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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個人打電話給李兆雪教授約時間,她先生說她不在,而且最近很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空。
奇怪,黃校長的女人們怎麼都這樣瞧不起警察,她們以為我是要跟她們下午茶嗎?本人可是在辦案吔!
我順便問了她先生跟黃校長熟不熟?他說,不熟。
沒辦法,只好掛電話。
我又按照柳主祕給我的電話打,結果不是關機就是不在家,可是我也不能就這樣閒著,因此我憑著警察的直覺想,黃校長既然當過音樂系主任,也許到音樂系走一走,可以得到意外的資訊。
T藝大創校的唐校長本身是國畫家出身,我想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把學校營造得像是一座江南古鎮。大家如果是假日來這裡,可以吸到空氣中洋溢的醇醇幽氛,就算是洽公來這裡,也似乎能嗅到小倩的暗香,只可惜這次浮出來的是小黃冷硬的屍氣。
音樂系館緊臨著一道潺潺的溪水,樂音在溪水和溪石的空隙中流淌,傳到耳畔時大概就是所謂的天籟了吧。
這時音樂系辦公室裡的一位小姐正在電腦前飛快地敲著鍵盤,因為我本來就只是想過來隨便看看,所以也沒有急著去打擾她,就自己翻一翻小海報和公佈欄上的公文。
那位小姐可能也感覺到辦公室裡的空氣有了改變,於是抬起頭來看我。她的眼神還停留在忙碌當中的迷茫,但是手指並沒有停下來,就像偶爾在電視上看到的某些鋼琴家演奏的那種神情。
「請問有什麼事?」
我拿出證件給她看,說:「我是警察,可以請教妳一些有關黃校長的事情嗎?」
那位小姐停下手指說:「我正在忙吔。要不然我幫你看看侯老師有沒有空?」
這個辦公室不算太小,辦公桌共有4張,但其中3張桌子都收得太乾淨,反而顯示出是沒有人使用。
「侯教授說他現在有事,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再等他15分鐘。」
「沒問題,我就在這裡等。」
那位小姐挺有禮貌地拉了張椅子讓我坐,我把椅子挪到她辦公桌前,然後問她:
「小姐,妳在這裡多久了?」
她眼睛完全沒有離開電腦地回答我:「嗯…7、8年了吧。」
「所以黃校長當主任的時候你也在?」
「嗯…」
雖然這樣打擾她不太好意思,但趁別人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候得到的答案更有參考的價值。
「黃校長和他太太是不是有點問題?」
「蛤?嗯…應該還好吧…」這個問題讓小姐抬起頭來看我了,可見這裡面有文章。
「為什麼妳會找侯教授跟我談?」
「喔,因為侯教授最會講,平常就有很多記者來找他。」
「這樣啊,他是教什麼的呢?」
「他是指揮老師。」
「是喔…那他跟黃校長很熟嗎?」
小姐又開始敲她的鍵盤了。
「很熟啊。」
「小姐,我跟妳講一件事,妳不要跟別人說喔。」
「嗯…」
「你們黃校長有可能不是意外喔,我覺得他有可能是被人家推下去的。」
「什麼!」
嚇嚇老實人這招也不錯。
「而且我發現他的人緣不太好,好像連他太太和主祕都不喜歡他。」
「你不要亂猜啦,他雖然有些地方讓人討厭,不過哪有人為了那些事情去殺人的。」
「他是有哪些地方讓人討厭?」
「嗯…這個…」
「好了啦,警察先生,你不要再逼人家小姐了,我來回答你啦…」
站在門口的這個人,在逆光中我看他穿著白色短袖的polo衫、白長褲、白皮鞋。
「我們到我的研究室談,可以嗎?」然後他又對著小姐說:「Baby,妳走之前讓我請妳吃一次飯吧。」
小姐看了他一眼,笑了一笑,沒有搭理,又繼續飛快地敲她的鍵盤。
侯教授領我跨進他的研究室,一時之間有種暈眩的感覺。天花板上昏暗的黃色燈泡圍著長長流蘇的燈罩,牆壁的書架上還擺著一些異國情調的雕刻品,如果不是研究室中間有一架大鋼琴,還真像是算塔羅牌的祕室。在我回神過來之前,侯教授把正常的燈泡打開了,這時,我看清楚了兩個東西,一個是那架大鋼琴,紅得好血腥啊;另一個是侯教授,原來他是一個外表相當豪邁的型男。
從他刮得亮青青的兩頰可以想像他有著一嘴漂亮的絡腮鬍,青色的中間抿著一道紅丹丹的嘴皮,標準迷死人的劈腿男模樣;名牌短袖的polo衫露出來的手毛濃密得好像是雜亂的蜘蛛網。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在這樣的房間當音樂教授,超級違和的。
他走到一張法式貴妃椅邊斜躺了下來,然後指著另一張椅子讓我坐,說:
「警察先生,請坐。你是第一個來我這裡的警察喔,我平常招待記者比較多。」
「記者來幹什麼呢?」
「來聊政治、經濟、時尚、音樂啊,什麼都聊。」
我指著那台鋼琴說:「好紅的鋼琴啊!」
「對啊,這是全世界最紅的鋼琴,也是世界最好的鋼琴,叫做Fazioli,義大利的喔。」
「教授是鋼琴老師?」
「不是,我比鋼琴老師厲害,我是指揮!」
他這麼說的時候,我剛好看見牆壁上有一張九宮格式的海報,是侯教授握著指揮棒的九連拍,分別是九種裝可愛的pose,我想侯教授也許很懂音樂,但是對於自己長相的方向應該不是很清楚。
他看我不講話,又問:「警察先生,請問你想聊什麼呢?」
我突然覺得他有點眼熟:「侯教授,我們以前見過面嗎?」
他偏著頭對我微笑,說:「應該是沒有,不過你看過我是很正常的,因為我蠻有名的。」
「是喔…」
我想起來了,這個人選過總統!「你是侯治淋……」
侯教授偏著頭對我不斷地微笑點頭。天啊!您對本人就不必這樣放電了吧。
「教授,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你的落選感言喔……」
「是啊,真是殘念,可惜在選舉期間我沒辦法把理念全部講出來,只能在落選感言當中暢所欲言,後來很多人都後悔沒有投我。」
「我也是很贊成教授的理想……」
「我本來是希望利用服貿協議把中國的30兆資金吸進來,然後馬上宣佈推動瑞典式的福利國政策,讓無產階級的紅色資金留在台灣,完成社會主義的偉大事業。可是這樣的政見不能明說啊,否則中國不會上當,可惜人民不能洞察我深層的想法,結果就落選了,殘念啊!」
「沒想到音樂老師對政治也那麼有興趣……」
「有人說,理財和政治不同的地方在於,你不理財,財就不理你,但是你不管政治,政治反而會來管你。所以作為一個現代人應該積極的參與政治和規劃財務。
所以我除了參選以外,也賣樂器,你猜我一年可以賣多少樂器?」
我搔著後腦說:「我對音樂很外行呢,不過我猜……」
「直接告訴你啦,我一年可以賣5000支長笛,2000支小提琴……」說完兩隻手十指交叉地扶在腦後,好像正在大陽傘底下恣意地飽覽美女在海灘奔跑的那種姿態。
我被這個傢伙徹底打敗了,根本一句話都插不進去,這樣下去我就快要變成他的心理諮詢師了,於是趕緊找了一個空檔問他:
「你剛才說辦公室小姐走之前要請她吃飯,是什麼意思啊?」
「喔,林助理啊,她要離職了,所以請她吃個飯。」
「她不是已經做7、8年了嗎,為什麼要離職呢?」
「學校說要節省開支,所以約聘人員都要解聘,改用研究生做行政助理。」
「研究生喔,那等於是工讀生嘛。難怪聽說黃校長人緣很差。」
侯教授一派輕鬆地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現在教育部要我們自籌經費,節省開支也是校長的職責。」
「募款也是校長的職責啊。」
「也沒錯,所以我們樂團都快要累死了,什麼場合都要我們去拉,那種一兩萬的也要去,根本划不來…」侯教授好像覺得自己講太快了,又說:「不過大家都是為了學校好啦。」
我突然想要關心一下辦公室的小姐,就問他:「那你們小姐離職了有地方去嗎?」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她能力很強的,本來我也想請她到我的樂器公司幫忙,不過被人家搶走了,你有聽過一家大亮藝術經紀嗎?他們老闆也在我們這裡做過助教…」
侯教授好像又講錯話了,因為他講到一半又停了。這種時候可以趁勢攻擊一下,看看他的反應:
「喔?那你有那位助教的電話嗎?」
「啊,沒有吔,太久沒聯絡了。」
結束和侯教授的談話,我回到音樂系辦公室,直接問小姐:
「聽說妳要去大亮藝術經紀喔,恭喜妳啊。」
小姐聽了,回我說:「還好啦,不過我比較希望能留在這裡,因為我家就在這附近。」
「聽說大亮的老闆以前在這裡當助教?」
「對啊,我就是接他位子的。」
「可不可以給我他的電話?」
「可以啊,你如果要找人談黃校長,找他就對了,他們是大學同學。」
離開音樂系,手裡拿著大亮老闆的電話,想先打個電話跟他約時間,沒想到他說他正好在T市洽公,待會就可以跟我碰面,但其實T市到這裡也要一個半鐘頭,可見這個人也是屬於熱心的那種。
經過警衛室時,陳警衛不在,是另一個警衛,我就順便打個招呼,然後問他:
「陳警衛還好嗎?」
「他下班了。」
「你們也很辛苦齁。」
「對啊,這個學校的保全不是人幹的。」
「喔!為什麼?」
「那個黃校長很囉唆,規定一大堆,而且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最近還要求我們夜間每個小時都要巡邏一次校園,累死了。半年前還有警衛受不了他,跑到校長宿舍門口喝酒大鬧,結果被開除,然後公司又給我們加了一堆新規定,所以我們被派到這個學校都覺得很倒楣。好在現在死掉了,看會不會好一點。」
「那個陳警衛看起來年紀也不小了,撐得住嗎?」
「撐不住也要撐啊,這個學校是我們公司最爛的點,如果這裡做不下去,搞不好就會給公司趕走了。」
我倒是沒想到氣質這麼不食人間煙火的校園裡,竟然有著許多未掀蓋的油鍋正在沸滾。
4、
大亮老闆很準時地出現在咖啡廳,名片上寫的頭銜是"藝術總監"。這個公司很有名,經常主辦一些大牌歌星的演唱會,我也去看過,票很貴,不過我不用出錢,因為是他們公司送給警局的公關票。
這位總監是那種很四海的個性,一見面就跟我拍肩拉手的,很少人會第一次跟警察見面就這麼放得開,讓我也很自然的放鬆了下來。
「劉總,你們辦的音樂會很棒喔,我也去聽過江雁的演唱會吔。」
他擺了一個鳳飛飛的姿勢,說:「感謝您…不過我更感謝你找我來談黃安雙。對了,叫我劉胖就好。」
他的確很胖,不過胖得很喜感。我接著說:「恕我冒昧,談黃安雙有什麼好感謝的?」
「你不知道,黃安雙這個人啊,我們同學聚會都是在談他,所以你今天跟我講的又可以成為我們聊天的材料。」
「你們都聊他些什麼呢?」
「也有好笑的,也有好氣的。」
「可不可以隨便講些什麼讓我聽聽看。」
劉胖想了一下,說:「這樣好了,我看小黃的前女友如果在的話,就一起聊好了。」
劉胖拿出他的平板:「喂,謝肥,你猜我現在跟誰在一起?」
劉胖雖然叫對方謝肥,但其實對方ㄧ點都不肥,而且還蠻清秀的。
「該不會是跟那個死鬼在一起吧。」
「哈,你猜對一半。我是跟負責那個死鬼案子的刑警在一起,他找我來聊黃狗。」
黃安雙的外號也太多了吧。
「唉,他實在死得太早了,以後我們都不好意思再罵他或笑他了。」
劉胖說:「這是兩回事吧,我相信陳世美一定會被罵到永遠。」
謝肥笑著說:「對吼,黃安雙比陳世美還賤咧!」
我問:「怎麼說?」
「我們謝肥就是受害者啊。以前黃狗和她約會都在謝肥家,你知道為什麼嗎?是為了省一餐。」
謝肥搶著說:「我就跟他說,這樣一點都不像約會。沒想到他說:『妳媽說你們從來不會稱讚她煮的菜好吃,只有我懂得欣賞她的廚藝。我是代替你們孝順妳媽吔,妳應該感謝我吧!』氣死人了。」
劉胖邊笑邊說:「其實黃狗他家裡是做賭博電玩機台的工廠,算是相當有錢的,可見一個人慷慨或吝嗇跟家庭經濟沒有必然的關係。」
謝肥說:「不過他的小氣可能跟他爸爸有關係,黃狗跟他爸爸拿零用錢還要寫企劃書,而且常常被駁回。」
劉胖接著說:「黃狗是我的學弟,我們是同一個四重奏,剛好我們兩個都不用當兵,我是太胖,他是太矮,所以有一段時間我們常在一起。有一陣子謝肥不理他,他心情不好都找我聊,有一次還特別跑到台南叫我陪他去阿里山住幾天,說是需要散一下心,結果不到一半,就說他的錢全都用完了,叫我先出,可是他家比我家有錢多了吔,後來也沒還。」
謝肥說:「這有什麼了不起,他每次來高雄找我,都叫我幫他出一半的機票錢,然後說什麼他見到我,我也有見到他,所以一人出一半,什麼鬼話啊!」
劉胖忽然想到什麼,說:「還有那個鍋子的事,妳跟他說。」
「喔,有一次他送我一個平底鍋當聖誕節禮物,其實根本就是要我煮東西給他吃的意思。後來他在美國跟李兆雪結婚,居然還寫信回來說,既然我們無緣,可不可以把鍋子寄去美國給他?」
我好奇地問:「那妳寄了嗎?」
「我留那個幹嘛!就給他寄去啊,不過我有給他加料喔。」
「什麼東西?」
「髒髒的東西啦,不能講。他搞不清楚狀況,我雙魚座的吔,超會記恨的。」
剛才講到了李兆雪,我就接著問:「他為什麼會娶李兆雪?」
劉胖說:「這個我來講,本來謝肥再過半年就要去美國跟他會合了,但是可能人在異鄉比較寂寞,再加上李兆雪比較強勢,而且她家比謝肥家有錢,黃狗說他是被逼婚的。」
這時我想起一件事想問:「我在youtube搜尋到黃校長拉小提琴,發現他10個音有5個音不準,這是怎麼回事?」
「你聽得出來啊!」
我不好意思地說:「我小學的時候,問音樂老師為什麼我聽歌時,除了聽到歌詞,還會聽到do、re、mi?老師幫我測了一下,說我有絕對音感,後來看電視才知道那個彈琴的"孔鏘"也是絕對音感,所以我是欠栽培,要不然可能也是音樂教授喔。」
劉胖對我拱拱手,說:「失敬,失敬。黃狗的音感是不太好,這也蠻奇怪的,照道理學弦樂的人音感應該很好才對。」
謝肥說:「有可能他只給老師一半學費,所以老師只教他一半的音準。」
劉胖又說:「我在他那裡當助教的時候就有跟他講,音樂系的課程沒有視唱聽寫,這樣好嗎?他說琴拉得好比較重要,你有看過誰在舞台上表演視唱聽寫的嗎?所以不必上這種課。」
說到這裡,大家不約而同地喝了一口飲料,一時無話。
靜默了約半分鐘,劉胖吐了一口氣,然後說:
「你覺得他有可能是被殺的嗎?」
我問:「你怎麼會這樣問?」
「因為我離職已經快10年了,我在想,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要不然怎麼會找我談。」
平板那邊的謝肥聽他這麼說,也露出了一絲緊張的神情。
我說:「那你要不要自己說說看。」
「其實我剛離職那陣子的確是有想要把他幹掉,後來也在心裡模擬了100種殺他的方式,不過因為一直沒想出可以安全脫罪的方法,所以就沒有付諸實行。當我從報紙上看到他死的消息,一時之間我還產生了錯覺,以為是我的念力把他殺掉了。」
這個熱力四射的人一下子這樣無謂地自責起來,讓我覺得不忍,趕緊對他說:
「沒這回事。雖然他的死因是有些可疑之處,但就像你說的,跟一個離職10年的人不會有關係的。不過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節。」
「現在想起來,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一些情緒。但是人就是這樣嘛,一開始的情緒沒有解決,之後的怨恨就會變成生命的一部分,必須等到雙方其中的一個人生命結束,怨恨才能消失。
有一天他打電話給我,說他跟系上的職員很合不來,但是對方又是公務員,拿他沒辦法,問我可不可以去當助教,他可以想辦法把那個職員調到別的處室。
剛開始我們合作得很好,後來我姨丈知道我去了T藝大,因為當時的唐校長是我姨丈的老部下,於是就叫我說如果碰到校長時順便打個招呼。
大概過了一年,有一天我在校園遇到唐校長,就跟他說姨丈叫我跟他問候,校長說:『你是那個音樂系的助教啊,我記得你是碩士嘛,黃主任應該用講師聘你才對啊。』
後來我找了個機會,把唐校長的說法告訴黃安雙,沒想到黃安雙竟然對我冷笑:『你認識校長啊!』
其實他不改聘我為講師也不是那麼重要,只是他還說了一些很過份的話,什麼現在景氣那麼差,如果不是他給我機會,我怎麼會有工作,我應該懂得感恩,不要有非分之想,這些話實在讓人無法原諒。
後來我才知道他跟唐校長有很深的矛盾,好像是唐校長覺得他對黃狗有知遇之恩,卻沒想到黃狗老是在背後煽動別的系所跟校長作對。T藝大不是有一個很奇怪的水泥高塔嗎?那個本來是要拿來做衛星收發的,聽說是黃狗教唆影音系主任堅持一定要蓋,因為蓋起來以後,頭過身就過,校長一定會繼續撥經費把衛星做起來。」
我問他:「黃安雙為什麼要跟唐校長作對呢?」
「最主要還是李兆雪和張雨塵的問題,也就是黃狗前後兩任太太的鬥爭。我先問你,你有沒有看過黃安雙的兩個小孩?」
「有看過照片。」
「我記得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說,你剛剛跟侯治淋見過面,你不覺得那兩個小孩跟侯治淋長得很像嗎?」
對齁,我一直覺得在哪裡看過侯治淋,本來以為是看過他總統競選的海報,原來不是,而是他跟那兩個孩子長得超像。
「難道那兩個小孩是侯治淋的?」我因為有點興奮,這句話講得稍形顫抖。
「那兩個小孩越長越大的時候,應該大家都知道了,我相信連黃狗自己也應該知道了。」
「等一下,那也就是說李兆雪跟他在一起的那幾年沒有生,其實有可能是黃安雙自己不能生。」
「哈,刑警先生果然是專業,這就是當初黃狗要跟李兆雪離婚的理由。黃狗他老爸說財產也要分給孫子,他如果沒生的話,那他弟弟的孩子就可以多分一份,所以黃狗一定要跟李兆雪離婚。」
「所以你是說唐校長故意讓李兆雪進到學校來是要讓黃安雙難過的。」
「起碼黃狗是這樣認為,所以他一聽到我認識唐校長,對我的態度完全改變,說唐校長這樣講根本就是自己要扮白臉,讓他作壞人,既然要做壞人,他就做到底,只要他在一天,我就別想當講師。我真倒楣,他們之間的恩怨,幹嘛拿我出氣。」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是我的同事小剛打來的,講了一個剛發現的訊息,雖然不是很厲害的證據,但也算是一種可能的動機。本來不應該跟劉胖講的,不過看在他大老遠的跑來,就當作禮尚往來吧。
「兩位,你們知道李兆雪之前給黃校長保了3000萬的險,另外張雨塵後來也給黃校長保了6000萬的險!」
「有,我記得這件事。有一次黃狗跟我講,說張雨塵知道了李兆雪給他保了險,她也要,而且要多一倍。黃狗說他用不到自己的保險,要保就去保,但是保險費他們要自己出。難道他們會為了保險金把黃狗幹掉嗎?」
以我這些年來專業的觀察,大多數的案子都是一些不用大腦的傢伙在情急之下荒腔走板的脫線演出,即使有些案件始終不能破案,也不是作案的人有多高明,純粹是陰錯陽差而已。在這種監視器比狗多的環境當中,就如劉胖所說,他想了100種方法,最後還是沒辦法下手,就說明了沒有什麼人可以聰明到設計一個殺人案讓警察無從破解。
所以他們會為了保險金把黃安雙幹掉嗎?我以為動機不是問題,方法才是問題。有人可能會為了更大的利益殺他,也有人可能會因為一時的氣憤殺他,對我來說,最困難的是要找到那個讓他把香港腳屑吸進去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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