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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淡霞]激情夜色[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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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11 00:39:38 |倒序瀏覽 | x 1
激情夜色 作者:淡霞

 
她她她...居然懷孕了?!在他終於答應要簽字離婚,
跟她說bye bye的時候,她的肚子居然不爭氣的出了這種「意外」?!
嗚嗚嗚...都怪她三個月前意志不堅,被他弟弟可憐兮兮的隨便哄哄,
就同意去見喪失記憶的他,原本只是打算充當臨時「保母」,
看能不能幫他想起過去,卻沒想到這一去,
就像小紅帽主動獻身給大野狼,反倒喚起了他的男性「本能」,
不斷朝她放電,害她也不自覺的「失去記憶」,
忘了他的「背叛」,不但失了心,甚至失了「小肚肚」,
懷了他的孩子!不!就算如此,她也絕對不會原諒他!
誰教他不僅得了便宜,還賣乖,污蔑她的「清白」,
她都還沒跟他算當年他「綠葉出牆」的那筆濫帳呢!
只是,他說的「事實」怎麼她都有聽沒有懂?
難道,他倆全被人給耍了,根本沒有所謂的「出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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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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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11 00:40:05
楔子

  安梅莎無精打采地坐在餐桌旁,忽然胃部一陣翻騰,她因強抑著想要嘔吐的感覺而揪起眉心。

  一個禮拜了,這惹得她心煩的感覺已經持續一個禮拜了。

  耀眼的陽光,自明亮的玻璃穿中窗過,灑落在客廳內。由於別墅坐落在半山,以致山底下那閃亮的大海可一覽無遺。

  「對不起,陳嫂,我今天沒什麼胃口。」她看了看盤中的煎餅,胸口難過得要命。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廚娘陳嫂白而胖的圓臉因關心而皺成一團。「你最近老是不吃東西,就連牛奶也沒

  喝,要不要來一杯咖啡呢?可以提振精神。「

  「不用了,你別為我忙了。」她向陳嫂道謝,記起昨天陳嫂請假去探視生病的孫子,連忙問道:「你的孫子好一點了嗎?

  「好多了。小孩子就是容易感冒,偏偏我那個媳婦又不會照顧孩子,真傷腦筋。」陳嫂嘀嘀咕咕的抱怨著媳婦的不是。

  俗話說得好,婆媳總是不能像母女一樣,這讓安梅莎十分感慨,想當年她和艾斯的母親……艾斯,這個名字重重的敲擊著安梅莎的胸口。

  「莎莎,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很差呢!」陳嫂擔心的看著她。

  「沒事,」她回答得有氣無力,「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

  「你這麼賣力工作,不吃一點東西是不行的,不如我幫你煎個荷包蛋——」

  「呃,不用了……」安梅莎邊說邊用手壓著胃部,現在她只要聞到油味就想吐。

  她的異狀可沒逃過陳嫂銳利的雙眸,「你真的沒事?」

  「嗯!只是有點反胃。」

  「反胃?」陳嫂挑高雙眉,「又不是害喜,怎麼會有這種怪毛病?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嗯!大概知道吧!」她含糊地回答著,然後迅速的離開餐廳,要是不快點逃離陳嫂的視線,她怕不知道要受到陳嫂多少的盤問呢!

  穿過大廳,採到花園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她深吸了口氣,希望讓自己不舒服的感覺可以快快過去。

  正如陳嫂所說的,她是懷孕了!

  三個月前,和艾維見面的情影又浮現在她的眼前,那是個暖暖的三月天,週遭的樹木才發出淺綠的嫩牙,而現在,已是一片濃蔭了。

  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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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11 00:40:46
第一章 失意

  安梅莎仍像平日一樣地迎接新的一天,她並沒有感覺到有事要發生的徵兆。

  吃完早餐,她開車到市區,為她的老闆畢雪珍添購一些文具。畢雪珍是一位專寫愛情羅曼史小說的作者,由於一塊意外,使她的右手無法再運筆,所以就請安梅莎來代筆;她很堅持不肯用電腦,不過,這也是讓安梅莎可以得到工作機會的主要原因。

  由於時間還很充裕,她便到附近的商店逛逛。她在一間瓷器專賣店內買了一套咖啡杯,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衝動的買下它們,其實人就是常常有不明原因的衝動,而這也經常是造成事後後悔的主因。

  她走累了,覺得有點渴和肚子餓,於是轉身走進附近的一間咖啡店,要了份午餐。

  隔壁座位有對戀人,兩人濃情蜜意地互偎著對方吃冰淇淋,那情景幾乎羨煞了店中落單的客人。

  安梅莎的胸口一揪,她想到當初她和艾斯也曾有段愛戀癡狂的日子,然而,甜蜜過後卻是永遠抹不去的痛苦傷痕。

  侍者拿來帳單,她付了錢,離開咖啡店,然後駕著畢雪珍讓她用來代步的小型轎車,朝別墅方向駛去。

  回別墅,必須經過羊腸山道,然後沿著山麓迤麗而上,白色的海浪時隱時現。

  安梅莎很專注地開著車子,因為稍有不慎就可能開到危險的歧路上去。

  險峻的山崖邊,林立著各式各樣的豪華別墅,畢雪珍是個暢銷作家,在她尚未出意外前,經常接受媒體的訪問,上電視暢談有關愛情的問題,但是她至今卻仍是小姑獨處,即使她已經四十歲了,但她所寫出來的小說卻像是充滿十七、八歲懷春小女的幻想。

  沒多久,畢雪珍的別墅就出現在安梅莎的眼前。



  這幢別墅的外型或內部的擺設,都像極了童話中的城堡縮小版。

  安梅莎把車子停妥後,拿下採購的東西,就在她關上車門時,注意到旁邊停了一輛車身特長的白色跑車。

  她一眼就認出,這車子是許多富豪、明星最喜歡的跑車、艾斯維汽車公司所製造的。

  她的胸口又是一揪。她告訴自己不需要過度敏感,然後急忙返身由後門而入。

  艾斯維、艾斯維……這三個字如拳頭般重重地敲擊著安梅莎的心口,似乎在對她警告些什麼。

  她快步的穿過走廊,走進餐廳內。

  這時,陳嫂正拿著一杯咖啡由廚房的方向走來。

  「有客人來嗎?」她望著托盤中的杯子問。

  「嗯!是王先生和一個阿逗仔,」陳嫂從鼻子內輕哼一聲,「嘰哩咕嚕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對了,畢小姐說,你回來就馬上到大廳去。」

  陳嫂口中所說的王先生,指的就是出版社專門和畢雪珍接洽稿子問題的助理編輯,而阿逗仔是陳嫂的專用詞,指的是外國人。

  「好的,我把東西放好後就過去。」她不明白畢雪珍為何會要她到大廳去,通常出版社的人員來時,她都會要安梅莎迴避,該不會是她代筆的稿子出了什麼問題吧?

  她把採購回來的東西放到書房,然後把買來的咖啡杯組拿回自己的房間,再對著化妝鏡把自己的頭髮在腦後綰成一個髻;這是畢雪珍的要求,她要她在工作時間不能把頭發放下來。

  戴起老氣的眼鏡,這雖不是畢雪珍的要求,但安梅莎希望可以借此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

  在滿意自己的樣子後,她對著鏡子扮了個微笑才下樓去。

  「你總算回來了!」畢雪珍的聲調有點嚴厲,她的脾氣並不太好,據說是因為那場意外才如此的,不過,她的心地很善良。

  安梅莎早巳習慣她的脾氣,她走到沙發後,輕聲道歉。

  「這位是王平,你們曾見過一次面,記得嗎?」由於抽煙過多,畢雪珍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好,王先生,很高興能和你再見面。」她朝王乎打招呼, 「你好。」王平也微笑的看向她,然後熱絡的向她介紹身邊的男子。「這位是艾維先生,你應該比我們現熟悉他才對。」

  「莎莎,你好嗎?」

  「好,很好。」安梅莎不自覺的用意大利話回答他。

  「你呢?」

  乍見艾維,安梅莎受到了極大的震憾,背脊竄過一道冷流,聲音也變得僵硬起來。

  艾維只大她一歲,但他的身高卻足足高她三十公分,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色開襟的襯衫,配上一條奶油色長褲,更襯出意大利人黝黑的膚色,他的五官相當突出,尤其是他的鼻子,陳嫂「阿逗仔」一詞便是形容外國人高聳的鼻樑。

  「我也很好,謝謝你。」艾維禮貌的回答。

  「你怎會到這裡來呢?」她仍用意大利話問。

  「莎莎,有什麼事請你先坐下再說好嗎?」廣畢雪珍以極不耐的口氣說:「還有,你怎麼從來沒有告訴我,你會講意大利話?」

  「只是會說一點點日常對話而已。」她在空位子上落坐。她從小就很有語言天份。

  「而你好像也沒告訴過我,你和艾先生他哥哥結婚一事,更沒告訴我,你們已經分手了。」畢雪珍的音調隨著不滿而愈來愈高。

  安梅莎以有些埋怨的眼神看了艾維一眼,她瞭解畢雪珍一定是為了她隱瞞婚姻狀況而大為光火。

  「對不起,我是為了和你見面才向畢小姐說明一切的……」



  「你找我做什麼?是不是艾斯叫你來的?」當她提到丈夫的名字時,心中像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她說過要忘了他的,不該會有這種反應才對。



  「不是艾斯叫我來的,」艾維英俊的臉因著急而變得有些扭曲。他從小就直呼大他十歲的哥哥的名字,由於艾斯很疼愛他,也不在乎,這也是日後為何他沒稱安梅莎嫂嫂,而直呼她名字的原因。「事實上,我是為了艾斯的事來拜託你的——」他看了一看畢雪珍和王平道:「兩

  位不介意讓我和莎莎私下談談吧?「

  「好的。」王平回答得十分爽快,但是畢雪珍的臉上卻有著明顯的不高興,可她仍站了起來,臨走之前還向安梅莎投以一個「等一下你得向我好好說明」的眼神,才和王平離開。

  等只剩下她和艾維獨處時,安梅莎才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上個禮拜我來這邊談一筆生意,在市區的書店無意間看到了你。」

  「當時你為什麼沒叫我?」

  「我叫了你,可是你完全沒聽見,正當我要追上去時,你已經上車走了,我連忙叫了部計程車輛跟著你到這裡——」

  「為什麼我沒注意到?」

  「是我故意不讓你發現的,」他浮出頑皮的笑容,「因為我怕『打草驚蛇』,我這句用的還不錯!

  安梅莎氣得咬牙,但她明白對艾維這種樂天派而言,就像水裡游上岸的鴨子—樣,他可以毫無困難地把別人對他的怒氣像鴨子抖落掉,對他發脾氣根本只是自找苦吃而已。

  見她露出不悅的表情,艾維連忙改變話題。

  「你在這邊好像過得不錯,不過,你的老闆看起來有些刻板。」她是因為出了意外,手受了傷,情緒才會變得比較暴躁,不過她心地很好。她替畢雪珍解釋。

  「意外可以改變一個人,我可以明白。」他喃喃低語。

  「你在說什麼?」她問。

  艾維突然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向她,「你為什麼不問我艾斯他好不好?」

  安梅莎不安地挪了挪身子,避開艾維的視紅,兩人一時間沉默下來。

  灼熱的陽光照在陽台的石柱上層層纏繞的蔓籐,開著紫色的苞。忽起忽落的蜜蜂,隱約地發出一片嗡嗡的細聲。

  「他——好嗎?」她終於打破沉默。

  「他不好,完全不好。」艾維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你不問我為什麼艾斯不好嗎?」

  「我不想問,也不想知道。」雖然他們離婚手續還沒有辦妥,但分居一年半以來,艾斯從未跟她聯絡,令她覺得心灰意冷,他對她已毫無夫妻之情了吧?

  「你不是真的這麼無情吧?」艾維十分震驚的看向她,「我雖然不明白你們分手的原因,但我不相信你對艾斯真會如此絕情。」

  絕情的人不是她,而是艾斯才對!她本想反駁艾維,但是想到可能又得多作其他解釋,所以乾脆保持緘默。

  「莎莎,你說話呀!我記得以前你不是這個樣子的!」艾維有些急切的道:「我不明白為何你和艾斯會走到這個地步,但是,我知道你們並未辦妥離婚手續,在法律上你們還是夫妻,你難道不能夠關心他一下嗎?」

  「他不會缺乏關心的,他有你們,還有——」她差點就脫口出岑霓的名字。

  「但我們都不是你!」艾維愈談愈覺得事有蹊蹺,「你不知道艾斯出車禍一事嗎?」

  「什麼?!」她怔了怔。

  「艾斯出了車禍,差點就死掉了。」

  安梅莎打了個冷顫,寒毛緊張地豎立起來,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不知道……」她艱澀地說:「我一點都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

  「可是,報章雜誌上都刊登了這個消息啊!」

  「我很久沒看報紙、雜誌了。」她不是說,自從跟艾斯分手以後,她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一直到最近,她才放開心胸,逐漸恢復正常的生活。

  「可是——」艾維的神情中有著明顯的困惑,「媽媽曾寫信通知你啊!」

  「我沒有收到,她把信寄到哪裡?」

  安梅莎露出了苦笑。自從她的堂姊——安惠琪,因誤解她是她和丈夫婚變的原因後,幾乎跟她斷絕了來住,所以即使有她的信件,恐怕也被安惠琪扔到垃圾堆去了。

  「艾斯現在怎麼樣了?」即使曾被他傷得如此重,但是,她仍無法真正忘懷曾經付出過的感情,她不能否認她還是很關心艾斯的。

  「命是撿回來了,但是……」艾維歎了一口氣,臉色一反平時的嘻笑,變得十分凝重。「車子在受撞擊時,著火爆炸;艾斯全身都被灼傷了,脊背也受到損害,昏迷了好幾個星期,我們都認為他沒救了,即使保住性命,恐怕也癱瘓了,全家人都拚命地祈求上帝,讓他能早蒙主恩召,不然就讓他完好如昔。」

  安梅莎幾乎忘了要呼吸,雖然她沒親眼見到艾斯當時的情景,但是恐懼仍緊緊抓住她。

  艾維原本黯然的眼珠,在瞬間又換上了快樂的光彩。

  「上帝聽到了我們的祈求,艾斯終於恢復意識,而且奇跡式地沒有癱瘓……我們正高興之際,卻發現他變了。」

  「怎麼了?」她好不容易才放下的心又懸了上來。

  「他什麼都忘了,醫生說他得了失憶症。」

  「失憶症?」安梅莎震驚到了極點,她一直以為失憶症只是在電影和小說中才會出現的名詞。

  「他忘了一切,連自己和家人都不記得了。醫生說要經過很長的時間才能治好,我們也只有聽天由命,慢慢的等待了。」艾維又恢復一貫的樂觀,「我們都很努力的想幫他恢復記憶,哪怕是一件事或一個人都好。」

  「他記起來了嗎?」

  「慶幸的是他恢復得滿快,他記起我們全家每一個人,但是唯一記不起——」

  「記不起什麼?」她的心跳到了胸口。

  「你!」

  「我?!」

  「我們告訴他,他結婚了。」艾維露出個苦笑,「他卻嘲笑我們在開他玩笑,還說,如果他結婚了,那他的妻子在哪裡?我們試著找你們的結婚照片,卻找不到,試著聯絡你也聯絡不到,所以,艾斯到現在說什麼也不肯相信他結過婚了。」

  苦澀的回憶又在安梅莎心中復活。自從她和艾斯大吵一架後,她就離家出走了,至今快一年半,她和艾斯都不曾再見過面。

  「你們告訴他,我離家的事情嗎?」她試探性地問。

  「說了。」 「他有什麼反應?」

  「一樣,只當我們是開玩笑。」艾維認真的看著她,「醫生說他的失憶可能是選擇性的失憶。」

  「什麼意思?」她不解的問。

  「就是他不願意回憶起往昔不愉快的事。」艾維神色十分嚴謹的說:「醫生說他會有這種情況,是一種自我防衛的意識本能,解鈴還需繫鈴人,請和我回意大利看看艾斯好嗎!拜託你了。」

  「不,我不能!」她脫口而出的回答,和艾斯選擇性的失憶一樣,也是自我防衛的本能。「我是說……我還有工作要做,不能說走就走。」

  「工作比艾斯重要嗎?」

  「別再說下去了,請不要逼我。」安梅莎以平靜的語氣說,但心中是一片紛亂。

  艾維被她堅決的態度嚇了一跳,雙眼直勾勾的望著她,安梅莎被他盯得渾身不舒服,心跳不斷地加速。

  「我不相信你是這麼寡情的人,也許你和艾斯曾有過不愉快,但是,你真的對他不再存有一絲感情嗎?我相信你們結婚時曾立下誓言,你們會互相照顧、扶持,現在是他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管他,你太教人失望了。」

  這是對她的指責嗎?錯又不在她,她根本毋需受到如此無禮的對待!但是一想到艾斯現在的情形,心情便一團亂,也不在乎艾維的誤解。

  「很抱歉打擾你了,請代我向畢小姐和王先生說一聲,我會請秘書和他們聯絡明天演講一事。

  「等等,艾維。」

  他回過頭,臉上充滿不滿。「你叫我做什麼?如果是叫我傳話,我可能幫不了忙,畢竟艾斯已經完全不記得你了。」

  「他現在在哪裡?」她乾澀的問。

  「你改變心意了嗎?」艾維期盼的看著她。

  「我想寫封信給他,也許看了信,他就會想起過去的事和……我。」

  「你想寫什麼?」艾維挑挑眉問。

  「一些我和他之間的事,還有跟他解釋為什麼我沒和他住在一起……希望可以對他有些幫助。」她覺得自己用「解釋」兩個字有點滑稽,畢竟造成今天這個局面的人不是她,而是艾斯。

  「為什麼你不想和艾斯見面?」艾雄的情緒緩和不少,「你在害怕什麼?」

  「我……我無法說清楚。」她十分痛苦地垂下眼瞼,不願讓艾維看見她眸中的淚光。

  「我感覺得出來你還是很在乎艾斯的,請跟我回去吧!」艾維道中她的傷痛處。

  「不!」她以僵硬的口氣說:「你告訴我他在哪裡,我會寫信給他的。」她向他保證。

  「如果你要寫信給他,我可以替你送去,這樣我比較放心,我就住在市區的凱恩飯店。」他語意深長的道:「可你若真的關心艾斯,就請跟我回去看看他吧!」

  「明天早上請你再過來一趟,我會把信寫好的。」無視艾維的懇求,她還是堅決初衷。

  「好吧!」艾維點點頭,帶著失望之情離開。

  安梅莎回到自己的房間,凝視著窗外的景色,陽台下是一片陡斜的赭紅色山巖,暗綠色的小徑蜿蜒其中,一直通向波光粼粼的藍色海洋。

  她拿出一本法文書,努力的想去看懂它。這是她用來逃避事情的最後方法,希望借由專心於某件事而忘掉艾斯給予她的痛苦。

  每天她都工作的很累,但是一到晚上,她卻仍然失眠,於是她開始學習另一種新語言,盡量讓自己的精力用完後,她才能沉沉入睡。

  當腦子什麼事情都不能想時,後悔就不會再啃噬她,也就不會再煩惱離家出走的錯誤選擇了。

  努力盯著書上的每一個字,她卻什麼也沒看進去,最後,她忿忿地合上書,懊惱自己沒有集中注意力,更氣自己沉不住氣,腦子裡想的全是艾斯。

  明明努力要遺忘他,但是每次一聽到艾斯的名字,她仍然忍不住心悸。

  坦白說,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一口拒絕艾維的要求;

  她為何不敢答應跟他一起回去見艾斯呢?艾維說的一點也沒有錯,她是怕和艾斯見面!她不知道當他們再見面時,自己是否可以保持鎮靜,再說,這些日子來,她盡量不去想過去的事,以及那些痛苦又帶著甜蜜的回憶

  如果她可以停止愛艾斯,那麼,她現在就不會這麼

  傍徨,但令她傷心的是艾斯並不愛她。

  她頹倒在軟綿綿的床上,閉起雙眸,憶起和艾斯第一次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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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11 00:41:00
第二章 回憶

  那天是她堂姊安惠琪的生日派對,杜塞雷竟然大聲的宣佈,他要和安惠琪結婚。

  霎時,安梅莎整個人像被斧頭劈成一半似的痛苦,耳中不斷盤旋著杜塞雷興奮的聲音,她的夢想被打破了,愛情也被撕碎了。

  因為,她自十七歲開始,就一直夢想著能和杜塞雷一塊兒走進結婚禮堂。

  所有的人全歡欣地圍繞著安惠琪和杜塞雷,高聲向也們祝賀。而她,卻呆若木雞地被擠在人群之外。她覺得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她無法面對安惠琪那溢滿幸福光彩的姣好面孔,於是,她悄悄的離開派對。

  招了一輛計程車,她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最後在一間裝潢得金碧輝煌的夜總會外停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究意想做什麼,只希望能瘋狂的跳幾場舞,喝它個爛醉,然後找個地方舔舐心中的傷口。一進夜總會,她才發現裡頭也正在開慶祝派對,但至於慶祝什麼,她根本不在乎,只向酒保點了一杯威土忌。

  「小姐,你滿十八歲了嗎?」酒保對她的年紀似乎有所懷疑。

  「我已經二十歲了!」她不耐煩的從皮包內掏出自己的身份正在酒保面前晃了晃,才說服他把酒給她。其實她也不怪酒保起疑心,只因她長了一張娃娃臉,常常被誤認為她未成年,不過,她高佻有致的身材卻比她的年紀看起來成熟多了

  她經常利用課餘的時間擔任模特兒賺取學費和零用錢。她的父母在她很小時就離異了,她被寄養在伯父家,母親改嫁移居到了澳洲,她父親在大陸開廠,雖然有匯錢給她伯父當她的生活費,但後來也愈寄愈少,聽說是因為娶了大陸女子為妻,對方控制了她父親所有的財務。

  寄人籬下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她伯父只有安惠琪一個女兒,而她的個性十分驕縱,什麼東西想必須是她用過的才可以輪到安梅莎。

  安梅莎早已習慣不被重視的感覺,所以她並不怪杜塞雷選擇安惠琪,畢竟娶了她可以少奮鬥十年。

  就在她才喝第一口酒時,耳際響起一個男性的低沉嗓音,「和我一起跳舞吧!」

  即使沒人介紹,安梅莎也一眼就認出他是誰。

  他是艾斯維車廠的總裁,這次他是特地為他在台灣上市的旗艦車而來的,他辦了場新車發表會,很轟動也很成功。

  而安梅莎也是他這次車展內配合演出的模特兒,她在發表會上見過他,然而,她懷疑他會記得她這個小人物。

  據傳聞他是個有名的花花公子,不但因為他雄厚的家庭背景而使他不乏女人圍繞,也因為他有一張英俊的臉孔。

  他的拉丁血統更讓他的舉手投足半充滿一種女人無法抗拒的性感魅力。可惜,他的魅力對安梅莎是一點用也沒有。

  除了因為太花心,年紀比她大太多,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她已心有所屬了。

  艾斯滿含自信地等待著安梅莎陪他步人舞池,但是,她卻讓他踢到鐵板。

  「對不起,我不想跳舞,你找別人吧!」她的話引來一大堆震驚的眼神,很明顯的,大半的人都認為她是有眼不識泰山,但是,她根本不在乎別人如何想。

  「跳舞吧!」他根本不容她抗拒,硬是把她拉入懷中,並把臉埋進她的長髮中低語:「我不喜歡被人拒絕,對我而言,我就像擁有一切的國主,我可以予取予求的……你不能拒絕我,知道嗎?」

  她體內頓時燃起一股巨大的憤怒,當他強擁著她滑入舞池時,她真想給他一個巴掌!但是她沒有,只因她想到此刻安惠琪和杜塞雷可能也正翩翩起舞,這想像令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孤獨感,只想找一個替代品來充塞她空虛的心靈。

  她原本因想給艾斯一巴掌而揚起的手,卻反而自動地環住艾斯的脖子,仰頭看進他那迷般的深紫色瞳眸中。 好吧!你若是國王,今晚我就是你的皇后,除了我,

  「你不許再跟其他人跳舞。」

  「沒問題。」他將她擁得更緊。

  一切就像被施了法術般,他們一曲接著一曲的跳,原本生疏的氣氛,也因體內酒精的作祟而變得有些瘋狂了。

  安梅莎注意到自己因受到艾斯的青睞而遭到不少女人妒忌的眼光,這讓她變得更得意洋洋。

  去他的杜塞雷!沒有他,上天還是派了另一個白馬王子給她,她仍是幸運的,不是嗎?

  艾斯沒有違背他的承諾,整晚他真的只跟她跳舞。

  當她覺得自己累了,他也不勉強留她,甚至還紳土的要送她回家。

  「不用了,你是主人,你走了慶祝會要怎麼辦廠她望了一眼他那些仍繼續瘋狂跳舞、喝酒的員工。

  「自然會有人替我頂著,走吧!」他真像個國王,似乎只許他下命令,而不許別人反對。

  離開夜總會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天空泛著淡青色,月華的四周,閃爍著無數的星子,如絲絨上的鑽石。

  「我突然不想回去了。」當安梅莎坐上艾斯的車子時說。

  「那你想去哪裡?」他饒富興味的看著她。

  「我們去看海好不好?」她現在只想逃避,只想找人陪伴。

  「那沒什麼問題。」他立刻踩下油門,那流線型的跑車,開始往通往海邊的彎道上駛去。

  引擎聲囂張地劃破了寧靜的夜,車子急速地奔馳著。

  路,伸向遙遠的未知處。

  那皎潔無缺的月亮,那銀浪起伏的海洋,那彷若交響樂的波濤聲,敢是安梅莎至今仍難以忘懷的……

  安梅莎緊緊靠在艾斯的懷中,除了海浪洶湧的波濤聲外,她只聽見自己急速的心跳。

  艾斯正輕吻著她裸露的頸部,令她全身如有萬朵火焰在跳躍似的燥熱。

  真是瘋狂到了極點,她居然讓一個只見過兩次面,基本上算是完全陌生的男子對她予取予求。

  他在她耳際輕輕哼唱著一首旋律優美的歌曲。

  「這是什麼歌?」她仰起頭,仔細的審視著他,月光灑在他那倔強且堅毅的臉上,令他顯得益發英俊。

  「這是一首義大利的情歌。」

  雖然她聽不懂意大利文,但是隨著他翻譯出的歌詞,安梅莎彷彿著了魔般,深深地被他吸引住。

  我遇見我的天使

  她是如此美麗動人

  她的雙眸如星子

  她的雙唇如花瓣

  我想要親吻她

  我想要愛她……

  艾斯的聲音愈來愈低,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安梅莎細緻的臉頰,慢慢滑到她的唇上……

  「我想吻你。」他毫不拐彎抹角的說出他的慾望。

  她被他赤裸裸的慾望給嚇壞了,聲音和喉嚨都好像被梗住了似的說不出話來。

  「別開玩笑了。」她好不容易擠出聲,推開艾斯的手,怯怯地向後退去,但立刻又被捉回來。 他熱情的親吻著她的手。「我沒有開玩笑。他聲音低沉的象酒,然後更進一步靠近她,溫暖的氣息拂過安梅莎的臉頰。」你是如此美麗,如同天使般誘人,我怎麼能夠不親吻你……「他像是下定決心般,倏地低頭吻住那兩片嫩紅誘人的唇瓣。

  一陣天旋地轉的戰悚酥麻感劃過安梅莎的心田,她只覺得魂被勾了,魄被攝了,當兩人的雙唇貼合的那一剎那,莫名的慾望便似流竄的火焰燒過她全身。

  這是安梅莎從來有過的感覺,那熱燙的渴望緊揪著她的神經。

  艾斯當然感受到她的反應,他將她圈攬在自己寬闊的胸懷裡,希望能帶給她更多的愛憐。

  她是怎麼了?只是一個吻就讓她全身酥軟得像奶油,若他更進一步……喔!她瘋了,她怎麼可以有如此邪惡的想法呢?

  艾斯近乎飢渴地探索著她甜蜜的唇,他的吻令她全身的血液更加速狂奔。

  他凝視她美麗的臉龐,加深他的吻。

  安梅莎無力地攀附著他,半睜著狂亂的星眸,緋紅著雙頰,都在顯示出她已經迷失在慾望的狂潮中

  她不由自主的嬌吟聲,引來艾斯男性的佔有慾,他隔著衣服溫柔地摩挲她圓潤豐嫩的酥胸。

  她因難捺體內的渴望而嬌喘連連,「吻我……求你……」

  這樣大膽的邀請讓艾斯得到了不尋常的鼓勵。

  他一邊吻著她的唇,一邊解開她洋裝的鈕扣,在她雪白的頸上印下一串串的吻痕。

  當洋裝墜地時,只著胸罩和底褲的她,是如此令人瘋狂。

  他褪去她的胸罩,露出粉潤、圓滑的豐胸時,他情不自禁地低吼一聲,雙唇更迫不及待地覆上她誘人的蓓蕾。

  柔軟……她是如此柔軟……

  他的嘴唇吸吮著她的乳房,用舌頭逗弄、誘惑著。

  「你擁有最美麗的乳房,適合被親吻,更適合哺育孩子。」他的話撩撥著她脆弱的感官。

  「艾斯……」她無助的呼喚著他。

  「相信我,我可以給你更美妙的感覺。」他再度吻住她,靈巧的舌尖不斷地勾引安梅莎與他交纏、廝磨……

  「我相信你。」她輕歎一聲。

  「乖女孩。」他的手往下探,沿著蕾絲邊緣輕巧的探入,找到她溫潤柔軟處,輕輕的逗弄。

  她倏地倒抽了一口氣,全身緊崩得有如隨時會斷裂的弦。

  「別怕,這只是開始,好好的享受它。」

  她感覺到自己的雙腳化成一攤水,他們雙雙倒在沙灘上,他迅速地除去他身上的衣物,她則羞赧地閉上雙眼。

  「看著我,甜心。」他粗嘎地說,雙手同時扯下她的底褲。

  他真健壯!她驚駭的注視著他寬厚的胸膛、平滑的肌膚和健強有力的四肢。

  熊熊烈焰正燃燒著他們。

  他再度吻上她的唇、頸子、肩、乳房,一直下滑到她的女性私處。

  直覺地,她想併攏雙腿,但卻被他拒絕。

  她雖然沒有經驗,但在他的吮吻和輕咬下,她感覺到自己身體微妙的變化,並且熱情地扭動臀部回應。

  慾火愈來愈熾熱,令她想尖叫。

  「盡情放開,別害羞。」在感覺到她已溫潤得可以接納他的,他撐起自己,好讓他的堅挺碰觸剛才他輕吻過的三角地帶。

  艾斯微微移動、逗弄著,直到她幾乎因對他的需要而瘋狂。

  忽然,他一舉進入她的體內,強烈的刺痛頓時襲向她,令她痛得流下了淚。

  「對不起,甜心,我不知道這是你的第一次……」他停下來,吻去她的淚,以溫柔的言語安撫著,直到她的痛楚退去。

  當痛楚消失後,代之而起的是交雜著空虛與滿足的痛苦,她扭動著身子,不知該如何自處。

  「慢慢來,我知道你的感受。」他開始律動,而她熱情的反應徹底擊潰他的自制力,一次又一次狂野有力地進人她的體內。

  當他愈加愈深時,安梅莎感受到絕妙的快感如浪濤般不斷湧上來,直到她在一種從未經歷過的需求中叫喊出來。

  知道她已接近高潮,艾斯更加快動作,而她臀部也本能的反應著,隨著他的律動,給予、接受,直到他溫熱的種子身人她的子宮內。

  「你還好嗎?」他的手找到她的,並緊緊握住,兩人的身體依然親密地接合著,甚至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心跳。

  「是的,已經不痛了。」她輕聲道。

  「你該告訴我這是你的第一次。」他的呼吸仍然急促、沉重。

  「你也沒告訴我你會這麼……壞。」她喜歡他的雙臂圈住她的感覺,以及與他貼合的親呢。

  他發出低沉的笑聲,「我很壞嗎?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女人這麼形容我。」

  安梅莎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明知道他是個花花公子,自己卻仍受慾望惡魔的支配,像飛蛾撲火般的自取滅亡。

  察覺到她的異狀,他關心的看著她。「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如果有,那也是她的心,而不是她的身體

  她輕輕搖搖頭,莫名的淚水自眼眶翻滾而下。她不明白自己為何而哭,難道是在哀歎失去的貞操嗎?

  「怎麼哭了?」艾斯震驚地勾起她的下巴。

  「是沙子跑進我的眼睛。」她不肯承認,揮開他的手,離開他的身子,當她準備撿起自己的衣服時,乍見腿間的落紅,令她更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無比羞愧。

  艾斯驚覺她的不對勁,想要抱住她的,她卻像發了瘋似的奔向海中。

  要不是天已露魚肚白,他可能會失去她的蹤影。

  「你在做什麼?」他在波浪洶湧中找到了她。

  「游泳。」她發了瘋似的在冰冷的海水中划動著臂。

  「你會著涼的。」由於他的身形比她高壯,很輕易地便將她抱住。

  「別管我!去找其他的女人吧!」她掙扎著,但下一秒鐘,她就猶如米袋般被扛在他的身上,走向堆放衣服處。

  「快把衣服穿了,否則你會得肺病的。」見她雙唇冷得發白,身子也直打哆嗦,他只好胡亂迅速的替她穿上衣服,同時也穿上自己的。

  「走!」他拉著她,她卻一動也不動,不得已,他只好再次扛著她走向停車處……

  艾斯把車停在一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裡,打開車門將安梅莎拉出來。

  「這是哪裡?」她全身凍得跟冰柱一樣,連說話都彷彿冰塊般僵硬。

  「我住的地方。」他拉著她走向電梯。

  「我不去你住的地方,我要回家。」

  她苦澀的心情又有誰可以瞭解?她早巳無家可歸

  「你這副模樣不適合回去,還是先到我的住處。」

  「不……」她來不及把「不要」二字說完,他已把她拉進電梯內,按了密碼,電梯就開始啟動,直達頂樓。

  可是當電梯停妥時,安梅莎執意不肯步出電梯,甚至試著去按電梯的啟動鈕,但是電梯卻一動也不動。

  「這電梯沒有密碼是無法啟用的。」他向她解釋,言下之意是要她別再固執。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誤入虎穴,只知道一步錯,步步錯。

  她的後悔、惱火,並沒有逃過艾斯的眼睛,可他現在最關心的事是她會不會生病,不過他知道,如果她仍是如此固執,他會不擇手段的讓她屈服的。

  奇跡般地,她不再跟他抗拒,溫馴地跟著他進入屋內。

  屋內的裝潢是完全意大利式的風格,很精緻、典雅,但是安梅莎卻無心欣賞。

  他領著她步上迴旋梯,映人眼簾的是寬敞的臥室,很男性化,以黑白色系為主。

  他拉開衣櫥的門,取出一件襯衫給她,「這件你應該可以穿。先洗個熱水澡吧!」說完,便把她拉人浴室,然後細心的為她在浴缸內放滿熱水,並丟人兩、三顆芳香浴球。

  「看你冷得臉色都發青了,快泡熱水,恢復一下體溫吧!」

  「那你呢?」她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你如果想邀我一起入浴,我不會拒絕的。」見她露出一臉困窘,他不忍心再逗她,於是安撫道:「我還是先去為你煮一壺咖啡吧!你慢慢的泡水。」

  他的體貼讓她心中的惱火消退了不少,雖然早已耳聞意大利人浪漫、體貼,但是她還是相信他是個中翹楚。

  否則,怎麼會有那麼多女人為他著迷——包括了此刻的她。

  在展示會上,她親眼見到不少女人想盡方法吸引艾斯的目光,那覬覦、貪婪的神色,令安梅莎簡直不敢苟同,甚至還暗罵她們是花癡。

  但是,現在啟己跟那些女人又有什麼不同?才有過一次肌膚之親,她就被他給吸引,更可怕的是,她對杜塞雷的愛戀竟莫名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這只是她一時迷惑所引起的後遺症,一旦她完全清醒過來,一切會改觀的,一定會的……

  艾斯不但煮了咖排,還煮了意大利面的醬汁,他凝視著鍋內滾燙的小泡泡,彷彿那是他體內慾火的最佳寫照。

  該死的!他根本不想煮什麼狗屁咖啡、意大利面,他想加入安梅莎,跟她一起洗澡,他想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抹上沐浴乳;他想愛撫她每一寸曲線,再次探索她的甜蜜。

  他為自己這樣的衝動感到不可思議,畢竟他不缺乏女人,她也不是他遇見過最美麗的女人,但是,她就是有種特質吸引了他。

  他第一次見到她時是在他新車的展示會上,她那不在乎,冷冷又帶著叛逆的模樣,幾乎令他無法從她身上調開視線。

  她不像其他的模特兒,逮住機會便向他施展魅力,希望他可以成為她們的入幕之寶,他甚至懷疑她到底有沒有正眼看過他。

  昨晚他意外的與她相遇,令他驚喜不已。

  去單戀一個女人,還不如實際地去追求她、愛她,這是意大利所有男人的座右銘,他從不需要去追求女人,因為女人只要一見到他,就會自己黏上來。

  而她卻是他頭一個想追求的女人,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成功的。

  因為他是艾斯,不是嗎?還有什麼他得不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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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11 00:41:28
第三章 鍾情

     泡過熱水澡後,安梅莎覺得舒服多了,體溫也恢復了正常。

  空上艾斯的襯衫,令她看起來有些滑稽。

  他在做什麼?她好奇地步下迴旋梯,聞到濃郁誘人的咖啡香,以及意大利面那特有的醬料香味。

  她在廚房內找到他,他高壯的身材,令廚房那些用具看起來就像他在玩家家酒般好笑。

  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見到穿著襯衫的她,不但不覺得她滑稽,反倒差點因她剛沐浴過的清新、性感而失神。

  「怎麼?我是不是看起來很奇怪?」她甩動著過長過寬的袖子,發現他也洗過澡,換上一件睡袍。

  艾斯的唇邊泛出一抹柔情的微笑,伸手將她摟進懷裡。「你太迷人了,我看呆了。」

  明知男人的花言巧語是包裹著糖衣的毒藥,但女人卻還是很容易沉醉在它的甜美中,即使為此死去也甘之如飴。

  安梅莎雖明白這一點,也警告自己不要沉醉,但她還是有點醺醺然。

  不過,咖啡香讓他及時清醒過來。

  「好香喔!我可以喝一杯咖啡嗎?」她岔開話題。

  艾斯點點頭,在她面前擺上一套價值不菲的咖啡杯組,然後在杯中倒滿了香醇的咖啡,並為她加了卡布基諾特有的肉桂粉。

  安梅莎喝了一口,不敢相信這麼美味的咖啡是出自這位養事處優的公子哥之手。

  「別以為我只會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他有些驕傲地把他拿手的意大面擺到她面前。「嘗嘗看,這醬汗可是我們家的秘方配料,在外頭可是嘗不到的。」

  坦白說,她喜好喝卡布基諾,但去不怎麼愛吃意大利面,但是,她只吃了一口,就被那可口香滑麵條給吸引了,而那特製的醬汁更讓人愛不釋「口」。

  「怎樣?好吃嗎?」他的表情像個考完試等著發成績單的小學生。

  「其實——很好吃。」她真的不承認都不行。

  「我就知道一定好吃,」他還真是一下子就得意起來,但他接下來所說的話讓她大吃一驚。「這面是我爸爸教我煮的,當年他就是煮了這面請我媽媽吃,就把我媽媽娶回家了。」

  「啊?!」她只聽過用鮮花、鑽石求婚,用意大利面求婚這還真是頭一遭聽到呢!

  「我媽媽說,肯下廚房為心愛女人做菜的男人一定是愛家庭、愛妻子、愛子女的,所以她毫不猶豫的便答應我爸爸的求婚。」他口氣充滿羨慕的說:「我***選擇沒有錯,我爸爸的確是愛家、愛妻子、愛子女的男人,他們結婚至今三十六年了,一直很恩愛。」



  「你媽媽真是個幸福的女人,可以找到像你爸爸這樣的好男人。」

  「中國有句成語說——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居然可以引經據典,不禁令安梅莎對他刮目相看。

  「你父母是如何認識的?」不知為何,他凝視她的目光令她悸動不已。

  「在舞會上相遇時,他們是一見鍾情,就像你我一樣。」他聲音低沉的回答她的問題。

  「我們……」安梅莎喝光杯中的咖啡,原本美味的咖啡順涼了而有些苦澀。

  「嫁給我吧!」他執起她的手,輕吻她每一根手指,彷彿在印下一個又一個的承諾。

  「你不需要為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事負責。」她的心好亂、好亂,他突如其來的求婚,令她喪失正常的思考能力。

  要不是氣氛一點也不恰當,艾斯真會抑頭大笑出聲。

  這個小妮子居然以為他想娶她是為了要負責?!她的純真更令他怦熱心動。

  「我想我是愛上你了,才會想跟你共度一生,並不是只為了要負責。」

  他說他愛上她?!老天,這是第一次有男人向她示愛的表白,而且是如此直截了當。

  「我覺得……」她只覺得心如被貓攪亂的毛線,她想拒絕,但話卻梗在喉嚨中,說不出也嚥不下。

  怎麼會這個樣子呢?才過了一夜,她竟覺得自己的世界變了樣,她愛戀的杜塞雷向安惠琪求婚,艾斯卻在此刻闖進她的生命中,甚至成了她第一個男人,但是,他也會是她唯一的、最後的一個男人嗎?

  「艾斯知道這麼突然的求婚讓安梅莎感到不知所措,但是他不想錯過她,有時候時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不會再有第二次。

  「給你三秒鐘考慮,一、二——」

  「等一下,」她對他有些霸道、強硬的作法有點招架不住。「我們根本不瞭解彼此——」

  他不讓她說完,出其不意地吻住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令她嬌喘不已。

  「有些人認識了一輩子也瞭解不了對方,但是,有些人只要見第一次面,就可以明白對方,感受到彼此心靈的契合。」他很認真地看著她。

  「可是——」不許再找任何拒絕我的借口,據我所知,你沒有婚約。「

  「你怎麼知道?你調查過我?」她彷彿刺蝟般的問。

  「我看到你的手指上並沒有戴上戒指。」他抓住她的手。

  她掙脫開他的手。「其實台灣許多結過婚的男女都不喜歡把結婚戒指隨時戴在手指上,也許我把我的結婚戒指——咦!你笑什麼?」

  「我在笑你說謊也不先打草稿,」他用手指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如果你結過婚,你怎麼會仍是處子之身?」

  「你……」她的確是個大白癡!她心虛、羞澀地垂下眼睫,不服氣的道:「我也許未婚,但是我有男朋友、情人。

  「有嗎?」他勾起她纖巧、完美的下巴。「有這個人的存在嗎?那昨晚他在哪裡?」

  頓時,杜塞雷向安惠琪求婚的那一幕又浮現在安梅莎的腦海中,一股報復的衝動在她心中湧現。

  「你準備什麼時候跟我結婚?」她知道自己可能會後悔的,但是,她真的不想再回去伯父的家,更沒有勇氣參加杜塞雷和安惠琪的婚禮。

  「我希望愈快好,至於婚禮,我也許要找個時間拜訪你的父母——」

  「我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所以你不需要徵求任何人的同意。」在她而言,對她毫不關心的父親跟去世有何兩樣。

  「很抱歉。」他看著她心疼的說。

  「你是真心的嗎?」她已開始有一點點的後悔,「你難道沒有要好的女友或情人?」

  「我有一個情婦,她跟了我已經一年多了。」

  剎那間,她彷彿被人用棍棒狠狠敲了一記,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可以……你怎麼能,怎麼能……」一種被玩弄的感覺令安梅莎毫不猶豫地狠狠甩了艾斯一巴掌,然後忘記自己只穿著男人的襯衫,打著赤腳,迅速地衝到門口,打開門直奔電梯口。

  然而,不管她如何按電梯,電梯始終不聽她的使喚,令她氣得想用手去捶打電梯門,但手卻在半空中被握住了。

  「我不想欺騙你任何事,一旦我們要成為夫妻,我就必須向你坦白一切。」艾斯的告白並沒有減少她心中的怒意。

  她忿忿地瞪著他,「那你告訴我,她……你的情婦要怎麼辦?我可不願意跟其他女人共享一個丈夫。」

  「我會給她一些錢。只要我們結了婚,我保證我只有你一個女人。」他將她拉至胸前,並讓她的手中貼向他的心臟。「我保證我只愛你一個。」

  男人的諾言是最不可靠的,她知道不該相信他,但是,她的心卻在動搖。

  「你保證……」她咬著下唇。

  「我保證。」他的手指滑過她的唇沿,順著頸於慢慢下滑,看似隨意,卻是絕對的親暱,完全是情人間的愛撫

  安梅莎像著了魔似的,只能眨眨眼,說話條理分明的能力已經棄她而去。

  這個男人對她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想在哪裡舉行婚禮?」

  「隨……隨便任何可以舉行婚禮的……地方……」

  她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在他愛撫的雙手下有道暖流擴散開採,緩緩的、輕柔的流竄她全身。

  頓時,安梅莎的感覺不再溫和,她的乳房又脹又熱,兩腿之間有燒灼似的疼痛,使她的頭自然的向後仰,因為他正用熱情的雙唇探索著她的喉嚨,他的胡碴性感的刺激著她,她聽見自己抽噎了一聲。

  轉眼間,她迷失了,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他。

  艾斯抬起頭,急促的吸了口氣,一面解開她襯衫的扣子,露出她的乳房,一面親吻著她的喉嚨。

  安梅莎不自然的緊靠著牆壁,挺起身體,腳趾頭更是無法控制的蜷曲起來。

  艾斯撫弄著她赤裸的肌膚,熾熱飢渴的嘴含住她的乳頭。

  安梅莎感覺到心臟猛烈地狂跳著,幾乎要出胸膛,她聽見自己不規則的呼吸與他的應和。

  但這不重要,一切她都不在乎了。

  他的手指沿著她大腿內側往上移,找到她的濕潤地帶,並以富有韻律的節奏撫弄她體內極端精緻敏感的神經。

  她的唇邊逸出控制不住的呢喃,逐漸攀升的甜蜜張力令她閉上眼睛,並不自覺地抬高自己的左腿環住他的腰。

  他結實的臀部把她的大腿推得更開;以一記急迫有力的衝刺進入她,一股無法以言語的歡樂,讓她哭喊出聲,並緊貼向他,讓他得以進得更深入。

  高潮迅速地將他們捲入一道洪流中,即使他們想慢下來,也絕無可能。

  他們契合得十全十美,一起衝向巔峰,然後落下。

  安梅莎的手臂仍緊緊環住他的頸子,臉埋在他的喉嚨處,即使意識已逐漸恢復,但整個身體卻仍悸動不已。

  她感覺到自己的腿已麻庳了,幾乎支撐不了自己的重量,幸而艾斯及時抱起她。

  「老天,我們竟然在電梯口做這樣的事!」

  艾斯低聲笑了笑。「那又怎樣?誰規定做愛一定在要哪裡做。」

  「可是要是有人看見了……」

  「那又如何?」他理直氣壯的說,「我們就要成為夫妻了,幹嘛還在乎別人的看法。」

  夫妻?!她答應要嫁他了嗎?好像……沒有……可是又好像……有……她都糊塗了。

  隔天,在艾斯的安排下,請來牧師為他們證婚,隨即安梅莎便搬離伯父的家,對她閃電結婚一事,大家紛紛起了臆測,但她卻不顧多說什麼。

  一個禮拜後,她和艾斯一同回到意大利,隨即展開他們的蜜月之旅……

  敲門聲把安梅莎自往事中拉回來,陳嫂傳達了畢雪珍要見她的話,她馬上到書房去,見到畢雪珍一副要問個清楚的模樣。

  「怎樣?事情談妥了嗎?」

  「談妥了。」她簡潔地回答。

  畢雪珍點點頭,從煙盒內取出一根煙點燃抽了起來,透過冉冉上升的煙霧,她瞇著眼睛凝視安梅莎。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已經結過婚了?」。 「我以為這是私事,而且我和艾斯正處於分居狀況,所以我認為並不重要。」她鎮定的回答。

  「什麼叫不重要?畢雪珍有些不悅地在煙灰缸上彈彈菸灰。

  「我有沒有結婚跟工作不會有任何衝突的。

  「錯了!」畢雪珍口氣很尖銳地糾正她說:「你有沒有結婚跟工作是有很大的關係。」

  「這話怎麼說?」

  「如果結婚了,那你的心思會全擺在丈夫或孩子身上,哪還有情緒工作呢?」



  「但我從來就沒影響過我的工作。」她對畢雪珍的指責有些不能接受。

  也許是因為她的辯駁,畢雪珍的口氣放緩了許多。

  「你怎麼沒冠夫姓?還有,你的手上為什麼沒有戴戒指?畢竟你和你丈夫尚未離婚。」

  「我把戒指還給他了。」她離家時把戒指脫下來放在化妝台上,她相信艾斯一定有看到。

  「你們為什麼會走到這個地步?」畢雪珍熄掉手上的菸,讓自己稍微肥胖的身體往椅背上靠。

  「外遇。」她露出苦笑,「我不想和另一個女人分享我 的丈夫,所以我退出。」

  「很有個性的作法,你讓我利目相看。」畢雪珍一反剛才不悅的口氣,讚許地道。「你有後悔過嗎?」

  「後悔我的退出?還是後悔我當初選擇他?如果是前者,答案是——沒有。」但對於後者——她後悔了!

  「你們是戀愛結婚的嗎?」畢雪珍開始發揮作家的旺盛好奇心了。

  對於畢雪珍的問題,安梅莎也不打算隱瞞。

  「不是,我們算是一見鍾情吧!在相處不到一天,我們就結婚了。」

  「所以你們的心靈並沒有真正契合,只是一時被彼此吸引了而著迷,就讓婚姻束縛了?」她對安梅莎的婚姻觀表示不贊同。「這也是我經常透過小說向讀者呼籲的觀念,絕不要因為衝動的愛情,而迷失了自己。

  是的,絕不要因為衝動的愛情而……迷失了自己。

  畢雪珍感慨地歎了口氣,「那今天艾先生來找你是為了什麼?我看得出他好像很重要的事情,不過我生氣的是,他根本不需要以邀我去演講為借口,這讓我有種受騙的感覺。」

  「對不起……我替艾維向你道歉。」現在她終於明白畢雪珍為什麼會如此生氣的原因了。「艾維他是來告訴我,我的前夫出了意外,喪失記憶,希望我可以回去跟他見個面。」

  「那就去呀!我會准假的,畢竟在法律上你們仍是夫妻。」比雪珍爽快的應允。

  「不!我已經拒絕艾維了。」

  「為什麼?」畢雪珍難以置信的說:「你該不會是用工作做借口吧?這我可不允許喔!」

  「可是……」

  「聽我說,」她打斷安梅莎的話,正色的道:「雖然你請假可能影響我的工作,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我想,你即使留下來,也無心工作,與其如此,你還是回去看看你的丈夫。」

  「他已經不是我的丈夫了!」有些負氣的說。

  「你不能原諒他是嗎?我想許多女人都是無法忍受丈夫外遇,但是,你有給過他回頭的機會嗎?」畢雪珍客觀的分析道。

  「我曾試過,但我失敗了,我根本爭不過她!」

  「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畢雪珍凝視著對面的安梅莎,心想,男人真是貪得無厭,有一個如此貌美的妻子仍不滿足,還在外頭拈花惹草,這樣的男人會出車禍一定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她在我們結婚前就是他的情婦。」她哽咽地說。

  「什麼?!」畢雪珍以一種無法瞭解的眼光盯著她問:「你在結婚前就知道他有養情婦嗎?」

  「知道。」安梅莎痛苦的點點頭。

  「那你還嫁給他?」

  「他說他會離開她,他承諾只愛我一個人。」

  狗屁!說謊的大騙子!「畢雪珍義憤填膺的低吼:」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傢伙,你的選擇是對的!「

  「現在你不會再要我回去了吧?」

  「決定權還是在你,你若想回去,我怎麼阻止也沒有用;你若不回去,我強迫你也是無效。」畢雪珍很感性的說;

  「謝謝你。」她發自內心的說,然後坐到自己工作的 位置上,取出稿紙和筆,準備開始為畢雪珍工作。

  「你愛他嗎?」畢雪珍突如其來的問。

  她抬起頭震驚的望向畢雪珍,她記得故事裡沒這樣的對白呀?

  「我是問你,你還愛你的前夫嗎?」畢雪珍再問一次。

  「我……」她咬著唇答不出來。她知道自己對艾斯尚存有愛意,否則她就會有勇氣去面對他,可是這樣的愛只會讓自己受傷更重,所以,她會遺忘的,總有一天,她會的!

  安梅莎上床時,已是半夜了。

  畢雪珍的小說,在經過浪漫的高潮後,終於圓滿結束了,這本小說花了她半年多的時間才完成。

  內容全部是以十八世紀末的英國為背景,描寫一位貴族私生女為了逃婚而離家出走,不料卻被海盜劫走,半途中遇見了一位正義的公爵將她救回,兩人陷入熱戀,後來才發現這位公爵是當初她逃婚的對象……結局當然是王子和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如同她和艾斯……

  老天!她不是要自己別再去想他了嗎?怎麼……她感到頭痛欲裂,用力一翻身,凝視著窗外滿天星辰的夜空。

  他現在在做什麼?會不會因無法想起許多事而和她一樣頭痛輾轉難眠呢?

  艾維是選擇性的失憶症,顯而易見的,他也不想再憶起那段不愉快的婚姻和……她,所以他忘得一乾二淨,真教她感到無比心傷啊!

  難道在他的心中,她是如此的不被珍惜嗎?雖然當初嫁給他的,她是有點負氣,但是,她發現自己是真的被艾斯吸引了,所以才會答應他的求婚。

  結婚後,她也逐漸發現,自己對杜塞雷的暗戀,只是小女孩子對偶像的迷戀,那根本不是愛。她後來才知道,自己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艾斯,而且全心全意的愛她,她相信再也沒有人比她愛她更深了……

  婚後他們也的確有過一段甜蜜的生活,艾斯對她是如此溫柔、體貼,讓她以為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沒想到岑霓——艾斯以前的情婦,又出現在他倆的婚姻中,令她慌了手腳,也讓他們原本美滿的生活出現了裂痕。

  他們經常吵架,艾斯的脾氣也變得暴躁,他認為她變了,其實他才是變的那個人。

  一次大吵後,艾斯終於說了重話,他說他受不了她過分孩子氣的言行——雖然他當時喝醉了,但是,對於自尊心極強的安梅莎而言,這句話無疑是在告訴她,他要終止他們的婚姻生活。

  她離家後,他也沒找過她,這讓她對他們的婚姻完全死了心,關係已經惡劣到這種地步,再見面又有什麼意義呢?

  反三自己也一直想忘記過去,又何必再去勾起艾斯的回憶呢?

  一個念頭竄人她的腦海中。當初艾斯出車禍時,她若知道了,會不會趕去看他呢?答案是無庸置疑的,她一定也會和艾家所有的人一樣,一起跑在床前為他祈禱,希望他早日康復。



  她很高興艾斯並沒有因此而癱瘓,以他剛烈的個性,他一定不能接受得躺在床上過一輩子的打擊,也許他會尋死……想到這裡,她便倏然一驚。

  這時,她又捫心自問,萬一艾斯癱瘓了,不能自由行動時,如會回到他身邊照顧他嗎?

  她……會的!

  所以,當艾維指責她不關心艾斯時,她才會如此生氣,如果她不關心艾斯,現在她也不必如此苦惱了。

  曙光已露,痛苦的一夜過去了。

  安梅莎揉揉發脹的頭,起身踱到窗邊,遠方的海面上,正隨著日光呈現一片玫瑰色。

  靜靜地凝望著大海,她想起當初她和艾斯在沙灘上做愛的情景,也許當時只是被慾望沖昏了頭,她才會做出如此大膽的行為,但是她卻不能否認,那一次做愛的確燃起了他們之間的愛苗。

  想著他們曾經擁有過的甜蜜生活……她終於做了一個決定。

  梳洗過後,由於睡眠不足,眼瞼有些微腫,安梅莎在略嫌蒼白的臉上薄施胭脂,以遮掩住憔悴的容貌。

  吃過早餐後,她先打電話給王平,通知他前來取稿,然後再打電話到飯店找艾維。

  當艾維得知是她打來的電話,原本充滿睡意的聲音,頓時變得很清朗。

  「你寫好信了嗎?我可以去拿了是嗎?」

  「不!我沒有寫……」她囁嚅的回答。

  「為什麼?艾罐不解的問。

  「艾維,我決定去看艾斯。她深吸一口氣後說。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馬上訂機票,下午可以飛行嗎?他喜不自勝的說。

  「我想可以吧!」

  「那就這麼決定羅!」似乎怕她會改變心童,艾堆馬上接著說:「我馬上打電話通知爸媽,他們知道了一定很開心;還有雪薇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雪薇是誰?」她的心提到了胸口,該不會是……

  「雪薇是我的太太。」艾維的嗓音變得很溫柔,充滿愛意。

  「你結婚了?恭喜你了。」她不自覺的驚叫出來。

  「謝謝,再給你一個更震驚的消息,」艾維樂呵呵地說,「下個月我就要做爸爸了,你和艾斯得加油羅!」

  她的喉頭湧上苦水,如果不是那次的意外,她就不會失去孩子。

  失去孩子的打擊至今仍在她心中烙下永遠也磨滅不了的傷口……

  「莎莎,你還在嗎?」艾維的聲音把她從悲傷的回憶中拉回。

  「呃!我在。」她清清喉嚨回答。

  我什麼時候過去接你?「

  「等你訂好機票再聯絡時間吧!」道了再見後,安梅莎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她先回到房間整理了簡單的行李,然後才去告訴畢雪珍她的決定。

  畢霄珍有在床上吃早餐的習慣,所以,她在早上是很少露面的,當安梅莎走到她的房間時,畢霄珍正喝著咖啡、看報紙。

  「早啊!昨晚睡得不好嗎?」畢霄珍放下報紙仔細打量她,「想必你一定做了另一個決定了,是嗎?」

  「是的,我想跟你請幾天假。」

  「嗯!你想要幾天呢?」

  「一個禮拜吧!」她也不確定多少時間才夠用。

  「不如我給你兩個禮拜的假吧!。畢雪珍十分爽快的說:」我很高興你可以面對現實。好好的和你的前夫相處,如果他可以恢復記憶,也許你們就可以好好地談一談。

  「我也希望如此。」她低聲說。

  「如果他還是無法回復記憶,也許你們之間會發生更精采的浪漫史喔!」

  「啊?你為什麼會這麼說?」她一怔。

  「也許你們可以再度陷入愛河呀!」畢雪珍的雙眼熠熠發亮。

  對於她這種充滿羅曼蒂克的想像力,令安梅莎感到啼笑皆非。

  「如果真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可以對我隱瞞喔!也許——」

  「也許可以作為你下一本小說的題材嗎?」她很難想像畢雪珍會把她和艾斯的故事寫成什麼樣的小說,不過不管怎麼樣,結局都不會圓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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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相見

  經過十多個小時的飛行,艾維和安梅莎終於抵達了意大利。

  艾家派了豪華加長型的轎車來接他們

  午後的柔和陽光,暖暖的照射下來,自轎車內的車窗裡,遠遠便可望見那寶石般的湖水。

  在湖四面的山峰,忽而藍紫,忽而雪白,映照著湖面,仿若世外桃源。湖兩岸的屋瓦投映在鏡般的湖面上,如同鮮艷的荷花一樣。

  安梅莎瀏覽著沿路熟悉的景物,心中不禁波濤洶湧,莫名的興奮使胸口有一股難言的壓力。

  艾維告訴她,自從艾斯出車禍後,就搬回艾家的別墅與父母同住。

  想當初他們剛結婚時,也曾住過艾家的別墅,直到艾斯在山腰另購了一棟小型的別墅後,他們才搬出艾家的別墅,住進屬於兩人的愛巢。

  雖然他們的別野並沒有艾特利夫妻所在的那麼大,但卻小巧、溫馨。

  花園中種滿她最愛的白玫瑰,艾斯還特在在樹下替她造了個鞦韆,每當他下班時,總會陪她坐在鞦韆上訴說他在辦公室時有多麼地想念她,那段日子是那麼的甜蜜,但如今人事已非,她有自信一定可以立刻認出艾斯,但是他呢?

  當他看到她時,會有什麼反應?他會因此恢復記憶,還是仍選擇將她遺忘呢?

  現在想什麼都是多餘的,套句畢雪珍最愛在小說中所說的話——伸頭縮頭都是一刀,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吧!

  車子停妥後,一位大復便便的少婦首先跑了出來。

  「Stop,雪薇!」艾維的臉色因過度緊張而變白,他這個好動的小妻子,似乎完全不瞭解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常常會有驚人之舉,幸虧他有顆強壯,而且禁得起驚嚇的心。

  「達令,你想我嗎?」雪薇完全不顧在場每個人的眼光,給了丈夫一個深情又熱情的吻。

  這樣的景象安梅莎一點也不陌生,她和艾斯曾經

  「莎莎,歡迎回來!」瑪夏展開雙臂迎接著長媳的婦來。

  「嗎咪!」即使她已決定和艾斯離婚,但是在手續尚未辦妥前,她決定不改口,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尷尬。

  在跟婆婆擁抱後,安梅莎轉向一直帶著笑容看著她的公公——艾特利。

  「爹地,您好嗎?」她發現公公原本明亮的雙眸蒙上了淡淡的憂鬱,雙鬢也出現了許多白絲,想必是艾斯的意外造成的。

  「莎莎,謝謝你回來。」艾特利也給了她一個擁抱。

  「爹地……媽咪……」她有些愧疚,打從她離家出走到現在,她都沒向兩位老人家請過安。

  雖然她是個異國女孩,一向重視血統的意大利父母,大多會排斥自己的兒子娶這樣的女子,但是開明的艾特利夫婦卻從不排斥她,還把她當女兒般疼愛。

  「嗨!莎,我是雪薇。」她笑吟吟的向安梅莎打招呼。

  「你好,雪薇。」安梅莎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女孩子,她有意大利女孩深邃而明亮的雙眸,從她開始的笑容中,看得出她也是個沒什麼心眼的女孩子。

  所有的人都在,唯獨少了艾斯,是他不願意見她,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瑪夏馬上從媳婦的眼神中看出她的困惑,因而開口說道:「艾斯他最近幾天情緒不太穩定,醫生說這是失憶的症侯群,他自己要求搬回你們以前住的地方去,我想這或許是個好預兆,也許是他記起什麼了,所以我們就沒有阻止。」

  「既然如此,莎莎,你快去和艾斯見個面,說不定他已經恢復記憶了。」艾維興高采烈的說。

  「我……」她突然畏縮了。原本她回來是想幫助艾斯恢復記憶的,如果他已恢復了,那她再見到他,又要說些什麼呢?

  也許可以開誠佈公的談離婚事宜吧!她想,自從他們分開至今,艾斯不但沒找過她,也沒展開任何行動,現在她得主動提出來。

  「莎莎,我看你好像有些疲累,或許你該先休息一天,明天再回去看艾斯吧!」瑪夏永遠是那麼細心,多年來,她就一直以那根看不見的溫柔絲線,串住丈夫和兒子的心。

  「不,不用了,我想馬上去見艾斯。」她的決定得到每個人的讚賞。

  「那我送你過去吧!」艾維熱心的說。

  「讓司機載我過去就行了。」她決定獨自一個人去面對艾斯,畢竟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就讓他們自己來解決吧!

  再次佇立在曾經充滿甜蜜和爭吵、傷心的家前,安梅莎的心像繫了個重錘,不斷的往下沉……

  如果艾斯已經恢復記憶了,他會採取什麼樣的態度對待她呢?厭惡?嘲笑?還是更糟、更壞呢?

  如果他尚未恢復記憶,當他問她是誰時,她該怎麼說?直接說我是你的妻子,還是……想到這裡,安梅莎的背脊便不禁竄起一陣涼意,心臟開始狂跳。

  「夫人,要我在這裡等候嗎?」司機很禮貌的詢問。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她看著司機回到車子上,然後將車子駛離,她才又轉回身來,在做個深呼吸後,按了門鈴。

  按了半天,卻不見有人來應門,這讓安梅莎的心益發不安。

  正安她準備再按一次鈴時,大門打了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朝她的方向走過來。

  她注意到他走路微跛,艾維告訴過她,因為車禍時,傷到他的脊椎神經,兩腳得了輕度麻庳,雖然得到外科醫生和整型醫生的悉心治療,卻仍無法痊癒。

  「小姐,你找誰?」他的聲音依舊有著意大利腔的特殊音調和磁性。

  也許是因為潮濕溫暖的氣候和優美語言的緣故,大部分義大利人都有副曼妙的嗓音,因此,他們講起話來,也格外容易使人動心。

  不只聲音沒變,就連他的樣子也沒變,但那雙深邃眼眸卻不再有溫度。

  安梅莎注意到他似乎比以前削瘦,左手還柱著一根枴杖。

  她在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她,雙眸中浮現一道奇異的光芒,隨即卻又疑惑的眼神,他的眉心微微揪了起來。

  「我是……」她知道他並沒有恢復記憶,否則他不會稱她為小姐的。

  「你找誰?」他冷冷的問。

  「我……我找你。」她深吸了口氣。

  「我認識你嗎?」

  「我……嗯……」她本想馬上表明自己的身份,但隨即意念一轉說道:「我是艾夫人派來打掃屋子的。」

  「你是來打掃屋子的?」他抿緊的嘴唇出現一道很傲的弧度,表示他並不相信她的話。

  「我除了會打掃屋子,還會煮飯,也會洗衣服……」

  「嗯!看得出來,你是十項全能,」他的目光又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丁一番,「可是我母親並沒有通知我這件事,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梅,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打電話向你母親求證。」她相信瑪夏一定會配合她的計劃。

  「你是哪裡人?」他似乎準備來個身家調查。

  「台灣。」她想起了什麼嗎?安梅莎緊張地挺直腰桿。

  「你為什麼會說這麼流利的大語?」他突然以尖銳的眼光直盯著她。

  「因為我曾有一個好老師。」

  所謂的老師不是別人,正是艾斯。

  結婚以後,艾斯常以意大利話跟她交談,他總是半強迫半利誘地要她學習,而那段時間也是安梅莎覺得最幸福的日子

  「他是誰?你的男友,還是丈夫?」他打量沒戴戒指的手指。「你一定還沒結婚吧?」

  「我……結婚了,不過正處於分居狀況。」她沒有隱瞞。

  「我很懷疑你先生是什麼樣的人,居然會讓你這樣的美嬌娘離開身邊。」他的話充滿好奇。

  「也許這個問題你該找他問吧!」她沒好氣的回答。

  「嗯……」他點點頭似乎頗贊成她的話。

  「艾先生,可以請我進屋子去了嗎?」她很擔心他的腳是否可以支撐這麼久。

  「抱歉,」他的話讓安梅莎感到不解。「我不想要個管家,你請回吧!」

  安梅莎沒想到他會拒絕,便急急地道:「可是車子已經走了,我要怎麼離開?」

  「那是你的事。」他回答的十分無情。

  「艾先生,求求你。」安梅莎突然靈機一動說:「我需要這份工作,我保證不打擾你,給我一個禮拜的試用期,如果你不滿意,我就走人。」

  安梅莎由她那密密的長睫毛下偷偷觀察他的反應,想知道自己的表演是否發生效果。然而,讓她失望的是,艾斯在夕陽映照下的表情卻像銅像般木然。如深井的雙眸更不含絲毫情感。

  「你求我?」他溫條斯理的說,突然,他搶過安梅莎的皮包,動作快得令她來不及反應。

  「你要做什麼?」她驚呼著想搶回錢包,卻為時已晚,因為艾斯已從她的皮包中取出她的護照。

  「你確定你的名字叫梅?你確定你只是來為我打掃屋子、煮飯、洗衣的管家嗎?」他臉上浮現出狡猾的笑容,雙眸閃著得意的光芒。

  安梅莎瞪大眼睛,張口良久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愣愣地呆在原地。

  「你想起什麼?」她嚥了口口水。

  「你說呢?」他譏諷地挑高眉毛,回瞪著她。「你怕我想想什麼嗎?莎莎」

  她猛地倒抽了一口氣。他記起來了……或者他根本沒忘記過什麼,這一切只是一個騙局……

  「你喪失記憶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她狐疑的問。

  「真的假的?這就是人生,不是嗎?」艾斯模稜兩可的回答。

  「請你坦白告訴我!」她不要有受騙的感覺。

  「是真的。」

  「那你是什麼時候想起我來的?」

  「在我見到你的那一刻吧!信不信由你,我除了想起你是我的妻子外,其他的我全不記了,包括我們、分開——不過,我想你會一一告訴我的,因為你欠我一個解釋!」

  0H!他怎麼敢對她這麼說!?他居然說她欠他一個解釋?這有些本末倒置了,該解釋的人是他才對!

  當安梅莎身處在自己家中的客廳內時,卻感覺不到一絲熟悉感,只覺陣陣的壓迫。

  「你想喝什麼?咖啡、果汁、可樂?」說著,他便拄著枴杖要往廚房走。

  「不用麻煩了,我若想喝什麼,自己來就行了,畢竟我對這兒並不陌生。」她避開他嘲弄的眼光,假裝環顧四周的擺設。

  「我媽媽告訴我,這裡一直維持原狀,你覺得呢?」他凝視她。

  「是沒有改變。」她見到通往二樓臥室迴旋型的樓梯,胸口原本已結癡的傷痕,再次被扯裂開來。

  他注意到她痛苦的表情。

  「你想起了什麼?」

  「沒什麼……?」當時的情景,突然鮮明地湧入腦中,令安梅莎的聲音有些顫抖。

  艾斯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於是咄咄逼人的道:「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麼?該死!你回來不就是要幫我恢復記憶的嗎?你這個樣子怎麼幫我?」

  「有些事可以忘掉是最幸福的。」透過落地窗,她見到隨風輕搖的鞦韆;暈黃的夕陽雖然漸漸隱沒在山頂間,但是依然散佈著赤紅色的光,把天空照耀得如火燃燒般地輝煌。

  「告訴我,到底我們之間曾發生過什麼事?」他不耐煩的大吼一聲。

  「我曾由那個樓梯……摔下來。」她痛苦的閉上雙眸。

  「你受傷了嗎?在哪裡?」他焦急地問。

  「身體的傷很快就會復元,但是心裡的傷……」她喃喃低語。

  「shit!你可不可以一次把話說清楚?你到底受了什麼傷?」

  「我流產了,失去了我們的孩子,」她黯然神傷地說:「是對龍風胎。」

  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陡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雙唇緊閉,下顆的肌肉激動地抽搐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震憾。

  但和她當時所受到的痛苦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呢!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本來會有孩子的嗎?該死!我曾經有過兒子和女兒……為什麼我從來不記得這件事?又為什麼沒人告訴我?而為什麼我就是想不起任何事?」

  那是因為你不願意回憶這件事……安梅莎把已到口的話,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呢?責備他,他會承認嗎?

  「你當時一定很傷心。」

  「那不是『傷心』可以形容的,我覺得我的世界被毀滅了,寧可跟著他們一塊兒消失。」她趕緊轉頭望著窗外。

  「我呢?我有什麼反應?」

  「當時你到荷蘭去談生意,直到你回來時,已是第三天了,你也很難過吧!」她用手指抹去溢出的淚水。

  「你為什麼會摔下來?是因為不小心嗎?」

  「可以這麼說——」她覺得好累,那是一種心情上的疲憊,她需要休息,需要喘一口氣,否則她怕自己會因支持不住而昏倒的,「很抱歉,我想休息一下,可以嗎?」

  「嗯……你還記得房間在哪裡嗎?」

  「我不會回我們的房間,」她如同刺蝟般瞪著他,「我睡客房就行了。」

  「你不是我太太嗎?既然我們是夫妻——」

  「不!我們已經分居了。」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平靜無波。

  「只是分居!」他的聲音也不帶一點情感。

  「但是,時間也足夠在法律上站得住腳,只差少了一張離婚協議書而已。」她覺得聲音又漸漸地不穩定起來。

  「為什麼你會離開我?原因是什麼?是我的錯,還是你的錯?」他仍是咄咄的逼問著。

  「是你的錯!」她大叫出聲,「是你抹殺了我們的婚姻!」

  「莎莎……」他凝視著她,眉頭深鎖,似乎在努力回想著。

  安梅莎不想再面對他,抓起皮包和行李便往二樓沖,留下艾斯獨自一人頭痛欲裂。

  夕陽已經完全沉落,天空卻仍有少許殘照,如同安梅莎此時的心情,即使強作鎮定,卻仍餘波蕩漾。

  她選了原本是佈置來當BABY房用的房間,想當初她因失去孩子而傷心欲絕,艾氏夫婦怕她觸景傷情,於是把BABY房又重新裝修了一次。

  她今天之所以選擇這間房間住,並不是想舔舐心中的傷口,而是要告誡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轍了。

  敲門聲響起,她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後才打開房門。

  「你的行李整理好了嗎?」艾斯面無表情的問。

  「有什麼事?」她只帶了幾套換洗衣物,並不打算停留太久、雖然畢雪珍答應給她兩個禮拜的假期,但現在艾斯已恢復部分記憶了,她只要和他把離婚的事談妥,她就可以離開了。

  「我肚子餓了,你去做晚餐吧!」他的聲音冷冷的。

  她不喜歡他這種頤指氣使的態度,好歹她還是他的妻子——在離婚協議書未簽之前,而他的口氣卻比對待一個煮飯婆還糟。

  以前他不曾用這樣的口氣和她說過話,為什麼一聲意外竟讓他彷彿變了個人似的?

  「我說我肚子餓了——」他再重複一次。

  「我相信你在這兒住了也不只一、兩天,你有方法可以處理好自己的需求的。」她也沒啥好氣的說。

  「但你是我的妻子,我有任何『需求』,你都必須替我解決。 他在」需求「二字上加重語氣,似乎在暗示什麼,令安梅莎的雙頰不禁染上兩朵紅暈。

  「我已經沒那個義務了,」想到他和岑霓的事,她胸中就有一股莫名的怒氣直竄而上。「你無權叫我做任何事!」

  「要不要試試?」他竟開始威脅她。「你再不下樓,我就扛你下去。」

  「你不敢,而且你也做不到!」她抬高下巴和他對峙,她不想讓他以為她仍是以前那個懦弱,遇到事情就只會躲起來的小女孩。

  「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他的聲音佈滿危險。

  「因為——」她故意睨了他微跛的腳一眼。

  艾斯的臉色頓時蒼白起來,眼睛露出未曾有過的凶光。

  「你——該死!」艾斯粗暴地吼著,拖著跛腳一步步逼近她,即使他的步伐不穩,但是他高壯的身體仍對她形成一股奇異的壓迫感。「你想怎麼樣?你究竟在想什麼?」

  她倒退一步,以激動的聲音嚷起來,「我只希望沒來和你見面就好了!」

  然後;她越過他,快速的衝下樓去。

  安梅莎氣喘咻咻地衝到廚房,她以為艾斯會跟過來,但是卻沒聽到腳步聲。喔!!她剛才真不該那樣恥笑他受傷的腳,她一定嚴重的傷了他男性的自尊,他是那麼好面子……

  她重重地歎了口氣,其實剛才她衝下來的那一刻,唯一的念頭就是離開這兒、離開艾斯,她不明白自己留下來還有何用,才見面不到一個小時,兩人又恢復了分手前的情況,彼此爭吵、互相傷害……

  但是她又不想讓自己在這場戰爭中成了逃兵,畢竟他們的婚姻不能這樣一直拖著,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跟他談出結果。

  咕嚕,咕嚕!她的肚子也對她高唱抗議歌曲,現在她才發現自己餓得前胸貼後背,由於在未和艾斯見面前,她情緒一直不穩,所以食慾不好,加上又搭了長途的飛機,她知道自己若不快去吃點東西,待會兒血糖降低,恐怕又會昏倒了。

  她很快的找出以前用的圍裙穿上,捲起衣袖,這兒的一切設備她都很熟悉,每一個家電,每一個餐盤,都有著很深刻的記憶。

  打開冰箱,發現裡面的東西還真不少,於是她拿出絞肉、洋蔥、番茄和蘑菇。

  就做意大利面吧!她還記得這道菜是艾斯教她的,而當初艾斯也是用這道菜跟她求婚的。

  這時,她發現水槽內有不少用過的杯子,令她震驚,的是,有一半以上是酒杯……老天!他該不會有酗酒的壞習慣吧?

  洗千淨所有的杯子,她動作純熟的切洋蔥,起鍋,一切彷彿又回到那段充滿甜蜜的時光;那時,她都會下廚做晚餐,即使她的手藝不好,時常把菜燒壞了,但艾斯總會把所有的菜吃光,甚至輕聲讚歎那是人間佳餚。



  在他溫柔充滿笑意的眼中,總會躍著濃烈愛意的小火焰,到了晚上,他更如同猛獅般與她做愛……那的確是安梅莎感覺到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由於艾斯經常要出差到各國廠房巡視業務,他也總帶著她一塊兒前去,法國、夏威夷、瑞士……各國都留下了他們愛的足跡。

  但是安梅莎卻在這時發現自己懷孕了,由於她害喜得很厲害,無法跟艾斯一起出差,自此也就種下他們婚姻破裂的種子。

  由於她懷孕體質變弱了,醫生要他們盡量減少行房次數,加上兩人聚少離多,岑霓又在此時出現,令她害怕極了。

  尤其有一次她打電話到艾斯出差住的飯店找他,沒想到竟是岑霓接的電話,令她瘋狂的吃醋,一個不小心竟從樓梯上摔下,就這麼失去了腹中的胎兒。

  從此之後,他們經常吵架,艾斯也常徹夜不歸,就算回來了也總是喝得醉醺醺的,身上還有岑霓喜歡的CD香水味……

  她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一次大吵後,她終於認清了他們婚姻的真面目。

  突然,腳步聲傳來,令她轉過臉來,看見艾斯正一跛一跛地走向櫃子,取出一隻酒杯,而後不發一言地又走了出去。

  他困難的走路聲,刺痛了安梅莎的心,她不自覺地叫住住他。



  「艾斯,對不起。」

  他停下腳步,回過頭問:「對不起什麼?」

  「我剛才不該說你的腳——我絕不是有心的。」她內疚的說。

  「我的腳已經跛了,這是事實,不是嗎?」他唇角一撇。

  「艾斯——」

  「我們以前常吵架嗎?」他皺皺眉頭問。

  「也不盡然。」

  「那我們也曾很恩愛?」

  「嗯……曾經如此。」被他那雙紫色瞳眸一直凝視著,她不自覺的羞澀地轉開頭去,臉上還發燙著。

  安梅莎對自己的赧然感到很生氣!

  真是沒有用,只是這樣的凝視,就令她臉紅心跳,那她如何和他談論離婚的事。

  「我們有多恩愛?」他靠近她問。

  「嗯……那個……」她的心直打顫,沒料到他會問這個。

  「那個?什麼意思?」他故作不解。

  「我們…。」那個……「她把差點要脫口而出的話吞進喉嚨,挑釁似的迎視他的眼光問:」你自己不記得了嗎?「

  她覺得艾斯分明是故意裝作不知,打算讓她自己說出來,好乘機奚落她。

  艾斯把雙手向腰際一叉,一動也不動地注視她。

  安梅莎深深地被他這種姿勢吸引住了,心中驀然湧起想投入他懷抱的念頭,臉上又是一熱,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起來。

  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她順手抄起鍋鏟,煩躁地在鍋中胡亂攪著。

  「我什麼也記不得了,不過,我可以想像。」艾斯一步步的走近她身後。「比如這樣嗎?」說著,他突然撥開她及肩的髮絲,就要吻上她的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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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問號

  「不要碰我!」她第一個直覺反應是順手舉起鍋鏟,令一團肉醬飛濺到艾斯胸前的襯衫上。

  艾斯猛地退後一大步,眼睛睜得大大的,嘴角自我嘲弄的揚起,然後低頭看著襯衫上的肉醬。

  忽然,他用手指挑下肉醬,放入自己的口中。

  「嗯!很好吃,是艾家的傳統口味。是我媽教你煮的嗎?」

  看來,他真的什麼都忘了,要是她告訴他,他就是用意大利面向她求婚的,他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如果你肚子餓了,請別再來打擾我。可以請你離開一下嗎?我想專心做菜。」

  「我在這裡你就不能專心了嗎?」艾斯揚起一邊的眉毛,促狹地問。

  「我希望能一個人獨處,可以嗎?」她沒好氣的說,「我建議你去換件襯衫吧!」

  艾斯聳聳肩,沒有反對。

  他一走開,她馬上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

  當她把面煮好時,艾斯也換了一件乾淨的襯衫,坐在餐廳的椅子上,而桌上已放了兩隻酒杯,還有一瓶紅酒。

  安梅莎將一盤面遞到他桌前,然後漠然不語地坐在他對面的位子上,低頭開始進食。

  顯然他是真的餓了,三兩下艾斯就吃了個盤底朝天,然後靜靜的啜著紅酒,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安梅莎瞧。

  「別這樣看我!」她終於受不了的開口。

  「不能碰,連看也不行?」艾斯以譏諷的聲調說:「我真懷疑你說我們曾經恩愛過究竟是不是真的。」

  「你若認為我說謊,我不會辯駁的。」

  艾斯狠狠地將杯中物一飲而盡,「其實,剛才有一種似曾相識的影像浮現在我腦中,我彷彿見到以前我和你在燭光下共進晚餐,但是卻記不得是什麼改變了你我。」

  「你剛才說你好餓,我再替你盛些面吧!」她顧左右而言他的轉移話題。

  「你好像也很怕提起我們以前所發生的事,是不是?」他咄咄逼人,動也不動地瞇起眼看著她。

  「我有何好怕的?你究竟想知道什麼?」她失去食慾,決定來個見招拆招!

  「為什麼你會離我而去?」

  「因為我不想再跟你生活下去了。」她淡漠的回答。

  「為什麼?」

  「難道連岑霓你也忘了嗎?你出了車禍,她沒來看過你嗎?」她大吼出聲。

  「岑一霓?」他努力的思考,「她已經跟我分手了。」

  「她為什麼會跟你分手?」她懷疑的問。

  「我記得我跟你結婚後,就沒有跟她在一起——」

  「你說謊!」她氣呼呼的打斷他,「你根本沒有跟她分手,你們背著我藕斷絲連,你們……你們……」

  「你憑什麼這麼指責我?」他忽然停頓了一下,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那個男人是誰?」

  她怔了怔,「你在說什麼?」

  「那個男人,那個你一直喜歡……應該說是你愛他的男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因為報復他娶了別人,才答應和我結婚的。」

  聽到他的話,安梅莎大吃一驚,這是她心中的小秘密,她從來沒告訴過別人,除了……不!她相信他不會出賣她的。

  「他到底是誰?你是為了他跟我分開的是嗎?你現在跟他在一起是嗎?」他用力的捉住她的手,力道之大,幾乎要讓她的手骨捏碎。

  「你根本是在含血噴人!」她氣煞了。

  「好,那你告訴我,你離開我後去了哪裡?」他盤問的語氣帶著威脅。

  「我能去哪裡?」她用力地抽回手,想到她離開他時,竟笨得沒帶太多錢,以致落得身無分文的窘境,她的傲氣讓她足足在機場過了兩天,一直到她遇見以前的同學小曼,在小曼得知她的情況後,很慷慨地對她伸出援手,也介紹了工作給她,也就是為畢雪珍代筆。「我在工作賺錢,我要生活。」

  「工作?是什麼樣的工作?」他的眼神充滿懷疑,幸虧他沒說出任何侮辱她的話,否則她一定會把盤於裡的面全朝他的臉上砸過去。

  「我為一個作家代筆。她因為出了意外,右手受傷不能寫字。」她停住口,怪了,她幹嘛對他解釋這麼多呢?

  「你離開我多久了?」

  「一年多了。」

  艾斯閉上雙眼,蹙眉努力的思索著,兩隻手輕按額角。

  「一年多……我該相信你的話嗎?」他低聲呢哺,臉部突然痛苦地扭曲起來,然後吐出一連串憎惡的怒罵,而後啪地一聲站起來。

  艾斯在離開餐桌的同時,右腳絆到桌子,杯子、酒瓶和盤子、刀叉嘩啦地散落一地,響起一陣乒乓的破裂聲。

  但是,艾斯並沒有停下來,仍朝著大門走出去。

  「艾斯,怎麼了?你想起什麼事了嗎?」安梅莎慌亂地迫上前去。

  「是的,我想起來了——」艾斯的聲音彷彿從喉嚨裡擠出來似的。他一邊打開大門,一邊回頭瞪著她咆哮道:「你!就是你!」

  話聲未落,人已走了出去,安梅莎趕忙追出去。

  「你要去哪裡?」她在黑暗中叫喊著,卻得不到任何回答。

  安梅莎在黑暗中的花園內摸索,「艾斯,你冷靜一點,我們好好談談!」她一邊叫著,一邊伸手想抓住東西。突然,皮膚一陣刺痛,她碰到已枯萎的玫瑰花叢,正當她掙扎著要扯開被勾住的衣服時,停車庫裡響起了引擎發動的聲音。

  一股恐懼感湧上安梅莎的心頭,她迅速衝向停車庫,但車子已從她眼前飛也似的衝出去。

  紅色的尾燈,就好像充滿憤怒的艾斯一般,隱約露出邪惡的光芒。

  安梅莎聽著那疾駛的車聲,呆愣在原地。

  遙遠的夜空裡的星星,向下俯視著大地,彷彿惡作劇地朝她眨眼睛。

  空氣中透著一分薄涼,令安梅莎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遠處不斷傳來車子因疾速奔馳,輪胎摩擦到地面所發出的刺耳聲音。

  他到底想起了什麼?竟使他變得如此瘋狂?

  他出過車禍……老天!也許他還會出第二次……萬一和對面來車相撞,說不定他會死掉……這樣的念頭在安梅莎腦中閃過,令她全身竄起一陣顫抖。

  如果他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是她勾起了往事……可她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往事讓他如此痛苦……他的痛苦是因她而起的嗎?為什麼?

  一連串的問號不斷地在安梅莎心中響起,但卻得不到任何解答,令她不禁開始後悔起來。

  如果當初能堅持己見不回來,那麼什麼事也不會發生,現在艾斯不見了,她該怎麼辦?

  她腳步蹣踞地走進屋內,回到餐廳,見到散落二地的碎片,她機械式地由儲藏室裡拿出掃把,將碎片掃乾淨,然後提了桶清水,用力地抹擦油污,彷彿只有這麼做才能將心中的恐懼感又重回安梅莎的心頭。

  如果再過一個小時還不見艾斯回來,她就準備打電話向艾特利夫婦求援了。

  她想盡各種方法使自己不被恐懼淹沒,她來到以前她和艾斯的房間,艾斯穿過的衣服散落一地,她一件件地拾起。

  安梅莎感覺到淚水在眼眶裡沸騰,胃裡一陣翻湧,她連忙嚥下喉中的酸楚。

  任何的等待都是很長的折磨,這種經驗在過去的生活中,她不知嘗過多少次了。

  在他們爭吵的日子裡,她時常守著偌大的屋子,孤獨流淚地等著艾斯回來。

  她知道他一定在是岑霓身邊,只要想到他們背著她做出那些下流的事,她就心如刀割。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艾斯會突然提起她以前對杜塞雷的愛戀?那已經是過往雲煙了,而且在她心中,她早一心一意愛著艾斯,他為什麼會……

  彷彿聽到汽車的引擎聲,可是當她跑到窗口向外看時,卻什麼也沒見到。

  她必須採取下一個步驟了,不能再這麼乾等下去。

  「爹地,很抱歉這麼晚了還電話打擾你和媽咪,但是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慢慢說,莎莎,沒事的。」當艾特利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時,令心慌意亂的安梅莎彷彿得到片刻的安定。

  「艾斯他好像想到什麼,氣沖沖的開著車出去,我怕他會出意外,而且他的腳……爹地,我們要不要報警?」

  「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艾特利話聲一頓,又問:「你知道艾斯想起什麼了嗎?」

  「我不知道,可是他很憤怒。」她有些哽咽的說。

  「0K,聽我說,」艾特利安撫她道:「你不要擔心,也許艾斯是為了證實回憶起的事情是否正確,而跑到什麼地方找答案去了,也說不定他會回到我們這兒,你先上床去休息吧!我相信艾斯不會有事的。」

  雖然艾特利如此安撫她,但是她仍是如坐針氈。又過了一個小時,仍不見艾斯返回,她覺得好傍徨、好無助。

  艾斯,你究竟在哪裡?求求你快回來吧!壓抑已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最後終於陷入迷迷糊糊的意識中。

  沒多久,艾斯悄聲走進門,靜靜地注視著臉頰尚有未乾的淚痕,和衣蜷縮在沙發中睡覺的安梅沙。

  她為什麼流淚?是因為心虛,還是愧疚?

  只要想到她曾背叛過他,他心中就有著濃烈的怒火熊熊燃燒著。

  他想狠狠的把她搖醒,要她給他一個解釋,然而,當他的手觸碰到她時,他體內的怒火卻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慾火給取代了。

  在昏黃的燈光中,她帶淚的臉龐是如此楚楚動人。

  艾斯的手指輕撫過殘留在她臉頰上的淚水,這淚水是為誰而流呢?

  她因他的觸碰而微微掀動了睫毛,但並未完全清醒,只是發出一聲嚶嚀。

  「莎莎!」他輕喚著她,但她似乎睡得很沉。

  如果由她繼續在這兒睡,一定會著涼的,他想。

  於是,顧不了自己受傷的腳,他將她抱了起來,才發現她比他想像中還要輕,顯然比以前更為削瘦,這讓他感到一陣心疼。

  雖然她身輕如燕,但是抱著她爬樓梯仍是一件頗為吃力的事,尤其他的腳又開始劇烈的疼痛了起來,讓他更覺得懊惱。

  他現在跟殘廢有何兩樣?會造成他今天這個樣子,全是因為她!如果她沒有背叛他,他也不會發生那場車禍,他們的婚姻更不會決裂,他的腳也不會跛了!

  她為什麼還要回來看他?為什麼還要勾起那些令他痛心的往事?

  他什麼都想起來了,他記得那個下午,他接到岑霓的電話……

  「艾斯,你能來真是太好了。」岑霓一見到他,也不顧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馬上投入他的懷抱中。

  他們相遇在一場服裝義演秀上,他是代表贊助廠商出席這場秀,而岑霓則是正嶄露頭角的模特兒。

  雖然她在表演界仍是十分青澀,然而,從十二歲起,就一個人在社會上打滾的她,無論是待人處事或交際手腕,都遠超過她的年齡。

  當她一見到艾斯,馬上被這個含著金湯匙,外表風度翩翩,英俊瀟灑的男人給吸引住了。

  而她的美艷外表是她吸引男人目光的利器,她甚至為了得到艾斯的注意,不惜拿她剛起步的模特兒生涯做賭注——她在表演時佯裝昏倒,造成一陣喧嘩。

  她的計謀果然奏效,這一倒,就讓艾斯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成了艾斯的情婦。

  有多少女人羨慕她、嫉妒她,只因艾斯身邊圍繞了不少女人,但卻沒有一個可以成為他的情婦,而她做到了!就像電影裡麻雀變凰凰的女主角一樣,她不僅可以擄獲艾斯的人,她還有自信可以佔有艾斯的心!

  她一直以為她會成為艾斯的妻子,如同電影中的女主角一樣,可以真的成為鳳凰,然而,一個黃毛丫頭卻毀了她的夢想,不僅搶走了艾斯,還奪走了她原本擁有的一切。

  她不服氣!

  她不認輸!

  她要反敗為勝!

  上天是眷顧她的,讓她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你找我來做什麼?」艾斯看著滿臉淚痕的岑霓,他很清楚她過於狡猾的心機,從最近不斷的「偶遇」,他就已經瞭解她的企圖了。

  不過,礙於曾經有過一段情,他也不想做得太絕。

  「艾斯……」她哽咽的呼喚著。

  「是你的生日到了,還是什麼節日?你又想要什麼禮物?」他冷淡的口氣並未澆熄她滿腔的熱情。 、

  「你一定要把我看得這麼勢利嗎?」她噘著小嘴嬌嗔著,「我找你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我可不想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什麼事?」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他今天想早點下班回去陪伴因流產而情緒低落的妻子,所以,他不想和岑霓浪費太多時間。

  面對艾斯的冷淡,岑霓氣得想尖叫,她受不了他待她的這種態度,她把所有的怨恨全算到安梅莎身上。

  是那個該死的黃毛丫頭讓她淪落到當棄婦的田地,她要她也嘗嘗當棄婦的滋味!於是,她從皮包中取出一隻熠熠發亮、款式特殊的鑽石耳環。

  「你該認得這只耳環吧?這本該是一對的,但是——」她故意留了個話尾。

  艾斯一眼就認出耳環是誰的,他從她掌心中拿回耳環。

  「你為什麼會有這只耳環?」

  「我是從汽車旅館的服務生手上拿到的。」岑霓得意洋洋的說。

  「旅館?」艾斯蹙起眉頭。

  「對!就是旅館,很訝異吧!」她看見艾斯變了臉色,知道自己的計謀就要得逞了,心裡更是得意得不得了,想到可以把安梅莎那個婊子給推人地獄,她比中了大獎還開心。

  也許只是一隻款式相同的耳環……艾斯告訴自己別太敏感,但是岑霓接下來所說的話卻重重的傷了他的心。

  「艾斯,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妻子給你戴了綠帽嗎?」

  「我警告你——別侮辱我!」他用力的握住她的肩膀,低聲吼道:「莎莎不會背叛我的!」

  「那這只耳環怎會落在一個叫杜塞雷的男子手上,據那個女服務生告訴我,那天有個女子和杜塞雷一起到旅館開房間,沒多久,女人離去後,男人也就退了房;她說房間內很凌亂,還有用過的保險套,而這只耳環就掉在枕頭間,顯然是——。

  「住口,別再說了!」他警告她道:「我會自己查明一切,不許你再干涉。」

  「艾斯,我真的無意傷害你,只是我不希望你被蒙騙,到時候因為你妻子對你的不忠而使你成為眾人的笑柄。」

  「夠了!莎莎是什麼樣的女子,你不夠格去評斷。」他從皮夾掏出一疊鈔票塞到她手裡,「這個你拿去用吧!我走了。」說完,看也不看她的帶著耳環揚長而去。

  岑霓緊握著手上的鈔票,唇邊浮起得意的笑容,她相信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妻子給自己戴了綠帽子,想必像艾斯這樣驕傲的男人理無法忍受。

  只要想到安梅莎那個賤人也嘗到她所受的待遇,她就開心的想大笑……

  拖著疼痛微跛的腳,好不容易進了臥房,艾斯將安梅莎放在床上。

  他屈腰凝視著睡得好熟好熟的安梅莎,痛苦啃噬著他;她深色的髮絲鋪散在枕頭上,雪白床單與她白皙的皮膚,讓她的頭髮更顯烏黑。

  他來回凝視她純真如天使的臉蛋,如果不是經過安惠琪的證實,他真的不敢相信她會背著他和杜塞霄做出背叛她的事來

  難道他做得不夠好?愛她愛得不夠多?否則為何她會背叛他和他們的婚姻?

  想到她的心不屬於他,想到她的身體曾被另一個男人愛撫、佔有過,他便不禁怒火中燒。

  「起來!」他用力地搖醒她。

  睜著惺忪的睡眼,安梅莎一見到是艾斯,懸掛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唇邊也因心情放鬆而綻出笑意。

  「你回來了!」

  他掐住她的下巴,更貼近地凝視她黝黑帶點迷濛的雙眸,聲音從齒縫中進出,「他比我好嗎?」

  「誰?」她尚未完全清醒,一時之間還意會不過來他話中的含意。

  「杜——塞——雷!」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塞雷——」她完全清醒過來了,不明白艾斯為何會提起他。

  「塞雷?!叫得倒挺親熱的嘛!你說,你跟他上過幾次床?他帶給你歡愉、高潮了嗎?」他被自己惡毒下流的言詞嚇了一跳,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侮辱她,像她傷害他一樣地帶給她痛苦。

  「你怎敢這麼污蔑我?你把我說得像妓女!」他的話太傷人了,莫大的委屈令她紅了眼眶。

  「沒錯!你就是個妓女,我只怪自己當初沒看清楚你的本性,」他扣住她的下巴,憤怒地低吼:「你讓他吻了你的唇、你的乳房,還有你——」

  「啪!」一個火辣辣的巴掌打斷他傷人的言語。

  「你呢?你指責我對你不貞,如果我真的對你不貞,也是你引起的!是你說謊在先,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跟岑霓做了什麼,我都知道!」一想到每次接到岑霓那得意洋洋的電話,她就氣得想再給他一巴掌。

  她的話引發艾斯更大的火氣,「你承認你對我的不貞嗎?」

  「你去死!」他居然不信任她!她的臉上不禁顯現對他的怨恐。

  「原來你一直希望我死掉!可惜的是老天有眼,讓我活下來,」他憤怒的咆哮道:「既然你是如此下賤,那我還需要珍惜你嗎?」說完,他面色鐵青地狠狠吻住她。

  他的話重重的刺傷了她的心,安梅莎再也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屈辱而不住啜泣,緊閉著的唇,更是不肯回應他粗暴的吻。

  他一手抓住她後腦勺的髮絲,力道之大,像要將她的頭皮拔起似的,痛得她不得不張開嘴,而他的舌更是乘機大肆地入侵掠奪。

  淚水盈滿安梅莎的跟眶,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種地步,好像一團亂……她和杜塞雷……老天!她是清白的,為什麼艾斯會如此誤解?為什麼他不信任她他的吻粗暴像得在懲罰她,她憤怒地重重咬了他的唇,原以為他會因此而放開她,然而,他卻反把她緊緊壓在他的身子底下。

  他輕易地用一隻手將她掙扎的雙手扣在頭頂,另一隻手則粗魯地撕破她的上衣。

  「住手!」她左右擺手掙扎,因憤怒而急喘的呼吸清晰可聞。

  紅色的火焰早將艾斯的理智燒成灰燼,憤怒與慾望同時升起,他一定要將她馴服在懷中。

  「你在怕什麼?」他將身體整個貼在她身上,完完全全滿足了他想要征服她的慾望。「我是你的丈夫,我有權利要求你盡妻子的義務。」

  她眨眨眼,絲絨般的睫毛後的眼睛充滿訝異與機警。「你休想!」

  「我不需要想,我只需要行動!」

  在她本能的反應之前,他再度吻上了她的唇。

  艾斯狂暴地索求她的唇,宣洩了一個遭受拒絕、充滿渴望男人的情感。

  驚愕加快了投降的速度,安梅莎全身緊崩,無法呼吸,當他的嘴唇由她的唇游移至她豐滿的乳溝時,她像只優雅的貓咪般弓起身子,眼前的景象令艾斯露出的笑容。

  她的乳尖在他的注視下挺立腫脹,他的眼睛迎上她的。

  安梅莎吞嚥一口口水,並閉上眼睛,她害怕洩漏心中的情感,然而,她卻欺騙不了自己想要和艾斯合為一體的慾望。

  「老天!我竟瘋狂的想要你!」他在親吻之間低喃,每一個吻都燃燒得更為烈、更為火熱。「說你也要我,說!」

  她對他的威脅並未妥協,即使她的身體早巳投降了。

  「我會讓你對自己和我誠實的。」他近乎粗魯地掀開她的裙子,雙膝侵佔她的腿間,強迫她分開大腿。

  「不要!不要強迫我!」在他拉扯著她的底褲時,她驚慌地扭動身子以示抗拒。

  「我從不強迫女人做不願意的事。」他穩穩地坐在她的身上,堅硬的男性摩擦著她的雙腿之間。

  她以為他就要強行進入她了,但是他卻沒有,反而用他的手指撫遍她全身,為她帶來無法言喻的快感。

  「住……手……」她的聲音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我相信你不是真心的想要我住手吧?」他邪邪地一笑。

  當他的手指滑過她,她因這種親密的行為而倒抽一口氣,全身更痙攣地弓向他。

  安梅莎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撞擊著下腹,而他輕柔的抽送加強了它。

  她狂喜地想要呻吟,但卻極力的克制住,咬緊雙唇,不讓任何聲音洩漏她此刻亢奮的情緒。然而,當艾斯的手指開始搓揉著某一點時,她便完全失控了。

  她感覺到自己似乎正在啜泣,知道自己的指甲正深深的陷入床單。

  「叫出來,我要聽見你的聲音,讓我知道你的感覺。」他開始親吻她,指尖更加速逗弄她的私處,當他察覺到她的抗拒時,他用兩根手指輕柔地撥開她炙熱的部位,然後將他的唇俯向她。

  安梅莎感覺自己已不再是自己,她已完全受他的掌控。

  她覺得自己正隨著體內的風暴洶湧、沸騰、悸動,當雷電襲擊而來,她哭喊著要求他的進入……

  艾斯在她身邊躺了下來,並讓她騎在他的身上,溫柔地拂開她散落在額前的髮絲。

  他將她的手放在他的襯衫上,他的眼神和他的意圖十分明顯。

  他們的唇相遇,他們的舌頭交纏,他的手指近乎崇敬地探向她慾望的中心,而她則張開手愛撫他有力的男性美。

  他抽出手指,期待與危險的情慾慾望使得她的心怦然作響。

  「讓我知道你所想要的。」他雙手抬高她的臀部,讓他順利的滑進她的體內。

  戳刺的喜悅令她將僅存的理智拋得遠遠的,她完全放開自己地隨著他搖擺律動。

  當安梅莎從最狂野的情慾境地回到平靜中,後悔與屈辱取代了甜蜜,老天!她真是個放蕩的女人,竟讓慾望支配了自己。

  她噙著淚,看著他深邃的眼,羞愧得想逃,但卻被他緊緊的擁在懷中,他輕輕地吻去她額角的淚痕和汗水。

  所有的不安在他的柔情下漸漸平靜,半晌,她終於在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下,沉沉睡去。

  艾斯充滿驕傲地擁著妻子,他的腳雖然跛了,但他仍是個男人,一個可以滿足妻子的男人。

  看著她露出如貓咪滿足的神情,就是最佳的證明。

  懷中的女人曾是他的最愛,而他也一直以為她是愛他的,一度他認為自己是最幸福的男人,直到那只耳環的出現才打碎他的夢。

  撥開她的髮絲,露出她小巧惹人愛憐的耳珠,發現她曾有的耳洞已不復見,顯然她已很久沒戴耳環,而讓耳洞密合起來了。

  如同他的心,在得知她的背叛後,就封閉起來,不再開啟。

  不過,他仍記得他送她耳環時的情景,那天是情人節,而且是中國的情人節……

  他知道她一直很想念台灣,但礙於他正忙於新車的設計,一直撥不出時間陪她回去,使得他對她存有很大的愧疚,雖然她從不埋怨什麼,但他還是決定要好好的補償她。

  他特地請蒂芬妮設計了這對耳環,款式雖然簡單,但是由九十九顆碎鑽鑲成了一個心型,代表他對她永恆不渝的愛,還在這一天送她,更具有意義。

  像是心靈相通似的,安梅莎也打電話告訴他,她有個驚喜要給他,於是,他迫不及待地飛車趕到她的身邊。

  「艾斯,我相信你以後會永遠記得今天的。」她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艾斯寵溺的將她抱到膝上,笑看著她道:「我會的,我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她露出驚訝的表情,「你已經知道了?怎麼可能?我以為我才是最清楚的人。」



  他吻了一下她的鼻尖,「別忘記我是你的老公,我怎麼可以不知道呢?」說完,他很順口的念出,「天階夜魚涼如水,臥看牽郎織女星。」

  「咦!?」她記得這兩句詩是有一次他們一起觀星時,

  她順口念出來的,沒想到他居然……雖念得有些拗口,但已足以令她感動不已了。

  由於語言、生活習慣的差異,他們經常鬧出很多笑話,但也互相學習彼此國家的文化,卻也成了他們夫妻間相處的一種情趣,這大概是許多人對異國婚姻不能完全瞭解的一面。

  他神秘地笑了笑,做了個「閉上你的眼睛」的手勢,令安梅莎感到十分好奇,但仍照著他的指示做。

  他將頭擱在她的肩上,把唇貼近她的耳邊低語:「情人節快樂,睜開你的眼睛。」他把耳環放在掌心中,當她一眼開眼時,就見到閃亮耀眼的兩顆心型鑽石耳環。

  「好漂亮!」她讚歎地低語,更感動他的細心,他懊惱自己的精心,她竟忘了今天是中國情人節,她真該打屁股。

  「讓我替你戴上。」他小心翼冀地為她取下舊的耳環,然厄為她戴上新的。

  「謝謝你,艾斯。」她輕吻了一下他的唇,但隨即反被他以一記火熱的回吻,吻得氣喘咻咻。

  「我愛你。」他低語。

  「我也愛你。」

  「我想跟你做愛。」

  她以摟住他的頸項作回應,他大膽的愛撫她。她身體對那份熟悉的碰觸馬上有了熱情的反應,衣物在短時間內被褪去,她躺在沙發上,等待著他。

  艾斯低下身子覆住她精緻絕美的身子,讓他的男性象徵逗弄著她,直到她叫喊出聲。

  她也不肯示弱地讓自己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游移,並直下腹前進、再前進……

  「0H!甜心!如果這是你送的禮物……」他低啞的聲音消失在她舌頭大膽的挑逗下。

  「甜心……」他低喃著,身體緊崩如隨時會斷裂的弦。

  「我喜歡你無助的模樣。」她取笑著,並繼續她的探索。

  艾斯咯咯笑著,而她愛死了自他胸膛所發出的隆隆聲。

  「甜心。」他用力的嚥了口口水,隨即胸膛又發出隆隆的聲音。

  「嗯?你不喜歡這個樣子嗎?要我停下來嗎?」她逃逗地用手覆往他熾熱、絲緞般的男性火熱。

  艾斯發出呻吟,「當然……請不要停下……千萬不要……」

  「我喜歡它。」她嬌嗔地睨了他一眼。

  「我相信它也喜歡你。」他的聲音中帶著笑意。

  當她的唇取代了手時,他因滿足而大口地吸氣。

  「GOD!我受不了。」他求饒,並引導她的身體跨騎在他身上,讓她緊緊的包圍住他。

  當她以令他血液沸騰、神經緊崩的方式移動之際,感官的浪潮一波波地席捲著他。

  安梅莎愉悅地喘息著,他則在她體內爆發。

  「我的天!」她低頭深深的吻住他,癱在他身上歎息。

  艾斯的胸膛再度發出隆隆的笑聲,一抹微笑在他唇畔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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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11 00:42:56
第六章 驚喜

  「艾斯,我要給你一個驚喜。」她的臉紅起來,激情的麝香味混合著汗水味將他們緊緊包圍。

  「還要再一個?」他垂下眼看著她,一手仍眷戀的在她身上游移,半開玩笑的道:「我可以留到晚上嗎?」但他知道即使是現在,他仍可以再好好愛她一次。

  「你可不可以別想歪了?」她用鼻尖唐蹭著他十分有個性的下巴。「我說的驚喜不是你所想的這個啦!」

  「不是這個?」他微笑地,「那是哪一個?我希望它有比這個更Surprise.」

  「你得先做個深呼吸。」她神秘兮兮的說,而他照做

  了。「準備好了嗎?」

  「沒問題。」

  「我——」她像個頑皮的小孩般故意放慢說話的速度。

  「你怎麼了?」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她還是在賣關子。

  「我怎麼了?」他好奇的揚高眉。

  「我有了,所以你要當爸爸了。」她辟哩啪啦一下子說完。

  「什……什麼?!」有一瞬間,他幾忘乎了要呼吸,因為他實在是太震驚了。

  她滿意地露出笑容。「我說你就快當爸爸了!夠Sur- prise嗎?」

  「OH!OH!OH!MYGOD……」一連串的驚歎,令他高興得幾乎要飛上天,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說我就要當爸爸了?」

  「如果沒錯的話,可能再過七個月吧!」

  「GOD!」他彷彿當她是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她光滑的肌膚。「你沒事?還好嗎?剛才我有沒有弄痛了你?你覺得怎樣?要不要去看醫生?」

  對他這一連串反應過度的表情,令安梅莎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沒事,我很好,你沒弄痛我,也覺得很捧,更不需要去看醫生。」

  「你沒有給我足夠的時間。」她嬌嗔地說。

  「OH,GOD!我真地……下一次我一會小心一點……」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也許我該搬到書房去睡。」

  「為什麼?」她不解,眉心糾結在一塊兒,嘴角沮喪的垂了下來。她以前聽說有些妻子在懷孕後,因身材走了樣,使丈夫因嫌棄而不肯行房,她沒想到艾斯也是其中之一。

  「怎麼了?甜心,我這麼做是為你好。」見到妻子哭喪著臉,艾斯的心懸了起來。

  「為我好?你大概是嫌棄我走樣的身材吧!」她忿而掙開他的懷抱。

  「OH!甜心,你別胡思亂想。」他緊緊的將她重新擁人

  懷中,並輕吻她糾結的眉。「我是怕控制不了自己,你也知道我總是要不夠你,很怕傷到孩子和你,我——」

  她用吻吻去他不必要的恐懼。「別擔心,醫生說,到目前為止,我和孩子都很好,他還說適度的行房對我的身體和孩子都有益。」她的氣息吹拂在他的喉嚨上,輕柔且誘人。

  「真的嗎?」

  「當然。」她用充滿佔有慾的方式親吻他的唇,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逐漸地緊崩起來。

  「COD!你真是個貪心的女人。」他此刻正因需要而悸動著。

  「如果我會貪心,也是被你寵壞的。」她大膽地引導他的男性找到她溫滑的人口,並感覺他在進入她體內時變得更巨大、堅挺。

  「喔!」她吟哦不已。

  艾斯在她的挑逗下變得亢奮,他盡量提醒自己要比

  以往更加溫柔,而這樣的做愛方式也讓艾斯得到不同以

  往的快感,帶領她同時達到高潮。

  安梅莎在夢中大聲呻吟著,她不停的翻動身體,口裡喃喃地發出藝語:「不,不要,艾斯,不要……」

  耳中響起轟隆引擎聲和嘈雜的人聲。

  她不斷地往前奔跑,只因她見到艾斯正駕著一輛如巨蟲般的黑色的跑車,駛向懸崖。瞬間,車子向下墜落、墜落……然後聽到恐怖的爆炸聲,她嚇得冒出一身冷汗。

  「艾斯!艾斯!」她聽到自己的尖叫聲,「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噓!甜心,我在這裡。」

  黑暗中響起艾斯溫柔的聲音。

  安梅莎猛一翻身,伸手向身邊探索著,終於觸碰到一個強壯的身軀。

  她的雙手緊緊地將他抱住,害怕的將臉埋進那厚實的肩窩裡,當臉頰觸到平滑而結實的肌肉時,她毫不考慮地更加貼近過去。

  「你在我身邊,真好。」她喃喃地說著夢話。

  「我也很高興你在我身邊。」他愛撫著她的髮絲。

  「我看到你出車禍了,墜下懸崖,我好怕。」想到那個景象,她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別怕,那只是一場夢。」

  「是的,我是在作夢。」她輕歎一聲,依偎在他隨著呼吸而起伏的胸膛上令她感到很踏實。不由自主地,她的唇印上他的心跳處,然後朝他的乳頭輕輕地吻了又吻。

  艾斯屏住氣息,他相信她一定不夠清醒,所以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

  「我喜歡你嘗起來的味道。」她像小貓似的呢喃道。

  「我跟你有相同的感覺。」

  安梅莎聽到他低沉的男性笑聲。

  「我希望這個夢永遠也不要醒。」就在這時候,她感覺到有如絲緞般的灼熱的唇覆上了她的乳頭。

  「我也希望。」他吸吮、逗弄、輕咬,令她悸動不已。

  這個夢充滿誘惑,但是她喜歡極了。安梅莎暈眩、茫然地想著。

  火焰進入她的下腹,她抬起臀部,渴望地貼向他的大手。也許這樣狂野的渴望太過瘋狂,但她無法克制自己,她需要更多,只因無數的激流正射向她的體內。

  艾斯抬起頭,凝視著妻子的面容。

  她睡眸惺忪,先品嚐她的唇,再給予她雙峰同樣的獎賞。

  老天!她是如此甜美,他幾乎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的手拂過她雙腿間柔軟的毛髮,指頭溫柔地分開她層層的花瓣……老天!她是如此地濕潤,這是他預料不到的熱烈反應。

  她在要他!

  他也要她!

  他的指尖拂過她腫脹的女性,在他的逃逗之下,她的女性變得益發敏感,渴求著更多的撫弄。

  當他的拇指緩緩的畫著圈,她抬起臀部,尋找他能夠給予的喜悅,而艾斯也不吝付出。

  像乾柴遇上烈火,他們不斷地燃燒著,直到煙滅灰燼……

  當安梅莎再次甦醒過來時,房間裡已經灑滿了金色陽光,樹梢響起熱鬧的鳥鳴聲。

  自微開的窗縫吹來的和風,輕輕撩動綠白相間的窗簾。

  安梅莎自床上彈坐起來,睜大雙眸張望著房內的擺設,一股熟悉感自她體內升起,這是她和艾斯以前共同擁有的房間啊!

  大概是沒睡好吧!為什麼她只覺全身酸痛……也不對,她只覺得雙腿間的酸痛……哎呀呀!昨晚奇異的夢境,依然留在腦海,艾斯的親吻、艾斯的愛撫、艾斯的佔有、艾斯的律動……哦喔!她怎麼會作如此的春夢,難怪會覺得疲憊。

  安梅莎用雙手撫摸著自己發燙的雙頰,才發現自己竟一絲不掛。她驚覺到不對勁,因為房間不對,也因為夢境太怪異,不得不承認,那絕不是一場春夢而已。

  於是,她打開衣櫥,抓了件艾斯的睡袍穿上,然後赤著腳走出房間,這時,她忽然聽見樓下有人在說話,除了艾斯,還有一個陌生的男子的聲音。

  「你昨晚去見岑霓了?」那男子問。

  「是的,我必須去見她!」是艾斯的聲音。

  接下來的對話,安梅莎已經無心聽下去了。

  我必須去見她……艾斯的話不斷的在安梅莎的腦中漸漸擴大。

  他怎麼敢如此待她?!居然可以在跟岑霓要好後,又回來跟她纏綿!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如果他以為他仍能像以前一樣腳踏兩條船的話,那麼他真該下地獄去!

  憤怒、嫉妒使安梅莎失去冷靜,她毫不思索地衝下樓,因她的出現,兩個男人同時轉過頭望著她。

  艾斯露出不滿的眼神,而陌生男子則是滿含驚訝的打量著她。

  這時,安梅莎才注意到自己的模樣有多狼狽和失禮,但懊惱巳來不及了。

  「甜心!」艾斯原本不悅的雙眼剎那間轉變成戲謔。「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物理治療醫師——施宇,施

  醫生,這是莎莎,我的妻子。「

  妻子引安梅莎萬萬沒料到艾斯會用「妻子」的身份來介紹她,而艾斯卻以一種挑釁的眼光望著她。

  她沒好氣的朝他白了一眼,正待爆發時,施宇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好,夫人。」他是個和艾斯截然不同典型的男人,他的身材較為瘦小些,不過一派斯文,還帶點書卷味,似乎為了怕她聽不懂意大利話而說著一口拗口的英文。

  「你好,施醫生。」安梅莎也禮貌的回應。

  「我經常聽到有關你的事。」施宇含笑的看著她。

  安梅莎又睨了艾斯一眼,只見他雙眼帶著防衛性地盯著施宇,好像怕施宇會將她搶走似的。

  他怕她被搶走?!不會吧!這可能只是她一時的錯覺。安梅莎暗暗笑自己傻氣。

  「是艾斯告訴你的嗎?」她很好奇失去記憶的艾斯怎麼會提起她呢?

  「不!是艾老先生和艾老夫人。」

  「原來如此。」她點點頭再看艾斯一眼,發現他那張英俊的臉突然扭曲起來。

  「施宇,你不必跟莎莎用英文交談,」他口氣很不悅道:「她會說意大利話,因為她有個好老師。」

  忽然,他往椅子上重重的坐了下來,臉上的線條十分緊崩,彷彿在壓仰著什麼。

  他的腳痛又發作了嗎?安梅莎十分擔憂的看著他。

  「你還好嗎?」她問。

  「我很好,」他冷冷的說:「你是不是該去梳洗一下,換件衣服?」

  「呃!我馬上去。」她好像突然瞭解到艾斯為何會如此生氣了,不過,她卻像故意要惹他生氣似的朝施宇嫣然一笑。「施醫生,請問你有開車子來嗎?」

  「有,我有車子,有事嗎?」他問。

  「我等一下可不可以搭你的便車?」

  「你要去哪裡?」艾斯插口問道。

  安梅莎看也不看他一下,只是叮嚀施宇要記得等她,然後就上樓去了。

  安梅莎迅速地梳洗完畢,然後取出衣服準備換上時,房門「砰!」地一聲被打了開來。

  「你不懂進房前要先敲門嗎?」她反身瞪著艾斯。

  「這是我的房子。」他臉上浮起嘲弄的表情。「以前我也從不敲門的,怎麼了?難道你怕我看到什麼嗎?你身上哪個地方我沒見過?」

  艾斯的聲音充滿諷刺,安梅莎則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帶著衣服就要往浴室走去,他快步的捉住她的手腕。

  「你要去哪裡?」

  「去換衣服。」她顧左右而言他的回答。

  「我是問你打算去哪裡?」他咬咬牙地說,「你不是也不向我交代,想出去時就出去,直到三更半夜才回來。」

  「你是在為我擔心嗎?」他的嘴角又浮起嘲弄的笑意。

  「沒錯。」一說完,安梅莎就有點後悔。

  「為什麼?」艾斯以逼人的目光看著她。

  「像你昨晚發瘋似的跑出去,誰都會擔心。」她轉得很硬,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於是更惱火地嘶吼,「我不想再待在這裡管你的行為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他突兀地進出一句話來。

  「什麼東西可惜了?」問完後,她才發覺自己中了他的圈套。

  「我以為經過昨晚,你會捨不得離開我——」

  「沒有什麼捨不得的!」她羞憤地打斷他的話。「我一刻也不想待在你身邊。」

  「嗯!我明白了。」他鬆開她的手。

  坦白說,當他放開她手的一剎那,她並沒有因此而鬆口氣,反倒感覺到一陣夫落感。

  他就這麼讓她離去了嗎?原來他一點也不在乎她,即使昨晚他們……

  「砰!」地一聲,她當著他將浴室的門甩上。

  望著窗外,眺望遠處的湖面,連天的綠色山脈被正午的陽光染成淺綠色,較高的山頂上則閃爍著銀色的光渾,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可是,她的心卻是陰暗的。

  唉!她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她不該再讓艾斯影響她的心情才對,她必須讓自己的心麻木,不要對艾斯存有任何的感情。

  安梅莎將冷水潑在自己的臉上,試圖讓自己清醒,然後換好衣服,並重新整理好頭髮。

  過去的回憶瞬間又浮現腦海中,她記得以前艾斯最愛用手梳理她的頭髮,而且常常把玩著她的髮絲……「

  昨晚,他好像也是如此……不!昨晚什麼也沒發生過,即使發生了,也得當作是一場夢!

  當安梅莎思潮不斷起伏時,忽然聽到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

  她慌忙地衝出去,抓起自己的皮包和旅行箱快步地下樓。

  可是,遲了,車子已揚長而去,而且逐漸從她視線中消失。

  安梅莎傻愣愣地立在門外,對於施宇這種不遵守承諾的行徑,頗感憤怒。

  直覺一個反應,她把行李箱重重地放到地上,以洩心中之氣。

  「生氣對身體不好喔!」

  聽到艾斯調侃的聲音,安梅莎猛然回首,見到他正氣定神閒的注視她,在陽光的照射下,他那又長又密的睫毛,嘲謔似的眨了一眨。

  「他為什麼沒等我?」她語帶不解,不過,答案馬上就被揭曉了。

  「是我告訴施宇,你臨時有事走不了了。」艾斯跛著腳朝她走了過來。

  「你沒權利這麼做!」安梅莎氣得直想跺腳。

  「我當然有!」他挺直背脊,面容嚴肅地道:「我可不願意戴綠帽,任憑自己的妻子跟其他男人鬼混。」

  「鬼混?」對他這種論調,她差點驚愕的說不出話來。「我只是搭他的便車,你的思想未免太齷齪了吧?」

  「我不相信你。」他一針見血的說。

  「你……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要不是平時教儀太好,她真會破口大罵。

  「我在維護我的權利。」艾斯步步逼近她。

  「你沒有權利,我們已經分居了。」她不甘示弱地反駁。

  「請記住,在法律上,我們仍是合法的夫妻。」他堅決地說,「我們之所以分居,也是情非得已,誰教你離家出走。」

  「可是,你也從沒想過要找我!」她話一出口便後悔了,但現在她也管不了這麼多。

  「你以為我沒找過你嗎?只是你的行為傷透了我的心,我沒想到……」

  「你沒想到什麼?」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所以她理直氣壯的問。

  「你居然會背叛我們的婚姻!」他的口氣充滿指責。

  「你…」你含血噴人,背叛我們婚姻的人是你!「她的語氣因心中的忿恨而變得高亢。

  「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會不清楚嗎?」她氣得渾身發抖,「你說你結婚後就要跟岑霓分手,可是你卻一直背著我跟她暗通款曲!」只要想到他的背叛,她的心就有如刀割。

  「我跟岑霓?!」他怔了怔。

  「要不是你的背叛,我也不會失去孩子,你是殺死孩子的兇手!」她高聲大叫,失控地用手捶打他的胸膛,以宜洩心中積壓已久的怨恨,他為淚水從眼眶中泛流而出。

  他任由她捶打哭泣,直到她累了,癱倒在他懷中。

  對艾斯而言,他肉體所承受的痛楚根本不及他心裡所承受的十分之一,尤其是安梅莎的眼淚,她落下的每滴淚水,都彷若化為一根根的針,刺在他的心上。

  「甜心,別哭,噓!別哭。」他將她緊摟在懷中,輕聲安撫著,眼中儘是一絲絲的溫柔。

  「是你的錯,一切都是你的錯。」安梅莎抬起淚臉,含怨帶怒地瞪視他,「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的!」說完,她掙脫開他的懷抱衝回屋子裡,留下艾斯一人呆立在原地……許久……

  酸楚蝕心,淚水似斷了線的珍珠般,顆顆晶瑩剔透,在紅霞的映照下,最是惹人憐愛,動人淒美。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哭了多久,直到夕陽灑滿海面,她才驚覺自己竟在淚水中度過了一天。

  其實,這樣的情形也不是頭一次發生,當初她流產後,就經常以淚洗臉,雖然艾斯可能因心中愧疚,而加倍對她溫柔、照顧,但是她卻一直不能原諒他,因此,他們之間的關係便加速的惡化;而導致她決心離開他的原因,是因為他不但沒跟她道歉,還惡性不改的繼續跟岑霓在一起。

  更令她無法忍受的是,岑霓竟在她最沮喪的時候找上她,並以勝利者的姿態來嘲弄她這個婚姻的失敗者。

  安梅莎永遠也忘不了岑霓找她時那神氣的模樣,而岑霓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的傷害了她……

  「我是岑霓,你應該知道我是艾斯的情婦吧?」沒有拐彎抹角,她幾乎是直截了當地表明自己的身份。

  安梅莎仔細的打量眼前這個艷麗無比的女人,相形之下,因流產而變得憔悴的她,簡直是無法比擬。

  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艾斯會在婚前選擇岑霓當情婦,婚後仍捨不得離她而去,因為岑霓的外貌絕對是女人中的佼佼者。

  「也許你對我很陌生,但是,我對你可是一點也不陌生。」岑霓一副對她很熟悉的模樣。

  「是——嗎?」安梅莎強扯起一絲笑容。「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呢?」

  「我是特地來看你的,老聽艾斯提起你,很早就想來看你,但艾斯總是不答應。」岑霓嬌笑一聲,然後親暱地拉起安梅莎的手,「其實他太多心了,我們共同擁有一個男人,彼此的關係就如同姊妹一樣,如果我們的感情好一點,這樣子我們三個人就可以和樂相處了。」

  「抱歉,我一直是個獨生女,不需要姊妹。」聽到岑霓的話,安梅莎已呈千瘡百孔的心彷如又再被刺下一刀,深入骨髓似的令她痛楚難抑。

  「我知道你為了流產而感到沮喪,但人總要面對現實,你心裡也明白,艾斯之所以娶你,是因為他的父母一直不肯接納我,而他的愛卻讓我無他無悔的跟著他;同樣是女人,我希望你可以有雅量接受我,我不求名份,只希望可以跟艾斯廝守一輩子,你不會拒絕吧?」

  滿意地看到安梅莎刷白了臉,岑霓暗自冷笑。為了乘勝追擊,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從皮包內拿出她偷怕

  的照片,湊到安梅莎面前,假意害羞地說:「其實艾期不只外表英俊,他最令女人折服的是他的體貼、溫柔,還有做愛的技巧,我知道他的性慾很強,有時真會累煞人,可是這也是當他的女人最幸福的地方,你說是不是?」

  是因岑霓大膽開放的言語而一直處在震驚、無法置信中的安梅莎,此刻再見到艾斯和岑霓翻雲覆雨的照片,只見心口裂了開來,那愈來愈深的裂痕,痛得她腦子昏昏沉沉的,彷彿隨時都會昏死過去……

  要不是妒火、憤怒攻心,安梅莎應該很容易就可以從照片上的日期發現岑霓的陰謀,然而,然而,她卻把照片還給了岑霓。

  「我的頭很痛,恕無法好好招待你。」她下了逐客令。

  而岑霓眼見自己的目的已達成,也不想再留下來。

  「既然你不舒服,那我就先走了,」岑霓在臨走前,仍不肯放棄打擊她的好時機,再接再厲地說:「改天我們再找個時間聚一聚,如果艾斯知我們相處融合,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如蛇蠍美人般的岑霓在投下炸彈後,美麗的嬌顏上帶著一抹詭笑,從容的離去。

  呆坐在椅子上的安梅莎,就如石膏像一般呆坐在那裡,沒有人知道她此刻心裡在想什麼。

  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跟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而她,也是如此!

  她咬了咬唇,在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的同時,淚珠兒卻一顆顆滑落她痛楚的雙眸。

  始終如一

  一聲巨響,讓安梅莎從紛紛雜雜的過往思緒中清醒過來。

  伸手抹去滑落臉的淚水,她循著發出聲音的方向走去,發現那碰聲是從艾斯的房間傳出的。

  「艾斯,艾斯!」她敲著門,但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安梅莎毫不考慮地打開房間衝了進去,可房間內並沒有艾斯的蹤影。

  「砰!」一聲巨響又從浴室內傳出,安梅莎迅速地來到門前,聽到裡面傳來艾斯的咒罵聲和低不可聞的呻吟聲。

  安梅莎敲了敲門,「艾斯,你沒事吧?」

  「還死不了!」艾斯的聲音憤怒中央帶著沮喪,「你滾!不用你管。」

  聽到他這麼無禮的口氣,安梅莎咬牙決定不理會他,可是在她轉身想離去時,又被一個聲音駭得停住腳步,接著是艾斯倒抽一口氣的呻吟聲。

  一個念頭閃過安梅莎的腦際—他跌倒了!

  擔憂的心促使她將浴室的門打開,只見艾斯跌坐在地板上,努力地攀著浴缸的邊緣想站起身,枴杖橫放在一旁。

  「你摔傷了嗎?」她奔到她面前,伸手想撫他一把,卻被他用力推開。

  「出去,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憐憫。」他惡聲惡氣的說。

  她瞭解他是個自尊心極強的男人,即使他正忍受著極大的疼痛,他也絕不會在她面前露出一絲懦弱。

  安梅莎默默地忍受著他因沮喪而發出的憤怒,不發一語地將枴杖撿了起來,遞到他面前,未料他又一揮手把枴杖仍到一旁,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忍不住問。

  「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問你,」艾斯臉上憤怒的表情似乎更加強烈起來。「你為什麼要回來?你是回來嘲笑我的是嗎?如果是這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笑吧!我是個廢物,一個連跌倒了都站不起來的廢物!」

  聽到他如此自暴自棄,安梅莎的心竄過一陣絞痛。

  「我從沒有想過要嘲笑你,在我心中,你也不是廢物!你為什麼不肯讓我幫你?」她放緩語調說。

  艾斯瞪著她,眼中流露出更加強烈的憤怒神色。

  「我不要你的幫助,我不要被人當成殘廢一樣看待……雖然我已經是個殘廢。」說著,他用力地捶打他受傷的腿。

  「別這樣,你會傷了自己的!」她用力地握住他的手,淚水不自覺地滑落下來。

  她的眼淚擰疼了他的心,但強烈的自尊心卻讓他別過臉,掩藏自己流露出來的情感。

  拭去臉上的淚水,安梅莎再度伸手想幫他站起來。原以為又會遭到拒絕,但令她驚訝的是,艾斯竟合作地在她的協助下站起來,但卻因劇烈的疼痛,而使他的腳步踉蹌一下。

  「你覺得怎樣?腳很痛嗎?」她的心痛跟他的腳痛絕對是成正比的。

  「還……好……」但是他僵硬的聲調已明顯地告訴安梅莎,他一點也不好。

  「你需要吃點止痛藥嗎?」

  「我不吃止痛藥。」

  「可是你的腳——」

  「我需要泡熱水,只有這個方法才可以止痛。」他的話一說完,安梅莎馬上打開水龍頭,讓熱水注入浴缸內。

  「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她凝視著他,發現他的下顎緊崩,顯然仍極力壓抑疼痛。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

  他的拒絕讓安梅莎好不容易勾起的一抹希望之光又逐漸淡去。但她並不氣餒,鼓起勇氣地駁回他的拒絕。「讓我幫你!」

  「不用了!」

  「讓我幫你!」她的口氣十分堅決。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原本緊崩的唇角,突然上揚,露出一個邪邪的笑。「不後悔?」

  「告訴我該怎麼做。」她的態度始終如一。

  「幫我把衣服全脫掉。」

  對於他要求,她先是愣了愣但隨即動手為他解開襯衫的鈕扣。

  不知是熱水的熱氣使然,還是她過度緊張,汗水從她的額頭冒了出來,就連解鈕扣的手也變得僵硬。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語帶戲謔的說。

  安梅莎吸了一口氣,強作鎮定地望進他充滿調侃的眼睛,給了他一個我不會退縮的眼神,然後將他襯衫上的扣子一個個解開來。當她為他褪去襯衫,見到他背上鮮紅的疤痕時,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滿意了嗎?」他為了掩飾自卑而咆哮著。

  安梅莎因難地吞嚥著,盡可能鎮定地說:「還好嘛!比我想像的好太多了。」

  「你的想像?」他的身體緊崩著,粗嘎的聲音中充滿怒意。「你是怎麼想像的?你以為我會變成怪物嗎?這樣你就更可以名正言順地要求離婚了,是不是?」

  她沒有做任何的回答,因為她明白自己不管說什麼,都會引爆艾斯的怒氣,現在她不想與他發生口角。

  「你不說話就表示默認了,你就是這麼希望的,對不對?」被妻子拋棄、嘲笑,這種奇恥大辱是他無法忍受的。

  「如果憤怒可以讓你忘卻腳的疼痛,那你儘管生氣吧!」她努力地漠視他的怒氣,在他又要發飆前,她把話題岔開,「熱水放好了,再不用就要涼了。」

  「替我脫掉褲子!」他的口氣中除了命令,還有挑釁。

  安梅莎當然明白他的意圖,他想激怒她,但她不會中計的。她熟練地解開他的皮帶,褪去他的長褲。他的腿上也有明顯灼傷整型過的疤痕,雖不駭人,但比她想像中的傷害來得嚴重。晶瑩的淚水因心疼他所受到的傷害和痛楚而在眼眶中滾動。

  「很駭人是嗎?」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雖然我曾遭灼燒,腳也受過傷,但卻沒喪失我當男人的功能,昨晚你也體驗到了,不是嗎?」

  他高昂的男性印證了他的說法,令安梅莎羞赧地別開視線 當她回想起昨晚兩人激烈的做愛時,她的下腹竟竄起一陣興奮的戰悚。

  「水快涼了……」

  「去他的水!」艾斯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勾起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了她。

  當他們四唇相接的那一刻,安梅莎知道自己根本無力抗拒,她甚至希望他能夠永不停止地吻她。

  艾斯的唇摩擦著她的,然後,他的舌頭探人其中與她交纏。

  老天!她怎麼能夠如此恨他,但心中的某一部分卻又如此愛著他、渴望他?卻同時又希望逃開他。

  她知道自己必須讓這一切停止,這樣她才能避免自己再次受到傷害,可她卻又無法掌控一切,只能降服在那股甜蜜的渴望之中,回吻著他。

  他聞起來有白蘭地和煙草的味道,那是一種專屬於艾斯的男人味道。

  熱氣竄遍她全身,甜蜜而潮濕的熱源在她的女性核心悸動。

  他的胸膛緊緊貼著她的胸部,令她的乳尖在她的衣服下挺立起來。

  艾斯更加深了他的吻,他的手在她背部游移,每一個觸碰都令她燃燒。

  他的吻緩緩移至她的耳際,然後向下一直吻到她的喉嚨。

  溫熱的感覺貫穿她全身,一波波的熱浪襲擊著她。

  「老天……我是如此的想要你。」

  她的衣服在不知不覺中滑落,艾斯的手指解開她胸罩的肩帶,而他的唇也落在那裡。

  如此溫暖、柔軟;如此熱情、堅定。

  當他更往下游移,將她露出的乳尖含在口中時,炙熱的火焰令安梅莎燃燒起來。

  「甜心……你是如此甜美……」他給予另一個乳尖同樣的歡愉,並用手去愛撫漸擴大,嗡嗡聲在她耳中響著。

  「艾斯,求求你……我們不……」她的話又擄獲她的唇中消失。

  當他的硬挺緊貼向她,熱潮又翻騰了起來,令她忘了什麼叫思考。

  她弓起身子,沉醉在他的吻和愛撫之下,並不自覺地乞求更多。

  「這就對了,甜心,放鬆你自己,把你交給我。」

  她在他的引誘之下投降,仰著頭讓他恣意舔舐地的乳尖,然後吸吮著它。她全身因他的舔舐和吸吮歡愉得顫抖,潮濕的熱源也竄遍了她的女性核心。

  望進她意亂情迷的雙眸,他臉上流露出一股溫柔的表情,緩緩地將她背轉過身子,用掌心繼續地撫摸她的乳尖,直到她弓起身子。

  他以一種料想不到的溫柔進入了她,用他的硬挺填滿她,帶給她一股永無止盡的歡愉快感。

  熱情在她體內堆積燃燒,慾望的火焰讓她完全迷失。

  艾斯強而有力的衝刺,不但將那份愉悅推向另一波高峰,也讓安梅莎的腹部感到一陣顫抖,然後,她女性核心的肌肉開始一種奇妙的緊縮。

  「艾斯……我受不了……」安梅莎呢喃道,甚至不知道自己已開了口,完全迷失在他深深的衝刺中。

  「別抗拒,讓它去吧!」他誘導著她,並增強律動。

  她照著他的話做了,馬上感覺到一陣歡愉傳遍全身。

  她踮起腳尖,讓他插得更深,悸動感覺像火般在兩人的血液裡竄流,艾斯頎長的身軀完全被汗水浸濕了,在嘶吼的同時,達到了高潮。

  「你的腳覺得怎樣了?」

  安梅莎溫柔地替艾斯按摩小腿,那因灼傷而糾結的肌肉十分緊崩,令她很擔憂。

  「你該擔心的是它——而不是我的腳。」他綻開邪氣的笑容。

  當安梅莎瞭解到他所指的「它」是什麼時,她羞地調開視線,想從浴缸內起身,但卻被他的腳緊緊環繞著,令她動彈不得。

  「水涼了,你再不起來就會感冒了。」她撥開她的腳,但他卻像個頑皮的孩子,用腳趾頭捏著她的乳尖。

  一股電流立刻流竄她全身。

  她真後悔自己的心軟,才讓他的詭計一一得逞,想脫身都難。

  「醫生有沒有說你的腳何時會痊癒?」她的話讓他震驚的瞪視她片刻,然後英俊的臉孔因疑惑而扭曲。

  「你這麼關心我的腳,是不是怕我變成殘廢而讓你覺得丟臉?」

  「你不要這麼敏感好不好?我只是關心你——」

  「只是關心我?」他像頭受傷的猛獸,「我不要你的憐憫,你滾吧!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他陰晴不定的脾氣令她受不了,他無情的話語更重重的傷了她的心。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對他還存有迷戀,甚至讓他為所欲為!

  咬咬牙,她努力的不讓酸楚的眼睛流下淚來。「好,你要我走,我會的,這輩子我都不要再見到你了!」

  她地從浴缸內走了出來,拾起自己散落的衣物,在淚水氾濫前衝出浴室。

  「莎莎!」隨著艾斯叫喊的聲音傳來一聲類似重物摔倒在地的巨響,但仍沒有讓安梅莎停下腳步。

  她才不要再去關心他呢!即使他跌倒,也是他罪有應得的。

  安梅莎忿恨地抹去臉上交錯的淚水,她要馬上離開這兒,一刻也不想多停留!

  就在此時,電話鈴響了。

  她起先決定不去理會它,一逕兒地整理著行李。

  電話鈴仍在響,顯然艾斯也不想接聽。

  「鈴……鈴……」打電話的人似乎很有耐性,安梅莎實在是受不了了,才接起電話。

  她才喂一聲,就聽到電話筒的那端傳來艾夫人——艾斯的母親,焦急的聲音。

  「莎莎,是你嗎?你和艾斯相處的還好吧?他沒事吧?」

  「艾斯他——很好,我們——」她正想開口向婆婆說出他們相處時所發生的事,卻被艾夫人興奮的口氣給打斷了。

  「艾斯沒事就好,我相信這兩天你們一定相處得極為融洽,他想起你是誰了嗎?他記起和你有關的一切嗎?」

  「他記起來了,什麼都記起來了——」顯然艾夫人過於興奮兒子的現況,幾乎不讓她有把話說完的機會。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連續三次太好了,非但沒讓安梅莎沮喪的心情提升一些,反而讓她的情緒更為低落。

  「媽咪……艾斯他已經恢復記憶了,所以我決定——」

  「你決定要和艾斯破鏡重圓了是嗎?這真是個好消息,我要馬上告訴特利,他一定會很開心的!我不打擾你們小兩口相處的時間了,希望我的電話沒有打斷你們的好事……加油!我迫不及待想聽到你的好消息了。」

  「媽瞇,您聽我說——」艾夫人根本不讓安梅莎有任何開口的餘地,卡嚓一聲就把電話掛上了。

  「嘟……嘟……嘟……」電話切斷的聲音令安梅莎不得不把話筒放回去。

  看來艾夫人高興得太早了,她怎可能會和艾斯破鏡重圓?尤其在經過今晚的事後,她反倒決定得盡快結束他們的婚姻才行。

  下定了決定,她走出房間,準備和艾斯提離婚事宜,看到艾斯的房間仍亮著燈,房門半掩,艾斯背向門躺在床上。

  雖然他沒轉過頭,卻能準確地感覺到她的到來。

  「我剛才好像聽到電話鈴聲,是不是你接的?」他以含糊的音調問。

  「是。」

  「誰打來的?」

  「媽咪打來的,她十分關心你的情況。」

  「每個人都關心,除了你之外。」他似抱怨地咕噥著。

  我比任何人都要關心你——安梅莎本想大聲的反駁他的話,但想到說什麼都是多餘,於是又把到口的話硬生生地嚥回肚子裡去。

  她輕緩地走到床邊,鼓足勇氣道:「我想,是該讓我們的婚姻做個了斷的時刻了。」

  艾斯的下半身裹在白色的床單下,與那黝黑的膚色形成了對比。他的雙眸緊閉,那濃黑的劍眉、挺拔的鼻樑,稜角分明的嘴唇和弧度優美的下巴……他是那麼英俊絕倫,卻又難以接近。



  「了斷什麼?」他的理解力似乎變得遲鈍了,跟安梅莎所預料的反應截然不同。

  「我們的婚姻!」她加重了語氣,終於引起他的重視了。

  艾斯睜開雙眸,長長的睫毛彷彿不勝負荷地猛眨著,慵懶的目光斜斜地看了安梅莎一眼,然後翻身趴在床上,伸手拿了一個大而柔軟的枕頭墊在胸前。

  他嘲諷地挑起雙眉,微笑的嘴角呈現一絲小皺紋,那玩世不恭的臉,的確極具令人銷魂的魅力。

  「我們的婚姻出了什麼問題嗎?」他冷笑地問。

  「你怎麼可以不面對現實?」她為他不負責任的口氣感到氣憤,「我覺得再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我要求離婚。」

  「離婚……嗯……你終於提出來了……你這麼急著離婚,是不是想跟杜塞雷雙宿雙飛?我不會答應的……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他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完全不像平時的他,令安梅莎感到事有蹊蹺。

  艾斯,你是怎麼了?「她忍不住繞到床另一邊,俯視著他。

  他似乎很努力地想睜開沉重的眼皮,不斷地眨著睫毛。

  「大概是吃了止疼藥,有些恍恍惚惚的……」

  「你的腳是痛嗎?」她眉心緊揪。

  「我剛才在浴室跌了一跤,腳好像扭傷了……」艾斯低聲地說著。突然,他的眼光又變得很犀利,並從床上猛然仰起上半身,一把捉住安梅莎的手,用力往後拉。

  安梅莎霎時失去平衡,撲倒在床上。

  艾斯把她按在枕頭上,手環繞著的肩膀,並用身體壓在她上面,以鄙視的眼神凝視她。

  「你剛才提到了離婚,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擺脫我們的婚姻,投入杜塞雷的懷中?」他的音調又開始變得含糊。

  「跟塞雷沒關係!」安梅莎想扳開艾斯的手,但卻是徒然。「你現在神智不清,我不想跟你說話,請放開我,你弄痛我了!」

  「不!我不放,死也不放!」艾斯的眼睛燃燒著火焰。「我不會讓你們這對姦夫淫婦稱心如意的!」

  姦夫……淫婦?!他居然敢這麼說她?強烈的怒火攻上安梅落的心口。

  「你跟岑霓才是姦夫淫婦!」她忍不住出聲駁斥,並奮力掙扎。

  「你說什麼?!」

  「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她積壓已久的怒恨此刻完全宣洩出來,「你一直不忠於我們的婚姻,你不但和岑霓暗通款曲,還做了那些下流無恥的事,甚至還拍照片,你……你真教我噁心!」

  「什麼照片?」他用力地壓住她掙扎的雙手。

  「你別裝蒜了,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謊言了!」

  「我從沒對你說過謊,我早就對你說過,岑霓她是我的情婦,不過我也答應你,婚後就不再跟她在一起了。」

  「可是你們還在交往!」

  「只是純友誼。」他當然明白岑霓一直想找機會回到他的身邊,但他從來就不給她任何可乘之機。

  「男女之間根本沒有純友誼!」

  她停止掙扎,就這樣讓他壓著自己,任他凝視著自已,不過,她懷疑下一刻自己將會變成什麼樣,因為艾斯的手正移向她衣服的領口上。

  「你說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那也就表示你跟杜塞霄也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沒有,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艾斯突然緘默不語,房間頓然被一片死寂籠罩,連彼此的心跳聲都隱約可聞。

  「那耳環一事你做何解釋?」

  「耳環?」她怔了怔。

  「對,就是我送你的那對耳環,為什麼會掉落一隻?」

  「那只耳環是被人給搶走的。」提起那件事,她就覺得不可思議。

  她還記得那是她流產後的一個禮拜,杜塞霄突然打電話繪地,約她見面。當時她以為他是和她堂姊安惠琪一同前來的,可沒想到他竟是單獨來找她……

  夕陽隱沒在綠色的山後,金色的餘暉灑滿大地,群山在湖上映出優美的倒影,被落日染紅的蘆葦隨著徐徐的山風婆娑搖擺。

  當風歎息時,橘子樹梢的白色花瓣亦隨著紛紛飄落,林間思春的鳥兒頻頻傳出扣人心弦的求偶聲,這樣美麗的景色,令人胸中充塞浪漫的遐思。

  然而,因流產而心情低落的安梅莎,卻仍沉浸在失去孩子,以及丈夫背叛她的哀傷中。

  杜塞雷的乍然到訪,令她感到十分開心,但也帶來一個令她十分震驚的消息。

  「我和惠琪已經分居了,過些日子就將辦離婚手續。」杜塞雷毫不隱瞞地把他的婚姻狀況告知她。

  「為什麼?」也許是因為仍沉浸在哀傷中,在與當年暗戀的情人相見之際,她的心湖反倒平靜無波。

  「因為我發現我一直忘不了一個女孩。」他坦然地說。

  又是第三者導致婚姻的破裂,安梅莎忿忿不平的思付著,為什麼男人在婚後總是無法忠於婚姻?難道他們永遠不懂得滿足嗎?

  「你不問我那個一直令我無法忘懷的女孩是誰嗎?」

  他凝視她的目光令她感到忐忑不安。

  「她是誰?」安梅莎低低的問,不敢迎視他灼熱的目光。

  「她就在我眼前。莎莎,我真是愚蠢,我以為我愛的是惠琪,可是我錯了,我愛的人其實是你。」

  這樣的回答令安梅莎震驚得好半說不出話來。

  「塞雷,你……」老天!他曾是她暗戀的對象,也曾期望能聽到這樣的告白,但如今他說出來了,她卻除了震驚外,未感到任何的喜悅或興奮之情。

  只因她十分清楚當初暗戀杜塞雷的自己,並不瞭解愛的真諦,只是小女孩對偶像的一種迷戀,是艾斯讓她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愛,但他卻也是毀滅她對愛的期許的劊子手。

  「莎莎,我聽說你跟艾斯婚姻並不美滿,他甚至背著你養情婦!所以,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帶你走。」杜塞雷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嚇了一跳,連忙掙開他的懷抱,並試著和他保持距離。

  「塞雷,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什麼,即使我的婚姻不美滿,我也不會跟你走的。」

  「為什麼?難道你愛艾斯?」杜塞雷的口氣顯得十分痛苦,「不,我明白你是在報復我以前不懂得珍惜你對我的感情,所以才會跟艾斯結婚的,你愛的人是我,不是他!」

  「塞雷,你冷靜一點,」安梅莎試著向他解釋道:「是的,我承認我曾以為自己是愛你的,但是,我現在很清楚,我愛的人只有艾斯,雖然我和他的婚姻出了問題,雖然他背著我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我也恨他對我的不忠,但我卻明白我還是愛他的;也許我們會走上離婚一途,但我仍然只愛他一個,他是我生命中第一個男人,也將會是唯一的一個。」

  「0H,GOD!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杜塞雷仍在做最後的掙扎。

  「塞雷,別這個樣子,」安梅落試著安撫他激動的情 緒,「你會忘不了我是因為你沒認請自己對我的感情,我相信你仍愛惠琪的,只因為你們的婚姻遇上了瓶頸,所以你才會寄情於我,這對惠琪來說一點也不公平,她是

  真正愛你的,回到她的身邊吧!「

  「莎莎,你真的長大了。」杜塞雷露出對她刮目相看的神情。「你不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你的話讓我覺得十分慚愧,我不該這麼衝動地來找你,我真是幼稚。」

  「不!我很高興你你來找我,可以再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她回想往事,露出自流產後的第一個微笑。「我記得以前我總會做些蠢事來引起你的注意,好幾次都因你不解風情而傷心落淚呢!」

  「是嗎?我還記得你十六歲生日那年,你穿了高跟鞋,臉上還畫了個大濃妝,要我帶你去吃飯,那時我簡直被你嚇壞了,直要你把妝洗掉,你不肯,還鬧脾氣哭了起來,頓時成了大花臉,還三天不跟我說話呢!」

  「我記得這件事,沒想到歲月如梭,我們都不再是以前的我們了,但我相信自己仍是你疼愛的小妹妹,你也是我最尊敬的大哥哥——不,應該是堂姊夫才對!」

  「如果我還可以和惠琪破鏡重圓——」他十分沒自信。

  「我相信你絕對可以挽回你們的婚姻的。」她為他打氣。

  這一天,他們聊得很開心,卻不知兩人的相見為她的婚姻埋下了危機。

  而之後的第二天,杜塞雷從旅館打電話告訴安梅莎,他感到不舒服,希望安梅莎可以幫他買花送過去。

  安梅莎幾乎沒有多想地就開車到他下榻的旅館找他,並想帶他去看醫生。

  但杜塞雷卻執意不去醫院,沒辦法,她才替他買了藥,讓他服下。

  由於杜塞雷服下了藥便昏昏睡著,安梅莎不放心他一個人,於是留下來照顧他,直到他醒過來,並且無恙後才離開旅館。

  當她準備開車返家之際,突然遇上兩名蒙面的歹徒向她搶劫。那兩名歹徒拿著銳利的刀,要她把身上的財物全交出來。

  慶幸的是她因和艾斯嘔氣,於是把結婚戒指取了下來,全身上下最貴重的只有她耳垂上的耳環。

  眼尖的歹徒當然沒放過她的耳環。

  她取下一隻耳環交給歹徒,正要取下另一隻時,便聽到有警車經過的聲音,兩名歹徒落荒而逃……

  由於她並沒有受傷,所以未去報案,加上當時她氣憤艾斯背叛婚姻,所以她一直和他冷戰,因此也沒把,自己遇到搶劫一事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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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離去

  回憶的思潮漸漸恢復平靜。

  安梅莎凝視著艾斯充滿疑惑的雙眸,她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提起耳環一事,很顯然地,他對她的回答並不相信。

  果不其然,他不但不相信她,還擅自在她身上加了罪刑。

  「你在騙三歲小孩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杜塞雷背著我做了哪些我齷的勾當嗎?」

  「我說過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根本是在誣賴我!」安梅莎不自覺的尖叫起來,「你愛怎麼想、怎麼說都隨便你,我累了,不想再面對你的無理取鬧,我會讓律

  師跟你聯絡的!「

  「我說過我不會離婚的!」他仍不肯放開她,還用身體緊緊壓住她掙扎的身子,而他男性硬挺的部位就緊緊貼在她的雙腿間。

  「讓我走!」她本想用腳去踹他,但想到他的腳傷……

  「不!我說過的話絕不更改。」他用膝分開她的雙腿,他的唇更像個野人般粗暴地肆虐她。

  安梅莎疼得發出嗚咽的聲音,痛恨他的粗暴;但是下一秒鐘,他的吻卻有了迅速的轉變,不但極為溫柔,還誘哄她疼痛的唇渴望他。

  不!她嚴厲地提醒自己不能再屈服在他的淫威下,但她的身體卻背叛地回應他堅挺的亢奮。

  「你想要對不對?」他火熱的嘴唇印在安梅莎粉白的頸項上。逐漸移向她高鋌而柔軟的雙峰。

  「不要!」她從慾望中驚醒。

  「你真以為自己可以抗拒得了你體內的熱情嗎?」他抬起臉與她四目糾纏,望進彼此深邃的眸子,互看到熊熊的烈火;微張的嘴唇吐出來的熱氣融合在一起,溫暖了靜寂的空間。

  「放開我!」她的口氣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她不敢承認對嗎?」看見她眼中的迷惘,他再次戲謔地說:「我知道此刻你身上也流著與我相同的熱情,它就像火一樣在你的血管裡奔馳,你別再想否認,面對現實嗎!」

  「不……」艾斯的熱唇迅速堵住安梅莎的嘴,令她在窒息的激吻中掙扎,而他強壯的軀體卻壓得她無法動彈。

  艾斯滾燙的舌和唇,不斷地在她頸間、胸前貪婪地吸吮著,令安梅莎全身的細胞都酥了。

  「老天!我是如此的愛你,但也恨你,」他一邊親吻,一邊喃喃地說道:「數不清多少個夜晚,你一直折磨我,你真是個要人命的小妖精,我一定要好好的折磨你,讓你也嘗嘗我所受到的痛苦。」

  說完,艾斯根本不給她思考的機會,再次用他火熱的嘴唇顧虐她的全身上下。

  熱情的慾火,彷彿決堤的大河,在安梅莎血液中奔流,她發出既非歎息,亦非呻吟的聲音。彈指間,一切都模糊了,她暈眩地墜落在那個沒有憎恨、痛苦、後悔的伊

  甸園。

  那是一片無盡狂野的樂土。沒人可以抗拒得了。

  金色的朝陽似旋律優美的音符,流洩一室,窗外忙著做巢的燕子們吱吱喳喳地飛來飛去。

  安梅莎徐徐地張開眼睛,身上仍帶著幾許慵懶和淡淡的喜悅。她滿足的歎了口氣,轉身想再靠近艾斯寬厚的裸肩上。

  但是,床上卻只有她一個人。

  安梅莎驚惶地睜開雙眼,環顧四周找尋艾斯的人影。

  他就站在落地窗前,低頭系皮帶,赤裸的上身,並未因灼傷的皮膚而破壞美感。

  當他伸手去拿拐仗,手臂上健美的肌肉像在寧靜的大海上微微翻滾的波濤,一股股的隆起來。

  他返身走向衣櫥,從他皺緊的眉心和嚴重的跛行,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腳正受到嚴重劇痛的折磨。

  艾斯打開抽屜,取出襯衫,從頭上罩下,一手將它塞人牛仔褲中,然後旋過身子,一副打算要離去的模樣。

  安梅莎霍然坐起身,床單不自覺地自身上滑下,露出她豐滿的胸部和玲瓏的身段。

  「艾斯,你要去哪裡?」

  他停下腳步,回頭凝視著安梅莎,眼眸中閃過一抹熾熱的慾望,嘴角也嘲弄的往上揚。

  驚覺到自己裸露的身子,安梅莎全身紅得彷若煮熟的蝦子,連忙抓起被單將自己的身子緊裹住。

  「我需要去醫院一趟,我的腳好像腫了起來。你會關心我嗎?」他的口氣瞬間變得十分冷淡,彷彿在克制著什麼。

  昨夜的記憶,像重播的戲劇,一幕幕重現腦際。艾斯纏綿悱惻的私語,仍在她耳際深處迴響,但安梅莎知道一切都沒有改變,她甚至很後侮讓慾望支配了自己,抗拒不了艾斯的誘惑……

  對夫妻而言,這是很自然的結果,但卻不應該一再發生在已分手的夫妻間,假如因此有了孩子……她怎麼辦?

  想到自己可能會懷孕,她的心情頓時變得更加錯綜複雜。

  「我已經打電話給艾維,他會來接你。」艾斯突如其來的聲音,使沉思中的安梅莎回過神。

  「接我去哪裡?」

  「去機場,你不是一直想離開我嗎?我想通了,我不會勉強留下你。」他的轉變讓她著實嚇丁一大跳。

  安梅莎無法想像昨晚信誓旦旦不讓她離開的艾斯,為何會任一夜間做了如此大的轉變?

  當她還無法理解時,艾斯已步出房間,枴杖尖端的橡皮套,在走廊的地板上發出刺耳的悶響聲。

  安梅莎一刻也不停留地起身拾起掉落在地毯上的衣服,然後回到房間去梳洗。

  十分鐘以後,她已穿好一套合身褲裝,並把垂肩的長髮綰上。這時,她忽然聽到一聲類似重物摔倒在地的巨響,她立刻衝出房間,看見艾斯四腳朝天的狼狽相。

  他滿臉通紅,掙扎著要站起來,卻力不從心;但他不放棄的閉上眼、咬緊牙根欲做第二度的奮鬥,但又失敗了。

  艾斯額上冒汗,口裡發出陣陣的呻吟。

  安梅莎見狀,驚荒地跑到他身邊蹲下來。

  「怎麼了?要不要緊?」

  艾斯睜開眼睛,翻身坐在地上,聲音充滿痛苦地道:「我剛才又摔了一跤,腳傷好像嚴重了。 安梅莎捲起他的褲管,赫然發現他的足踝淤血,而且腫得很大。

  「看來你必須去醫院就診。」她奮力地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我可以自己去醫院的。」

  「你怎麼去?現在你連走路都成問題,萬一又跌倒,恐怕就真的爬不起來了。」從艾斯眼中充滿怒氣的神色,安梅莎赫然發覺自己說錯話,連忙道歉說:「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讓我打個電話給艾維,然後我送你去醫院。」

  艾斯迷著眼睛凝視她一會兒,下顎的肌肉不停地牽動,很明顯的,他正與自己的自尊決鬥。

  「你要怎麼送我去?」

  「開你的車。你放心,我有駕照了。」

  「你什麼時候學會開車的?我記得你以前總是容易迷路,而且我還記得以前我要你學開車,你都很害怕。」

  艾斯止住話,以探詢的眼光在安梅莎的臉上梭巡。

  她露出一個苦笑,有些譏誚地道:「人總要長大的,即使有再大的困難,也該去克服。」

  「看來你真的變了。」他喃喃地說。

  「我們去醫院吧!」岔開話題,讓他的手環在她的肩上,試著分的重量。

  「你支撐得住嗎?」他對她纖細的身子不太有信心。

  「放心吧!我比外表強壯多了。」

  「但是,你曾流過產。」他好像回想到往事般道:「我記得你那次流產後,很傷心,我一直試著安慰你,你卻一直排斥我……」

  安梅莎聽到他的話,著實怔住了。但她甩了一下頭,不願再回憶傷痛的往事,試著讓自己變得漠然,撫著艾斯一語不發地往停車處走去。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段路程,但是對纖弱的安梅莎而言,實在是一椿吃力的事,而艾斯也不好過,他一直強忍受痛苦——但似乎不僅是在忍受腳傷的痛苦。

  也許是因為身心正遭受極度的迫害和煎熬,艾斯一直到坐上車子時仍沉默不語。

  安梅莎坐入駕駛座,繫上安全帶,瞧瞧後視鏡,發動引擎,才將車子駛出別墅。

  由於太陽光十分強烈,安梅莎只好瞇著眼。艾斯細心地察覺到她的不適,於是打開前方的貯物櫃,取出一副女性太陽眼鏡遞給她。

  這副眼鏡是誰的?安梅莎忍不住在心裡猜測著,會不會是岑霓的?如果是岑霓的,她是不會戴的。

  「眼鏡是媽咪上次留下來的。」聽到艾斯的聲音,又令安梅莎嚇了一跳。

  他為何總是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以前如此,現在亦然。

  戴上婆婆的太陽眼鏡,原本被太陽照得不能逼視的景象,霎時柔和了許多。

  艾斯又取出大哥大,撥了電話給艾維,告訴他自己在去醫院的途中。

  掛上電話後,車廂內又陷入一陣沉寂。

  安梅莎憑著記憶將車子開到了醫院門口,原本閉目養神的艾斯睜開眼,雖然沒說什麼,但從他的眼神,她可以看得出他很吃驚。

  以前她可說是一個大路癡,別說認路,就連路名也常常弄錯,艾斯總是笑著說要在她身上裝個雷達以免她走丟了。

  依照艾斯的指示,她把車子開到復健大樓,當車子停妥後,她迅速下車,扶著他一步步走進大樓內。

  由於他早已用電話掛號了,所以根本不用等候。

  安梅莎本想陪他一起進診療室,這時,一個女聲傳了過來,是個穿著白制服的女醫生。

  「艾先生,你來了。你的腳怎麼了?我不是交代過你要特別小心嗎?」女醫生很年輕,在說話的時候仍免不了流露出小女孩的嬌態。

  「看來又要麻煩你了。」艾斯的嘴角泛起一抹能擄獲天下所有女性的微笑。

  「這是我的職責。」顯然女醫生已臣服在艾斯男性的魅力下,完全忽略安梅莎的存在。

  而艾斯似乎也不打算為她們做介紹,在女醫生的挽扶下,朝診療室走,但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安梅莎,像對陌生人般十分客氣地說:「謝謝你送我來,我相信艾維馬上就到了,你可以要他送你去機場,以後你自己多保重。」

  說完,他的臉又恢復雕像般的高傲,冷漠的瞳孔,似乾涸的井底,深藏著別人無法探知的神秘。

  安梅莎很想告訴他,她會留下來等他做完診療,但是見到他頭也不回地隨著女醫生走進診療室,並將她摒棄在門外,她告訴自己,是該結束的時候了,艾斯剛才的冷漠態度,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他根本不需要她。

  岑霓的影像又浮現在腦海中,讓她不再有半點猶豫,毅然決然的朝醫院門口走去……

  搭上飛機的安梅莎,覺得自己恍恍惚惚的,像騰雲駕霧般。

  短短的四天,卻比四年還漫長,讓她深深感覺到自己的心境似乎一下於蒼老了許多。閉上雙眼,她以為自己可以小睡一會兒,然而,她發現自己根本辦不到,與艾斯在一起的回憶像走馬燈似的不斷不斷地浮現在她腦海中;不得已,她只好起身到機艙內的雜誌架上想找本雜誌看,卻聽到附近兩位女乘客對著報紙互相討論,由於她們距離很近,所以她們談話的內容,安梅莎聽得一清二楚。

  「岑霓死了?真是可惜喔!」

  「死對成了植物人的她而言或許是一種解脫,醫生也說過她就算能醒來,也會成為殘廢,況且她臉上又有嚴重的灼傷,美貌早已不復從前,對她可是嚴重打擊,像她那麼;愛美的女人,說不定會自殺。唉!只能說紅顏薄命喔!」

  「說的也是,不過,是誰那麼狠,竟會想害死她?」

  「報上不是寫著警方已鎖定可疑人物了嗎?現在已在通緝他,相信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

  「岑霓……死了?!

  安梅莎震驚地屏住呼吸,為了怕自己聽錯了,她連忙向兩名女乘客借閱報紙。

  斗大的字映入她眼中——

  去年因車禍重傷成植物人的名模岑霓,昨晚因心臟衰竭而去世,經警方透露,這場駭人的車禍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謀殺,目前警方已鎖定可疑人物,將做進一步調查……

  老天!岑霓死了!就在昨晚!

  而她竟還誤以為昨晚艾斯是去跟她幽會,原來艾斯是到醫院去探望她……GOD!她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的吃醋,真是愚蠢到了極點。

  她再仔細閱讀詳細內容,發現岑霓出車禍的時間,是在艾斯出車禍的一個月後,而且還是有人蓄意謀殺……到底是誰會想要置岑霓於死地呢?又為了什麼原因要謀殺她呢?安梅莎十分好奇,卻也得不到答案。

  雖然岑霓是導致她和艾斯婚姻破裂的人,但是逝者已矣,安梅莎對她不在存有任何怨恨,還希望能夠早日緝捕到兇手,而讓岑霓早日瞑目。

  安梅莎把自己從惱人的回憶中拉回現實,胸口令人窒息的堵塞感已漸漸平息。她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這個時候通常是郵差送信來的時間,也許會有她的信——自意大利來的信!

  她兩隻腳違反理智地以小跑下樓,但是教她失望的是,所右的信件都是寄給畢雪珍的。

  自從意大利回來後,她幾乎都在等待中度過,她以為艾斯會寄離婚協議書給她,但是都沒有。她很想打電話問他原因,想知道他的近況,但是強烈的自尊心讓她無法去打這通電話,而艾家所有的人也未再跟她聯絡。

  沒收到任何信件,雖然失望,但也十分開心,一天沒有收到離婚協議書,就表示她和艾斯的婚姻仍有希望

  她的心就像鐘擺,時而沮喪,時而充滿期待,也許是因為心情不斷起伏,導致她食慾減退,體重也直線下降。

  她知道不該把自己搞得形容枯槁,畢竟艾斯也不在意,萬一讓他知道她消瘦的原因,豈不是要被他取笑了?一思及此,安梅莎不禁因自己的自作多情和懦弱而生氣。

  但更令她生氣的是,當初自己若能夠守住最後一道防線,那麼今天她也不會……不自覺她把手貼在腹部,當初犯下的過錯,現在已在她體內得到報應了。

  「莎莎!」一個低沉熟悉的聲音把她從沉思中喚回。

  她抬起雙眸,被眼前所見到的景象給嚇壞了。

  「我是塞雷!」站在她面前,一頭亂髮,蓄著腮鬍,彷若流浪漢的男子道出自己的身份。

  若不是那雙熟悉的眼睛,安梅莎幾乎認不出眼前這名落魄、狼狽的男子就是英俊、瀟灑的杜塞雷。

  「塞雷?!」她打量身形變得憔悴、消瘦的男子,不敢確定的問:「你真的是塞霄?!老天,你怎麼……怎麼變得如此……瘦?」她試著用比較不傷他尊嚴的言詞來形容他。

  「很狼狽、很不堪,是嗎?」他自嘲的口氣顯得十分沮喪。

  「你上哪兒去了?」她是真的關心他。自上次一別,他就失去了蹤影,她以為他會回到安惠琪身邊,兩人會破鏡重圓,沒想到他卻失蹤了。為此,安惠琪還來找她的丈夫,使得堂姊妹兩人原本就失和的關係,更形惡化。

  「我在逃亡。」他的話令她一時意會不過來。「我殺了人,我怕會坐牢,所以這些日子,我過的是暗無天日,躲躲藏藏的逃亡日子。」

  「你是……在開玩笑的吧?」她如果沒記錯,今天應該不是愚人節才對。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真的殺了人。」他的口氣十分正經嚴肅。

  她仍半信半疑的望著他問:「你殺了誰?」

  「岑霓!但她是罪有應得!」他咬牙切齒的道,跟露凶光,一副與她有莫大仇恨的模樣。

  「岑霓?!你殺了岑霓?!」安梅莎瞠目結舌,此刻若有炸彈在她眼前炸開,都不及杜塞雷這席話帶來的有震憾性

  「岑霓的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他似乎不避諱地向她坦白一切。

  「塞雷,你和岑霓……」0H,COD!到目前為止,安梅莎仍無法把他和岑霓聯想在一塊兒,但令她更吃驚的是,謀殺岑霓的人竟會是杜塞雷?她真的不敢相信

  杜塞雷眼雷懺悔之色,語帶愧疚地說:「莎莎,我對不起你我不該讓岑霓在毀了我的同時,也連累了你,這也是我決定在向警方投案之前,必須見你一面的原因,因為我欠你一個解釋。」

  「塞雷,為什麼我一點也聽不懂你說的話?」她的理解力一時之間變遲鈍了,原因是因為這些事太意外,太教她吃驚。

  「你還記得那次我人不舒服,你留在旅館房間照顧我的事嗎?」

  「嗯!我記得。」她重重地點點頭,「我離開時,還在停車場遇到歹徒搶劫,因而艾斯送我的一隻鑽石耳環被搶走了。」

  「假的。」

  「什——麼?!」

  「一切都是假的,搶劫是假的,我不舒服也是假的,這全是岑霓的陰謀,她是想製造一切不存在的事實,挑撥你和艾斯的感情;而她成功了,你們的婚姻毀在她手上,而我也由受害者成了幫兇,我真是罪不可恕!」杜塞雷充滿悔恨地說。

  「你願意從頭說起嗎?」安梅莎急欲理清心中的迷團,而杜塞雷也一一向她敘述岑霓的計謀……

  「記得我和你在深談過後,我突然有所頓悟,於是,我打了通電話給惠琪,希望可以跟她破鏡重圓;但她負氣地不答應,還跟我吵了起來,我的心情因而變得很糟,於是就讓旅館送來一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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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轉機

  「先生,我替你送餐點來了!」旅館女服務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杜塞霄完全不疑有他,打開房門讓她將餐點送進來。

  一個身材曼妙,著制服的女服生將酒放在他床旁的茶几上。

  「先生,要我替你倒酒嗎?」美艷的女服務生很熱情的問。

  「嗯!」杜塞霄接熄了手上的菸頭,從皮夾內抽出小費給她,然後一口氣把杯中的液體喝個精光。

  「先生,你心情不好嗎?」女服務並未有離去的打算,反而目帶狡猾光芒的凝視他,只可惜心情低落的杜塞霄沒有發現。

  「再幫我倒杯酒。」他又從皮夾取出一張鈔票要賞她,她卻矯情一笑地拒絕了。

  「你剛才給過我小費了。我看得出來你心情很鬱悶,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願意陪你喝一杯。」

  「好啊!」杜塞霄爽快的答應,女服務生便又取來一隻酒杯,倒了酒給他。

  「Cheers!」女服務生的酒量不輸他,一口氣便喝光酒杯中的酒。

  杜塞雷也不甘示弱的喝光,任由她再為他在杯中倒滿酒。

  「Cheers!」她又敬他一杯。

  酒量不是很好的杜塞霄,在喝了兩杯酒後,就覺得昏昏沉沉的了。

  「光喝酒有什麼意思呢?」女服務生將豐滿的身子貼近他,熟練地撫弄著,然後又把他推倒在床上,淫藹的嘴不停地吸吮他身上的「某一處」。

  酒精加上女郎的誘惑,不出幾分鐘,杜塞霄的身體開始亢奮。

  自從和妻子分居後,他一直沒有性生活,如今在理智全失下,如乾柴烈火般,他迫不及待地脫去兩人的衣物。

  「佔有我吧!今晚我是屬於你的。」女郎跨坐在他的上方,還擺出比花花公子封面女郎還誘人的姿勢。

  岑霓知道男人的劣根性,當性慾被撩撥起來時,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抗拒她的誘惑。

  杜塞雷毫不憐香惜玉的進入她體內,而她也全力配合著演出一幅比A片還要香艷刺激的畫面。

  杜基雷被一聲「卡嚓、卡嚓」的噪音給吵醒了,當他試著睜開雙眼時,竟因刺目的亮光而不得不又閉上眼睛。

  「你醒了?太好了,你要不要看看你主演的電影啊?你是第二次當男主角,但是演技一點也不生疏喔!」岑霓打開電視機,頓時螢幕上出現她和杜塞雷交媾的畫面及淫蕩的叫聲。

  杜塞雷的頭雖然很沉重,但是一見到電視上的畫面,他馬上從床上彈坐起來,再看到岑霓手上的照相機,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個粉紅色的陷阱裡。

  「你要多少錢?」他試著冷靜,他太明白這類女子所要的不外是金錢。

  岑霓挑挑眉比了兩根手指。

  「兩百萬」

  「嗯嗯!」他搖搖頭。

  「兩千萬?!」他失去應有的冷靜,「你的如意算盤打得也未免太高了吧?」

  「你也可以不給。」她原本誘人的紅唇,使得她的笑臉變得跟吸血鬼一樣可怕。「不過,你主演的電影將會在全球播映。」

  「你是在威脅我?」

  「我只是想跟你談一筆生意。」她完全不拐彎抹角。「如果談妥,我就把照片和錄影帶還你。」

  「什麼生意?」他感到不安,這女人到底有什麼企圖。

  「替我叫一個人來這兒找你。」

  「誰?」他益發覺得忐忑不安。

  「安梅莎……」

  聽完杜塞雷的敘述,安梅莎半晌說不出話來,她恨恨的咬著下唇,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她萬萬沒料到自己的一片關心,換來的竟是陷害。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她想責備他,但是,她知道杜塞雷也是迫不得已才參與岑霓的陰謀,她見過岑霓,瞭解她是個極為厲害的女人。

  「我本想早點把一切都告訴你的,但是岑霓她控制了我!她說,我只要把你叫到旅館,事成後就把錄影帶和照片還我,但她卻後悔了,她說一定要等到你和艾斯離婚才會善罷甘休。」杜塞雷充滿憤恨地道:「她是個十分狡猾、陰險的女人,她不但想陷害你,還不斷的向我勒索,我實在受不了了,所以我才決定要殺死她。」

  杜塞雷後悔不已地繼續道:「人真的不能走錯一步,我試著和她相好,並以牙還牙,用酒迷昏了她,然後再製造她酒醉駕車墜入懸崖的假象,沒想到她命大,只落得植物人的下場,我怕她有一天會突然清醒過來,於是,我就潛入醫院,想置她於死地,卻被醫護人員發現,從此,我就成了逃犯。」

  「你該去自首的,法官絕對會從輕發落。」她鼓勵他,也為他所承受的折磨感到難過。

  「是的,我受不了一直過著這樣非人的日子,我決定自首,不過,我要先來向你懺悔,並求得你的原諒。莎莎,你肯原諒我嗎?」

  「你跟我一樣都是被害人,我不怪你,塞雷。」得到她寬宏的諒解,杜塞雷心中的罪惡枷鎖這才得以解開,並流下感激的淚水。

  為了慶祝畢雪珍最新的小說狂賣了十萬本,於是出版社特地為她舉辦一場慶祝Party.

  由於害喜症狀仍未減低,安梅莎出席的意願並不高,因而引起畢雪珍的關注。

  「你臉色很不好,我聽陳嫂說你最近食慾不振,我已經替你在我的家庭醫生那兒掛了號,你今天一定要去做個檢查,說不定你已經懷孕了。」

  「畢小姐,你……」她很意外畢雪珍居然能看穿她不舒服的原因。

  「就算你真的懷孕了,我也不會太意外。」畢雪珍露出一個瞭然的微笑,「說不定你和你丈夫之間的關係,可以因此出現轉機呢!」

  她不但沒有畢雪珍的樂觀,反而有點悲觀,此刻她並不在乎她和艾斯的婚姻狀況會有什麼轉變,反而比較擔心畢雪珍會不會因她懷孕而要她辭職。

  「就算你懷孕了,我也會要你繼續為我工作的,畢竟你現在已是我的左右手,我沒有你可不行。不過,如果你丈夫要你回去,那又另當別論了。」畢雪珍的一席話讓安梅莎彷彿吃下一顆定心丸,這些日子的擔憂也一掃而光。

  「謝謝你,畢小姐。」

  「如果真要謝我,那今晚的Party可不能缺席,因為我希望你能和我的一位新朋友見個面。」畢雪珍誠心的邀請,她欣然接受了,卻沒發現畢雪珍在提到新朋友時,眼眸中閃過一抹詭異的神采。

  在接受醫生為她做過各種測驗後,證實她已懷了三個月的身孕,為了胎兒和母體的健康,醫生特別要求她多進食,並每個月做產前檢查。

  診斷的結束,令安梅莎心中百感交集,她還是懷了艾斯的孩子,雖然時機並不恰當,但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令安梅莎告訴自己,一定要留心自己的健康,把孩子生下來。

  她並未打算把懷孕的消息告訴艾斯,雖然他仍有權知道自己即將要當爸爸了,但是,她不願意讓他認為有了孩子,他就必須負起照顧她的責任。

  她寧願他是以丈夫的身份要她回去,而不是以孩子的父親……

  來參加慶祝Party,除了出版社的工作人員外,還招待了許多藝文界的同行和記者。

  醉人的音樂,人們舉杯相邀的玻璃杯撞擊聲,以及盡情開懷的笑語,讓Party的人都暫時忘卻世俗,任感官沉醉在動人的享受中。

  這絕對是個成功的Party.

  安梅莎因為懷孕而婉拒許多前來邀請的男士,使得她感到很過意不去,只好退出熱鬧的場面,到外頭透透氣。

  月色很美,滿天星斗,令她忍不住想起了艾斯,想到他們曾經擁有的夜晚……

  「小姐,可以賞臉跳支舞嗎?」低沉熟悉的嗓音從她背後傳來。

  安梅莎屏住呼吸,遲遲不敢回頭……

  「如果你拒絕我,我會很傷心的。」艾斯的聲音充滿了沮喪。

  安梅莎重重地歎了口長氣,回頭一望,那雙令她朝思暮想的雙眸,正灼灼地凝視她。

  她微啟雙唇,卻發不出聲音,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見似的,她閉上了雙眼,並在心中默數到三,再睜開眼睛,而日夜渴盼相見的人兒仍佇立在眼前,她才瞭解不是自己的幻覺。

  「好久沒跳舞了,不知道舞步是否退步了。」他微微欠身做出一個標準的邀舞動作,也讓安梅莎不自覺的把視線調向他的雙腳。

  「你的腳……」

  「我的腳巳完全痊癒了,不需要再靠枴杖了。」他露出一貫迷人的笑容,並將她的手緊緊握在他的掌心中。

  「等等,」她秀眉微蹙,「你為何會在這裡?」

  艾斯深情款款地望著她,將她一把擁人懷中,並把雙唇貼在她的髮上,低聲說:「我會在這裡是因為我想念你。」

  「你……你會想我?」她的聲音微顫,心跳加速。

  「難道你不想我嗎?」他反問。

  「我……」她的眼神早將她對他的思念表露無遺。

  「什麼也不要說,讓我們跳支舞吧!」他輕吻了一下她的唇,帶著她加入舞池熙攘的人群中,伴著美妙的旋律盈起舞。

  回憶如大海的波浪,席捲上安梅莎的心頭,雀躍與激動充塞著她體內每一個細胞。

  一曲結束後,艾斯牽著她的手走出舞池,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想跟你單獨在一起,有些話我要對你說。」

  「可是我不能就這樣離席的。」語畢,她已見到畢雪珍笑盈盈地走近他們。

  「莎莎,你已經見過我的新朋友了,看來,我不用再替你們做介紹了。」

  安梅莎此刻才恍然大悟,畢雪珍為何會要她出席 Party,原來……

  「你們怎麼會——」她有種被戲弄的感覺。

  「先別生氣,我相信艾斯會給你一個很好的解釋的。」畢雪珍朝艾斯眨眨眼,「現在我把莎莎交給你,你得好好照顧她,千萬別讓她太過疲累,她的身體不好。」

  「你生病了嗎?」艾斯馬上擔憂地詢問妻子。「要不要去看醫生?你覺得怎麼樣了?」

  「我……我沒事。」他的關心,像一股熱流溫暖了她的心窩,

  「你先別擔心,她會告訴你她不舒服的原因。」畢雪珍鼓勵著說:「你們必須好好地談一談,一有結果,可得第一個通知我喔」

  「沒問題。」艾斯擁著她的肩一同步出會場。

  車子駛向海邊,隨風搖曳的棕櫚樹在車頂上投下曼妙的舞影。

  來到海邊,那一波波相互追逐的波浪,彭湃地擊向海岸,在暈黃的月光下,萬物恍若披上一層薄紗,如夢似幻。

  此際的蒼穹,鑲著彷如鑽石般的星斗,那導引船隻的燈塔,似一雙頑皮的眼睛,遠遠地對他們眨著眼。

  這樣浪漫的景色,並沒有令安梅莎迷失,只因她心中有著需要答案的疑惑。

  「你今天來找我不會是只為了要與我共舞吧?」安梅莎的聲音十分平靜,不管獲得什麼樣的答案,她都已做好心理準備了。

  「莎莎,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不對,你願意原諒我因嫉妒而犯下的過錯嗎?」艾斯的嗓音充滿了深深的愧疚。

  「你曾犯下什麼過錯?」她屏息以待。

  「杜塞雷在入獄前曾寫了封信給我,」他嘶啞著聲音說道:「我才知道自己是個傻瓜,居然被岑霓的謊言所蒙騙!但是我會犯下過錯,全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我怕失去你,卻又傷害了你,我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安梅莎被他誠摯的告白給感動了,但是她仍忍不住嘲弄地問道:「你不怕杜塞雷寫給你的信是騙你的嗎?」

  「不!我不怕,我愛你,就該對你有信心。相同的,你若愛我,也要對我有信心。嫉妒真是個可怕的惡魔,它讓我喪失了理智,也讓我陷入了痛苦的地獄。」

  「我瞭解你的心情,因為我也有過和你一樣的經驗,」她的眸中閃著眸中閃著淚光,感同身受地說:「當我誤會你背叛我時,嫉妒就如同一把利刃,幾乎要置我於死地。」

  「老天,我自從和你結婚後,就不曾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我——」

  「我知道,我相信你。」她焦急地用手摀住他的嘴。

  「你真的相信我了?」他吻著她的掌心,激動不已地說:「我愛你,甜心,甜心,當你回去看我時,我告訴自己一定不要讓你離開我,我要與你重拾舊歡,但卻有口難盲。」

  「為什麼?」安梅莎的心跳得越來越急促,她視著他深邃的雙眸,幾乎要被其中的深情所淹沒。「為什麼你卻沒有做到?」

  「因為我感到自卑,」他做個長長的深呼吸,「我怕我的腳永遠也無法痊癒,我又曾在你面前跌倒,一個連跌倒都無法靠自己力量站起來的男人,如何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所以——我才忍痛讓你寓去。」

  「真是傻男人的驕傲!」她發自內心地道:「不管你是否變成殘廢,我都是愛你的。那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

  「因為我決定動手術,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好起來,而我也做到了。」

  「你動了手術?GOD!你怎麼可以不通知我?還有艾維、爸媽他們居然也隱瞞我——」

  「親愛的,是我要他們絕對不能通知你的。」他吻著她的纖纖手指。

  「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是如何熬過來的?」想到自己的傍徨、無助,她委屈的下眼淚,更氣他那該死的男性自尊。

  「甜心,對不起,原諒我好嗎?」艾斯焦急地向她解釋,「我真的不想讓你為我擔心,我只想給你一個驚喜。你千萬別生我的氣,也別不理我,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你……你真壞!」她破涕為笑,心中的陰影終於一掃而空。

  「我真壞,而你不就是喜歡我的壞?」他露出邪邪的笑容,鬆開她綰在頭頂上的髮,如絲緞般的秀髮霎時覆在她酡紅的雙頰。

  他貪婪的唇迅速找到她的櫻唇,在這頃刻間,彷彿透過彼此火熱的吻,互訴久埋的情意和刻骨的相思……

  「艾斯,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她猛然想到自己尚未把懷孕一事告訴他。

  「別急,我現在只希望可以好好地愛你。」他攔腰將她騰空抱起,回到車上,並發動引擎,駛離海岸邊。

  「你要帶我去哪裡?」

  「一個屬於我們的地方。」他一手控制方向盤,另一手已趁她不備滑進她禮服的領口,找到她挺立的乳頭,不斷地挑逗、游移,使得安梅莎因被挑逗而輕顫。

  「艾斯,別這樣……」心神蕩漾讓安梅莎羞赧不已。

  艾斯卻沒因此而收斂自己的手,反而將手轉移了挑逗的目標,來到她已濕潤的三角地帶。

  「我發誓這是最深沉、甜美的折磨。」他以喑□的語調低語著。

  是的,這絕對也是安梅莎此刻的感覺。

  在他們抵達飯店的房間時,他們相互熱吻對方,以最快的速度褪去彼此的衣物,並輕柔地愛撫著彼此的軀體。

  艾斯愛憐地愛撫她因懷孕而變得豐滿的雙峰,並以唇甜蜜的攻擊她身體的各部分。

  「艾斯……」她的身體不自覺地搖動,對他發出熱情的邀約。

  但艾斯卻在此時放緩攻擊的速度,他的舌順著她的腰來到她的蜜源處。她發出陣陣嬌喘,更堅定他取悅她的決心。

  她的氣味挑起他更高的慾望,舌尖滑過之處,儘是甜蜜,使他變得更加燥熱和堅硬,迫切的需要她。

  他終於進入深度探索,她則柔軟,溫熱的緊緊地環住他。

  他們一起律動,分享著同一種渴望及滿足。

  當高潮來臨時,安梅莎以濕潤迎向他的挺脹,體內體外同時抽搐。

  她釋出的液潮,吸引他的解脫,順著她的體液,他把精華射入她的深處,兩人隨著一波波的潮湧,欲仙欲死。

  「艾斯,再過六個月後,你就要當爸爸了。」

  「你說什麼?」原本在安梅莎背上愛撫的手乍然停止。「你……沒騙我?」

  「醫生證實過了。」

  艾斯震驚地問:「如果我沒來找你,你會通知我嗎?」

  「我……我還沒決定。」她低低地說:「我不知該如何對你開口。」

  「你在擔心什麼?」他一手支著頭,半撐起身。

  「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為了孩子才想要回到你的身邊,也不想你是為了盡到做父親的義務而要我回去。」

  「真是個小傻瓜,難道你不知道我愛你嗎?」他將她緊緊攬住。

  「我以為我已不再吸引你了。」她一副楚可憐的小媳婦模樣。

  艾斯的雙眸出現了戲謔的光芒,弧度優美的唇角漾開了一抹微笑。

  「如果怕不再吸引我,就誘惑我,你不知道我最樂意接受你的誘惑嗎?」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她露出無辜的神情,頑皮地用手握住他的慾望來源,並緊緊圈住它。

  「OH!莎莎……你這折磨人的小妖精,你說謊。」他呻吟著。

  「我真的不知道嘛!」他的表情讓她更大膽地去愛撫,並感覺到他的力量和顫動。

  「看來,我得好好懲罰你這放羊的小妖女才行!」他迫不及待地再次進入她。

  原本龐罩在兩人婚姻生活中的陰影,在重新燃燒的愛火中化為烏有,激情的夜色,如此美再麗且充滿遐思……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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