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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端的傳播
宗教生活的形式化和機械化,教士精神的腐化,這些現象當然引起教會內許多有識之士不滿,因而主張從事積極改革,大公會議運動的主要目的,固然解決了教會內部分裂的問題,但是革除陋習和提高教士素質,也是大公會議運動的主要課題之一,即使是各種異端派的產生和傳揚,最初動機也是要改革教會。
下面要介紹的神秘運動,也算是一種教會革新運動。神秘運動開始時發起於一般民間和低級教士,他們正因為看到教會領導階級的無能與腐化,所以主張回復到教會初期的那種純樸生活,又為了反對宗教生活逐漸嚴重的形式和機械化,他們強調人內在心靈的精神生活,宗教的本質原本就是在建立人和天主之間的個人關係,制度和外在的儀式固然是有助於人內在精神的發展,但是這些都只是一種手段,而不是目的,所以神秘運動的宗旨是要促進人和天主之間的關係,為的是要達到天人合一的最後目的。在達到天人合一的理想境界之前,人必須改革自己的生活,先要合乎教會的原來精神,個人的生活改善之後,還應該推己及人,影響到周圍的近人,最後達到整個社會的改善,所以,這時代的神秘運動不講求教會的典章制度,宗教禮儀,也不講求基督教信仰的神學分析和注解,而完全只講求簡樸而平實的個人生活。正因為如此,這種立意很好的神秘運動,在當時並沒有能夠獲得教會當局諒解,往往將他們列入有異端的嫌疑。神秘運動最早發源於日爾曼的來茵河流域,然後再流傳到尼德蘭,也就是現在的荷蘭境內,稱為新的虔誠,拜我國印刷術的傳入歐洲,神秘家善為利用,以文字來廣傳他們的思想。有的還興辦學校,教育青年學子,他們更進入城市或鄉間傳道,使他們的思想滲透到民間。這些神秘家中,固然有不少知名之士,但絕大多數是沉默的一群。站在個人的生活崗位上,沉默地做一個虔誠的好基督徒。下面就介紹一下在日爾曼和尼德蘭的神秘家的活動情形。
在日爾曼,宣傳神秘運動最熱心的是艾卡托和他的兩個弟子,一個名叫陶勒,另外一個是蘇梭。艾卡托是道明會會士,是哲學家也是神學家,他的哲學思想深受新柏拉圖主義的的影響,因此有人批評他的思想帶有泛神論。他為了強調人和天主之間的關係,而被科隆的主教以異端罪告到當地的教會法庭,最後交給亞威農的教廷直接處理,教宗若望二十二世在他死後兩年,宣判他作品中的一部分為異端。
我們以現在的眼光來說,艾卡托並不是一位明知故犯有意的異端者,他的整個神學體系也都合乎教會的傳統信仰,可是,他太過份地強調人和天主之間的神秘關係,在用辭上似乎犯有泛神論的嫌疑。艾卡托不只是用拉丁文寫作,他還是一位動人的宣道家,借著宣道,他喚醒了許多熱心人士,尤其是基層教士和修女,度一種虔誠的靈修生活。他們以天主之友為名,組成小團體,互相勸勉,努力修德立功,艾卡托的弟子陶德,繼承衣缽,強調實際和靈修之道,儘量避免神學上的抽像推論。他不辭辛勞,四出宣講,用簡單明瞭的話,說明做人的大道理。艾卡托的另外一個弟子蘇梭擅長寫作,他以文字來傳播神秘運動的思想,最有名的書是真理小冊和永恆智慧小冊,他用富有詩意的辭句來描寫和永恆的智慧天主相結合的甜蜜,在陶德和蘇梭之後,日爾曼的神秘運動也就後繼無人,開始衰落了,反而是在尼德蘭,卻大放異彩。在尼德蘭的神秘運動,因而有組織,而且創設學校,教育下一代,所以也就流傳得比較廣,影響呢也就比較持久。
所謂的新虔誠,是指一個人,站在自己的崗位,用平安的簡單的神修方法,表達靈修的美滿生活,為了使各位能瞭解新虔誠究竟是什麼,翻開一本名叫《遵主聖範》,又叫《師主篇》的這本書,你就會發現這本書的作者,他的觀點就是在強調靈修生活,而忽略神學的理論,認為聖事和禮儀只是方法,是要幫助人達到天人合一的最終目的,因而低估了教會存在的價值,當然與教會的傳統有些格格不入了。我們都知道,從神學的立場來說,天主自己創立了教會,藉以輔導人類完成靈修,所以教會的存在自然也就有它必然性的價值,經過了一千多年的發展,教會內部固然有很多弊端,但是這些弊端並不足以抵消教會繼續存在的價值,而神秘運動雖然和傳統信仰沒有直接抵觸。但是,這種運動對教會的消極態度,對教會本身而言,則是一種嚴種的威脅,也就無怪乎教會當局對之有所顧忌了。而且,同時代的許多異端派別,論及它們的起源,也都是以改革教會,提倡靈修生活為目的,但是都因為過份強調個人靈修的價值,陷入了矯枉過正的現象,終於導致對教會某些信仰的否定,甚至還否定了教會本身存在的必要性。
神秘主義和異端,由於一念之差,而走向不同的方向,當時的有識之士都曾經一再提出警告說,理智和情感應該相輔而行,只強調任何一面,都會導致不良結果,而異端派就是過份強調感情的發展,終於在理智方面發生信仰上的錯誤。接下來談談十四、十五世紀異端派傳播的情形。在還沒有談異端派傳播的情形之前,我先說明一下,當時的異端含有那些性質。我們知道,異端對教會的干擾,並不是從十四世紀才有,在初期教會時代,就已經產生過異端,只不過是十四、十五世紀的異端和初期教會的異端,性質上有著很大的不同,這當然是受到前後不同的時代背景影響。
初期教會時代,各種信條都還沒有清晰的解釋,更沒有官方的定義,像是三位一體,耶穌基督的天主性和人性的關係,瑪麗亞究竟是天主之母或僅僅只是耶穌基督人性之母,這些教義都還含糊不清,都還沒有經過明文解釋。教會內的學者一方面為了解釋這些信條,另一方面也為了答覆教外學者的質疑,因而有了神學。在解釋討論的過程中,有些學者的言論在大公會議集思廣益的嚴格審查下,被教會當局認為不合乎教會的傳統,因而被判定為異端。各位都一定還記得,我從前曾提到過的,西元325年尼西亞大公會議時的亞略異端,431年厄弗所大公會議時的聶斯多略異端,總而言之,教會初期的異端,都是有關教義、信條方面的爭論,都是純粹學術性的神學方面的爭論,和具體的教友生活沒有直接的關係。當然這些異端也曾經造成政治的混亂和社會的不安,但是這都是間接的結果,與異端的本質沒有直接關係。十四、十五世紀的異端就不一樣了,他們始於對教會具體問題的批評,終於演變成對教會甘一條教義,或是教會內某種制度的否定,甚至是對教會本身的存在,都在被否認的範圍內。所謂的教會具體問題,就是指教會內部的腐化,尤其是一般教士生活的腐敗和俗化。自從教會在中古時代隨著社會制度的封建化以後,高級教士幾乎都成了封建領主,擁有封建頭銜,大批大批的采邑,他們不僅捲入與教會毫不相干的政治漩渦中,對教會本身的事務,對教友的照顧冷漠不關心,而且由於財增加,道德生活跟著也就降低。從十一世紀以來,歷代的教宗都以革除教會陋習和革新教士生活,做為自己的責任,但是,成效都不大。到了十四世紀,教會更遭到空前的危機,先是教宗流亡到亞威農長達七十年之久,隨後又有教會的大分裂,兩位、甚至三位教宗互相爭奪基督教世界的領導權,有識之士均以革新教會為當務之急,因而有各種改革方案出現。
教士生活的腐化,教會遭到空前的危機,有識之士均以革新教會為當務之急,因而有各種改革方案出現,方案之一就是回到宗徒時代初期教會的那種貧窮簡樸的生活。這一派人認為,上自教宗主教,下至基層的神父,既然自稱為宗徒的繼承人,執行著他們傳下來的職權,那麼他們也應該過著宗徒時代宗徒貧窮簡樸的生活。十四、十五世紀的異端派,將使徒的生活和使徒的職權,緊緊相連,兩者不能分開,不善度使徒生活的教士,也不應該享有使徒的職權,反過來說,度使徒般生活的人,當然也應享有使徒的職權。他們認為:不善度使徒生活的教士,根本無權執行使徒的職權,因此他們所舉行的聖事和彌撒,都沒有神效,教友就沒有服從這種教士的義務。反之,凡是過著相似使徒生活的人,不論他是不是教士,都能執行使徒的職權,他們才是真正的教士,是使徒的繼承人,更進一步下結論說:“教會的聖統”應該被否定,因為人人皆是教士,而不需要專職的教士。當然,下一個結論就是:教會的整個意義和使命也就都被這一派的異端給一筆勾銷了。
十四、十五世紀的異端派和神秘運動,都以改革教會為目的,前者走入了極端,最後是否定教會存在的價值,後者在教會的範圍內從事改革,從個人開始,推己及人,而以整個教會的聖化為目標。十四、十五世紀的異端對當時的社會和政治也有極大影響,許多都市人民和鄉村居民的暴動,各國政府反教會的法律也相繼制定並獲得議會通過,都可以說是受到異端派的煽動,至於一般平民百姓“反教士情緒”激烈增加,更是這些異端製造出來的後果。十四、十五世紀的異端之所以能夠盛行,除了當時的時代背景之外,還得力於過去許多異端思想之潛伏民間,為異端鋪了路。比方說,早在十二世紀後半期,我曾講到過的華陀派或里昂窮人的出現。華陀派最初也不過是標榜回到初期教會的簡樸生活,並不算是異端派,而在教會當局禁止他們公開講道時,他們才開始逐漸走向極端,而成為異端。他們有激烈的反教士情緒,攻擊教士的腐敗生活、拒絕領受教士所主持的聖事,而把所有過著使徒式簡樸生活的俗人,都看成是教士,都有教士的職權,他們誠樸簡單的生活,引起都市中下階級人民的共鳴,所以雖然受到教會當局的懲罰,但是思想的餘毒繼續潛伏在民間,一旦時機到來,這種潛在的勢力就立刻突顯出來。
這時期異端的另一個源流,是喬亞金有關未來世界的預言。他的說法和解釋相當偏激,影響也更為嚴重。十四、十五世紀的異端受了他很大的影響,像在羅傑培根的著作中,就能看到喬亞金思想的痕跡,還有,詩人但丁在他的神曲中,將喬亞金列在天堂上,喬亞金受人推崇也由此可知了。
華陀派、喬亞金派的思想受到教會官方的宣判,被列入異端,但是仍然在民間繼續流傳,時隱時現。十四世紀的教會,先是“巴比倫流亡”,接著是“大分裂”,給了這些異端思想重新出現的大好時機。十四世紀的前半期,最值得我們注意的是方濟會精神派,早在修會創立的初期,“貧窮生活”的尺度問題,已經在修會內部起了激烈的爭執,會祖聖方濟強調的是絕對的貧窮生活,不僅是修士個人不可能有財產,即使是修會本身也不能擁有現世的財物。但是隨著會士人數激烈增加,絕對的貧窮實際上是不可能的了,因此會士中就形成了兩派,一派是主張有限度的貧窮,也就是說,修會應該有生活的必需品,另一派則主張維持聖方濟的原始精神,度絕對貧窮的生活,以行乞為生,我們就稱他們是方濟會精神派。
兩派一直爭論不休,一二七九年,教宗尼各老第三頒佈詔書,規定所有教友捐贈給方濟會的動產不動產,所有權屬于教宗,會士則只有使用權。對激烈的方濟會精神派而言,其中有部分偏激者拒絕接受教廷的命令,一面攻擊教會的腐敗,用以標榜自己絕對貧窮的立場,這一派的勢力在義大利、法國的南部最為壯大,熱心支持他們的是城鎮中的中下級百姓,他們反教士的情緒已經相當高昂,精神派的作為更為他們火上加油,兩者合流,力量就很可觀了。到了十四世紀初,教廷只得採取更嚴厲的措施,教宗若望二十二世將拒絕接受教廷折衷辦法的極端份子開除教籍,以後他們只有轉入地下、分散各地繼續傳播他們的思想。
類似方濟會精神派的還有所謂小兄弟,和自由精神兄弟等,雖然沒有正規的組織,但卻有相同的偏激思想,他們都自認,已經得到基督的真傳,認定“他們才是真正的教會份子”,十三一一年的威恩會議,宣佈他們是異端。
前面所談到的各種異端,一般來說,都是在民間盛行著,沒有一個出色像樣的領導人物,要到十四世紀後半期,才算是出現了這樣的一位領導人物,他的名字叫做約翰•威克利夫,伏爾泰曾經評論過他“華陀派所竊竊私語的,他則公開宣揚,而他的言論和一個世紀以後新教所說的幾乎相同”。
威克利夫生於英國約克郡,就職于牛津大學,是一位哲學家、神學家,也是一位能吸引青年學生的老師,在他手中握有兩張王牌,他的勢力很快地就突出于大學範圍之外,而打進了政治圈裡。他的第一張王牌是攻擊教會內部的弊病和教士生活的腐敗。第二張王牌是英國的排外情緒,亞威農的教宗在法國政府蔭蔽下,往往有偏袒法國的嫌疑,而教廷的某些財政措施更引起英國人的不平。英國國會在過去已經好幾次通過反羅馬教廷的法令,教宗吳爾班五世和額我略十一世的金錢要求,更給了他反對的介面。
額我略十一世的金錢要求給威克利夫帶來了參與英國政治的機會,因為參與了政治,威克利夫也就成為英國王廷反對教會的發言人。他著書立說,不僅批評教會的弊病和腐敗,而且還更進一步攻擊教會的職權和教義中的某些信條,他身為一位著名的牛津學者,言論所造成的重大影響真是不可言喻。1370年,威克利夫參與了英國派往法蘭德斯的布魯日,和教廷的代表協調教宗額我略十一世的金錢要求,以及其他有關英國教會的事務。他的任務是宣傳做英國反教士政策的代言人,沒有得到具體的結果,返回牛津以後就開始著書立說,攻擊教會和教士,1381年的農民暴動,殺了不少的貴族教士,就是受到威克利夫言論的影響。威克利夫的著作出版以後,教會當局立刻對他採取行動,1377年下令逮捕威克利夫,對威克利夫而言,反倒是一個大好機會,一躍而成為國家的英雄,反教士運動的象徵了。1378年,西方教會大分裂,他的言論更走極端,他還授徒傳道,其中最有名的兩位弟子海萊福特和普爾威,把聖經翻譯成英文,其他的弟子到窮鄉僻境,宣傳威克利夫的思想。他們雖然沒有正式的組織,卻有一個非正式的團契,稱為羅拉特派,參加這個團契的,大都是鄉村紳士及低級教士,這也就使我們明白,為什麼英國的下議院一再地通過反教會財產的法令。
不過在官方,政府是反羅拉特派的。1399年,亨利四世即位後,就對羅拉特派採取嚴厲的手腕,因為在他們中,有很多人是支持前王查理二世,兩年後的一四零一年,國會通過了焚燒異端派的法令,一四一五年的康士坦斯大公會議,再度懲罰威克利夫的作品中四十八條的異端。1424年,威克利夫的屍體當眾被焚毀,正式被列為異端份子。
威克利夫的思想在英國本土暫時未能發揮公開的作用,但是卻在遙遠的波希米亞樹立了強大的勢力,和波希米亞的民族意識結合以後,竟然導致了近百年的宗教戰爭,領導者是普拉克大學的教授約翰胡斯。為什麼威克利夫的思想竟會在波希米亞傳揚開來呢?原來,在波希米亞王室的公主安妮嫁給英王查理二世以後,兩國之間的交往就日漸頻繁,許多青年都到英國的牛津求學,因而受到了威克利夫思想的影響。當他們學成歸國以後,威克利夫的思想也就隨著流傳到了波希米亞,很快地就在當地散佈開來。波希米亞的教會也具有其他國家或地區教會,同樣的弊端和腐敗的情形。過去曾有不少有心人士要求改革,在亞威農的教宗不但沒有給予支持,反而設法阻止,除了這宗教原因之外,還有更重要的政治原因。因為,波希米亞是神聖羅馬帝國的一部分,無論是在教會內或是在政府裡,重要的職位都操在日爾曼人手裡,對波希米亞的捷克斯拉夫民族而言,攻擊教會就是攻擊日爾曼人,因此,教會的改革和捷克的民族意識有著密切的關係。推翻教會就是推翻日爾曼人的統治,就在這種氣氛中,出現了約翰胡斯。
他生於1369年,或1370年,早年喪父,由母親教養成人,也由於他母親刻苦犧牲,他才能接受大學教育,不久就成為普拉克大學的教授。他的學問、口才、道德修養驚動了整個教育界。1401年晉升為神父,一四零二接掌普拉克大學的教堂,同時又是索菲亞皇后的神師神父,胡斯可以說是當時捷克最著名的宣道家。每當他講道時,聖堂內總是座無虛席,但是他並不是一個有能力獨立思考的人,他的思考都來自華陀派,及其他改革家。當然,影響他最深的是威克利夫。胡斯的異端完全和威克利夫的相同,只有一點,他拒絕接受威克利夫有關聖體聖事的看法。1415年康士坦斯大公會議宣佈胡斯為異端,並且將他交付給俗世政權。最後他被焚燒而死。但是,胡斯的影響並沒有因此而終止。胡斯的死,激發了一片強烈的波希米亞民族運動,他被公認為羅馬教會和日爾曼皇帝壓迫波希米亞的犧牲品,因而爆發了長期的宗教戰爭。同時,胡斯派本身也發生了分裂,所以到1431年的巴塞耳會議才採取和解政策。由於彼此立場不同,從此,直到宗教革命前夕,波希米亞的內部存在著三個對立的教派,互不相讓。宗教革命以後,激進派、溫和派與新教合流了。
來源:天主教在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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