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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莫容潔跪坐在大床上,赤裸的胸展現在黑夜的冷空氣中,她雙頰緋紅,有些害羞,抬頭凝視著他,今晚將和之前很不一樣,她可以很坦然地面對彼此的情慾。
結束。
上一回,他默默無語地離開她,這一回,莫容潔推開了他,硬是忽略下半身突然襲來的空虛感,她咬著牙走下床,無視顫抖的雙腳,她要走,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走就對了!她是笨蛋,她怎麼能夠……她怎麼可以!
喔,她是笨蛋!
荊堂下床,打橫抱起了她。
「放開我。」她不看他,聲音好冷。
「洗澡。」
「我要回去!」她大吼。
「是你說要來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在歡愛後和他吵架的,荊堂很氣,很氣自己在乎的人到底在不在乎他!
她推著他的肩膀。「我可以反悔。」
「想都別想!」他吼了回去。
他將她丟進按摩浴缸裡,她氣惱地抗議道:「很痛耶!」
他的臉上沒有半點反省,反而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摔疼你的小屁屁啦?我真是抱歉啊!」
荊堂拿起蓮蓬頭,調整好水溫後,想親自幫她洗澡,但手一碰觸到她每一寸的肌膚就是種折磨,即使才剛歡愛過,她赤裸的身體還是有辦法喚起他的反應,只要想到自己進入她身體的感覺,他的灼熱就硬得像石頭,天知道他是著了什麼魔,容容總是有辦法輕易挑起他的慾火!
他生氣地將蓮蓬頭塞給她,跨進浴缸裡。「你幫我洗!」
「我不要!」她拒絕。
她想站起來,卻又不小心滑坐了下來,她抬起頭,看到他直挺挺的男性慾望就在她眼前,她一愣,雖然歡愛過,但卻從未「正眼」看過它。
荊堂覺得沒什麼好迴避的,反而很得意地展現著。
它……好壯觀。
莫容潔紅著臉,有些不知所措。此時,心中的小惡魔正偷偷地告訴她——碰一下不知會怎麼樣?碰碰看啊!
她抬起手,食指輕觸他腫脹的前端,他悶哼,身體震了一下。呵,真好玩,莫容潔有種勝利的感覺,她仰頭看著他期待的表情,小手怯生生地握住他男性的驕傲,然後伸出舌頭輕輕刷過,他的臀猛地一縮,表情很震驚,呵呵,她揚起得意的笑。
「你在玩火。」他咬牙警告。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這種事總不能老是他在主導,她要讓他知道,就算她經驗只有一點點,她還是可以掌控一切的。
她張口,盡力地含住了他……
浴室春意濃濃。
愛情果然讓每個人都變成笨蛋,前一秒才指責自己因為情慾而變成笨蛋,下一秒又繼續當笨蛋。
莫容潔今天很煩躁,很煩躁,真的很煩躁。
首先,是今天早上,當她從荊堂懷裡醒來時,他那得意饜足的表情,活像偷吃了好幾頭小肥羊的狼一樣開心得不得了。
再來,荊堂瘋了,不但不讓她離開半步,連上班也要她陪,還叫她和他一起開了好多個會,但她鴨子聽雷,有聽沒有懂,只能頻頻打瞌睡,男人體力真好,歡愛到天亮,她全身肌肉痠痛,尤其是大腿內側,一拉扯就痛,可他居然還滿臉春風,在會議上虎虎生風的,只能說,男人果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哼。
還有,好不容易甩掉荊堂來開店,一到店裡立刻接到乾媽來電問她為什麼昨夜家裡沒人接電話,連手機也不接?唉,她只能跟乾媽解釋昨晚因為太累睡著了,所以才沒接電話……
她現在氣惱的是,為什麼要把自己搞成這番田地?!她明明就該推開他、遠離他的,但心裡卻又矛盾地想和他湊在一起……
唉,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然後就是現在,兩個黑衣人像衛兵一樣站在店裡,只要有熟客和她說話,就會站出來表達關心;只要有男客人盯著她超過十秒,也會站出來表達關切,反正不管如何,只要客人想對她怎樣,黑衣人就會跑出來就對了啦!
搞得熟客坐不久就快快閃人,新客以為裡頭有黑道大哥在用餐也不敢進來,小酒館被這兩個凶神惡煞一站,請問還有客人敢進來嗎?她要怎麼做生意?!這些林林總總的事情加起來,她要怎麼不煩躁啊?!
廚房阿姨和洗碗阿姨好奇極了,全擠在櫃檯纏著老闆娘的乾女兒問東問西。「小莫,他們是誰啊?」
該死的荊堂的手下。「不知道。」
「看起來好像不錯用喔,可以叫他們來幫忙洗個碗啊……」洗碗阿姨的表情挺高興的。
夠了!
莫容潔再也忍不住了!
反正現在也沒客人,她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不是恨她嗎?不是氣她嗎?那他能不能閃遠一點,不要抱她,不要親她,不要用灼熱的眼光看她?
重點是,不要派黑衣人來氣她。
她衝到黑衣人面前問道:「你們二少爺呢?」
「二少爺今天有重要的應酬——」黑衣人恭敬地回答。
「應什麼酬,談親事就談親事啊,有什麼不敢說?」
回話的人是荊玫,對,她又來了,人在台灣就要找事做,哪裡好玩她就要往哪裡鑽。
莫容潔一愣。「談親事?」她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嗯哼,我爸來台灣了,上回婚禮新娘不見後,他氣得跑到上海和日本商會主席打高爾夫球,打著打著就很開心啊,決定要親上加親,二哥和涼子會擇日結婚。你瞧,你不要二哥,還是有一堆人愛他的呢!」荊玫樂意提供最新訊息。
原來荊堂和美麗的涼子就要結婚了。
她什麼都不知道,昨晚還主動和他……
老天,她替自己安排了什麼命運?!
離開日本後,她就知道兩人不會再有任何關係,就算再怎麼思念他,思念的心情再怎麼難熬,她也不能放任自己再和他在一起。
荊堂要結婚了,昨天的一切,今天自己嘴上抱怨心中卻甜蜜的心情都像個大笑話!
莫容潔傻愣在那兒,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靈魂般。
荊玫很滿意看到這個效果,就是嘛,不能老是她二哥愛她愛個半死吧!
「不過呢,如果我爸爸知道二哥和你還糾纏不清的話,一定會氣到腦中風,上回你逃婚,我爸已經氣到心臟病快發作了呢!」
糾纏不清。
在外人眼中她和荊堂是不是就是那四個字?糾纏不清,她糾纏著一個即將結婚的男人……
莫容潔深吸了口氣,不發一語地走回櫃檯。
「我帶你去看好不好?」荊玫提議道。
莫容潔搖搖頭,接起電話。「小酒館,您好。」
「容容,你的房子剛剛賣出去了!高價賣出!高價賣出!突然來了一個律師,沒喊價就算了,還加價耶,我好奇是哪個笨蛋買的,就技巧性地問了仲介,結果你猜是誰,是荊堂!荊堂多花一倍的錢買了你的小套房!」
莫容潔閉上眼。「乾媽,我等一下打給你,你先和仲介說買賣的事先等一下。」
她掛上電話,平靜地和荊玫說:「我要見他。」
如果要見他,她可以回到荊堂信義路的家等他,這兩個黑衣人一定可以帶她去,但她必須讓自己死心,那麼直接去參觀他的提親宴一定是最直接明了的了。
無緣二嫂嚴肅的表情讓荊玫猶豫了,二嫂像決定了某些事,她有感覺這些事絕對會讓二哥抓狂,如果讓二哥知道導火線又是她,她這條小命準會玩完。
「算了,我不帶你去了。」荊玫耍賴。
莫容潔無所謂地聳聳肩。「他們是大人物,不難查。」
莫容潔拿起店內的電話打回宜蘭老家,先問到爸爸好朋友的電話,這個好朋友和日本商會主席也是球友,再問到日本商會主席秘書的電話,最後她以流利的日語謊稱自己是日本駐台記者,表示想獨家採訪涼子小姐和荊家少爺的事,秘書一聽,便將私人俱樂部的地址告訴她。
荊玫目瞪口呆,無緣二嫂看來安靜無害,難道是扮豬吃老虎嗎?
莫容潔揚揚手中寫著地址的紙條。「想看好戲嗎?你敢載我去嗎?」
荊玫哪禁得起激,她立刻答應,和黑衣人說了聲後,荊玫便飛車前往俱樂部。
私人俱樂部向來控管嚴格,荊玫要是不來,莫容潔根本進不去,荊玫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呵,反正就閃遠一點別讓二哥看到就行了,好戲還是不能錯過的。
荊家和商會主席另開包廂用餐,莫容潔和荊玫坐在包廂外頭的沙發等候,只聽到來來去去的服務生激動地讚歎道:「哇,新郎好帥,新娘好美喔!」
「對啊對啊,他們好速配喔!才子佳人也不過如此吧!」
莫容潔的表情很平靜。
倒是荊玫坐立不安。「二嫂,我們回去好了,你這樣出現,我家人會很難堪耶……」其實她才不會在乎這個,她在乎的是二哥會不會扒了她的皮。
莫容潔嘆了口氣,起身。「荊玫,你幫我和你二哥說——」
根本來不及說了,二哥的保鑣發現她和無緣二嫂在外面,已經進去通報了,二哥像個火車頭急急地衝了出來——
「容容?」
莫容潔轉過身,不想對到他的眼。
昨天晚上,今天早上,下午,到黃昏,他們一直都在一起,但他沒說他要去相親。難怪她可以順利脫身,難怪到店裡守著她的人是他的手下而不是他本人。
他就要結婚了,她當不成他的新娘,就不能接受他的呵護之情,這些回台灣後所造成的混亂她要親自畫上句點。
她漾開笑,就要結束了,句點要畫漂亮一點。「嗨。」
「你怎麼會來?」
包廂的門再度打開,涼子跟了出來,看到莫容潔時一愣,怎麼又是她?聽說她是堂之前的未婚妻,他們之前的婚禮臨時取消,原因以及任何消息都被荊家封鎖,無從得知。
涼子走向前勾住荊堂的手臂,他們兩家正用完餐,等會兒就會討論到有關結婚的細節,堂一直沒拒絕也沒同意她父親的提議,她害怕只是兩家父親一頭熱的撮合,她也想知道堂的心意。
相較於涼子急於宣示主權,無緣二嫂反而顯得落落大方,她雖然沒有華麗的禮服和精緻的彩妝,身上也只穿著簡單的襯衫、及膝裙、披肩外套,呵,無緣二嫂搭配的衣服還真像二哥會喜歡的類型……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無緣二嫂在打扮上略遜一籌,但氣勢是勝利的,絕對不輸給那個小眼睛小鼻子的涼子小姐,荊玫頓時覺得好驕傲喔!
「我來祝福你們。」莫容潔輕輕地說,心卻在哭泣。
喔喔,荊玫趕緊躲到一旁的柱子後面,有人要抓狂嘍!
荊堂二話不說,牽著她的手往戶外走,昂貴的私人俱樂部的庭院造景果然很美。
「祝福我什麼?」荊堂轉身瞪她,怒氣衝衝地問。
「你要結婚了。」她很平靜。
「為什麼你會知道?」荊堂失控了,涼子的事,因為昨晚和容容恩愛後,他知道自己必須說個清楚,才會有今晚的聚餐,結果容容來了,不但不生氣、不發火,還平靜地祝福他和涼子?!
什麼跟什麼啊!到頭來又是他自己一頭熱嗎?
昨天她的嬌笑、她甜蜜的依偎、她的吻、她的撫觸,難道都是假的?只是抒發生理需求?!
荊堂煩躁不安,又開始來回踱步。「好,就算我真的要結婚,你怎麼能這麼冷靜?!」
莫容潔自動略過這個話題。「對了,你不需要買我日本的房子,我自己會想辦法賣出去。」
「你先回答我,為什麼你能這麼冷靜?!」他大吼。
莫容潔斂下眼簾,輕聲地說:「這是好事,你和涼子小姐門當戶對,很配。」
「你不吃醋?!你不在乎嗎?荊家二媳婦原來是你的位置!」荊堂氣到快爆炸了。
她深呼吸,因為唇在顫抖所以抿緊唇,因為手在顫抖所以她握緊雙手,但心痛呢?她該怎麼做?
「希望你可以聯絡日本的律師,我的房子不能賣給你。」她依舊面無表情。
他煩躁又無助,為什麼容容總是在拒絕他的好意,撇清他們的關係?為什麼容容不會吃醋,在乎一個人會吃醋的不是嗎?
「聯絡什麼?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急需用錢,我不幫你,誰能幫你?!」
他情急之下說的話傷到她了,但荊堂已經氣昏了,並沒有注意到。
她抬起頭看他。「我是需要錢,但我不要出賣自己得到你的錢。」
像北極的冰河水當頭淋下,荊堂的憤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見的心寒。「什麼意思?」
莫容潔深吸了口氣,她必須不斷地想,回到台灣時,如果沒有她的出現,荊堂和涼子是一對的,巧遇的那一晚,那兩個完美的身影至今還映在她腦海裡,她不能這麼自私地改變這一切——
她忍住欲崩潰的情緒,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從我離開日本後,我們就不再有任何關係了,昨天的事是我自願的,你不用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去買我的房子。」
一口氣講完後,她微微喘著氣,在他的眼中看到一座冰山。
不管是對她生氣時的火焰,還是情慾高漲時的慾火,或是當兩人甜蜜嬉戲時,他溫柔得像要出水般的柔情款款,這些情緒通通不見了,留下來的只有冷,他的眼神好冷。
兩人沉默了好久,只聽到對峙的呼吸聲……
荊堂冷笑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我應該付出得更多,依照你昨天晚上的服務,你的價值絕對超過一間東京小套房的市價,我會買你的房子,我也會買下莫家失去的一切!我會找你乾媽談一個好價格買下小酒館,讓你不能對別的男人笑,我買下你所有的一切,你以為你還逃得了嗎?」
荊堂轉身想走,但莫容潔卻抓住他的手臂。
在這一刻,他總算看到她心急的神色,不是因為他快和別的女人結婚,不是因為她捨不得他,而是因為那間該死的東京小套房!
「荊堂,我不要你給我任何東西,莫家的事你不要管——」
荊堂眯眼怒視著她,揚高她的手腕,怒吼道:「你想跟我撇清關係是嗎?我偏偏要以這個方式囚禁你,容容,你記住,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是你想撇清就能撇清的!」
荊堂甩開她的手,憤然離開。
「荊堂——」
莫容潔無力地滑坐在地,老天,她該怎麼辦……
無助的淚水滑下臉頰,她望著荊堂離去的方向,傷心哭泣。
「無緣二嫂,你是個大笨蛋,你踩到我二哥的地雷了。」
荊玫蹲了下來,對著無緣二嫂直搖頭,同時伸手扶她起來。「哎呀,你知道嗎?有錢人最討厭人家說我們財大氣粗了,二哥買你的房子只是想留下你的東西,也可以幫忙解決你家的問題,結果你居然把我二哥說得像是『恩客』一樣,難怪他會生這麼大的氣,無緣二嫂你這回慘了啦,我從沒見過二哥發這麼大的脾氣說——」
荊玫話都還沒說完,脖子就被無緣二嫂緊緊地抱住,好像把她當成了茫茫大海裡唯一的救生圈。
「二嫂,你放開我啦~~」
莫容潔的淚流得好急好急,她什麼也不管了,激動地說:「荊玫,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莫家的財務危機我在婚禮的前一天才知道,我父母想依賴荊家的資源讓莫家起死回生,我只能走,我不想讓荊堂以為我是因為荊家的錢才嫁給他,我不想讓荊堂以為我在利用他,結果現在,為什麼又回到原點?我不要這樣……」
喔喔,這下荊玫知道無緣二嫂最大的秘密了。
「你愛我二哥嗎?」雖然不問也知道,但荊玫只想再確認一次。
莫容潔的情緒全然失控,壓抑許久的情緒、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部爆發。「我愛他,從第一眼開始我就好愛他」
荊玫嘆了口氣,這兩個笨蛋,這兩個愛得好傻、好沒效率的笨蛋!
她該怎麼幫她的二哥和無緣二嫂呢?
呵,回台灣真是好玩!
乾媽回來了,但卻在日本受了一肚子怨氣,因為荊家的律師找上門來,要她提出一個數字出售小酒館。
「原來是見不得你服侍其他男人喔。」經容容解釋過後,鄭美芳總算明白了一切。
這一天,一群人全聚在宜蘭里民中心有家歸不得。
莫家兩老也是一副苦瓜臉,人啊,不能休息,一休息全部的衝勁就沒了,好不容易滿足目前的退休生活,結果半個月前荊家的律師團找上門來,不但插手主導債權會議,十分鐘解決莫家的債務問題不說,還派了一組由經濟專家、投資專家和許多專家組成的「復甦團」,打算替莫家家業恢復到從前的興隆,問題是兩老完全沒勁了,所以只能躲到里民中心,免得被那些專家一直煩,還有,他們大安區的透天洋房也被荊堂買回來了,登記在容容的名下。
情況好像整個失控了,荊堂替和荊家完全沒關係的莫家做了太多事了。
就在大家都一籌莫展的時候,里民中心來了一位稀客,也就是始作俑者——荊堂的媽媽。
荊母看到大家戒備的眼神,馬上安撫道:「呃,不要緊,就把荊堂當成自己的女婿,他做這些都是應該的啦」
「女婿?我們可不敢當!」
乾媽拿出早上的報紙,上面的頭條新聞才是一群長輩全聚在宜蘭的主因——
商場聯姻又添一樁,荊家二媳婦換人做做看,日本商會千金拔得頭籌正式入主荊家!
乾媽有些火大,事情都變成這樣了,荊堂他媽媽來宜蘭有什麼意義?
報導中還把莫家破產的來龍去脈又詳細地說明了一次,當然也不會少了荊莫兩家神秘取消婚禮的陳年舊事,且新聞是很現實的,記者絕對不會去得罪最有權有勢的荊家,所以,所有的矛頭當然就指向容容了,說得彷彿容容有隱疾似的
這讓乾媽非常火大,無論如何,那兩家要結婚,又幹莫家什麼事?為什麼每條新聞都少不了莫家?
「荊太太啊,其實事情都這樣了,你再來找容容也於事無補啊,倒不如好好勸勸荊二少爺,不要隨便亂花錢在我們身上,容容和他都是過去式了,報紙上寫得清清楚楚。」
荊母能體諒乾媽的怨氣,她無奈地道:「唉,這兩個年輕人真是讓我們煩惱到頭髮都白了,怎麼會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呢?我真不瞭解荊堂怎麼會順從他爸的意見娶涼子呢?」
乾媽冷哼了聲。「也許你兒子喜歡人家?」
「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喜歡,荊堂不會夜夜買醉,醉到保鑣都開始擔心主子是不是快發瘋了,才通知大哥荊靖,荊靖說,他從滿滿的酒瓶中撈起荊堂時,荊堂的口中一直喃喃自語唸著:「容容~~容容~~容容~~」
不過,買醉的日子只有三天,責任感救回了心碎的荊堂,他回到工作崗位,像失心瘋一樣投入於他的工作,所向披靡地橫掃一切,而自殺式的投資方式,也讓他在投資市場有獲不完的利,當真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大哥荊靖甚至斷言荊堂再這樣下去,荊家其他人都可以退休了,光靠荊堂一個人,他們全家或者子子孫孫都可以蹺著二郎腿享盡榮華富貴了。
所以荊母只好跑來宜蘭,再怎麼樣,解鈴還需繫鈴人……
「容容呢?」
乾媽聳聳肩,諷刺地道:「她之前回來休息了幾天,今天早上就回台北工作了,荊少爺只買回莫家的地產,可沒給莫家生活費呢,所以容容當然還是得回小酒館工作。」
莫容潔休息的這段期間,小酒館仍舊繼續營業,只是廚房阿姨和洗碗阿姨全忙到一個不可開交的狀況就對了。
莫容潔一復工,兩位阿姨再度恢復搞笑的本領,逗得整間店裡充滿歡笑,熟客也更開心了,除了逗逗小姐、吃吃不傷大雅的小豆腐外,也喜歡看阿姨們耍耍寶。
手下回報,莫小姐回小酒館工作了,荊堂禁不住想見她的衝動,拋下了未婚妻,飛車來到小酒館。
他的出現瞬間讓小酒館的氣氛變得很詭異,之前圖文並茂的報導,讓店裡的客人和兩位阿姨都知道小莫和這個男人的關係,所有熟客都對這意外的訪客竊聲討論。
「小莫小莫,他來了!他來了!」洗碗阿姨衝進廚房嚷嚷著。
「誰來了?」莫容潔正在廚房忙著,有一位老客人聽說她回來了,立刻帶來一大瓶清酒要和所有人分享,而她現在正忙著分裝小瓶和溫酒。
「和你一起上報紙的那個有錢帥哥啊!他在外面喔!」
莫容潔手中的小酒杯突然掉落在地,碎玻璃四散。
說振作都是唬人的,她的心還是因他而深深揪痛著……
廚房阿姨拿了掃把和畚箕過來。「我來收拾,小莫,你去外面點菜吧。」
莫容潔搖搖頭,眼中充滿了悲傷。
廚房阿姨嘆了口氣,說道:「去吧,他都敢來了,你又有什麼好不敢見他的?」
莫容潔雙手捂臉,手心中淡淡的酒香,瞬間讓她整個清醒,是啊,她怕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雖然他們之間還因為財務問題糾纏不清,但也只有那樣了,他都快要跟別人結婚了,她怕什麼?
莫容潔拿了溫熱好的清酒分送到熟客桌上,熟客礙於這怪怪的氣氛,通通都不敢再吃她的豆腐,最後一瓶,她拿到坐在角落的他的面前,輕輕地放在桌上。
一個月不見,雖然瘦了點,可他依然帥氣。
「吃點什麼?」她靜靜地問。
「隨便。」
「請稍等。」
她轉過身,但他握住她的手腕,一扯,讓她坐下。
他還是沒看她。「為什麼回來?」
她輕嘆口氣。「這是我乾媽的店,我還是會過來幫忙的。」
「如果乾媽做不來,可以賣給我!」他粗聲粗氣地說。
「不是所有事用錢都可以處理得了。」她扯著唇角。
「是啊,我知道。」
荊堂倒酒,連灌了三杯後,用力放下小酒杯,抬頭迎視著她的臉,黑眸中的激動和思念再也無所遁逃,他沙啞地說:「我不要你回來這裡!你明明知道我見不得你對別人好,你為什麼就是不懂呢?」
莫容潔的雙手在大腿上交握,低垂的眼中湧入許多不請自來的淚。「我懂,謝謝你對我好,但這就是我要的生活,你就要結婚了,很多事就到此結束好嗎?」
哪來的結婚?他根本就沒有要結婚,可荊堂根本沒有心神解釋,他慘慘地苦笑了下,輕聲說道:「你愛我嗎?」
莫容潔愣著,什麼話也答不出來。
過了半晌,荊堂站起身。
等不到的答案,比拒絕更傷心,他是商場巨人,沒有他完成不了的夢想,但一遇到了她、遇到了愛情,他卻比一個嬰孩還要無助。
他離開小酒館,頭也不回。
莫容潔眼眶的淚水,在他離開後,悄悄地滑落,如屋簷掉落的雨滴般滴滴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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