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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朱映徽】偷情少主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版主

~日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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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5 08:35:5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書名】:偷情少主

【作者】:朱映徽

【內容簡介】:

最近,天氣漸漸變得暖和,已經到了季節交替的時候。

每年一到這個時節,就是家中貓毛狗毛滿天飛的恐怖時刻。

  我的家中,一共養了三隻貓、一隻狗,所從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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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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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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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5 08:36:41 |只看該作者
步輕煙發誓,一開始她真的只是為了醫治娘親的病,所以才不得已地女扮男裝,

靠著賣偽畫來賺錢的,誰知道生意竟然好得不得了,讓她有賺不完的銀子,

既然如此,那就……那就繼續昧著良心地賣下去吧!

不幸的是,夜路走多了,總是會遇到鬼的,

且識破她的還是無人不知的“飛影山莊”少主上官勻遙!

唉呀呀,這下可慘了,他會不會捉她去官府治罪呀?

咦?他非但不打算揭發她,甚至還打算要包庇她?!

啊,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長得俊美,心腸又好的人呢,

是說,他人好歸好,倒也沒必要對她“異常”關心吧?

而且他對她說話就說話,幹麼要曖曖昧昧、動手動……不妙!

他該不會是有斷袖之癖,而且還恰恰看上她了吧?

嘖,落人把柄的她要忍受他的騷擾,還是該連夜落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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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5 08:37:49 |只看該作者
偷情少主 第一章

  朗朗的晴空,緩緩地飄過一朵雲。
  一名模樣俊俏的男子斜倚在蓮花池邊的樹幹上,嘴裡叼了根草,那模樣 ​​瀟灑而隨興,但渾身仍散發出掩不住的貴氣。
  他--上官勻遙,年方二十五,是「飛影山莊」的少主,在京城一帶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此刻,他瞇起眼睛假寐,享受著清風拂面的感受,順便打發這有點兒無聊的午後時光。
  身為「飛影山莊」的少主,他可以說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顯赫的家世、俊俏的外貌,讓他成為京城內外年輕女子們愛慕的對象,然而這樣一帆風順的生活過久了,還真有點兒無聊。如果現在有什麼刺激有趣的事情,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過了一會兒,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地傳來,他半睜開黑眸,瞥了丫鬟梅香一眼。
  「少主,原來您在這兒呀!」
  梅香走了過來,當她的目光與上官勻遙對上的剎那,粉臉兒不禁浮現兩抹紅暈。
  雖然她知道自己與少主的身分懸殊,心裡不敢存有半點兒不該有的奢想,但畢竟女人總是會無法控制地為相貌俊帥又充滿魅力 ​​的男人怦然心動,她自然也不例外。
  她這個少主不僅有著高大挺拔的身軀,還有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那飛揚的濃眉、墨黑的眼眸,比她所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要來得好看。
  還有還有,他那總是噙著若有似無笑意的唇片,只要稍微一揚起,就足以輕易地勾走女人的心魂。


  梅香偷偷覷著少主,心裡充滿了驕傲。
  她敢說,天底下很難找到比他更俊俏的男人了!而她能夠在「飛影山莊」裡服侍少主,肯定羨煞了其他人家的丫鬟。
  「怎麼了?有事嗎?」上官勻遙慵懶地開口,嗓音低沈而悅耳。
  「喔!灶房那邊做了一些糕點,剛弄好,正熱著呢!奴婢是來問少主,要不要嚐一點兒呢?」
  「不了。」上官勻遙不感興趣地說。
  「那……少主要不要吃些桃李?」
  「嗯,好啊!」在這種暖和的天氣吃些清涼的果子,倒也挺享受的。
  「是,奴婢立刻替少主取來。」
  梅香的話才剛說完,另一個嬌滴滴的嗓音驀地響起。
  「不用了,我已經拿來了。」
  上官勻遙一愣,眉心微微蹙起。
  光是聽見那聲音,他就知道來的是什麼人了,肯定是他的表妹--梁鳳舞。
  「表妹,妳怎麼又來了?」他淡淡地開口。
  「表哥,你為什麼加了一個『又』字?難道你不歡迎我?」梁鳳舞噘著唇兒走了過來,手裡捧著一盤果子。
  「怎麼會不歡迎呢?表妹太多心了。」
  上官勻遙的語氣仍是冷冷淡淡的,但梁鳳舞卻似乎沒有察覺,反而因為他的回答而笑逐顏開。
  「真的嗎?這麼說來,表哥是歡迎我嘍?」梁鳳舞開心地笑笑,討好地將手中的果子遞到他的眼前。「喏,就知道表哥想吃,所以我就端來了。」
  「謝了,不過我突然沒胃口了,先擱著吧!」
  「喔,好吧!」梁鳳舞有些失望地將整盤果子塞到梅香的手中,說道:「表哥不想吃了,撤下吧!」
  「是。」梁鳳舞雖不是自個兒的主子,但也是「飛影山莊」的貴客,因此她不敢怠慢,只好乖乖地端著果子離開。
  「表哥,這回我爹娘來拜訪姨父、姨母,我一個人待在家里挺無聊的,所以就順便一起來了。」
  上官勻遙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唇,其實他的心裡清楚得很,知道她所說的並不全然是事實。
  這個小他八歲的表妹,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愛慕著他,每回總要找各種藉口到「飛影山莊」來作客,為的就是想要親近他、討好他。
  一開始,他還能夠基於表兄妹的情誼,帶著她到附近遊玩,略盡地主之誼,可是時間久了,他也實在是受夠了。
  其實表妹也沒什麼不好的,模樣不僅甜美討喜,性情也堪稱乖巧,但他偏偏就只是將她當成妹妹看,完全沒有男女之情或任何的遐想。
  郎無意、妹有情,相處起來就讓他感到相當無力,尤其他都已經盡可能地冷淡疏遠了,她卻不知道是故意裝傻還是真不懂,依舊纏他纏得緊。
  若不是顧及表妹的顏面,不想讓她感到太難堪的話,他還真想一勞永逸地直接告訴表妹--別再覬覦他了!
  「表哥,今天的天氣真是不錯。」
  「是啊!」上官勻遙不太帶勁地附和。
  「那個……年初表哥曾帶我去過一處岸邊栽滿了柳樹的湖泊,我對那里美麗的景緻一直念念不忘,不知道表哥今天--」
  「啊!」上官勻遙不等她把話說完,就一副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喊了一聲。
  「怎麼了?」
  「真是不巧,我突然想到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得趕緊出門了。」他說著,動身就要離開。
  「啊?表哥要去哪兒?不如我跟你一塊兒去吧!」
  聽見梁鳳舞的話,上官勻遙不禁在心裡嘆息。
  「不行,今天沒辦法讓妳跟。」
  「啊?為什麼?」梁鳳舞的臉上滿是失望的表情。
  為什麼?因為他根本就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若是讓她跟著,他的謊話豈不是要立刻穿幫了?
  再說,他是為了要避她才故意說要出門的,哪還有帶著她去的道理?
  「因為我今天是要去和幾個朋友談正事,話題悶得很,妳要是去了肯定會無聊透頂的,所以妳還是別跟了吧!」
  「喔……好吧!既然表哥這麼關心、疼愛我,捨不得讓我悶,那我就乖乖聽表哥的話,待在『飛影山莊』裡吧!」
  聽見她自動曲解他的話,上官勻遙的俊臉有片刻的僵硬。
  唉,也罷,就讓她以為他是因為疼愛她才不讓她當跟班吧!至少他可以換來一個下午的清閒。
  「那我出門了。」
  「嗯,表哥早點回來呀!」梁鳳舞依依不捨地說。
  「這恐怕沒辦法,我看天黑之前應該是趕不回來了。」
  「啊?」梁鳳舞失望地說:「那等表哥回來,我可能已經回去了耶!我爹娘說最遲待到用過晚膳後就要回去了。」
  「是嗎?那可真是遺憾,只好下次再見嘍!」
  上官勻遙向她揮手道別,但在轉身的時候,嘴角卻愉悅地揚起,俊臉上哪有半點兒遺憾的表情?
  用過晚膳就回去是嗎?那好,他一定會「忙」到入夜才回來的!  向晚時分,橙燦的夕陽為大地染上一層耀眼的金光。  一間位在京城某巷弄間的房子,門外掛了個「古畫販售」的木匾。  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年輕老闆正準備打烊,那張白淨的臉蛋有著細緻的五官,漂亮得不可思議,簡直比任何一個美人還要標致。  「呼……今天還真是忙碌。想不到賣古畫的生意這麼好,這真是當初始料未及的呀!」  關了門之後,年輕老闆望著屋內的幾幅畫,臉上不禁浮現一抹心虛的表情。  其實,「他」這個老闆,根本是女扮男裝!  唉,不是她存心要騙人,當初會這麼做實在是時勢所逼。她爹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為了醫治娘的陳年痼疾,她當然得想盡法子掙錢,而賣畫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  身為家中唯一的女兒,步輕煙沒有兄長或弟弟可以出面經營賣畫生意,不得已的她,只好女扮男裝地當起老闆來。  不過,讓她最感心虛的,並不是自己的女扮男裝,而是……她賣的根本不是貨真價實的古畫,而是仿造的偽畫!不僅如此,繪製偽畫的人,就是她。  她那死去的爹是名畫師,在耳濡目染之下,她從小就對繪畫很有興趣,總是跟在爹的身旁學著繪圖,爹不只一次地稱讚她有天分,甚至還認為她如果夠努力的話,有朝一日或許能成為一代名畫師。  「一代名畫師?我可不敢想,也沒那個野心。」步輕煙搖了搖頭,輕嘆道:「唉,我只希望不要被人發現我賣的是偽畫就好,否則我的下場一定很慘。」  她發誓,一開始她真的只是為了醫治娘的病,才不得已地扮起男裝,靠著賣偽畫來賺錢的,誰知道生意竟然好得不得了。  除了 ​​原本希望能夠賺得的醫藥費之外,想不到竟然還有多餘的盈收來改善她們母女倆的生活,既然如此,那就……那就繼續賣下去吧!她可不希望日後有急需的時候,家裡沒有半點銀兩。再說了,她也得幫娘多存一點醫藥費,以備不時之需才行。  俗話說「一文錢逼死一名好漢」,更遑論她只是一名弱女子,當然得多攢點錢在身邊嘍!  只不過,這樣忙碌的日子實在夠累人的,畢竟她是個女流之輩,體力有限,有時一忙起來,會有種渾身疲累酸疼的感覺,而這種時候她就會忍不住想去她的「秘密天地」放鬆一下,就像現在一樣。  步輕煙先進灶房熬了一碗湯藥,等娘服了藥就寢之後,她立刻收拾了一隻小包袱,獨自出門。  由於此刻夜色已深,一個女人隻身在外遊蕩實在不甚妥當,因此她還是以男人的裝扮出現,這樣也比較安全些。  走出家門後,步輕煙左右張望了下,眼看四周沒有什麼路人,她立刻轉身,朝一條小路走去。  步輕煙順著小路走著,由於天色幽暗,因此她走得特別的慢。  今兒個烏雲層迭,天邊沒有月亮,一路走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倘若不是已經很熟悉這條路了,她恐怕不會有勇氣 ​​走在如此陰暗的小徑上。  「唉呀!」她驚呼一聲,差點被腳邊某個不知名的物體給絆倒,幸好她及時站穩了腳步,要不肯定會跌得很慘。  就在她第七次差點被地上凸起的石塊絆倒之後,總算來到了目的地。眼前的景象雖然依舊幽暗,但卻可以聽見水緩緩流動的聲音。  夜空無月,只有幾顆零星散佈的星子,提供聊勝於無的照明,但那也只夠讓湖面隱隱泛著光芒。  「哇!這樣的景緻,倒也別有一番風情呢!」  這片隱密的湖泊是她偶然間發現的,面積其實很小,但湖水清澈見底--當然,夜晚是什麼也看不見的。  自從她發現這個地方之後,每回她只要覺得疲累倦乏,就會在入夜後獨自一個人來到這裡。  一開始,她只是褪去鞋襪,在岸邊泡泡腳,讓冰涼的湖水流過腳趾的縫隙,帶來舒服暢快的感受。  後來,因為連續好幾次到這兒來都沒有發現其他「閒雜人等」,於是她的膽子愈來愈大,在某個夜晚,她終於忍不住褪去所有的衣裳,在湖中裸身泅泳。  潔淨沁涼的湖水,讓她的精神大大提振,一整天的疲累頓時消逝無踪,整個人覺得暢快無比。  自從那一夜之後,她簡直是上了癮,往後每次到這兒來,她都忍不住要跳進湖水中享受個夠。  當然啦,她並不真的是個豪放女,即使這兒應該不會有人來,但她還是十分謹慎,挑了個有巨大石塊和茂密樹枝圍繞住的小區域。  這麼一來,就算有人意外地闖入這片湖泊,也不會這麼輕易就發現到她的存在,更不會窺見她的春光。  步輕煙心情愉快地哼著不成調的曲子,來到了她所發現的隱密處。由於四周石木環繞,使得眼前的景緻更加幽暗。  「太好了,這麼暗,恐怕就連鬼也看不到我吧!」  她放心地褪去一身的衣裳,那白皙無瑕的肌膚在微弱的星光下,隱隱散發出寶玉般的光澤,美麗而誘人。  褪去所有的衣物後,她開心地浸入沁涼的湖水之中。  「啊!真是舒暢!」  步輕煙愉快地在湖水中泅泳,自己一個人開心地戲耍了一會兒後,才滿意地倚靠在岸邊休息。她的星眸微閉,渾然不覺在幽暗之中,有一雙灼亮的黑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上官勻遙隔著一段距離,詫異地註視著湖中的女子,俊臉上滿是驚豔的神色。  倘若剛才他不是一路跟踪她到這裡,而是乍見此刻的景象,他肯定要以為自己意外撞見不凡的仙子了。  不過,他的心裡很清楚,眼前這女子不僅不是不凡的仙子,相反地還是個十分可疑的人!  為了躲避愛慕他的表妹,他今天一整個下午都在外頭晃蕩,好不容易等到入夜了,他正打算返回「飛影山莊」,卻意外瞥見這個販賣古畫的年輕老闆鬼鬼祟祟地拎著一只包袱走在街上。  原本他只是好奇這個年輕老闆究竟要做什麼,為什麼會在夜裡一個人形跡鬼祟地走著?不料這一路跟來,他卻意外地發現這片隱密的湖泊,更意外地發現這名年輕老闆竟然是個女人!  嘿!這倒有趣,看來他平淡的生活會因此而變得不無聊了。  此刻天色幽暗,但他的眼力還不差,藉著幽微的星光,他看見了她那赤裸美麗的身子,而那讓他體內燃起了一把火焰。  看來,她不只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美得不可思議的女人!  上官勻遙的唇邊揚起一抹壞壞的笑意,他輕悄悄地接近岸邊,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偷偷取走了她擱在岸邊的包袱和衣物。  過了一會兒,步輕煙覺得時候差不多了,便起身想穿上衣裳,不料卻赫然發現她那隻裝了乾淨衣物的包袱竟不見踪影了!不僅如此,就連她原先褪下來的衣物也全部都不翼而飛了!  「咦?奇怪,是我記錯了位置嗎?」  她疑惑地在附近找了會兒,卻還是一無所獲。  「不對呀!我明明擱在這裡的,怎麼會不見了呢?難道被風吹走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糟了!」  此刻四下無人,她裸著身子還無所謂,但總不能要她光著身子回去吧?要是被人給瞧見了,那她也不用做人了!  步輕煙趕緊更仔細地找了一遍,卻還是找不到,她不禁有些急了。  正當她感到不知所措之際,忽然聽見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陣輕笑聲,嚇得她差點停止呼吸。  「誰……誰……是人還是鬼?」她緊張地問,同時驚慌地躲藏在一棵樹後,盡可能地遮掩住自己的身子。  天哪!虧她一開始還說這裡暗得連鬼也看不見她,該不會因此惹惱了「好兄弟」,所以此刻特地現身來戲弄她吧?  上官勻遙取走她的衣物,原本只是想跟她開個玩笑罷了,想不到她的反應居然這麼有趣,讓他體內的邪惡念頭活躍了起來,忍不住想要更進一步地捉弄她。  他邁開步伐,任由自己的腳步在闃靜的夜裡發出聲響,一步步地接近藏身樹後的人兒。  她的反應果然如他所預期的,嚇得連連退後。  「不……你……你是哪兒來的鬼……不要靠近我……」步輕煙當真以為自己撞鬼了,臉色蒼白,嚇得半死。  「如果,我偏要靠近呢?」上官勻遙壞壞地笑問。  「我……我……我警告你……你可……千萬別亂來……你要是敢亂來的話……我……我就……」  「妳就怎麼樣?」  「我就… …我就喊人了!」步輕煙情急地嚷道。  聽見她的話,上官勻遙忍不住哈哈大笑。  「妳要喊人?妳打算喊誰?更何況,這里四下無人,妳就算喊破喉嚨,恐怕也沒人理會吧?」  步輕煙的頭皮一陣發麻,雖然她很不願意承認,但卻知道他說的確實是事實,而這殘酷的事實讓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天哪!現在她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我……我的衣服是……是你拿的嗎?」步輕煙鼓起勇氣,結結巴巴地問。  「是又如何?」  「你……還不快點還給我?」  「想要?那就自己過來拿呀!」  自己過去拿?開什麼玩笑!她要是過去,那豈不等於自投羅網?她才沒那麼傻呢!  可……不過去拿,難道要她一直光著身子?這也不是辦法呀!  正當步輕煙感到進退維谷之際,一陣夜風吹來,帶來了陣陣寒意,讓她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真是糟糕,要是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染上風寒的!  上官勻遙察覺到她在瑟縮發抖,決定暫時先放過她。  雖然逗弄這個小女人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但他可不想害她著涼生病,他還沒那麼壞心眼。  「好吧!既然妳不來拿,那我只好把衣物送過去了。」  「什麼?站……站住!你……你不要過來!」步輕煙急嚷道。  要是他過來,豈不是要看光了她的身子?那怎麼行?  步輕煙嚇得往後退,倉皇間,她不幸踢到了腳邊的一個石塊,整個人重心不穩地絆倒。  「啊--」她失聲驚叫,害怕地緊閉雙眼。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摔疼的時候,卻突然被摟進一堵寬闊的胸膛。  步輕煙驚愕得渾身僵硬,心跳幾乎快停止了跳動。  由於身高上的懸殊,她整張臉幾乎是埋在他的胸膛,完全看不見他的臉孔,但她可以感覺到隔著一層衣物的身軀,是多麼的健碩偉岸。  此時此刻,她真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跌倒的話,是不是還好一點?  他--是個男人,不是什麼鬼。但是情況並沒有因此而好到哪裡去!  天哪!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會赤身露體地被一個男人擁在懷中!完了完了,她的名節全毀了!毀在一個可惡的登徒子手上!  就在步輕煙不知所措之際,上官勻遙也為這個意外而愣住。  他雖然忍不住調戲、逗弄她,卻沒打算真的要佔她什麼便宜,但這個出乎意料的意外,卻讓他反射性地將她摟進懷中。  懷裡的身子是如此的嬌小柔軟,甚至還散發著淡淡的芬芳香氣,讓他的心神一盪,大掌彷彿自有意識似地在她的背部肌膚上游走。  那細緻柔嫩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大掌幾乎捨不得離開她的身軀了。  「你……你……放開我……」步輕煙顫著聲說道,語氣軟弱而無助。  他的大掌彷彿帶著極高的溫度,幾乎要燙傷了她的肌膚,那陌生而強烈的感受嚇壞了她。  就在她差點要因他的舉動而發出輕吟的時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見她的衣物和包袱就擱在不遠處的石塊上,這才猛地自短暫的意亂情迷中清醒過來。  一想到自己竟然任由一個男人撫摸她的身體,步輕煙就羞愧欲絕,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一股力量,讓她猛地推開了他,並且一把抓起她的衣物和包袱,倉皇地轉身逃開。  上官勻遙原本想追上去的,但想想還是作罷。反正他知道了她的真實身分,她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一想到自己原本無聊的生活將因這個意外的發現而變得有趣,他的俊臉就不禁浮現一抹充滿期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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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5 08:38:17 |只看該作者
偷情少主 第二章

  春日暖暖,和煦的陽光普照大地。
  步輕煙一如往常地經營古畫買賣的生意,眼下明顯的陰影,顯示她昨晚根本就沒睡好。
  昨夜她從湖邊落荒而逃,在半途的小徑上辛苦摸黑穿好衣服後,就一路倉皇地衝回家,半途還因為跑得太急而跌倒,疼得她當場飆出淚珠。
  回到家之後,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一想到湖邊那個裝神弄鬼的男人居然惡劣地偷偷拿走她的衣服,她就不禁氣得發抖,而當她想到他健碩的身軀和火熱的大掌時,一張粉臉則不禁脹得通紅。
  惱人的是,她根本不知道那男人的長相,也不知道他的姓名,讓她連想要詛咒也沒有一個確切的對象。
  幸好除了她和那個該死的男人之外,沒有人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只要別再遇到那個可惡的傢伙,她可以努力地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老闆?這幅畫多少錢?」
  唉……如果她真的能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就好了,這樣她也不會一直介意著昨晚的事,整個人心不在焉,時而氣得咬牙切齒,時而羞得滿臉通紅了。步輕煙兀自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老闆?老闆?」客人皺著眉,神情有些不滿。
  「可惡!該死的混帳!」步輕煙愈想愈氣,忍不住咒罵出聲。


  客人滿臉錯愕,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你這小子!你說什麼渾話?」客人咬牙切齒地問道。
  「呃?啊!」步輕煙猛地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闖禍了。
  「你竟敢罵我是該死的混帳?」
  「不,不是的……我是--」
  「你不用解釋了!」客人沒好氣地打斷她的話。「本來我是想跟你買畫的,想不到你的態度這麼差,我看算了,什麼都不買了!」
  看著客人拂袖而去的背影,步輕煙又悶又無奈,轉身替自己倒了杯茶來消消滿肚子的火。
  「可惡!都是昨晚那該死的男人害的!」她把一切全都歸咎在湖邊那個可惡的登徒子身上。
  「嗯?怎麼了?才一進門,就听見老闆在罵人?」
  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步輕煙嚇了一大跳,連忙收斂起怒容。她可不希望今天把所有上門的客人都給得罪光了。
  籲了口氣、緩和了情緒之後,步輕煙回過頭,看見一名高大挺拔、面貌俊帥的男子走了進來。
  「公子您好,想要買畫嗎?」
  「嗯,我先隨便看看,要是有中意的就買。」上官勻遙微笑地說,但目光卻是停駐在步輕煙的身上。
  過去他雖然知道這兒是販賣古畫的地方,生意還不差,卻只在外頭瞄過幾眼罷了,不曾進來參觀過,要不然近距離之下,他應該能看得出老闆是個女兒身。
  昨晚天邊無月、夜色漆黑,他沒能將她好好地看個清楚,此刻仔細一看,他的黑眸不禁浮現一抹驚艷。
  說實話,他真不知其他人的眼睛到底長到哪裡去了?哪個男人會像她一樣有著白皙的肌膚、精緻的五官、水漾的眸子以及小巧的紅唇?
  不過話說回來,或許其他人打一開始就認定她是男的,從不曾有過懷疑的念頭,所以也不會去多注意吧!
  「怎……怎麼了?我有什麼不對嗎?」步輕煙被他看得有點兒不自在。
  經營古畫買賣也有好一陣子了,上門來的客人多得數不清,其中大部分是男人,可從沒有一個像他一樣,長得如此高大俊美、英挺不凡。
  以女人的身材而言,她已經不算太嬌小了,但是她站起來竟還不及他肩膀的高度。
  他那深邃的眼眸彷彿兩泓深不可測的幽潭,有著看透人心的犀利與感人心魂的魅力。
  除此之外,這男人還散發出一種尊貴的氣勢,讓他即使態度悠閒自若,依舊令人無法忽略他的存在。
  到目前為止,她還不知道他的身分,但光從他的外表來看,就能猜出他肯定不是個平凡的人物。
  只是……他不是要買畫嗎?做什麼直盯著她猛瞧?害她覺得不自在極了。
  「公子不是要看畫嗎?」
  「是啊!」上官勻遙隨口應了聲。
  其實他是特地到這兒來看她的,才懶得分神看畫一眼。
  「啊!」他突然低喊一聲。
  「呃?怎麼了?」
  「妳早上吃燒餅?」
  「嗄?對、對呀!」步輕煙詫異地回答。
  怪了,這男人怎麼連她早上吃什麼都知道?難不成是算命仙?但他的氣質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呀!
  「果然就是!瞧妳,嘴邊都沾上了芝麻。」上官勻遙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為她抹去嘴角的芝麻。
  步輕煙沒想到他竟會對她做出這麼親暱的舉動,當他的指尖輕觸及她的唇角時,一種奇異的感覺驀地竄過身子,讓她的心一陣悸動。
  忽然間,她想起了昨夜,想起了那可惡男人撫摸她背部肌膚的感覺,那讓她的雙頰無法控制地泛起紅暈。
  「謝……謝謝你……」她不自在地道謝。
  「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何必這麼客氣?倒是妳,臉怎麼這麼紅?看起來真像個姑娘家。」上官勻遙取笑道。
  聽見他的話,步輕煙的臉因為心虛而更紅了。
  「別開玩笑了!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怎麼可能是女的!」她大聲地宣告。
  「我又沒說妳是女的,妳這麼激動做什麼?」
  「我--」步輕煙一陣語塞,只好改變話題問道:「你不是來看畫的嗎?快看呀!」她催促著,希望他趕緊轉移注意力。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多心了,總覺得這男人的黑眸深不可測,像是能看穿一切似的,要是被發現她真的是個女人,那可就糟了!
  她的反應讓上官勻遙的嘴角揚起,他發現逗弄她還真是有趣。
  就在上官勻遙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名約莫十四、五歲的年輕姑娘提著一隻竹籃上門來。
  「步哥哥!」
  一看見她,步輕煙就不禁感到頭疼了起來。
  「小紅妹妹,妳怎麼又來了?」
  「什麼『又』來了?難道步哥哥不歡迎我?」不等步輕煙回答,李紅就自顧自地從竹籃裡拿出一碟剛出爐的酥餅,說道:「喏,這是我親手做的,味道還不錯唷!步哥哥嚐嚐看吧!」
  「不用了,我不餓。」
  「哎呀!這酥餅這麼小,吃個一、兩塊無所謂啦!這是我的一番心意,步哥哥就接受嘛!」
  唉,就因為這是她的心意,所以自己才更不能接受呀!
  這個叫李紅的小姑娘,不知道究竟是哪天突然看上了她,從此就常找各種藉口到這裡來,試圖親近她。
  不管她多麼客套地疏遠,李紅仍是一頭熱地愛慕她,實在令她傷透了腦筋。她不想傷害李紅的純純少女心,卻也不可能給予任何回應呀!
  上官勻遙望著她們,唇邊的笑意加深。
  他可以體會她的為難,因為他的表妹也同樣地纏人,基於「同病相憐」的心態,他決定為她解圍。
  「這位小姑娘。」他開口喊了聲。
  李紅像是這時才發現到他的存在,轉頭一看,立刻滿臉驚訝。
  「咦?你不是『飛影山莊』的少主上官勻遙嗎?」
  「妳知道我?」
  「『飛影山莊』大名鼎鼎,有誰不知道?」
  其實她本來是不知道的,是有一回她和哥哥一塊兒上街,正好看見上官勻遙,哥哥告訴她的。
  「呵!偏偏就是有人不知道我是誰。」上官勻遙說著,意有所指地瞥了步輕煙一眼。
  步輕煙愣了愣,神情有些尷尬。
  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就是「飛影山莊」的少主,但這又不能怪她。為了經營古畫買賣的生意,她根本不能到處跑,哪有機會見到他?
  不過赫赫有名的「飛影山莊」她倒是有聽過,剛才她就認為這男人肯定不凡,果不其然,原來是「飛影山莊」的少主。
  「這位小姑娘,妳喜歡步老闆,對吧?」
  「討……討厭啦!你幹麼說得這麼明?」李紅嬌嚷著。
  上官勻遙有點兒哭笑不得。她愛慕步輕煙的表現那麼明顯,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吧?
  「步老闆不忍心讓妳傷心,但是,她是沒辦法接受妳一片心意的。」
  「為什麼?」
  「因為她早已有了意中人,而且雙方感情好得很哩!」
  「什麼?!這不是真的吧!」李紅一臉大受打擊的模樣。
  相對於李紅的驚愕,步輕煙也同樣地感到詫異,她怎麼不知道自己多了一個感情甚篤的意中人?
  她瞥了上官勻遙一眼,就見他朝自己眨了眨眼,暗示他是在幫她的忙,要她乘機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這個麻煩。
  「呃……呃……對不起……」步輕煙努力地硬著心腸道歉。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一直不肯接受我……」李紅的心情瞬間低落了起來。
  「對不起。」
  「不,你不用道歉,一直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在自作多情,你一點兒錯也沒有。步哥哥,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來煩你、纏你,讓你為難了。」哽咽地說完後,李紅轉身跑掉。
  看著她傷心離去的身影,步輕煙的心裡充滿了愧疚。
  「你真殘忍!」她忍不住怪起了上官勻遙。
  「妳不拒絕她,讓她一直懷有希望,豈不是更加不好?妳不忍心說出傷她心的話,那就由我來當壞人吧!」
  步輕煙微微一愣,想不到他竟同時為她和李紅著想。
  「那我該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我想,妳不會不知道有句話叫做『知恩圖報』吧?」上官勻遙的嘴角揚起,愉悅地望著她。
  「啊?你的意思是……要我報答你?」
  「當然啦!我也不會做太過分的要求,雖然我幫妳解決了大麻煩,不過我是不會獅子大開口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只要妳陪我出遊,散散心,這樣就行了。」
  步輕煙詫異地愣了愣,原本她還以為他會要地送他幾幅古畫,想不到竟只是要她陪同一塊兒出遊。
  「那好吧!今天我就不做生意了。」她爽快地答應了。
  反正她的心思也因為昨晚湖邊的那場意外而紛亂不已,根本無心做買賣,出去透透氣、平復一下心情也好。
  上官勻遙和步輕煙來到一間位於湖邊的酒館。
  坐在窗邊,陣陣的清風拂面吹來,讓人覺得舒服極了。
  步輕煙望著眼前寬闊美麗的湖光山色:心情總算是愉快了些。
  「說是要報答你,結果出錢作東的卻是你,這叫哪門子的報答啊?」她好笑地說。
  「無所謂,只要妳陪我散心就行了。」上官勻遙一點兒也不介意。
  步輕煙聳了聳肩,說道:「只要你大少爺高興就好。」
  「嗯,我的確是很高興。」上官勻遙唇邊的笑意加深。
  他長久以來平淡的生活,因為她而變得有趣,他當然高興嘍!
  上官勻遙的心情極好,又向店小二要了一壺上等好酒。
  「妳能喝嗎?要不要來一點兒?」
  「不了,你自己慢慢喝吧!」
  別說她根本就不會喝酒,就算真能夠小酌幾杯,她也不想喝。因為萬一一個不小心醉了,酒後失態,那有多難看?
  更何況,要是因為喝醉酒而不小心洩了底,讓他知道自己真實身分是個女的,那可就麻煩了。
  「好吧!既然這樣,那這壺好酒就由我一個人獨享了。」上官勻遙說著,當真自己喝了起來。
  步輕煙瞥了他一眼,發現他真是個好看得過分的男人,一定有很多女人情不自禁地愛慕著他吧?
  沒來由地,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情況。
  這些年來,為了經營古畫買賣,她一直都只能女扮男裝,這樣的生活,大概一輩子都很難改變,而她也很難在眾人面前恢復女兒身了吧!
  為了娘,她沒有任何怨言,但心裡仍不免有一絲遺憾。
  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女人,有時也想像其他女子一樣,穿上美麗的綾羅綢緞,點上胭脂,並在梳理得柔亮的長發插上別緻的髮簪。
  無奈的是,自從選擇經營古畫生意之後,她就永遠不可能再以女人的裝扮現身了……
  見她細緻的柳眉間突然輕鎖著愁緒,上官勻遙發現自己竟有股衝動想要伸手撫平她眉心的摺痕。
  「對了,我很好奇,妳怎麼會想要經營賣畫生意呀?」
  「哪有為什麼?當然是為了討生活啊!銀子又不會從天上掉下來。」步輕煙理所當然地說。
  「妳家中有什麼人?」上官勻遙又問,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她女扮男裝地做起生意。
  步輕煙一向不太喜歡和別人提起自己家中的事,但或許是此刻的心情需要宣洩,她破例地說道:「我爹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現在家中只有久病在床的娘和我兩個人相依為命而已。」
  「原來如此。」上官勻遙明白地點了點頭。
  原來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個弱女子要撐起一個家的生活開銷,還要賺錢讓她娘看病,還真是難為了她。
  「要負擔妳娘的醫藥費,不容易吧?」
  「是啊!好在賣畫的生意還過得去,不然可慘了。」
  上官勻遙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向妳買十幅畫,妳差人幫我送到『飛影山莊』去。」
  「嗄?十幅?不少錢耶!」
  因為她賣的是「古畫」,若是賣得太便宜,就顯得那些畫很沒價值,而十幅古畫可以賣得不少銀兩,足夠她們母女倆過好幾個月了!
  「怎麼?難道是擔心我買不起?」
  「當然不是。」步輕煙怕他這頭「肥羊」臨時變卦,連忙說道:「你想買十幅,那當然好,但是你不親自挑選嗎?」
  「不必了,我相信妳的眼光,就由妳幫我挑選,再差人送過來吧!我不怕沒錢,只怕妳沒貨。」
  呵!正好和她相反--她是不怕沒貨賣,只怕沒錢拿!
  「一次買十幅,有錢的公子出手果然就是不一樣。」
  「噯噯,該不會因為我家境富裕,所以妳就排斥我吧?」上官勻遙立刻出聲抗議。
  「當然不會。」
  別開玩笑了,她怎麼可能會排斥有錢人呢?要是沒有了這些人,她賣畫的生意豈不是會變得十分慘澹?
  既然上官勻遙願意一口氣買十幅畫,當個超級冤大頭,她自然是再歡迎不過了。等她拿了錢之後,就可以去幫娘買些燕窩、人參來補補身子了。
  「你放心,我會盡快幫你處理好的。」步輕煙說著,開始在心裡盤算著接下來要仿造哪些古代畫師的畫了。
  畫十幅,可要花去她不少的時間和工夫呢!不過想到一次可以賺到這麼多銀兩,她立刻變得活力十足,等不及要立即開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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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5 08:38:46 |只看該作者
偷情少主 第三章

  蒸騰的熱氣,瀰漫在房裡。
  步輕煙褪去一身的衣裳,裸身浸泡在木桶之中,溫潤的熱水讓她的身體放鬆,情緒也為之鬆懈。
  「啊……真是舒服。」她躺在木桶裡,閉著眼睛休息。
  前幾天,上官勻遙一口氣向她訂了十幅古畫,雖然他們並沒有約定哪一天要交貨,但像他這麼大的一隻「肥羊」,要是臨時反悔不買了,那她豈不是當場少賺了一大筆銀子?
  只是,上官勻遙訂的十幅畫要交,平日店裡的生意也得要顧,否則若是客人上門買不到畫,往後就都不來,那她的損失可大了。
  想來想去,折衷的辦法就是她從現有的畫當中挑出五幅,另外的五幅則利用打烊後的時間挑燈趕工。
  雖然時間緊迫,她卻沒有偷工減料,畢竟要是讓人發現她賣的是偽畫,那她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花了好多天的時間,總算是完成了另外五幅畫,而她也幾乎累壞了。
  「呼……」步輕煙籲了口氣,喃喃自語地說:「為了要『永續經營』,也只能多用點心了,要不然若是被行家給識破,那就慘嘍!」
  經營偽古畫販售的這些日子以來,她也不是不曾擔心會遭到行家識破,不過打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人懷疑過畫的真億,她才終於比較安心了。
  或許就如同爹所說的,她真的有天分、有資質成為一代畫師吧!


  「不過呀……比起當一代名畫師,我還寧可當一個快樂悠哉的平凡女人呢!」步輕煙近乎嘆息地說。
  只是,「快樂悠哉」聽起來很簡單,想要實現卻不是真的那麼容易。
  像她,獨自一個人要照顧娘,就必須過著現在這樣忙碌而疲累的生活,所以對她而言,「快樂悠哉」是一件幾乎遙不可及的事……
  「算了,想這些也沒用,還是多賺點銀子,多買些滋補身體的藥材來熬給娘喝比較實在一點兒。」
  步輕煙掬起一些水輕拍著自己的臉,感覺到自己的臉部肌膚因為熱氣而整個舒緩放鬆了,那感覺挺舒服的。
  不過,比起溫潤的熱水,她更懷念沁涼的湖水。那種全身浸泡進去後立刻通體舒暢的感覺,正好可以讓疲憊的她恢復元氣。
  無奈的是,自從那天夜裡在湖畔不幸遇到了那個可惡的登徒子,被他戲弄輕薄之後,她到現在為止都還不敢再去,就怕又會遇見那個男人,而上次不愉快的事情還會再度發生。
  「唉……不能再去那裡還真是可惜。」她實在好懷念在沁涼的湖水中,拋下一切束縛,自在泅泳的感覺呢!
  在熱水中又浸泡了一會兒後,步輕煙正打算要起身,卻隱約聽見似乎有人在敲她家的大門。
  「咦?奇怪,這麼晚了會是誰?」
  都已經是戌時,早已過了賣畫的時間了,怎麼還會有人上門來?
  步輕煙蹙起眉心,有點兒不想去應門,畢竟自己才剛沐浴好,還要綰起頭髮、換上男裝,實在有些麻煩。
  無奈的是,雖然她很想假裝屋裡的人全睡死了,但門外的人卻似乎不肯死心,持續不斷地敲著門,大有不惜打到門破為止也要等到屋裡的人前去開門的意味。
  「唉……好吧、好吧!我投降了!」
  步輕煙擦乾身子,用最快的動作換好衣服、做好男裝的打扮後,這才匆匆地前去應門。
  「誰呀?」
  步輕煙開門一看,驚訝地發現竟是上官勻遙。
  「是你呀!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當然是有重要的事要跟妳談。」
  「啊?有要事要談?那……先進屋裡吧!」
  雖然已經這麼晚了,孤男寡女實在不宜共處一室,但此刻對上官勻遙而言,她是個男的,所以如果過分扭捏作態,未免太過奇怪,她可不想讓他對自己起疑心。
  「嗯,好啊!進屋去談確實比較好。」
  上官勻遙跟著步輕煙走進屋裡,當他靠近她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低頭望著她。
  「妳剛洗完澡?」
  「呃?是……是啊!怎麼了嗎?」
  「妳好香。」
  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讓他驀地回想起湖畔的那夜,而那讓他一陣心蕩神馳。
  「嗄?香?」步輕煙嚇了一大跳,有些心虛地大聲否認。「開什麼玩笑?我是個堂堂的男子漢,身上怎麼會香?」
  「就是香呀!難道我聞錯了嗎?不然我再聞聞看。」上官勻遙說著,作勢要趨近她身邊。
  「下……不用了!」
  步輕煙連連退後,就怕他太靠近自己。
  「我身上究竟香不香,並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吧?你剛才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談嗎?到底是什麼事?」
  「喔,妳派人送來的畫,我收到了。」
  「怎麼樣?還滿意嗎?」步輕煙一邊問著,一邊感到一絲疑惑。
  難道他所說的「重要的事情」,就是特地來告訴她收到了畫?他不像是這樣小題大做的人呀!
  「嗯,畫工是挺不錯的。」
  「那當然嘍!那些畫可都是出自名畫師之手,畫工自然是無可挑剔的。」步輕煙努力讓自己的神情和語氣別顯出心虛。
  「是嗎?嗯,我倒想見見妳所謂的名畫師。」
  「想見畫師?」步輕煙詫異地愣了愣。「那些畫師都早已經作古了,你要怎麼見到他們?」
  「是嗎?那不知道我現在是不是活見鬼了?」
  「嗄?活見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步輕煙被他搞得一頭霧水。
  「意思是,妳賣給我的那些畫,雖然畫工很好,仿得唯妙唯肖,但卻是偽造的假古畫。」
  聽見他的話,步輕煙的心差點被嚇得停止跳動。
  「你……你……開什麼玩笑!我賣的……我賣的畫怎麼可能是假的?」她很想說得理直氣壯,無奈卻因為心虛而顯得有點結巴。
  「本來我也沒注意,想不到卻意外發現妳送來的那十幅畫裡面,有一幅畫竟和我家中的一模一樣。」
  啊?不會吧?這麼巧?
  聽見上官勻遙的話,步輕煙的臉都綠了。
  她從來沒想過竟會發生這樣的事,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要坦白承認自己賣的真的是偽造的嗎?
  不,不行!要是她一承認,一切不就全完了嗎?
  要是真承認了一切,偽畫的生意沒辦法繼續經營下去,那麼她家中的生計頓時就會出現問題,在這種情況下,要是娘的病情突然惡化,臨時需要一筆銀子來治病的話,那可怎麼辦?
  「那個……或許……或許是因為……」步輕煙心急地思考著有什麼聽起來比較合理的藉口。
  「因為什麼?難道我家中的畫會是假的?」
  「呃?說不定喔!」步輕煙立刻順著他的話附和。
  「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你怎麼能如此篤定?」
  「我當然篤定了,或者,妳希望請專家來鑑定?」
  什麼?要請專家來鑑定?上官勻遙的這個提議,讓步輕煙的表情頓時一陣尷尬與僵硬。
  她的偽畫騙騙一般的買家還可以,但若是請了真正的專家來鑑定,肯定會當場被揭穿的,到時候她豈不是更難堪?
  天哪!現在她該怎麼辦才好?明明自己剛才還矢口否認賣的是偽畫,難道現在才要臨時改口承認嗎?
  步輕煙雖然很不願意這麼做,但是看來眼前似乎也沒有別的路可以選了。
  「……好吧!你到底想怎麼樣?既然被你抓到,我也只能認了。你要把我抓去官府就請便吧!」步輕煙頹然喪氣地說。
  「把妳抓去官府?我可沒那麼狠心。」他可捨不得讓這麼一個美麗的弱女子去蹲苦牢。
  「呃?」步輕煙一陣詫異。
  「如果我打算要把妳抓去官府的話,大白天帶著一票官府的人來不就好了?又何必特地選在晚上來找妳?」
  「那你……你到底想怎麼樣?」步輕煙忐忑不安地問,實在是猜不透上官勻遙究竟打算怎麼處置她?
  人家不都說女人心如同海底針嗎?但她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更加的高深莫測、無法捉摸。
  上官勻遙望著她那惴惴不安的美麗容顏,嘴角詭譎地揚起。
  「我還沒有想到,等我想到了再說吧!」
  「嗄?」等他想到了再說?
  望著他那似笑非笑的俊臉,步輕煙的頭皮一陣發麻,驀地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知道自己該慶幸他沒打算要將她扭送官府,但是有這麼一個大把柄落入他的手中,只怕她一輩子都得受制於他,翻不了身了!  自從那天晚上被上官勻遙揭穿了她賣偽畫之後,步輕煙整天過得心上忐忑不已,夜裡更是睡不好。  她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想到要怎麼對付她,更不知道自己的下場將會是如何?  這種焦慮以及不確定感,讓她整個人的情緒糟透了,但為了怕娘會擔心,她什麼都沒說,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壓力。  一想到上官勻遙,步輕煙的眉頭就不禁蹙了起來。  說真的,她實在無法理解那男人的心思。既然他識破了她是個專賣偽畫的「奸商」,為什麼卻還肯包庇她呢?  難道是因為她曾經說過家中不僅沒有其他的兄弟姊妹,還有個臥病在床的娘,所以讓他產生了惻隱之心?  可……說他對自己不忍心,似乎又不盡然,因為那天他離去前的詭譎神情,一點兒也不像會輕易放過她的樣子。  難道說,先讓她在心驚膽跳中過個幾天,也是他對付她的計劃之一?  「唉……真是煩透了!」  她也不是不曾想過,既然已經被上官勻遙揭穿了,那麼乾脆趁他有所動作之前,帶著娘溜之大吉,另外找個地方「重操舊業」。  無奈的是,想是一回事,實行起來卻是困難重重。  一來,娘的身子不太適合奔波勞累:二來,現在家中那些繪畫的器具又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夠通通帶走。  要是在她悄悄開溜之前,被上官勻遙給逮住的話,那她的下場肯定會更慘。  「唉……」步輕煙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這幾天,她也曾認真地考慮過乾脆關門大吉算了,可一時又不知道自己還能靠什麼來賺錢謀生?畢竟,她得負擔起這個家的生計呀!  更何況,若是她真要突然「轉行」,對娘也得有一套說詞才行,她可不想讓臥病在床的娘多操心,免得娘因為心情不好而影響了病情。  沉重的心情宛如一塊巨石,沈甸甸地壓在胸口,讓她有種幾乎快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太多的顧忌與憂慮,讓步輕煙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在這個時候,她多麼希望身邊有個人可以和她商量對策,有個人可以為她分憂解勞,可偏偏她的身邊誰也沒有,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突然間,她覺得好孤單……   無奈與別無他法之下,她也只能暫時繼續古畫販售的生意,就不知道上官勻遙會不會覺得她惡劣得無可救藥,決定改變心意揭發她?  「老闆,這幅畫多少銀兩?」一名胖員外站在一幅山水畫前,一邊端詳一邊詢問。  「那一幅呀--」  步輕煙才正打算要開價,一道低沈的嗓音就驀地從身後傳來--  「唉呀!這位員外真是好眼光!」  一聽見這個聲音,步輕煙渾身一僵,緩緩地回過頭,果然就見上官勻遙踏著悠閒的步伐走了進來。  步輕煙蹙眉望著他,那種忐忑不安的情緒又再度湧上心頭。  她實在不知道這男人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他明明知道她賣的是偽畫,為什麼還會誇讚這個胖員外好眼光?  上官勻遙朝步輕煙扯開一抹笑,徑自走到胖員外的身旁。  他盯著胖員外所看中的那幅畫,說道:「這幅畫我前幾天看了就覺得挺喜歡的,本來打算今天要來買下呢!」  「呃?是嗎?」  「是呀!不料你也看中了,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呀!唉,既然你都已經開口向老闆詢價,那我也只能將它讓給你了。」上官勻遙故作遺憾,還不忘補充道:「不過如果你沒決定要買的話,那我就買下了。」  聽見有人要搶這幅畫,原本只是在考慮的胖老闆,立刻決定買下它。  「不不不,我已經決定要買了!老闆,我就要這幅畫!」胖員外從身上取出一張銀票。「喏,這當訂金應該夠了吧?等你把畫送到舍下,看還差多少銀子,到時候我再補上。」  望著眼前的銀票,步輕煙一陣遲疑,偷偷覷了上官勻遙一眼。  他是怎麼了?不但沒打算要當眾揭發她,竟然還幫她推銷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步輕煙發現自己完全無法理解這男人的心思。  「怎麼了?難道妳不打算賣了嗎?」上官勻遙噙著笑問道。  「呃?不……當然不是……」  「既然這樣,那就收起銀票呀!」  「就是啊!快點拿去吧!」胖員外不由分說地將銀票塞到步輕煙的手中,認真地叮囑道:「吶,我已經訂了喔!就算之後再有別人出更高的價錢,你也不能把它賣給其他人喔!」  「那還用說嗎?步老闆最講究誠信了,對吧?」上官勻遙說著,朝步輕煙眨了眨眼。  步輕煙的雙頰微微泛紅,雖然上官勻遙像是在替她說好話,但她卻覺得他的語氣和目光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她咬了咬唇,心想既然他這麼「好心」地幫她推銷畫,那她自然沒有把銀子往外推的道理。  「做生意誠信當然是最重要的了。放心吧!我會盡快把你訂的這幅畫送過去,不會賣給別人的。」步輕煙對胖員外說。  「那好,我先走了。」  胖員外離開後,屋裡只剩下步輕煙和上官勻遙。  步輕煙有些不自在地瞥了他一眼,雖然今天的他一如往常的瀟灑迷人,但她卻只感覺得到他懷著某種不可知又猜不透的心思。  「你坦白說好了,你究竟想怎麼樣?」她實在受不了這種惴惴不安的情緒,決定要問個仔細。  「我不是說了嗎?我還沒想到。」上官勻遙依舊是這句回答。  得不到滿意的答案,讓步輕煙蹙緊了眉心,忍不住又接著問:「好吧!姑且不論你究竟想怎麼對付我,那我問你,你剛才為什麼要幫我說話?你明明知道我賣的……是什麼樣的畫。」  上官勻遙的俊臉浮現一抹笑意,說道:「我確實知道,但那胖員外平常為富不仁、仗勢欺人,讓他噹噹冤大頭也沒什麼不好。」  步輕煙愣了愣,想不到他會這麼說。  「原來你是 ​​故意要陷害他的?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嘛!」她輕哼道。  上官勻遙聳了聳肩,一點兒也不介意她的指控。  「我從來就不以當一個濫好人自詡。」  「你……好吧,暫且不提剛才的事。你今天究竟是來做什麼的?」他不可能是專程來幫她推銷偽畫給奸商的吧?  「喔,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今天有點兒無聊。」  「無聊?」這個答案令步輕煙一陣錯愕,幾乎忍不住要翻起白眼了。「無聊就去找樂子呀!」  望著她沒好氣的臉,上官勻遙還挺樂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這不就來找妳了?」  嗄?他的意思……難不成是將她當成排遣無聊的樂子了?可惡!  「妳剛才賣出了那幅畫,今天的生意應該已經夠了吧?走,陪我遊湖去。」  「遊湖?我沒興趣,你自己一個人去吧!」步輕煙想也不想地拒絕。  「一個人去?也不是不行啦!只是我怕我自己一個人逛著逛著,會不小心逛進了官府,那對妳可就不好了。」  「你!」步輕煙咬了咬牙,氣惱地瞪著他。  小心逛進官府?他這擺明了是在威脅她嘛!  步輕煙很想有骨氣地拒絕,可落在他手中的把柄卻讓她心存顧忌。  「去就去!難道我還怕你吃了我不成?」  「吃了妳?嗯……這建議聽起來還不錯。」  「你……你有毛病呀?就算你有斷袖之癖,也請你去找別人,不要來找我!」步輕煙沒好氣地說。  「放心吧!我沒有斷袖之癖,我可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  回想起那夜撫摸她肌膚的觸感,他就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原始慾望正在蠢蠢欲動。  「你不是說要去遊湖?還杵在這裡做什麼?走啊!」步輕煙認了,徑自邁開步伐走了出去。  望著她的背影,上官勻遙臉上的笑意加深,立刻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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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5 08:39:12 |只看該作者
偷情少主 第四章

  清風徐徐,在湖面上撩起陣陣漣漪。
  幾艘畫肪和扁舟隨波蕩漾在湖上,一同欣賞美麗的湖光山色。
  上官勻遙包了一艘船,和步輕煙兩個人上了船。
  此刻,他們並肩站在船舷,迎面而來的清風涼爽舒適,讓步輕煙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這幾天以來,她的心情焦慮而不安,簡直快悶壞了,眼前這片美麗寬闊的景象,總算讓她的情緒稍微豁然開朗了些。
  可最最諷刺的是,帶她到這兒來的人是上官勻遙,而造成她焦慮不安的人也是上官勻遙!
  步輕煙睨了他一眼,對於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實在有種不知道該怎麼與他相處的無力感。
  不可否認地,他是個充滿魅力 ​​的男人,每次與他面對面,她的心裡都免不了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只是那感覺和強烈的忐忑不安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她每天都在猜他到底想怎麼樣,但現在她突然什麼部不想去想了!
  既然除非他自己願意說,否則她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那麼她又何必花費那麼多的心思讓自己處於更不安的情緒中呢?
  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想這麼多也只是徒增心煩罷了!


  這麼一想之後,步輕煙的心情總算不再那麼鬱悶煩亂了。
  「遊湖賞景,你倒是好興致啊!」
  「是呀!」上官勻遙噙著一抹足以迷倒全天下女子的微笑,說道:「可以好好地享受,何樂而不為呢?」
  「唉……出身富裕可真好,什麼煩惱也沒有。」步輕煙雖然不是會自怨自艾的人,可有時仍免不了要感嘆人生來就是不公平的。
  「不不,那可不盡然。」
  「為什麼不盡然?」
  「雖然我的生活堪稱一帆風順,但是這樣的日子過久了,還真有點兒無聊,常常覺得生活相當無趣乏味。」
  聽了他的話,步輕煙微微蹙起了眉心。「這我只能說你實在太好命了,人在福中不知福。」
  上官勻遙搖了搖頭,說道:「我想應該說是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煩惱吧!不能因為我出身富裕,就沒有煩惱的權利吧?」
  「呃……」這倒也是啦!只不過,他的煩惱和窮人家為了討生活而拚命,還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步輕煙雖這麼想,卻沒打算和他爭論,因為就算她說贏了又如何?既不能讓她變得富裕,也不會讓他變貧窮。
  「我已經如你所願地陪你來游湖了,什麼時候可以放我走?」她問。
  「放妳走?妳說得好像我綁架了妳似的。」
  「不是差不多嗎?」
  上官勻遙輕嘆了聲,說道:「難道出來游湖不好嗎?妳每天待在屋子裡賣畫,能夠出來透透氣、賞賞景,應該是種享受吧?」
  「的確是享受,但,我可以選擇不要和你一起嗎?」
  她的回答讓上官勻遙皺起了眉心。「為什麼?我這麼令妳討厭嗎?」
  「不是那個問題,而是……」
  「妳先回答我的問題,我這麼令妳討厭嗎?」上官勻遙追問,執意想知道她的答案。
  他那專注的眼眸令步輕煙的心跳加速,雙頰的熱度無法控制地上升,整個人顯得異常的不自在。
  她硬生生地別開視線,語氣有些僵硬地說:「這個問題有那麼重要嗎?」
  「有。」
  他那肯定的回答讓步輕煙的心跳亂了節奏,無法不去猜測自己對他的態度為什麼會那麼重要?
  「……不算討厭吧!」在他堅持的等待下,她吶吶地回答。
  如果當初他們能以很單純的男人與女人的身分相遇,或許她會無法自拔地愛上這個高大俊挺又充滿魅力 ​​的男人。
  無奈的是,命運總愛捉弄人。此刻在他的心目中,她不過是個販賣偽造古畫的男人,他 ​​們之間是沒有任何可能的。
  忽然間,一種細微的疼痛揪住了步輕煙的心,讓她升起一股欲淚的酸楚,整個人難受極了。
  她在心裡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後,說道:「我已經回答了,那麼你是不是也該回答我,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我回去?」
  「妳為什麼就這麼急著想走呢?能夠有機會好好地放鬆一下心情,難道不好嗎?這幾天妳累壞了吧!」
  「那還不是拜你所賜!」步輕煙以沒好氣的語調來掩飾自己的心情。
  能夠出來放鬆心情不是不好,就怕自己放鬆得過了頭,不小心愛上了這個充滿魅力 ​​的男人,那可就糟了。
  「兩個大男人同乘一舟遊湖,這樣像話嗎?難道你當真不怕被人說有斷袖之癖?你可是堂堂『飛影山莊』的少主耶!不怕壞了名聲?」
  「放心吧!我們目前的情況距離『斷袖之癖』還遠得很呢!」
  「是嗎?」步輕煙有些不以為然地輕哼。
  「那當然,如果要讓人家誤會,至少也得要到這樣的程度。」上官勻遙說著,忽然猛地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近。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令步輕煙措手不及,整個人猝不及防地跌進他的懷中。
  當她的臉頰緊貼在他厚實的胸膛上時,當初在湖畔那夜被陌生男子輕薄調戲的情景驀地浮現腦海,讓她的心陷入一陣慌亂。
  花容失色的她,猛地使勁將上官勻遙推開,卻因為太過用力,不僅讓自己的腳步踉蹌,更讓兩人腳下的船因為這突然且激烈的動作而晃動不已,那令原本就已重心不穩的步輕煙狼狽地跌倒。
  「啊……好痛……」
  「妳還好吧?」上官勻遙蹙著眉,將她扶了起來,見她的眼角閃著淚光,心疼之餘又忍不住想捉弄她。「唉呀!只不過是一點皮肉傷而已就掉眼淚,妳這樣像什麼男子漢?」
  他的話讓步輕煙又心虛、又氣惱。可惡!他也不想想到底是誰害她這麼狼狽地跌倒的,竟然還敢取笑她!
  「我只是……剛好有沙子跑進眼睛裡,眼睛有點兒下舒服罷了,才不是在哭呢!」她氣呼呼地嚷道。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上官勻遙說著,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淚珠。
  他親暱的舉動讓步輕煙臉紅心跳,不自在地連退了幾步。
  「你……你……」
  「我怎麼?」
  「你最好小心一點兒,我看你很有『斷袖之癖』的潛力!」
  聽見她的話,上官勻遙低笑了聲,說道: 「放心吧!我愛的是女人,貨真價實的女人。不過話說回來,倘若對像是妳,我或許可以考慮考慮嘗試一下『斷袖之癖』的感覺。」
  「嗄引」步輕煙沒料到他會這麼回答,一時錯愕得反應不過來。
  見她那滿臉驚愕的可愛模樣,上官勻遙忍不住哈哈大笑。
  這個美麗的小女人實在太有趣了,軟他怎麼捨得放她走呢?
  他的笑讓步輕煙一陣氣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本想罵他個幾句的,可他的笑容充滿了魅力,讓她一時失了神,只能怔怔地望著他。
  上官勻遙察覺了她的反應,知道她對自己並非無動於哀:心里頓時湧上一股無限的滿足。
  他戲譫地輕捏她的下巴,笑道:「怎麼?用這種眼光看著我,是要告訴我--妳對我有興趣嗎?」
  「誰……誰……誰說的!」步輕煙猛地回過神,結結巴巴地嚷道:「我……我也和你一樣,愛的是女人,貨真價實的女人!我對你……我對你一點兒……一點 ​​兒興趣也沒有!」
  「是嗎?」
  「當然!」
  「那真有點兒可惜呢!」上官勻遙裝出一臉的遺憾。「如果哪天妳突然有興趣嘗試『斷袖之癖』的話,可以來找我。」
  「放心!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步輕煙激動地嚷道。
  她那宛如刺猬般充滿防備的模樣,讓上官勻遙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而見他笑得如此開懷,步輕煙這才驚覺自己似乎是被耍了。
  她氣惱地咬了咬唇,本想惡狠狠地瞪他,但目光一停駐在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孔上時,卻又不禁看痴了……
  陣陣清風吹過,不僅吹皺了平如鏡的水面,也吹皺了她的心湖……   涼如水的夜晚,該是容易入眠的,但步輕煙卻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怎麼樣就是睡不著。  一想到今天在船上時上官勻遙那些近乎調戲的舉動,她的雙頰就無法控制地燒紅,身子的熱度也不斷地攀升。  她嘆了口氣,下床打開窗子。沁涼的夜風吹來,總算是讓她的燥熱稍微好了些,然而只要她的腦中一浮現上官勻遙的俊臉,那種臉紅心跳、渾身發燙的症狀就會再度發作。  「唉……我這是怎麼了?」  她應該要對上官勻遙處處提防、小心謹慎的,畢竟她現在有重大把柄落在他的手上,但她的反應卻像是陷入愛情之中,這樣怎麼行呢?  「天哪!要是再繼續這樣下去,那還得了?我可不想除了有把柄落在他手中之外,連心也賠了上去呀!」  她並不是一個不切實際、只會作夢的人,她的心裡很清楚自己和上官勻遙之間有著無法跨越的鴻溝--除了兩人懸殊的家世背景之外,她還是一個販賣偽畫的「奸商」!  「不行,我得想辦法讓自己清醒不可。」但……該怎麼做呢?  忽然間,步輕煙懷念起那片深夜的湖泊,她相信自己只要能夠卸下一切的束縛,在湖中泅泳,一定會冷靜不少。可……要是這一去,不幸又遇見那夜的那個男人,豈不就糟了?  渴望與顧忌,在她的心中進行著一場強烈的拉鋸戰,過了許久,她仍在去與下去之間猶豫不決。  「都已經快過子時了,如果我現在去……應該是安全的吧?」她喃喃自語地說:「應該不會有人夜這麼深了還跑去那個地方吧?」  步輕煙替自己找了一大堆理由,最後渴望終於戰勝了顧忌。  「好吧!我想我應該不會倒楣成這樣,又遇上那個人才是!」  下定決心後,步輕煙簡單地收拾了下後,立刻就出門了。  由於心裡強烈的渴望,步輕煙的腳步比往常要輕快許多。  這天晚上的夜色很美,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天邊,周圍還點綴著閃爍的星子,她相信這是好的預兆。  穿過幽暗的小徑,來到久違的湖畔,望著月光下反射著粼粼光芒的水面,步輕煙在暗自讚嘆之餘,不禁想起白天和上官勻遙共遊的另一片湖泊。  「唉呀!我是來讓自己冷靜的,怎麼又想起他了?」  步輕煙甩甩頭,努力揮開在腦中盤旋不去的身影。  眼前平靜美麗的湖水,彷彿在召喚她似的,步輕煙雖已迫不及待,卻還是先小心謹慎地四處張望,確定周圍沒有不該存在的人之後,才褪去了一身的衣裳,愉悅地跳進湖水之中。  當她赤裸的肌膚被沁涼的湖水給包圍起來後,她整個人的精神也隨之提振。  「對嘛!就是這樣才暢快!」  那種通體舒暢、拋開束縛的感覺,讓步輕煙的心情大好。她一邊玩水,一邊愉悅地笑著,銀鈴般的笑聲在幽靜的夜裡聽起來格外的清脆悅耳。  「咦?我這莫非是看見了謫世的仙子?」  在渾然忘我之際,冷不防聽見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讓步輕煙嚇得差點沈進湖底溺斃。  她猛地旋身,當她看清楚對方的身影時,更是錯愕得幾乎反應不過來。  天哪!竟是上官勻遙!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步輕煙不知所措,正想以最快的速度游到岸邊,拾起衣裳穿上的時候,就見上官勻遙也走了過來,而她的衣裳就在他的腳邊!  完了完了,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嗚嗚,早知道會遇見人,她就不該還抱著僥倖的心態跑來了。  「姑娘,這麼深的夜晚浸泡在湖水中,不冷嗎?」  聽見他的話,步輕煙微微一愣,這才想到她現在是「女」的,難怪上官勻遙沒有認出她來。  「公子一個人在深夜外出遊蕩,難道不無聊嗎?」  「無聊呀!我就是因為無聊,所以才會到附近晃晃的。本來我是想找個朋友的,但是她似乎不在家,當我正要離開的時候,意外瞥見一隻野貓兒竄進了這條小路,這才發現了這個地方。」上官勻遙微笑地說。既然她打算裝作不認識他,那麼他也假裝是第一次到這兒來好了。  步輕煙懊惱地瞪著上官勻遙。  看來她完全沒有將他和上回在這兒輕薄她的男人聯想在一起,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畢竟他到目前為止還沒讓她知道她的女兒身早已被他識破了。  「這位公子,你可以讓我起來拿衣裳嗎?」步輕煙問著。  「當然可以,不過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想要什麼好處?」步輕煙蹙起了眉心。  「比方說……一個感激的吻?」  「什麼?!你在開玩笑!」  「當然不是,我對開玩笑沒什麼興趣。」  「你……你……如果你是個君子的話,就該知道非禮勿視的道理,更不該提這樣無禮的要求!」  面對她的指責,上官勻遙只輕笑了聲,說道:「我只知道美好的景色只有傻子才不看。」  「你--」步輕煙氣惱地猛咬牙。  可惡!原來上官勻遙是這樣的登徒子!  想到他竟然對女人如此的輕佻,步輕煙的心裡就相當不是滋味--雖然他此刻所調戲的女人是她,但他對其他女人只怕也是同樣的態度!  「姑娘,容我提醒妳,浸泡在湖水中雖然舒服,可久了也是會染上風寒的。」上官勻遙十分「好心」地提醒。  「如果我真的染上風寒的話,全都是你害的!」步輕煙沒好氣地低嚷。  「噯,妳怎麼這麼說呢?我好心提醒了妳,還勸妳快上岸來呀!」  「你可以走開,讓我起來穿衣服,那我會更感激你的!」  上官勻遙像是覺得她此刻的怒氣很有趣似的,低低一笑地說:「我想,我不需要那麼多的感激,只要少少的一點小感激、小回報也就夠了。」  「你!」  「只要一個吻,就可以讓妳免於承受風寒的折磨,不是很划算嗎?」  划算個鬼!他說得輕鬆,她可從來……從來沒有過親吻的經驗哪!  但……眼前除了答應他這個邪惡的要求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法子了,除非她真的想凍斃在湖中。  「好吧!一個吻就一個吻,你快點讓我起來!」她恨恨地咬牙說道。  「嗯,成交。」上官勻遙滿意地微笑,當真轉過身,走到一旁的樹下。  盯著他的背影,步輕煙不是很放心。  「你保證不會突然轉過身來?」  「我保證。」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  「妳現在也別無選擇,不是嗎?」上官勻遙輕笑道:「放心吧!我上官勻遙並非言而無信的人,妳儘管起身穿衣。」  步輕煙猶豫了會兒,知道自己真的沒有其他的選擇。  她游近岸邊,觀察了好一會兒,見他似乎真的沒打算轉身,這才跳上岸,衝過去拿起衣服,並且以最快的速度著裝。  穿好之後,她也不管先前的承諾,轉身就跑。  開什麼玩笑!她才不要吻他呢!她的心都已經快管不住了,要是……要是再吻了他,那豈不是真要無法自拔地淪陷了?  為了保護自己的心,最好的方法就是趕緊落跑!無奈的是,她才跑沒幾步,就被上官勻遙攔住了去路。  「唉,我這麼守信,妳怎麼可以食言呢?」上官勻遙說著,而後像是突然發現什麼奇怪事情似地「咦」了一聲。「怪了,妳明明是女人,怎麼穿男人的衣服呀?」  「要是我不穿男人的衣服,走在路上遇見了像你一樣的登徒子怎麼辦?少囉唆了!快讓開!」步輕煙嚷道。  「不行,我這個人最重承諾了,妳非得給我一個吻不可。」  「如果我偏不呢?」  「那我只好將妳剝光了扔回湖中。」  聽見他的話,步輕煙的臉色一僵。  「你……你只是在嚇唬我!」  「妳可以試試看哪!看我是不是在嚇唬妳?」上官勻遙笑得十分無害,卻更讓步輕煙頭皮發麻。  「我才不要!我要回去了,沒空理會你這個無聊的登徒子!」  步輕煙說著,想要閃過他跑掉,不料他卻突然抓住她的手猛地一拉,害她重心不穩地朝他倒去。  上官勻遙順勢摟著她一個翻身,兩個人雙雙跌滾在地,最後他在上、她在下,完全將她困在地面與他的胸膛之間。  「放開我!」她羞窘地紅著臉嚷道。  「來不及了,既然妳不肯實現妳的承諾,我只好把妳剝光了扔回湖中。」上官勻遙說著,大掌當真游移至她纖細的柳腰,一把扯掉她的腰帶。  胸前的衣襟一鬆,露出一片宛如細雪般白皙柔嫩的肌膚,同時也嚇白了步輕煙的俏臉。  「住手!我……我吻就是了!」她驚慌地嚷著,就怕他當真要剝光自己的衣裳,那還得了?  「嗯,雖然是有點兒遲了,但看在妳知錯能改的分上,我就讓妳吻吧!」  可惡!他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嘛!  步輕煙氣得牙癢癢的,偏偏拿他莫可奈何。  她的目光從他那雙深邃的眼來到他的唇,那兩片弧形優美的唇令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  但……盯著他的唇好一會兒,她就是不知該怎麼開始。  「怎麼了?難道妳不會嗎?那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教教妳吧!」上官勻遙不等她有所回應,徑自低頭攫獲她的紅唇。  本來今夜到此刻之前,上官勻遙都是開玩笑、捉弄她的性質居多,但是一觸及她甜蜜的紅唇,一切就全都變了!  那柔軟的唇辦讓他一陣心蕩神馳,甜美的滋味更是讓他欲罷不能,他情不自禁地深深吻著她。  這個吻,瞬間撩起了強烈的感受,上官勻遙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熾熱的慾火在他的體內燃燒。  雖然他原本只是要戲弄她而已,但是身下的人兒卻是如此的甜美,只有不正常的男人才會沒反應!  他鬆開了她 ​​的唇,來到她的頸子深深地吮吻,在那白皙細嫩的肌膚上留下激情的印記,大掌也從她敞開的衣襟中探了進去,放肆地撫摸。  「啊……你……嗯……」  他的舉動讓步輕煙的身子無法控制地竄過陣陣輕顫,她開口想要斥止他的行為,卻只能發出令自己臉紅的輕吟。  她甜美的嬌喘宛如火上加油一般,讓上官勻遙的慾火驀地更熾了。  光是撫摸她誘人的身子,很快就不能滿足上官勻遙了。他的大掌一扯,原本只是微敞襟口的衣服立刻被褪下並扔到一旁。  月光 ​​下,她的肌膚散發著寶玉般的光澤,看起來美麗而誘人。  「輕煙,妳真美!」上官勻遙讚歎了聲,大掌彷彿巡視自己領土似的,在她美麗的身軀上游移愛撫。  步輕煙簡直快被嚇壞了,她又羞又慌,伸手想要遮住自己的赤裸,雙手卻被他固定到頭頂,別說是遮掩了,地根本已動彈不得!  「不……別這樣……」  一個慾火正熾的男人,哪會因為她軟弱的抗議而停手?上官勻遙不僅沒有罷手,甚至還三兩下就將她身上的衣裳給一一褪盡。  陣陣夜風吹過,襲上身的涼意讓步輕煙更加意識到自己的赤裸,同時也更加的心慌意亂了。  「不!你不能這樣!」她緊張地嚷著。  「輕煙呀輕煙……」上官勻遙嘆息似地說。「妳該知道,在這種時候,無論發生什麼事也無法讓我停不來了。」  「可是你……唔--」  步輕煙的話沒機會說完,就被上官勻遙以熾熱的吻給打斷了。他一邊吻著她,一邊以火熱的愛撫讓她意亂情迷。  直到感覺到她的身子逐漸放鬆,他才緩緩地分開她勻稱的雙腿,溫柔而堅定地將她佔為己有,帶領她一同感受令人癡狂迷醉的火熱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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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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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5 08:39:35 |只看該作者
偷情少主 第五章

  每天開張營業的古畫販賣店鋪,今日反常地歇業一天。
  一早,步輕煙熬了湯藥,親手餵娘服下之後,見娘又沉沉地睡著,她才離開房間,獨自一個人來到大廳。
  強烈的疲倦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美麗的眼眸下有著疲憊的陰影。幸好娘沒有察覺,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
  一想到昨夜在湖畔所發生的一切,步輕煙的俏臉就瞬間脹紅,雙頰的熱度更是高得快燙手了。
  她心慌意亂地咬著唇,心緒亂成一片,怎麼也想不到她和上官勻遙竟然……竟然……那一幕幕激情的畫面簡直讓她羞得快暈厥了。
  昨夜,後來上官勻遙說要送她回家,但她卻抵死不答應。
  開什麼玩笑?要是讓他送她回家,那她的身分豈不是立刻就被揭穿了?
  幸好上官勻遙沒有堅持非要送她回來不可,否則他們不知道會僵持到什麼時候,又會變成什麼樣的結果……
  叩叩叩--
  突然傳來的一陣敲門聲,將步輕煙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蹙起眉心,一臉疑惑地說:「都已經沒開門了,就該知道今天歇業呀!怎麼還來敲門呢?」


  倦懶的地,實在不想起身走動,於是便對敲門聲充耳不聞:心想外頭的人只要再敲一會兒還沒得到回應,就該知道本日不營業了吧!
  無奈的是,外頭的敲門聲持續不斷,像是一點兒也沒有半途而廢的打算。
  為了怕已經睡著的娘會被吵醒,步輕煙只好匆匆地回房去換上男裝,再趕緊前去開門。
  「對不起,本日不營業,請你明天再--」步輕煙的話說到一半,就因為看清楚對方而愣住。「是你?!」
  她早該知道是上官勻遙!會這樣敲門的,恐怕也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一看見他,昨夜湖畔那一幕幕銷魂激情的畫面就無法控制地浮現腦海,讓步輕煙雙頰的熱度再度竄升了起來。
  她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別露出任何彆扭不自在的神情,否則若是引起上官勻遙的疑心,那可就麻煩了。
  「有什麼事嗎?今天我有點兒累,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如果你有什麼事的話,請你明天再來。」
  上官勻遙彷彿沒聽見她的話,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的臉,像是在觀察著什麼似的,那讓步輕煙不由得心虛了起來。
  「你……盯著我……做什麼?」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在家裡睡覺,哪兒也沒去!」不等上官勻遙把話說完,步輕煙就急著嚷道。
  她的反應讓上官勻遙忍不住低低一笑,說道:「妳這麼激動做什麼?我又不是要問妳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啊?」步輕煙愣了愣,這才一臉尷尬不自在地說:「那你到底要說什麼?有話快說!」
  「昨夜,我遇見了一個女人。」
  聽見他的話,步輕煙的心跳亂了節奏,幾乎快無法佯裝若無其事了。
  「你昨夜遇見一個女人跟我有什麼關係?幹麼還特地跑來告訴我?」她別開臉,僵硬地問。
  「那是因為,我一直覺得那 ​​個女人很眼熟,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所……所以呢?」
  「我想了一整夜,終於有了答案,那就是妳。」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是堂堂的男子漢,別把我和女人扯在一起!」步輕煙激動地嚷著,努力裝出一臉受辱的表情。
  「噯,別誤會嘛!我又不是說妳是女人。」上官勻遙的嘴角一揚,覺得她的反應實在太有趣了。
  步輕煙的雙頰因為心虛而燒紅,她近乎惱羞成怒地嚷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快點一次說完!」
  「我並沒有想要賣關子、吊胃口的意思,是妳一直打斷我的話呀!也不知道妳今天為什麼這麼激動?」
  「我……好,那我不再打斷你了,你快說吧!」步輕煙催促道。
  「我剛才說我想了一夜,答案就是妳,那是因為我發現那個女人跟妳有點兒像,妳該不會其實有其他姊妹吧?」
  「沒有啊!家中除了我之外,就只有我娘而已。」步輕煙說著,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
  幸好他只是懷疑昨夜的女人是她的姊妹,並沒有直接將她和昨夜的女人聯想在一起。
  「是嗎?妳真的沒有其他姊妹?唉,那還真是可惜了。」
  「有什麼好可惜的?」
  「妳有所不知,那個女人很美,充滿了魅力,可惜我忘了問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裡。」
  步輕煙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問:「真有這麼可惜嗎?」
  「當然了!」上官勻遙毫不猶豫地說:「那女人簡直是極品,滋味甜美,紅唇嬌豔欲滴,身子更是惹火銷魂。」
  聽見他的話,步輕煙彷彿聽見「轟」的一聲,一股熱氣驀地竄上腦門,她甚至懷疑自己的頭頂就快要冒煙了!
  「夠了!別再說了!」步輕煙忍無可忍地嚷道。
  「怎麼了?」
  「這種事情,不用跟我說得這麼明吧?」
  「有什麼關係?咱們都是男人,分享一下有何妨?」
  「無聊!低俗!」步輕煙臉紅地啐道。
  「好吧!既然妳不想分享,那就算了。」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如果你已經說完了,那就請回吧!」
  上官勻遙對她的逐客令置若岡聞,忽然專注地凝望著她。
  「輕煙。」上官勻遙開口輕喊。
  聽見他喊自己的名字,一種怪異的感覺驀地閃過步輕煙的腦海,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她給忽略了,但到底是什麼呢?她實在是想不起來。
  步輕煙蹙著眉心,本想好好地思考究竟是什麼事情,不料卻被他燒灼的目光擾得完全無法專心。
  「你到底要幹麼?」她羞惱地嚷道。
  他這樣盯著她猛瞧,讓她不由得回想起昨夜在湖畔,他也是用同樣熾熱的目光望著她,而她的身子全被他給看遍摸盡了!
  「輕煙,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嗄?什麼該怎麼做?」步輕煙一頭霧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妳之前不是問我,在知道妳畫中的『玄機』之後,我打算怎麼做嗎?」
  「是……是啊!」
  「我現在想到了。」
  「那……你想怎麼樣?」步輕煙忐忑地問。
  「妳猜猜看?」上官勻遙故意賣關子。
  步輕煙氣惱地咬唇,他不爽快地說清楚、道明白,擺明了是想欺負人嘛!
  「我猜不到,也不想猜!」她近乎賭氣地嚷著。
  「好吧!那妳可聽清楚了,我要妳--男扮女裝,陪我出遊。」
  「你說什麼?!」
  他要她……男扮女裝?她沒聽錯吧?
  「我才不要!我是堂堂的男子漢,殺了我也不男扮女裝!」
  開什麼玩笑?他都已經覺得她和昨夜湖畔的女人長得很像了,要是她真的「男扮女裝」,豈不是很容易穿幫?
  「真的不要?」
  「絕對不要!」
  「唉,那好吧!」上官勻遙故作無奈地輕嘆口氣。「雖然我其實並不是很想,但看來我也只好去一趟官府了。」
  聽見他的話,步輕煙氣得咬牙切齒。
  可惡!這男人還真知道該怎麼要脅她!
  「我知道妳豁出去了,不怕自己會面臨什麼樣的遭遇,但是妳得想想妳娘呀!」上官勻遙提醒道。
  步輕煙的臉色一沈,雖然心裡很不情願,卻也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確實捉住了自己的痛處。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她確實可以豁出去,什麼也不管了。但……她真的不能不顧慮到娘。
  望著上官勻遙那張篤定的臉,她相信他早就算準了她根本沒辦法拒絕。唉……看來她真的被這男人吃得死死的。
  「僅此一次?」她不甘不願地問。
  「嗯。」
  「好吧!等我……呃,不對呀!我臨時哪來的女人衣裳可以穿?」
  幸好幸好,她差一點兒就要直接進去換上女裝了!如果真那樣的話,豈不是當場穿幫了?
  上官勻遙似笑非笑地揚起嘴角。呵,她那點心思哪逃得過他的眼睛?
  「沒關係,我早就想到妳不可能會有女人的衣裳,所以已經事先差丫鬟去張羅好了。」
  「啊?」不會吧?
  步輕煙詫異地愣了愣,看來這男人早就預謀要她「男扮女裝」了,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嘛!可惡!  步輕煙換上了上官勻遙特地為她準備的衣裳後,從房裡走了出來。  一看見她,上官勻遙的眼睛立刻為之一亮。  「妳真美!」他忍不住讚歎。  雖然他早就知道步輕煙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卻從來不曾看過她穿著女人衣裳的模樣。  此刻這一身質料輕軟的綾羅綢緞,讓她比平時更多了幾分女人的柔媚--雖然她很努力地要裝出一副充滿男子氣概的模樣。  聽見他的讚美,步輕煙的心無法控制地泛起一絲喜悅,但她很快就硬生生地揮開那股情緒。  別傻了!現在可不是高興的時候呀!  「我是個男人!請你不要用『美』這個字眼來形容我!」她很努力地強調自己的「男兒身」,就怕他會有所懷疑。  剛才她在房裡穿衣的時候,還努力地在自己胸前多纏上了一圈圈的布,除了想盡力隱藏住自己渾圓的胸脯之外,也想讓自己看起來更魁梧、更像男人一些。  「不用『美』,要用什麼來形容?」上官勻遙微笑地反問。  「你可以用『俊俏』、『英挺』、『帥氣』……什麼都可以,總之就是不要用『美』,那是專門用來形容女人的,而我不是女人!」  「但我就是覺得妳美呀!怎麼辦?」  「你……我跟你真是有理說不清!」  上官勻遙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笑道:「既然說不清,那就別 ​​說了。走吧!咱們出去逛逛。」他說著,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  當他的大掌將她的小手整個握在其中時,步輕煙的芳心驀地一顫,感覺不只是自己的手,就連她的心也被他牢牢地掌握住了……   「別這樣動手動腳的,很噁心耶!」  她努力想甩掉他的手,卻怎麼也甩不開,反而還被他握得更牢了。  「噁心?怎麼會呢?」  彷彿想更加刺激她似的,上官勻遙故意以自己修長的指尖輕輕揠弄摩挲著她柔嫩的掌心。  他挑逗的舉動讓步輕煙的體內彷彿竄過陣陣電流似的,腦中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他的指尖是如何撫遍她的身子……   一股異常的燥熱驀地爬上了她的雙頰,步輕煙不必猜就知道自己的臉肯定紅得不像話。  「當然噁心了!我們是兩個男人耶!兩個男人做這麼親暱的舉動,你難道一點兒都不覺得噁心嗎?」  上官勻遙低低一笑,那宛如醇酒般低沈而醉人的笑聲更加撩亂了步輕煙的心弦。  「事實上,我真的不覺得噁心耶!」上官勻遙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說:「可能是因為妳一開始就極度排斥,所以才會覺得噁心吧!這樣吧,讓我再握著妳的 ​​手一會兒,就算妳還是不喜歡,至少也會習慣吧!」  「我可以選擇不要習慣嗎?」步輕煙沒好氣地問。  「妳說呢?」  上官勻遙笑得好無害,但步輕煙知道那代表什麼意思,那就是--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你太過分了!難道我一輩子都得當你的玩物?」  「一輩子?嗯,聽起來好像挺不錯的。」  步輕煙愕然地瞪著他的笑臉,問道:「你……你是開玩笑的吧?」  「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  「像!當然像!而且也一定是!」步輕煙肯定地嚷道。  她才不相信他真的有斷袖之癖,要不昨夜在湖畔他也不會對她……對她做那些事情了!  上官勻遙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深深地凝望她那雙美麗的眼眸。  「輕煙。」  「幹麼?」  聽見他又開口輕喊自己的名字,剛才那種奇怪的感覺再度湧上心頭,可偏偏她還是搞不清楚究竟什麼地方不對勁。  「我看……妳就留在我身邊一輩子吧?」上官勻遙認真地說。  這個美麗的小女人是如此的有趣,讓他無聊的生活充滿了樂趣與驚喜,教他怎麼捨得讓她離開身邊呢?  留在他身邊一輩子?他的提議聽起來極為吸引人,讓步輕煙的心湖泛起了陣陣的漣漪。  倘若她是個平凡的女子,肯定會欣喜若狂地答應他,但問題是,她現在的身分特殊,怎能奢望幸福呢?  女扮男裝地經營賣畫生意,而且賣的還是偽造古畫的她,不被抓進牢中就不錯了,哪有權利擁有幸福?  「上官勻遙,你是不是瘋了?還是神誌不清了?」她嚷著,心裡忽然盈滿了憂傷與難過。  事實上,如果可以選擇,她當然也想和自己悄悄愛慕的男人在一起,但那大概是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吧!  「你別忘了,我是男人,不是女人!」  「我知道啊!但又如何?那很重要嗎?」  他不在乎的態度讓步輕煙錯愕地瞪大了眼,有一瞬間完全反應不過來。  一會兒後,她才回過神來,並相信那些話只是上官勻遙故意說來戲弄、嚇唬她的,她才不會傻得上當呢!  「當然重要了!兩個男人要怎麼在一起?我不相信你真的有斷袖之癖!還有,你別忘了我賣偽畫。」  「我知道妳有不得已的苦衷,妳必須要獨力照顧臥病在床的娘,必須要撐起這個家,不是嗎?」  上官勻遙的話讓步輕煙感到一陣溫暖,想不到他竟真是這麼想的,這就是他遲遲沒有將她交辦官府的原因嗎?  望著他溫暖的眼眸,有那麼一瞬間,步輕煙幾乎要忍不住投入他的懷抱,說她願意一輩子和他在一起,但她硬生生地止住了那股衝動。  不管他為什麼會說出這麼瘋狂的要求來,她心裡就算再怎麼渴望,也不能隨之起舞呀!  「不論我的理由是什麼,我賣偽畫都是不變的事實,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真相,還發現你跟我在一起的話,說不定會以為『飛影山莊』私底下也淨做些不干不淨的勾當和買賣呢!」  「妳是在替我設想嗎?真令人感動。」上官勻遙說著,更加握緊了她的小手。  「誰……誰說我在為你設想了?」步輕煙感到一陣不自在,臉色僵硬地否認。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只是……只是不希望往後每天都被你狠狠地咒罵、怨恨罷了。」  「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妳大可以放心,因為我是永遠也不會咒罵、怨恨妳的。」  上官勻遙望著她美麗的臉,忽然一陣情生意動,忍不住伸手一拉,將她嬌小的身子摟進懷裡。  「輕煙,妳好香、好軟,真的好像個女人啊!」  步輕煙原本因為他灼熱的氣息而有一瞬間的意亂情迷,但是一聽見他的話,所有心蕩神馳的感受就全被嚇得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夠了!你要是再繼續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就要回房去換下這一身衣服了!」她嗓音僵硬地撂下最後通牒。  眼看她當真發飆了,上官勻遙笑了笑,總算妥協地說:「好好好,我不說了,這樣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步輕煙哼了聲,說道:「那你還不快放開我?兩個男人抱在一起像話嗎?我可不想被人指指點點的。」  「現在旁邊又沒有閒雜人等,不會有人對我們指指點點的。」見她開口想抗議,他立刻以修長的指尖抵住她的紅唇。「我答應妳,不再說妳不想听的話,妳也答應讓我就這樣靜靜地摟著妳一會兒吧?」  聽見他的要求,步輕煙咬了咬唇,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根據過去幾次交手的經驗,她相信自己就算開口反對只怕也沒有用。除此之外,其實她自己也情不自禁地眷戀著他的溫暖……   僵硬了片刻後,步輕煙終於降服地嘆了口氣,難得乖順地靜靜倚偎在上官勻遙的懷中。  她的臉頰貼在他厚實的胸膛上,聆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音,一股心酸的甜蜜突地湧上心頭。  雖然她一直害怕自己會不小心愛上了他,可她的心似乎已經深深地陷入,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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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5 08:40:02 |只看該作者
偷情少主 第六章

  向晚時分,遼闊的天空被彩霞染上了一層美麗的排紅。步輕煙轉頭瞥了身旁的上官勻遙一眼,說道:「夠了吧?咱們都已經出來大半天了,可以放我回去了嗎?」
  「妳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離開我?」上官勻遙不答反問。
  步輕煙別開頭,迴避他這個問題。
  如果可以選擇,她當然希望就一直這樣下去--她能夠換回女人的裝扮,和上官勻遙在一起。
  但,這是不可能的呀!
  步輕煙咬了咬唇,不敢給自己太多的期待,因為她知道自己最後只有落得黯然心碎的下場。
  「出來了這麼久,我該回去照顧娘了。」
  「好吧!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個重要的地方要去,等我們去過之後,我就讓妳回去。」
  「重要的地方?哪裡呀?」
  「等會兒妳就知道了。來,往這邊走。」上官勻遙牽起步輕煙的手,拉著她走在街上。
  步輕煙雖仍有些不自在,但已經不試著甩開他了,因為經過大半天的相處之後,她知道邪只是徒勞無功,而上官勻遙也不知道是不是牽她牽上了癮,拉著她手的時候竟比放開的時間還要長。


  她一邊走著,一邊暗暗猜測上官勻遙究竟要帶她去哪裡,就在她腦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的地點時,他們竟在一間藥舖前面停了不來。
  步輕煙有些錯愕地望著眼前斗大的「升記藥舖」招牌,怎麼也想不到上官勻遙所說的重要的地方竟會是這裡。
  「你終於發現了自己的不正常,要來給大夫診斷了嗎?」她忍不住挖苦。
  上官勻遙笑了笑,說道:「當然不,我知道我再正常不過了。」
  「正常?你正常個鬼!」步輕煙哼道。
  今兒個一整天,他帶著她到處遊走,只要一逮著機會,他就不忘對她毛手毛腳、語出曖昧。
  倘若不是他根本沒認出她就是昨夜的那個女人,她幾乎要以為自己不小心穿了幫,讓他知道自己是貨真價實的女兒身了。
  一整天不來,她必須隨時提醒自己是個「男人」,言行舉止都不能太過於嬌柔,而隨時處於備戰狀態下,讓她的精神極度緊繃,整個人疲累不堪。
  「來,這位就是城裡最富盛名的李大夫。」上官勻遙說著,突然將步輕煙推到李大夫的面前。
  步輕煙詫異地愣了愣,接著立刻抗議地瞪了上官勻遙一眼。
  「你幹什麼?我正常得很!」
  「我知道妳很正常。」上官勻遙像是在應付一個鬧彆扭的小娃兒似的,相當有耐性地說。
  「既然知道,那你還--」
  「妳誤會了。」上官勻遙打斷她的話,說道:「我帶妳到這兒來,是要妳把妳娘的症狀告訴李大夫,請大夫抓些藥讓妳帶回去。」
  呃?原來是這樣。
  步輕煙沒想到他帶她到這兒來的用意竟是為了她娘,頓時之間,她的心像是被什麼猛地撞擊了一下,深深被撼動了。
  原本她以為這男人只以捉弄自己為樂,想不到他還會關心她,甚至是她娘。
  「不過,我現在突然改變主意了。」
  「啊?」聽見他的話,步輕煙一陣錯愕。
  什麼嘛!虧她才正覺得滿心感動,想不到他卻突然改變主意,擺明了是在耍弄她嘛!可惡!
  「別誤會。」上官勻遙光是瞥她一眼,就知道她的小腦袋瓜又在想什麼了。
  「我的意思是,乾脆請大夫親自跑一趙,當面診斷,這樣也比較準確。」
  呃?是這樣嗎?原來自己剛才又誤會他了。
  一想到上官勻遙還是關心她的,感動的情緒再度湧上心頭,讓步輕煙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濕潤了起來。
  瞥見她眸中的淚光,上官勻遙戲譫地說:「唉唉,是妳自己說不是女人的,現在可別像個娘兒們似的當眾哭泣呀!」
  「我哪有哭!你別胡說!」步輕煙嚷著,用力眨掉了眼中的水氣。
  「好好好,妳沒有哭,妳只是沙子不小心跑進眼裡罷了,這樣行嗎?」上官勻遙寵溺地笑了笑,轉頭對李大夫說:「大夫,有空跑一趟嗎?」
  「那當然,沒問題。」
  李大夫認得上官勻遙,既然「飛影山莊」的少主都親自開口了,就算藥舖的生意再怎麼忙碌,他也得賣上官勻遙這個面子,親自跑一趟。  李大夫提著藥箱,到步輕煙的家中替她娘看病。  「娘,這位是李大夫,要來替您看病的。」  柳翠鳳見女兒竟一反常態地在眾人面前做女子裝扮,原本訝異地想問,卻見女兒擠眉弄眼地暗示她什麼都別多說。  雖不明白女兒的用意,柳翠鳳卻也沒有多問。  上官勻遙察覺了步輕煙的舉動,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笑問:「妳怎麼了?眼睛不舒服嗎?要不要順便給大夫看看?」  「不……不必了,我只是眼睛有點兒癢而已,不礙事的。」步輕煙有些尷尬地說。想不到自己眨眼暗示的舉動竟落入了上官勻遙的眼裡,希望他別起疑心才好。  「真的嗎?不用客氣呀!反正大夫都已經在這裡了,如果有什麼毛病的話,就一併看看吧!」  「真的不用了,我好得很。」  「那就好。」  眼看李大夫已詳細地診視過娘的病況後,步輕煙迫不及待地問:「請問李大夫,我娘的病可有辦法根除?」  「令堂這是多年的痼疾纏身,有點兒棘手。」  「啊?那……」  見步輕煙憂心忡忡地蹙起眉頭,李大夫連忙又說:「姑娘請放心,我雖然說有點兒棘手,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根治。只要選對補身的藥材,好好地滋補、調養,假以時日會有起色的。」  「真的嗎?那太好了!」聽見李大夫的話,步輕煙欣喜不已,但同時也不禁感到有些煩惱。  她欣喜的是娘多年的痼疾有治癒的可能,煩惱的是藥材的費用肯定相當昂貴,她或許無力長期負擔。尤其她販賣偽畫的事情被上官勻遙發現了,她沒被抓去官府就已經很不錯了,根本不敢去想自己還能以此謀生多久。  「既然有法子治好,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上官勻遙對李大夫說道:「我看這樣吧,你每天上午差個人,送那些補身的藥材過來。」  「啊?」每天送?步輕煙有些為難地蹙起眉心。「可……我……我恐怕沒那麼多的……」  上官勻遙沒等步輕煙把話說完,就徑自接著說:「至於費用,看要多少銀子,再差人到『飛影山莊』來領。」  「好的,沒問題。」李大夫點頭同意。  聽見他們的對話,步輕煙怔住了,她望著上官勻遙,一股感動的情緒在她的胸口激盪著。  「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回藥舖了。」  「嗯,大夫慢走。」  送走李大夫後,步輕煙和上官勻遙來到大廳。看著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孔,步輕煙忍不住問:「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幫我?」  「妳也希望妳娘的病早點康復吧?」  「那當然,可是我們非親非故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他從她這兒是得不到任何好處的,不是嗎?  「非親非故?我們真的非親非故嗎?」上官勻遙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在他灼熱的目光下,步輕煙驀地想到昨夜湖畔所發生的事。  真要說起來,他們的確不全然是非親非故,至少……至少他們已有了夫妻間才會有的親密行為,可……事實上,他們什麼也不是啊!  「當然非親非故了,我們之間什麼關係也沒有呀!」  「是嗎?」上官勻遙挑眉問道。  「當然啊!不……不然呢?」在他莫測高深的目光下,步輕煙感到一陣強烈的心虛。  真是怪了!為什麼他彷彿知道了什麼秘密似的?但……沒道理呀!  如果他知道了她其實是個女人,而且還曾和他有過肌膚之親,為什麼不當場揭穿她呢?  嗯……一定是她太心虛了,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他一定什麼都還不知道,她可別自己不小心露出馬腳才好。  趁著步輕煙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上官勻遙好整以暇地凝望著她,忽然心疼起她的辛苦。  為了撐起這個家,為了治療娘的病,她必須女扮男裝地做生意,而這肯定累壞了她,畢竟,她也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弱女子呀!  一股想要保護她的念頭湧了上來,他想要將這個美麗勇敢的小女人永遠地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悉心地保護、寵愛。  上官勻遙在心裡沈吟著,思考著該怎麼讓她知道自己早已洞悉她的一切秘密時,卻聽見她說--  「不管怎麼樣,我不想欠你太多。」  她那彷彿想和他劃清界線的話,讓上官勻遙輕蹙起眉頭。  「真的不想欠的話,就用一個吻來答謝吧!」  「嗄?」  步輕煙錯愕地瞪大了眼,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摟進了他溫暖寬闊的懷抱中。  「不……我不……唔--」她抗議的話沒機會說完,就全被上官勻遙灼熱的唇給堵住了。  他強勢地將她壓到牆邊,將她的身子困在他的雙臂和牆壁之間,截斷她任何逃脫的機會。他低頭深深地吻著她,恣意地品嚐她的甜美。  一開始,步輕煙還能提醒自己現在是個「男人」,該要抵死抗拒,可隨著他的氣息愈來愈灼熱,親吻愈來愈激狂,她的思緒也跟著愈來愈混沌了。  很快的,除了承受著他的親吻,感受著他張狂的激情之外,她根本沒辦法抗拒,甚至是……根本不想抗拒了!  在他刻意的撩撥挑逗之下,她很快就意亂情迷,情不自禁地回應著他的親吻,以羞怯的丁香小舌與他交纏……   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激狂的吻結束後,步輕煙早已氣喘吁籲,幾乎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輕煙,我美麗的輕煙。」上官勻遙的額抵著她的額,低聲輕喃她的名字。  「嗯?」步輕煙喘著氣,心神仍未自剛才的親吻中回復過來。  「我發現……妳的滋味好甜,一點兒也不輸給昨夜湖畔的那個女人。」  他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被思緒混沌的步輕煙所接收,而那讓她頓時渾身僵硬,彷彿被雷劈中似的。  天哪!她竟忘了自己現在是個男人,居然還被吻得渾然忘我、意亂情迷,甚至……甚至還情不自禁地回應他!  她那驚愣的模樣實在太過可愛,上官勻遙忍不住戲謔地說:「輕煙,妳說該怎麼辦才好?看來我們兩個人都有『斷袖之癖』呢!要不要乾脆咱們湊合一下,在一起算了?」  聽見他的話,步輕煙的雙頰「轟」的一聲,在瞬間燒紅。  「你……你……誰要跟你湊合了?你自己不正常,不要拖我下水!」她羞惱地嚷著,使勁把他推出去,「砰」地一聲關上門。  上官勻遙望著緊閉的門板,想到她那羞窘無措的反應,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  這個可愛的小女人哪!叫他怎能不愛她呢?決定了,他要早點卸下步輕煙的心防,讓這個美麗又有趣的人兒永遠留在他的身邊!  當天晚上,夜深人靜,整座城闐靜無聲,該是所有人沉沉入睡的時候,但步輕煙卻比白天還要忙碌。  望著女兒急忙收拾細軟的模樣,柳翠鳳不禁蹙起眉心。  「輕煙,妳真的決定要離開這裡?」  「嗯,我們非走不可。」步輕煙一臉認真地說。她必須帶著娘離開,而且愈快愈好!  「為什麼?是因為今天到家中來的那位上官公子嗎?」  步輕煙微微一僵,表情有些不自在,她想不到娘竟會猜得這麼準。  「可以這麼說,不過現在我沒有時間向娘詳細地解釋了,我們還是趕快先離開這裡再說吧!」  柳翠鳳沈吟了會兒,問道:「輕煙,我看那位公子對妳挺好的,妳為什麼要逃走?妳就接受他的善意,甚至是嫁給他呀!」  嫁給他?這三個字彷彿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入步輕煙的胸口。  「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神情黯然地說。  「為什麼?」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我是女的。」  「咦?」柳翠鳳困惑地蹙起眉心,說道:「不對呀!今天妳明明穿著女人的衣裳,他怎麼會不知道妳是女的呢?」  「那是因為……哎呀!詳細的情形一時間實在說不清楚,別說這些了,我們還是先走吧!」  柳翠鳳輕嘆了口氣。「難道真的非走不可嗎?」  「真的。」步輕煙的語氣異常堅定。  要是上官勻遙發現她從頭到尾都在欺騙他,那麼別說是幫助她們母女倆了,說不定還會氣得當場將她送交官府呢!  她自己一個人就算受到什麼懲罰也無所謂,但娘可不行,她必須顧慮到娘,所以思來想去,眼前似乎也只有包袱款款,落跑一途了。  至於那些滋補身體的藥材,她會更努力地賺錢來買給娘服用,即使會累得不成人形,她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只是,一想到離開這里之後,恐怕不會有機會再見到上官勻遙了,步輕煙的心就泛起了難以遏止的痛楚,疼得她幾乎落淚。  柳翠鳳靜靜地打量女兒的表情,她們母女倆相依為命多年,女兒的情緒和心事她都能夠一眼看穿。  「輕煙,妳坦白告訴娘,妳是不是愛上了上官公子?」  娘的問話讓步輕煙的表現變得更僵硬了,她有些激動地否認。「誰會愛上他?我才沒有!」  「真的沒有嗎?輕煙,妳別騙娘了,如果妳沒有對他動心的話,為什麼會離開得這麼痛苦?」  「那是因為……因為……」步輕煙一陣語塞,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自己傷痛的情緒。  她咬了咬唇,不許自己難過落淚,就怕娘會更加擔心,更怕娘會不死心地繼續追問下去。  「就算對他動心又能如何?我和他,根本不適合在一起。」她的語氣有著難以掩飾的哽咽。  對上官勻遙來說,她只會是個拖累,說不定日後他還會厭惡、憎恨起她來,更何況……她根本不知道上官勻遙是不是也喜歡著自己,畢竟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是女兒身哪!  「娘,別說了,我們還是趕快走吧!」  「唉,好吧!」看出她的堅持,柳翠鳳心裡雖然替女兒感到有些遺憾與可惜,卻也只好妥協了。  迅速收拾妥當後,步輕煙扶著娘離開,而在踏出家門的剎那,她的心裡充滿了不捨,她知道自己除了捨不得離開這間住了多年的屋子之外,更捨不得她心裡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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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5 08:40:28 |只看該作者
偷情少主 第七章

  傍晚,位在大街上的「祥瑞客棧」熱鬧極了,前來用晚膳的客人絡繹不絕,幾乎快將一樓的座位全坐滿了。
  二樓最角落的一間客房裡,步輕煙替娘拉好被子後,輕聲說道:「娘,我下樓去請店小二送點吃的上來,您先躺一下吧!」
  「嗯。」柳翠鳳輕輕地點了點頭。未痊癒的痼疾,讓她很容易感到疲累,除了房間之外哪兒也不想去。
  步輕煙獨自一個人走出房間,下樓去找店小二。
  「小二哥。」
  「嘿!這位客倌有什麼吩咐?」
  「麻煩你弄幾樣飯菜和一壺茶,送到我房裡去。」
  「好的,沒問題。我這就去替您張羅,等等立刻送上去。」
  店小二記下了她要的東西之後,又轉身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步輕煙環顧著這間客棧,眼前的景像是如此的熱鬧喧騰,但她卻有種寂寞孤單的感覺。
  自從那夜她帶著娘離開原本的住處,到今天為止已經是第三天了。她們來到這個距離京城不算太遠的地方,考慮在這裡暫時住下。


  雖然這兒距離「飛影山莊」不夠遙遠,或許會有被上官勻遙發現的危險,但娘的身體並不適合長途跋涉,再加上她也需要去那問藥舖找李大夫抓藥,所以,在這兒住不該是最折衷的方法。
  步輕煙沈吟著,認真地考慮她和娘的未來。
  或許,她真的可以在這兒找個地方落腳,重新經營古畫買賣的生意,畢竟那是她熟悉的事情,除此之外,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謀生。
  步輕煙懷著心思走上樓,打算要回房去,卻在經過隔壁房間的時候,冷不防被人一把抓了進去。
  她驚恐地瞪大雙眼,反射性地想大聲尖叫,紅唇卻在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之前被堵住了!
  天哪!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有人這麼大膽,敢在人來人往的客棧裡做出這種事情?!
  步輕煙飽受驚嚇地使勁推開對方,驚魂未定地抬頭一看,忽然間傻了。
  是上官勻遙!她沒看錯吧?他怎麼會在這裡?
  步輕煙還沒來得及將滿肚子的疑惑問出口,他就猛地低頭攫獲她的紅唇。這個吻異常激狂,彷彿帶著懲罰的意味。他狠狠地吮吻、霸道地索取她的甜蜜,不許她有任何的保留。
  許久後,當他總算願意鬆開她時,她的唇兒早已變得熱燙紅腫。
  步輕煙喘著氣,還是很難相信上官勻遙竟會出現在這裡。
  倘若不是剛才的吻太過熾熱,而現在她的唇上還留著他的溫度,她肯定會以為眼前的他是思念過度所產生的幻覺!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喘著氣問。
  「妳還敢說?妳竟膽敢逃跑!」上官勻遙近乎咬牙切齒地指控。
  「腳長在我的身上,我為什麼不能離開?更何況,我並沒有欠你什麼,想要去哪兒,難道還得經過你的允許嗎?」
  「妳見鬼的沒欠什麼!」她佔據了他的心,就欠他一輩子!
  步輕煙蹙起眉心,說道:「小聲一點兒。你幹麼這麼激動?不怕全客棧的人都跑來看熱鬧?」
  「愛看熱鬧就讓他們看去!有什麼好怕的?」
  「你……」見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從容與優雅,步輕煙忍不住問道:「我離開或是留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你真的那麼在乎嗎?」
  「廢話!」上官勻遙低吼著。
  他當然在乎了,他不在乎才有鬼!
  當他前兩天要去找她,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時,簡直快瘋了!
  為了查出她的行踪,他不惜動用「飛影山莊」的人四處探聽尋找,幸好她並沒有真的像掉入大海的針一樣消逝無踪,總算讓他給找到了她!
  在有任何關於她的消息回報之前,他曾經想過或許再也找不到她了,那種彷彿失去重要珍寶的感覺,簡直讓他快發狂了!
  生平第一次,他如此在意一個小女人,而她的小腦袋瓜裡竟然還在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在乎她?
  「你幹麼非要找到我不可?」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要妳留在我的身邊!」
  步輕煙望著他那雙熠熠發光的眼眸,心魂幾乎要徹底被攝入其中。
  留在他的身邊……這句話聽起來多令人心動,卻也極令人心痛!
  既然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長相廝守的緣分,又何必說這些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誓言呢?那隻是徒令自己心傷罷了!
  步輕煙咬了咬牙,狠下心來試圖斬斷心底那些不該有的情絲。
  「你瘋了?別忘了我是男人!就算你開始對『斷袖之癖』感興趣,也請你去找別人,不要來煩我!」
  扔下這幾句話之後,步輕煙激動地轉身要走,頭髮上的束帶卻不慎勾到了上官勻遙試圖阻止她的手。
  這一切全發生在剎那之間--那條束帶飄落到地面,而她那一頭黑瀑般的秀發也立刻披散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步輕煙整個人傻住,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看見她錯愕的模樣,上官勻遙胸口的怒氣瞬間消逝無踪。他望著她,嘴角噙著一抹笑。
  也好,既然發生了這樣的意外,他就順勢裝作現在才發現她是女的吧!這樣或許可以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輕煙,妳怎麼突然變成了女的?」他佯裝驚訝地問。
  「我……我……」步輕煙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因為極度的慌張而顯得語無倫次。「別開玩笑!我哪裡是女人了?我只是……只是上次男扮女裝後覺得還挺有趣的,所以……所以……才……」
  天哪!她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啊?竟連這種離譜的鬼話也扯得出來!
  都怪她太過心虛慌張了,根本還沒想清楚就胡亂地解釋,這下子只怕是愈描愈黑,也讓情況變得愈糟了。
  「妳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我實在是被妳搞糊塗了。不過沒關係,我倒是有個很簡單的方法可以弄清楚。」
  「什……什麼方法?」步輕煙忐忑地問,直覺地認為他所說的絕對不會是個好方法。
  「很簡單,就是把妳的衣服全剝光了,到時自然就可以知道妳是男是女啦!妳說這是不是個簡單的好方法?」
  聽見他的話,步輕煙簡直快嚇壞了,就怕這男人當真要採行這個方法來驗明她的正身。
  「我看不出好在哪裡?簡直爛透了!我沒空在這裡跟你閒扯,我要回房去了,我娘還在等著我呢!」
  步輕煙匆匆扔下話之後就想開溜,卻被上官勻遙擋住了去路。
  「上官勻遙,你到底想做什麼?」她沒好氣地問。
  「輕煙,我美麗的輕煙,我這個人有個壞處,妳知道是什麼嗎?」
  聽見他低喃自己的名字,步輕煙的腦中彷彿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但卻快得讓她來不及抓住。
  「我的壞處就是--如果有什麼疑惑沒弄個明白,就會渾身不對勁,所以妳就當行行好,解開我的疑惑吧!」
  望著他那似笑非笑的俊臉,步輕煙的頭皮一陣發麻。
  看來他是非要弄清楚她究竟是男是女不可了,她該怎麼辦才好?
  望著上官勻遙那張似笑非笑的俊臉,步輕煙希望他剛才的話只是在開玩笑,但根據以往的經驗,她知道他是說真的。
  他確實有可能會真的將她的衣裳給剝光,來驗證她的女兒身!
  不行!要是真讓上官勻遙這麼做,那還得了?她可不希望情況一發不可收拾,到最後失了控。
  步輕煙咬了咬唇,知道現在不是自己嘴硬的時候。
  「好吧!我承認我是個女人,這總行了吧?」自己坦白承認,總好過讓他剝光了驗證吧!
  「妳是女人?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怎麼我都親口承認了,你還懷疑?」步輕煙沒好氣地說。
  「那是因為在今天之前,妳還口口聲聲地宣稱自己是個男人呀!我到底該相信什麼時候的妳所說的話呢?」上官勻遙故作困惑地說。
  「當然是現在!」
  「嗯……我看,為了避免日後妳又突然改口,變來變去的,現在還是驗明正身一下比較好。」
  「不!不要!」步輕煙驚喘了聲,努力地強調。「我說了我是女的,以後不會再改變了啦!」
  「是嗎?妳保證?」
  「我保證!」
  「那妳之前為什麼要欺騙我?」上官勻遙臉色一變,皺眉提出指控。
  「呃?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步輕煙一臉無辜地說:「我家中的情況你也知道,如果我不女扮男裝的話,要怎麼做買賣?」
  「好吧!算妳有理。」
  見他總算是接受了她的說詞,步輕煙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那你現在總可以讓我離開這兒了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是會讓其他人說閒話的。」
  「放心吧!在妳進入這個房間之前,除了妳娘之外沒有人知道妳是女的,又怎麼會有人說閒話呢?」上官勻遙笑了笑,又接著說:「妳是女人,這真是太好了,看來我們兩個人都正常得很,沒有人有斷袖之癖,這真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好事,就讓我們以一個親吻來慶祝吧!」
  聽見他的話,步輕煙驚慌錯愕地倒退三步。
  「誰……誰要跟你慶祝了?」
  她的抗議無效,上官勻遙的長臂一攬,輕而易舉地將她嬌小的身子捉進懷中,低頭攫獲了她的紅唇。
  他灼 ​​熱的氣息一包圍住她,步輕煙幾乎立刻就淪陷失守了。
  唉……她也不想這麼沒用、這麼禁不起撩撥與挑逗的,可她是愛他的呀!教她如何抗拒得了他的一切呢?
  上官勻遙熾狂地吻著她,那甜美芬芳的滋味讓他忍不住愈吻愈深,火熱的慾望也隨著這個吻而被挑了起來。
  「輕煙,我想要妳。」他在她的耳畔啞聲低喃。
  聽見他的話,步輕煙的心臟差點蹦出喉嚨。
  「你……你……你是開玩笑的吧?」
  上官勻遙低低一笑,搖頭說道:「我美麗的輕煙,難道妳到現在還不明白,我不是會隨便亂開玩笑的人嗎?我對妳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再認真不過了。」
  他的俊臉掛著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神卻灼熱無比,有那麼一瞬問,步輕煙覺得自己彷彿像是一隻被牢牢盯住的獵物,無論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不逃,難道要等他真的將她給吃乾抹淨嗎?當然不!
  步輕煙心慌意亂地想逃跑,卻連步伐都還來不及邁開,輕盈嬌小的身子就驀地被他打橫抱起,放到了身後的床榻上。
  「不……不行……」她、心慌地猛搖頭。
  趁自己的理智還算清醒的時候,她必須趕緊離開,要是等自己被撩撥得意亂情迷之後,只怕一切都來不及了。
  無奈的是,她雖然知道自己該抗拒、該離開,但上官勻遙卻沒給她這個機會,他從來就不曾理會過她軟弱的抗議。
  他灼 ​​熱的親吻,輕而易舉地攪亂她的思緒,讓她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幾乎無法思考了。
  感覺到她的身子從僵硬到逐漸放鬆,上官勻遙的撩撥與愛撫也變得更加熾熱,他要她徹底為他瘋狂,他要她心悅誠服地將自己的身心交付出來!
  隨著兩人的呼吸愈漸紊亂,他們的衣服也一件件地離身。當步輕煙的身子一絲不掛地裸裎在眼前時,上官勻遙的眸光簡直比火焰還要熾熱。
  他低下頭,再度攫獲她甜蜜的紅唇,大掌則撫遍她每一吋白皙細嫩的肌膚,在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媚過一聲的吟喘時,他才溫柔而堅定地分開她的腿,霸道而纏綿地進占她的心魂。
  「輕煙,留在我身邊吧!我一輩子也不放妳走了!」在最動情的時候,他啞聲低喊,與她一同奔赴情慾的巔峰……   歡愛過後,整間房裡只聽得見兩人的喘息聲。  步輕煙嬌慵無力地躺在上官勻遙的懷裡,一想到自己竟然又和他……雙頰的紅暈就久久不退。  如果可以,她真想就這樣倚偎在他的懷抱之中,永遠也不離開,卻又不敢奢望這個願望可以實現。  「怎麼了?妳在想什麼?」上官勻遙抬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她的神情。  「沒什麼……」步輕煙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既然她心裡那份深切的渴望可能永遠也無法實現,那麼又何必說出來徒增彼此的傷感呢?  步輕煙在心底幽幽地嘆了口氣,眉心卻突然被烙下一記親吻。  「輕煙,妳真美,妳的滋味比我記憶中還甜。」上官勻遙低喃。  聽著他的話,步輕煙原本還感到一陣臉紅心跳,但下一瞬間,她忽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難怪……難怪她先前在聽見他輕喊她的名字時:心裡總隱約有種古怪的感覺,直到現在她才突然知道是為什麼了!  那夜在湖邊,她根本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名字,他怎麼會知道她叫輕煙,而且還喊了她好幾次呢?  他不可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也不可能有其他人告訴他,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根本早就知道她是女兒身了!  這個事實宛如雷電一般,狠狠地劈進步輕煙的腦子,同時也劈散了她心裡所有纏綿溫柔的情意。  她簡直不敢相信,原來上官勻遙早已知悉了她的秘密。這麼說來,這段日子以來,他一直是在耍著她玩嘍?  什麼有「斷袖之癖」的傾向?通通都是假的!強迫她「男扮女裝」,也只是他故意要戲耍她!  太過分了!這男人以玩弄她為樂嗎?到底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有哪些是真的?他說一輩子不想放她走,是不是也是他的另一個捉弄?  「怎麼了?妳在想什麼?」上官勻遙察覺她的情緒不對勁,關心地問。  步輕煙猛地抬頭,傷心又憤怒地瞪著他。  「上官勻遙,你現在很樂,是不是?」她忿忿地質問。  「我現在的心情的確不壞,但妳究竟是怎麼了?」  「你是因為大少爺的日子過得太平淡無趣了,所以才接近我的,是不是?」她咬牙又問。  「輕煙,妳到底怎麼回事?」上官勻遙蹙起眉心,不懂她為什麼突然渾身充滿了敵意與怒氣。  步輕煙不理會他的問話,徑自質問道:「你對我的好、為我娘設想,是基於可憐我,還是當作玩弄我的報償?」  「妳在胡說些什麼?當然都不是。」  「別騙我了!你究竟還想騙我到何時?」步輕煙傷心地嚷著。  「騙?妳為什麼這麼說?」  「你早就知道我是女人了,對不對?」  「呃……」上官勻遙詫異地愣了愣。「妳怎麼知道?」  「因為我的名字!在湖畔的那天晚上,我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名字,你是怎麼知道的?這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你早就知道了我是誰,早就知道了我是女人!」  上官勻遙輕嘆了口氣,說道:「沒錯,我不否認。」  他不否認!雖然早已知道了事實,但他的回答仍讓步輕煙感覺自己的心被撕成了片片,難受極了。  「這樣耍著人玩,你真的覺得很開心、很有趣嗎?」  「輕煙,妳聽我說,我不否認一開始的確是因為覺得有趣才刻意接近妳,但我現在喜愛妳,想要妳一輩子留在我身邊的心意卻是真的呀!」  「夠了!不必再說了!我不會再傻得相信你了!我想,我們之間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以後也不必再見面了!」  步輕煙說著就想下床,卻被上官勻遙給拉了回去。  「不,不許妳走!」  「你沒有權利攔我!」  「妳是我的女人,我就有權利!」  「見鬼的權利,你--」  步輕煙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正在爭執中的兩個人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爭吵。  「妳先等等。」  上官勻遙說著,披上衣服前去開門,然而門外站著的不是他們所以為的店小二,而是步輕煙的娘--柳翠鳳!  「輕煙?!」看見女兒在床上,柳翠鳳詫異得差點反應不過來。  她原本是在隔壁房間休息的,沒想到卻聽見女兒和一名男子的爭執聲從這兒傳了過去,所以才擔心又疑惑地跑來敲門。  「娘……」步輕煙的俏臉在瞬間紅燙似火,有種想要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的衝動。  天哪!她躺在上官勻遙床上的這一幕,竟然被娘給撞見了,不知道娘心裡會作何感想?  上官勻遙雖也覺得此刻的情況有些尷尬,但他幾乎毫不猶豫地說道:「伯母,我想邀妳們母女倆到『飛影山莊』住下。」  「不!我才不去! 」步輕煙激動地嚷道。  彷彿沒聽見她的話似的,上官勻遙又接著對柳翠鳳說:「如果到『飛影山莊』的話,我會派幾個丫鬟專門服侍妳們,也會請上回的李大夫每日將藥材送過來,讓人仔細幫妳煎藥。」  聽見這番話,步輕煙咬了咬唇,不再激烈地反對,因為她知道上官勻遙所說的確實對娘是最好的安排。  柳翠鳳看著上官勻遙,又看了看女兒,最後問道:「上官公子開口邀我們去『飛影山莊』,可是認真的?」  「當然,我再認真不過了。」  「我年紀大了,禁不起勞頓奔波,如果上官公子只是邀我們過去短暫作客的話,我看還是算了吧!」  「我當然不是只邀妳們到『飛影山莊』來短暫作客,如果妳們不嫌棄的話,我很歡迎妳們一輩子都留下來。」  「一輩子?那可是很久、很久的時間,你真的已經想清楚了嗎?」柳翠鳳話中有話地問。  「那當然。」上官勻遙毫不猶豫地說。  「嗯。」  柳翠鳳點點頭,仔細觀察眼前這個高大挺拔的男子,有種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滿意的感覺。  「輕煙,既然上官公子如此有誠意,咱們就去吧!」  步輕煙咬了咬唇,雖然心裡百般不願,可為了娘好,她也只好把抗議反對的話全吞進肚子裡。  她告訴自己,就算是住進「飛影山莊」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永遠也不會原諒刻意玩弄、戲要她的上官勻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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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8-25 08:40:52 |只看該作者
偷情少主 第八章

  在踏進「飛影山莊」大門的剎那,步輕煙就已下定了決心,不但不原諒上官勻遙,甚至還要將他趕出自己的心房外。
  但,想是一回事,執行起來卻是異常困難。
  來到「飛影山莊」已經有好幾天的時間了,這些日子以來,上官勻遙果然派了丫鬟來服侍她和娘,也讓李大夫每天送珍貴的藥材過來給娘補身。
  對於她們母女倆的照顧,上官勻遙可以說是做得無微不至,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挑剔的了。步輕煙雖然知道自己是該感激他的,但她就是不願意對他說出半個「謝」字!
  「哼!現在才想要彌補,已經來不及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過去這段日子以來,不斷地遭他欺騙、玩弄、當成傻瓜般戲耍,她就覺得心酸難過極了。
  她不斷地在心裡提醒自己上官勻遙是不可信賴的男人,更不是個值得去愛的對象,可無奈的是,早已動情的心,又豈是理智所能管得動的?
  就算她可以嘴硬地否認自己對他還有任何感情,但那顆仍為他悸動不已的心卻連自己也欺騙不了。
  步輕煙悶悶地在心底嘆了口氣,很努力地想將腦中那抹挺拔的身影驅逐出境,卻始終是徒勞無功。
  柳翠鳳從房裡走了出來,就見女兒一個人對著庭園猛嘆氣,看得她也不禁搖頭嘆氣了起來。
  聽見身後有聲音,步輕煙回過頭去,見是娘,便關心地說:「娘,妳怎麼出來了?外頭風大,小心別著涼了。」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不管怎麼樣,還是小心一點兒比較好。對了,娘,妳今天感覺怎麼樣?身子有沒有比較好一些?」
  「嗯,有啊!」柳翠鳳點了點頭,說道:「我都可以感覺得到,自己一天比一天有精神多了。」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這全都是勻遙的功勞。輕煙,妳可得當面好好謝謝人家才是。」
  勻遙?聽娘喊他喊得這麼親暱,步輕煙的眉心不禁蹙起。
  「娘,妳該不會是被他給收買了吧?」
  「當然沒有。」
  「真的嗎?那娘怎麼一個勁兒地替他說話?」
  「勻遙的用心娘全看在眼裡,所以根本不需要他費心收買,我自然就會替他說『公道話』。」
  「娘!妳怎麼站到他那邊去了?」步輕煙抗議地噘起了嘴兒。
  「輕煙,我看你們郎有情、妹有意的,為什麼不好好在一起呢?」
  「什麼郎有情、妹有意?才沒那回事!他根本只是以捉弄我為樂!說不定對我好,看我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也是他的樂趣之一。」說到最後,步輕煙又不禁感到難過了起來。
  「哎呀!妳誤會他了,輕煙,我瞧他對妳挺用心的。更何況,你們早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妳又何必違背心意地排拒他呢?」
  聽娘提起她和上官勻遙之間的親密關係,步輕煙的俏臉在瞬間紅燙似火,整個人彆扭極了。
  「娘,可不可以別再提起那個人了?」
  為了女兒的幸福,柳翠鳳忍不住還想多說幾句,不料一個嬌柔的嗓音突然傳來,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表哥,你上次答應我要帶我出去玩的,你沒忘記吧?」
  步輕煙好奇地轉頭一看,就見一名年輕俏麗的女孩正纏著上官勻遙,而那景象讓她的心驀地一陣窒悶。
  上官勻遙本想隨便找個藉口拒絕掉的,但當他瞥見步輕煙正好在一旁時,臨時改變了主意。
  為了刺激這個鬧彆扭的小女人,他 ​​便對錶妹說:「妤啊!既然我已經答應了妳,當然就會做到,等我有空的時候,我就帶妳出去玩。」
  聽見他的話,梁鳳舞開心地歡呼一聲,主動勾起了上官勻遙的手臂,親暱熱絡地說:「太好了!我就知道表哥最寵我、最疼我了!你一定要疼我一輩子喔!好不好嘛,表哥?」
  「妳是我的表妹,我當然會疼妳一輩子了。」
  無論如何,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是永遠也斬不斷的,因此他說會一輩子關心疼愛自己的表妹,並不算是說謊,除非表妹要求手足情誼以外的感情,那他就只能對錶妹說抱歉了。
  步輕煙不明白上官勻遙的心思,只覺得他的話刺耳極了。
  我當然會疼妳一輩子?可惡!他竟然對別的女人說「當然」?他竟然對別的女人說「一輩子」?
  這樣看來,這男人的承諾根本就和路邊的爛泥巴一樣不值錢嘛!
  步輕煙哼了聲,惡狠狠地瞪了上官勻遙一眼後,二話不說地轉身離開,柳翠鳳見狀不禁嘆了口氣,也跟著女兒回房。
  一關上房門,步輕煙偽裝出來的堅強就瀕臨瓦解,很難繼續維持無動於衷的神情和語氣了。
  「娘,妳自己也看到了,他根本是個濫情的男人,什麼一輩子的甜言蜜語,全都是騙人的!」她激動地嚷著,不僅語氣哽咽了起來,眼眶也跟著濕熱。
  柳翠鳳見狀不由得輕嘆口氣,勸道:「妳明明是愛著他的,又何苦這樣努力地掩飾,甚至強迫自己不去在乎呢?」
  何苦?聽見娘的問話,步輕煙不禁苦笑了下。
  就是因為愛,所以才覺得苦呀!
  或許……或許她該讓自己徹底心碎、徹底心死,才是唯一解脫的辦法?  「飛影山莊」要辦喜事了!  望著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佈置,步輕煙的心一陣揪疼。眼前的這一切,迅速 ​​被佈置起來,而這很顯然是出於上官勻遙的授意。  步輕煙的確想過讓自己心碎或許是解脫的最好辦法,但她怎麼也沒想到上官勻遙和她的默契竟這麼好--他或許知道,他要娶梁鳳舞為妻的事,會狠狠地打擊她、讓她心碎吧!  只要一想到曾經那麼親密的兩個人,如今雖然依舊一同住在「飛影山莊」裡,但彼此之間卻彷彿隔著永遠也跨不過去的距離,步輕煙的心就無法控制地被難過傷痛的情緒佔滿。  一想到那雙曾經擁抱過她的雙臂,往後將只擁抱別的女人;曾經親吻過她的雙唇,往後將只親吻別的女人,一股難以遏止的痛楚就迅速自心底蔓延開來,幾乎要將她徹底吞噬。  她承認,自己不是個勇敢堅強的人--雖然她曾經以為自己是,但此刻才發現原來自己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原來,愛會讓一個人變得異常脆弱,只要一丁點兒的打擊,就足以痛徹心肺,更遑論是要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男人娶別的女子為妻!  倘若不是為了娘,她肯定早就離開這裡了,但即使是勉強留下來,又能夠留多久呢?  「唉……」步輕煙忍不住幽幽地嘆了口氣。  等幾天之後,梁鳳舞正式當上了「飛影山莊」的少主夫人後,還會容忍她和娘的存在嗎?  不!那是不可能的!  從那天梁鳳舞纏上官勻遙纏得緊的情況來看,只怕她和娘再過不了多久,就會被狼狽地掃地出門了!  只要一想到可能幾天以後,她就必須離開「飛影山莊」、離開上官勻遙,從此再不相見、再無相干,步輕煙就不由得感到極度的孤單與淒冷。  望著眼前喜氣洋洋的佈置,她的神情一黯,心裡盈滿了憂傷。  其實……她的心裡早就有點後悔了。或許她不該這麼倔強、或許她不該這麼堅持、或許她該相信上官勻遙對她是真誠的……   倘若她在得知上官勻遙早已知悉自己的秘密時,沒有表現出先前那樣強烈激動的反應,甚至是拒絕相信他對自己有半點真心的話,那麼現在這一切或許就會截然不同,眼前這喜氣洋洋的一切,或許就會是屬於她和上官勻遙的了……   「唉,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步輕煙長嘆口氣,不許自己再沈浸在憂傷的情緒之中,畢竟一切已成定局,說什麼都已經太遲了。  然而話說回來,有時候她又會忍不住埋怨地想著--如果上官勻遙對她的心意夠堅定,如果他對她的感情夠深刻,又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決定娶別的女人為妻呢?  他究竟是從頭到尾都不愛她,只是覺得她「有趣」、「好玩」而已,還是如同他自己所宣告般,是認真地想要她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呢?  這問題真正的解答,恐怕只有上官勻遙自己才清楚,而她雖然渴望能夠知道真正的答案,但那似乎也不再那麼重要了,因為再過不了幾天,他就將完全屬於另一個女人,她不能、也不該再和他有任何瓜葛糾纏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憂傷猛地襲上步輕煙的心,她難受地撫著悶疼的胸口,完全沒有察覺在距離自己不遠之外,有一雙熠熠發光的眼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  低落的情緒,一連持續了好幾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步輕煙總覺得最近「飛影山莊」的所有人似乎都在疏遠她、躲著她。  舉例來說,平日對她客客氣氣、親切和善的丫鬟,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一直迴避著她的目光,只要視線一和她對上,立刻匆匆忙忙地轉頭。再不然,就是一整天都不見人影,不知道究竟跑哪兒去,更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麼。  步輕煙猜想,或許大夥兒都忙著處理主子即將拜堂成親的瑣事,也或許,他們都急著去和未來的女主人梁鳳舞打好關係吧!  倘若真是這樣,也不能怪這些人,畢竟一個即將被趕出門,失去主子關愛目光的人,大家又怎麼想理會呢?  步輕煙籲了口氣,努力想讓自己振作起來,就怕被其他人一眼看穿了心思,會在背地裡笑話她。  「娘,您的身子好多了吧?」  「嗯,是呀!」柳翠鳳點頭笑道:「妳看娘,自從來到「飛影山莊』之後,氣色是不是比以前要好得多了?」  步輕煙觀察著娘的臉色:心裡感到一陣欣慰。  在珍貴藥材的滋補調養之下,娘的氣色的確一天此一天紅潤,下床走動的時間也北以往多上許多。  「太好了!娘,妳漸漸康復,我也就放心了。」  聽見她的話,柳翠鳳不禁心疼起女兒來。「輕煙,這幾年來,妳辛苦了。都怪妳爹去得太早,才會讓妳過得這麼累。」  「娘別這麼說,我照顧娘本來就是應該的,沒有什麼累不累的問題。」  「沒關係,以後,妳就輕鬆多了。」  輕鬆?聽見娘的話,步輕煙訝異地愣了愣。  怪了!「飛影山莊」裡到處都可以感受得到主人即將成親的氣氛,難道娘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嗎?不可能呀!  步輕煙蹙著眉心,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娘提起上官勻遙即將迎娶別的女人為妻這件事,只好在心裡無奈地嘆息。  「娘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  「是啊!」柳翠鳳笑咪咪地點頭。  望著娘微笑的臉,步輕煙發現自己實在是連一絲勉強的笑容都擠不出來。  她忍不住猜想,娘之所以會這麼開心,該不會是以為上官勻遙要娶她吧?  不,不可能的,自從上官勻遙的表妹梁鳳舞來到「飛影山莊」之後,他可以說是徹底冷落了她,娘怎麼還會以為他要娶的人是她呢?  說起上官勻遙和梁鳳舞,她似乎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們兩個人的踪影了,她有些難過地猜想,他們大概是相偕去遊玩,樂不思蜀,完全忘了她的存在吧?  望著娘那一臉愉悅的神情,步輕煙不禁暗暗煩惱了起來。  倘若娘真的以為上官勻遙要娶她,那麼到時肯定要失望了。她該怎麼跟娘說,才能讓娘難過的情緒降到最低呢?  唉,這還真是個棘手的問題……   「娘,我記得妳說過,妳最喜歡有山有水的地方?」  「對呀!怎麼突然這麼問?」  「因為……」步輕煙的神情一黯,幽幽地說:「等上官勻遙成親之後,我們就得離開這裡了。」  她是不知道上官勻遙究竟哪一天要娶梁鳳舞,因為她沒心情去問,別人也沒有向她提起,不過眼看關於成親的準備愈來愈周詳,她估計大約就在這幾天了吧!  「成親就成親,幹麼要離開?」柳翠鳳一臉不解地說。  步輕煙蹙起了眉心,說道:「我們當然得離開了,在他成親之後,『飛影山莊』就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了,到時候就算他沒有開口下逐客令,我們也不該繼續待著,讓他為難。」  「為難?為什麼?有什麼好為難的?」  步輕煙嘆了口氣,不知道娘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作不知道。  「成親之後,梁姑娘不可能還容得下我們的。」  「這又關梁姑娘什麼事?」  步輕煙愣了愣,發現自己似乎打從一開始就和娘在雞同鴨講。  她深吸一口氣,雖然心裡很不願意將事情說得這麼清楚明白,但眼前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上官勻遙即將要娶梁鳳舞為妻,而她在成了『飛影山莊』的女主人之後,當然就不會--」步輕煙的話才說到一半,突然有好幾個丫鬟捧著一堆新嫁娘的行頭走了進來。  望著被擱到桌上的鳳冠霞帔,她錯愕得幾乎反應不過來。  「這是乾 ​​什麼?妳們送錯地方了吧?」  「沒錯呀!怎麼會有錯呢?」幾名丫鬟笑嘻嘻地說。  「啊?但是……這……這不該是給我的呀……」步輕煙發現自己的腦袋亂成一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都快被搞糊塗了。  「不是給妳,那要給誰?」  「當然是你們的表小姐--梁鳳舞呀!」  聽見她的話,丫鬟們還來不及回答,上官勻遙的聲音就驀地響起。  「誰說我要娶的是鳳舞表妹了?我根本從來就沒有過那個念頭。更何況,她早在幾天以前就被我打發回去了。」  「啊?」步輕煙望著上官勻遙,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難道……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誤會了?不會吧?  「你說……你沒有要娶你表妹為妻?」  「當然沒有。」上官勻遙說得斬釘截鐵。  他對錶妹只有手足之情罷了,為了不讓她繼續迷戀自己,他在幾天以前已經和她說清楚、講明白了。雖然免不了刺傷了表妹的純純少女心,但他相信讓表妹看清事實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  望著步輕煙這幾天變得憂傷消瘦的臉,上官勻遙有些無奈地嘆道:「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妳,說我要娶鳳舞表妹吧?」  「呃……」的確是沒有,但她以為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實了,怎麼知道竟是一場天大的誤會?  可是……不對呀!如果新娘是她,為什麼她自己一點兒也不知情呢?  像是知道她心裡的疑惑,上官勻遙說道:「我打從一開始就只想娶妳而已,是妳自己要胡思亂想,隨便亂塞個新娘給我的。」  「可是……為什麼沒人跟我說?」  「誰叫妳這小傻瓜要冒疑我的真誠,所以我才決定要給妳一個驚喜,讓妳知道我是認真要妳一輩子陪在我身邊的,誰知道妳這小傻瓜淨往壞處想!」  聽了他的話,步輕煙的心裡一陣感動。想不到他會有這番心思……不過,一想到自己這幾天的傷心難過,他全都不聞不問,她又不禁悶了起來。  「你要娶,難道我就非得嫁不可嗎?」  「那當然。」上官勻遙的語氣篤定極了。  「誰說的?我都還沒點頭答應呢!」步輕煙不服氣地說。  上官勻遙笑了笑,說道:「婚姻大事自古皆由爹娘作主,而妳娘早已經答應將妳許配給我了。」  「啊?」步輕煙訝異地瞪大了眼。  難怪娘這幾天一直這麼愉快,氣色和心情都好得不得了,原來娘早就知道了上官勻遙要娶的是她。  「娘,妳怎麼也不跟我說?」她噘起了唇兒抗議。  柳翠鳳呵呵一笑,說道:「要是先讓妳知道了,妳大概又會賭氣地想要偷偷開溜吧!」  「呃……」步輕煙愣了愣,仔細想一想,或許她真的會那麼做,娘還真是了解她呀!  「好了,看看時辰,也差不多該開始為新娘梳妝打扮了,要不然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上官勻遙吩咐完之後,轉身離開到外頭去招呼賓客。  在主子離開後,幾名丫鬟們立刻圍了上來,幫步輕煙更衣、梳妝。  經過巧手妝扮之後,明亮的銅鏡裡反映出一張嬌豔嫵媚的容顏,望著鏡中的自己,步輕煙覺得這一切彷彿像場美夢般不真實。  倘若當初沒有遇見上官勻遙,沒有讓他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女兒身,那麼她想自己這輩子大概都不會有穿上新娘嫁裳的時候吧,.   難道說……她和上官勻遙冥冥中註定是要在一起的?  回想起和上官勻遙認識以來所發生的點點滴滴,爭執、吵鬧、嘻笑怒罵……好像很少有相談甚歡的時候,但是此刻那一幕幕的畫面一想起來,卻是異常的甜蜜溫暖,讓步輕煙的嘴角忍不住彎出一抹甜美的微笑。不過……她美麗的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自從認識上官勻遙以來,他一直不斷地捉弄、戲耍地,倘若她不設法為自己扳回一城,那豈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更何況他們有一輩子這麼長的時間,難道還會怕沒機會嗎?既然他怕無聊,過膩了一帆風順、平淡無味的生活,那她就索性讓他往後的每一天都過得很「精彩」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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