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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準備好了嗎?」君盈然面容一整,打算對希羅全盤托出自己的身世。
「你有聽過『青龍神社』這個宗教組織嗎?」君盈然在希羅的懷中以平靜的語調說。「『青龍神社』創立在一百多年前,是由海外的中國人所建立的,它們的教義原本是崇高善意的,主要是讓漂流在外國的華人心靈有所依靠。它成長得相當快速,更使得『青龍神社』莊嚴聖潔的形象深植人心。」
君盈然一頓,再度開口時眼神變得無比冰冷。「一個容易取得群眾信賴的組織是很容易腐敗的,因而開始有人從中詐騙金錢,有些則運用所謂的神力為所欲為。」她深吸一口氣,這是她第一次對人訴說自己的故事,覺得有些不自在,因此必須藉著深呼吸來調整自己的情緒。
「我們有很多時間,你可以慢慢來。」希羅只是將她摟得更緊,默默聆聽著。
「我母親和家人是第一代的美國移民,他們在朋友的介紹下加入『青龍神社』。我的母親還被選為『祈福聖女』,必須在總壇待上一個月,和神壇長老一同祈福。這是信徒們求之不得的殊榮,我母親當然不會拒絕,然而這卻是一切悲劇的開始。」君盈然開始哽咽,一想起母親的遭遇她就會難過得低泣。「一個月後,當我母親被送回家時,她已經是一個神智不清的瘋子了!更讓人震驚的是她懷有身孕。我母親的家人嚇壞了,不知道如何是好,托人詢問『神龍神社』的總壇,卻傳來晴天霹靂的消息——他們指我母親色誘祭司,觸怒了神明,因此被下詛咒,總壇更要求所有的親人遠離我母親,以免遭殃。」
「他們真的照做?」希羅面色凝重地問。
君盈然點點頭,神情悲哀,努力不讓淚水流下,她曾經發過誓,不會再因那些無情無義的人而流下任何眼淚。
「我出生後,鄰居可憐我母親是個瘋子,將我送到孤兒院,我就在孤兒院長大,直到七歲時才知道自己有母親,這些年來我四處奔波,才查出當年的事。」
「是那個叫吉姆的人在幫你?」希羅猜測道。對方一定對君盈然的身世有所瞭解,才會時時幫著她。
「他和你一樣是怪人!」君盈然淡淡一笑,吉姆是唯一和韓希羅一樣,絲毫不在意她的冷漠和孤僻的人。
希羅不以為意地笑著,在心底對君盈然的敘述卻感到有些震驚。如果將君盈然的故事和水長老的故事串連在一塊,那君盈然不正是水長老的女兒,亦是水靈同父異母的妹妹。他暗自思索。
「你不會放棄的,對不對?」希羅這下才完全明白,為什麼君盈然一直和「青龍神社」處在敵對的立場,甚至誤以為他是「烈焰」而想刺殺他。
「當然,任何人也不能阻止我。」君盈然驀地一驚。她只是告訴韓希羅她的過去,並不是要放棄她和「青龍神社」的恩怨。
「我並不是要阻止你,我也願意幫助你。」希羅淡淡一笑。「但是有一個條件……希羅笑著看君盈然再度臭著一張臉。「要消除『青龍神社』這麼龐大的組織需要很大的精神和體力。你最近情況不太好,不如請個假陪我到處走走,等你恢復了,我們再來處理『青龍神社』的事。」
「就算我不答應,只怕你也會拖著我吧!」君盈然嘴角微揚。這些天她為了協助抓「假刺客」,幾乎耗盡了精力,沒想到希羅看出來了,對於他的這份體貼,她很難不動容。
「我在你心目中難道只有『霸道』這兩個字嗎?」希羅揚起眉問道。看到君盈然毫不猶豫地點頭,他大笑出聲,忘情地擁住她,君盈然果然有誠實的美德。
既然他是韓奇之子,又是族裡的繼承人,整頓「青龍神社」自然成了他的責任和義務。現在得知「青龍神社」虧欠君盈然母女這麼多,為了自己,更為了心愛的人,他當然會為這件事做完善的處理。
不過在做這些事之前,他要讓君盈然先好好休息一陣子,她剛遭受到喪母之痛,他不希望君盈然再為其它的事擔憂。聽她說完了全部的故事,他對君盈然的憐惜和心痛又增了幾分,她纖細的肩頭竟扛著如此沉重的過去。
或許早在第一眼見面之時,他就被君盈然悲哀又不肯認輸的眼神所吸引,那一雙眸子裡所藏的傷痛震住了他,令他想撫平她的傷痛。君盈然和他有著相同的靈魂,歷盡滄桑卻倔強地不肯向命運低頭。這樣的一個女子是上蒼賜給他的宿命戀人,他願意傾其一生來守護她。
他首先要做的事是讓君盈然快樂,教她笑,教她重新知道什麼是希望和快樂。
夕陽此時已染紅了整個大地,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暢談了一個下午。希羅忽地將君盈然從自己懷中拉起,摟著她向門口走去。
「走吧!你累了也餓了,我們去吃飯吧!」希羅向君盈然說道。
「現在?」她還無法適應韓希羅的行為模式。「可是我還有事情想問你……」
「你想問什麼?」希羅左手仍然摟著她,右手打開門,望見貼在門上的紙條,看完後順手放進口袋。君盈然被希羅一心兩用的本事嚇了一下,幾乎忘了自己要問些什麼。
「你的問題是什麼?」他再次關心地提醒她。
「我……我忘了。那張紙條上寫了什麼?」她好奇不已,因為希羅看完以後眼中充滿了笑意。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你到底想問我什麼?」他不在意地笑笑。
「我想知道白騎士是雷士傑還是雷梵生?」君盈然及時想起,她原本想知道的事。
黑白騎士在情報局算是名人,原被各國政府視為最頭痛的人物,不但神出鬼沒,犯案手法更是高明。正當眾人對他們全力通緝之時,他們又成為偵破艾西克侯爵叛國案件的英雄。這才發現他竟是英國政府派出的臥底,這個案件至今還是情報界津津樂道的熱門話題。
君盈然和情報局偶爾有來往,因此對他們的事也相當有興趣。現在既然知道雷廷霄是鼎鼎大名的黑騎士,根據傳言黑白騎士一向是形影不離的,因此她猜測白騎士一定是雙胞胎的其中一個。
「到了餐廳再告訴你。」希羅努力壓抑笑聲。他已經開始期待君盈然驚訝的表情,一定會很好玩。
「韓希羅!」君盈然用力掙脫,她就不相信韓希羅會餓到沒力氣回答這麼簡單的問題,紐約市到處都是餐廳,真不知道他在趕什麼?
「好,好,我說。」希羅無奈地攤開雙手,君盈然有些時候是相當頑固的。「不知道白騎士是否有這個榮幸邀你共度晚餐?」
「你就是白騎士?」那個傳說中足智多謀的白騎士會是眼前這個油嘴滑舌的美男子?
「如假包換。走吧!」希羅攬住目瞪口呆的君盈然往前走,他早就告訴她到了餐廳再說,現在變成這種局面,不方便將陷入恍惚狀態的盈然帶到外面,看來還是打道回府吧!
唉!他浪漫的燭光晚餐泡湯了!
☆ ☆ ☆
十分鐘後,希羅讓處在恍惚狀態的君盈然坐在椅子上。正要打電話叫服務生送餐點之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隨後絳紗笑盈盈的俏臉探了進來。
「希羅,我知道你們一定談得欲罷不能,所以特別準備了一些吃的給你和盈然姊姊。」她從身後遞出兩大包東西走了進來,這才發現君盈然的異樣。
「咦?你向盈然姊姊說了什麼?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絳紗好奇不已,一面體貼地將所有的食物拿出來擺好。
「我只是告訴她,我是白騎士。」希羅聞到食物的誘人香氣,開始拿起最靠近他的日本料理送入嘴裡。
「我還以為是你向盈然姊姊求婚哩!看她嚇得呆掉了!」絳紗取笑希羅一番。「那她究竟是太高興了還是太難過?」
「絳紗,你不去陪你的雷廷霄嗎?你不怕他被別人拐走?」希羅無奈地搖搖頭。看來她最近過得太好了,一副想搞破壞的樣子。
「我這種美少女世上找不到第二個,他才不會那麼容易變心呢!」絳紗大言不慚地回話。
希羅被她說得無計可施,他這個雙胞胎妹妹什麼都好,就是一肚子鬼靈精。全天下大概只有雷廷霄她捨不得算計,其餘人她全不當一回事,以雷士傑為其中之最,完全被絳紗欺壓得死死的。
絳紗自從和他相逢以來,一直和他相當親密,但是他終究不是雷廷霄,誰也無法保證絳紗不會有所動作。目前為止,他和君盈然尚處在「開始」階段,最好還是把絳紗這個「魔神仔」請遠一點比較保險。
「你玩了一整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吧!」為了自己的愛情,希羅擺出了兄長的威嚴,下達逐客令。
「可是人家不累嘛,我想和你還有盈然姊姊聊天……」想趕她走,沒那麼容易!絳紗努力地撒嬌,露出一臉無邪的天使笑容。
希羅的俊臉變得有點僵硬,絳紗使用她的笑臉攻勢,令他完全失去了招架的能力。一時間,希羅無計可施,只能瞪著絳紗始終燦爛的甜笑。
此時,敲門聲再度響起。
「小紗,你還在這?」走進的是小魔頭的剋星——雷廷霄。當他揚起一絲會心的笑容,希羅著實鬆了口氣。而絳紗則蹙起了兩道彎眉。
「你又在煩希羅了?」他拉起了想賴著不走的絳紗。
「才沒有,我只是送晚餐來,順便聊聊而已……」她嘟著嘴道。真搞不懂為什麼大家都把她當成妖魔鬼怪一樣提防著。
「沒有就好!」他在絳紗頭上印下一吻以表嘉許。而後柔聲道:「我帶你去看紐約的夜景。」
「嗯……好吧!」她偏頭一想,與其被希羅轟出去,不如和雷廷霄去夜遊算了。反正盈然姊姊會一直在這,以後有的是機會。
雷廷霄不到三分鐘就化解了危機。
他摟著絳紗向外走,回頭用嘴形示意:「你欠我一次!」
希羅深吸一口氣,全世界大概只有雷廷霄治得了絳紗了。他回頭看了君盈然一眼。她顯然正在整理自己的思緒,等她明白過來一定還會有一堆問題要問,他還是趁現在趕快吃個飽吧!
君盈然大約過了十分鐘才回到現實,她訝異地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食物,咦?韓希羅不是要帶她去餐廳吃飯嗎?怎麼又回到了飯店的房間?
「你思考問題的時候都是這樣神遊太虛嗎?這是個相當不好的習慣哦!」希羅笑著說。既然她有沉思的習慣,他絕對不會再讓她回去當清潔夫,太危險了!
「我在發呆?」只要韓希羅在她身邊,她似乎就會喪失平日應有的警覺性。莫非她潛意識中一直相信希羅會保護她,所以才會放任自己的思緒四處遊走?
「先吃點東西吧,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我。本人相當樂意替你解答一切,但是先等你吃飽了再說。」他伸手遞給她一盤炒麵。
君盈然這次不再回嘴,溫馴地吃著他遞給自己的食物。她的肚子真的餓了,和希羅說了一下午,肚子正嚴重地抗議著。
趁著盈然在吃東西時,希羅半躺在沙發椅上休息,心中思索著要如何解釋這一切。承認了他是白騎士之後,一定得要解釋他臥底的原因。最後一定又會扯到他和絳紗特殊的身世,以及和「青龍神社」的關聯。這些事他總有一天曾向君盈然表白的,但是不是現在這個時候。倘若她知道了他和「青龍神社」的關係密切,一定會衝動地直搗「青龍神社」總壇。如此一來她又將置身於危險之中。
「我吃飽了,我們可以繼續了!」君盈然像個好學生般,坐直身子,雙眼閃耀著光采。希羅微微一笑,看樣子她對白騎士的評價不是太壞,反而像是要和明星面對面交談般興奮。如果早知道君盈然對白騎士的印象那麼好,他早就以白騎士的身份追求她了,或許可以早一點得到佳人的青睞。
「坐過來一點,我才有說故事的情緒……」他對君盈然展現誘惑的笑容。
「我坐這裡就可以。」她的臉又紅了。每當韓希羅用那雙迷人的黑眸盯著她時,她的思緒就會開始打結,一張臉更不自覺地脹紅。說來說去都要怪韓希羅,一個女人長得美麗無妨,一個男人有一張稱得上美麗的臉孔就是罪過了。害她每次在韓希羅的注視下動不動就臉紅,向來冷酷形象都蕩然無存了。
「你不坐過來,我自己過去好了。」他說話的同時已一把抓住君盈然,將她拉往懷中,一如往常地將君盈然囚禁在他的雙臂之間。
「你……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抱著我——」她開始緊張而結巴。
「這樣可以增進彼此的默契,你以後就會習價了,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建立一份像嬰兒與母親的親密關係。」
「嬰兒和母親的親密關係?」她完全不懂韓希羅的舉例。
「嬰兒剛出生的時候也是不習慣母親的擁抱,但是日子久了就會習慣,而且還會上癮。現在的你就像嬰兒一樣,必須學著接受我的擁抱,總有一天你會覺得很習慣,而且有安全感。」邊說著邊往她紅得發燙的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吻。
「我……我可能……很難習慣……」這是哪一國的歪理?她才不相信有哪一個母親會這樣抱著自己的孩子。韓希羅不但不時偷吻她,一隻手還不安分地到處遊走,她除了心跳越來越急促外,根本沒法子產生他所謂的「安全感」。
希羅邪氣地一笑。難道他也染上了絳紗的壞習慣,喜歡看別人手足無措的樣子?君盈然的臉真的好紅好燙,希羅為了怕心上人過度窘困,不情不願地收起笑臉,開始向君盈然訴說自己的一切。
「你相信世界上有人擁有超能力嗎?」
「超能力?」君盈然停頓了一下,接著點點頭,在美國是有很多這樣的學術研究。
希羅淡淡一笑,訴說著他的故事——從他父母的相遇開始,接著是艾西克侯爵恐怖的「造人計劃」。他和絳紗從小就分離,以及他在侯爵府中如何度過他的童年,如何有一個神秘人默默地幫助自己。他口氣平淡,用不帶感情的聲音說著,彷彿這些只不過是其它人的故事。
直到君盈然略帶冰冷的小手經撫過他的臉頰,希羅才知道自己哭了。他低下頭,發現君盈然早已淚流滿面,但是她仍試固抹去希羅的淚水。
「嘿!我說這些不是要惹你傷心的……」希羅也替她拭去淚珠。「好幾次我差點自殺,以為自己再也撐不下去。但只要我想到絳紗,如果我丟下她,她一個人怎麼對付那個瘋子?所以我一直忍……直到三年前到日本見著了小紗。她像個帶來歡笑的天使,那麼美、那麼的純真,讓我覺得一切的犧牲都有了代價。」
希羅不斷地掉淚,君盈然看得傻眼了,她現在心中唯一有的念頭就是安慰眼前這個傷心的男人。君盈然小心地環住希羅的頭,將它貼在自己的胸前中。之前希羅就是這樣安慰她的,現在她也想為希羅做點什麼。現在的希羅一點也不像人人懼怕的白騎士,也不像是那個老是對她限制東限制西的霸道男人,而像一個傷心的孩子,極需要別人的安慰。
「我好高興我沒有放棄……」希羅抬頭道。「如果我放棄了,我不會有機會認識到雷氏兄弟那麼特別的朋友,也不會有機會找到我的父母……更不會有機會遇到你。」希羅直直望進君盈然含淚的眸子,用著溫柔的口吻肯定道:
「盈然,你是上天賜給我的奇跡,雖然我身邊有絳紗和其它的親人,但是我的靈魂還是在追尋著生命中的另一半,現在我找到了,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人。我想和你共度晨昏,和你一起看這個世界。當我難過的時候有你陪伴,你哭泣傷心的時候我會提供我的肩膀,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再感到孤獨,因為我們有彼此,誰都不用再躲在角落裡無聲地哭泣,好嗎?」
盈然聞言感動得哭了起來,主動抱住希羅,在他的肩上啜泣。她從來不知道喜極而泣是怎麼樣的感覺,因為在她十八年的生命裡從來沒有真正值得開心的事。但是此時此刻,她生平第一次流下喜悅的淚水。因為希羅溫暖的懷抱,因為他發自內心體貼的話語,令她覺得自己好幸福,生平第一次覺得活著真好……
「你知道嗎?以前我最討厭冬天,因為冬天會下雪……下雪一點聲音都沒有,白色的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慢慢地蓋住一切,好像要把這整個世界都埋起來。整個大地一點聲響也沒有,顯得好寂寞,讓我覺得我被全世界遺棄了……」君盈然像一隻傭懶的貓倚在希羅肩上低語。「但是你相信嗎?我剛才竟然有了和你一起賞雪的念頭,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一定是瘋了。」
「一點也不奇怪,謝謝你的邀請,我覺得很榮幸,也很願意。」希羅抬起她的下巴,緩緩低下頭吻上她的櫻唇,溫柔地、細膩地將自己的深情烙印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盈然這一次也不再害羞退卻,回復以熱情,完全放開自己接受他,響應這個癡心的男人。
「盈然,你今晚可不可以留下來?」希羅溫柔地圈著她問。
「留下來?」君盈然這一次又羞得滿臉通紅。她雖然生長在紐約,但是骨子裡仍是很保守的。
「你想到哪去了?」希羅邪邪一笑。「我保證什麼都不會發生,我只是希望擁著你入睡,僅此而已。」接著還做了一個發誓的手勢。
「可是……我一向習慣一個人睡……」君盈然面對他認真的面孔,很難開口拒絕。
「任何事總是有第一次嘛!你如果作噩夢了,我可以叫醒你;我作噩夢,你也可以給我撫慰,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
「你也會作噩夢?」希羅看起來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會作噩夢。
「當然會!」他篤定地點頭,這一招是向絳紗學來的,她就是用這個方法騙了雷廷霄……
「這……好吧!」君盈然的同情心戰勝了羞澀,讓欣喜萬分的希羅抱上床。
「盈然……」他摟著她因緊張而略顯僵硬的嬌軀。
「嗯?」她甚至不敢抬頭,只是動也不動地回他。
「除非你願意,我不會強迫你的。因為我愛你,我絕對會尊重你。放鬆一點,你硬得像一塊木板,抱起來很不舒服呢!」說到最後,他已經有些笑聲。
君盈然依然不語,但是希羅可以感覺到她正在逐漸放鬆,他微笑著閉上雙眼,在快要睡著之前聽到君盈然輕聲說了一句:「我相信你。」
「謝謝!」希羅回她。感覺到君盈然又貼近了幾分。
這就是所謂天堂般的感覺吧!這是希羅睡著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窗外的月光,柔柔照著床上的愛侶。這是個溫柔的夜晚,寧靜無聲的月光似乎也在默默地祝福著這兩個靈魂互許的人。
06 莫假殺手
加州,迪士尼樂園。
「哇!救命!」不管是在雲霄飛車旁或是太空飛船下,到處都可以聽到尖叫聲此起彼落——那種夾帶興奮和瘋狂的叫喊聲。
這裡是迪士尼樂園。來到這裡的人都拋下自己的身段,回復到像孩子一樣的純真,瘋狂地叫著、笑著。
君盈然和韓希羅亦然,當她接過希羅給的機票及門票時,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不是她不想去迪士尼樂園,而是她以為希羅會帶她去一些比較浪漫的地方。但希羅的臉充滿著期待,加上她也被他赤子般的情懷所感動,所以決定扔下所有惱人的事,暫且放鬆自己。
結果證明希羅是對的。
她從來不知道大笑是那麼容易的事。好幾次她在雲霄飛車上又叫又笑,還流下了激動的淚水,她感到好快樂,不必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可以單純得像週遭的孩子一樣,樂此不疲地嘗試每一項刺激的遊戲。
希羅也是,他像個孩子王,試著征服每一項遊戲,不時地扮鬼臉逗她笑,兩個人像一對頑童似地嬉戲,手上總是不離爆米花、氣球和熱狗。希羅會在她玩得太興奮時,輕柔地拍著她的背,不等她開口,他溫暖的手臂永遠在她最需要時展開,讓她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當然他也有愛捉弄人的時候,像在鬼屋中,她明明已經怕得一直發抖,希羅還故意失蹤。更惡劣的是,和鬼屋的工作人員一起串通好嚇她!氣得她一整個下午都不和他說話。
他連道歉的方式都讓她覺得甜蜜。希羅會以他迷人的笑臉懇求所有的大玩偶幫他。一時之間,所有的白雪公主、七矮人、松鼠、米老鼠都圍著她齊聲說抱歉,希羅則站在人偶的中央,展露他天使般的笑容,叫她生不起氣來。
這樣的希羅是她從來沒見過的;他不再是神秘的韓希羅,不再是白騎士,也不是讓她臉紅心跳的情人。就像是一個純真的「陽光之子」,總是笑著嬉戲,散播快樂和溫暖。他是上天賜給她的奇跡,韓希羅用他的光芒照亮了她黑暗的內心世界,他用愛救贖了她。
在夜晚,希羅是最浪漫的情人;不管在哪裡都會點上燭光,領著她跳舞,正經八百地教她上流社會跳的舞。他偶爾也會吹口琴給她聽,但最常做的事還是摟著她,訴說一些他小時候的幻想,一些屬於自己的小秘密,成長的苦與樂,一點一滴的說給她聽。
君盈然在希羅身上學到了分享的快樂,她覺得當自己談得越多,心裡的陰影也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暖洋洋的感覺。雖然君盈然還不甚清楚那些代表什麼意義,但是她非常喜歡這種轉變。
偶爾,她和希羅談到彼此的童年時,兩個人都會忍不住哭得浙瀝嘩啦的,然後再取笑對方哭的醜樣,倒在彼此懷中大笑,為自己擁有的快樂幸福而笑。
她現在不再害怕和希羅同床,她已和希羅分享了太多,已經是密不可分地結合為一體了。
希羅在睡前總會摟著她一起禱告:「感謝上天賜給我們彼此。」接著,他會溫柔地給她一個吻,安穩地摟著她入眠。
君盈然偶爾還會作噩夢,但她卻愛上作噩夢後希羅的體貼,他不停地輕聲安慰她,親吻她,有時還會荒腔走板地哼些歌給她聽。每當這時候,君盈然就會拚命忍住笑,即使他是個將近完美的情人,唱起歌來卻是五音不全,但是君盈然從未點破,只是用力地咬著棉被防止自己的笑聲洩漏,當一個盡職的聽眾。
不過世界上畢竟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不是嗎?而她的希羅也只有這麼一個小小的缺點。
☆ ☆ ☆
十天的假期很快地就過去了!最後一夜,希羅叫了豐盛的晚餐送到房裡,點上了蠟燭,安安靜靜地和盈然享用晚餐和窗外迷人的夜景。
「這是在這裡的最後一夜,敬美麗的女伴一杯。」希羅笑吟吟她看著盈然。
「這幾天我過得很快樂,謝謝你。」君盈然由衷地感謝他。望著窗外的燈火,不由得產生了依依不捨的心情。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快。
「我知道你捨不得,但是你心裡還有件事未了,對不對?」
君盈然低頭不語,她怎麼忘得了那一段不堪的過去?「青龍神社」毀了她母親一生的幸福,她怎麼也忘不了。
「不要逼我。」她又想哭了。
希羅走到她身邊輕聲道:「都怪我不好,我保證,回到紐約後我一定會和你站在一起,解決『青龍神社』的事情,好不好?」他伸出手輕拭她臉上的淚痕。
「這十天是我自出生以來最快樂的日子,我不會忘記的。」
「也包括我在鬼屋嚇你的事嗎?」希羅頑皮道。
「你相信嗎?我一直以為只有絳紗會惡作劇,沒想到你一點也不輸她。」她糗著希羅,動手捏一下他的鼻子。
他抓住君盈然伸過來的手,將她自椅子上拉起,在燭光中擁著她跳舞。
「希羅,這種舞真的是英國上流社會跳的嗎?英國人那麼保守,會跳這種貼得很緊的舞嗎?」
希羅再也忍不住,彎下腰大笑,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君盈然在一旁則被搞得一頭霧水。
希羅從口袋拿出一張縐縐的紙條,遞給了君盈然。
盈然將它攤開,上面寫了短短的幾句話:
親愛的希羅:
盈然姊姊有兩個弱點:
你一哀求她肯定屈服——善用你的微笑。
你一正經她就會相信——請嚴肅地說謊。
祝你早日抱得美人歸!
☆ ☆ ☆
君盈然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絳紗真是一個鬼靈精。這時她的腦海中忽然閃過希羅曾苦苦哀求的表情,什麼陪他一起睡啦,什麼他會作噩夢啦,原來是個大騙子。接著她才想到為什麼希羅教她跳這種三貼的舞的時候表情特別嚴肅,他果真是照章行事。
「你們兩個,真是糟糕。」她用腳踢了希羅好幾下,假裝生氣道:「以後我不會再上當了!」
「你會!」希羅笑得很邪惡。
「我既然知道了怎麼會再繼續上當呢?」她嗤之以鼻,坐回椅子上繼續她的晚餐。
「盈然,要不要打賭?」他在她耳邊吹著氣。
「賭就賭,我不會輸的。」她不服氣極了。
這場賭局就此展開,不過不到三個小時就分出了勝負;輸的人當然是「鐵齒」的君盈然!
☆ ☆ ☆
晚餐後,他們一起看了部溫馨的長片。到了睡覺時間,君盈然記起韓希羅根本是拐她同床,他壓根是不會作噩夢的人,因此她抓起了枕頭就往另一個床上躺去。
「盈然,你不陪我了嗎?」希羅故作委屈道。
「這一招行不通的,晚安!」她用枕頭蓋住了自己的臉。
「你真的很殘忍,你難道不知道我已經習慣抱著你入睡,你這樣一走我怎麼睡得著。沒有你我也沒心情祈禱了——盈然,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他真的就隔著一張床一直哀求,像個撒嬌的小孩。
最後她受不了拿開了枕頭想訓他幾句時,卻發現自己犯了大錯。
希羅如子夜般的瞳孔因乞求而顯得閃閃發光,美麗的臉孔寫滿「委屈」兩個字。他變得好像一個哀求的天使,而她則像名冷血的老巫婆。算了!輸了就輸了,誰叫她心軟嘛!
她「咕噥」一聲終於起身換張床,希羅則笑得非常無邪。他依照往常摟著她禱告,花了比平常更長的時間給她一個火熱的吻,溫柔地看著她逐漸入睡。
「盈然……」希羅小聲喚她。
「什麼事?」她撐起眼皮回答。
「弱點不是那麼輕易就改得掉的。」他露出邪惡一笑。
「呃?」她還反應不過來。
「你賭輸了!親愛的。」
他最後一句話驚醒了君盈然。她脹紅臉拿起枕頭打他,展開一場「枕頭大戰」。直到兩人打累了,才又親親密密相擁而眠,為最後一天的旅程劃下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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