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和可怕

丸の小羽

有一段時間，佛住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

當時這個國家有五百名商人，想下海采寶，他們共同商議：“應當找一位懂這行的人作為導師。”於是就請來一位五戒居士一起下海遠航。

來到了大海之中，海神變化成一個夜叉，形體丑惡，面色青黑，口出長牙。頭上著火，這海神過來拉住他們乘的商船，問這些商人：“人世間的可怕事物，有沒有超過我的？”

居士回答說：“更有比你更可怕數百萬倍的。”

海神頗感意外，不解地問道：“普天之下還有比我更可怕數百萬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呀？”

居士回答道：“世間有一些愚人，做了諸多愚蠢之事。傷害眾生、盜竊他物，亂搞別人的女人或男人，說假話，挑撥是非，惡語傷人，淫詞滿口，有貪欲、瞋恚之毒，被邪迷之見所淹沒，死後進入地獄受苦萬端。那些獄卒從獄中提取這些罪人，用種種刑罰來懲治他們：有的用刀砍，有的施以車裂之刑，將他們的身體分成數千段，然後或許用石臼再將其搗碎，有的或許被放在石磨上磨。刀山劍樹，火燒、車裂、鍋蒸、湯煮，出於寒水，再入沸屎，備受一切酷刑。承受這般痛苦。歷經幾千萬乃至於幾十億萬萬年，不知何日是出逃之期。如此種種要比你可怕得多。”

海神聽罷放了他們，隱形而去。船又向前行進幾裡，海神又變成一人，形體消瘦，筋骨相連。又過來牽這條船，問船上的人：“世上還有比我更瘦弱之人嗎？”

居士回答說：“有。”

海神又問：“什麼人比我還瘦弱呢？”

“有一種愚蠢之人，心性弊惡，貪婪嫉妒，不知布施。死後墮入地獄變成餓鬼，身體大如山，咽喉細如針鼻，頭發長亂，形體黑瘦。他們幾千萬年，看不見一點水和糧食。像這等形狀，比你要瘦弱得多。”居士如是回答說到。

海神於是放了他們的船，沉沒水中而看不見。

船又行進幾裡，海神又變成一人，形貌極為端正。又來牽這條船，問這些商人：“世上長得美麗之人，有能及得上我的嗎？”

居士回答道：“有啊。”

海神又問：“那是什麼人比我長得更美呢？”

居士回答說：“世上有聰明之人，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身、口、意業，常令清淨，虔誠地信仰奉養佛、法、僧三寶，隨時供養。這種人死後投生天上。形貌皎潔，端正無雙，能勝過你幾千萬倍。以你與他們相比，猶如瞎眼的猕猴與妙齡少女作比較。”

海神從海中取出一捧水而問他道：“我這一捧水多還是海水多？”

“捧中水多，不是海水多。”

海神又問：“如今你所說的是真的嗎？”

“我所說的都是千真萬確的，無半點虛妄。用什麼來證明呢？海水雖然很多，終有枯竭之時。劫數將盡之時，兩個太陽一齊出來，所有的泉源池流，都將涸竭；三個太陽出來時，所有小河水，都將枯干；四個太陽出來時，所有的大江、大河，都將枯竭；五個太陽出來時，海水開始減少；六個太陽出來之時，海水將減去三分之二；七個太陽出來之時，海水也將干枯。那時，須彌山將崩塌，下至地際都將燃燒成焦土。如果有人能用至誠之心，以一捧水供養佛，或者用來供養僧人，或者用來孝敬父母，或施與貧窮之人，或用來拯救眾生。這些功德，雖經歷無數劫，而永不會消失盡。從這個角度來說，就會知道海水是少的，一捧水是多的。”

海神很是歡喜，就拿出珍寶贈給居士，並且托付居士將奇妙的寶物帶給佛和僧徒。

那些商人與居士大獲豐收，回到了自己的國家。居士與五百名商人相約都去拜見世尊，頂禮佛足，施禮過後，各持寶物並海神所轉交的珍寶，奉獻給佛及眾僧，然後長跪叉手作禮對佛說：“世尊，我們要出家，了脫生死苦海。”

佛立刻答應了他們：“善來。比丘。”

他們的頭發和胡須應聲自落，所穿衣服即時變成袈裟。

佛給他們說法，他們頓時開悟，諸般塵垢雜念滌蕩怠盡，證得阿羅漢果位。

當時在場之人聽到佛所講述的一切，皆大歡喜，信守奉行。


指月居士根據《賢愚經》簡述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