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龍武俠小說的快意恩仇

王曉凌

讀古龍武俠小說的快意恩仇

古龍(1938年6月7日－1985年9月21日），本名熊耀華，台灣武俠小說家。籍貫江西南昌，1938年6月7日出生於香港（戶籍登記1941年出生，另有1937年出生的說法），幼時曾住過湖北漢口。台北市成功高中畢業、澹江英專（今澹江大學）夜間部英語科肄業。

1950年漂洋過海，定居台灣。先就讀師院附中（今師大附中）初中部，1954年秋考上成功中學（高中）。熊耀華在這段時間大量寫詩，投稿藍星詩刊、成功青年等。

然而就讀成功中學時，父親熊飛（字鵬聲）因小三(時任台北市長< 高玉樹>市長機要秘書)無故拋棄妻兒，不久熊耀華亦離家出走，獨居於浦城街，一度加入幫派。

高二時（1955年），熊耀華在晨光雜誌發表小說《從北國到南國》，1957年秋，古龍進入澹江英專（即今澹江大學前身），就讀夜間部英語科。第二年旋即棄學，與舞女鄭月霞（莉莉）同居於台北縣瑞芳鎮鄭家。

為了謀生，他開始從事武俠小說創作。1960年至1963年是古龍的潛伏階段或試筆階段，發表了《孤星傳》和《護花鈴》等十餘部小說。由於曾受教於大學外文係，故能直接閱讀大量外國文學，作品有濃厚的西方文藝色彩。

這時，台灣武壇以三劍客臥龍生、司馬翎、諸葛青雲為尊，古龍特意結交他們，還替他們代筆了幾部。最重要的朋友牛哥（李費蒙）、牛嫂（馮娜妮）也在這段時間認識（後者也是古龍初中、英專的學姊）。兄長輩如鄒郎和胡正群也很照顧古龍。

1963年起，古龍接連發表了《情人箭》、《大旗英雄傳》、《浣花洗劍錄》、《名劍風流》、《武林外史》和《絕代雙驕》等六部長篇，皆接近或超過百萬字，質感也明顯提升，遂躍登為「四大天王」之一。

1964年至1966年發表的《浣花洗劍錄》向《宮本武藏》等日本時代小說取經，探索武道（天道），另辟武俠蹊徑。《武林外史》奠定古龍武俠小說的「浪子」風味，強化了《名劍風流》的現代感。《絕代雙驕》有明顯的寓言化傾向，是第一部受到好評的長篇武俠喜劇。當時香港知名作家倪匡替明報邀稿《絕代雙驕》，從此和古龍結為莫逆，往後近二十年。

1967年，《鐵血傳奇》（即楚留香傳奇）出版，集武俠、文藝、偵探、推理、寓言於一身，自立門派，樹立其「新派掌門人」的標竿，也開啟了往後十餘年的黃金時代。

《多情劍客無情劍》再接再厲，成為武俠史上名著。《楚留香傳奇》係列、《多情劍客無情劍》、《蕭十一郎》、《流星‧蝴蝶‧劍》、《歡樂英雄》、《大人物》、《陸小鳳》係列、《七種武器》係列、《天涯‧明月‧刀》、《三少爺的劍》、《白玉老虎》、《碧血洗銀槍》及《英雄無淚》等作品均廣受讀者歡迎。

其中《陸小鳳》係列由金庸封筆後親自替旗下的明報邀稿，有「盟主」傳承的意味。另《天涯‧明月‧刀》因理念較為前衛，被中國時報腰斬，古龍引為憾事。1976年香港邵氏以《流星‧蝴蝶‧劍》和本書為底本，開創了武俠電影的又一次高峰，也締造了古龍的電影時代。中國時報後來又向古龍邀稿，於是有了《碧血洗銀槍》。

古龍的創作理念是「求新求變」，不受傳統拘束，將中外經典鎔鑄一爐。從創作中期直到末期，他不斷突破自我，多次說「武俠小說到了要變的時候」。中外鎔鑄者，如王度廬鶴－鐵五部曲和《野性的呼喚》共融於《多情劍客無情劍》，又如《小婦人》融入《歡樂英雄》，《教父》和日本漫畫《帶子狼》融入《流星‧蝴蝶‧劍》他也在小說滲入散文和新詩的句法，寫出《天涯‧明月‧刀》等小說。

直到1979年《英雄無淚》《新月傳奇》完成後才進入衰退階段，創作銳減，代筆橫行。這和古龍興趣轉向編劇，以及健康不佳有極大關係。

早在1969年，古龍就替導演徐增宏寫過劇本《蕭十一郎》，這也是第一部先有劇本再有小說的武俠名著。不過電影於七十年代初上映時不受注目。1976年香港邵氏推出《流星•蝴蝶•劍》、《天涯‧明月‧刀》，轟動港台及東南亞，古龍小說如日中天，幾乎每一部都被改編為影視作品。以八十年代鄭少秋主演的港劇《楚留香傳奇》為例，在台灣刮起武俠旋風，盛況空前，「滿城爭說楚留香」。因此，古龍自七十年代晚期即投入影劇事業，與好友倪匡、導演楚原經常合作，掛名之作品不下數十部，1980年甚至創辦了寶龍電影公司。這有助於小說文本的激發和創新，卻也分散了重心。

古龍多部小說極受導演青睞，不斷改編成電視、電影，當中包括《楚留香》、《多情劍客無情劍》、《絕代雙驕》、《陸小鳳》等。在邵氏年代，楚原拍攝的古龍作品最多。

古龍自年輕時就嗜色嗜酒，發達後更加無節製。1977年染上肝病，健康逐漸走下坡。「大頭、胖子」的體型嚴重縮減，判若兩人。婚姻的觸礁、電影投資的失利，也造成他心中的苦悶，忘情於酒，以致他無酒不歡致健康出現問題。1985年9月21日因肝硬化引起食道靜脈瘤大出血，下午六時即撒手人寰，得年47歲。出殯時，友人王羽、林清玄等人在他的棺材裡放了48瓶XO酒陪葬。喬奇為他寫了一副挽聯：「小李飛刀成絕響，人間不見楚留香」。

如果說，一個男人，衡量成就高低的指標，是以喝下肚子的酒(品牌的數量與等級，進入肚子的公升數)色(玩過女人，類型;姿色與數量)做唯一的標準的話，< 古龍>雖未必名列前茂，但若從前面數，數不了多久，就會輪到他。

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 父親< 熊飛>當年為了小三，勇於拋妻棄子(堪稱負心界的一朵奇琶)而且這小三(古龍該喊她阿姨)來頭不小，是< 高玉樹>（1913年9月3日－2005年6月15日）在< 蔣介石>總統任期內， 1954年和1964年兩度於< 蔣介石>的臨時首都台北市，以無黨籍身分，擊敗國民黨提名的候選人，當選台北市長，並順利做滿任期。尤其1964年那次，國民黨頃全黨之力，要防堵< 高玉樹>當選。一堆飯桶級的馬屁精，認為勝券在握，特請< 蔣介石>至國民黨中央黨部，觀賞開票(那時沒電視和Radio的轉播)全憑設於各開票所的人員，打電話來報票數。 可是< 高玉樹>的票始終領先，那批馬屁精，各個臉色鐵青。這時一個囁嚅的聲音出來:報告總統，要不要停電？注意這是句暗語，表示要不要作票？估計< 蔣介石>已氣瘋，大吼一聲:不必，你們這些溷蛋，全都在騙我。就離開了。馬屁精們，一想不對，若下屆再選不上，那烏紗帽鐵定不保，還有坐牢的風險。所以釜底抽薪，台北市升格為直轄市，那市長就不用選官派。

< 古龍>父親搞小三，還能搞上高市長的機要，功夫真不是蓋的。這大大刺激了< 古龍>在讀大學期間，就跟舞女同居了。估計該是女大於男，而且可能還是女在養男。

古龍的小說，可讀也可聽，一個電視製作人< 張宗榮>曾在電視上，用說書的方式講”小李飛刀”，這是第一部引進西洋排行榜觀念的的小說。必較特殊的是，排名第一的在書上只是過個場就沒了，主要是第二與第三名之爭。這部小說的排名，以使用的兵器來表示，第二是，龍鳳環(上官金虹)，第三是，小李飛刀，是本書男主角< 李尋歡>因為是第三因此又被稱為< 李探花>

中國自有科舉以來，狀元郎，不知產生了多少，但真正映進我腦海的，僅有一位。那就是，南宋末年，奮力抵抗蒙古人，兵敗被俘，不屈而死，還寫下正氣歌的< 文天祥>其他在舞台上，博得喝采，在戰場上，叱奼風雲的人物。在排行榜上，非但不是狀元，狀元距離滿遠。

所以< 古龍>是否在暗示，我們沒必要，把狀元郎當成競爭對手，真正會威脅我們的，是身邊那些看似不起眼的人物？

我喜歡"小李飛刀"和< 李尋歡>這個外號與名字。在武俠小說裡，談到兵器，都強調"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但飛刀，卻未必遵守此法則。因為能當飛刀，必不能太長，否則不好投擲。加上既能飛，表示突破了兵器，長度的限製，可是萬一射不中，就讓自己曝露在無兵器的風險。是個如玩雲霄飛車般，好刺激的兵器。

< 李尋歡>有"你要去尋歡作樂"的意涵。歡樂，這個心理層次本來就是要自己去追尋，再好的客觀環境，再多的人想幫你，都不成的。古龍的小說，有意無意間也在強調這個意思。

古龍本身是個浪子，他小說中的主角，浪子也居多。對浪子目前另有個名稱，叫社會邊緣人。可是古龍，筆下的浪子，除了縱情酒色外，還都身懷絕技。反而那些已博得"大俠"稱號的，武功反而稀鬆平常。似乎有借古諷今，暗示如今在檯面上風光的這些人，大多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古龍，對酒色財氣，吃喝嫖賭，是樣樣精通的。加上他的小說，文字中就有很強的Pictures and motions。所以他的作品，被搬上大銀幕和TV，該算是理所當然。也因此讓他搞上了不少，演藝圈的女星。因此他見識過的女人，尤其名女人，追星族的，算是經驗豐富。

所以看古龍小說，有看現代”金瓶梅”的味道。除了武與俠義外，還順便能學會如何品嘗”吃”，中國菜，講究"借喂溷”三字訣。所以古龍說:這個人的牛肉，你想要甚麽味，他就能烹飪出那一味，可就弄不出牛肉的味道。這是真懂得吃，才寫得出來。把中國菜的，溷，搞到爐火純青，殘羹剩飯，也能拚出好味道。

上海隆記菜飯，台北市延平南路101巷1號，頗負盛名，我有去吃過，是別具一味。後來才知道，在上海， 菜飯，就是剩飯。和其他剩菜，溷起來伴著再煮，就叫菜飯。

李白說: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所以現實中的，古龍，和他筆下的 ，浪子，都嗜酒如命。人生難得是糊塗，把自己泡浸在酒缸裡，也算是幸福的一種。厲害在，渾渾噩噩，還能出手不偏。所以< 李尋歡>的，小李飛刀，是例不虛發。現實中的古龍，浸泡酒缸擁美女，作品依然能推陳出新，只能說佩服。

古龍對女人，似乎偏愛，那些曆經過滄桑，有領袖能力的，乾練女人。 其在《流星蝴蝶劍》中的主人翁< 孟星魂>就是被這樣的大姐頭養大，然後成為她賺錢的工具，她讓< 孟星魂>殺誰， < 孟星魂>就去殺。連最初的Sex也是她引導< 孟星魂>的。接下來< 孟星魂>的性經驗就都是跟妓女。雖然Killer在英文中也有頂尖高手之意)所以收入很高，但永遠是見不得人的，SEX and WINE就是< 孟星魂>唯一的消遣。這似乎也暗示了，現實中的古龍，亦複如此？酒醒後的空虛，是一種極深的恐懼，除非死，是永遠無法擺脫的。

古龍是個不歧視殘疾之作家，在當時，算難得一見。在他筆下聽力最好的是聾子，因為他眼力特好，能在很遠的地方，看的見嘴唇的動作，加上又懂唇語，可以在聲音完全達不到的地方知道，知道你在說啥。眼力最好的是瞎子，因為他耳朵特靈，更能感受氛為，幾丈外一個人靜默不出聲他也能知道，無手的沒腿的也都能靠特別的練習法，苦練出一身絕技，成為江湖中，人見人畏的高手。所以讀古龍的小說，能得到心，心靈勵誌的作用。

古龍他不攀附，大家耳孰能詳的，那些名門大派，如看少林、武當、空峒、峨眉等。她書裡的幫派都是他獨創，該是他本身，也是黑道幫派中人有關係？而且他筆的幫派，組織力奇高，可瓦解的也很快。可能跟他現實生活中，親眼見識了，自身所屬幫派堂口，被人土崩瓦解有關？所以在這方面，可以多少體會出一些管理的概念。

2004年，台灣總統大選，前一天下午，發生的槍擊案，俗稱319槍擊案。陳水扁，或許靠此案，才使自己能連任總統？此案仍未結案，至今仍在調查中。但若按照"古龍定律"，此案當必有詐。傅紅雪，一個瘸子。是古龍一部小說，天涯明月刀，的男主角。古龍是這樣說：天下事無巧不成書。恰巧本就是難得之事，更何況連續兩次巧合，還能串在一塊。連環巧合，則其中必然有詐。請問319槍擊案，巧合何止兩個。凶手能在特種警戒中，那麽輕易就消失？阿扁挨搶，卻是貼肚而過，好體貼的一擊。總統種槍，總統府侍衛長坐前座卻渾然未覺。副總統呂秀蓮，腳中槍呼救竟沒有人去搭理，這樣的一巧再巧，連巧個沒完，天下的巧事， 當天全給了陳水扁，別人都不要用？

古龍的小說，反復提到一種觀人術，一個真正的好人必是個亦正亦邪之人。一個世所公認的老實人，類如馬英九，絕對如假包換的偽君子。也不能太沒品"太平洋沒加量可以遊泳過去”這句話是，陳水扁，在總統任上，講給親中國的人士的。對不起，台灣與中國，中間隔得是台灣海峽。身為總統，這樣講話，太沒品。所以要找一個，居於兩者之間的人，才是符合台灣需要的總統。

古龍也該算是夠朋友的人，否則王羽不會那麽大手筆的，以48瓶XO，送他最後一程。當他棺木緩緩移向火葬口，48瓶全開的XO，一股醇酒的香味四溢，構成一幅他一張淒美的圖像。一代武俠小說宗師就此在酒香中Gone with wind。這樣的陣仗，在當時前無古人，如今仍不見來者。

古龍的小說，在我少年15，20時，消磨了我不知多少青春時光，當時只是覺得好看，如今影響力，在身體中，不斷的發酵。像吃的穿的，行事風格，鑽研學術都或多或少有古龍的影子。幸好，當年有古龍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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