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下一代火箭發展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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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是一個砲兵大國，歷來尊砲兵為“戰爭之神”。俄羅斯人對於火砲的設計、製造和運用都有自己獨到的理解。俄羅斯火砲發展不但表現為門類齊全、工藝先進，更體現在他們具有許多獨特的創意，火箭就是這方面的代表作。

多管火箭發射系統可以追溯到公元9 世紀末10 世紀初，隨著火藥的發明在中國和印度最早出現，三個世紀後開始傳入歐洲。

現代意義上的多管火箭是上世紀初的產物：1938 年三位蘇聯科技專家Gwai、Kleimyonov 和Kostikov 發明了多管火箭發射器——發射無控火箭來提高武器的作戰效能。經過二次設計後，著名的BM-13喀秋莎火箭誕生了，它是世界上第一種真正意義上的多管火箭系統，擁有16 根發射導軌。實際上喀秋莎這個名字並非該型武器的正式名稱，當前線部隊看到BM-13 發射車的車門上印有字母“K”時就給它起了這麼個響亮的名字。


BM-13喀秋莎火箭

為了欺騙敵軍，在衛國戰爭中喀秋莎火箭被稱為“火箭迫擊砲”。配備喀秋莎的部隊被稱為近衛迫擊砲團，裝備喀秋莎的部隊編入蘇聯砲兵預備隊，直屬最高統帥部指揮。在艱苦的衛國戰爭中，喀秋莎火箭團一次次協助友軍阻止敵軍裝甲部隊突破，扭轉不利戰局。喀秋莎火箭齊射時發出的怒吼聲和巨大威力把德國軍隊嚇得心驚膽戰。到戰爭後期，不但蘇聯裝備了大量火箭，就連美軍和德軍也配備了類似武器。

整個衛國戰爭前後，蘇聯科技人員在BM-13 原形基礎上研發、改進出一系列衍生型號——BM-8-36、BM-8-24、BM-13-N、BM-13-12 和BM-13SN 等型號。


裝填中的喀秋莎火箭

多管火箭在衛國戰爭中給人們留下的最深印象就是巨大的威力：一個多管火箭營一次齊射可以在短短十幾秒鐘時間裡發射上百枚火箭。火箭爆炸時產生的碎片、衝擊波和火焰不但能對敵軍肉體產生巨大傷害，更能給敵軍士兵心靈帶來巨大震撼。火箭齊射時產生的威力甚至能對分散在整個展區的敵軍產生強大震懾。因為火箭的射速極快，發射出去的火箭幾乎集中落到同一個區域並同時爆炸，會給一個區域裡的敵軍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戰後，蘇聯對於火箭的研發、裝備並沒有停止，又先後於上世紀50 年代研製成功兩種火箭——BM-14風暴和BM-24 型火箭。它們都能發射口徑為140 公釐的火箭，射程分別達到9.8 公里和16.8 公里。由於火箭安裝有穩定尾翼，因此一旦發射出去後火箭保持自旋，這樣一來其飛行穩定性得到提高，有效提高了火箭齊射時的射彈散佈水平。


BM-14風暴火箭


以軍繳獲的BM-24-12 火箭

反觀西方，戰後不久就基本停止了對多管火箭的研究。當時幾乎所有的西方專家都認為多管火箭屬於“劣等火砲”，戰術性能已達極限，未來的戰場價值不大。

實際上，在上世紀40、50 年代火箭的發展確實遇到了一系列嚴重的技術難題：首先是它的射彈散佈水平居高不下，由於火箭發動機的推力方向和火箭縱軸存在角度差，導致其飛行時存在偏心的情況，火箭命中率僅相當於普通身管火砲命中率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其次是它的射程始終提不上去，總徘徊在10 多公里上下。為了解決上述問題必須對火箭進行複雜的技術改造，但這樣一來又提高了火箭的成本。直到上世紀50 年代末，蘇聯工程師們通過改進火箭彈體製造工藝、研製新型火箭推進劑和可折疊尾翼成功地提高了火箭飛行時穩定性和飛行距離。這些設計沿用至今，成為蘇聯及其他國家研製多管火箭的標準配備。

為了提高命中精度，首先要研製新型火箭推進劑，讓發動機燃燒更穩定，減少推力偏心帶來的誤差，而且還能提高火箭射程；最重要的是在火箭尾部增加4 個可折疊尾翼— —尾部直徑稍細，允許折疊尾翼在發射前緊貼在彈體上，發射後自動彈開讓火箭平穩飛行；除此之外為了能讓火箭在飛行過程中自旋，還在定向管內壁裡刻有門型凹槽，火箭定向鈕可以在凹槽裡滑動，飛出砲口後低速旋轉，這比早期火箭只是在彈尾增加幾個傾斜排氣孔，借側向噴射來實現自旋要進了一大步。


BM-21 發射管的凹槽

為了提高射程，蘇聯工程師在設計新型火箭時採用了大長細比外形設計，火箭彈體由一整塊2公釐厚薄鋼板捲成彈殼。這樣有更多空間容納燃料。

為了降低火箭離開發射架時的初始擾動，第203 專業設計局又研製了帶膛線的火箭發射管，發射車裝有整車制動裝置，底盤液壓支撐點可以在發射時固定住車位。

第一種採用上述技術研製成功並列裝部隊的是9K51（BM-21）（北約代號“冰雹”）火箭。它與卡拉什尼科夫研製的AK-47 自動步槍、RPG-7 反戰車火箭筒一樣流傳甚廣、家喻戶曉。目前全球已經有超過50 個國家軍隊和武裝力量裝備冰雹火箭。


BM-21冰雹火箭

9K51冰雹於1963 年進入蘇聯服役。其主要攻擊目標為處於開闊地和掩蔽所內的敵有生力量、車輛、輕型裝甲目標集結地。此外還有敵砲兵集結地、迫擊砲、多管火箭和高射砲陣地，指揮樞紐、彈藥庫等也在打擊之列。

整個冰雹火箭系統由BM-21 火箭發射車、動物園自動化火控系統和9 種不同類型火箭構成，包括：9M22U、9M28F 和9M522 高爆/破片殺傷彈；9M521 增強殺傷彈；9M28K反戰車布雷彈；煙霧彈、電子干擾彈；9M217 自導彈以及9M218 聚能裝藥破甲子母彈等。

冰雹火箭砲車以烏拉爾-375和烏拉爾-4320卡車為底盤，包括40 根122 公釐火箭定向器，最大射程21 公里，一次發射完所有40 枚火箭耗時20 秒。由於冰雹設計合理、性能可靠，因此陸續派生出不少後續型號，其中有些目前仍在生產。如專為傘兵研製的冰雹-V型；為海軍研製的冰雹-M。1965 年又首次出現輕型、單管的冰雹-P型便攜式火箭，有效射程為11 公里。上述所有這些設計都採用BM-21 火箭砲車的定向器和122 公釐火箭，差別在於定向器數目和車輛底盤不同，如冰雹-V使用HAZ-66汽車底盤，定向器僅有12根。到1976 年，更先進的9K55冰雹-1火箭開始服役。它擁有36 根定向器，採用吉爾-131卡車作為底盤。


9K55冰雹-1火箭

40 多年來，9K51冰雹多管火箭系統在超過20 個國家和地區服役，參戰足跡遍布世界各地，出口量達到約2,000 台。冰雹在戰後歷次局部戰爭中證明了自己的高效和可靠，贏得了用戶甚至對手的尊重。

1969 年，大陸地區與蘇俄圍繞著東北邊境一座名叫珍寶島的小島歸屬權爆發嚴重武裝衝突，雙方相繼動用戰車、裝甲車、重砲，直到正規軍直接參戰。戰鬥進行到相持不下的地步時，蘇聯前線指揮官在沒有上級授權情況下調來冰雹火箭砲營和122 榴彈砲營，一次齊射覆蓋了整個珍寶島，把衝突雙方強行隔離開。


珍寶島衝突中的BM-21

越南戰場上，蘇聯不但向越南人民軍提供了車載冰雹火箭，還向南方游擊隊提供了冰雹-P單管火箭。有了這種武器，游擊隊的火力大大增強。1965 年2 月7 日夜，攜帶冰雹-P火箭的越南特工隊潛入美軍波來古機場，轟擊停在機場上的美機，擊毀擊傷美機31 架，摧毀和嚴重毀壞美軍宿舍52 所，這就是越戰爭史上有名的波來古大捷。整個越戰中，攜帶AK-47 衝鋒槍、RPG 火箭筒和冰雹火箭的越南特工隊屢次奇襲美軍重要目標。


冰雹-P單管火箭

1973 年10 月6 日下午2 點，埃及部署在運河沿岸的4,000 門各型火砲一起怒吼，第四次中東戰爭打響了。在寬20 公里的主要突破地段上，埃軍部署了5 個冰雹火箭營，對以軍前沿目標進行了長達52 分鐘的火力急襲，發射了6,000 多發火箭。以軍防禦體系在如此高強度火力攻擊面前土崩瓦解。戰爭後期雖然以軍渡過蘇伊士運河橫掃埃軍後方並合圍了埃軍第三軍團，但扼守運河西岸密蘇里高地的埃軍仍以砲兵火力控制著以軍渡口，不斷砲擊等待渡河的以軍後勤車隊。直到戰爭結束以軍都沒能徹底拔掉這個釘子。在戈蘭高地戰線，當以軍收復戈蘭高地，沿公路向大馬士革挺進時卻遇到不小阻力。敘利亞軍隊在戰前就對內線作戰有所準備，公路沿線坐標都被精確測定過，只要前線砲兵觀察員呼叫，後方包括冰雹在內的各型火砲就會立即把彈雨傾瀉到以軍頭上。按照以軍前線指揮官的回憶：第一發火箭往往會打到距離自己500 多公尺的地方，但幾秒鐘後就會有更多火箭打到自己頭頂。曾有敘利亞軍隊一個冰雹火箭營一次齊射徹底摧毀以軍一個彈藥運輸車隊，嚴重遲滯對方的軍事行動的事例發生。

在阿富汗戰場，阿富汗聖戰者和蘇聯都利用冰雹攻擊對手。聖戰者常常使用冰雹-P單管火箭攻擊單個蘇聯軍隊目標；而蘇聯軍隊不但在攻堅戰中使用冰雹火箭，在阿富汗-巴基斯坦邊境上也部署了不少冰雹火箭。蘇聯軍隊通常在每個邊境哨所部署一兩輛冰雹火箭發射車，在邊境小道上部署了不少紅外線傳感器，一旦發現可疑蹤跡立即對整個區域進行地毯式轟炸。

1996 年1 月19 日車臣襲擊了達吉斯坦共和國基茲利亞爾市兩所醫院，劫持了千名人質，並且戰且退入五一鎮，這就是當時震驚世界的五一鎮事件。俄聯邦政府軍組織突擊隊強攻五一鎮試圖解救人質，但因步坦協同不周反而損失慘重。不得已俄軍調來冰雹火箭砲擊盤踞在鎮內負隅頑抗的匪徒，僅一次齊射就讓車臣招架不住，乞求談判。

冰雹最近的一次亮相就是2010 年11 月23 日的南北韓延坪島砲戰，在不到2 分鐘時間裡，北韓人民軍砲兵向延坪島發射了100 多發砲彈，砲擊主力就是冰雹火箭（外媒推測可能還有130 公釐榴彈砲也參與了砲擊）。其中冰雹的射速快、彈道高伸但射程近；130 公釐榴彈砲射速慢但彈道低平且射程遠。南韓軍雖然裝備了K-9自行式榴彈砲和美製高性能砲兵監視雷達，但面對北韓軍這種出其不意、遠近結合、快慢結合的戰法顯得手足無措，完全被對方砲火壓制住，錯過了還擊的機會。

冰雹在戰場上的優異表現引起了許多國家的濃厚興趣，他們或者研製自己的多管火箭系統，或者仿製冰雹。其中包括大陸地區、巴基斯坦、波蘭、捷克和烏克蘭，甚至還有南韓、土耳其這樣的西方盟國。在成績面前，俄羅斯沒有固步自封。多管火箭系統固然有火力兇猛、機動性強的優點，但也暴露出射程短、精度差的缺點。新一代火箭需要在縮短反應時間、提高射程和精度方面下大工夫。於是新一代9K51型冰雹火箭應運而生——包括BM-21M火箭發射車、Kapustnik-B自動化火控系統和更先進的122公釐火箭。


波蘭生產的改進型BM-21M

BM-21 發射車增加了自動化火控系統——包括Baget-41 火控電腦、遠程數據鏈、衛星定位儀等組成，每次發射前會把射擊諸元自動裝入火箭。經過改進的BM-21 發射車無需在預設陣地發射，發射時成員不必離開發射車，更不需要使用專門的瞄準點，對發射陣地的要求和反應速度有所放寬和縮短，發射成員也減少到2 人。這樣一來這種使用40 多年的老砲結合現代技術後又煥發了新生。

但即使如此，蘇聯工程技術人員和外國同行們仍舊認為，隨著各種遠程精確導引武器投入使用和地面部隊機動性提高，交戰區域越來越廣闊。這要求新一代地面火力系統具有更遠的射程和更高的射擊精度。波斯灣戰爭中美軍投入了新型MLRS 多管火箭系統，其遠程、大威力給伊軍士兵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們稱之為鋼雨。面對MLSR 的挑戰，冰雹有些力不從心。研製新一代多管火箭系統的呼聲越來越高。


美軍的MLRS​​ 多管火箭系統

冰雹火箭的研製廠商——圖拉研製-生產聯合體承擔研製代號為颶風的新一代多管火箭系統的任務，並於1976 年交付部隊。颶風火箭威力驚人——配有16 根220 公釐火箭發射管，一次齊射可以摧毀42 公頃範圍內的一切目標；最遠射程達到35 公里；而且其火箭率先採用集束型彈頭。每輛颶風發射車可以攜帶20 多枚火箭——每枚重達300 公斤，為此配備了與以往輕型火箭完全不同的重型卡車作為9P140 火箭發射車底盤——ZIL-135LM，此外它還被當做9T452 彈藥裝載車的底盤。整個系統還包括9F381 武器裝填車、Kapustnik-B 自動火控系統、1T12-2M 測量車和四種不同類型火箭彈：9M27F 爆破殺傷彈、9M27K 破片集束彈、9M27K 和9M59 反戰車子母彈。


9P140颶風火箭

與冰雹相比，颶風更大更重，其精度、射程、武器威力和任務適用範圍都有很大提高。尤其是它配備的模塊化、可拆卸和集束彈頭在1970 年代中期獨步天下。

上世紀60 年代末，曾經研製過冰雹和颶風的蘇聯專家Alexandr Ganichev 和他的研發團隊開始著手研製射程達到70 公里、口徑達到300 公釐的新型多管火箭系統，不僅如此新型火箭系統要求在如此遠的射擊距離具有更高精度和更低的射彈散佈。

很可惜1983 年Ganichev 去世，但他的成就很快就被弟子——社會主義勞動英雄Gennady Denezhkin 和蘇聯英雄Nikolai Makarovets 所超越。新一代火箭系統的威力遠遠超過颶風，被命名為9K58龍捲風系統。

9K58龍捲風系統的主要攻擊目標是敵戰術飛彈陣地、陸航集結地、砲兵和摩托化營團陣地、指揮中心、裝甲部隊集結地等，甚至可以進行火箭布雷。龍捲風的性能在全世界獨一無二，其火箭彈長7.6 公尺，射程20-70 公里，圓概率誤差（CEP）僅為射程的0.21%——當射程為70 公里時圓概率誤差僅為150 公尺。


9K58龍捲風多管火箭

為了打擊不同種類目標，龍捲風火箭配有多種類型彈頭——爆炸破片彈頭、集束破片彈頭、錐形裝藥破片和反戰車彈頭，甚至還有燃燒彈頭。一部龍捲風火箭發射車一次齊射集束破片火箭可以覆蓋672,000 平方公尺的面積。

9K58龍捲風多管火箭系統包括9A52 型12 管火箭、9T234 型彈藥裝填車、9F819 專用武器維護車、9S729M1 Slepok-1自動火控系統、9F827 訓練系統和9F840 訓練包、1B44 氣象-定位無線電接收機組成。此外還有7種不同類型火箭：9M55K 破片彈頭、9M55K1 子母彈、9M55K4 反戰車布雷彈、9M55K5 錐形裝藥破片彈、9M55F 可拆式爆炸破片彈、9M55S 燃燒彈和9M528 爆炸破片彈。

龍捲風研製成功後一直處於不斷升級中，主要目標是提高射程和命中精度。俄軍希望龍捲風系統的攻擊範圍能擴展到90 公里甚至有可能達到150 公里。不僅如此，俄軍還希望實現從發現-定位目標、生成-傳送火力諸元到火箭發射車、把數據輸入到火控系統裡整個過程實現自動化，這樣一來可以減少在任務準備階段的時間消耗和火箭發射車停留在發射陣地的時程。

1991 年波斯灣戰爭中，美國領導的多國部隊取得了輝煌勝利。這給西方武器，尤其是美製武器做了一個絕好的廣告宣傳，當時波斯灣各國瘋狂的採購西方武器系統。而龍捲風卻能一枝獨秀——1994 年科威特出於平衡外部影響，建立獨立軍隊戰鬥力的考慮，決定採購27 套龍捲風多管火箭系統，而沒有採購美國的MLSR 系統。

蘇聯地面火力體系是其整個作戰體系裡重要組成部分，按照從遠到近、層層重疊的原則構建了一張覆蓋無比嚴密的火網，從各種身管火砲、近程火箭到遠程火砲、火箭，再到戰術火箭，直到戰役戰術飛彈，可以說天衣無縫。與美軍的空中打擊體系相比，蘇聯地面火力體系的精度劣於對方，因此強調集中火力在最短時間裡向對方傾瀉盡可能多的彈雨。也就是在這種作戰思想指導下蘇聯人不但發明了多管火箭，而且還一步步發揚光大，形成了一整套獨特的作戰體系。

隨著冷戰結束，繼承蘇聯軍隊主體部分的俄羅斯軍隊也承擔起前蘇聯留下的軍事遺產。這套按照冷戰原則建立的作戰體係也面臨著必須改革適應環境的壓力。

與冷戰中的大規模裝甲部隊交鋒不同，反恐戰爭也​​好，局部戰爭也好，其作戰環境、強度、手法多變，持續時間長短不一，這就要求武器系統具有更好的戰場適應性，具體說就是高精度和快速反應能力，但對武器威力的追求倒要適可而止。

耐人尋味的是，在國際軍品市場上，越來越多國家推出導引遠程火箭，這些武器或者是利用現有空地、地對空飛彈改裝而來，或者是在現有火箭基礎上增加GPS \慣性導引組件實現精確攻擊目標。而與此對應的是原本專門研製的戰役戰術飛彈倒沒有什麼新品推出，就算有要不是滿足自用要不就是在原有基礎上改進提高，從頭研製的幾乎沒有，這又是為什麼呢？

冷戰時期，由於科技水平限制，火箭始終受精度和射程限制，這種情況下為打擊敵縱深目標不得不研製相應戰役戰術飛彈和戰術火箭來彌補火力空白區。相比火箭，戰役戰術飛彈具有威力大、射程遠和精度高的優點，但與之對應的就是發射準備時間長、對發射場要求高等缺點。以飛毛腿戰術飛彈為例，雖然其有效射程超過200公里，大大高於冰雹火箭，但因為它採用液體燃料，需要在發射前加註；對發射場要求很高，不但要求地勢平坦，而且為保證精確度需要在戰前進行精確的大地測量；發射前還需要經過粗瞄、精瞄等步驟，戰場生存力可想而知，更不要說一次行動起來十幾台車甚至幾十台車浩浩蕩盪很容易成為對方空中力量的靶子。

此外，戰役戰術飛彈操作、維護步驟複雜，對於許多第三世界國家軍隊而言是個不小的挑戰。發射前任何一個步驟出錯都會導致整個發射失敗或者即使發射出去精度也無法保證。第四次中東戰爭後期，為了扭轉不利態勢，埃及向以軍渡口發射了三枚飛毛腿戰術飛彈，卻沒有一枚命中目標；兩伊戰爭後期伊拉克-伊朗都大規模使用飛毛腿等戰術飛彈襲擊對方城市，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襲城戰，雖然給對方民眾造成很大心理壓力，但對前線軍事態勢改變有限；到了波斯灣戰爭期間，在盟軍高強度、全方位、不分晝夜空中攻擊下，伊拉克防空體系徹底崩潰，僅有的飛毛腿飛彈也處於各自為戰的癱瘓狀態，完全失去集中使用的可能，更談不上對對方目標的有效攻擊了。

相反，戰術火箭和多管火箭的使用靈活，維護方便，很適合第三世界國家軍隊使用。況且不少局部戰爭戰場範圍有限，對射程要求不那麼高，戰術級別的武器有時可以起到戰略級效果。2006 年的以色列-黎巴嫩衝突中，真主黨一次發射上百枚各型火箭，給對方造成很大壓力。而到2012 年的以色列-哈馬斯武裝衝突中，哈馬斯發射的火箭有些甚至打到了特拉維夫近郊！

冷戰階段，GPS、C4ISR 等統一的導航、通信、控制、偵察體系尚未成型，要實現精確導引只能靠在發射平台或者飛彈上安裝慣性導航系統等辦法實現，換句話說，要實現精確導引只能靠各平台各自為戰來做到。但隨著上述體系成型，精確導引的門檻一步步降低，以JDAM 為例，只要在普通飛彈基礎上安裝JDAM 插件就能實現精準攻擊。這種條件下多管火箭與戰術火箭和戰術飛彈有合流的趨勢，如果真的能實現三者合一，那麼多管火箭機動性強、反應速度快與戰術飛彈射程遠、精度高的優點結合起來將大大提高整個武器系統性價比，當然前提是背後必須有體係作支撐。

2006 年以色列-真主黨之間的武裝衝突是一場很有特點的衝突。以軍是一支現代化、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職業軍隊，而真主黨則是一支戰術靈活、戰場適應性強的準軍事組織。交戰中真主黨戰術十分靈活：先用伊朗提供的小型反艦飛彈重創了一艘以色列軍艦。戰鬥中以軍士兵衝進真主黨的指揮部，驚訝的發現裡面竟然有谷歌下載的衛星地圖、各種數碼印表機、攝影機、有線無線通信終端，真主黨指揮官可以實時掌握前線作戰情況。更讓人吃驚的是真主黨不但破解了以軍各種移動、保密通訊，還向以色列領空釋放了無人機，迫使以軍緊急抽調幾個中隊的戰鬥機投入本土防空活動。GPS 體係也好、TCP/IP 互聯網協議也好，這些起到支撐作用的體係都是基於開放原則搭建的，這種情況下與其千方百計破壞、隔離、遮蔽這些體系，或者費力重複建設，不如試著拿來一用，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態勢。真主黨的戰術還是很值得其他各國軍隊學習借鑒的。

總之，在傳統多管火箭基礎上，結合GPS、慣性導航等先進導引技術，努力延伸火箭有效射程，通過數據鍊和網路把它融入到C4ISR 體系裡，起到小戰術飛彈的作用，這或許是未來多管火箭的發展趨勢，也是傳統地面火力體系由密集覆蓋到精準攻擊轉型的一條道路。

Sei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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