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內心話分享...

johncheng

回台灣這麼久，全身一直被油脂包覆而不怕冷的我，終於有覺得冷到哭夭的感覺，突然讓我想起一個多年前的回憶...
剛到中國當外勞的時候，由於工作的關係，全中國各地跑，以前在台灣出差是開兩小時車，在中國也是兩小時的概念但是是坐飛機，也因為這樣，才知道原來中國這麼大!中國人說離這不遠，拐個彎就到，意思可能是數百公里外的城市。
在寒冬的某個早晨，某家有寶寶品牌的輪胎廠突然發Mail給我，邀請我去採訪他們主辦的雪地賽，寫了一個我完全沒聽過的地名-漠河。
看了看行程沒事，就回信給公關公司說能去，並走出去請教我的同事，他們一個個露出驚恐且同情的眼神說:媽啊~你知道那在哪嗎？在中國的最北方，與俄羅斯交接的邊境，現在可能零下30度欸，你要去凍死啊!!
我這才發覺情況不妙，回座位想要拒絕，發現對方已經迅速把票開好寄Mail來，他們可能想說問了這麼多家，終於有個笨蛋上鉤了，還不快點開票....
我抱著倉皇的心情搜尋了一下漠河，的資料其位於黑龍江北部的大興安嶺地區的邊陲小鎮，位居中國的最北端，素有“中國的北極村”之稱。漠河地處北緯53°的中俄界江黑龍江南岸，是中國緯度最高的縣份。漠河資源豐富，尤以森林、礦產、旅遊、珍稀動植物資源聞名於世。特別是黃金開採已有百餘年的歷史，曾被慈禧定“胭脂溝”。旅遊資源得天獨厚，所轄北極村是中國唯一最有可能觀賞到北極光和極晝現象的地方。

看完之後想說，心理也安慰自己說如果運氣好還可以見到絢麗多彩、奇異壯觀的北極光。便開始收拾行李過沒兩天就搭機前往。
那個年代從深圳到漠河的路途相當遙遠，要先坐6個多小時的飛機到哈爾濱，然後再搭18個小時的火車才能抵達。
我這個熱帶人第一次要去寒帶，真的啥也不懂，跟土包子進城沒兩樣，想說我又不太怕冷，穿着一件雪衣應該夠了，就搭機到了哈爾濱，公關在機場大廳看到我，又露出驚恐的眼神，問我穿這樣ok嗎？
我想說這樣還不夠嗎？在她堅持之下硬買了一對耳罩與手套送給我，要我戴上，走出機場沒有暖氣，我才真知道這位神似范瑋琪的公關公司正妹是我的救命恩人，因為外面真的冷到爆....
當天哈爾濱的氣溫是零下30度，冷到過世以不足以形容我當時的感受，那種冷不是寒風刺骨的冷，是一種打從括約肌直上腦門的寒意，而且圍繞著你全身打轉，讓你抖個不停。
只在外面等了1分鐘多鐘的車，我的腳就快要沒知覺了，上車後公關跟我說:謝先生，您還好有聽我的，不然耳朵在這裡冰沒多久，大概就掉了。我本來想跟他說今生今世無以回報準備以身相許，他突然話鋒一轉說我們要去搭火車了這樣也不知道算不算被拒絕...
又一起坐了18個多小時的火車，我一路上想辦法說服她都不鳥我，只好跟旁邊的女大生聊天，她說：「如果撐不過哈爾濱的冷，那漠河的冷也對你來說應該是地獄了...」
就這樣一路膽戰心驚離不開暖氣的到了漠河，一出車箱，終於知道，啥叫冷嘰嘰~全身包得像粽子還是冷到心坎裡，一路到了會場、採訪、在躺雪地上拍照、手機相機突然冷到不開機等，其實一路上我都不知道當天的行程到底怎樣走完的，我的腦海裡唯一出現的就是一個”冷”字，冷到都快要沒有自己的意識，只知道現在是零下50度。
不過這個地方還真的挺特別的，除了在那個管制不嚴格的年代，可以用一美元在邊境的鐵網邊與俄羅斯人交易買超大巧克力，還有零星可見的鑿冰捕魚的漠河人非常可愛，每張臉都被吹得紅紅的，道道滄桑，像極了愛斯基摩人。

冬季村里一片白雪茫茫，很多原始的“木刻楞”房子，馱著臃腫的白雪。裊裊升起的炊煙在清冽的空氣中彌散、飄繞，充滿活力和生機，散發出濃郁的鄉土氣息。
現在回想真的是我人生中很特別的經驗，後來當年那位帶我去漠河的那位正妹，變成某廣告公司的高階主管，在工作上時有往來，一直到我離開中國後才比較少聯繫，剛剛用微信打個招呼，跟他說想起當年事，也才知道他以是一個孩子的媽了，時光飛逝、歲月如梭，萬事都變了，只有漠河的低溫跟我的悲劇一樣恆久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