉下來,緊張個什麼勁兒?再說,這樣才會『熟能生巧』呀,哦?」她理所當然道。

  「史──慕──巖!」韓若雨再一次狂吼咆哮;他包括耳根子和脖子,全通紅了。

  嘿嘿!

  這對天生冤家,難分難解嘍!

  反正年紀還小,慢慢地解吧!

  就怕是──一輩子都「解」不了嘍!

  搞不好──搞不好等到他們倆都已經是白髮蒼蒼、齒牙動搖的老公公、老婆婆時,這兩個人依舊是「這副樣子」地「恩愛」哩!

  誰能預料呢?不過照這樣子來看,也相差不遠了,嘻!

  哇哈哈哈──

  史慕巖還在狂笑不止咧!

  聽到了嗎?這就是「色女的狂笑」!

  下次各位看倌,如果在大老遠就聽到這「金字招牌」的笑聲,建議你們,趕快回家躲起來吧!

  否則──下場可是會和韓若雨一樣淒慘的哦!

  哈哈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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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7 15:28:2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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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終於又到了學生們最happy的好日子──放寒假曠!正式放寒假的那一天,史慕巖「老早」就興匆匆、喜孜孜地在男生宿舍外「站崗」,守株待「免」地等著她的大肥兔──韓若雨的出現,準備「押解」、「遣送」他回家。

  經她小心謹慎、緊密無縫地護送,最後,總算一路平安無事地回到家。一回到家,史慕巖一看見「恍同隔世」的史母——趙馨齡,馬上像只八爪章魚地緊緊黏住趙馨齡,對她撒嬌,好不親密。

  反觀韓若雨,一看到自己火爆的老媽──徐沁玟,僅僅只有一句:「我回來了!」其它的就沒了下文,氣得徐沁玟牙癢癢的直「磨牙」。

  因此當天晚上,兩家合併在韓家一起舉辦的「接風宴」時,更顯得熱鬧無比,尤其是在徐沁玟懲了半學期無人可「清算鬥爭」的忍耐之下,更是將晚餐掀起至最高潮、到最高點的程度。

  寒假嘛,若不好好「玩一玩」,豈不是太對不起當初「發明」寒假的先人了嗎?是吧!

  所以,當然嘍,對於史慕巖這個「鬼」計多端、變化無常的鬼精靈,又開始在盤算她的偉大計謀了。

  這號人物,要她一天不動歪腦筋「設計」韓若雨,捉弄捉弄他玩玩,她就整天渾身不對勁,好像機器若不上油,就會喀吱喀吱作響一樣。

  所以,她只好「委屈」自己的大腦了,每天想出一種「玩他」的鬼點子整他!

  而這種話,就只有她自己敢說而已;這要換作是別人聽到了,八成不吐血身亡才叫見鬼!

  像現在,都已到達法國的沙木尼了,她仍舊不懈怠「玩」韓若雨的「任務」。

  沙木尼──位於阿爾卑斯山谷間,法國滑雪勝地之一,也是攀登白朗峰的起點,日內瓦亦在附近。

  此時,他們正在匡MontBlane飯店的大廳吵得不可開交,原因是──為了房間。因為史慕巖堅持兩人一間房。而韓若兩卻堅持一人一間房。

  其實這也不能怪韓若雨不知禮讓,誰教史慕巖自己有大多的「不良紀錄」了,難怪韓若雨會這麼「頑固龜毛」,實在是貞操第一,不能苛責他啊!

  櫃怡服務人員見他倆吵得很快樂,於是便開口對他們說道:

  「Excusenme?房間還很多,請別為此爭吵,傷了遊玩的興致,OK?請兩位先到一旁再多加『好好溝通』,溝通完之後。再告訴我也不遲。」五十多歲,一臉和藹,他客氣地說著,說得韓若雨和史慕巖不禁為自己的舉止感到臉紅,真是丟臉到極點!

  史慕巖紅著臉向櫃怡服務人員道聲抱歉後,她拖著韓若雨到角落邊繼續「討論」

  「都是你啦!丟死人了!」史慕巖首先發難,朝她的阿娜答開炮。

  「我?」韓若雨不以為然地挑高眉。「明明不知道是誰像只『牛』似的,還敢說別人?」罵人不帶髒字也是他的高招之一,指桑罵槐地說史慕巖的脾氣固執得和牛一樣。

  只差沒說她是「混世牛魔王」投胎轉世罷了!

  「你……」史慕巖一聽,整個人差點噴火。「隨你怎麼說!反正一間就是一間,不然,你晚上去睡阿爾卑斯山算了!」她雙手抱胸,一副沒得商量。

  「可以!」韓若雨想也不想地就開口答道,他才不怕。

  「你……」史慕巖氣得咬牙切齒、雙頰鼓脹,旋即一想,口氣放柔了些:「又不是雙人床,你緊張什麼?還是……你真想『要』?」她一臉很不正經地笑。

  「你……你少胡說!」這下換韓若雨臉紅,說話結巴。

  「要不要?」

  「不要!」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彼此都不肯退讓;就連那個櫃台服務人員也覺得好玩地抿著嘴在輕笑。

  雖然聽不懂中文,但他光看表情就夠瞭解了,真是所謂的「一目瞭然」;表情,畢竟也算是國際語言的一種。

  「好!韓若雨,算你狠!」她說完後,人跨步地走向櫃台。

  「商量好了嗎?」櫃抬服務人員輕輕喉嚨,趕緊換上一副職業面容。

  「對,一間!」她簡短地答。

  「兩位一間?還是……」

  「我一間。」

  「那位先生?」

  「他要睡阿爾卑斯山。」

  「這倒也不錯!這是小姐您的房間鑰匙,請往這邊走。」辦理好住宿登記,他將鑰匙交給史慕巖。

  「謝謝。」史慕巖道完謝,提著行李,便住房間方向走。

  他笑笑,準備等著韓若雨上前。

  「先生您呢?決定睡阿爾卑斯山了嗎?」他幽韓若雨一默。

  韓若雨頓時漲紅臉,滿臉不好意思。「我和她一間。」

  「小倆口不要凡事都吵,有時讓著點也是不錯的:再說,不一定要雙人床,一間房間也是可以單人床,不是嗎?」他在剛才便把房間安排成單人床一間。

  唉!那是因為你沒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啊!韓若雨在心底歎氣地想。

  「我給你另一隻房間的備用鑰匙,萬一她將你鎖在外面時,你才能夠開門進去。」

  韓若雨辦好登記:道完謝後,也跟在史慕巖後頭走。

  他但笑著,心想,這對東方帥氣女孩和漂亮男孩可真有趣,好一對冤家!

  這場房間風波,總共花了一小時半方才落幕。

  房裡的史慕巖正來回不停地在地毯上踱步,踱得都快把地毯燒出一個洞來了。

  她很生氣……哦,不!正確地說是非常忿怒、氣呼呼地像只河豚在呼吸!

  什麼嘛!要同一個房間是為他好耶!那死小子竟然一點都不領情?哼!不領情也就算了,還故意和我唱反調?簡直就是擺明了和老娘我過不去、找我碴嘛!

  她一想到來法國的沙木尼這一路上的情形她就有氣!自從到法國機場……哦,不!應該從中正機場開始算起,就馬上有N數雙的眼睛開始盯著她的阿娜答瞧,而且,還全部都是光明正大兼明目張膽地看!

  這種情形就如此地一直維持到在法國下了飛機、到目的地沙木尼,甚至都已經到了飯店,還是有人在盯著她的若雨看!而且全都是用「有色」的眼睛!

  一想到這兒,她不禁開始光火,並開始後悔自己當初提議去法國自助旅行的事,自己早就該想到,法國是個最容易發生異國戀情的國家之一,且還是個「男女皆收」的國家。

  早知道就不要來這個「濫漫」的國家,她想著;不過幸好沒有安排到巴黎去,要不然的話,她想她的阿娜答絕對活不到回台灣的!尤其是貞操,「失」在哪一個人的手裡都還無從查起咧!

  唉!其實說來說去,哪還會有人比得上她的「色」呢?對吧!

  叩叩!史慕巖的房門響起兩聲敲門聲。

  在房裡的史慕巖皺著眉納悶著,她一時想不起會有誰敲她的房門。

  「誰?」她問,站在門後。

  門外的人先輕咳一聲。「是我,若雨。」

  遲疑三秒,史慕巖還是開了門。「有何貴幹?韓先生?」

  「哦,沒什麼貴幹,只不過這裡恰巧也是我的房間而已。」他故意忽略史慕巖臉上淡漠的表情,冷靜地說。

  史慕巖聞言,挑高一邊眉打量著韓若雨,繼而露出似笑非笑的樣子。「哦,是嗎?那可還真『巧』啊?您說是吧?」

  韓若雨也不生氣,只是面無表情。「可以讓我進去嗎?真不會要我去睡阿爾卑斯山吧?Please?」

  當然不會!史慕巖心底如是想。「進來吧,我可不想再丟一次臉了!」她死鴨子嘴硬,擺出一副寬宏大量地說。

  「謝謝。」他提行李進去。

  史慕巖將門關上。

  「對了,待會兒想出去外面逛逛嗎?」

  「不了!」搖搖頭,她答:「等會兒吃完晚餐我想早點休息,明天才有體力可以玩。」

  用過晚餐,史慕巖在飯店外走完一圈後,就回房間休息了。

  至於韓若雨呢?不用想,當然也只有乖乖被逮回房間關禁閉一途,睡覺去啦!

  隔天他們起了個大早,準備開始自助旅行的第一天。

  他們第一站決定登山,遊覽沙木尼的象徵──JacquesBalmat、deSaussure兩尊銅像,而銅像皆位於賭場前。

  按著,他們搭乘纜車上山頂,經過隧道,再乘升降梯到達南嶺瞭望台;在台上。由於冰雪反射強烈的陽光。所以極為耀眼,史慕巖也不時發出自內心深處的讚歎與讚賞聲音。

  「哇!好漂亮喲!簡直比阿里山日出還神耶!」史慕巖忘情地出聲驚叫。

  韓若雨轉過頭看她,不語的唇邊彎起漂亮的弧形。

  巨大的白朗峰高聳在眼前,左側有阿爾卑斯三大北壁之一的山巖突起,煞是壯觀;而遠處亦可望見馬拉和恩峰三角形的山頂。

  遊興大起的史慕巖拖著韓若雨搭乘瞭望台的纜車,越過自谷春季滑雪場頂端,以及吉昂冰河,一路盡情欣賞阿爾卑斯山群峰和凜例的冰河,一直沿續到艾爾波內忡;按著,再下降到古瑪耶附近的安特葉維村,亦是終點。

  玩過了這趟在世界上同屬類型旅遊中最壯觀之一,同時也是最驚險刺激、提心吊膽的纜車之旅後,他們由白朗峰隧道回程。

  意猶未盡之餘,史慕巖緊接著又拖著韓若雨玩另一條路線──「冰海」──冰雪之海。

  冰海,位於沙木尼東北方,他們搭乘登山電車到蒙唐維爾下車,然後步行至瞭望台;登上了瞭望台,只見眼下一大片遼遠廣闊的冰河盡收眼底;如此偉大景觀的確令人歎為觀止,稱之「冰海」實是當之無愧!

  這一美景,自然又讓吏慕巖嘖嘖稱奇不已,接下來,他們又搭乘纜車至冰海下面的洞穴遊覽,此處自又是一處天然美景;最後,以此處作為他們一天旅遊的結束。

  回到飯店、用過晚飯、洗完澡後,他們正在房間內休憩,覺得精神好多了。

  「唉!好羨慕住在這裡的人哦!日日夜夜、月月年年地與這些壯觀的美景為伍,終其一生,真的!」史慕巖坐在床上,歎口氣道。

  「這麼羨慕,不會嫁給當地人就好了,多簡單的方法!」韓若雨不怕死地給她「建議」。

  「是啊,然後放你一個人回台灣『泊』妹妹,是不是這麼想?」她聲音有點「變調」地說。

  他挑高眉。「Whynot?」

  也不怕自己會葬身法國,韓若雨很敢地回答即將爆發的「活火山」。

  史慕巖不愁反笑,不過是陰笑。「是嘛,有何不可?不過,在讓你回去之前。本姑娘會先把你閹了再放你回台灣的,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

  「這麼有把握閹得到手?」韓若雨繼續挑釁她。

  史慕巖深吸口氣,簡直快氣炸了。「就算閹不到手,我告訴你另一個方法,除——非——我——死!」她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

  韓若雨一聽,臉上立刻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狀似在思考事情。好一會兒,他開口道:「好啊!這可是你說的、親口承諾的哦,以後可不能反悔!」頓了下後,他又說:「那從今晚起,你可要自己時時提高警覺了,搞不好我會在半夜趁你睡著時用枕頭悶死你,或者是明天乘滑雪纜車時不小心推倒你;又或者是在明天滑雪時,故意絆倒你,然後讓你摔死……等等之類的意外發生,你自己可要開始好自為之、自求多福嘍!反正我都已經對你提出警告,也告訴你,我可能會怎麼謀殺你了!」他說得搖頭晃腦,一副真煞有其事的模樣,其實他是開玩笑的。

  不過他卻沒料到,自己此時的開玩笑到了待會兒竟然差點演出「天人永隔」的戲碼,嚇得他的心臟差點兒就跳出胸口跟自己說:哈囉!

  「好!算你狠!」這次史慕巖不再反唇相辯,她聽到這些話之後,已經萬念俱灰,再也沒有一丁點可以鬥嘴的力氣──不管那些話是假,抑或是真。「與其要讓你髒了你的手謀殺我,倒不如我現在自己識相點,自己了此殘生算了!」

  說完,她當真立即住小陽台走,毫不猶豫地一腳便跨出了欄杆外。

  只是想開玩笑的韓若雨,完全沒料到會有這齣戲的發生,只見他呆了、傻了、茫了、愣了杵在原地動也不動,腦筋一片空白;但就在他的腦中尚處於「那[口也]安呢」之際。他的身體早已無意識地也奔到小陽台。

  他用力抱住史慕巖,死命地將她拖離小陽台,直到進了房間之後,他仍是沒有放手的跡象和動作。

  「放開我!你不要欄著我!反正我活著也只會想盡辦法、無所不用其極地想強姦你而已,一點用處也沒有!你還不如讓我自己死了算了,才不會玷污了你的手!放開我!你聽到沒有?放開我……放開……」原本一直掙扎、一直吼叫的她猛然住口,停止了掙扎,只因她在掙扎中,不經意地瞥見了韓若雨的臉部表情。

  只見韓若雨一臉慘白、毫無血色,只是緊緊、大力箍抱住他懷抱中的人兒,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因為他怕自己一放手,懷中緊抱的心愛人兒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自己所抱住的只是一團煙霧而已。

  「若雨……」她低聲輕喚。

  「別……別嚇我了,我好怕,我還以為你……」他的眼底淨是閃著驚駭與慌亂,顫抖著的聲音說明了他有多害怕。

  活了十九年來,韓若兩頭一次亂了平靜的心緒和自制力。

  他根本不敢想像,萬一剛剛自己要是慢了一步,那……他想,他也無法活下去的!

  「別嚇我了,好不好?」他仍緊抱著她,顫著聲重複這句話。

  「不會了,我保證!不會了!若雨──」史慕巖同樣緊緊地反抱住韓若雨,堅定地回答。

  過了好一會兒,韓若雨慌亂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下來。在一恢復到平常狀態的時候,他突然察覺自己此時「激情大膽」的演出,他羞得趕緊放開史慕巖,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停下來,整張臉全漲紅了。

  原本依偎在她的阿娜答「甜蜜大膽」、「熱情激動」擁抱中的史慕巖不是笨蛋,當然也察覺到那個人的不對勁,她不禁有些光火了。

  「你是突然見到鬼了,是不是?」她雙手叉腰,活像想生吞活剝韓若雨似的。

  他聞言立即點頭,旋即又快速地搖頭。

  史慕巖看他一副拙樣,撇了撇嘴。「哼!看在你剛剛在乎我、救我的份上,我就大人大量、君子不與小人斗地饒過你,不跟你計較!」說得多天經地義、義正辭巖,好像她才是救人的人似的。

  真倒霉,救人還反被奚落。他可真搞不清楚到底誰才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想歸想,韓若雨也不敢大聲說出來,只是在心底嘀嘀咕咕而已。

  開玩笑,他可想再多活幾年的咧!

  是吧──換作你是他!

  隔天,他們的行程安排是去滑雪,程度雖不是有如奧運選手般高段,卻也還不至於爛到會跌個狗吃屎,一路從山上滾到山下玩「滾雪球」。

  他們著裝完畢,便搭乘到山頂上的圓形纜車,中途還可欣賞到冰河婉蜒的氣象萬千。

  原先以為今日可以好好大展身手、賣弄滑技的韓若雨和史慕巖兩個人萬萬都沒料到,中途居然還會發生「蜜蜂爭奪花朵」的插曲出來,惹得史慕巖差點就將阿爾卑斯山鏟成平地。

  對於那只高大魁梧、金髮褐眼、產於原法國本土的「阿斗仔蜜蜂」,其實他們倆早就注意到了。打從他們一出現在搭車欲前住滑雪場的巴士站,他們就發現背後有人跟蹤他們了──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無所畏懼的。

  他的頻頻放電、大送秋波,使得史慕巖不禁懷疑,為什麼他不會被自己的高壓電流電死?

  更氣人的是,他竟然是對著她的阿娜答「放電」?簡直是人看不起人了,好歹我也是個美──女,居然不看我?真是大變態一個!她氣呼呼地想。

  還看?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做「珍珠奶茶」!她拖著韓若雨趕緊離開,以免她有一股想殺人的衝動。

  因為再不快些離開,她也沒把握自己是不是會大開殺戒,將「那只蜜蜂」做成「標本」;況且;為了那種人犯下殺人罪名,多冤枉啊,一點都不值得!

  早知道就不來法國了,她想。早就該知道法國是個最容易發生異國戀的國家,不是嗎?我居然還親手把若雨住「火坑」裡頭推?我真是大白癡一個!下次再也不帶若雨來這個「濫漫」的國家了!對。就是這樣……

  正當史慕巖獨自一個人發呆之際,「那只蜜蜂」已悄悄接近韓若雨,站在他面前。

  「嗨!滑雪嗎?」他問,操的是一口流利英語。

  「是啊!」不疑有他,天生非常「單純」的韓若雨友善地回答。不過他也不敢大意,他以為這名金髮法國帥男是來打史慕巖的主意的,殊不知反倒是自己才是大野狼口中覬覦的小紅帽。

  廢話!不滑雪,難不成是作日光浴?白癡!回過神的史慕巖正好聽到「蜜蜂」的搭訕問題,在心中不悅地咕噥著。

  「我叫蒂雷克.肯特斯,法國人,三十二歲,從商;你呢?請問尊姓大名?」他的眼光始終放在韓若雨一個人的身上,完全無視史慕巖的存在。

  幹嘛?相親啊!大變態!快滾離我的阿娜答身邊,可惡!

  「我教你好嗎?我對於自己教人的技術很有信心的哦!」韓若雨的沒反應並沒有使他產生退卻之意,反而繼續努力不懈地賣力演出。

  史慕巖立即擋在韓若雨身前保衛他,以防他被「蜜蜂攻擊」。

  「喂!你算哪根蔥啊?」她示意韓若雨不要插手之後,惡狠狠地朝他吼道。

  總算,肯特斯終於「看見」史慕巖的存在了。

  「那麼,你又算哪根蔥?」他反問,一臉盛氣凌人,絲毫不把史慕巖放在眼裡,自傲得很。

  「對於一個眼睛脫窗的瞎子,我有必要說明我是誰嗎?你配嗎?」她挑高眉,也是毫不畏懼。

  「你──你憑什麼說我不配?」肯特斯微怒,臉部有點變化。

  史慕巖冷笑。「就憑你男女不介,就足夠證明你瞎了狗眼!」

  肯特斯一聽,不愁反笑了。「無所謂,我男女接收。如果──你有『興趣』,我也可以湊合湊合的,Lady!」未了,還不忘朝史慕巖拋個大媚眼。

  我還跟你童叟無欺咧!大變態就是大變態!她氣得鼓起整張臉,但旋即一想,又綻開笑容。

  「既然肯特斯先生您和我的『品味』一樣,我們倒不如來場公平比賽競爭,只要其中一方獲勝,另一方就得放棄這朵『花朵』,另處『尋蜜』,如何?」

  可惡的大色女!竟然拿我的「貞操」當賭注籌碼?大過份了!韓若雨有口不能說地在心底哇哇大叫。

  肯特斯搖著手指。「NO、NO-NO!好男不與女鬥!」

  史慕巖嗤之以鼻。「算了吧,好男不與女鬥?分明就是沒鳥的『鳥人』嘛!笑死人了!」她反唇相稽回去。

  「你──媽的!」肯特斯終被史慕巖激起怒火,他抬起一手輪作拳狀,欲朝她揮去。

  對於他的攻勢,史慕巖同樣擺出架式,準備迎擊;不過,肯特斯的拳頭卻在中途被一直沉默不語的韓若雨給攔截了下來。

  「肯特斯先生,對於你個人對我的騷擾,我可以默不作聲、不予追究;不過,若你打算對我的女朋友出手,我不會就此饒過你的,懂嗎?」一口流利的法語,輕鬆悠閒的口氣,但在語調裡卻也同時透露出不可忽視的巖肅盛怒。

  女朋友?若雨說我是他的女朋友?耶──女朋友!女朋友!我是他的女朋友!哇哈哈哈好高興、好爽快喲!女——朋——友——耶!哇──

  史慕巖興奮得完全忘了自己正和肯特斯處於劍拔弩張的狀態之下,獨自一人暈陶陶、醉昏昏地陷入神智不清之中,整個人樂得簡直快輕飄上九重天了。

  這時的肯特斯不發怒,卻反握住韓若雨的雙手,更進一步地說道:「今晚一起共進晚餐好嗎?讓我倆在月色皎潔的夜裡,耀眼壯麗的阿爾卑斯山下,享用專屬於我倆的浪漫晚餐,好嗎?」他緊緊抓住韓若雨的雙手,臉上散發期待之光。

  韓若雨則趕緊先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他打了個超級大冷顫,不是因為山上天氣寒冷,而是因為肯特斯說的那些肉麻話。

  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全身禁不住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差些就覆蓋過阿爾卑斯山的瞪瞪白雪;好恐怖啊!他想。

  在一旁神遊陶醉的史慕巖,恰巧聽見肯特斯發表的超級嗯心宣言。她猛地回過神,不由得也打了個寒顫,作出一副想吐的樣子。

  不死心的肯特斯仍繼續對韓若雨發動攻勢,正在想盡辦法要將他弄上手。

  眼見自己的愛人同志、阿娜答有難的史慕巖,腦中立刻浮現一招可以擺平、制伏大變態的招式。她愉偷摸摸、無聲無息地走到肯特斯背後,然後抬起一腳,「輕輕」一踢……

  唉!可憐的肯特斯就這麼自己一個人地在玩「滾雪球」遊戲,且一路上還不時可以聽見他玩得很「快樂」的「興奮聲音」──

  「哇啊啊啊──救命啊──」他慘叫著;一路慘叫的聲音紛紛引起同在此地滑雪遊客的注意,大家全看著「一粒雪球」滾過自己身邊,而且還會說話,莫不發出嘖嘖稱奇之聲。

  「哼!活該!誰教你要勾引我的專屬物!是你自作自受!你啊,自己到阿爾卑斯山下吃晚餐吧你!咧──」史慕巖朝持續滾動的肯特斯扮個鬼臉。

  韓若雨則是人翻白眼地搖頭歎氣,早該預料得到的,不是嗎?

  自己可也是喜歡她那個調調的,只是──可憐了肯特斯!

  唉──淒慘喲!

  離開了沙木尼,他們往西南,前往法屬阿爾卑斯山區的大城──格勒諾布爾,它是一座真正的現代化大都市,亦是《紅與黑》名作家斯丹達爾的出生地。

  有了在沙木尼住宿的前車之鑒,這次登記房間時,韓若雨一律保持沉默,任由史慕巖作主,他可不想再丟一次臉了!

  他們第一站首先到巴士底堡;由堡上望去,可以瞭望伊塞爾河及遠處的山巒,市街全景盡收眼底、一覽無遺;而後,經由巴士底堡往東轉,前往十六、十七世紀、是當地一位大公爵雷德基魯的邸宅改建而成的市立公園;參觀為紀念斯丹達爾而建立的紀念館;遊覽聖安卓教堂最大的特徵──八角形的石造尖塔;參觀格勒諾布爾最值得誇耀的文化遺產──在十五、十六世紀為多芬地方議會所在,在十九世紀改建成哥德式與文藝復興風格的混合體的法院;到格勒諾布爾美術館;最後,以大加爾都西修道院作為結束。

  由於格勒諾布爾是座現代化大都市,且觀光遊覽點全位於市區之內,因此只需一天時間即可;不過,他們為了不止是走馬看花,因此,他們安排兩天時間在此地遊逛。

  這一站,同時是他們結束在法國旅行的最後一站,明天一早,就又要搭機轉往下一個目的地──關島。

  這一天晚上用過餐後。他們不再四處遛達的,早早便回房間休息,順便整理一下行李,明早才不至於手忙腳亂的。

  「喂!若雨,我們以後結婚再到法國來度蜜月,你說好不好?」她坐在床上一邊整理袋子、一邊朝浴室喊話。

  「什麼?你說大聲點,我聽不見!」韓若雨他拉大聲音回話,他此刻正在洗澡呢!而方才史慕巖說話的同時他正好在沖水;因此,她的音量便被沖水聲吃掉一大半。

  什麼嘛!你難道不知道「好話不說第二遍」的意思嗎?她不滿地咕儂,心想,一定是她的阿娜答又在藉故裝傻,閃避她的問題。

  「你剛說什麼?我真的聽不清楚!」他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又問一次。

  史慕巖聞聲回過頭,卻被眼前的「美景」完全地吸引,勾去魂魄。

  濕灑灑的髮梢滴著晶瑩剔透的水珠,身上隱約散發出沐浴後的淡雅清香:

  史慕巖不自覺地吞了好幾口快滴出來的口水,膛大雙眼、死命地猛盯著韓若雨瞧,活像打算把他看穿一個窟窪似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已快要跳出來和她說「哈囉!」了。

  好帥、好性感哦!簡直比場姆克魯斯、梅爾吉勃遜、李察吉爾還要帥、還要性感N萬倍;比阿諾、史特龍還要健美、強壯N萬倍……

  真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

  她總歸一句,就是──好性感哦!

  韓若雨見她露出一臉色相,好似隨時都會撲上前的樣子,他無意識地往後倒退了好幾步,順手拉緊了衣服,整張臉漲紅得像只煮熟的螃蟹。

  「喂!回魂啦!」他叫她,距離她有十步之遠。

  「啊?什麼?」雖回過神來,她卻仍是有點迷迷濛濛,搞不大清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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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7 15:25:45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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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脫呀!趕快脫嘛!搞什麼呀你,動作慢吞吞地,烏龜!」史慕巖嘴裡喃喃有辭地念著,不忘再罵上兩句:「脫了啦,快點脫!脫、脫、脫、脫──」最後變成「拉拉隊」在「加油」。

  今天晚上天空雲層非常濃厚,能見度不高,不適合用來觀測天文星象,但卻非常適合用來「觀賞」──史大小姐慕巖說的。

  前幾天被韓若雨那麼一氣,她好幾天都不理會他,獨自一個人生著悶氣。

  原因無它──「都是戒指惹的禍」!

  她原先的計畫是,只要再最後一次確定韓若雨的心意之後,就要拿出那兩枚戒指套在她的若雨手上,以當作「訂身」之物,好藉此昭告全天下的女人及男人,韓若雨已經死會,尤其是經過史阿發和柳靖給她的經驗後,她不得不如此防備,要他們全部死了那條心!

  誰知道「她算不如他算」,她的阿娜答竟然會是梁山伯轉世,人笨牛一隻!破壞計畫不說,他還讓她自己像個傻蛋似的一廂情願、自我陶醉,真是嘔死她了!

  所以她才「破紀錄」地接連好幾天都不甩韓若雨一下。

  要不然哪……她可是「灰常」渴望能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小時六十分、一分六十秒的,時時刻刻都和她的阿娜答形影不離、如影隨形,一起吃飯、一起上課、一起睡覺、一起洗澡……

  幸好這些史慕巖自認為是「天經地義」的想法並沒有讓韓若雨知曉,否則:只怕韓若雨的遺體就要被收藏在故宮博物院裡「定期展出」,而他的死因也要一同列入金氏世界紀錄上──過度「羞忿」致死!

  而今晚,她在「百寶箱」中挖出,當初跟隨她一起住宿的望遠鏡,心想:買都買了,要是一直都不用,那多可惜啊,至少也應該要做到一點點的物盡「其用」。

  於是,她拿著她的望遠鏡,走到窗邊,對準焦距、看準方向,開始「偵測」。

  當她看到正「精采刺激」、「血脈憤張」,會令人忍不住流鼻血的時候,兩個呆呆又脫線的「昆蟲」和「飛禽」走進了寢室。

  兩個人都看到了史慕巖「奇怪」的舉動,也聽到了她的「喃喃自語」聲,這使得她們好奇不已。她們面對面相視,在彼此眼中找到「共識」,因此,靜悄悄地「摸到」史慕巖背後,準備給她來個「大驚喜」。

  吸呀!都只剩一件長褲而已,快點脫了啦!她低吼。

  天啊!她到底「在看什麼」啊?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大監,此刻的史慕巖恨不得能「飛身」到「對面」去,親自動手脫了它!

  另一方面,兩個鬼鬼祟崇的影子已接近「目標物」。

  「哇!學姊!你在幹嘛?」白鴿扯開嗓門,在史慕巖背後大叫。

  「學姊,你在偷窺對面的男生寢室,對不對?」胡蝶也按著大叫,順便拍一下她的肩膀。

  在窗前「觀賞美好風景」的史慕巖,在突然聽到背後兩個大叫的人聲時,嚇得她差點一頭掉出去地直往下栽,她趕緊死命抓住窗邊的兩側窗框,以防止自己真的死於非命。

  否則的話,這下就真的是「死無對證」,而明天的頭版頭條新聞可轟動了──

  死亡原因──D大二年級法律系的女學生史慕巖,因在偷窺對面男生宿舍寢室時,正巧,被剛好進入、和她同寢室的兩名學妹發現,一時之間感到非常羞恥慚愧,故而跳樓自殺身亡,以示悔過。

  要是只有這樣那倒還好,萬一到了陰曹地府,搞不好還會引起「地層變動」──閻羅王笑得從椅子摔下來所引起的──因為,這是在他聽到判官說明史慕巖死亡的「經過」之後,所立即產生的「第一個反應」。

  光是想到這一點「後果」,史慕巖就更加死命地死抓住窗框不放。

  而嚇人的那兩隻「昆蟲」和「飛禽」,在看到學姊的「反應」後,也反被嚇得馬上伸出雙手拉住史慕巖,以防她真的掉下去,否則,就要換她們死定了。

  就在三個人七手八腳一陣拉扯之際,史慕巖身子終於進到寢室內。危機警報解除後,三個人全部癱在地板上,鬆了好大一口氣。

  幸好!三個人異腦同想。

  休息了一陣子,史慕巖才將自己的魂魄抓回來,重新安裝到身體裡面,她的「目光」開始惡狠狠地掃向那兩隻「昆蟲」和「飛禽」。

  「你們……玩得挺盡興的嘛,哦?」

  白鴿拚命搖頭。「沒有,一點都不好玩,不好玩!」

  胡蝶點頭附議。「對啊,『致命的遊戲』一點也不好玩,對!」

  「是嗎?」她挑眉。「可是我怎麼看,都覺得你們兩個玩得不亦樂乎耶,怎麼辦?莫非是我老眼昏花了?」大有「風雨前的寧靜」的兆頭。

  胡蝶和白鴿再對看一眼,又達成共識。

  「對啊,學姊,您可能視力有問題了!」默契愈來愈好,兩人異口同聲。

  「哦──」史慕巖拉長聲音,瞟她們一眼。「言下之意,敝人該去檢查視力嘍!」

  又是一致點頭。

  「你們少在那裡和我演雙簧!說,為什麼要嚇我?」她「棄暗投明」,一副要「大開殺戒」樣。

  「那你為什麼嘴裡要一直說:『脫脫脫?』」胡蝶反問。

  「呃?」情勢逆轉,換史慕巖答不出話來了。「那是……那是……」

  白鴿冷笑。「學姊,看你這樣子,你一定是作賊心虛,對不對?」

  「沒錯!」胡蝶肯定。「你一定是在偷窺對面男生寢室,結果被我們發現了,所以你才會被我們嚇到。」嗯,好厲害,我再也不是花癡了,我可以當偵探了。

  「我……」

  「學姊,你老實招吧,到底是不是?假如是的話,你該聽過一句,『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的話吧?所以我們不如……」白鵠接下去說道,未了,還丟給史慕巖一個「你應該瞭解我的意思」的表情。

  「你……你們……」史慕巖臉色「怪異」地注視那兩隻「昆蟲」和「飛禽」。「我是在觀望星星啦!今晚雲層這麼厚,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顆的,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我沒看到,我實在會被你們兩個氣死!竟敢還說我是在偷窺對面男生寢室!」她雙手叉腰,死瞪著她們。

  上帝啊!請原諒我說謊,我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就請原諒我這一次吧!阿們!她在心中祈求原諒。

  胡蝶和白鴿面面相覷,不知是否該相信她?

  「真的嗎?」胡蝶首先動搖信心地問。

  「當然是真的!」只不過「那顆星」有點「大」、有點「生動」、很有「看頭」罷了。

  「學姊,那是什麼星座啊?」白鴿進一步地問;自從知道史慕巖是個天文「專家」後,她一直都是很崇拜她的──以天文白癡的身份崇拜。

  只可惜的是,她並不曉得史慕巖其實是個比她還要癡呆上千倍的「正牌」天文白癡。

  所以,她一直把史慕巖當成是自己心目中的「天文女神」、「天文偶像」。

  一聽到白鴿鍥而不捨地追問,史慕巖當場呆愣住。「啊……」

  「對呀,學姊,那是什麼星座?告訴我們吧,我們也很想知道耶!」又是一個天文白癡。胡蝶幫腔問道。

  「那……那是……」她吞吞吐吐,不知如何是好。活該!誰教你「雞嘴」!史慕巖在心底罵自己。

  這下可好,看沒看到,還反過來拿磚塊猛砸自己的腳。

  而另兩個人,早已是睜大一雙熠熠發亮的雙眼在凝視她,完全沉醉於其中,無法自拔。

  好吧,都到這地步,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那是狗熊星座。」她臉不紅氣不喘。

  「啊?」她們又異口同聲驚呼,然後再面面相覷,誰都沒開口說話。

  尤其是史慕巖,她更是緊閉著一張嘴巴,不敢再吭聲半句。

  空氣中一時之間瀰漫著一股怪異的氣氛,三個人都秉持「沉默是金」的理念。

  過了好一會兒,白鴿率先打破沉默。

  「有這星座嗎?」她狐疑地問。

  「對啊,我只聽說過小熊星座和大熊星座。狗熊星座……我好像沒聽說過耶,學姊?」比史慕巖好一點,至少胡蝶她還知道有小熊和大熊這兩個星座。

  白鴿跟著點頭同意。

  「啊……那……哦,那是最近才發現的,還沒完全對外界宣佈。」

  天啊!她還真會瞎掰!也不怕會被上帝打屁股!

  「哇──學姊,你好厲害哦!」白鴿已經完全將史慕巖當神看待了。

  「就是說啊!學姊你居然連外界都還不大知道的『機密』資料都已經早一步地得知了,你好『神勇』哦!」胡蝶的「症狀」也和白鴿差不了多少。

  「哪……哪裡,過獎了!」史慕巖傻笑著接受讚揚。

  呼,好險!幸好過關了,不然我可慘嘍!史慕巖自我安慰地想。

  「學姊,」白鴿再開口:「你可不可以幫我們找出狗熊星座,好讓我和胡蝶看一看?我們很想看耶!」

  「是啊,學姊,求你嘍!」胡蝶按著央求。

  史慕巖下巴差點掉下,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兩位「好學不倦」的學妹,心卻想著:完蛋了,怎麼辦?另一個「聲音」卻說:活該!誰教你沒事大嘴巴愛瞎掰,死好!

  「學姊,不可以嗎?」白鴿發覺史慕巖的「不對勁」。

  「嗯,是啊!我……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今晚的雲層很厚,我自己也是找了老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到的,所以現在……」希望能混得過,阿們!

  「好吧,那沒關係。這樣好了,下次學姊你再找給我們看好了,可不可以?」胡蝶不想為難史慕巖地說。

  史慕巖傻笑。「下次再看看吧!」先答應再說了,要不然,可要沒完沒了了。

  結果,史慕巖又和她們胡謅瞎辦了好一會兒,她們才肯放人。

  「狗熊星座」事件終於平安無事、圓圓滿滿落幕。

  史家的晚餐時間,趙馨齡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

  「老公,先來吃飯,待會兒菜涼了就不好吃了,等會兒再看報紙啦!」她呼喚著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報紙的史延愷。

  「哦!」

  史延愷在趙馨齡對面坐下,晚餐進行著。

  過一會兒。趙馨齡忽然悠悠歎了口氣,神情黯淡。

  「不舒服嗎?我帶你去看醫生。」史延愷擔心地馬上走到他心愛的老婆身邊,擔心地問,並伸手摸摸她的額頭,看是否發燒了。

  好冷靜!果然是「史家人」,一點都不枉費「招牌名聲」

  趙馨齡搖頭,表示不是。

  「那是怎麼了?告訴我好嗎?」他在她身邊坐下。

  「我好想小巖。」她老實說:「我擔心她適應不來學校的宿舍生活和伙食。」

  聽到答案,史延愷放下一顆懸宕的心,他笑笑。「自己的女兒,你會不知道她的個性?」

  「當然知道,可是……」

  史延愷摟摟她的肩膀。「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反正小巖的生命力就和蟑螂一樣強,不會有事的。況且還有若雨在,你更可以放心了,不是嗎?」

  一聽,「哇哈哈──」有生以來頭一次,趙馨齡沒氣質地大笑出聲。蟑螂?她的寶貝女兒像蟑螂?唔,的確也是,她想,真是笑死她了!

  史延愷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心想: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是……還有小……雨在,我真的可以放……心了……」她邊笑邊說,笑的淚水都滾出眼眶。

  「老婆,你笑什麼?」他小心翼翼地問。

  趙馨齡輕咳一聲,好不容易止住笑。「你還記得在小巖開學的前一天晚上,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史延愷搖頭。

  「我是不是曾告訴過你,『天機不可洩露』這一句話?」

  他起先頓了下,隨後點點頭。

  「後來我又告訴你:『也許還會創造出奇跡』,對不對?」

  還是點頭。

  「所以……」她不把話說完,故意留個尾巴。

  「你是說……」他也沒把話講完,和趙馨齡對看一眼。

  然後──

  「天機不可洩露!還會創造『奇跡』!」兩個人異口同聲。

  夫妻就是夫妻,心裡想的全都一樣,默契真好,令人好生羨慕。

  他們相視而笑,繼續中斷的晚餐。

  聰明的你們,應該也知道何謂「奇跡」吧!

  「韓昮平!你再不給我滾過來吃飯,等一下我就叫你舔碗底,聽到沒有?」徐沁玟扯開嗓門,朝在客廳看晚報的韓昮平大吼。

  僅鄰一牆的同樣晚販時間、同樣男主人在客廳看報紙、同樣女主人叫著自己的老公吃晚飯,為什麼播放的「內容」就是不一樣?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

  沒辦法,「戰爭家」與「和平家」唯一不同、可以看得出「差別」的地方就是在這裡,也可以說,這是兩家出產的「名產」之一。

  只見韓昮平一臉無奈地踱到餐桌前坐下。

  「幹嘛?吃個飯這麼不情願啊?那我收起來好了!」她作勢順手要收起碗筷。

  「等……等等!」韓昮平見狀,趕緊比徐沁玟早一步地將碗筷欖在自己胸前。「我又沒說我不吃!」

  徐沁玟不懷好意地笑道:「你是沒說,可是你的臉『說』了啊!」

  明的不行,來暗的!「小玟玟──」他像是要化作一攤水地叫。

  除沁玟打了個哆嗦,雞皮疙瘩全跑出來排隊亮相。「你少0噁心了!快吃你的飯!」

  嘿!擺平了。韓昮平愉愉暗爽!

  「對了!」徐沁玟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開口。「為什麼那個死小子這麼人都還不回家一趟?雖然是學校規定住宿沒錯,但他星期六晚上不是可以回來的嗎?再說,我們家離學校又不會很遠,他幹什麼一次也沒回來?至少也該回來向我請個安吧?」她想來想去,就是想不通。

  韓昮平表面不動聲色地準備解答,但心裡面卻早已璣哩咕嚕地笑個沒完沒了,腸子都快「九拐十八彎」了。

  「就是因為回來怕得向你請安,所以他才不敢回家的!」他不怕死地說。

  「韓昮平,你找死?」說著說著,她立刻朝他射出「彈筷神功」,比楚留香還要神勇。

  韓昮平則是「飛筷射於前」仍不改其臉色,只見他不急不徐、優雅輕柔地接住徐沁玟用來殺夫的「飛筷」。

  「可惡!該死!」眼見殺夫不成,她改用咒罵的。

  韓昮平淺笑。「老婆,別亂丟筷子呀!要是掉到地上,那你待會兒又要多洗一雙,豈不是損傷你的玉手,我可是會心疼死的。」

  現在的韓昮平已不是當年毛毛躁躁的韓昮平了。中年的他,多了分沉穩和穩重;尤其是他又經常向史延愷「討教秘岌」,經過日積月累,現在的他,終於知道該如何運用死黨兼好哥兒們史延愷「傳授」給他的「葵花寶典」之一式──如何以靜制動,擒住悍妻的內心!

  因此,他開頭和現在所用的都是「秘岌」裡面的招式。

  「哼!」徐沁玟重哼一聲,不理他那一套。

  眼見「招式」就快成功,韓昮平更「趁勝追擊」地幫徐沁玟挾菜、挾肉,好不殷懃。

  「喂!我問你,你覺得小巖嫁給死小子的構想如何?」她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不想和「那種人」一般見識。

  韓昮平瞟她。「你又想當喬大守啦?」意指她又要亂點鴛鴦譜,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你說話給老娘客氣點!」徐沁玟狠瞪他,一臉陰鬱。

  韓昮平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你別擔心那麼多了,只要有緣分,跑都跑不掉的。」

  她才不甩他那一套論調。「如果真的可以的話,那我們和馨齡更是親上加親了!」一想到這兒,她雙眼都發光了。

  真搞不懂到底誰才是要結婚的人?

  「老婆,吃飯吧!再不吃,菜都涼啦!」韓昮平搖頭說道,他的凶悍老婆不知道又在打啥主意了。

  「哦!」她應一聲,然後繼續想他的「天才偉大計謀」。

  多虧史延愷的「武功秘岌」,才不致於使得韓家造就出「辛普森第二」「徐沁玟殺夫案」

  一棵樹下,一對金童玉女正在「甜言蜜語」。不過……大多是「玉女」開口的機會比較多,誰教現在是女性意識高張的時代,換男人要少說多聽。

  「喂!若雨。你覺得我們蜜月到哪裡好?」

  「啊?」

  看他一臉拙樣,史慕巖晃晃手。「沒事!我是想間你,寒假我們去法國自助旅行,好不好?」

  「你中了統一發票兩百萬?」

  她納悶。「沒有,為什麼這樣問?」

  韓若兩作出恍然的神情。「那你鐵定發瘋了!」

  「韓——若——雨!」

  「我說錯了嗎?可是除了這兩個原因之外,我想不出有第三個?」

  「你——」史慕巖嘟著一張彷彿掛了五斤豬肉重的嘴。「算了,我自己去!」

  「然後再去關島避寒,如何?」

  史慕巖扮個鬼臉。「要你管!我要去哪裡不勞你費心,更不關你屁事,雞婆!」

  「是嗎?」韓若雨歎口氣,?c出一臉很惋惜的樣子。「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只好自己去嘍!陽光、沙灘、美女……哎喲!你幹嘛打我?」他痛呼出聲,一手揉揉發疼的腦袋。

  史慕巖想都沒想,出手就是「啪!」一聲的,拍向韓若雨的後腦勺。

  「韓若雨,我此刻慎重地警告你,哦,不!是慎重地威脅恐嚇你!你要是敢給我自己一個人去關島看其它的女人,我現在馬上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讓你看個屁!」她咬牙切齒、齜牙咧嘴的,名副其實在恐嚇韓若雨。

  韓若雨卻是優雅地一笑。「你違反公平交易法了吧?」

  史慕巖瞪他。「你少跟我要嘴皮子,我不吃你這套!」

  韓若雨裝作沒聽見。「我有『邀』你一塊去啊!是你自己拒絕我的,忘了嗎?」他提醒。

  她皺眉。「哪有?你休想矇混騙我!」

  「關島嘛,剛說的!」

  「你──卑鄙、無恥、下流、小人,你……」

  「沒辭了?」

  「混蛋、王八、烏龜、豺狼……」

  「去不去?」簡單俐落。

  史慕巖氣呼呼地死瞪他,韓若雨則一派悠閒地看月亮。

  「去!」投降了!放他「單飛」?門兒都沒有!自己乾脆先切腹自殺算了,免得還會落得一級謀殺罪的罪名,和連環殺手的稱號。

  「早說不就得了?還要繞這麼大的彎?真累人!」末了,他誇張地打個大哈欠──就不信你不去!

  聽到他的調侃,史慕巖重重地端韓若雨一腳──該死!

  韓若雨不以為杵地彎下身,摸摸被踢痛的腳,繼續若無其事賞著他的月——爽呆了!

  史慕巖則恨恨地拔起無辜的小草──真快被他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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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7 15:25:17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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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校園內某一棵大樹下映出兩條人影,金色的餘暉灑在他倆身上,好不耀眼。

  論身高,他們不分上下;論身材,她只比他稍瘦一些;論容貌,她比他俊俏、他比她漂亮;論氣質,他比她善良,她比他……「有個性」;而最後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就注定了他該演彼特魯喬的角色。

  歪理!歪理!歪理!

  荒謬!荒謬!荒謬!

  這世界還有公理和天理可言嗎?他懷疑。

  經過昨天和今日的思考,他全部重新從頭想過了,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只可憐的小昆蟲,正一步一步、慢慢慢慢地接近死亡邊緣──掉入一株「豬籠草」的「大嘴」裡面。

  看吧,「那株豬籠草」正在講話例!

  「若雨,拜託你不要一臉苦瓜相,好不好?」

  他們已經「相看」有百份鐘之久,而韓若雨一直都是很「酷」地看著史慕巖。

  「我又沒出錢拜託你看!」

  「是沒有,不然你想怎樣?」

  那口氣簡直是挑明了想揍人。

  他瞟她一眼。「我哪敢怎樣!我的人生還漫長得很,我可不希望因為這樣而提早『下場退休』!」他依舊面無表情,冷冷冰冰。

  史慕巖白他一眼。我就這麼令你厭惡嗎?她問,但沒說出口,只在心中偷問。

  不是!像是能夠心電感應以的,韓若雨也在心中「回答」

  史慕巖望著他,她不懂。

  錯了嗎?這麼做真的錯了嗎?

  她只是希望能夠多點時間和他在一起而已,難道這也錯了?

  她已經和他分開一年了,當初沒有他陪伴在自己身旁會令她瘋狂,要不是他向自己保證一年後也會考進同一所學校、和她在一起,她差點就受不了地辦休學。

  已經在一起十九年了,當然,她不希望只有這十九年而已,她要更多,一輩子,甚至生生世世;誠如她說過的──除了他,她誰都不要!

  「慕巖,我並不是討厭你或是生氣,我只是……只是……」韓若雨緩和一下臉上表情,輕柔開口。

  「只是什麼?」她問,有點害怕答案。

  幸好!只要不是討厭,至少都還有希望可言。

  「我只是不想演戲,我不喜歡。」他老實說出。

  史慕顱先是訝異地看他,然後開始變化臉部表情。「那你以為我就愛啊?我就喜歡演凱瑟麗娜啊?我也是很想演彼特魯喬的啊!可是我不能!因為那個『該死的』莎士比亞早就設定好男女主角的個性了,就因為你比我麗質天生,所以你是物盡其用,我是廢物利用!你演戲我又不會笑你或什麼的,就算是要演女人,我也不認為這樣的你就是沒男子氣概、懦弱、不是男人,我只是覺得你可以勝任而已!誰教我是我們家的『突變種』、『變性人』嘛!我知道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弱不禁風、處處需要人家保護、替你出氣的小男生,可是我習慣了嘛!我改不過來嘛!我只是害怕而已,害怕你不再需要我了,你會保護你自己了;我呢?還只是個成天發白日夢、一廂情願的大笨瓜!是我厚臉皮,是我黏皮糖,但那也是因為你從來就沒有表示過什麼!你老是一臉面無表情、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我怎麼知道你心裡真正的想法!鬼才曉得咧!況且我只是……只是怕會失去你,所以才這樣對你……該死!你他媽的非得要我說得這麼直接、這麼明白才行嗎?該死!可惡!王八烏龜!混蛋!下三濫!」頭頂上噴出一圈「煙霧」,她火大了.氣得有些語無倫次。

  她罵得整張臉全漲紅了,哇啦哇啦就是一大串,中間既不換氣、也不見她呼吸困難,真是高竿!

  讓她去演凱瑟麗娜的確是個非常明智的決定!韓若雨心想。

  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活像座冰山似的,史慕巖不禁感到有些難過;原來他真的是討厭自己的!

  還虧她剛剛才自我安慰完而已,原來他是真的討厭她!

  可惡!該死!討厭就討厭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有話也不直說,老是像個娘兒們的別彆扭扭,有夠他媽的該死!害她剛剛浪費了那麼多口水,要是拿去注滿整個水庫,都還能維持一個冬季咧!

  愈想愈氣,史慕巖鼓著一張大臉地死瞪著韓若雨,恨不得將他「解決丟掉」算了。

  突然之間,下雨了,一滴「雨」落在史慕巖的臉上,順著臉頰滑落到地上。

  快氣炸的史慕巖只想在全盤皆輸後離開,反正都已經演過「潑婦罵街」這齣戲了,也不用太過於期侍自己能多有風度地退場;只是……她不想讓對手看到自己輸掉的那種難看樣子,好歹也要保留一點模樣給人探聽。

  打好主意,她不再多想地立刻轉身就走,趁「傾盆大雨」沒完全落下將自己淹死之前走;否則,再多待一秒,就走不了了!

  「等等!」韓若雨不多想,立刻追上前,一手拉住史慕巖。

  「幹嘛?是嫌還不夠豪放是不是?那很抱歉,今天我只記得這一丁點的台詞,你要是想聽更精采的,那得請你事先跟我預約一下,我才能充分準備好到令你滿意,OK?現在,請你放手,我有事要先走了!」她頭也沒回,始終背對著他,口氣不慍不火。

  「你哭了!」

  真直接,難怪史慕巖會對他這麼「瘋狂」!果然不是沒有道理可尋!

  史慕巖不吭氣,她現在是哀莫大於心死。此時的她,不用說是具有颱風的威力了,就連低氣壓也沾不上邊!

  「我真的不討厭你呀!你幹嘛哭呢?」

  老實說,他所受到的震驚不亞於史慕巖,這是他頭一次看到她流淚;要是在以前,她會覺得那是最懦弱的行為,一點都不值得同情。

  史慕巖的臉上早已佈滿了淚水──懦弱的淚水,她仍是如此認為。

  現在才想到要說好話?太遲了!

  「老娘喜歡,要你管!」她吼。

  韓若雨低笑出聲。「好凶哦!」

  史慕巖偷偷吸了吸鼻子。「不爽啊?又沒人逼著你聽,你少鬼叫地抱怨!」

  「唉!」韓若雨歎了口氣,決定不再逗她。

  他將她扳過身面對自己,心疼地替她拭去額上的淚滴。「看你哭,我也都想哭了!」

  史慕巖不稀罕地撥開韓若雨的手,又轉過身去。

  韓若雨將她再轉回來。「沒錯,我是什麼都沒表示過;可是,我以為你瞭解的嘛!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是不需要說得很白的,但我不知道原來這會讓你產生如此大的不安;如果我知道,我早就說了,何必要你來提醒我呢!還記得我曾告訴過你我的夢想嗎?那個秘密?為什麼我要讀建築設計系?為什麼我要當建築師?因為我要在將來親手設計出一棟全世界最漂亮、最溫馨、最熱鬧的房子──送給你!那時會是我們的家,一生一世永恆的家,房子的主人就是你和我,那是我要向你求婚的誓物,也是會誕生和養育一堆小慕巖和小若雨的地方,你知道嗎?」他停頓了一下,疼愛地揉揉她的俏麗短髮,再開口道:「其實厚臉皮的你、黏皮糖的你、凶悍的你、霸道的你、好色的你,粗魯、愛打架、說話刻薄、出口成『髒』、脾氣火爆、毫無耐性、『老謀深算』的你……我全都喜歡啊!就是因為你是個變化多端、無可捉摸的女孩,才讓我的日子無時無刻充滿了驚喜和樂趣;而且我打算一直和你在一起,直到生生世世,一輩子不後悔!」

  破天荒破天荒,破天荒第一遭!韓若雨居然親口說出愛的告白?

  天呀!這下不止跌破專家眼鏡,恐怕連眼珠子都要一起掉出來了。

  而她,這個原本「想聽實話」的人更是驚嚇得張大一張嘴,活像只河馬在打哈欠時,不小心扭到嘴似的。

  她……她等了那麼久,十九年,為的……為的就是聽他親口承認,而如今……如今居然真的美夢成真了,教她怎能不一臉拙樣的表情出現呢?未免有些不近人情,說不大過去!

  這下OK了,水龍頭自動地關上了,人造雨也停了,「天空」恢復一片清澈,月兒也慢慢地展露出臉龐,準備向人們說晚安。

  「你……你剛剛說的都是真心話?」她囁嚅地開口問韓若雨,整張臉全漲紅了,還不時偷偷地瞄瞄韓若雨臉上的表情,嬌羞的樣子活像是個新嫁娘;不過,若換個講法來說,說她像是個被馴獸師所馴服的乖獅子反而要來得正確。

  果然是適合演「潑婦凱瑟麗娜」一角,到頭來還是被「彼特魯喬」給「馴服」了。

  韓若雨翻眼悶笑。「當然是真的!難道要我剖心掏肺出來給你看,才能證明我的真心?」

  「不……不用了,我相信你就是了嘛!」死若雨,還在欺負我!說歸說,她心裡頭可氣死了,竟然還被反將一軍?可惡!

  韓若雨愛憐地將史慕巖樓進自己懷裡,緊緊抱住她,盡情地吸取她身上的淡雅清香。

  到這裡,總算告一段落了。「有情人也終成眷屬」,一切都雨過天青,沒事了。

  可是……真會如此嗎?好像……有一點點不一定哦!

  「等等!」史慕巖掙脫韓若雨的懷抱,退後一步,皺著眉地瞟他,腦中開始運轉一些「回億」。

  「怎麼了?」他問,表情好「純真」。但事實上,明知故問的成分居多。

  「你剛才停頓後再開口的第一段和第二段,說的是什麼話?」

  來了!「問題」來了,而且是非常「大條」的問題。現在就看韓若雨如何逃脫「死亡界限」,他的「機智反應」有多厲害、「裝傻功夫」有多老練了。

  韓若雨也學她皺眉頭,「思考代志」。「有嗎?我有說過什麼話嗎?啊!有了!我說:『你讓我的日子無時無刻充滿了驚喜和樂趣;而且我打算一直和你在一起,直到生生世世,一輩子不後悔!』就是這個嘛,只有這個了。」

  「是嗎?」史慕巖眉頭皺得更緊了。「不對!倒帶到前面一點。」

  倒帶?又不是在看錄像帶!

  「前面一點……啊,對了!我說:『還記得我曾告訴過你,我的夢想嗎?那個秘密?為什麼我要讀建築設計系?為什麼我要當建築師?因為我要在將來親手設計出一棟全世界最漂亮、最溫馨、最熱鬧的房子──送給你!那將會是我們的家,一生一世永恆的家,房子的主人就是你和我,那是我要向你求婚的誓物,也是會誕生和養育一堆小慕巖和小若雨的地方,你知道嗎?』知道了吧!我就只有說這些而已。其它的我又沒說什麼,是你聽錯了吧!」韓若雨也更皺緊眉頭。

  還在假!

  「韓——若——雨!」她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自牙縫中迸出聲音,兩眼瞳孔閃著兩簇超級大火球,看這樣子,「火山」要發飆了。

  「真的沒有了嘛,你還要我說什麼?」韓若雨好委屈、好無辜地「抗議」著,看這副模樣,將來也是非常有希望拿下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男主角獎的。

  「還說沒有?」她吼,一臉漲成豬肝色。

  震耳欲聾的嗓門讓韓若雨自然反應地挖了挖耳朵,差點變成聾子。

  「我明明就有聽到:『厚臉皮的你、黏皮糖的你、凶悍的你、霸道的你、好色的你,粗魯、愛打架、說話刻薄、出口成髒、脾氣火爆、毫無耐性、老謀深算的你……我全都喜歡啊!』這麼一大串話,你竟然還敢給我說沒有?而且又間接指桑罵槐的,說我根本就是飾演『潑婦凱瑟麗娜』的第一最佳人選?」

  「我有說嗎?如果我有說,為什麼我會記不起來?反倒是你居然記得一清二楚、一字不漏?喂!該不會是你在陷害我,想冠個莫須有的罪名給我吧?」他一臉可憐兮兮、好無辜。

  厲害厲害!的確老練!高竿,有夠高竿!

  簡直把有句話:識時「裝傻」者為俊傑之俗諺,發揮得淋漓盡致。

  「你——」史慕巖氣得說不出話,心裡頭卻已流利地咒罵個不停。

  「好啦好啦,別氣了嘛,嗯?」他安慰道。

  「韓若雨,你去死!」罵完之後,史慕巖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大步離開。

  又要我去死?韓若雨搖搖頭,好笑地想。

  先前「郁卒」的心情全部一掃而空,他伸個懶腰,隨後離開,準備吃飯去曠!

  這次,真的是雨過天青了。

  話說潑婦凱瑟麗娜是怕度亞一個富翁巴普提斯塔的大女兒。她吵起架來嗓門特別高,是一個性子暴躁倔強、很難管教的姑娘;因此,在帕度亞,大家都只叫地做「潑婦凱瑟麗娜」。

  而且,從來都沒有人向她求婚──也都不敢,大家都只向她那性情溫柔的妹妹比恩卡求婚,但凱瑟麗娜的父親卻始終都拖延著,沒表示同意;為了這件事,她父親遭到許多埋怨。因巴普提斯塔的借口是;得等大姊凱瑟麗娜嫁出去以後,他們才可以向年輕的比恩卡求婚。

  這時,剛好有一位叫彼特魯喬的男子特意到帕度亞來物色妻子;對於凱瑟麗娜脾氣的傳聞一點兒也沒讓他產生退縮之意。他聽說凱瑟麗娜家裡很有錢,長得又漂亮,便拿定主意要娶這個有名的潑婦,要把她管教成一個溫柔、容易駕馭的妻子。

  的確,「這種困難」的事除了彼特魯喬之外,確實找不到更合適的人來辦了,因為他的性子跟凱瑟麗娜一樣倔強;同時,他也是個很聰明、愉快的幽默家,既明達又善於判斷。當他心情很寧靜的時候,他卻能裝出激動生氣的神情,而且暗地裡為自己裝出的脾氣發笑;因他本來就是個無拘無束、平易可親的人。

  而他在娶了凱瑟麗娜之後裝出的粗暴神情,完全飾出於詼諧;換種方式說,是他早已用高明的眼力看出,只有用凱瑟麗娜本身那樣暴躁的脾氣,才能夠壓倒激動暴躁的凱瑟麗娜。

  於是,被特魯喬去向潑婦凱瑟麗娜求婚了。他先請求她的父親允許他向那位「柔順的女兒凱瑟麗娜」求婚,並故意說,他聽說這位小姐性格胹腆、舉止溫順,他專程從維洛那到這裡來向她求愛。雖然她父親很希望早日把她「丟出門」,可他卻不得不承認,彼特魯喬所形容的凱瑟麗娜是多麼地和事實不符;而在這些話剛說完不久,馬上便印證彼特魯喬方纔所說的話了。

  正在教凱瑟麗娜音樂的老師,此時慌慌張張地跑進客廳,抱怨他的學生「柔順的凱瑟麗娜」嫌他竟然敢對她的演奏挑剔,因此用樂器把他的腦袋打破了。彼特魯喬在聽到這話後便說道:「好一個勇敢的姑娘!我更加愛她了,我很想和她談一談。」而又為了催促老先生早點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又說:「巴普提斯塔先生,我非常地忙,以致不能天天來向凱瑟麗娜求婚。您認識我的父親,他已經去世了,田產貨物都留給了我,那請告訴我,要是我能得到您的小姐的愛情,您願意給她什麼陪嫁?」

  另一方面,巴普提斯塔總覺得彼特魯喬的態度有些魯莽,完全不像一個求婚的人,但他又很希望盡快把凱瑟麗娜嫁出去,就回答說,他準備給她兩萬克郎作為陪嫁,在他死的時候再分她一半田產。於是,這場奇怪的婚姻很快就商議妥當;巴普提斯塔也進去告訴他那個潑悍的女兒,有人向她求婚了,叫她到彼特魯喬的跟前,聽他求婚的話。

  此時,彼特魯喬心裡正在琢磨待會兒應該採取怎樣的方法求婚;他心想:她來的時候,我要把精神振作起來向她求婚。她要是罵我,我就說她唱得像夜鶯那般美妙;她要是對我皺眉,我就說她像是剛浴過露水的玫瑰那般清麗;要是她一句話也不說,我就讚美她口才流利;要是她叫我走開,我就同她道謝,好似她留我住上一個星期似的。

  正想著,凱瑟麗娜威風凜凜地走進客廳。

  彼特魯喬一見到她,便首先開口說道:「早哇!凱特!我聽說這就是你的名字。」神情相當愉悅;而凱特就是凱瑟麗娜的暱稱。

  凱瑟麗娜卻皺著眉頭,她相當討厭如此直率的稱呼.輕蔑地回說:「別人跟我說話的時候,都叫我凱瑟麗娜!」

  「你撒謊!」彼特魯喬接下話:「你叫直爽的凱特,也叫可愛的凱特,有時候,人家也叫你『潑婦凱特』;可是凱特啊,你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凱特!我在所有的城市裡都聽見人家稱讚你性情柔順,所以特意來向你求婚,請你作我的妻子。」

  凱瑟麗娜一聽到求婚,立刻快速地開口:「我願意!我……」

  「卡──」社長一聲大吼,打斷「凱瑟麗娜」還想說下去的話,而所有正在進行的動作也因此全停頓下來,紛紛面露不解地,直望著他們的社長大人。

  原來今天是他們話劇社的第一次綵排,綵排的就是那出「未演就先轟動、又高潮迭起一的戲碼──馴悍記。」

  社長氣得臉紅脖子粗,額上青筋突出。

  「史慕巖,我是叫你演潑婦,可不是叫你演色婦!」他吼著,整個人呈現在瀕臨崩潰狀態。

  「哪有?我哪有演成色婦?」史慕巖忿忿不平地呱呱大叫,趕緊替自己的名譽辯解。

  要是傳了出去,那還得了!她想,雖然自己早就以沒形象出名了!

  「還狡辯!」

  「想小便?想小便就去呀!又沒人攔著你或阻止你,奇怪了?」

  空氣中突然飄出一些憋氣的悶笑聲,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些人所為。

  「你──」社長為之氣結。但心一想,算了,不和她一般見識。「我是要你演出一副暴躁凶悍、威風凜凜的樣子,不是要你演出一臉飢渴難耐、一副想倒貼人家的表情!」他咆哮,聲音之大快把屋頂掀翻了。「而且,忠於原著,凱瑟麗娜可沒『自動』地將自己『外銷』出去的啊!她可是寧死不屈的!史——大——小——姐。」

  「我──」真的有這麼明顯嗎?她明明已經裝出很「恰」又「非常克制」住自己了,怎麼還會「失控」……

  「你什麼你!」

  「你叫什麼叫!」她比社長還大聲:「演錯了大不了重演嘛,鬼叫個什麼勁?凶什麼凶?沒凶過啊!生你那只嘴是要你用來說話的,不是要你用來吼人的!你以為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會吼啊,我也會啊,只是懶得和你這種沒度量、心又窄的人吼而已,你以為我就怕你了呀?門都沒有,想都別想!今天要是沒有我,你哪來的彼特魯喬啊?你還能站在這裡頤指氣使、像只猩猩似的大吼大叫嗎?請你搞清楚,有點自知之明,OK?而且,我都還沒跟你徵收使恔Y雨的費用咧,你還叫?你再叫,我馬上帶人走.看你怎麼演你的馴悍記,你乾脆演馴獸記算了!」

  她到底是什麼「生物」啊?外星人?還是ET?

  所有事賈擺明了就是她錯,她竟然反倒過來將社長大人罵個狗血淋頭、慘不忍睹?

  不過……天底下也只有她那號人物敢這麼做而已,要換成別人,情況可就完全相反過來了。

  社長整個人全呆了,像尊雕像似的動也不動,被罵傻也嚇傻了,一臉的「無語問蒼天」!

  這個社團,到底誰才是社長啊?他搞不懂,真的迷糊了。

  而韓若雨的反應也好不到哪兒去,只見他看得「目瞪口呆」的,和社長一樣,變成雕像般的呆若木雞。

  使用?天哪!她當我是物品啊?我還貨物既出,概不退還咧!韓若雨無奈地想。

  其它社員目睹這出比莎士比亞還要精采上萬倍的「戲劇」之後,莫不笑得人仰馬翻、捶胸頓足的;更誇張的,甚至還在地上打滾,以強調其「好笑性」!

  在這麼一鬧之下,原本想要好好綵排一次的馴悍記,最後也變成無疾而終了。

  韓若雨,今天下午五點,我在上次我們見面的xx樹下等你,有要事相告。不見不散。

  更正:不是不見不散,而是──要是你敢不來的話,看我怎麼「修理」你!

  為了你自己的生命財產安全著想,切記切記!

  史慕巖筆

  韓若雨手上正看著史慕巖托人拿給自己的一封「密函」,對於信中的「內容」,他感到有些啼笑皆非;擺明了就是威脅嘛,前面還說得那麼好聽,嘖!

  小腦袋瓜不知道又在動什麼歪腦筋了?非常可疑,要不提防點,到時候慘的又是他!

  他揚起一道濃密的劍眉,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好吧!就陪你玩,看你到時候玩出個什麼樣的把戲來!

  他把信收了起來,準備下一堂上課的課本。

  嘻嘻嘻嘻──太好了,我終於等到最後的「重要一刻」,只要再兩分鐘、再一會兒,若雨就「完全」都是我的了,呵呵呵呵!

  某棵樹下,「某個人」正例開嘴像個巫婆似的,陰森森地低笑不停!

  這訊息明顯表示──「有人」性命堪慮了。

  五點整時,韓若雨照約定赴約,當他快走近相約的那棵樹旁時,他看到了早已在樹下等候的史慕巖。

  「喲,等候『多時』了吧?」其實他的意思是指史慕接還真「迫不及待」。

  「哪有!等您大駕光臨也是應該的!」臭若雨,每次非得「寒暄客套」一番才行嗎?

  韓若雨不為所動地淡笑。

  「有事嗎?」

  史慕巖白他一眼。「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呀?」口氣酸溜溜的。

  韓若雨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當然可以。我不過是隨口問問,何必這麼激動?」

  史慕巖瞋過他一眼,才滿意地放過他。

  「喂!你那天說你愛我,是真的嗎?千真萬確?從不後悔?」她不拖泥帶水,直接切入正題問道。

  開玩笑!這和她接下來的陰謀……哦,不!是「計畫」可有著非常大的關連!現在不好好地「調查」清楚。待會兒要是穿梆,那不就糗斃了!

  韓若雨翻了翻白眼。「還不信哪?不然你說好了,你要我怎麼做、怎麼表示。你才肯相信我?只要你說,我一定答應!」說她聰明有時卻又有點笨,真不知她的小腦袋瓜此刻又在想些什麼事?他好笑地想道。

  「真的?絕對?不後侮?」她作最後確定。

  「真的!絕對!不後悔!」他作最後表示。

  史慕巖重拍下手。「好,好極了!」成功嘍!

  韓若雨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喂!你該不會是想把我賣到撒哈拉沙漠去吧?我可不要!」

  「神經病,誰說要賣你來著!」她啐道──雖然你很值錢!

  「不然咧?」

  「喏,這個!」史慕巖從背後拿出一個絨布盒,遞到韓若雨面前。

  「什麼?」

  「戒指嘛,笨!」她敲他頭。

  「戒指?幹嘛?」韓若雨吶吶地問。

  史慕巖又好氣又好笑瞪他。「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吧!」

  「這和豬有什麼關係?又不能當手銬腳煉用,大小了吧?」他好心提醒史慕巖。

  雖然韓若雨也是很聰明的厲害人物,可是他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懂情趣、不知浪漫,非常「實際」;現在,就是最佳證明!

  史慕巖可快瘋了,她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轉過身,然後一頭撞樹死。

  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戒指還能用來做什麼?當然是用來帶在手指上,難不成還會用來帶在腳上?嘖!真敗給他了!

  她一手撫著頭,一邊再「諄諄誘導」他。「好吧,換個說法,教堂的用途是什麼?」總不會出錯了吧!

  希望!她在心底加上這句。

  「禱告。」韓若雨不加思索地脫口而出。

  「除了禱告,還有呢?」

  「告解嘛。」

  「還有呢?」快啊,答案就是這個了──結婚呀!她在心裡頭急得大叫。

  「還有……作禮拜。」

  「對,作禮……啥?不是啦!」

  「不是?不是就沒有了嘛,難不成到教堂郊遊烤肉啊?」梁山伯的投胎者終於知道是誰了,原來就是韓若雨。

  「我還開國民大會咧!」

  天哪!天啊!讓我死了吧!拜託!史慕巖心中哀叫。

  「你說清楚嘛,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在指什麼意思!」換他皺眉了。

  「結婚是不是到教堂結?」她有氣無力,完全被打敗似的。

  韓若雨用力地點頭。

  「最後,是不是會用到戒指作宣言。」

  韓若雨再點點頭,完全同意。

  「所以呢?」她再間。

  「不知道。」真乾脆!她終於瞭解,到底什麼叫做乾淨俐落了!

  「不──知──道?」史慕巖拉長聲音,整個臉部變得恐怖猙獰。

  韓若雨瑟縮一下。「那是和你的戒指有關連嘍?」

  史慕巖吸氣又吐氣、吐氣又吸氣,她正在努力地控制自己高張的情緒,以防在失控時宰了她的阿娜達,而在日後悔恨不已。

  「不,沒有關連,沒有任何的關連!」她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只是全身忍不住地不停顫抖。「只是你提醒了我一件事,以後咱們要是到教堂結婚時,就不需要結婚戒指了。因為到時候,本姑娘我會專門替你準備『特製』的戒指──一條特大條的鐵鏈當你的結婚戒指!哼!還有,你這大笨牛,你最好被這棵樹壓死算了!王八烏龜蛋!」她抓狂地迸完話後,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什麼啊?怎麼回事?我又哪裡招惹她、得罪她了?慕巖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呢?為什麼我從頭到尾都聽不懂她的意思?

  為什麼──

  韓若雨一個人百思不得其解地站在樹下,仍在努力地想答案。

  不過,只怕他永遠都想不出來了,除非──除非他有過人的記憶力,在結婚那天還能記得「當年」所發生的事,不然的話,恐怕非常難!

  因為他實在是太純情了!

  除了讀書之外,就只有偶爾和史慕巖來段「相聲」而已。更進一步地,他根本從沒想過這回事,難怪他會「這麼問」!

  沒辦法嘛,他那顆「空白」的腦袋瓜,怎可能比得上史慕巖那顆「豐富」的腦袋瓜呢?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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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7 15:24:46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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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藍的天,白白的雲,藍天白雲好『時機』,啦啦啦啦啦……」

  「自從『在你家裡』見了你,無限的『春風』吹進心窩裡.我要『狠狠』地告訴你,終有一天『做了』你……」

  「我快樂地向前走,『暗爽在心裡頭』……」

  「你是一隻小小小小小小『羊』,想要『逃』卻『逃』也『逃』不了……」

  「如果你是『羔羊』,我便是那『野狼』;如果你是『小蟲』,我就是那『豬籠草』……」

  沒錯!這些「歌」,全都是從史慕巖的嘴巴裡唱出來的。

  從剛剛在社裡對正、副社長髮下「承諾」之後,史慕巖就一直是春風滿面地在校園裡奔馳著,口裡還不停地唱著自己改編歌詞後的歌曲,她此刻正要奔向那充滿希望與陽光的地方——室內體育館的游泳池。

  瘋了,這女人瘋了!

  瘋了,史慕巖瘋了!

  一路上,她怪異加豪放的歌詞全都經由她那大嗓門。一字不漏也進了每個不幸路過的「路人」耳朵裡;而每個聽過她歌詞後的人,無不在她似旋風般的掃過之後搖頭兼歎氣,一致地認為她瘋了,史慕巖瘋了!

  韓若雨啊韓若雨,我就不相信老娘我會奈何不了你、治不了你!不能退社?哈哈哈,你最好趕快趁我還沒到游泳社之前多游幾趟、游個爽,不然的話……嘻嘻嘻,從此,你就要告別那朵「水仙花」,和游泳社說莎喲娜啦嘍!

  她在暗自笑得沒得內傷後,加快到體育館的腳步,一路上仍不停地唱著那些「歌」……

  真是敗給她了!

  韓若雨正像一「尾」美「男」魚地在泳池中逍遙自在地來回游著,完全不知將有件「大條代志」要降臨在他的身上,而且還是噩運!

  此時,柳靖也「正好」站在岸邊,監督其它社員的游泳姿勢是否正確;但事實上,美其名雖說是監督其它社員,但真正的說法應該是他在暗中監視著韓若雨,看他是否有做出越位的舉動出現。

  他想抓韓若雨的把柄,殊不知自己的「把柄」卻反已落入韓若雨的手中。唉——可憐的水仙花!

  「韓若雨!韓若雨在不在?」一進到體育館,史慕巖便扯開嗓門地大叫,一雙眼像雷達似的骨碌骨碌地四處轉,找尋她阿哪答的「芳蹤」。

  剛好游到池邊的韓若雨把頭自水中抬起,調整他不平順的呼吸頻率,沒看到自己所稱呼的大魔頭。

  「呀!若雨,你在那裡!」靈活的雷達眼終於找到「獵物」,史慕巖興奮地朝韓若雨待在池邊的位置前進,還不忘大叫:「若雨,我有急事找你!」

  聽到一聲化成灰都能聽出的聲音,韓若雨全身一震,瞳孔開始放大、寒毛開始「站衛兵」,他心想:不會吧?會是那大色女嗎?天哪!

  沒辦法,韓若雨心不甘情不願地自泳池中上來;一起來,他就馬上接收到來自前方柳靖那雙杏眼裡所發出的不爽波長,他無奈地歎口氣,預測今天一定會被莫須有地趕出遊泳社。

  「若雨,緊急事件……」史慕巖山河地動地大喊,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株羅紀恐龍再現。

  「喂你……」柳靖開口,只是……

  「碰!」地一聲.柳靖以會奪得奧運「落水」金牌的「優美狗吃屎姿勢」跌入泳池裡面,水花四濺,噴得外面地上瓷磚一大片濕。

  這件「意外」的始作俑者,不用猜,用腳趾甲想就知道是誰的傑作了!沒錯!正是人魔頭──史慕巖是也。而讓柳靖以極優雅姿勢落水獲得「落水金牌」的過程是──史慕巖一發現韓若雨的芳蹤之後,極度興奮地開始往獵物區飛奔過去;恰巧韓若雨又站在柳靖的後方,因此,當史慕巖「張開雙臂」準備擁抱韓若雨之時,「一不小心」碰到了柳靖,便「輕輕地」將柳靖「撥」進游泳池裡當「落水花」。

  只見她吐舌頭地扮個鬼臉,絲毫不反悔的模樣。說實話,她是故意的成份居多,不小心的成分較少,也剛好是不小心得「恰恰好」。

  至於親眼目睹整個事件,從發生到結束的韓若雨,也只能張口結舌地驚愣在原地,完全失去了反應能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用手按著臉,低聲呻吟出來。

  完了!完了!真的要被趕出遊泳社了!我就知道大魔頭駕臨,絕對不會有好事的,簡直就是「秦假仙」的化身!

  韓若雨此刻的心境,只能用四個字來表達──欲哭無淚!

  史幕巖呢?只見她興高采烈、蹦蹦跳跳地跳向韓若雨,一到他面前,她旋即換上一副可憐兮兮、世界末日來臨的表情給韓若雨看。

  可韓若雨才不甩她,一副沒看見的樣子。「史大祖母,何謂緊急事件?」他已經沒力氣和她「計較」了。

  「我的社團發生大事了!」她避重就輕地答,不說出真正原因。

  「什麼大事?說重點!」他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掐死,以永絕後患。

  「哎呀,現在說來不及了!事關人命,非你幫忙救一條命不可!」還是說得含糊不清,有說等於沒說。

  「為什麼?我又不是上帝,找我有啥用處?再說,你的社團關我啥事?」再玩嘛,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反正這裡再待也只剩現在而已。

  「因為……」想套我話?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韓若雨!「總之,現在一時說不清楚,你跟著我來就是了!」說完,她不再給韓若雨開口問問題的機會,馬上拖著他往外走,也不顧他身上只穿著「一件式」的泳衣。

  「喂!等等,我還沒換衣服!」韓若雨「花容失色」地大叫,心想,這色女愈來愈明目張膽了,竟然要他裸著半裸體,穿越大半個校園?

  「對哦!」史慕巖停下腳步,恍然大悟地說道:「換衣服太麻煩了,你衣服放在哪裡?」開玩笑!要他的若雨免費讓人欣賞他的「胴體」,乾脆先殺了她再說。

  「更衣室右邊最裡面的架子上!」他老實回答,不疑有她。

  正當史慕巖欲有所行動之際,落水大半天後不見有任何動靜的柳靖終於浮出水面了,只見他氣呼呼地「爬上岸」,一臉屎相。

  「喲,柳學長,我還以為你已經陳屍池底了咧!我才正想求救潛水員下去打撈貴遺體呢!大難不死,真有福氣啊!」史慕巖一瞥見柳靖上岸,便冷嘲熱諷地「祝賀」他。

  「你──」柳靖為之氣結,一張美臉霎時漲成豬肝色,氣得渾身發抖。

  「柳學長!」她再開口:「你是冷得發抖,還是樂得發抖啊?小心感冒喲!」

  柳靖一副咬牙切齒,想生吞活吃了史慕巖;在一旁的韓若雨則是苦著一張臉,無從調停起。

  柳靖突然轉身。「今天社團活動到此結束,全體解散!」他惱羞成怒地吼著。

  所有的社員接收到命令之後,紛紛從泳池上來,滿臉依依不捨地走入更衣室,他們才想繼續觀賞高潮迭起的好戲,就被中斷了,每個人都好生失望。

  「哇!柳學長,你好『慷慨』哦!你一個人『失足落水』,所有社員因而『獲得解放』。你太會替民著想了,將來國家的政壇一定要有你在,你一定會是為民造福的好政客的!」死人妖、死娘娘腔、死自戀狂,竟想覬覦我的若雨?這就是覬覦他的下場,瞭解了吧!

  「你──」柳靖氣得說不出話反駁。

  「若雨,你等我一下,我去幫你拿衣服。」才說完而已,人早就一溜煙地跑不見了。

  「慕……」韓若雨連阻止都來不及阻止,眼睜睜地看著史慕巖「勇闖」男子更衣室。

  天哪!讓我死了吧!韓若雨此時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切腹自殺,或是自己跳入泳池滅頂而亡。

  對他色也就算了,他還能睜只眼、閉只眼,她竟然……竟然……竟然跑進男子更衣室?對所有的男社員「下眼」!

  果然不出五秒鐘,男子更衣室便傳出一連串驚天動地、風雲變色的「尖叫聲」!

  聽到這連串的「尖叫聲」,韓若雨更加堅定想切腹自殺的念頭,這教他以後怎麼有臉見人嘛!

  Why?原來發出這一連串尖叫聲的並不是史慕巖,而是那些正在更換衣服的男社員;至於應該尖叫的史慕巖,則是一臉「早就看慣」、「沒啥稀奇」大搖大擺地走到最裡面,將韓若雨的衣服拿了出來;反而是更衣室裡的男社員們遮的遮、躲的躲。

  從更衣室出來的史慕巖走回韓若雨身前,讓他把衣服套上。「走吧,若雨!」她拉起他的手,逕往外走。

  從頭到尾只說個「你」字的柳靖,總算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只聽到他大喊著「韓若雨,你被退社了!」

  終於除掉眼中釘了!史慕巖暗自竊喜。

  可憐的韓若雨連上訴的餘地也沒有,更遑論對柳靖說抱歉了。

  對於這個結果,韓若雨平靜地接受了;必然的結局,不是嗎?

  唉──他歎口長氣,「認命」地被史慕巖拖著走。更不想和她算帳了!

  可憐呀!

  史慕巖在計謀得逞、自認為解救韓若雨脫離「苦海」之後,立即刻不容緩、馬不停蹄地帶著他直奔話劇社;他──就是方才史慕巖所稱的上上之選,社團的救星、社團的偉人、社團的英雄、民族的希望、世界的燈塔……

  此時的她,正帶著「世界的燈塔」回社團交差。

  「哈囉!我回來了!社團的救星、社團的偉人、社團的英雄、民族的希望、世界的燈塔也一起來了!社長、副社長兩位大人,快出來『接客』吧!」所謂的人未到聲先到,就是指她現在這副德性,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地大聲嚷嚷。

  「什麼接客?史慕巖,你給我小心使用你的措辭用字!」社長大人怒氣沖沖地走向他們,臉色之差,比七月半到了還要難看。

  「本來就是嘛,我又沒說錯!」史嘩d巖裝作沒看見「那個臉孔」,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社長代表的就是一社之主、幫派老大嘛,不就是和特種場所的『老大』地位是一樣的嗎?幹嘛那麼愛計較,對吧?」

  「對你的頭!」社長咆哮,臉都綠了。有史慕巖「這種」,他真不知是幸,抑或是不幸。

  他開始後悔當初讓吏嘩d巖進社,且又要推舉她擔任下一任的社長……

  「好啦,你們兩個!剛剛還罵不夠是不是?別丟話劇社的臉了,客人在這兒呢!」副社長看不下去地跳出來調停。

  一說到客人,史慕巖這才記起她的任務,剛剛一吵,又忘光了。

  「我說的人選就是他,怎樣?不癩吧!」典型的老王賣瓜、自賣自誇。

  經史慕巖這麼一說,正、副社長馬上興趣濃厚地靠近韓若雨,用他們那雙閱人無數的透視眼,透視著站在眼前的韓若雨,彷彿想把他看穿、看透一般。

  當然啦,「這種眼光」免不了又讓清純的韓若雨滿臉通紅、渾身不對勁了。

  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長得很「特殊」加「突出」?否則,為什麼每個人──除了大色女不算,依然全都是用「那種眼光」看著自己?難道……只是比別人「天生麗質」一點也是錯誤嗎?

  人的美貌是無法自由選擇的,這就和人的父母是無法由自己選擇的道理是一樣的;如果可以,他也不願長得比別人較「優異」,簡直就是在自找麻煩嘛!

  「喂喂喂!」史慕巖連聲地叫,身子擋在韓若雨身前。「請你們克制一點,不要看得那麼『深入』好不好?尤其是社長,請你把你臉上的饞相和色相收起來行不行?擦一擦口水吧,OK?你要是看太久,我可是要向你徵收一千塊的『觀賞費』的喲!」她伸出一隻手,手掌朝上地來回搖晃,擺明了要討錢的樣子。

  「耶?」社長還轉不過來,搞不清楚意思。「徵收?觀賞費?一千塊?」他喃喃重複道。

  「對啊!其實是觀賞五百,事後收驚五百,所以總共是一千塊,就是這樣,沒錯!」她「很敢」地繼續解說。

  社長懂了,他的臉上開始綻放「很假的笑容」給史慕巖看,若無其事地將臉貼近她。「你很有膽量嘛!如果我現在真的給你一千塊,你收還是不收?」

  他在試探她,他對於自己平日的威巖很有信心,他百分之百確信史慕巖的回答絕對是否定的,因為──他太有威儀了!連他有時都不得不佩服自己。

  史慕巖也笑了,淡淡地笑了,不過,她的這種笑容通常代表的是──陰笑!

  「社長。」她笑容可掬地開口:「你看我像個智障兒童嗎?還是像個重度精神病患?」

  「都不是,你很正常!」雖然摸不透她的把戲,不過他還是很有風度地回答。

  史慕巖彈下手指,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所表示的是──她的偉大社長說對了。

  「既然我很正常,幹什麼我有錢不收?雖然有句話說:『天下沒有自吃的午餐』,可是你既然願意給,我當然就不能辜負你的一片心意嘛;不然,你也會很難過的,是吧!」說得多理所當然,好像這下不給她錢,自己就該下十八層地獄,受萬劫不復之苦;末了,她還俏皮地對社長貶眨眼。

  「你──」社長鐵青了一張臉,齜牙張嘴的,一副想生吞活吃了她。

  副社長是搖頭兼歎氣地看他們兩個表演雙簧;韓若雨則是一副沒啥稀奇。

  除了自己「偶爾」稍微能夠克住她之外,韓若雨實在想不出,當今世界上還有哪個人能辯得過她,將她擊敗的;如果有,他告訴自己,一定照三餐「膜拜」他們!

  「好啦,老大,你別再隔屁了,言歸正傳吧!」居然還將錯全推到社長頭頂上?真的是很──敢!

  社長瞪目結舌地死瞪著史慕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喂|你們看了那麼久,到底決定怎麼樣?要不要用他?我拍胸脯人格保證,你用了他之後就會發覺非常『圓滿意』又『好自在』,日後就瞭解他是很『靠得住』的哦!」

  真是的!又不是在推銷「某用品」,說成這樣!

  韓若雨早料到,想聽這個女人從她的尊口裡吐出象牙,那簡直比天方夜譚還要難上N千倍,她不是所謂的語不驚人死不休,正確的說法是──語不驚死人死不休!

  而原本仍舊鐵青著一張臉的社長聽到她的話之後,突然發出一陣爆笑聲,然後,只見他一直大笑著,笑得好似風雲變色一般。

  包括史慕巖在內,他們都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剛剛氣得一臉鰲色的社長會突然放聲大笑而且還是很開心,打從心底的笑。

  「好!好!好!好極了!」社長好不容易把笑神經打成死結地停住笑,馬上就對史慕巖連說三個「好」外加一個「好極了」,全部都有驚歎號結尾,以增加強調哇。

  這下可好,換成是史慕巖瞪目結舌兼一臉鰲相。

  她只知道她和社長大人兩個是天生相剋、八字犯沖,她可從不知道他們倆什麼時候開始起會「好極了」的。

  「你終於說句人話了!」社長繼續說道:「你終於吐出象牙了!」看他八成神智不清了。

  幹嘛呀,我前說的是鬼話還是鳥話啊?吐象牙?我還吐黃金例!史慕巖老大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

  「我告訴你,我──決──定──用──他──了!」社長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無比清楚。

  「真的?」史慕巖尖叫。

  「沒錯!」社長巖肅地點頭。

  「耶──」史慕巖尖聲大叫,激動地轉身摟抱住韓若雨。

  表情輪流換,這下子變成是韓若雨張口結舌、傻楞楞地呆在原地,這……這太荒謬了吧!他們話劇社干他啥事,幹嘛要扯到他身上來?

  「等一等,我……」

  社長打斷他想說的話:「好好加油,未來社團就靠你了!」末了,還拍拍他的肩,像在交代自己的「後事」一般。

  按著,他偕同副社長一起離開「是非地」。

  「啊?」

  然後他看看史慕巖,那個大魔頭、大色女正笑得樂不可支,一副快「翻肚」樣。

  韓若雨相信他和大魔頭、大色女之間一定是前世結仇、今世報冤的!

  而且更篤信,她是來「結草啣環」的!

  只不過,她是用來報仇,而非報恩!

  絕對是!

  韓若雨自方才親耳聽到那件駭「他」聽聞的消息後,整個人變得恍恍憾憾、神智不清的樣子;他連他怎麼吃飯、怎麼回到宿舍,然後躺在床上,睡覺到天明的過程完全沒有記憶和意識,就連自己有沒有開口說過話地也不知道,搞不好在這失憶過程當中,自己貿然答應了「某人」的逼婚也說不定。

  這種種的現象和行為,簡單來說,可以用四個字作總結──行屍走肉。

  他只記得在他「喪失記億」之前和她的「對話」──彷彿對牛說話。

  「嘿!我和你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非得這樣折磨我才爽快?」好不容易想清楚整個事件來龍去脈,韓若雨劈頭第一句話就充滿了火藥味,不亞於核子武器的威力。

  「深仇大恨?沒有啊!你哪有和我有深仇大恨來著,我想不出來耶!」想保住性命的第一條條文就是──裝傻!

  「沒有?那你為什麼要陷害我被退社?」韓若雨睨著眼看她,口氣「低沉」。

  「陷害?」史慕巖張大嘴吼叫:「我是幫助你耶!你不感激我就算了嘛,反正我也不敢奢想:可是你竟然說我『陷害』你退社?你有沒有搞清楚啊,那是你耶!韓若雨耶!今天要換成是阿貓阿狗、猩猩笨牛,我管他去死!干老娘我屁事啊!你大不知好歹了吧?啊?我就不相信你在『那種環境』下從來沒有想過要退社!我是剛好順水推舟,你懂不懂?好嘛,你要真那麼喜歡和那朵水仙花在一起,你回去呀,你回去跟他賠不是嘛!反正,我在你心底永遠都是一個霸道、蠻橫不講理的野人,反正你也看不起我!哼!有什麼了不起嘛!稀罕啊!你最好和那朵娘娘腔的水仙花一起得愛滋病死了算了!哼!」

  她理直氣壯地哇啦哇啦吼了一大串話,口氣比韓若雨還「恰」、還凶。說的話裡全都是實話,尤其是「陷害的那檔子事」。

  說完──哦,不!是吼完之後,她非常戲劇性地掩面飛奔──「落跑」!

  真不愧是話劇社的下任社長兼台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是她將來想改行當演員,肯定會比當律師和法宮出色,而且還會勇奪第一座由台灣人所得到的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獎。

  另一方面,韓若雨聽完這串話後,他的下巴差點脫白地掉下來。

  韓若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件渾事的主演者兼始作俑者,從他面前「光明正大」、無所畏懼地跑走!而他,居然從頭到尾連氣也沒吭出一聲!

  反了!反了!簡直是反了!

  大哪!她根本就是做賊的喊抓賊嘛!

  天理何在?世間上還有天理存在嗎?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就是這個意思;他是啞巴,她是黃連。

  到底誰才是受害者啊?是他吧!

  說得韓若雨多不知好歹、不知感激,她多正義凜洌、理所當然,活像他若不向她道謝加道歉,他就是千古罪人似的!

  可是──

  反正我在你心底永遠都是一個霸道、蠻橫不講理的野人!反正你也看不起我!哼!有什麼了不起嘛!稀罕啊!你最好和那朵娘娘腔的水仙花一起得愛滋病死了算了!哼!

  脫白的嘴巴慢慢地往上合上,最後變成一條細小彎線,然後又慢慢地往兩邊擴大──他在笑,他真的在笑!

  她愛他的,她在乎他的!

  而他愛她的,他同樣在乎她的!

  想起最後那兩串話,他就想笑幸福地、暖洋洋地、窩心地、很爽地笑。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被虐待狂!大笨瓜!

  可當他突然記起他日後「又要重演」話劇之際,他的笑容瞬間凍結住、比「快干」還好用,愉快的心情直往下掉。

  他的腦中開始一片空白,耳朵一衽d嗡嗡作響,視線模糊不清;他知道,他快暈了!所以他告訴自己,得趕緊趁還沒昏倒以前回到宿舍,接著,好好地「昏睡」一場、做「睡人」。

  對!就是這樣!沒錯!

  於是,他神情恍憾地「飄回」男子宿舍。

  唉──

  「若雨,你怎麼了?昨晚沒睡好啊?」從上鋪跳下床的陸仁賈低頭注視著擁有一雙熊貓眼、一臉「大白粉」的男人──韓若雨。

  他從昨晚就覺得韓若雨不大對勁,卻又不知到底是哪裡不對勁;至少,他在這段時間內所認識的韓若雨,絕對不是昨晚的那個韓若雨,他百分之百有把握。

  「喂!我是不是男人?」這是韓若雨一早開口的第一句話,神情茫然地問著站在他身前的陸仁賈。

  躺在另一床鋪的吳名詩一聽到韓若雨的疑問句,嚇得從上鋪床跌到床下地板上,摔得結結實實、毫不作假;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吸喲!好痛!屁股裂成兩半了啦!」吳名詩疼得哇哇大叫,一手揉揉他那可憐的小屁股,痛得快掉眼淚了。

  「若雨,你沒事吧?」陸仁賈趕緊摸摸他的額頭,看他有沒有發燒。「沒發燒嘛!」他下結論。

  吳名詩一拐一拐地走向韓若雨。「你睡糊塗啦?一大早的,說什麼鬼話!」

  韓若雨哀怨地瞄他一眼。

  「咳!」陸仁賈輕咳一聲,準備開口。「你是長得稍微漂亮了一點沒錯,但是,你的確是男的呀,為什麼你會突然懷疑起自己的性別呢?」

  韓若雨沒回答,只是幽幽地重歎了口氣。

  「是了!」吳名詩大叫,像是發現新大陸。「若雨一定是想去變性做女人了,要不然,就是想去當人妖!」

  「吳──名──詩!」陸仁賈咬牙切齒,從牙縫中迸出聲音:「閉──嘴!」

  狗嘴吐不出象牙,豬嘴說不出人話!

  吳名詩頭一次配台地閉嘴,只不過仍在低聲嘀嘀咕咕。

  「是嗎?」韓若雨低喃一句:「算了,我要去上課了!」他站起身,往外走。

  「等等!」陸仁賈急忙捉住他的手:「你打算『這樣』出去上課?見人?」他提醒他。

  「不對嗎?」答得真妙。

  一聽,陸仁賈搖頭失笑;吳名詩捧腹大笑。

  他沒刷牙洗臉、換穿衣服,頭上還頂著一窩鳥巢,難怪陸仁賈會提醒他「這樣」。

  韓若雨低頭看看自己。「哦,沒穿鞋!」他折回去穿拖鞋,穿好後又往外走。

  陸仁賈又趕緊抓住他;吳名詩則笑得直在地上打滾。

  「求求你,若雨!你清醒一點好不好?」陸仁賈大翻白眼,快下跪了。

  「清醒?哦,我還在睡,那我現在一定是在夢境當中!」

  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若雨,你不是在作……」陸仁賈試圖喚醒他的神智。

  「算了啦,他聽不進去的啦!」吳名詩打斷陸仁賈的話,好不容易終於止住笑地從地上爬起。

  「可是……」

  「安啦,看我的!」吳名詩朝他眨眼保證。「若雨,你先去拿你的盥洗用具,然後到外面盥洗室梳洗,接著再回來這裡,瞭解嗎?」他像在教原始人使用現代化設備地教韓若雨。

  韓若雨愣了會兒,顯然是在思考腦中剛剛所輸入進去的訊息。

  「瞭解了!」他彎下身拿出盥洗用具,真的是照吳名詩所說的話動作。

  陸仁賈張大一張嘴,傻呆呆地看著韓若雨出去。

  「你……」

  「崇拜我吧,哈哈!」吳名詩得意洋洋地大笑。

  陸仁賈不屑地瞪他一眼。「算你好狗運!」看來昏睡也沒效果了,而且「效果」更慘!真是淒慘透頂的韓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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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雨,你這小子艷福可真不淺哪!才剛開學快一個月,你的情書就已經多得比聯合國從成立到現在的文件還多了,嘖嘖!』陸仁賈看見『又有』一個女生拿情書給韓若雨,他的酸葡萄心理馬上跑出來作祟。

  『沒……沒有啦,別亂說!』他雙頰微紅道。

  說到情書這檔子裡,韓若雨就沒轍了;不收也不是,要收嘛……又會遭人眼紅,真是進退兩難。

  尤其是他的身邊,此刻就有兩隻眼紅得比猴子屁股還要紅的雄性動物。

  『別亂說?喲──看看這是什麼?真沒良心,都還沒走到校門口呢!某個人就已經快被信封壓死了,他還說沒有咧!』吳名詩同樣也是一身醋味地說。

  話說這天早上在寢室時,陸仁賈和吳名詩向韓若雨提議下課後一起外出『晃晃』。可是韓若雨說,他下午得上三堂課,而陸仁賈和吳名詩他們只有兩堂課;於是,他們就商量在第三堂下課之後,他們兩個會一起去接他,然後一同出去。

  就是在這段走到校門口路上,韓若雨收到了『幾封』慕名者的情書,引起另外兩個人的不滿情緒。

  『真的沒……』

  『蒸的?我還煎燉炒炸,外加紅燒爆蒜頭例!』吳名詩打斷韓若雨的話。

  『韓若雨同學收,韓若雨學弟收……』陸仁賈乘機從韓若兩害裡抽了兩封信出來。

  『還學弟?』吳名詩驚奇地叫:『天哪!這學姊八成是已經像非洲難民一樣到了飢不擇食的地步了,才會寫信給學弟,真是「老牛吃嫩草」!』

  『喂!你們……』韓若雨搶同被拿走的信。

  不料……

  『嗨!若雨!上哪兒去?』

  史慕巖不知從哪裡忽然在韓若雨的背後冒出來,一邊大聲叫他、一邊重拍一下他的肩膀,活生生嚇了三個人好大一跳,也讓韓若雨將手上那旦藏在書裡的『機密文件』嚇得掉落一地。

  唉!真是『雪上加霜』。

  『慕巖?』韓若雨霎時臉色大變,一雙眼睜大的以網球般。

  糟了!慘了!完了!去了!老天要滅我也!韓若雨在心底叫苦連天,霎時感到自己下場將萬分淒慘無比!

  歷史上……哦,不,應該說是從盤古開天闢地以來,甚至是地球剛形成之際;由恐龍時期開始,接下來的山頂洞人等等,一直到現今二十世紀末,甚至到未來的值世紀、地球毀滅之時,恐怕再也找不到比史慕巖還要醋桶再醋桶的──雌性動物了。

  『啊,對不起!若雨!害你課本掉了一地,我馬上幫你撿起來,對不起哦!』史慕巖立刻彎下身,幫韓若雨撿散落一地的課本。

  『不……不用了,我自己撿就行了。』韓若兩地趕緊彎下身,收拾那普『機密文件』;要是被她看見……天啊!『醋山』就爆發了!

  『咦?韓若雨學弟收?這是什麼?』好死不死,史慕巖恰巧撿到『其中』一封粉紅色信封,她前後左右轉翻了一圈。

  『沒什麼!』眼尖的韓若雨在史慕巖念完之後,動作迅速地自她手中一把奪回去。

  『沒什麼?』史慕巖挑高眉地斜脫他,一副鬼都不相信的表情。

  『吸呀!若雨,借看一下又不會怎樣。』陸仁賈趁此首先發難,一手捉住韓若雨的手臂。

  『就是嘛,讓這位既美麗又俊俏的小姐欣賞一下,又不會少掉你一塊肉,幹嘛這麼小器巴拉的,未免大小家子氣了!』吳名詩也和陸仁賈一鼻孔出氣,他又奪走韓若雨剛搶回的粉紅色信封。將它交給吏慕巖,順便也捉住他另一隻手。

  『你們』韓若雨有氣出不得、有火噴不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步一步踏進死亡境界。

  『對嘛,還是兩位學弟既英俊又明理!』史慕巖也回個『諸媚禮』

  她將信封拆開、拿出信紙,攤開來……

  韓若雨不敢看下去地把眼睛閉上,他發誓,要是他今晚……哦,不,是等一下,對!要是等一下還有命可活,他對上天發誓,他一定、絕對要宰了那兩隻雄性動物,將他們的人頭懸掛在宿舍外,以示洩恨。

  『韓若雨學弟你好,我是一位非常愛慕你的人……』史慕巖慢條斯理地將信的內容讀出聲:『自從在宿舍分配那天,偶然瞥見一絲你的容貌之後,我就對你荼不思、飯不想,到了寢食難安的地步,我非常欣賞你的才華和智商,總是會不經意地在你的面前經過——當然,你不貌7b識我;尤其是社團活動時,在泳池畔見到你那……』她的聲音愈來愈低沉、臉色愈來愈難看、眉頭愈皺愈緊,似像要打成中國結了,但還是忍住即將爆發的怒火,繼續往下念:『結實的胸膛、修長的雙腿、織廋的腰身之後,我更加渴望你、想要你,無時無刻不想你;好想在清涼的夜晚躺在你那發燙的胸膛裡撫摸著你,有你為我取暖、聽你低聲對我呢喃……雖然這不是我的「第一次」,我發誓,這絕對會是我的「最後一次」……所以,你若願意,請在禮拜五下午五點,我在校門口外的第X棵樹旁等你。思慕你的人史阿發上。』

  『史——阿——發——』史慕巖咬牙切齒,臉色難看到極點;和她同姓,真是倒了N輩子的混帳霉運!

  『喲,是學長耶!』陸仁賈驚訝地說。

  『哇,若雨!想不到你是「兩棲類」、「前後皆可」的呀,真看不出哦!』吳名詩火上加油地怪叫,一雙不正經的眼徑住韓若雨身上瞟。

  韓若雨則是更堅定了要把那兩顆鳥頭,懸掛在男生宿舍外的念頭。

  『史阿發?媽的!我非把他扁成死青蛙不可!』史慕巖低聲咒罵。

  『而且啊——不只是只有這裡,在寢室裡面,若雨的床底下還有「一拖拉庫」諸如此類的信件哦!想看嗎?』陸仁賈再加油添醋道。

  『一拖拉庫?』史慕巖腿著眼。

  『沒錯!而且全部都是尚末拆封的!』吳名詩解說強調得更徹底。

  沒辦法,他們兩個完全不知道韓若雨和史慕巖兩人之間『暗潮洶湧的關係』。倘若早就知道,相信他們兩個就算有N個膽,也不敢在比核子武器還要具毀滅性的史慕巖面前打小報告、加出賣韓若雨的——又不是要來個『玉石俱焚』!

  『你們……快放開我!』自己若再不趕快掙脫開,然後口落跑」,下場鐵定死得比五馬分屍、萬箭穿心還要慘。

  史慕巖先是恨恨地狠瞪了韓若雨一分鐘,按著不吭一聲,沒下文、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現場。

  韓若兩則是一臉呆若木雞地傻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天要塌下來了!世界末日到了!這是他唯一想得出來的後果,太神了!

  那個「女暴君第二代」、「武則天再世」、「慈禧重生」的超級吃醋皇后,居然沒反應?天哪!

  可是,帳還沒算完咧,還有兩個鳥人的鳥頭正等著他親手剌下、懸掛在宿舍外展覽示眾。

  「你們兩個……挺快樂的嘛?啊?」韓若雨皮笑肉不笑地說。

  捉弄也捉弄完了,酸葡萄的心理也藉由剛剛一事討回來了,可是……事情似乎好像還沒下檔,可怎麼辦?陸仁賈和吳名詩對看一眼,兩個人都有「視死如歸」的準備。也叫做樂極生悲!

  「你們兩個很樂、挺爽嘛,是吧?煎燉炒炸,紅燒爆蒜頭?我小器巴拉、小家子氣?我是『兩棲類』和『前後皆可』?我的情書有『一拖拉庫』?」他挑出那兩個鳥人方纔所說的重點重複一次,冷冷地說出。

  「沒……沒有啦,我們一點都不樂也不爽,我是跟仁賈說,我們待會兒要去……就是一魚三吃嘛;而且你是最慷慨的人了,怎會小家子氣!你又會游泳,那不就是兩棲類了嗎?你前面和後面都可以上廁所,當然就是前後皆可嘍;其實你的情書只有兩三封而已,一拖拉庫那是我的,都是我寫給人家被退回來的,我太丟臉了!」吳名詩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遣辭用字,深怕更刺激韓若雨的情緒。

  能辦多少就算多少,這是吳名詩和陸仁賈彼此心照不宣的共同想法。

  這是他們第一次親眼目睹韓若雨抓狂的樣子。老實說!他們覺得真的很可怕,並不是怕會被狠狠揍一頓,要真那樣也倒還好,他們懼怕的是,韓若雨一臉冷靜,完全看不出是不是即將爆發克制已久的脾氣;即使是說話,也只是平平淡淡、冰冰冷冷的,完全找不到高低起伏、經重快慢。

  結果,韓若雨只是學史慕巖狠瞪他們一眼,便自顧離開,往宿舍的方向走。

  「都是你啦!說什麼若雨是『兩棲類』、『前後皆可』看!惹他生氣了吧!」見韓若雨大人大量放過他們,陸仁賈抱怨地說。

  「你就沒有嗎?還怪我,路人甲!」吳名詩也鬆口氣地反駁回去。

  「無名屍!」陸仁賈啐回去。

  「你——」

  「我怎樣?」

  「欠扁!」吳名詩輪起拳頭。

  「怕你不成!」陸仁賈捲起袖子。

  他們兩個在追究到底是誰的過錯之時,就這麼一言不和地大打出手起來。

  兩個寶貝蛋!韓若雨說過的。

  該死!該死!該死!

  媽的!媽的!媽的!

  史慕巖快步離開那個地方之後,一路上不停地在心裡頭大聲咒罵不已,她走過之處,無一不像被賽洛瑪颱風吹過一樣,樹葉颯颯地響著,灰塵滿天飛。

  臉色之難看,恐怕連閻羅王看了也要往邊兒一站!

  粉紅色信封、信紙?史阿發?寢食難安?修長的雙腿?渴望你?你為我取暖?低聲對我呢喃?最後一次?

  這……這只死青蛙竟然「看得」這麼徹底?結實的胸膛,修長的雙腿,纖瘦的腰身……想要你……

  「啊——」她狂叫一聲,把心底所有的忿怒、大醋水隨著這狂叫一起發洩出來,要不然,自己一定會瘋掉。

  雖然這不是我的第一次,但我發誓,這絕對會是我的最後一次……

  該死!連老娘我都還沒跟若雨「第一次」,你就想捷足先登地來個「最後一次」!

  也不知道有沒有AIDS?像他這麼愛「花」成「癡」、處處「濫」情又隨地「交」友,百分之N百肯定有愛滋病!

  該死!你要敢,我絕對會讓你變成「現代第一個大監」不可!讓你永遠都別「瘋想」會有「最後一次」!

  順便讓你提早去見耶穌,不用等到發病期死得那麼痛苦。對!沒錯!

  「啊──」她又尖叫了,整個人就像只小狗似的在原地猛繞圈打轉,在心裡一連串地想。

  史慕巖猛吸了好幾口氣、又一口吐了出來,一分鐘後,激動的情緒才稍微平靜了下來。

  想不到……想不到若雨的行情竟然會這麼好?看來,以後不止要提防母的,就連公的也要一併納入提防!

  尤其是「水仙花」和「死青蛙」這兩個超級大變態!

  沒錯!絕對要這樣做!她自我警惕著。

  在這麼想著之際,她不禁遙想起小時候,那段「兩小無猜」的日子……

  「阿雨,你『又』生病了呀?」一個貌似小男生模樣的小女孩,莽莽撞撞地衝進房間裡,雙腳輕輕一蹬,就乾淨俐落地彈坐在床上,一雙腿不安分地前後晃動著。

  躺在床上似小女孩的小男生因感冒發高燒而微喘著氣,粉嫩的雙頰也因此紅通通地像顆蘋果;但在他的眼神之中,卻有著羨慕的神色——

  羨慕小女孩的活蹦亂跳。

  「小巖,你『又』打架了呀?」看見她臉上的瘀血,他關心對問,活像是她媽媽似的。

  小女孩點點頭,毫不否認。「對啊,誰教大頭罵你!我這可是替你出一口氣哦!」說完,露出很得意的表情。

  「可是你這個樣子,待會兒回去會被你媽媽罵的!」說歸說,其實他的心裡頭卻是很窩心,像有一股暖流流過一般。

  「才不會呢!我要是告訴我媽咪之後,我媽咪還會說打得好呢,誰教他說你壞話,活該欠扁!而且,剛剛韓媽媽也謝謝我了,說我仗義執言,是正義女神的化身哦。

  正義女神?是暴力女神的化身吧!小男生心底如是想,可是不敢說出口。

  『啊——你的手流血了!』小男生不經意瞄到小女孩手臂上流下的絲絲鮮血,驚駭出聲——雖然已經看過無數次,依舊無法接受。

  但小女孩卻早已習以為常,視為家常便飯。

  『沒什麼啦,死不了人的!』

  小男生不理她地從床上下來,在桌子抽屜裡提出一盒小小的醫藥箱,重新坐回床鋪上。

  『你幹嘛下床啦?萬一又吹到風,病情加重,那我才真的是死定了咧!』小女孩趕緊掌件外套,細心地披在他背後。

  『謝謝。』小男生胹腆地說。

  『不客氣!』

  原本小男生的房間裡是沒有小醫藥箱的,可是,小女孩實在是太『神勇』了,三天打一大架、兩天打一小架,幾乎天天都傷痕纍纍,不是這裡瘀青、就是那裡流血;而每次一打完架,她就會興匆匆地跑到小男生家,同他誇耀今天自己一共揍扁了幾個人。

  基於這點,小男生便向媽媽要了個小醫藥箱,以便能夠隨時『急救』小女孩──像現在就是了!

  況且,小女孩每次打架也幾乎都跟自己脫不了關係,他自己也默認,因為說真的,她都是替自己打抱不平的;像剛剛她打『大頭』,一定又是因為『大頭』嘲笑他像個瘦弱多病的女娃兒,所以她才會扁『大頭』的。

  不過,與其擔心她的傷勢,真正他心底最擔心的卻是那個『大頭』。

  想預測『大頭』掛綵的程度其實一點都不難,只要依照她身上傷痕的多寡、輕重,然後再加兩倍,這便是大頭今天掛綵的程度。

  換言之,她傷得愈重,另個人也就傷得更巖重。

  但照今天的傷勢看來,她算是『手下留情』的了。

  他打開小醫藥箱,拿出消毒藥水、砍酒藥水、紗布、繃帶,然後又按照所拿物品的前後順序,一一替小女孩上藥、包紮。

  『阿雨,你好厲害哦,包得這麼漂亮,你將來想當男護士嗎?』小女孩崇拜地說;才三兩下工夫,小男生就已作好全部的上藥包紮,令小女孩好生崇拜。

  『不是!』小男生搖頭。『我將來要當建築設計師。』

  『建築設計師?為什麼?』小女孩歪著小腦袋瓜,不解地問。

  『因為……因為……』小男生突然臉紅起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因為什麼?告訴我嘛,阿雨!』小女孩拉著他的手,撒嬌地央求,急切想知道答案。

  頭一次和她的暴力女形象不符。

  『不……不可以,至少現在不可以!』他勇敢地說不。

  『為什麼?』小女孩嘟起嘴了,有點生氣。

  『因為,那是一個秘密,我的夢想。我想在將來的某一天裡,將這個夢想、我的秘密送給你,好不好?』

  『夢想?很偉大嗎?』氣有些消了,她間。

  『不能算是很偉大,不過會很漂亮、壯觀。』

  『真的要送我?』小女孩雙眼發亮,充滿期待。

  『真的,一定送你!』小男生信誓旦旦地回答。

  『耶!』小女孩高聲歡呼,拍著雙手。

  小男生但笑。『那你呢?不會做女山寨大王吧?』他很擔心這會是會的。

  『亂講!才不是!』她敲一下他的頭。『我要當一名偉大的律師或法官。』

  『為什麼?』換他問了,他想不透。

  『因為,我要把那些說你壞話的臭小子全部關起來,這樣,他們就再也不能夠說你的壞話了,棒不棒?』

  小男生笑了,笑得很大聲、笑得很開心、笑得很高興。

  『笑什麼?』小女孩微微惱怒。

  『我笑是因為我要謝謝你呀!小巖,真的謝謝你,我很高興。』他誠實地答。

  小女孩破天荒、頭一遭臉紅了,為了小男生的感謝。

  『阿雨,以後我們長大了,我娶你好不好?』她換個話題聊。

  『不對,是我娶你才對!』二話不說馬上糾正。

  『不對,你那麼瘦弱,應該是我娶你、保護你才對!』她覺得很有道理,強者保護弱者。

  『笨瓜!男生要娶女生,女生要嫁男生。』

  『哎呀,不管了,反正我們結婚就是了,好不好?』小女孩讓步,她不想再無聊地爭下去了。

  『好啊!』他同意。

  『來,打勾勾!』小女孩伸出小指頭。

  小男生也伸出小指頭。

  兩個人『蓋草為憑』,就這樣『私定終身』。

  簡直比上法院公證結婚還快速。

  『對了,大後天的話劇演出,你能不能參加呢?』她突然想到。

  她說的大後天的演出,是她和小男生一同所上的幼兒園的班級老師要全班小朋友共同參加的話劇表演,演的是童話故事──白雪公主。

  『不知道,說不定到時候我的感冒還沒好!』他才不要出演呢,丟死人了!

  『那我他不要演了!』小女孩一聽,立即如此說。

  『不……不行啦,你是主角耶!不可以任性地說不要就不要,這樣會害全班都不能表演的。』一定要讓她演,死都要說服她演。

  『那你也是主角之一啊,少了你,一樣也不能表演啊!』她反駁他。

  『可是……可是,老師會找其它的小朋友代替我演嘛!』

  小女孩賭氣地別過頭。『不——要!除了阿雨,我誰都不要,我不要和其它的癩蛤蟆Kiss,他們不配!』口氣非常堅決、倔強。

  『小巖——』他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不要!不要!我只要和你Kiss,其餘的免談!』小女孩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你是公主,我是王子,所以我要和你親嘴!』說得很天經地義。

  小男生的臉全紅了,一直紅到耳根子後面。

  他最痛恨、死都不演的原因就在這裡,因為他要飾演公主,而那個暴力女飾演的就是王子。

  他開始後悔三分鐘前和她的『私定終身』了,他現在最想做的是毀婚,而且是立刻、馬上。

  都是因為她,自己才會『淪落』到做公主的地步;而且,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她是如何設計陷害自己的!

  她只用一條口乳加巧克力就把他給『賣了』還是『賤價出售』,他死都忘不了這件事;所以,他現在只要一看到和巧克力有關的東西,就恨之入骨,也不吃甜食了。

  尤其在自己受不了刺激而昏倒之際,她居然還高聲大喊著,自己是因為太喜愛這個角色,過於興奮才昏倒的。

  對了,還沒跟她算這『條』帳呢!他記起來。

  『我不管,反正一定要你就對了!』小女孩堅持地說道。後來;小男生的病如期痊癒,順利地參加表演。

  卻不幸地被強奪了初吻;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幸好他沒有失身。

  不過戲演完後,他整整發了三天的高燒,全身陷入昏迷狀態。

  從此之後,小男生便開始天天作惡夢──到他十九歲了,還是沒有休止。

  這是小男生在長大成人之後,口中一直說的夢魘──最淒慘、最灰黯、最可恥、最不堪回首的『往事』。

  所有的童年記憶自史慕巖腦海中快速地倒轉一遍,她笑了,甜蜜地微笑了;雖然,她仍是想不出韓若雨當年所說的夢想和秘密是什麼,但是她會等。她相信總有一天,她的阿雨會親手送給她的,一如他當年的承諾。

  她暗爽地回憶後,又像一陣風似的捲回女生宿舍。

  『唉──』話劇社裡傳出一聲長歎。『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緊接著,就是一陣著急的說話聲,和來回踱步個不停的腳步聲。

  『社長,你先別急嘛,冷靜下來才有辦法可想啊!』副社長正努力安撫著急得像熱鍋上螞蟻的社長,使他情緒能夠穩定。

  『我怎麼可能不急?換作你是我,你會不急嗎?』社長緊張地猛抓著頭髮,哇哇叫地回話。

  『可是……』

  『哈囉!我來了!準時地向社長、副社長兩位大人報到。』這聲音打斷副社長想說下去的話,只見史慕巖蹦蹦跳跳,神情愉悅快樂地『跳』進話劇社。

  但她還沒完全跳進社裡,就被兩道射過來的寒洌目光嚇到,一隻腳甚至還『掛』在半空中『文風不動』,整體看來非常滑稽。

  而那兩道銳利的目光,就是來自社長和副社長,難怪史慕巖會嚇到。

  過了一分鐘。『干……幹嘛呀,你們?我又沒有遲到或蹺社,你們兩個幹嘛這樣看我?活像我欠了你們幾千萬似的!』她把那雙不文雅的腳收了下來。

  『你很開心嘛,啊?』社長一副七竅冒煙樣。

  『當然開心嘍!我幹嘛沒事就擺著一副「晚娘面孔」!我又不是神經……』史慕巖猛地閉嘴,因為已經有人在磨刀想宰了她了;她吐吐舌頭,馬上噤了口。

  『哎呀,怎麼辦嘛!急死人了!』社長又開始大叫。

  『你急成這個樣子,也於事無補啊!冷靜點!』

  『冷靜?你叫我冷靜?我怎麼冷靜得下來?現在……』

  『請問……』史慕巖打岔他們的對話。

  『幹嘛?』

  『做什麼?』

  社長和副社長同時凶巴巴地開口說話。

  『你們……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免得葬身『話』下。

  社長、副社長對看一眼,然後……

  『副社長,你說吧,我說不下去!』社長開口道。

  『事情是為了那個飾演彼特魯喬的志剛學弟。』

  『志剛學弟?他怎麼了?』

  『昨天,他不小心從他家樓梯摔下樓,右腿骨折兼扭傷,醫生告訴他,他的腿起碼要三個月才能痊癒,所以痕7b在,我們的馴悍記「開天窗」了。』副社長說出煩惱的原因。

  『再找一個人代替不就好了?』史慕巖自然反應地說。

  『廢話!』社長抓狂地接口:『這麼簡單的辦法我還需要你教我嗎?』他顯然已喪失理性。

  『現在的麻煩是在於找不到人接替!』副社長較口理智」她接話。「要再找到一個像志剛外表冷漠、內心火熱的人已經沒有了;而且,其它人也不願意接演彼特魯喬這個高難度的角色。」

  「有啊,有人願意演啊!」

  「誰?是誰?」社長雙眼發亮地快速接近史慕巖。

  「我呀!」史慕巖指著自己。

  「去你的!別浪費我的時間了!」社長馬上換上另一副嘴臉出來。

  史慕巖湧上一肚子火。「什麼叫『去你的』?為什麼我就不能反串演彼特魯喬?」

  「因為你已經飾演凱瑟麗娜了!」

  「可以改啊,我可以改演彼特魯喬。」

  「你一臉凶相,想演彼特魯喬?別嚇死人了,好不好?」他急得語無倫次。

  「我一臉凶相?你還一臉『恰相』咧!」她也發飆了──雖然心底已承認自己的確是一臉「凶相」。

  「你──」社長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綠。

  「怎樣?」史慕巖擺出一副想單挑就來的姿勢。

  「好──啦!你們都給我閉嘴!」副社長受不了地跳出來。

  兩隻盛怒中的「獅子」被「馴獸師」威巖地一喊,立刻乖乖地收起張牙舞爪。頓時安靜無聲。

  「都這麼急了,你們還有心情拌嘴?尤其是社長你,都是大四的學長了,還這麼孩子氣!剛剛才急得滿頭大汗,現在又吵得嘴上樂呆,我真想犯上地賞你一記『麻辣火鍋』!」副社長氣呼呼地訓了社長一頓,罵完後還直喘著氣。

  因為,不論年級或是社團地位來說,她都只是個大三生和副社長,所以她才會說「犯上」。

  「對不起!」社長像個做壞事被媽媽逮到、訓話的壞小孩,一顆頭垂得低低的,安靜她聽著副社長訓他;未了,還說聲對不起,向她道歉。

  一旁的史慕巖聽得樂歪了,一臉幸災樂禍,卻不小心地竊笑出聲。

  「慕巖,你也是!」副社長馬上將矛頭轉向史慕巖。「雖然,你今天沒蹺社,準時到社是應該放鞭炮、舉國歡騰慶祝;可是,社裡面現在發生這件大事,你也要收斂點,怎麼可以開這種不好笑的玩笑呢?還和社長吵架?真是的!」

  什麼嘛!說這樣!好像我演彼特魯喬是一件天理不容、人神共憤的壞事似的。

  她在心裡頭不平衡、嘀嘀咕咕地叨念著。

  「副社長,你看這要如何處理?」訓一頓的效果果然有效,社長「終於」冷靜下來了。

  「這……」

  「我知道!」史慕巖插話。

  「閉嘴!」

  這次,社長、副社長異口同聲叫史慕巖閉上嘴巴。

  「我不是要再說我自己啦!我是說,我有另一個人選,而且是上上之選;他將是社團的救星、社團的偉人、社團的英雄、民族的希望、世界的燈塔……」

  「閉嘴!說重點!」

  正、副社長再次異口同聲,吼人的默契似乎愈來愈好。

  史慕巖則是一臉賊相的奸笑個不停,一張嘴向上彎得像個峨眉月,讓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跟著她發笑。

  要說她賊樣地奸笑個不停,倒不如說她是一臉色魔樣地爽笑個不停,還來得貼切一點。

  就好像漫畫「城市獵人」裡的「孟波」一樣,只不過,她是「女孟波」罷了!

  難怪社長會要她當「女主角」,原來是早就「看透」加「悟道」了!

  唉!真是連一點人格都沒有!

  不過……對史慕巖「這個女人」說人格……似乎有點「浪費」!因為,「人格」兩個字,在「她的字典」就算是找到書皮破損、整本字典翻爛掉,還是找不到的──自從韓若雨出生後,她就自動銷毀這兩個字,再也不曾撰寫上去了。

  但是,別家的就另當別論了。

  雖是如此,但她的字典,「狼格」兩個字就有了,註釋、腳注統統有,解釋得比百科全書還要清楚、詳盡。

  且在這時,「某個人」又打個冷顫了。

  「你們真的想要『那個人才』?」史慕巖不確定地再問一次。

  換來的回答是兩雙、四隻眼睛噴火的答案。

  「好嘛,我知道了,別凶嘛!」她笑笑地安撫兩座即將爆發的「活火山」說:「OK,你們給我五分鐘,我給你們民族的希望,等我!」說完,她立即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無影無蹤,速度快得連正、副社長想把嘴張成0字型都還來不及形成。

  正、副社長兩個人面面相覷、對望一眼,然後又默契十足地搖搖頭、大歎一聲——反正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就死馬當活馬醫了吧!

  姑且相信她一次好了——雖然從來不敢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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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7 15:23:17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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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團時間,校園內一片熱鬧,舊生正在教導著剛進社團參加活動的新生們,他們所參加社團的活動性質和內容。

  籃球社、美術社、攝影社、辯論社……每個社團各自在學校所分配的地方進行活動。

  韓若雨,他此時也正在上社團課,站在學校室內的泳池畔,聽著「納西薩斯」兼魔鬼社長——柳靖的訓話;而他,已經有點後悔入社了。

  韓若雨其實很喜歡游泳的,游泳是屬於全身運動,基於這點,再加上學校的游泳池是室內游泳池,冬天有溫水設備,所以,他幾乎是毫不考慮地在填選社團時就立刻以游泳社為第一志願。可是……誰知道,游泳社的社長竟然是……是柳靖!這可就不在他的選擇範圍之內了,雖然他一知道以後,便有股想馬上退社的衝動,但他的理智告訴他——既來之,則安之。沒啥好怕的!他總比大魔頭好多了;於是,他留了下來。

  可現在嘛……經過了十分鐘之後,他又有點後悔了!為什麼?光憑柳靖那雙「灼熱」的目光,他就不敢再待下去了——他的目光雖不至於殺死人,但亦足以將人「烤焦」!

  原因無它,only two——

  一:因為游泳時必須穿泳衣,且他又是男生,當然只需穿一件式即可,所以他那「有點雞肉」約兩片胸肌便格外地引人注意——男生的羨慕、女生的愛慕和柳靖的嫉妒。

  二:由於他本身已經是個「校園名人」,且他現在又參加了游泳社,展露出他狀碩的兩大塊肌肉,再加上他的容貌足以和柳靖相媲美,所以不用說,絕對是會「引起」柳靖的注意的,難怪柳靖會對他多多加注「關愛的眼神」。

  因為,游泳池的池水根本不是注入自來水才滿的,而是被那些女社員的垂涎口水所注滿——

  「各位學弟、學妹,我是你們這一學期的社團社長,同時也是男生的隊長。由於學校只有一個游泳池,所以我們是采男女一起上社團的方式,但一年級的學妹們也不必太過驚訝和害怕,雖然是在同一個泳池,但是采男女生分邊。男生將會在較深的地方上課,你們就在這邊淺的地方上;而你們的隊長則是由三年級的學姊陳婉玲來帶領你們、教導你們;還有,我想你們之中或許已經有人會游泳了,但我希望已經會游泳的同學能夠幫忙教導還不會游泳的同學,這樣,我們的進度便不會落後;同時,也不會呈現兩極化的現象出來,好嗎?」柳靖說到這兒喘口氣,又接道:「OK,還有其它問題嗎?如果沒有了,就男女生各自帶開做柔軟體操,先教游泳的基本動作,婉玲,女生交給你了,就像以前的教法就可以了。」

  柳靖先對一年級的新生作解說,及說明未來自己在游泳社的身份地位;這中間,他不忘以眼神頻頻「關愛」韓若雨,此舉使韓若雨大大受到驚嚇,讓他不禁興起想退社的念頭。

  柳靖作完說明,首先率領男生到深度是一百七十五公分的地方。

  「OK,我來調查一下,會游泳的人請出列。」

  包括柳靖本身,一共有八人,其中亦有韓若雨。

  這時,柳靖假裝不經意地踱步到韓若雨眼前,「居高臨下」地瞟他一眼,開口說道:「你『也』會游泳啊?」他刻意強調那個「也」字,有點輕視,而不是驚訝的口氣。

  「是的,學長!」除了必恭必敬回答之外,韓若雨想不出其它可以繼續說的話,他覺得風頭還是不要太顯露,才能夠明哲保身。

  柳靖點下頭後,風姿萬種地踱回中心點。「我相信我剛才說的話,各位站出來的社員應該都聽到了,這裡不是個人的表演秀場所,是要以團體為首的,知道嗎?」乍聽之下雖然是對著會游泳的人說,但事實上,他的眼神是一直看著韓若雨的;換句話說,他根本就是說給韓若雨一個人聽而已,這只不過是聲東擊西罷了。

  韓若雨點下頭,有種被人「指桑罵槐」的無奈感受。

  「好了,現在所有男生慢跑泳池兩圈。開始——」一聲令下,所有的男生開始繞著游泳池慢跑。

  跑完泳池,柳靖教他們做一些下水前的柔軟體操,包含調整方才跑完步之後急促的呼吸。

  社團活動就此如火如荼地展開了。

  「媽的!都是那個死人妖、自戀狂、娘娘腔、大變態、同性戀的『納西薩斯』幹的好事!害老娘昨晚的美夢變成惡夢,那個死王八蛋!還有那個王八烏龜仙女,不知道是哪個傢伙,濛濛瓏瓏的,一點也看不清楚她的臉!最好不要被我查到,要是被老娘查到是誰,我非幹掉她不可!該死!」

  史慕巖剛下課,準備要去上社團。自從昨晚作了那個名副其實的惡夢,隔天一整天,她便一直處於「低氣壓」狀態;臉色陰暗,出口成「髒」,不只是人看到她要退避三舍,就連阿貓、阿狗看到她,都要趕緊夾著尾巴「落跑」,免得「掃到」颱風尾,那就可真不太妙了。

  竟然夢到柳靖是我後媽?嘖!他要是我後母,那我還是聶小倩,若雨是寧采臣咧!咦?可如果照這樣推算起來,那柳靖他不就是……不就是姥姥?千年人妖精?哇哈哈哈——

  氣歸氣,但一想到自己如此高明的「推理」,她就忍不住因自己的「超凡成就」而在心底暗爽不已。

  「學姊,慕巖學姊——」有一甜柔聲音忽然冒出,在史慕巖背後。

  「死柳靖、死人妖、死仙女,本來可以把若雨給『做了』的,結果居然……害老娘『煮熟的若雨飛了』!該死!可惡!」爽完了,她仍再璣哩咕嚕咒罵個沒完沒了,完全不理會背後的叫喚聲。

  「慕巖學姊!」那人跑上前大聲叫她,且重重地打了一下史慕巖的背後。

  「幹嗎?」史慕巖橫眉豎眼、惡聲惡氣地轉過頭.頭上彷彿冒出了兩隻彎角,屁股上多了一條「箭頭尾巴」;哪個找死的混蛋,竟然敢打我的背後!她氣得快火山爆發了。

  那人被嚇得傻愣在原地,儼然已喪失神智。

  「是你呀!胡蝶。有什麼事?」史慕巖使用「臉部表情迅速恢復法」,只一會兒時間,就恢復成平常若無其事的樣子,兩隻彎角和箭頭尾巴也不見了。

  看到史慕巖剛剛那恐怖到極點,根本不需要化妝,就能在七月半時在街上遛達的臉部表情,胡蝶已經嚇得不敢說出她來找吏慕巖的目的。

  「有事嗎?」看胡蝶一副「見到鬼」的樣子,史慕巖便已明白自己就是那個鬼,趕緊換上笑容可掬的模樣。

  「沒……沒事了,再見!」胡蝶想要溜之大吉,可惜慢了一步。

  「慢著!」史慕巖一把揪住她的衣領說:「你的表情告訴我,你根本有事,而且是絕——對——有——事。」她把臉貼近胡蝶。

  胡蝶不自然地笑笑:「其實……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啦,我只是想找你一起去游泳社看那個一年級風雲人物——韓若雨而已啦!」

  「游泳社?韓若雨?」她皺眉。好啊!這不要命的死王八混蛋,參加游泳社竟敢不告訴我?竟然敢給我私下選社,還騙我說他還沒選社團!可惡!

  「學……」

  「走!馬上去!」不等胡蝶說完話,史慕巖立刻拉著她,朝游泳池方向飛奔而去,嚇得胡蝶只能夠呆愣愣地被拖著走。

  在史慕巖和胡蝶趕到之前,其實早有「一些人」已經聚集在泳池邊欣賞美景了——而且是「純天然」的「眼部保養」風景。

  「喂——你們看!看不出那個韓若雨學弟除了書讀得好之外,體格也不錯。哇!真養眼!」未了,還意猶未盡地吹聲口哨。

  「是啊,都可以做德州炸雞了!」有人嘴角快流出兩條口水了。

  「就只知道吃,應該是選健美先生!」一想到那些肌肉,另一個也吞了口口水。

  「納西薩斯一定沒料到,會蹦出個競爭者來和他爭奪最上鏡頭獎!」她是柳靖的超「死忠」擁護者,不過……看樣子已經有點要變節的傾向出現。

  而這些,恰巧一字不漏的,全都進了剛到體育館的史慕巖的超級雷達耳裡面。

  哼!我的若雨才不會輸給那個死水仙花人妖!而且……你們看到的只是半裸而已,我看到的可是全裸!你們有什麼了不起!根本就不足以和我相提並論!史慕巖驕傲地想。

  其實,她看到的全裸也只是小時候一起洗過澡罷了;不過,她的想像力一直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成正比,再加上國中時候上過健康教育第十四章,所以……

  不愧是超級大色女,滿腦子「色彩思想」,難怪韓若雨要死命地保護自己的貞操,唉——

  真厲害!不愧是學長!尤其是柳靖學長,真是朵名副其實的水仙花,在這麼多色迷迷的眼光之下還能一副若無其事、老神在在的樣子,好令人佩服啊!韓若雨紅著臉地想。

  好性感啊!可愛的若雨只穿一件式而已!啊——史慕巖一臉陶醉、目眩神迷、天馬行空地獨自幻想著。

  突然……

  「好哇!史慕巖!我就知道大小姐你一定在這裡!果然不出我所料,被我逮到了吧?這下子看你怎麼逃?」

  「嗨……副社長,雪芬學姊……」史慕巖打哈哈地笑著,心想:遭了!被逮個正著,逃不掉了。

  林雪芬——話劇社的副社長。除了擅長演戲之外,也非常擅長另外一項「技藝」——專門逮捕蹺社的史慕巖歸社;又稱「話劇社的女牛仔」——擅長「套繩絕藝」。

  「嗨你的頭!社裡現在正在開討論會議,你居然還有心情跑來看免費的『牛肉場』?要不是對你的『習性』太過瞭解,想抓你還不容易咧!」副社長惡眉惡眼。

  「什麼牛肉場?真難聽!不過,要真是牛肉場,我的若雨鐵定是當家紅牌!嘻!」史慕巖低聲咕噥。

  「你講啥?」副社長蹙緊眉。

  「沒……沒啦!」史慕巖偷吐下舌頭。

  「沒有就快點跟我回去,真是的!」

  林雪芬像個媽媽抓到貪玩小孩回家似的,將史慕巖拎回社團。

  咦?那不是慕巖嗎?她怎麼……噗!不過還真好笑,她也有「這種下場」的時候?改天應該好好調侃她一番才對!韓若雨不經意地恰巧瞄到這一幕,一時克制不住地竊笑出聲,可是卻……

  「學弟!雖然從此之後,社裡會經常有愛慕兼垂涎的眼光出現;但是,我們巖禁上社團時因這些外來的因素而不專心。知道嗎?再說,這種事本來就是非常平常的一件事,不需要這麼大驚小怪的吧?你說是嗎?」不知何時,柳靖又突然在韓若雨面前蹦出來,一臉肅穆、外加一絲嫉妒的警告。

  「是,學長!」韓若雨嚇一跳地回答。

  「很好,希望你是真的記住了!」說完,柳靖踱步離開。

  呼——韓若雨喘口大氣地想著;還好,原以為會被刮一頓的呢!幸好!不過……慕巖怎麼會知道我參加游泳社?我記得我沒告訴她的呀!奇怪?她來這兒幹什麼?照道理說,她沒理由和其它女人一起湊熱鬧才是……啊!難道……她是「專門」來「看」我的……半裸體?

  他忽然有種被「偷襲」的感受!也記起以前在家時,老是要注意史慕巖光明正大地窺看他的事。這個大色女,真是「狼」性不改!看她簡直就是小紅帽裡面的那隻大野狼的真實版!我最好多提防她一點,要不然,哪天怎麼「失身」的都不知道?

  話劇社裡,話劇社社長正在向新加入社團的新生作介紹。

  「嗯……首先,我很榮幸這一學期又能繼續擔任話劇社的社長,今天是我們開學後第一次上社團,因此大家不用大過於緊張,尤其是一年級的新生們。不過,我有個提議,我希望在下個月舉辦一次話劇社團公演,給新進社團的大一新團員觀摩。戲碼既不艱深也不會太枯燥,我的構想是演一出莎士比亞戲劇中的喜劇故事,戲名就叫做……」

  原來若雨的身材這麼好!我竟然一丁點都不知道?虧我和他還是十九年的青梅竹馬,這真是太丟臉、太可恥了!可……這怎能怪我呢?是他一直都不肯和我一起「分享」的,又不是我的錯!唉——我當人家什麼青梅竹馬嘛!連若雨最基本的「身材變化」都不曉得,我……我根本無顏見江東父老啊!唉不過……若雨的身材真是一級棒!好得沒話說!雖不像阿諾史瓦辛格,雖不像席維斯史特龍,但是……也相差不遠矣;而且……他還穿一件黑色的性感泳褲,簡直是要引誘天下所有女人犯罪似的。真是討厭!史慕巖心想。

  引誘?犯罪?唉!說穿了,還不是在說她自己!

  若雨,我的若雨史慕巖愈想愈入迷了。

  社長靜悄悄地接近幻想到已經快要流口水的史慕巖。「慕巖哪,對於敝人剛剛所提議的事,不知閣下你有何高見?」社長裝著笑臉,虛假地問。

  「呃……不敢當,我沒有什麼意見,很好嘛,對,很好!」忽然回過神的史慕巖,什麼話都不敢多說地馬上就應聲表示贊同,因為她剛剛根本沒在聽,一直在神遊中。

  還裝!從回來社團就魂不守舍的,剛給我蹺社,現在又想拐我?「哦,是嗎?好,那你說,這駒戲的戲名叫做什麼?」再拗嘛,就不相信你不會露出馬腳!

  啊?糟了!好像是和馴什麼碗糕有關的……對了!「叫做——『馴獸記』!」她大聲地脫口而出。

  霎時,整個社團裡爆出一片哄笑聲,每個人莫不笑得捶腿又彎腰的,眼淚都流了出來;社長則是氣得臉都綠了,頭頂冒煙!

  史慕巖一看到社長那副幾乎想宰了自己的表情,以及所有社員們哄笑的樣子,她就知道自己闖禍了——而且是非常、非常大的禍!她趕緊垂下頭地表示在懺悔,且乘機偷吐了下舌頭。

  「呵呵!」社長假笑兩聲。「不錯嘛,慕巖學妹!馴獸記……哼!我還跳火圈、吞長劍咧!」他發飆地朝史慕巖大吼;一旁的哄笑聲更大了。

  是啊!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像。她心底如是想。

  社長狠狠地瞪了史慕巖一眼後,恨恨地走回到講台上。為了自己還想再多活幾年,他不想再對史慕巖發飆,以免有礙自己的身體健康,他繼續說明戲劇內容。

  「咳!」他清清喉嚨:「我現在要開始講述劇情了。基本上,這戲原本就是一出喜劇,以『馴悍記』為劇名的改編故事;而改編的內容,是把女主角凱瑟麗娜的個性再作些改變……」

  改變?在女主角的個性上作改變?那不就……史慕巖這不怕死的女人又再神遊太空、冥想去了……

  呵呵呵!今天天氣真好,非常適合找「調料」我家那只「老猴」!最好是用鐵煉把他捆起來,然後點火炭烤……嘿嘿嘿……

  她在座位上幻想地覺得好笑極了,不小心「噗」地一聲竊笑出來,頭頂上立刻被飛天而來的某物品K了一下。

  「誰敢丟我?」史慕巖大叫地猛然站起,一顆頭顱四處晃動,亟欲找尋「兇手」

  「我!」社長不知從何方又忽然在史慕巖面前冒出。

  「哈哈!原來是社長大人您啊!不好意思,對不起!」笑臉立即掩蓋過原先的怒不可抑,她立即彎腰,鞠個九十度大躬。

  「你到底對我,還是對這個社團有什麼不滿?你說!」社長一臉陰霾。

  「沒……沒有啊,社長!我怎麼會對你不滿呢?」完了,風雨前的寧靜!史慕巖頓時有股「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覺產生。

  「沒有?那你從剛才不專心上社團開始,到是在自己一個人在傻笑,你到底在笑個什麼勁兒?這駒戲真這麼好笑嗎?啊?」

  「沒有的事,我只是想到劇情內容,一時控制不住,就笑出來了……」

  「是嗎?」社長一聽,馬上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看向史慕巖,隨即卻換上一臉不懷好意的笑臉。

  「是啊!」她戰戰兢兢地點了好幾下頭,以證明自己所言不假。

  「OK,決定了!這齣戲的主角之一就由你擔任。恭喜你!快放鞭炮祝賀自己巴!」

  「開玩笑!」史慕巖立刻大吼:「我又沒說我要擔任這齣戲的主角,你怎麼可以這樣!社長,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她立即聯想到被報復了。

  「沒錯!你想怎樣?這是對你蹺社團又不專心上課的懲罰!」

  「你好卑鄙哦,社長!」史慕巖哇哇叫著。

  「隨你說好了,反正我是『物盡其用』!」他一副不在意的口吻。

  「物盡其用?什麼意思?」史慕巖不解地間。

  社長先瞪她一眼。「還記得上學期學期末公演的『羅蜜歐與茱麗葉』嗎?一出淒美感人的大悲劇,你給我演成一出大爆笑劇,這筆帳我都還沒跟你算的咧!還記得嗎?史大小姐。」他說得咬牙切齒、目光兇惡,十足想宰了史慕巖的模樣。

  「那……那個我也不是故意要弄成那樣的呀!Trustme!」她低聲下氣。

  「我還Youcanmakeit咧!」社長惡聲惡氣。

  「請到媚登峰國際專業美容中心!」剩下的寶貝社員如此接口說道。

  當然啦,鐵定是遭到一記煞氣凝重的殺人目光——來自社長大人。

  霎時,全體鴉雀無聲。

  「所以,雖然是恨你,但我還是要以社團為重,私人恩怨只能暫放一邊;因此,我必須借重你的天賦,完成這出偉大的戲劇。」

  史慕巖瞟他一眼,私人恩怨放一邊?這簡直就是「公報私仇」嘛,狡辯!

  「總之,社團裡面沒有人有你這種『天賦異稟』!你是天生的喜劇演員,卓別林再世!相信我,這個角色非你莫屬,絕對再也沒有第二個上好的人選了,嘻嘻嘻嘻……」

  「我……我知道了,社長,你不要再笑得這麼嗯心了,好像變色蜥蜴哦!」

  社長則是裝作沒聽到、不在意地走回講台,反正他的目的達到了,剩下的,他都可以忍受,他的包容心是無限寬廣的……

  才怪!

  「好了,接下來,我們來選出擔任彼特魯喬的人選,請自動報名,不限年級,只要自認適合者均可。」

  「社……長!」史慕巖二話不說的,馬上舉起手。

  「嗯?慕巖,你還有問題嗎?」

  「你剛剛不是說,要由我擔任彼特魯喬的角色的嗎?怎麼現在……」

  「奇怪?我有指定彼特魯喬由你來擔任嗎?沒有吧?」

  「啊——」她張大嘴:「那……我是演比恩卡?」

  「NO!NO!NO!比那更好!」超級虛偽的笑容,如燦爛的花朵般在社長的臉上綻放。

  看社長那副曖昧的笑容,八成——不!是十成絕對沒好事!「難道……」她慢慢睜大眼。

  「Yes,baby!你就是那位『鼎鼎大名』、『惡名遠播』的潑婦凱瑟麗娜!」未了,還彈個指頭,加強準確性。

  「What?MyGod!」

  「別God啦!來不及了,認命吧!」社長好言相勸。

  「不,我不要,死都不要!大不公平了!你未經當事人的同意就擅自私下決定,我要告你!而且,你又沒有經過公開的表決;所以,你的決定根本就不構成決定,還侵犯了人身自主權,我一定要告你!你會敗訴的!」事到如今,只有拿出看家本領,用法律條文來翻身了,不然的話,這還得了!我可是未來的大律師、大法官,就不相信這還奈何不了你,你會勝訴?

  「哦?想公開表決?」社長老神在在,一副泰山崩於前,不改其色的樣子。

  「沒錯!」語氣堅定。

  「好吧!就讓你心服口服!」他接受挑戰。「各位陪審團員們,被告對於她將擔任凱瑟麗娜一角非常不滿意,指出這是未經被告的同意且未經公開表決就擅自所作的決定,所以被告要求,一定要經過公開的表決、多數人的同意之後,被告才願意擔任凱瑟麗娜角色的演出。因此,請各位陪審團員們想想,對於被告過去的天賦異稟,和被告自身原本的『外表個性』,以及被告對各位陪審團員們的態度,認為被告應該要擔任凱瑟麗娜之角色演出的,請舉手……」

  「幹什麼呀?鬥爭大會啊!還是洛城法網?」她大叫。

  表決結果……

  「全體通過。沒話說了吧,慕巖?」

  「你……你們……」

  沒辦法,誰教她平日愛欺負人!這下可好,被乘機報仇回來,大二到大四生全部舉手,就連一年級的新生也湊湊熱鬧地參一腳;且大二到大四的話劇社成員們心中也都一致地有個共同的想法,就是——幸好莎士比亞的馴悍記是杜撰的,要不然,他們已經全體認為,史慕巖簡直就是「潑婦凱瑟麗娜」轉世投胎的!

  對舉手的社員而言,這就叫做老天有眼、明察秋毫。

  但是對史慕巖而言,這就叫——人倒霉,吞口水都會被噎死!

  「好了,我們繼續剛才的討論,選出彼特魯喬的適當人選……」

  「社長——」她獨自一人仍舊不服地在後頭抗議叫嚷。

  史慕巖終究逃不過命運的安排,真是天意!

  可惡!居然全體贊成……就連一年級的臭小鬼也在湊熱鬧……

  咦?那小子不是若雨嗎?很好,被我逮到了,你別想逃了,就拿你當出氣筒!

  「喲!韓先生,吃晚飯哪?」史慕巖一臉「笑容可掬」、「巧笑倩兮」,連聲音彷若「鶯聲燕語」、「黃鶯出谷」般的出現在韓若雨背後。

  才到餐廳準備用餐的韓若雨聞聲轉過頭,瞧見的是「和藹可親」兼「輕聲燕語」的史慕巖,他立即像刺娟一樣,豎起全身的戒備。「嗨!慕巖,你也來吃飯啊!」然後,他裝作視而不見。

  「是啊!難不成會是來這兒洗澡!你說對吧?」十足地笑裡藏刀。

  看她這樣子,十成十是為了社團的事來和他算帳的。

  韓若雨挑高眉,完全不受任何影響。「是啊!當然是吃飯,說得對極了!」

  「我能和你一起共享晚餐嗎?若雨?」

  「Ofcourse,please。」看她一副想宰了我的表情,好吧,就陪你玩到底!

  韓若雨對她擺出個女士優先的手勢,讓她先走。

  他們找了個位子坐下,兩人面對面,準備享用晚餐。

  但事實上是——準備「批鬥大會」。

  「咳!」史慕巖清清喉嚨。「嗯……『聽說』你社團參加的是游泳社,是真的嗎?」問完,她喝口湯,想藉此撫平一下自己即將噴火的情緒。

  哦,用試探法?我還以為會用直接法!他想。「對啊,沒錯!」

  「你——」不行,我不能大過激動,一定要克制住才行!史慕巖在心中警惕自己。

  「我怎麼了?」韓若雨反問,佯裝一副不甚瞭解的樣子;隨後,還幽閒地挾口菜吃。

  臭小子,又在給我冷靜自若了!可惡!「你參加社團怎沒先告訴我?

  『要告訴你嗎?不是我自己作決定就可以了?』他裝無辜。

  『你——』史慕巖氣死了,她想他們之間百分之N百絕對是八字犯沖、天生相剋。

  『好啦,別氣了啦,這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何必氣成這個樣子?現在的你啊,簡直活像只河豚似的!』看她氣成那樣,韓若雨不忍心再捉弄下去。

  史慕巖一聽,雙眼死瞪著他,好似想要用灼熱的目光將他燒穿、燒透。『沒什麼大不了?你知道游泳社的社長是那朵突變種的「水仙花」嗎?』

  『知道啊,柳靖學長嘛!』

  『知道?知道你還去?』她大吼。

  『有關係嗎?奇怪了,我想不出會有什麼關係?』這韓若雨可真的想不出,他覺得只是上社團而已,幹嘛需要這麼大驚小怪的!雖然學長老是很注意自己。

  『當然有關係!他……』史慕巖實時住口,將差點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地又吞回肚子內。

  『學長怎樣?』韓若雨好奇又不解地問。

  『沒事。』他會『做』掉你而已,怎樣?她恨恨地想。

  『又沒事?』韓若雨翻個白眼,無奈地一笑。

  女人是善變的動物,一點都沒錯!尤其他眼前這個女人,更是個中翹楚,變臉比『川劇』快!

  『你可不可以辦退社?』她換個方式問。

  『退社?為什麼?你知道我最喜歡游泳了,而且,學校的游泳池又是室內溫水泳池;再說,都已經開始上社團了,怎麼可能退社!』

  『可是……』

  她除了怕柳靖會『侵犯』他的若雨之外,實際上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她討厭讓韓若雨的半裸體被全校的女生看——尤其又是不收錢的。

  說半裸體是比較保守的講法,其實在那一塊『薄薄』的布料之下,真正能遮得了多少?她只要一聯想到那群女人們會用『透視眼』透視他,她就恨不得把那堆眼珠子全部統統挖出來做『波霸奶茶』。

  而她會這麼想他沒錯,對她來說,這是很可怕的。萬一哪天,那些女人們突然『發情』,那她的若雨豈不就名節不保了?大危險了!她一定要趕緊阻止——趁還能阻止的時候。

  看她一臉憂心忡忡的表情,韓若雨就覺得好笑;這小腦袋瓜不知又在想什麼鬼主意了?

  認識她十九年,他從來就沒有辦法預料到,她的下一句話將會是什麼驚人之語,抑或是會有什麼驚人的舉動出現——雖然自己老是在她面前擺出一副很酷、很冷靜的表情,但就是無從可以預料!

  不過……自己就喜歡她這個樣子的,不是嗎?逗她、捉弄她、惹她生氣,每次只要看到她氣得整張臉鼓得像只河豚,他就覺得有趣;反正事後再向她道歉就好了,大不了再讓她揍一頓也沒什麼關係,他早都已經習慣了。

  看來自己有非常巖重地被虐待傾向,他下結論。

  想著想著,他不小心地失笑出聲。

  『笑啥?』

  『沒有!』他趕緊恢復一本正經,強忍住笑意。

  史慕巖不悅地白他一眼。

  於是,這頓飯就在他們彼此各懷鬼胎……哦,不,是各懷心事之下,繼續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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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7 15:22:41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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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在宿舍外被史慕巖那麼一害、眾D大生那麼一鬧,老實說,韓若雨的精力已經所剩無幾了,他拖著剛被搾乾的一身疲憊,以及被摸胸部、被吃豆腐的奇恥大辱,慢慢地踱步到他的寢室——三O二室。

  在踱到寢室的這一段路上,韓若雨又在心裡頭低聲大罵史慕巖不下上「兆次」,臉上佈滿了陰霾。

  但為什麼呢?史慕巖不是已經很有情、有義,又衝鋒陷陣地幫他看過,他該住的寢室號碼了嗎?為什麼還要罵她呢?

  看?看個鬼!說什麼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怎能違背我對你的承諾和誓言!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完成你托付給我的使命的!你等著……等她個頭!陷害他被一群人吃豆腐、摸胸部、品頭論足也就算了,自己看完,居然還給他一溜煙地「落跑」?還敢跟他誇海口說這是承諾、誓言、使命?結果呢?到最後還不是他自己親自上前去看才知道的!

  哼!#※○*……

  火大的韓若雨就這樣一路嘀嘀咕咕地走到宿舍。

  韓若雨一打開寢室的門,看見裡面空無一人,他走了進去。

  奇怪?怎麼都沒人呢?莫非我是最早到的?韓若雨心中奇怪地想,渾然不覺背後……

  背後正有兩雙魔手,慢慢地伸向韓若雨——

  「誰?」韓若兩大吼一聲地突然回頭。

  「哇——」兩雙魔手的主人分別大叫出聲,原本想嚇人的,卻反而被嚇到。

  「你們——」

  「嗨——你好,我們是你往後一年的室友,請多多指教。」其中一人作代表,趕緊開口道。

  「是啊是啊,我叫吳名詩,他是陸仁賈。剛才嚇你的事請別介意,以後還要多多指教呢!『沒驚』、『沒驚』!」另一人一臉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表情。

  「路人甲?」韓若雨睜大眼地呢喃,對於才被嚇到的事顯然已忘了一乾二淨。

  陸仁賈有點瞭解情況地翻了翻白眼,走上前。「是大陸的『陸』,仁義道德的『仁』,富商大賈的『賈』,不是那個『路人甲』,understand?」

  韓若雨還未消化完陸仁賈的名字,空氣中便傳出一陣爆笑聲。

  「哈哈哈!早叫你……換個……名字……你偏不……聽,看吧?哇哈哈哈:笑死我了——」原來是吳名詩的大笑聲,只見他笑得捧著肚子地猛擦眼淚。

  「住口!想吃『饅頭』是不是?」陸仁賈窮兇惡極地轉身面對吳名詩,輪起拳頭,一副想揍人狀。

  「甜心,別這樣嘛!好歹我們也是從國中到大學的死黨兼摯友,別這麼凶嘛!」吳名詩輕笑著,一手搭上陸仁賈的肩膀,輕聲細語地說道。

  「哼!」陸仁賈輕哼一聲,撥開搭在他肩上的手。「你也別『龜笑鰲無尾』,你自己的名字也好不到哪裡去!『無名屍』?哈哈哈哈幸好不是無頭屍,要不然,你就慘了,不過……無名屍好像也沒啥差別嘛!哈哈!我再怎麼爛,總還有個『名字』和『稱謂』,哪像你——」他未說完又是一陣爆笑,惹得吳名詩不禁光火。

  「你欠揍!」吳名詩衝向陸仁賈。

  「打就打!難不成會輸你!」陸仁賈接受挑戰。

  至於韓若雨,則是被無視存在地在一旁呆愣著,莫名其妙地看著這一對活寶起「內鬧」加打架。

  就在吳名詩和陸仁賈打得不亦樂乎之際,突然傳出「璞嚇」一聲,按著就是韓若雨忍俊不住地開懷大笑聲。

  「你們……你們兩個好有趣!哈哈……」

  聽到韓若雨的笑聲,那兩個人終於停了下來,他們面面相覷之後,不禁也莞爾一笑。

  「韓若雨!」吳名詩上前一步,仔仔細細地打量他。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剛剛在宿舍外那一攪和大概是被嚇傻了,韓若雨沒察覺自己間了個蠢問題。

  陸仁賈翻翻白眼:「拜託,先生!現在全D大校園內,有誰不知道你的名字叫韓若雨來著,笨!」未了,順便噱他一句。

  吳名詩趁著韓若雨在聽陸仁賈回答問題的同時,走到他面前,上上下下、前後左右,就差沒脫衣檢查地再審視了他一次;一邊看還一邊點頭,嘴裡不知在念些什麼東西,那樣子活像是在檢查死豬肉般。

  韓若雨被吳名詩「看」得渾身不自在,手臂上泛起雞皮疙瘩,因為吳名詩「那副樣子」實在是和「某個人」大像了。

  至於那個「某個人」嘛——想當然耳,除了史慕巖之外,還有誰會出現這種明目張膽的色迷迷模樣?對吧!

  「你……你在看什麼?是不是我方才說錯話了?」韓若雨緊張地直吞口水,不自覺地直往後退,一直返到身子撞到窗戶,才不得不停下來。

  「老實說……」吳名詩「研究」了老半天後終於開口:「瞧你長得白白淨淨、清秀俊俏的,嗯,說真格的,還真是我喜歡的類型呢!」說完,他不忘拋一記媚眼給韓若雨。

  只見韓若雨的反應,則是嚇得差點從窗口倒栽蔥地掉出去立即演出、「超人第五集」,他滿臉的蒼白怪異。

  「你……對不起!我沒有那種……嗜好,所……所以請你另覓『佳人』,好不好?反正帥的人又不止我一個,你……你一定可以找得到……司……哦,不!佳人,對!佳人。」他小心翼翼的使用措辭以拒絕吳名詩,希望將可能發生的傷害減輕到最低程度。

  一聽,吳名詩神色一黯,頭垂了下去。「可是……我比較中意你耶怎麼辦?」

  「啊?」韓若雨張大嘴地征愣住,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口;但心裡卻在想:這句話要是由慕巖口中說出,不知該有多好?

  雖然——她本來就很色!

  「雨……」吳名詩嬌吟她喚他,一臉哀怨。

  「可是我……真的……真的不行啊!」韓若雨滿面菜色;怎會惹上這種麻煩呢?他想不透,腦筋快打結了。

  又是一陣爆笑,韓若雨朝笑聲的方向望去,只見陸仁賈笑得東倒西歪、淚水直流得站不穩。

  「他……他是在……騙你……的啦,哈哈……」他擦下眼角笑出的淚水,喘了口氣。「你想想看,他要真是有那種『性趣』,憑他那個飢渴難忍的臉,有可能會因為你的出現才表明心意的嗎?不可能嘛!再說,要真是這樣,我早就是他的佳人啦,哪還輪得到你,你說對不對?」他逕自坐在床沿大笑。

  「喂——你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飢渴難忍的臉?你給我說清楚!要你?哼!看你一臉屎相,倒貼我還不要例!」吳名詩這會兒又忘了韓若雨的存在,氣呼呼地走到陸仁賈身前,惡聲惡氣。

  「你別管我吧,先想想自己該怎麼樣『滅火』才對吧!啊?」陸仁賈瞟他一眼,好心提醒。

  經他這麼一提起,吳名詩這才覺得背後一陣火熱,他裝笑地轉過頭面向韓若雨,堆滿無比歉疚。

  「對不起!對不起!您大人大量,就不要與小人我計較了,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他一面吞聲下氣,一面回過頭尋求陸仁賈的協助。

  陸仁賈擺出一副「你活該」的表情,懶得理他。

  韓若雨緊眠著嘴,面無表情的,著實讓人猜不出他的想法。

  「雨——你就不要生氣了嘛!」他改用撒嬌政策。

  韓若雨這回更是濃眉緊蹙。

  吳名詩一看,趕緊再開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以後我幫你洗衣、煮飯、打掃屋內、整理床鋪、抄寫筆記……什麼事都可以,就是請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瞧他那副可憐相,活像是被人狠踹了一腳的小狗。

  韓若雨仍是無動於衷,一點反應也沒有。

  陸仁賈卻接話了:「要不要順便幫他懷孕生子、照顧小孩呀?」擺明了幸災樂禍。

  吳名詩回頭狠瞪他一眼,給他「你閉嘴」的警告。

  陸仁賈聳聳肩,同他「好心沒好報」的表情。

  看他倆的「面相表演」,韓若雨早在心裡頭笑翻天了,也多虧他與生俱來的冷靜自若,才沒當場穿梆。

  「咳!」陸仁賈輕咳一聲,決定出手搭救。「聽說另外一個和我們同寢室的是工業工程學系的大四學長,名字……叫柳靖吧,而且他還有個外號,叫『納西薩斯』。」他轉個話題。

  「納西薩斯?什麼意思?」吳名詩完全忘了他自身的處境,興趣高昂地加入陸仁賈的話題。

  陸仁賈悶笑。「笨蛋!『納西薩斯』就是希臘神話中變成水仙花的那個自戀狂嘛!哇哈哈你的西洋史真夠爛的!難怪你會不選第一類組!哈哈……真不屑和你是同學,而且還同學了那麼久的時間!」他本身選填的是歷史學系;從小就對歷史和神話故事有著極高度的興趣,所以,當他在填寫志願時,便以歷史學系為第一優先。

  「哼!有什麼了不起!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八十五份而已。神氣什麼!」吳名詩不服氣地嚷嚷。

  「是啊,不過,總比你的十五份要好得多吧!哈!哈!哈!」

  「你——」和陸仁賈相反地,吳名詩的歷史和地理就不行了,爛得一塌糊塗,高一時還曾因這兩科差點補考不過地留了級;所以上了高二,他就選了第三類組,現在是生物學系的一年級新生。

  老是被丟棄在一旁的韓若雨終於忍俊不住地失笑出聲,他搖搖頭,一臉的受不了。

  「我真是服了你們兩個寶貝,這種事也能吵?」他一手按著額頭,心裡想著:可能從今而後又要多了兩個「克」他自制力的人了。唉——

  吳名詩笑嘻嘻地迎上前去。「你不生氣了?」他試探性地問:「不生氣了哦!」後面是自作主張的肯定句。

  韓若兩再歎口氣地搖搖頭。然後點頭;他開始往寢室門口移動。

  「你去哪兒?」

  「出去走走!」他轉過頭回答,沒看見要進門的龐然大物。

  「碰——」地一聲。

  「喔,好痛!」韓若雨一頭撞到堵在門口的龐然大物,高挺的鼻子首當其衝;他揉揉發疼的鼻子,痛得低聲呻吟。

  陸仁賈和吳名詩大吃一驚。「若雨,沒事吧?」兩人異口同聲。

  韓若雨疼得說不出話來,僅能搖頭表示。

  「哇!那是什麼啊?好像一睹牆似的!」吳名詩好奇地上前研究它、摸摸它,那龐然大物還用一塊白布遮蓋綁住,讓人看不透那是啥東東?

  突然……

  「喂!你們幾個學弟不會幫個忙啊?還桿在那裡?快點推進去呀!」龐然大物的背後忽然傳出聲音,把在裡面的三個人都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那「東西」在說話。

  聲音好「細嫩」,他叫我們學弟?莫非他是……

  三個人互相對望一眼——

  「納西薩斯!」

  這下可是三口同聲——但是小小的。

  「喂!」龐然大物後的人再喊一次,語氣顯得有些不耐。

  「哦,好,來了!」三個人急急忙忙跑上前去幫忙。

  搬了好一會兒,終於把那龐然大物給拉進了寢室。一抹進去,原本就狹小的房間驟然空間又去了一大半。三個人的心中始終懷疑自己所搬的重物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這麼重又這麼大?

  「真是辛苦三位學弟了,要是沒有你們,我還真會搬不進去呢!哦,我去買罐飲料回來請你們,謝謝你們幫我的忙。」柳靖露出半邊側臉說道,按著,人就消失不見。

  那就是納西薩斯咽?哇!果然驚艷!陸仁賈一臉驚訝,雖只見了他半邊臉。

  他的身邊剛剛好像出現很多的水仙花?吳名詩一臉疑惑。

  果然是名不虛傳,不愧是「納西薩斯」。韓若雨一臉鎮靜,處之泰然。

  「的確有本錢自戀!」三個人在心中想了老半天後,再一次地三口同聲。

  他們互看一眼,頑皮地一笑。

  「他還滿慷慨的嘛!」吳名詩加了一句——針對飲料一事。

  說時遲那時快,柳靖馬上又出現。

  「嗨!我買回來了。」他手上拿罐飲料,放在韓若雨三人面前的桌上。

  「啊?」三個人瞪大眼地看著「那罐飲料」——還真是標準的「一」罐。

  「這……學長,我們有三個人吧?」陸仁賈笑著,假裝不在意地問。

  「我知道啊!」柳靖點點頭。「我不是說,我去買『罐』飲料回來請你們的嗎?這就是啦!」他柔媚地撥了下前額的瀏海。

  「什麼?」三個人同時大叫。

  真小氣!他們想。

  「嗯……學長,我可不可以請教你一件事?」管不住好奇心的吳名詩再度開口提出問題。

  柳靖看了吳名詩一眼,沒立即回答就先撫弄整理他的長秀髮一番,姿勢是極度地撫媚動人;看得吳名詩三人臉紅心跳、外加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沒辦法,一個身高一八八公分高的「大」男人,留著一頭披肩長髮也就算了,說起話來更是輕聲細語,還不時地用手撫摸他那頭長髮,那動作簡直比女人還要撫媚、還要嬌柔,就算是全世界的女人和人妖的功力加起來,恐怕也還不及他約三分之一;難怪吳名詩他們會臉紅心跳兼起雞皮疙瘩了。

  「什麼事?你說。」柳靖滿足地摸夠了以後,輕柔秀氣地問。

  「那……那個東西是什麼?」吳名詩用手指著先前搬進寢室的龐然大物。

  柳靖走到吳名詩面前,低頭注視他一會兒,忽然神秘地一笑。「沒什麼,只是一樣我的『寶貝』罷了,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你們可不要因為好奇而將它解開哦,否則……『後果』自行負責!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可別怪學長我沒事先警告過你們喲!知道嗎?」說完.他伸出右手食指,在吳名詩的胸前輕柔地畫一圈。

  吳名詩嚇得瞪大眼跌坐在地上。他輸了,徹底地輸了,他先前捉弄韓若雨的根本就不夠看,只能算是彫蟲小技而已;而柳靖呢?只那麼輕聲一語、眼神一看、手指一晝,他就差點把持不住地洩出「一攤」口水,氾濫整棟宿舍。

  柳靖終於發現到韓若雨了。他踱到他面前,居高臨下,臉上帶著明顯高傲和敵意地審視韓若雨,瞇著雙眼、緊蹙劍眉。

  韓若雨被他看得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只是僵直地讓柳靖自由得看個夠;就連吳名詩和陸仁賈也替韓若雨緊張萬分。

  突然間,柳靖又笑了,這次的笑容自信十足、充滿信心,他抬回頭。「我在外頭聽說有個叫韓若雨的學弟長得多俊美漂亮,可我痕7b在一看……也不過『如此而已』嘛。又沒什麼!還蓋得天花亂墜、繪聲繪影的,哼!」他的口氣充滿不屑,冷哼一聲後,便像只孔雀似的驕傲地離開宿舍,留下終可喘口氣的韓若雨和看不過去的兩個人。

  「那老頭是什麼意思啊?大過分了吧!竟然這麼說!」吳名詩首先發難,替韓若雨抱不平。

  「就是嘛!」陸仁賈接下口:「說穿了,他還不是只長了一副『特種場所』的『風月臉』和一身的風騷造作,也沒美到哪兒去!」

  「唉——你們不要把人家說成那樣!你們這麼說他,那你們豈不和他一般見識了?是吧!」不過……納西薩斯就是納西薩斯,自信心違真夠強,韓若雨歎口氣想。

  什麼?什麼聲音?誰在說話?好夢正甜的韓若雨被一陣窸窸窣窣聲吵醒,比別人容易神經敏感的他只有被吵醒的分,他睜著一雙睡意惺忪的眼睛,四處找尋擾他清夢的罪魁禍首在哪兒?是誰發出的聲音?

  咦?那不是柳靖學長嗎?半夜不睡覺的,他在幹什麼?難不成他有夢遊症?這下可好,睡蟲全陣亡,就只有「順便」看看了。咦?那不是白天我們搬的……

  另一邊,柳靖走到白天搬來,且幾乎佔滿整個寢室空間的龐然大物前,他將白布解開、掀起……

  「啊?」韓若雨驚呼出聲,他趕緊用手將自己的嘴塢住;幸而柳靖也沒聽到。好……好大的……鏡子,原來那個「龐然大物」就是一面可以照到全身的鏡子啊!第一個疑惑解決了。

  不過——學長要那麼大的一面全身鏡做什麼呢?男生用那麼大的鏡子?未免顯得太不搭調了!他的心中頓時充滿第二個不解的疑惑和問號,像鳥一樣地到處飛。

  只見柳靖站在鏡前,很寶貝地撫摸著鏡子,動作非常輕柔媚人,驟然間——

  「鏡子啊!鏡子!誰是這世界上最美麗、最嬌艷的男人?」一臉的專注陶醉。

  啥?啊!韓若雨吃驚得差點滾下床,這不會是真的吧!

  「唉——」柳靖接著歎口氣。「為什麼我會長得這麼美呢?真艷麗!唉——真是世間絕有!」

  天啊!我一定是瘋了才會這樣,我一定是在作夢!對!在作夢!韓若雨趕忙安慰自己道,不然,他真的會「花轟」。

  「我真是人美麗、大嬌艷了!為什麼我會生得如此傾國傾城、沉魚落雁、國色天香又閉月羞花呢?唉!真是過錯!就連花朵見了我都會凋謝枯萎,孔雀見了我都會自慚形穢,就算是四大美女也要閃一邊!我——我真是太罪過了,真是美得太罪過了——」

  躲在被單裡偷看的韓若雨,只眼已經瞪得和網球一樣大了。老天!他的異常自信到底是從哪兒生產出來的?這已經是自戀到就連希臘神話中的正牌納西薩斯也比不上他了!哦,殺了我吧!

  仍在對著鏡子喃喃自語的柳靖,壓根兒沒料到他的「秘密」已經被發現了,他仍在一臉陶醉地沉迷於其中無法自拔,殊不知他「自豪」的秘密……

  「若雨!若雨!快起床了,你第一堂不是有課嗎?快起來了啦,你會遲到的!若雨……」眼看離第一節上課鐘響只剩下二十分鐘,陸仁賈緊張地搖晃還在睡夢中的韓若雨。

  「不要……吵啦,我還想再睡嘛!我好咽哦!」韓若雨迷迷糊糊地推開搖著他的手.將頭埋進被單中,一邊還口齒不清地抱怨著。

  昨晚不小心發現了柳靖的秘密,使得他整晚驚嚇得睡不著覺,一直盯著柳靖看,直到後來實在是太困、支持不住了,才又迷迷糊糊地睡著;這時候已經是快接近清晨四點半,難怪早上他會爬不起來!

  而柳靖呢?昨晚照了將近一整晚時間的鏡子,早上非但沒有爬不起來地賴床,反而還是「一早」就起床,將自己打理得漂漂亮亮、花枝招展地出門去了。

  這等「功力」,簡直就是「東方不敗」再世!

  陸仁賈一把扯開被單,大力地將韓若雨拉起。「快呀!少爺,你來不及啦!」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大監!他朝韓若雨大吼著!

  「什麼啦?煩死了!想好好再睡一下也不行!討厭!」韓若雨閉著雙眼埋怨,全身軟趴趴地倒在陸仁賈身上,那樣子就像是才剛上學的小孩子在賴床一樣,可愛透了。

  陸仁賈感到好氣也好笑,看著他那一雙熊貓眼和愛困賴床的模樣,他就覺得好笑;可現在不是好笑的時候,他的重責大任還未了例!

  「少爺,你討厭找也好,恨我也罷,可是,你不想在全校師生面前鬧笑話吧?讓全校師生知道你這個D大的名人韓若雨,竟然還像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一樣會賴床,這可不好吧?」

  他才說完,韓若雨立刻睜開眼睛,瞧他一臉不悅,精神是再清醒不過了,完全不需服用「康貝特」。

  「誰說我是乳臭未乾又會賴床的小娃娃?我才不是!要不是昨晚……」他滿臉通紅地哇哇抗議,劈哩[口白]啦說了一串,直到發現自己快要說溜嘴了,才猛地住口。

  「昨晚?昨晚怎樣?」陸仁賈耳尖地聽到最後一句話,興趣濃厚地問。

  「沒……沒什麼。」韓若雨心虛地答。「啊!」他突然又大叫一聲:「哎呀!快遲到了啦!第一堂是建築史,我完了,怎麼不叫我嘛!討厭!要遲到了啦,完了完了……」他磯哩呱啦叫著,手拿盟洗用具急急忙忙地衝出寢室。「對不起!借過!借過!對不起——」他在外頭用跑地衝向盟洗的地方準備梳洗,一路上還不斷地向人家道歉、借過,和他十九年來所保持的「形象」完全不符,一點也不冷靜自若,簡直是莽莽撞撞。

  什麼冷靜?根本就是騙人!

  在寢室內的陸仁賈不禁搖頭歎氣。「想不到若雨還有這麼『可愛』的地方,哈哈哈——」

  「搞什麼嘛!若雨這小子還不出來?都快上課了,他還在磨菇什麼東西?該不會是賴床了吧?可是……不可能啊?他從來不賴床的,到底怎麼了嘛?我又不好意思進去找他,真是急死人了!」史慕巖站在男生宿舍外的階梯旁,焦急不已地喃喃自語著。

  她為了和韓若雨一起享用早餐,從七點半就開始在宿舍外「站衛兵」,等候韓若雨。

  韓若雨快速地梳洗完後,換了衣服,拿了書本,便像一陣風似的衝出了寢室,急忙要趕到教室上課。

  「死若……咦?那不是若雨嗎?若雨!」史慕巖叫住似旋風般衝出男生宿舍的韓若雨。

  「誰?慕嚴!你怎麼會在這兒?」韓若雨訝異地停下腳步。

  「等你呀!哎呀!你快遲到了!不多說了,這包早點你帶到教室吃,別餓壞肚子了!中午我在餐廳等你,我們一起吃飯,你現在趕快去上課吧!」史慕巖急急地將手上的早點遞給韓若雨,催促他去上課。

  「謝謝你,中午見。」他道完謝就快跑離開,完全沒察覺史慕巖的話中之意。

  「不客氣,中午見。」她說,但韓若雨根本聽不到,他早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史慕巖快樂地離開,滿心期待中午的到來——

  「若雨,這裡!」史慕巖站起身,朝韓若雨揮手、叫住他。

  中午用餐時間,餐廳人雖不多,卻也不少,韓若兩端著午餐,擠到史慕巖所坐的位子旁。

  「嗨!慕巖。」他愉快地對史慕巖打招呼。「今天早上謝謝你的早點,非常感謝。」他正式向她再道一次謝。

  「沒什麼啦,不要掛在心上!哦!對了,你今天早上怎麼會睡這麼晚?發生什麼事了嗎?」她關心地問。

  「沒……沒什麼,不小心睡過頭而已。」說完,他立刻心虛地垂下頭。

  史慕巖一臉狐疑地揪著韓若雨。「是嗎?」一向比鬧鐘還準時的他會睡過頭?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是……是啊!」他不敢抬頭,含糊地答。

  「哦!」她應了一聲。看他閃騎b其辭的樣子,她就知道他隱瞞了些事情,不過,她也不想追根究柢,免得嚇跑了他;所以,她只有暫時先忍下來。

  韓若雨心虛地趕緊扒了幾口飯掩飾。

  「還有,『納西薩斯』沒對你怎樣?他有沒有『欺負』你?」其實這才是她真正想關心的問題!開玩笑!要是他敢碰她的若雨一根寒毛,她說過,絕饒不了他的!

  「沒……沒有,學長他人很好,很『溫柔』。」只是「奇怪」了點,他想。

  一記起昨晚的事,韓若雨臉上便莫名其妙地起了一股烘熱,滿臉通紅、心跳加快。

  史慕巖看他支支吾吾又滿臉通紅,以為柳靖真對他「做了」什麼,害他不敢承認地一徑替他隱瞞。

  「該死!」史慕巖低咒一聲,快速站起,臉上佈滿氣忿和寒霜。

  她想歪、誤會了。「這個死人妖、死娘娘腔,我就知道他是同性戀,該死!」她又咒罵一次,氣呼呼的,快爆炸了。

  「怎……怎麼了?慕巖?」韓若雨不明白史慕巖無故的舉動其由何來。「學長怎麼會是同性戀?他只是比較『溫柔』一點罷了……」

  史慕巖根本沒聽進去半句,她的腦中全是她心愛的若雨被柳靖給「做了」的畫面。她好氣、她好恨,她一把揪住韓若雨T恤衣領,用力將它拉開,一雙眼睛猛盯著衣服裡面瞧,然後,她忽然把頭探進T恤內一半。

  「慕巖?」韓若雨這下真的嚇到了,他不敢引人側目地低聲大叫,整張臉全紅到脖子、耳根後了,他死命地緊抓住領口;為了不讓吏慕巖再繼續吃他豆腐,他小力用手指關節敲了她頭一記,才讓她的頭離開自己的「玉體」外。

  「噢——好痛!」史慕巖揉揉被敲後隱隱作疼的腦袋,痛呼出聲。「你幹嘛打我啦?」她叫。

  「你到底在做啥?竟敢把頭探進我的衣服裡面!你究竟懂不懂什麼叫做非——禮——勿——視,這四個字的意思?」這個大色女!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光明正大、明目張膽地「正窺」他!

  幸好都沒人注意到或看到,不然,他哪還有臉活下去!

  「嘖!窮緊張個什麼勁兒?又不是脫你內褲看你,你鬼叫個什麼勁兒?好嘛,就算是脫你內褲看你,那又怎樣?反正還不是『都一樣』!你『有』的,公貓、公狗、公豬也『有』啊,有什麼了不起的!而且,本姑娘只懂得『香艷火辣馬上看』、『莫待錯失空慨歎』!咧——」她一副天經地義、超自然地說,說完,對韓若雨扮個超級大鬼臉。

  什麼?竟然把我和公貓、公狗、公豬相比喻?太過分了吧!那可是代表身為男人「雄壯威武」的「獨特專利品」耶!公豬?我還公恐龍咧!

  雖是這麼想,不過,韓若雨還是被她的「色理」和鬼臉糗得找不出話辯駁,整張臉紅得像只被煮熟的螃蟹一樣,就差沒冒煙。

  史慕巖把話題導了回來。「那是什麼?為什麼你的胸前有一處紅紅的痕跡?快說!」她手指著韓若雨胸前問道,她的直覺告訴她那是吻痕!地快瘋了!她一定非殺了柳靖洩恨不可。

  韓若雨低頭看了一下說:「昨晚蚊子多,可能睡覺時被蚊子咬了!」到現在都還覺得有點癢。

  「你騙我!你老實說沒關係,我會幫你討回……討回……」她說不下去了。

  「貞操」都沒了還討個屁!

  韓若雨皺起眉頭。他開始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大對勁,他們之間好像……好像在雞同鴨講?對,就是雞同鴨講!可是錯在哪裡呢?她又誤會了什麼?韓若雨滿頭霧水。

  「慕巖。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昨晚根本什麼事都沒發生;況且,要是真有什麼事,還有另外兩個室友在啊!」他不知道要解釋什麼,但還是試著解釋。

  「室友?」她征愣地呢喃。

  對啊!還有兩個室友嘛!唉我真笨!怎麼沒想到呢?就算柳靖再大膽,眾目睽睽之下,量他也不敢有所「行動」啊,我真是蠢!她恍然大悟地想,隨即眉開眼笑,心情豁然開朗。她坐了下來,愉快地吃著午飯。

  但韓若雨此時卻把才纔史慕巖反常的舉動,想成是她對柳靖有好感、喜歡他。

  「慕巖,你是不是喜歡柳靖學長?」他自以為「是」地問。

  史慕巖恰巧喝進的一口菜湯霎時全噴了出來,嗆得猛咳不停,整臉漲得通紅。

  「誰會喜歡那個死人妖、娘娘腔、自戀狂啊!哼!」她順口氣後大叫,趕緊澄清撇開她和柳靖的關係。要是讓她的若雨認為他們倆是一對,那她就是跳一百次黃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他還想問。

  「哎呀!吃飯、吃飯!廢話少說!」史慕巖打斷韓若雨的話,心煩氣躁地阻止他再繼續發問。

  韓若雨聳聳肩,不再探索地吃著自己的午飯。

  反正她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他可不想逼她「狗」急跳牆,自己找苦吃!

  他又不是「阿呆和阿瓜」!

SOGO榮譽會員

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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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7 15:22:08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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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當幼兒園。

  「各位小朋友,我們今天在即將要畢業前,演一出童話故事『白雪公主』的話劇,你們說好不好啊?」

  語畢,台下的小朋友莫不興高采烈,紛紛開始在下面討論這個新「遊戲」要如何個玩法——除了一個人例外。

  只見他從頭至尾眼睛不轉一下、睫毛不眨一下地一直盯著他的幼兒園老師看。

  一樣嬌小的個子、一樣甜美的娃娃臉,韓若雨始終搞不懂,為什麼老師就這麼地溫柔可人。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這麼輕聲細語、柔柔細細的,好像鶯聲燕語般悅耳動聽;可自己的媽媽怎麼卻總像是……是……呼風喚雨又山搖地晃?

  沒辦法,其實這也不能怪韓若雨,因為小孩子基本士都是非常天真無邪而……直接的,所以也難怪他會有此反應出現。

  誰教徐沁玟自己太……「溫柔婉約」了!

  「若雨。你怎麼不和其它小朋友一起討論呢?」莊淑惠發現韓若雨一人在座位上獨自發呆。便關心地過去詢問,以瞭解原因。

  「老師,你好漂亮、好溫柔哦!我好喜歡你!」韓若雨的臉上淨是無限地崇拜與幻想幻想他是自己的媽媽;而童稚的聲音伴隨著十份認真的表情。他只差沒直接說出:老師,你當我的媽媽吧!

  「哦,真的啊!謝謝你這麼稱讚老師。老師很高興呢!」莊淑惠輕輕地揉揉韓若兩的頭,柔聲說道,然後她返回教室最前端。

  「小朋友們。你們討論好了嗎?可不可以先告訴老師結果呢?」

  底下仍是一片熱鬧的討論聲,其中還混合著小小的吃笑聲——若以成人世界的眼光看來,那是充滿詭譎與不懷好意的奸笑聲。

  「一人一條77乳加巧克力,怎麼樣?」她悄聲說道。

  「才一條啊?」馬上有人抗議,嫌太少。

  「有總比沒有好吧?還是你們要換『大饅頭』一個?快點決定!」她輪起拳頭,這可是所向無敵的「超人拳」哪!

  高壓懷柔全讓她這個小女娃給用上了,恐怕武則天和慈禧都得親自向她說聲:佩服!佩服!

  「不……不要了,一條乳加就一條乳加,我們告訴你了啦!」開玩笑!她的大饅頭誰敢吃啊?那可是她的無敵金剛拳外加超人拳耶!又不是想變成大陸新疆國寶——熊貓一隻!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她下最後總結。

  以上就是所謂的「熱鬧討論聲」。

  韓若雨正剛要開始加入班上小朋友的討論陣容,他們便「恰好」討論完畢,不讓韓若雨有機會加入討論行列。

  不明就裡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被青梅竹馬外兼班上的「混世大魔頭」史慕巖給「賣掉」了,而且「價格」還非常地低廉,簡直比跳樓大拍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承諾送每個小朋友一人一條77乳加巧克力,要不然……就換「大饅頭」一個!

  嘿!夠「低」了吧!

  突然間,底下一片鴉雀無聲,每個小朋友的眼睛都壞壞、又充滿期待地猛盯著韓若雨轉,看得韓若雨有些不知所措、不寒而慄,外加臉紅心跳。

  他無姑且害怕地望向離自己位子僅有兩條信道之隔的史慕巖,一雙大而黑的眼牟不停地來回轉動,求救似的看著史慕巖,期盼她來解救自己。

  史慕巖察覺到有雙既可憐又無助的眼眸正在注視自己;於是,地也回看了韓若雨一眼——沒啥品質保證的。

  然後,史慕巖神色自若地將手舉起來……

  「慕巖?」老師仍是甜美溫柔的嗓音。

  「老師,我們討論的結果,決定出若雨當白雪公主,我來當白馬王子!」史慕巖大聲地宣佈著,而一旁的小樓囉則適時地補上贊同及叫好的拍手聲——她順便威脅的,以增加說服性。「老師,這樣比較好玩、而且也比較有可看性、變化性和戲劇性呀!」

  為了「販賣」的促銷成功。史慕嚴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連拉保險和推銷的說辭也派上用場了,就是硬要將韓若雨販賣出去。

  韓若雨的反應則是嚇得整張臉跌趴在桌子上。

  莊淑惠正在思考史慕巖建議的可行度。

  已知道自已被人家賣掉的韓若雨在後悔自己怎麼「蠢蠢」地信任史慕巖之際,趕緊改將一雙無辜、可憐,且發出求救訊號的眼睛轉向莊淑惠身上。

  早就知道那大魔頭不能信任的,我幹嘛還笨笨地相信她?韓若雨自責不已。

  他想,現在只剩下莊淑惠能夠扭轉他的淒慘「命運」而已。老師一定會站在我這邊的!天使老師一定會打敗史慕巖那個混世大魔頭的!

  於是,他更加賣力地看著莊淑惠,並在心申慶幸自己幸好還有一個可以信任的天使老師。

  「對於慕巖剛才的建議,老師想了一下之後,老師覺得……」莊淑惠停頓下來;韓若雨則更加賣力、死命地揪看著她。

  「慕巖的建議非常好。就如她所說的,非常貝有變化性、可看性和戲劇性;所以,主角的角色就如慕巖所建議,剩下的,你們再決定由誰演出小矮人……」

  「碰」地一聲,韓若雨結結實實地從椅子上跌到椅子下,一臉「死都不肯相信」的表情。一雙眼睛睜得有如乒乓球般大,一張嘴開得可以吞下一粒網球般,他對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只有八個字——青天霹靂、欲哭無淚,外加一句廣告詞幻滅是成長的開始,可以來形容。

  他的腦中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響、嘴裡口乾舌燥,他的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血壓上升,他身體開始有些搖晃;直到此刻,他才總算「看清」了一切事實,原來……原來……

  「老師!若雨『興奮』得昏倒了!」史慕巖是第一個發現韓若雨暈倒的人,也是第一個高聲大叫的人。

  「若雨?若雨!」莊淑惠急忙跑到韓若雨身邊,扶起他瘦小的身子,靠在自己腿上。

  昏倒的韓若雨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史慕巖的大叫聲:若雨興公得昏倒了,並同時想著:「死」慕巖,你給我記住!我絕對饒不了你!

  然後,他昏死過去

  還在走樓梯的韓若雨差點就踩了個空地滾到樓下,他喘口大氣後繼續上樓。奇怪?怎會想到那件事?算了!不管了,不想了!免得待會兒作惡夢。他心中如是想著。

  幼兒園那段不堪回首又悲慘無比的住事硬是被他壓了下來,那段他自認為是在他人生中所經歷過最黑暗、最陰慘、最可恥、最羞辱的童年記億——

  幸好當時他們還只是小孩子。因此。韓若雨在演出當天只是被史慕巖硬生生、光明正大地掠奪初吻罷了;要是已經長大成人,搞不好韓若雨連貞操都會一併被奪走例!

  一上樓。進了房間,他往床上一拋,雙手枕在頭下而雙眼直視著天花板;不一會兒,他翻個身,隨即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甜心,我下班回來了!」

  「親愛的,下班回來啦!偌,請穿拖鞋!」

  「謝謝。我渴死了,有沒有……」

  「來了,早就準備好冰涼的水果茶了,老公請喝。」

  「謝謝甜心!來,讓我親一個,以資感謝。」

  「不——」韓若雨大叫一聲地驚醒坐起,嚇出一身冷汗。「原來是夢——」他連喘好幾口大氣,拭去額上的汗水,才虛脫地自言道。

  都是臭老媽和史慕巖,害我作這亂七八糟又恐怖到極點的夢,還讓我想起那段黑暗、陰慘的童年記憶,△#※☆○——

  不只這樣,更要命的是——他還察覺到自己的冷靜自若,在那兩個大小惡女的聯手合作之下,正慢慢地一點一滴地瓦解、消失,到最後,恐怕只有走上蕩然無存的那條「不歸路」了……

  算了!算了!管它去死!反正古話說得好:船到橋頭自然直便是了。

  唉!就是這樣了,他心想,不然,還能怎樣例?對吧!

  單挑?他可不敢再往下想。

  他重新躺回床上,將被單住臉上一蒙,又夢周公去了……

  說韓若雨真的是個冷靜自若、情緒安穩的人是千真萬確沒錯,可是……能夠讓他三不五時地「脫軌」,那人算來也該是個很不簡單的人物,例如:徐沁玟和史慕巖。

  這兩個大小女人要是一「搞」在一起,別的沒有,只鐵定會讓上帝抓狂、聖人也發瘋的,所以,更別遑論道行仍尚淺的韓若雨了。

  不過……他剛作夢就作夢嘛,幹嘛還要這樣呼天喚她的,就算是真作了惡夢也不必如此啊!

  因為,他的惡夢可不是一般的惡夢;並不是被狗咬、被火燒、遭人追殺或被鬼追等等之類,他的「惡夢」可比這些更恐怖上N立方倍,那就是——他夢到他和史慕巖婚後的「生活」!

  可他也說過,他早已既瘋狂又無可救藥地愛上她了呀!那既然如此,夢到兩個人結婚了應該算是一場好夢嘛,為什麼他會認為是惡夢,甚至還嚇出一身冷汗,並大呼小叫地驚醒過來?

  還沒猜出來嗎?其實很簡單,「答案」就在他剛剛的夢中對話裡;而且和他的「童年記憶」有很大的關連。

  哈!沒錯!

  其實那個「甜心」指的就是他自己,至於那個「親愛的」……不必多想,就是史慕巖是也!難怪他會作「惡」夢,看來,幼兒園那出「白雪公主」話劇「後遺症」,已經變成他心底深處揮之不去,最恐怖的夢魘了!

  唉——可憐哪!

  冷清了近三個月的校園,再度因新學期的開始,正熱鬧得有如菜市場的嘈雜叫販聲一般。

  校內到處可見各個社團所張貼的大型招集社員海報,貼得琳琅滿目、讓人看得目不暇給,有點接搭不上的感覺;甚至有些手腳較快的社團老成員,早已在大門內外方圓一百公尺附近叫喊「拉客」……哦,不!是拉著新生在介紹、推銷自己所參加的社團的優點及好處,進而希望新生們一樣願意加入;其中當然也包括為新生所舉行的各項精彩、刺激又好玩的迎新活動。

  當韓若雨一踏進D大校門時,敏銳的他頓時感受到由空氣中所散發出的一種異常「電流」。他不禁回想起史慕巖前些日子在他房內所給他的「忠告」,他開始提高警覺,全身進入最高警備狀態。

  「我說『學弟』啊,學姊我先帶你參觀校園一圈後,再帶你去男生宿舍報到,你說如何?有沒有意見?」史慕巖太瞭解她身旁那位「仁兄」臉上漠然的表情和身體僵直情形所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因為她也同樣感受到那股異常波動和明白「它」所代表的含意,所以她也就消遣似的問。其實在她心中,她早已在邪惡地竊笑個不停了。

  韓若雨絕對不是個呆瓜,他當然也清楚他隔壁那位「大姊」心裡在想啥東西,只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就夠了。

  「好啊,那就有勞『學姊』帶路了。」他冷靜又無所謂地答。

  史慕巖起先一愣,隨即恢復自若。「那就走吧!」再裝啊!我看你要裝到什麼時候、撐到什麼時候!哼!就不信你能熬!

  她從大門開始介紹起,按著是行政大樓、理工學院、文學院、法學院、室內體育館、室外運動場、學生餐廳,最後終於到達最終目的地——男生宿舍。

  這一路上,兩人的身旁依然飄繞著那股怪異的電波,兩個人的心底同樣「各懷鬼胎」,互相在以靜治靜。

  到了男生宿舍,宿舍外正因每個人搶著要看宿舍分配名單的佈告而擠得水洩不通,活像是非洲難民爭奪聯合國運送的救難糧食般混亂。這對於凡事講求整齊劃一、井然有序又有條不紊的韓若雨來說,真是令他大開眼界地「微微」一驚,他已經不敢想像往後一年,他所住的房間在到了一年之後是否還能保持無人時的原狀?

  他真的開始「有些」擔心了。

  史慕巖看韓若雨臉色大變,她就知道他心裡頭在「顧忌」些什麼了。

  哼!再裝嘛!假不下去了吧!真不錯!一切都在我的掌握和算計之中,太好了!嘻嘻嘻嘻……她在心中暗爽地竊笑個不停。

  「咳!咳!」史慕巖輕咳了兩聲。「我說『學弟』啊,學姊我幫你看看你的『閨房』在哪一樓、哪一室,好不好呀?」她一臉義不容辭、巧笑倩兮地拍著韓若雨的肩膀,狀似嚴肅慎重;其實,這才是她算計的最終目的、最大陰謀。

  她早就看準了韓若雨這個「弱點」——他是新生,而學校又規定新生得住宿,報到當天其它新生一定也很多,唉!「天時」、「地利」、「人和」都配合得天衣無縫、完美無缺,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看她暗來得那麼興奮,就只差沒狂笑出聲瞎d了。

  哦,不行!我得收斂些才行,不能太過於喜形於色,對!不然可會露出馬腳、功敗垂成、功虧一簣的,而我也就別想再「玩」下去兼查明「情報」了。嗯,沒錯!她提醒自己地想。

  義不容辭?韓若雨心底霎時浮起一個超級大的問號,打死他都不相信史慕巖只是「純粹」的義不容辭!巧笑倩兮?看她臉上「那副德性」,倒不如說是邪笑、奸笑、賊笑兮兮還來得恰當。哼!要不是有所「顧慮」,這檔子事哪會輪得到你!我豈不正是「羊入虎口」?還得對你笑說:謝謝你,請「享用」我吧!……他嘰哩咕嚕地想著。

  「好啊,那就再次勞煩學姊了!」韓若雨他學她巧笑倩兮地說。

  沒辦法嘛,雖不甘願,顧慮可是真的!

  「安啦,包在我身上,絕對沒問題!」史慕巖阿莎力地重拍一下他的背。

  「謝……」他另一個謝字都還沒說出口,史慕巖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不見人影。

  韓若雨只有在原地大翻白眼的分。

  對她,真的只有兩個字——沒轍!

  在前頭的史慕巖正在勇往直前,努力不懈地執行韓若雨「誠懇委託」她的任務。好不容易終於擠過兩個身材魁梧的男生,誰知……竟然又被擠了出來,變成「閃到一邊涼快去」的局面。

  該死!史慕巖忍不住低咒一聲。好不容易才「強迫」韓若……哦,不對、不對!是韓若雨「拜託」她看住宿分配佈告的大好機會,怎麼……怎麼會淪落到被擠出來的這般下場?

  「不——我不要啊!哇——」史慕巖被人潮擠得大叫一聲。

  「慕巖,你沒事吧?我看還是不用麻煩了,我等待會兒人少一點的時候再來看好了!」韓若雨看她被人群擠出來,便上前溫柔地安慰她。看她被擠成那樣,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忍,外加有點……心疼與不捨;不過,他仍是離她有十步遠的距離。

  「不行!」史慕巖突然轉過頭,斬釘截鐵地說,一臉堅定不移,像是任誰也無法阻止她似的,嚇了韓若雨一大跳。「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怎能違背我對你的承諾和誓言?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完成你托付給我的使命的!你等著。」說完,她又向前衝,準備突入肉牆中。

  承諾?誓言?使命?韓若雨滿頭霧水,有這麼嚴重嗎?不會吧?誓言?天啊!

  氣死我了!真的氣死我了!哼!要不是不想「原形」畢露出來,讓大家和若雨看到我那「飢渴難忍」的樣子,憑你們也想阻攔我滿腔的「熱血」?哼!門都沒有!本姑娘只要玉指「輕輕一撥」、金軀「微微一碰」,只怕你們不四分五裂,也會「周遊列國」——而這,就是敢阻撓本姑娘看若雨住在哪一間房間號碼的人的下場!史慕嚴在心裡氣忿地想。

  可是,這樣老擠不進去也不是辦法呀……

  咦?對了!史慕巖大叫一聲,重重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瓜。

  我怎麼這麼笨!就利用若雨就好了嘛!真是的!大呆瓜一個!她自言自語道,回過頭望了韓若雨一眼;韓若雨因正好看向別處,而沒看到史慕巖回過頭時的陰險奸詐表情。

  若雨呀,若雨!你可別怪我心腸惡毒、不顧青梅竹馬之情,我實在是沒了辦法才出此下策的;而且,我也早就警告過你,是你自己不信、不聽,不當一回事,所以我才「正好」拿來用一用的,你可別怨我、恨我哦!OK?她又喃喃自語了好長一串,好似在墓地請求死人原諒般。

  史慕巖深吸口氣、吐氣,又吸氣,然後張大嘴——

  「啊——啊——」她連續高頻率地尖叫了兩聲,果然立刻吸引了所有在場人士的注意,紛紛停下動作,尋找尖叫聲的來處,嘈雜不已的聲音立時靜止下來;就連韓若雨也被她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得回過頭找尋。

  眼看計謀成功了一半,史慕巖更趁勢地揚聲喊道:「啊——他就是韓若雨?那個以六百三十二點九八高分,考進我們學校的建築系榜首兼才子呀?啊——他就是韓若雨、韓若雨——」說歸說。她還不忘尖叫一兩聲以增加說服性;而且,還用那「纖纖玉指」指向韓若雨所站的位置,以增加可信度。

  果然——

  經史慕巖這麼充滿戲劇性地一叫、一指,所有的目光,N雙的眼睛全經由她的手指望去,全部的焦距立即全部集中在韓若雨身上。

  當然嘍!話劇社的下一任「當家」可不是在作假的!史慕巖對於自己的「戲劇表演」非常滿意,一臉的得意洋洋。

  韓若雨則是傻了、呆了、茫了地桿愣在原地不動,睜大雙眼地一臉茫然不知所措,腦中一片空白無法思考;他……他簡直不敢置信,這是真的嗎?真的嗎……

  「韓若雨?老天!他真的是韓若雨?」

  「什麼?他是韓若雨?韓若雨是男的?不是女的?」

  「他就是那個選擇建築系,不選醫學系而進我們學校的高分榜首?」

  「啊?他竟是韓若雨?這麼柔和的名字居然是個男的?」

  「還是我們的學弟!」另一人接口道。

  「廢話!你神經病啊!男的不是學弟,難不成會是學妹啊?白癡啊你!」

  「長得這麼白淨俊美,粉白黛綠又一副娃娃臉的,他真的是男的?不會吧?」

  「你不信,不會去摸他的胸部啊?一摸不就知道到底是男還是女的了。」

  「唉!平的,是男的啦!」

  「哇!色鬼!你還當真摸人家胸部啊?」

  一群恰巧在場的大二到大四的學長們,經由史慕巖剛剛那麼一叫、一指,莫不紛紛七嘴八舌起來,宛如一群說長道短的長舌公一般,全都不相信韓若雨是男生的事實,居然還有人親手去摸胸部確定後,才肯相信!

  當然啦,這等「好康」不用說一定是隱瞞不住的,消息不一會兒便傅遍整個校園,圍觀的人愈來愈多、愈密愈集,每個人都好像在科博館裡看恐龍似的看著韓若雨,並且議論紛紛;就連那些和他一樣是新生的也一起過來湊熱鬧,參一腳地問學長、學姊們:「韓若雨是何許人物?」

  沒辦法呀,中國人嘛,湊熱鬧是我們「基本」的「民族特性」之一,哪兒有熱鬧,哪兒就有人群!

  被觀看、被摸胸部、被品頭論足一番,韓若雨好半天動也不動,只是呆立著;然而,他的心中卻早已氣得是波濤洶湧、怒火叢生,恨不得馬上衝向前扭下「那個人」的項上人頭!小惡女!大魔頭!他在心底大罵史慕巖。

  那麼,罪魁禍首史慕巖呢?

  瞧!她正悠哉游哉地步往她的目的地,臉上淨是奸計成功地賊笑不已,她眼前的「障礙物」一不見,視野便立刻寬廣遼闊、一望無際起來。我快樂地向前走,歌聲向徹雲霄……她興奮地在心中揚聲高歌,快樂得位只小鳥般輕步跳躍,渾然不覺背後那雙燃燒著熊熊怒火的雙眼。

  韓若雨……韓若雨……啊!有了!三0二室。大好了,愛神和上帝果然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嘻嘻!最後一項「計畫」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耶——她歡呼!

  再看一下,最後確定。「三0二,三O二……咦?等等!啊——『納西薩斯』?柳靖!」史慕巖驚叫出聲,臉色大變;但經她再次確認之後,她終於相信了。「什麼!居然和那個『水仙花』、超級自戀狂同一寢室?他還是室長!」

  這對韓若雨該算是福還是禍呢?「納西薩斯」的自戀和善妒是出了名的,他和韓若兩兩個人同樣是姿色傾城;但善妒的他實在難保不會對韓若雨不利……但是……要是他的「自信心」和「自戀心」夠強,他就不會對韓若雨不利。可——有可能嗎?

  她的心底頓時浮現一大堆假設和問題,沒有一個有答案的;但卻也同時確定一點,挪就是——要是「納西薩斯」敢傷害她的韓若雨,她絕不會饒了他的!她一定會讓他毀容,親手毀掉他既自戀又自豪的那張俊臉,要他永不見天日!讓他變成「劇院之鬼——艾瑞克」!

  絕對會!她發誓!

  啊——女人,是種絕對惹不起的動物!

  「嘻嘻嘻嘻……」一陣陰森的低笑聲正從女生宿舍的三O三室傳出來。

  嘿嘿嘿……若雨啊若雨,你將無所遁形啦!哈哈哈!有了這個,我特地去買來的高倍兼紅外線望遠鏡……距離不是問題,不同宿舍不是問題,無月夜晚更不是問題,呵呵呵……她想得可樂了。

  「咦?學姊,你在高興什麼?什麼事那麼開心啊?看你一臉陶醉的。」和史慕巖同一寢室的一年級學妹——胡蝶,恰好走進寢室,一眼就瞧見史慕巖一人站在窗前傻笑,胸前還掛了個望遠鏡。

  「啊……」史慕巖嚇一大跳地說不出話,一臉怪異。

  「啊!我知道了!」胡蝶大叫一聲。「學姊,你是準備要用來『偵查』對面的男子宿舍的,對不對?」

  「不愧是花癡,滿腦子想著男人!」另一名走進來的也是一年級的新生——白鴿,說歸說,她還順便敲了胡蝶的頭一下。「你又在『騷擾』學姊啦!」

  「好痛耶!幹嘛打人?」胡蝶揉揉頭。「喂——誰是花癡來著?」她滿臉凶樣地怒瞪著白鴿。

  「你啊!」白鴿笑著說。

  「我如果是花癡,那你就是『天然洗衣精』和超級廣播『信鴿』,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廣播——」

  「你還不是一樣——『蝴蝶』!」白鴿不愁反笑地回擊。

  胡蝶——一位長髮飄逸,有著和蝴蝶一樣美麗外表的嬌小美人,才剛一進D大,立刻就有好幾位追求者的鮮麗蝴蝶;同時,也像白鴿所說的,是一個愛「花」成「癡」的喜好者,她是美術系的學生,還參加了美術社;真可說是「美」的代言人。

  白鴿——一位俏麗短髮、身材高瘦的俊女子,雖不是嬌艷美麗,卻也是清秀俊俏,她有著阿莎力的個性,喜歡和人鬥嘴唱反調,與剛認識的胡蝶「一見如故」,是日文系的學生,進入了漫畫社。

  基本上,白鴿也可以說是「小慕巖」。

  「才不一樣例!我可是山谷中的美麗蝴蝶,和庸俗普通的傳『話』鴿才不一樣……」

  「不要吵了!一個是『蝴蝶』,一個是『信鴿』,兩個都是傳播『花粉』和『消息』的,吵死了!」史慕巖看不過去地出聲制止,大好心情頓時消逝一半。

  不過……糟了!

  「學姊——」胡蝶將臉轉向史慕巖。

  「啊?什麼?」完了,早知道就不要說話,自找麻煩。

  「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胡蝶一臉好奇又興致勃勃地問。

  「哈哈哈……」史慕巖傻笑,果然是問這個。

  「咦?學姊,你帶望遠鏡做什麼?」白鴿也發現了,頓時好奇不已。

  「啊……嗯……這個嘛……這個呀……」史慕巖嗯嗯哼哼了半天,就是沒說出正確答案。

  開玩笑!要是讓她們知道了還得了!那她不就沒戲看了,嘖——

  「一定是這樣沒錯!學姊一定是要『偵查』對面的男子宿舍!」胡蝶等不及答案地逕自下斷語。

  「花癡!別老是想念你的『花朵』好不好?學姊才不會這樣哩!人家哪像你啊!」白鴿跳出來替吏嘩d巖仗言。

  「對!對!對!」史慕巖苦笑,假裝所言甚是。

  「那麼是做什麼的?」白鴿緊追不捨地問。

  「啊?」

  胡蝶和白鴿兩個人,一副期待答案的模樣翹首盼望著。

  唉!事到如今,也只有……只有……

  「其實。我帶這個望遠鏡,是為了觀測星象和天文的。」只有撒了個天方夜譚的超級大謊話。

  「啊?」胡蝶和白鴿兩個人皆異口同聲。

  「因為這樣。在夜晚可以觀測大上的美麗星座,傅說中的神話,而這真是世間少有的美麗奇特景象啊!」史慕巖一臉陶醉樣。眼睛閃閃發光。

  胡蝶瞭解地點點頭。「真沒想到學姊是個天迷!」

  「哇!學姊真了不起,我們也該向你多多學習才對……」白鴿雙手緊握著史慕巖的雙手,也是一臉「陶醉樣」,雙眼「熠熠發光」。因為——是天文白癡。

  「哪裡!」史慕巖苦笑著接受讚美。真佩服我自己,不愧是話劇社下一任准社長。我看我可以去領座奧斯卡金像獎了。她對自己說。

  這場「望遠鏡風波」,就在史慕巖的超級演技。和兩個年幼無知的崇拜者之下結束了。

  好險!這是史慕巖總結後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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