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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于《道德經》首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繼而為萬世開示以修道秘要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此為萬古不易之至理金言,亦為後世自然法則之所據。夫道豈易言哉?以其為天地之所以為天地,宇宙之所以為宇宙,且先天地生,而可以為天地母,故不可以言語文學形之也。老子謂:“域中有四大,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即以開示後世修道人,以“道、天、地、人、自然”五者,可一以貫之也。孔子所謂“吾道一以貫之”者也。一以貫之者,即道、天、地、人、自然,以至宇宙,俱可以“一”以貫之,即“道”一以貫之。以其“先天地生”,而可“為天地母”也。惟天地之要,最緊要之一句,在“道法自然”四字至理金言,萬千道法,以此為不二道法,萬千法門,以此為不二法門。
太史公謂“道家無為,又曰無不為。其實易行,其辭難知,其術以虛無為本,以因循為用;無成勢、無常行,故能為萬物之情。不為物先、不為物後,故能為萬物之主。有度無度,因物與合。故曰聖人不朽,時變是守”。由足見道家之能歷千古而不朽者之有以也。但自漢承秦火,罷黜百家,尊經重儒,儒家遂成顯學,道家從此不彰矣!今者,際此中國道教協會和中華宗教文化交流協會將在中國著名五嶽衡山舉辦國際道教論壇。特不惜才疏學淺,願應邀參與共襄盛舉而發揚光大中國極有價值的精神遺産,為世界全人類所共用,用新時代的眼光,來做研究發展的工作,相信可以發明人類永恒的真理,開拓世界光明的大道。藉以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揭先秦各家學術之網旨,持續道家聖脈于不絕,使道家統緒,能發揚于韆鞦萬世,進而借道家文化與學術思想之發揚光大,使人類群相共進于“道”!冀由“道化人生”、“道化世界”;此實為其欲以道救世界,以道救人類,發揚“道德之光”,或為其于百家中獨推道家之微旨歟!
夫道家學術,由來甚古;自伏羲畫卦,開文化之先河;黃帝建國,立華廈之天威;凡有所立,即一本于道。舉凡天文曆算,陰陽律呂,兵刑禮治,冶鑄烹煉,醫藥採繪,建築雕刻,乃至縱橫捭闔,長短鉤距,一切尚象制器,開物成物,類多為道家産物。其大足賅百家之偏,而冒天下之務也。故世謂有中國即有道家,中國之所以為中國,道家有以成之。在先秦以前唯有道家文化,諸子百家,皆由道家所自出,分河飲水,各得其一而自立,故無道家文化,即無中國文化。先秦而後,諸子競出,百家齊鳴,言其統緒,要皆不出於道家也。嘗考史實,道興則國盛,道衰則國危,數千年來,治亂盛衰存亡,實亦必如是也。
道家學術,綜其內容,曰經世宗、曰性命宗、曰陰陽宗、曰縱橫宗、曰兵謀宗、曰法術宗、曰刑名宗、曰科技宗。舉凡宇宙天地萬物生化之理,國家社會經世治平之道,人生聖功神化之養,天文地理陰陽變化之術,長短鉤距縱橫之略,兵謀法術刑名之用,工農科技山林水澤化學之利,無不備焉。故無論儒墨陰陽名法縱橫名家,亦可謂皆其所自出。世人或其“清虛無為”之説,訾之為消極,而不明“無為而無不為”之最高宇宙原理,原有積極者存焉!
且夫道家之“無為而無不為者”乃天道也。孔子不亦言乎:“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天地無為,而四時自行,百物自生,日月自照,寒暑自成,要亦純任自然而已矣!故“因任自然而無為”者,乃天道也。本天道以立人道,本天道以立世道,本天道以立治道,無所不宜。
易言之,“無為”者,所以治心性也;“無所不為”者,所以治事務也。心性之不治,則舉措難得其宜,而事物亦隨之而亂;其理至明,無待多論。故曰“無為而無不為”,是亦“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乃推己及人之義,與內修外治,內聖外王之要功也。
《易經》有言曰:“窮理、盡性,以至於命。”心性者,身之本也,身者,天下國家之本也。故太史公論“六家旨要”又謂:“神者,生之本也,形者,生之具也;不先定其本,而曰我有以治天下,何由哉?”伊尹答湯問“欲取天下若何”亦謂:“凡事之本,必先治身,嗇其大寶、用其新、棄其陳。”是知道家之無為,在因天之道,以立人之道;大之以治天下國家,小之乃所以養生。養生之要,在內有以治身心生命,外有以治天下國家,非僅在其個人之超凡入聖,超聖入神而已耳!故道家之重“性命雙修、內外兼養”者,在期其進德修業,開物成務,與神而化之,化而生之,長而育之,變化不居,神道莫測,而無所不宜也。唯“君子得其時則駕,不得其時則隱”。用舍行藏,惟道是由,不亟之於用世,不競之於名利耳!世人不察,每目道家為個人主義消極主義者,其距道家宗旨遠矣,且無異自斬其立己立人之大本,與立“道”于韆鞦萬世之盛業也。
昔《漢書藝文志》,稱道家之“秉要執本,清虛自守,卑弱自持”,“合於堯舜之揖讓”。其非專以消極是適,成己是務者明矣。且夫儒家祖述堯舜,道家祖述黃老,究其極旨,實無二致。一本萬殊,萬殊一本,窮源探流,即儒即道,即道即儒,且即儒道即禪佛,即禪佛即儒道;蓋其可分之中有其不分者在焉;正莊子所謂“通其分為一”者也。若乎因形相而分爾我者,則自小人矣!世或訾道家“神仙”之説,實則此乃名也。與儒家之“聖人”,釋家之“佛”,是皆所以示人生修養中之最高境界也。因人之情,莫不悅生惡死,聖人因之,欲借此以誘掖世人從事于身心性命與道德之修養,以自高其人品。故《漢書藝文志》:序神仙家時雲:“神仙者流,所以保性命之真,而遊求於外者也。聊以蕩意平心,同死生之域,而無述惕於心中。”又雲:“惑者專以為務,則誕欺怪迂之文,彌以益多,非聖人之所以教也。”由是觀之,足見其真意亦在彼不在此!而為今日學人之不可明辨,以求其無失其正鵠者也。
我們今日深味道家學術,實為諸家之冠。且先秦以前,諸子百家萬流,無有不學黃帝老子,或出自“黃老學派”者,正史家所謂“黃老之言盈天下”,“黃老之徒盈天下”也。蓋溯自先秦以前,所謂中華文化者,實即道家文化也;稽之前史,實不為過;我們今日而言“發揚中華文化”,實應從“發揚道家文化”起步。孔子集儒家文化之大成,為歷代尊為“大成至聖先師”!中國而無孔子,萬古如長夜!然孔子之尊,實自漢武帝納董仲舒策,“尊儒黜百家”始。先秦以前,實應以“黃老之學盈天下”之道家文化為冠首。故我們“舍黃老吾誰與歸”良有以也。且就今日而言,能救天下蒼生免於“太空戰爭與世界末日”之厄運者,亦唯有復興與發揚我“儒家孔孟之學”,“道家黃老之學”,與佛家“禪佛之學”,以三家學術之所長,補西方物質文明,科技文明之所短!此正所以進人類于“世界大同”之唯一坦途也。且三家思想,名雖有異,而旨則大同;辭雖有異,而義則大同;故莊子所謂“通其分為一,惟達者知之”之義也。故三家思想,本合一也。其所以分之者,各自“立異以鳴高,逆道以千譽”,各分其所得以為道,借自成家也。各執其所執,各信其所信,各立其所立,各迷其所迷;則天下紛紛,無有止極,而亂以起矣。道必有統,數必有元,玄而同之,圓而通之;則萬千道門返本還源,自歸於“一”,而一亦自歸於“無”矣。故老子有言曰:“大道烏乎定?定於一;大道烏乎守?守于無。”此不易之至理金言也。能知“守無以為到母”者,其唯大聖乎!
尤有進者,今日我們能用老子之“大成若缺,大盈若衝,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大用若不用,大勝若無勝”。冥而一之,通而同之;此實用而不用,不用而用之,“天道”也。孔子于大易不雲乎?“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由此足證聖人“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因任自然”,任其自生自為也。
竊思我中華文化,源遠流長,在世界文中,獨樹一幟;典籍之富,舉世無匹。自周秦漢唐宋元明清以來,代有可與天地並存,與日月爭光,可歷萬世而永存于天下人間,歷久彌新之“中華文化遺産”,有待我們借國際道教論壇之研究整理與發揚光大於世界人類,俾能用我中華文化之所長,而補西方文化之所短;補偏救弊、旋轉乾坤,用免“太空戰爭”,與“世界末日”之厄運;尤以發揚道家文化之心性文化,以挽救人心,則幸甚矣。孟子曰:“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我們深望能保存此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之人心人性,而發揚光大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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