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轉輪1-娘子

vu2013

姓名，猶如監獄編號
在踏入世界的那一刻，便會緊跟著不放…
第一章 命運

『老婆~上次那個色客戶有談妥嗎？』

「...」

『老婆？』

「...」

『勞瓿，好啦！不要生氣了啦~』

李ㄌㄧˇ勞ㄌㄠˊ瓿ㄆㄡˇ，我的全名。

自小學起，我的人生，便被全台盛行的台灣國語所屠殺。

“你老婆”，即使我糾正了整個班級的發音、卻依舊被隔壁班的如此稱呼。

於是一怒之下，以死相逼要求外公，在我國中畢業後送我去日本。

兩年前，回國處理外公後事。明正言順的繼承10億元負債...

為了還債，也拼著有朝一日得以買回祖厝，投身至業務員的行列。

「姓項的，我不知道我造了甚麼孽。全公司這麼大，整個業務部就妳跟我兩個！」

項 宮，我的上司。

清秀的臉蛋，完美的身材。

在我第一天面試那一刻，便被她美麗的外表所蒙騙。糊裡糊塗的簽下賣身契。

『不好嗎？可以跟全公司最美麗的上司工作，你有甚麼不滿足的？哼！』

「兩位...五點了，不下班。我是不會多付你們薪水的！」

『是、是、是。老總，奴家這就退下~。』

「楊總，我馬上就走~。」

楊總，楊天賜，雖然只小我3歲。

卻有七家公司，老爸有錢就是了不起，真令人羨慕。

而我服務的正是那第七家...『將軍抽車』

奇怪吧...我家老總就取這名字。更令我好奇的是...七家公司。沒有一家工作內容是重複的！

破釜沉舟→化妝品。

驚濤駭浪→健身器材。

隻手遮天→融資貸款。

含沙射影→線上遊戲公司。

三人成虎→餐飲業。

孤注一擲→零件工廠。

將軍抽車→人力中心。

怎麼看這些公司的名字的確都很怪，但他總是說「這盤棋，只剩下兩步。」

不過，在這七家分公司中，他老人家好像特愛我們這小小的辦公室。

順帶一提，他...該死的摳門！

『靠！又趕不上！』

看著美麗的上司，站在電梯口前大聲嚷嚷，也別有一番風味。

『看屁啊！又要走樓梯了啦~吼~。』

沒錯...我們的辦公室距離地面有39公尺，換言之，我們正處在13樓的高度。

然而！老總把他摳門的絕技發揮的淋漓盡致。電梯...過5點自動停止...。

高度：約30公尺，看著揉著自己腳踝的上司，大男人主義不停作祟。

「妳還好吧?要不要把鞋子脫掉這樣好走些。」

『謝謝關心~。但是我比較想你背我，老婆大人。』

看著她雙眼中充滿詭異的笑意，原來美女也是可以很賊的...

「很抱歉，家訓有序，守喪年間不得接觸女性。」

『你！居然這麼快就回絕我。就知道你這小氣鬼，只是叫你幾句老婆就生氣，你都不知道外面有很多人求我都沒有嗎！』

看著她生氣嘟起嘴的樣子，這... 可真是可愛。

『去你的！我生氣了你居然還笑的出來！』

盛怒之下的她，作勢想往下一跳到轉角扁我。只是這一跳...

一聲木質物清脆斷裂的聲響，並隨著一個碰撞聲在樓梯間不停迴響著。

『痛！』

高度：27公尺。

「痛死人了...妳這女人！沒人教過妳樓梯玩耍是很危險的嗎！」

我想我的脊椎鐵定受了重傷，不然身體怎麼會這麼沉重。

胸口怎麼有軟軟的感覺...完了！我不會要上去找外公了吧！

「哇靠！姓項的！快起來...我快被妳壓死了！」

沒反應！？不會是掛了吧...

還好，這女人還有鼻息。

『借躺一下會死喔！好歹我是個美女，這對你而言算是艷遇吧！』

果然沒事，那就好...奇怪我的左手怎麼突然爆痛起來？

『喂、喂！老婆，你的左手原本有這麼奇怪嗎？』

「哇！我暈...」

這一切都是幻覺，我醒來我的左手一定是正常的！絕對不會是能折180度的橡膠人！

『喂？老婆？起來吃水果嘍？』

等等？怎麼有那惡魔的聲音？幻聽！一定的！

「痛！姓項的！叫人起床有必要用刀戳嗎！」

『哎唷~人家不知道怎麼叫病患咩。』

該死！為什麼這女人可以裝得這麼可愛！為什麼我開始想原諒她了！為什麼！

『來~啊~我餵你吃。』

「啊~！等等！你拿什麼鬼插蘋果！」

『就瑞士刀啊、怎麼不對嗎?』

「妳們家都拿雙面開鋒的刀子餵別人吃水果嗎...」

妳怎麼還能活到現在！！不、這已經不是地球人的等級了，妳到底是哪個星球來的外星人啊~！

『人家就不會照顧病患啊。來~啊！』

「啊...」

看著美麗上司的雙朣，是很漂亮的藍色，讓人有種輕飄飄的感覺。

「嗯~咳。」

『咦！老總！您怎麼來了？要吃蘋果嗎？』

看著楊總十分自然的拿起插在蘋果上的牙籤，我想這蘋果應該很甜吧？

等等？牙籤打哪來的啊！？

「勞瓿，你想吃嗎？」

楊總出乎意料的將手中的蘋果，塞入我將近脫臼的下巴。

「勞瓿，你以為項宮跟了我多久啊？你還有得學呢！」

老總小小聲地在我耳邊說完，輕輕拍了我的頭，順手往我身上塞了一個小工具包。

「留著，跟她在一起...這能保你的命。」

望著老總富含深意的眼神，這果然是英雄惜英雄啊。

『另外，住院的費用，公司只會給付你一半，以及住院期間，公司並沒有貼補薪資，這兩點希望你記住。不過關於看護就是全權免費的！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不對！！老總眼神中閃過一絲看笑話的心態，這是轉嫁心態啊~~~！

「楊總！」

『老總！』

「兩位有事嗎？這異口同聲，不會是要發帖子給我吧？公司規定有寫，就算是辦公室戀情，公司還是只支付兩位一份的結婚補助。」

『老總，人家是想說，您看勞瓿這麼辛苦，還躺在病床上...可不可以...』

等等！這女人哪時候這麼扭扭捏捏了？一定有鬼！楊總小心啊~！

「我知道，業務部就暫時放假吧。關於上次妳的要求，我想應該可以接受。」

啥咪要求？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總裁祕書！？

「楊總！我只是斷了一隻手，我還能上班的！」

再留在這，我不死也應該剩不到半條命啊！！！

「依據政府現行規定，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但是！如果你"私下"來上班我就無法阻止你了。」

楊總快步移動到門口，露出半個死人頭，只為了烙下最後這句話，果然、有錢人都是變態！

『耶！要放長假了呢！老婆大人、我們就去日本逛逛好了，還是去中國來一趟古禮巡迴？』

等等…為什麼這女人看我的眼神中閃著異樣的光芒？

『啊！好久沒回老家了，就決定中國吧！我現在去訂機票~』

不是吧？我都還沒答應就跑得不見人影，妳不是我的看護嗎？

vu2013

我一定是被那個姓項的下符咒或是詛咒了，不然為什麼最近這麼倒楣？現在連醫院的冷氣都跟我作對，我剛剛睡前明明就調到26度了，怎麼現在連呼氣都會有白霧。

「不行了，我要叫護士小姐再給我一條棉被。」

『呵呵。』

嗯？怎麼會有這般清鈴的笑聲？應該是我幻聽吧。不是我愛說，我可真的一點都不怕鬼。

像以前生活在日本的時候，神社的巫女或是廟裡的和尚一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樣，說甚麼如果可以一定要住在神社或廟裡，最好剃度出家，這樣才可以擺脫我身後龐大怨念。我聽她在屁，老子可不是被嚇唬大的，從小到大，活了快30 個年頭，我可是人稱的鬼見愁啊！戰績標榜的哩！全日本各大幽靈景點，哪一隻鬼肯讓老子遇見，所謂的鬼，根本就是人類自己的幻想！

『小哥，奴家可不是您的幻覺唷，奴家可是道道地地的鬼仙，呵呵。』

怎麼又有聲音？應該是我的錯覺，沒錯、一定是這樣，我現在就把雙眼睜開，看到的一定是空蕩蕩的病房。

「絕對…不…會…」

『小哥，不會有甚麼？』

「有個…穿爆乳又開高衩古裝的…女人，飄在半空？」

這一刻我真實的體會到，原來鬼片裡面都是騙人的！媽啦！驚嚇過度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反應！

『呵呵、小哥，您可真逗趣啊。奴家林氏這廂有禮了』

眼前的爆乳姐，煞有其事的向我彎腰行禮，挖靠！怎麼可以深成這樣，難不成這就是人稱『男人的視野線，女人的事業線』的人間胸器嗎？不行了，我要迷失在這無窮的黑暗中了…

「不、不行了…」

爆乳姐順了我的視線，喵了一眼自己的雙峰，笑笑地對我說。

『您喜歡啊？那待您一解奴家疑惑，奴家即刻為您寬衣解帶、嘻嘻。』

啥！？我、我、我還在守喪期間耶！！！不過，對象不是人，這有算破戒嗎？

『敢問小哥一聲，您可是陽年陽月陽日出生？』

「是啊。」

媽啊！妳媚笑就算了，拉甚麼衣服啊？那頂峰上滑出衣服又與雪白陵線不同顏色的…不會是？這是男人都忍不住啊！

『那府上可是姓李？』

「正是。還有幾個問題啊？」

『呵呵、小哥，您別急。奴家這便就問盡了，項家丫頭，宮、您可識得？』

喔、喔、喔、別再抬高大腿了，我快發現那神秘的三角洲了。

「她是我？」

『妖孽！受死！』

房門冷不防的被強力拉開，一道強烈的紅光直射我與爆乳姐之間，隨著門口的人影右手一揮，紅光一轉斬向爆乳姐漂亮的臉蛋。

爆乳姐仰頭一閃，在空中翻了幾轉，剛剛幾乎走光的部分全數回復原樣。真是可惜！

「項宮！？」

『小丫頭，妳來做甚麼？』

『先問問妳這妖孽要幹嘛吧！』

項宮語畢，跟變魔術一樣手一揮，手上就多好幾張黃符。

『驚天雷？丫頭，祖奶奶是在幫妳耶，妳拿驚天雷出來，是要找奶奶驗收功力啊？』

爆乳姐笑笑地看著門口背上燃著熊熊怒火的項宮。

『那妳就驗收一下吧。奶、奶！』

項宮甜甜的微笑，手上五道靈符，快速飛向我上方的爆乳姐。

五張符咒內圍形成了一個五芒星，周圍不時閃著亮白色的閃光。

突然中心點凝結了一大球亮亮的東西，依我基本的物理學來解釋，這應該是閃電沒錯。

『驚天火雷，滅！』

在我正上方那一大球東西，滋滋作響著從球心開始往下流竄，看來電壓值應該不低啊。不過…這不是在我頭上嗎！？

「不要啊~~~~~~~」

『小哥？沒事啦。』

嗯？身體的感覺良好，也沒有燒焦味，我不會是直接掛了吧？

「這是甚麼情況？」

我跟爆乳姐像是被雷電包圍一樣，病床外滿是雷電亂竄，病床上卻毫無動靜。

『妖孽！妳這甚麼妖法？』

項宮怒氣未消的劍指爆乳姐，左手還偷偷一甩，又多了一卷東西。

『妖甚麼妖，奶奶我要不是擔心，妳那純陰之陽的命格，斷了我們鍾家血脈。我哪還需要出來賣弄老臉啊。』

『再說，妳奶奶我也是仙班有名的，老叫我妖，妳罔顧倫理啊！』

『不過、正好，這小哥他可是百年難見的極陽之陰，配妳剛剛好，不增不減。』

『我才不會跟他在一起！』

我靠！這好人卡也發太快了，妳這女人好歹也考慮一下吧？

看著項宮額上的血管越爆越大根，我想還是阻止一下爆乳姐好了。

「那個、姐姐？」

『嗯！？小哥您喚奴家啊？怎麼叫了姐姐，您嘴巴真甜，還真是讓人開心，比某個沒氣質的野丫頭好太多了！』

『我就是野、怎樣！』

嗯~很好，我想剛剛應該有理性線斷掉的聲音，不然項宮後面的背景怎麼會像森林大火一樣。

『捆仙繩、去！』

項宮左手上的那捆東西，原來是條紅繩啊。

不對！這個方向，這種捆法！？

『呵呵呵、丫頭，妳跟奶奶玩繩子，還要早上百年唷。』

爆乳姐手上不知哪變來的一杯茶，正悠閒的品味著。

「嗯~聞茶香、觀茶色，這應該是上好的大紅袍。」

而我卻被這鬼繩子，以龜缚式的手法吊在半空。那個、這種玩法我是還沒試過，不過可以等出院再來嗎？何況、怎麼看我都是病患吧？雖然我很想說這些話，不過看著項宮臉上越來越嚴肅的表情，話就順著口水吞下去了。

『可惡！天地正氣，乾坤借法！滅邪劍罡、現！』

項宮手上不知哪來的桃木劍，左手兩指一劃，劍身上突然爆出紅色光束。

『呿！就說妳這丫頭不要去工作、要專心修道，妳看看，這滅邪劍都幾年了，還是紅色。』

『妖女！看劍！』

項宮飛奔一躍，劍尖直指爆乳姐的眉心，只見爆乳姐一手拿著茶，一手緩緩將劍身一夾，人與劍的距離始終保持三吋的空間，無法推進。

『可惡！首鬼靈針！』

項宮手上的光束劍，突然飛射出數十根的紅色飛針，直撲爆乳姐臉蛋，眼看這下就要香消玉殞了，剎那間！爆乳姐周身亮起銀藍色的光芒，紅色細針全數融化在光芒之中。

『連護身真氣都戳不破…』

爆乳姐右手輕輕一送，項宮翻身飛回病房門口，前者撇了一眼光束劍，不屑的磨起指甲起來。

『小哥，你覺得塗桃紅好看、還是紫色好看？』

這小手還真是白白嫩嫩的，不對！雖然我們應該要向強者靠攏，但是、基本的人格我們還是要有的！

「那個鬼姐姐啊，雖然我很喜歡您、又崇拜您，不過我們人鬼疏途的，您就行行好放過我吧。每逢初一、十五我會好好祭拜您的。」

雖然身體受限於現實，不過相信我誠懇的眼神，就算是陰陽兩界也是可以感受到的！

『哎呀呀！小哥你好貼心唷！早知道你這麼善解人意，我就不用去月老那兒偷偷把野丫頭的紅線拿過來了。』

爆乳姐右手手指中夾著不知延伸到哪去的紅色棉線，並將小紅線閃電地繫在我的左手小指上。

『妳、在、幹、甚、麼！』

項宮氣急攻心、一個箭步殺到爆乳姐跟前，快劍數斬，將眼前的殘影破壞殆盡。

『就說妳還不到火侯，就連妳大爺爺的劍招也使不好，就讓奶奶好心幫妳上一課。』

爆乳姐右手一曲，食中指上泛出銀藍色的劍芒、還隱隱帶著雷電之威。

『看好啦！這才是貨真價實的百鬼驅道。』

爆乳姐手腕一轉一收，一道道銀藍色的劍氣飛出，隨著銀藍色的劍氣不停地飛舞，項宮就像被捲入一道藍色氣旋中，吃力揮舞著手中的桃木劍，劍身上紅色的劍芒卻一點一點的黯淡。藍色氣旋將項宮包裹起來，起初內部還不時竄出紅色光芒，到了最後只剩下一個銀藍色的巨蛹。

『好啦，看來我們天師道驅魔師，就到這個時代啦…』

『誰、說、的！萬鬼誅滅、靈劍！』

『等等！丫頭！這招不能用！』

說時遲那時快，巨大的藍色蛹中爆出無數紅色劍氣，快速旋轉粉碎藍蛹後統一向上匯集，形成一柄充滿靈性的血紅小劍，劍身上還不停流轉著亮黃色的光芒。

不對！怎麼只有劍？項宮呢？

我心急的左右張望，卻看到那女人雙眼緊閉倒臥在地，嘴角還留著一絲鮮血。

『臭丫頭！靈劍哪有這樣用的，就連魁哥哥也不敢這麼大膽。』

爆乳姐如臨大敵拔出配劍，小心翼翼的盯著眼前不足四吋的小劍。

「姓項的，喂！」

『小哥，甭叫了，那丫頭現在是人靈分體，人在那，靈在這。』

『如果真的關心丫頭，不如幫我想想怎麼停下靈劍。三鬼伏藏！』

爆乳姐手中長劍向前直劈，卻同時出現三道劍影分別由上、左、右劈向小劍。

小劍以劍尖頂住上方攻擊，翻轉劍身以兩側劍刃承受左右的劍影，一時間四柄劍定格一般，不分軒輊，瞬間左、右劍影豎轉砍向劍顎上，紅色小劍不甘示弱旋轉起劍身，彈開左右的劍影。

爆乳姐咬牙雙手強壓手中青鋒，隨著雙方的力量對決，兩柄劍中間發出尖銳的金屬聲，這時爆乳姐手中爆出強烈的銀藍色劍芒，同時劍身一帶，將紅色鑽頭往右邊引開

這真是一場好武戲啊，不過這飛得很快的紅色鑽頭，剛剛好像從我胸口穿了過去？啊、我低頭看著胸前不斷湧出的鮮血，確定了那紅色小劍真的貫穿過我了，果然一個良好的劍者，是可以快速到讓人沒有感覺的，不過為什麼我這麼倒楣…我暈。

再次張開雙眼，嗯、病房依舊是病房沒變，很好！再看看窗外，天亮了，也不錯！所以昨晚的戰鬥，都是我的…

「甚麼鬼！！」

『老婆，你要揉幾次眼睛…我腳麻了啦！』

沒錯！那個永遠高高在上的項宮，跟昨晚的爆乳姐以國家教科書上標準的跪姿，跪在我的床邊。大爺的感覺也不錯耶…

『不能這麼沒禮貌！對不起！』

爆乳姐低頭的同時，左手也壓下項宮的腦袋。

『是我們祖孫倆的不對，希望您可以不計較這些。』

在我讓爆乳姐跟項宮起身後，她已經重複第八次這段話了。

「話說、我人現在就沒事，我連怎麼了都不知道，有甚麼好原不原諒的？」

『祖奶奶，我就說他不會介意的~甭擔心。』

這女人，應該讓她多跪上兩三天的！

『不行！我決定了，小哥，今天起你就是我們天師道第八十九代弟子！』

『啥？』

「啥？」

vu2013

二、拜師

「祖師奶奶說的驅魔師，是道士的一種嗎？」

『少廢話！』

火氣真大、我膽怯怯地走在項宮的身後，定下心來，嗯、今天的項宮綁了方便活動的包包頭，原來她的後頸上還有個四方型的朱紅色刺青，好想走近一點瞧瞧。

突然刺青放大數倍！然後我的額頭便撞上項宮的後腦。

『死老婆！你走路不看路啊！』

「我哪知道妳會停下來、痛死了！妳這是菊池茜腦袋啊！」

我邊揉著額頭上的腫包，仔細一看，我們停在一道約七米高、五米寬的巨大拱門前，門板上的巨大銅獅環，雙眼炯炯有神，如同猛虎出閘一般的氣勢、栩栩如生，這雕刻師傅一定費了很大的功夫。

『到了！等等三跪九叩進去跟祖師爺拜師。』

今日早上依著祖師奶奶的命令，項宮心不甘情不願的帶我回項家。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這女人，也是超級有錢人！

光是從前門到這所謂的後山，就花費了快半小時，更別說途中遇見的傭人比鬧街上的遊客還多。

不理會我訝異的表情，項宮冷漠的推開兩扇巨大的門扉，那個、我說這兩扇門看起來沒有上百斤也有八十幾斤，妳大小姐推得這麼輕鬆是哪招？再看山壁內兩側有著燭光照明，只是這通道會不會太長了點啊？依據人類正常視力在這種120燭米的照明下，可視距離應該可以達到七、八百公尺吧。一眼看不到的盡頭，給人極大的心理壓力。

『快跪，師、弟。』

等等、後面那兩個字，有必要這麼咬牙切齒嗎？

在經過了十分鐘左右的天堂路，我終於看到這通道的全貌…

「那個…項小姐，這還要繼續跪拜嗎？」

『廢話！快點啦！』

「可是這是樓梯耶！少說也有幾層樓高！」

『嗯~ 正確來說呢，應該有一百二十七階，換成地下室的話…是到地下五樓唷！』

可惡…這一定是在整我！不然這女人怎麼會用這麼天真無邪的表情說話！

『所以快跪下！』

話還沒說完，這惡女就一腳正中我的後膝，我雙腳一軟，叩的一聲、雙膝著地，同時背上莫名生出一股重力，將我的上身往前壓去、響聲再起！

『哇哇哇！老婆、沒想到你這麼誠心要拜師，這麼用力磕頭。』

『別看我，不是我。我離你這麼遠，怎麼可能動到你？』

好吧，這惡女人站在我身後五公尺處，鐵定有甚麼機關！我要小心為上，不過看來真的是要在樓梯上跪拜，這每一階的大小都相同，長應該有80公分左右，寬度則到達了150公分吧，不過這階梯踏起來好像感覺有哪裡怪怪的…算了，先拜再說，不然後面那個妖女不知道又要使出甚麼妖術了！隨著我上身的前擺，身體重心起了變化，我知道那個違和感在哪裡了！

「哎呀！」

『哈哈哈！』

我仰躺在寬大的階梯上…一邊說出自己的心得。

這該死的階梯應該是蓋在一個會滾動的東東上，每次重心變化就會出現傾斜，讓人不自主的往前翻滾，難怪階梯要做得這麼大…那該死的妖女正笑蹲在地上。

「不跪了！妳根本就是在玩我！」

『呵呵、是你自己太笨好嗎？本大小姐就表演一次給你看。』

項宮十分自然地跪下，彎腰磕頭，一下、兩下、一連來了十來下，階梯都變成15度的斜坡了，這妖女居然還是黏在地板上？

『看吧、就說你太笨了，快認輸，說你這男人不如女人。』

「不過是小小的翹翹板，我才不會認輸！」

在我摔過第八十三次、這女人第十三次笑趴在地上，地底中突然傳出了陌生的男子聲音。

「宮妹妹，妳就別逗著他玩了，哥哥們等等還有工作。」

「你好、師弟。我是項商，在場的以後都是你的師兄。」

大殿中，正中牆面掛了一幅畫像，前面是一張紅楠木的羅漢床，床上有案、上頭放了一柄劍、印璽、羽扇、紙傘還有一個葫蘆，殿內左右兩側還有六張太師椅及茶几。中央鋪了一條寬約五米的紅地毯，看樣子應該是羊毛製的。

地毯左右兩邊各站了兩個人，右邊較靠近我們的西裝男子禮貌地向我握手示意。

『四哥，你跟他講這麼多又沒用，說不定等等爺爺不收他。』

「然後那唯一的師姐、項宮，你應該認識吧。」

「項商、少廢言，拜師。」

站在左邊排頭的黑道老大，用極為低沉的聲音說話。

我緩步走在中央的紅地毯上，有一股莫名的氣勢一直擠壓著我，這是？

是殺氣！沒錯、是好濃的殺氣！眼前的四人，除了剛剛向我示好的項商之外，每一個人的殺氣都超重的。尤其是排頭的黑道大哥，走在路上應該沒有人敢跟他四目相交吧…。

「跪下。」

黑道老大橫跨一步舉起桌上的劍，朝畫像一拜。

我知道了！這是結拜！所以我要加入黑社會了？不行吧…可是他看起來好兇，我不敢講啊！

大哥接著再二拜後，半跪姿左手持劍鞘顎口，右手抓劍鞘末端，將劍斜舉、劍柄朝著畫像，好像在等誰拔出它。

「恭迎天師道驅魔真君顯現真身。」

大殿上，所有人同一時間半跪下來。我偷偷抬頭一看，與畫像中人四目交接，有一種相似感，可又一直想不起來畫中人是誰？只是這畫師也太強了吧，栩栩如生到這種鬍鬚可以有飄動感，雙目有神到可以靈動，身形姿態活到可以走下畫框？

「鬼…鬼…」

「哈哈哈！小子莫怕，吾乃鬼王、鍾馗。哈哈哈！」

這名虎背熊腰，豹頭虎面，龍額魚眼，臉上大把虯髯的大漢，緩緩步下神案，順手抽出老大手中之劍，左手一招、桌上的葫蘆轉眼就到掌中，大灌一口後，一雙銅鈴大眼緊盯著我。

「小子、何許人也，來名！道條呼？」

「啊…我…小人」

突聞一陣茶香味，嗯~好香，這股能連綿七里的香味，應該是杭州的茉莉花茶吧！

『哥哥！您還是說白話吧。』

「好吧！小子，你叫啥名字啊？要入我門下，修道條件你知不知道啊？」

我暈，鍾馗大爺，您能說人話早說嘛！之乎者也那套就先收好、鎖起來。

「回大仙、小人姓李、名勞瓿。至於修道條件是一概不知啊。」

「嗯、好吧，其實要入我門下，也不難，端看你靈根如何。」

半臥在羅漢床上的鍾馗大仙，伸手從腰帶裡掏出一顆直徑約三公分左右的透明珠，一拋、珠子像是紙張一樣，緩緩的飄降在我掌中。

『小哥，別給奶奶丟臉！』

鍾媚側坐在太師椅上，順勢將雙腿掛在扶手上，那高衩裙擺就漸漸往上滑去。

「我說妹妹、妳可不可以有座相一點？怎麼說妳也是仙了，這傳出去不好看啊。」

『我說哥哥，妹妹都嫁做人婦多久了，形象這東西可以先寄放家中。再說，咱不是重點，現在您應該先專注在小哥的魂玉上吧。』

「就是說不過妳，好吧。小子，現在握緊魂玉，然後放空你的腦袋，好好感受一下手中的玉。」

「好的。」

剎那間，我指縫中光芒四射，五彩繽紛，無數的念頭跑過我的意識，身體內部深處，好像有甚麼東西正在被喚醒，是股很純潔、又強大的能量，就要突破我的身體了！我鬆開右手，魂玉緩緩飄升半空，大殿上，魂玉的光芒照亮四周，沒有一絲絲的黑暗可以躲藏，五彩光線中，我好像看到魂玉內，有一團氣旋慢慢旋轉、化出太極像、兩儀圖、四象圖、八卦圖，一聲聲猛獸的長嘯，珠子外側浮現的是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方聖獸的現身更凸顯了魂玉的不凡，只是突然像是被斷電了一樣，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怎麼會！」

『怎麼會！』

殿上五人兩仙，異口同聲地說出，難不成我會是甚麼救世主嗎？就像太歲一樣？還是我其實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統一天下的人中之龍？

「請問、這樣是代表甚麼？」

vu2013

『好啦，老婆別氣餒，只不過是…噗、哈哈哈哈！萬年難見的廢材！』

「別笑了、小妹。來吧，祖師爺說了，奶奶要收你玉皇大帝也攔不了。我看你就先從式靈先習慣起吧。」

從鍾馗祖師宣判我是個毫無靈力的廢材，一切的幻象都是祖師奶奶一時興起放進去的開場動畫，那一刻開始，這姓項的女人就沒從地上起來過，其餘的三位師兄則因為有工作，先行離去。只有好心的項商大哥領著我離開那個傷心地，回到地面並走向天師道的入門道場。

占地快二十頃的道場，四周架滿了木人樁，地上鋪設著巨大青石磚，磚上有無數的磨擦痕跡，充滿了歲月的氣氛。

「那個、四師兄，您可得要多多關照我啊。」

「沒問題！來、剛剛路上跟你說的，還記得吧？現在先試試看。」

「好！」

「雖然你沒有靈根，在靈能修練上會有很大的困擾，但本身應該還是有正氣在，所以就先從滅邪劍練起吧。來！」

接過項商大哥遞給我的桃木劍，我左手劍指一劃、口中念念有詞。

「天地正氣，乾坤借法！滅邪劍罡、現！」

全身的精神跟力量，隨著咒語的生效，由手掌上漸漸往桃木劍延展而去，木劍開始裹上淡淡白光，不過劍芒僅僅將劍柄包裹住而已，並未像是項宮那般逐漸濃郁、伸長。而且三秒後，這光就消散了…全身上下充滿了疲憊感，像是被榨汁機壓榨過一樣。

「痾…別灰心！第一次總是比較快，多試試就可以撐久一點了。」

「來、我們再來一次。」

「對！抬起來，用力，很好！你瞧、這看起來不是有精神了嗎？」

「不、不、不！怎麼又消下去了，不過比上次好多了，這次濃了一點、也比較大了，讓我們再試一次、好嗎？」

「好、好、很好！來、再來！讓它再大一點，好棒喔！這次長度夠了！可惜還是太快。沒關係，再來一次！」

「撐一下、撐一下！再撐幾秒就好！撐久一點！」

「耶！一分鐘了！好、那現在我們來看看硬度如何。」

「痾…小李，怎麼這麼軟？來！集中精神，專注在它身上！對！雙手握好。幻想它是堅挺的、強壯的、無堅不摧的！」

「對了！這次做得很好！那我們來看看能不能來場真槍實彈了。」

「好、順著我的引導。對準了？用力！很好，感覺舒服嗎？」

「糟糕、又軟掉了，沒關係、我來幫你。好了！你自己來試試看。」

「不對！剛剛不是說了不是那個洞！再說你的這麼軟，不可能說插就插得進去的。」

「要從這邊！一鼓作氣，插到底！有沒有感覺穿透了甚麼東西？」

「有沒有、這種奇妙的感覺…真的會讓人上癮。」

「有感覺了吼！很好，再來！」

「師兄，不、不行了！要停一下、我、我不行了！」

「真是沒擋頭、好吧，時間也不早了，就歇一下。」

雖然項商師兄十分好心的鼓勵我，但我怎麼聽都覺得這對話怪怪的，可以不要省略這些關鍵的字嗎？這樣很難集中精神啊~

不過在砍過四百六十九隻小燈籠符靈後，我終於抓到訣竅了！原來這類鬼、靈、精，只要找到所謂的死穴，用富含正氣又堅硬的劍芒一鼓作氣地捅進去，貫穿祂們的靈火就搞定了！讓此刻趴在地上的我心中得到了一點自信，不過累積更多的是肌肉痠痛跟精神疲勞，這個商師兄根本就是笑面殺手！哪有人一路十二小時都不休息的！這項家一定沒有甚麼正常人！

『哈哈！老婆、恭喜你！被本世紀最優秀的教師教到了！』

項宮外星人蹦蹦跳跳的迴繞在我身旁，一臉幸災樂禍樣，還在我頭上玩了六個拉炮。

「小妹，你今晚沒工作啊？」

『我休假！有事老闆負責了。啾咪~』

「那就好。來吧、小李，你的晚餐。」

「喔。謝謝師兄？那個…師兄這是甚麼？」

我坐起身子，拿起碗裡那顆深褐色的奇妙物質，視覺上像是塊岩石，卻有一種植物纖維的觸感，還帶著溫暖的熱度，只是這個硬度…應該可以送上硬度試驗器撞上百回吧，這東西真的可以放嘴裡嗎？

「喔！榖窼啊，對吼、忘了跟你解釋，你這幾天都只能吃這個喔。這是奶奶交代的！為了過濾你的塵體，方便靈力沉積。」

「真假？我會先餓死吧…」

『放心，餓不死。但是會有一種比餓死還難過的空虛感…』

項宮低頭拍拍我的肩膀，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切身經歷的恐懼。等等！這外星人都會怕了，我這地球人真的會死在這吧！？

「商師兄，我想今天晚了，現在就讓我先回家睡個覺，我們明天再繼續好不好？」

『玩家老婆對項商使用懇求目光攻擊，造成傷害20點，剩餘生命2980，回合結束。』

『項商對玩家老婆使用太后聖旨攻擊，造成傷害5000點，剩餘生命-2000，遊戲結束！耶！』

「妳可以不要這麼雀躍嗎？」

『不行耶，這種時間點、本姑娘早就該睡覺了，現在還在這裡招符靈給你玩，不這樣我怎麼會有精神？』

「那妳快去睡覺吧，我好可以回家~」

二十分鐘前，我的牙齒還在跟傳說中的食物榖窼決鬥之時，商師兄突來一句：〈我有工作，小妹交給妳！〉就將無辜的我留給這姓項的外星人。

『不過，你說得也對，像我這樣的美女是該去休息一下。』

「對對對、妳快走，門我鎖。」

『可是又不能忤逆奶奶…』

等等、妳真的知道忤逆兩個字的意思嗎？妳要不要回想一下妳在醫院跟奶奶的對話？

『我知道了！』

項宮以異樣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轉身緩步走向道場門口。

「可惡！怎麼都打不死！」

我眼前堆積著一坨橫看豎看都像綠色史萊姆的東西，不偏不倚的擋在道場大門口。

『老婆，我知道你今晚很累了…所以，你把祂打死，大門的封印就會解開，你就能回家了！耶、我好聰明喔~就這樣，晚安啦~』

半個身子都在門後的項宮外星人，一邊打哈欠，一邊丟出一張白色符紙，招喚出這隻又大又肥的綠色史萊姆。

再次與這肥滋滋的史萊姆四目相交，明明就是透明的，為什麼眼睛後方沒有眼球可以攻擊？張嘴後突然出現的舌頭跟牙齒，閉嘴後都藏去哪裡啊！哪可以怎麼砍怎麼癒合的！

「可惡！」

史萊姆趁我分心的同時發動攻擊，我一邊擋下史萊姆從身上分伸出來的觸手，看了一眼腳下青石磚，原來我不小心走進了祂的攻擊範圍，該死！我快速後退一步，肥姆果然又將觸手縮了回去，再次掛上那副人畜無害的傻瓜笑臉。

渾蛋，砍了幾百刀了，還是找不到靈火在哪，我不會一整晚都耗在這吧？

「去死吧！」

將所有的怒氣跟怨氣集中在劍芒上，我奮力一跳，打算一刀將史萊姆砍成兩半。

一聲近似於金屬碰撞的聲音迴盪在道場裡，我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傑作，史萊姆果然如同我預料的緩緩往兩側倒去。

「太好了！過關了！」

我高振雙臂，大步邁向勝利的大門！

不對！剛剛砍下去…沒有靈火那股暖暖的感覺！

一回頭！左右兩邊各一隻史萊姆在我眼前揮舞著自己的觸手，臉上掛著看起來有點陰險的笑容。

在一陣不留情面的毒打後，我又被丟回離門口十公尺的原點。天殺的史萊姆一定有遺傳到項宮的基因…居然專打我俊俏的臉龐…

「可惡…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嗯…小李子，依奶奶看啊、你這個豬頭樣，怎麼看都不像虎呢！呵呵呵！』

「我說祖師奶奶、你是來看笑話的嗎？」

『才不呢，不是你小子召我來的嗎？』

鍾媚奶奶指了指我左手腕上的入門禮，我現在才發現上頭少了一張玉符。

『本來是給你小子救命用的，只是奶奶我沒想到…只是隻小小的鬼王就讓你用掉救命符…真是浪費！』

「我還以為這是種信物，或是裝飾品耶…」

我小心翼翼地摸著那條掛著三隻小玉鶴、兩張小玉符的銀色手鍊。

『我的天啊，項商沒有跟你解釋嗎？』

看著我死命地搖頭，鍾媚奶奶撫著頭一副無奈樣的開始說明。

『聽好啦，這條手鍊。是奶奶名列仙班時，玉帝賜給我的法器。雖然不強，但很適合你這種初修者。』

『手鍊的全名叫《天地無距》，上頭有三隻靈鶴，只要灌輸靈力，就可以無視距離將你心中想傳達的話，以書信的方式傳到對方手上，接著是玉符、只要捏碎就可以向內部建置的人求救，發送你的位置給對方，讓對方可以快速的救援你。這樣了解？』

「那沒有附加屬性嗎？」

『附你的頭啦！遊戲打太多啊！你這豬頭！這是現實世界，不是虛擬空間。你腦袋裡面到底裝了甚麼！』

『不過…這手鍊也不是完全沒有屬性幫助…』

「那你還罵我…」

『嗯！』

鍾媚奶奶帶著灌滿殺氣的眼神瞪向我，我的感覺好像看到蛇的青蛙一樣，動彈不得。

『天地無距，可以幫助修道者加速淨化體質，同時開拓靈力。』

「這種東西真的可以給我嗎？」

『可以啊，反正淨化完體質後就沒用啦。』

挖靠！原來是瑕疵品啊！這天庭出品，還可以這樣喔？

『好啦，都被你喚來了…說吧，你想奶奶直接幫你呢？還是間接？』

我看了一眼該死的鬼王史萊姆，再回頭望著鍾媚奶奶。

「我要靠自己！」

『臭小子！你要我講幾百次！開了天眼就不要吝嗇靈力！開開關關的很有趣嗎！保持常駐啊！這麼一丁點靈力你都沒法維持、你還想打鬼王？你是存心來氣暈我的啊！』

我也不想啊！每次開了天眼後，我想重召滅邪劍就沒靈力，我現在的靈力就只能維持一個狀態…

『氣死我了！從來沒教過你這種弟子！要不是答應了大人…我現在就一把掐死你！』

「大人？哎呀！痛！」

太過專注在鍾媚奶奶聲音上，導致我延遲了一秒反應，讓鬼王觸手親密地接觸我的右側腰。巨大的衝擊，離地的雙腳，口中湧出的胃液，些許的鐵銹味，我想這應該是幕之內的腎臟攻擊…

『蠢斃了！仙癒。』

鍾媚的右手撒出一片的光點，身上的痛感漸漸地消退，看來我左手的骨折應該也是奶奶治好的。

『不是說了嗎，滅邪劍靈力只要剛好就可以，剩下的就專注到雙眼上、把天眼維持住，不然鬼王的靈火一直動一直動，你只看一眼就可以矇對啊！』

『笨死了！』

在我第六十二次被史萊姆擊飛，鍾媚奶奶終於忍不住動手了！

只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在仙癒後，奶奶伸出纖纖玉指在我的眼前一劃！

「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奶奶你做甚麼啊！」

『閉嘴！我現在教你心眼通，應該會比天眼通更節省靈力！』

『靜觀萬物、五行養氣，氣轉乾坤，化生陰陽，目視無體，心生萬象』

『口訣記好，把靈力注入心眼上。』

依舊是目不視物，可是我感到胸口聚集了一絲靈力，化成一隻眼睛還刷了眼睫毛，有沒有這麼少女啊？

突然周遭的景物，都被轉成了線條圖，鍾媚奶奶的線條形象中，丹田的地方有著一團銀藍色火焰，史萊姆則是體內有一球亮綠色的圓點像彈跳球一樣亂跑著。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好痛！」

鍾媚奶奶一臉不耐煩的給了我後腦一計暴栗。

『吵死了！現在召出滅邪劍看看。』

「好的，可是奶奶，我的雙眼…」

『你表現好，我就幫你治。』

好吧！正所謂沒有獎勵就沒有努力！看我的！

「天地正氣，乾坤借法！滅邪劍罡、現！」

周圍的線條圖還是存在，我低頭看看手上的木劍…

「哇！奶奶！我成功了！」

『終於…哀家也好感動！快去幹掉鬼王吧~。』

我轉身重新面對史萊姆，心眼緊盯著那顆不斷彈跳的靈火，抓準彈跳的規律，一個箭步衝入史萊姆觸手攻擊範圍、看我左閃、右擋、低身、跳躍、滅邪劍由左下往右上揮去！整隻史萊姆被我一劍劃成兩半。

糟糕！MISS！這顆球居然閃過了我的致命一擊！

等等！這表示…史萊姆又要進行一次分身了嗎？

嗯~原來分身上面，是沒有靈火的，難怪一下子就會融合回來，看著兩隻史萊姆伸出的觸手，我想、好吧。再忍痛一下下…

『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是蠢還是聰明…學招式就挺快的，卻一點也不會活用。你會瞄準，人家當然會閃啊！』

我乖乖跪在鍾媚奶奶面前，虛心地聽教。

『算了，都快天亮了。我就大發善心的在幫你一下，來、學著。』

只見鍾媚奶奶左手手指一捏，我渾身就無法動彈。

『這是定身訣，依你的靈力我想應該可以定住鬼王幾秒鐘吧。』

『別亂對人掐！我可是你祖師奶奶耶！還敢定我！』

我的後腦再次嚐到一計暴栗。

「我只是…練習一下嘛…」

『少囉嗦，快去！』

隨著鍾媚奶奶的臨門一腳，我快速飛向史萊姆的觸手懷抱，心眼緊盯靈火，右手滅邪劍緊護周身，左手定身訣一捏！史萊姆的靈火果然頓了一下、我手起劍落！那顆耗了我一整夜的小綠珠，終於化成一股暖暖的感覺了！

這時大門緩緩開啟，我想這就是積極努力過後，所開啟的勝利之路吧。

「咦？小李，這麼早啊？正好！繼續昨天的課程吧！」

「不要啊~！」

項商師兄輕鬆的拖著我往道場中央走去，望著剛剛距離我只有30公分的大門，現在飛快地遠離我。這就是欲哭無淚的感覺嗎？

「只是小李，你的眼睛怎麼呢？」

『沒事、看我的。』

「咦！奶奶您怎麼在這？照理說這時間您應該在休憩的啊。」

「耶！重見光明！太高興了！痛！」

『你小子就不能安安靜靜的嗎？也不想想我老人家徹夜達旦的是為了誰。』

「這個？我應該沒有教小李召神陣…不會是小妹吧？奶奶您先去歇著，那丫頭我來教訓教訓！」

『不是野丫頭，是這臭小鬼，無緣無故用掉一張救命符。』

「哇！小李你用了天地無距啊！沒想到這東西陪過幾百個弟子，居然被你給上了…」

我又不是願意的…再說，那個動詞對嗎？

『算了！這次就饒過你，手鍊給我。我要把救命符都改成招喚項宮那個野丫頭。嘿嘿嘿！』

vu2013

三、出師

一個小時後，我依舊只嗑了兩顆難吃死了的榖窼，快速幹掉師兄招喚的簡易型小妖後，結束商師兄口中的基礎課程，進入初學弟子班的學術課程。

「鬼、靈、精，只要修行到一段程度就會進化成鬼王、邪魔跟妖怪，那時靈火的位置自然可以隨心改變。」

「師叔，那光靠滅邪劍就可以對付祂們了嗎？」

「滅邪劍，分七階，白、青、黃、黑、紅、陰陽、無極、乃至大成，前五階對應天地五行的顏色，之後破五行、穿陰陽、晉無極。一旦到了無極的情況，依祖師爺的說法，應該可以力抗神魔之威。」

「不過，就連祖師爺也沒有光靠滅邪劍就走遍天下，畢竟天師道中驅魔師只是五術之一的山術、另外還有醫、命、卜、相等，這些讓每個人都可以盡情發揮所長，適得其所。」

「但是，每個人都一定要通過基礎課程，並且要配戴由師傅煉化的信物，以防在江湖上行走誤傷自己人。」

「山術，所指的就是本門的修仙之道，是依據玄典，達到修身養性、淨化身心的效果，又稱修密，分為兩派，一是武派，是以武修行、一是修派，是採用修養身心來修仙。武派是由我們兄弟授課，修派是由大師傅教學。」

「醫術，由三長老進行授教，主要分為鋮灸、方劑、靈治三類，在基本課程結束後會由長老接著上，是必修課程。」

「命術跟卜術，都是使用易經六十四卦進行占卜，只是命術是占卜關於人的情況，卜術是占事件為主，分兩術是因為你需要溝通的對象不一樣。最後的相術，分為印相、名相、人相、宅相、基相等，是需要細心、耐心跟觀察力的人才，每天都跟大自然打交道，觀察存在現象界形象。除了醫術跟山術是每個弟子都必須修煉之外，剩下的三術，就是隨人喜好了。不過…那三個老怪，收徒是很講究機緣的。」

不行！我忍不住了！

「有！師兄，我有個私人問題！」

「好的，師弟請說。」

「我一定要跟大家一起上課嗎？」

「不好嗎？」

「沒有不好…」

是極度不好，從我進來到坐下，這群小夥子都沒給過我好眼色看！四周充滿了殺氣跟怨氣，這課我怎麼上得下去！尤其是隔壁那個看起來有點帥的小夥子，要是眼光可以殺人，我應該被殺過幾百萬次了吧！到底為什麼要對我有仇視感？這群年輕小夥子為什麼願意浪費一個好好的假日待在這？

「那、我們今天就上到這。」

商師兄就這樣把那些教材竹卷，捲起來塞到桌下，然後就溜了？

「喂！聽說你是八十九代弟子？」

剛剛極度仇視我的年輕小帥哥，走到我面前，語氣十分不爽地問著。

「嗯…應該是吧？怎麼了嗎、師……」

這看得我瞠目結舌，只有一聲扣，滿道場的小夥子在同一瞬間整齊劃一的跪下叩首。

「天師道弟子，拜見師叔！」

為首的小帥哥，雖然沒有跟上大家的速度，不過也在此刻緩慢並且帶著高度不爽的氣勢屈膝跪下。

「天師道九十代弟子傲陽，叩見大師叔及六師叔。」

「我還以為你忘了規矩了。」

另一個冷到會結凍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可這聲音我好像有聽過。

啊！是黑道大哥！

「六師弟，你跟我來。」

「…大師兄，不好意思、我想請教一下，我們這是要幹啥？」

身處在密閉的道場中，地板上鋪滿了厚實的松木地板，仔細觀察地上有著白線，這、這是正規的劍道賽場耶！我看著眼前不停協助我穿劍道防具的黑道師兄，打上最後一個結後，起身走向牆邊，拾起一條黑色頭巾綁上，再拿起兩把竹劍，將其中一把拋向我。

「特訓。」

「特訓我可以理解，不過師兄你沒有穿防具耶。」

「不需要。劍能碰到我，就算結束。」

好吧，不過我在日本也學過一陣子劍道，應該可以很快就把大哥給KO的。

怎麼說我也是劍道認證二段的男人，高二那年還有去日本的全國大賽…幫忙加油。就算你是黑幫老大，我也是不會給面子的！

「聽聲開始。」

大哥站在離我五公尺距離外，亮了亮左手上的硬幣，說完後，用力向上一彈。

鐺聲一起，大哥大喝一聲，將劍擺在左側腰後，看不到劍身，是脅構，左腳居前是滑步，所以大哥應該是居合流的高手，是連擊派的打法。

盯著大哥和我的距離快速縮減，我以中段構，準備用跳擊給大哥一個驚喜。

就是現在！左腳居後用力蹬地，側身拉大攻擊距離，僅以右手握緊劍柄一揮！

「面！」

沒有以往那種劍身碰撞的感覺，就像砍中空氣一樣。可是大哥明明就是以劍身擋下我的劍啊？難道我的視覺出現幻象了？左手接上劍柄，雙手同時施力下壓，準備開始我最擅長的打擊技，不過劍身好像不受我控制。

這時大哥緩緩移動手中的竹劍，繞起圓圈來，是打擊技！這時應該要退！不對！我的劍怎麼抽不出來？

「面。」

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撞上我的面罩，全身以胸口為中心，向後旋轉，翻滾了兩圈後，我撐起身子，快速恢復姿勢。

「再來。」

「好！」

我就不相信在這個熟悉的東西上，我會輸給一個黑道！一個翻身站定，將劍尖朝上，改為上段式，準備以連擊技一口氣扳回一城。我深吸一口氣，大吼一聲。

雙眼緊盯對方，快速揮下竹劍！

「腕！」

如我所預料的大佬再次準備將劍黏貼上來，我的勝利方程式就要完成了！

瞄準敵方腕部：

a.敵以竹劍打擊我劍身，則劍順敵擊向，轉斬攻敵腰部。

b.敵以劍身纏鬥我劍，則劍尖上抬攻敵面部施以突刺。

c.敵退，則我鬆前手、後手持劍，側身攻敵腕部。

是時候進行b計畫了！

「面！」

搶在大佬劍身碰觸之前，左手強硬上提劍尖，扭腰將力量傳到肩上，再由雙手遞出、這一招突刺，可不是一般人躲得過的！下意識地想到大佬沒有防具，我只打算將劍身遞到大佬眼前就好。

「不要開玩笑。」

「咦？」

大佬就站在原地不動，而我的劍尖剛好就是停在大佬眼前，但是為什麼大佬的氣場變了？腦中突然浮現千軍萬馬奔騰的畫面，強大的氣勢從大佬身上傳來。這不會是傳說的劍意吧？身上的力量好像一口氣被抽光了，雖然大佬沒有動作，但我卻跌坐在地。

「從第一擊開始，就對我有所保留。」

「再一次，死。」

剎那間我看到大佬身後浮現出一名古代將軍，眼露凶光的盯著我，心胸一口氣突然上不來，眼前一黑。這、這就是霸王色的霸氣嗎？

「嘿！小李，你還好嗎？」

「好點了。只是頭很痛…」

眼前所見的是親切迷人的商師兄，所以我應該是躺在師兄的房裡…吧？

沒想到商師兄是這樣的人，這無與倫比的粉色少女系風格裝潢，架上還有美少女戰士的全套公仔？這、這太強大了！有別於我的大驚小怪，商師兄只是緩緩地說。

「這不是我房間，是你的房間。是宮妹妹幫你布置的。她說你很喜歡，我本來還不信，現在看你開心地都說不出話來，我倒是信了。」

「我！」

「對了，談一下正事，你那些感謝的話就留著給宮妹妹吧。」

「羽哥哥他啊，要我跟你說，從今天起，你白天上課，晚上就陪他練劍。」

「嗯？羽哥哥？」

「對啊。項羽、今天陪你特訓的大師兄。啊！差點忘了，羽哥哥還有留了封信給你，你自己看吧。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去休息了。晚安！」

商師兄從懷裡抽出一封黃色信件，笑嘻嘻地遞出，就留下錯愕的我離開房間了，在關上房門的同時，還幫我加了大鎖在門外？等等、窗戶是鎖死的？氣窗也是？現在連大門都出不去？

「噗、宮妹妹說你會怕師弟們看到，所以這樣防範一下，我明早來幫你開。」

看著我緊貼在玻璃上的臉蛋，商師兄笑了一下再為我解答。

完了、又上了另一艘賊船，這項家果然沒一個正常人！我坐在床上，打開項羽大佬給我的信。

【明日留情、便留命】

這手楷書的毛筆寫得真好啊，充分把殺氣融入其中，我好想叫救命啊！

vu2013

睡了一覺醒來，看來我真的只能開始接受這類囚犯式的生活…

清晨五點時，異常興奮的商師兄會來幫我開門，順道會有幾個小師弟準備餐點讓我用膳。

六點前，不論我是否吃飽，這幾個小傢伙總是快速地幫我把東西吃光，然後飛奔而出。

六點十分得跟著所有人到道觀前廳去打掃，身為八十九代的我是負責幫祖師爺換換茶水、香灰的高貴工作。

六點三十分，羽老大總是一秒不差的出現在練武場上，要求所有人扎好馬步，打上一、二十回伏魔羅漢拳。

如果好運一點，羽老大剛好有工作，就會由一身黑嘛嘛的四師兄代課，會上一些正常的課程，像是跑跑步、打打木人樁、拆拆招等，只是超級酷的他從不開口，壓低低的斗篷也從沒拉開過，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吸血鬼了。

十一點十五一到，不管是誰上課，商師兄一定會蹦蹦跳跳的出現，然後接走他們，好讓我們去用餐。

下午一點二十五分，就換成商師兄跟鍾媚大師傅上一些，人神魔之間的關聯性課程，直到三點四十五下課休息。

四點，鋮灸、方劑、靈治三個長老開始他們〈殊途同歸〉的課程，為什麼這樣說呢？

因為…第一次醫術上課，一副國字臉的方劑長老就說了：〈醫術的最大功用就是讓自己活命，所以現在就讓自己體會半生不死的感覺，增強求生意志。〉

話一說完，課堂上一半以上的人都抱著肚子不停的在地上打滾，方長老只是笑笑地說：〈在我說話的同時，我都撒了四五種毒藥，怎麼沒人發現？為了懲罰你們大意，這解藥我就不給了。〉

幸好只是下了點瀉藥，大家拉個三五天就好了。

第二次醫術課，改成鋮灸長老上課，這次大家都有做好突發性的準備，N95口罩隨身攜帶，有錢點的還買了氧氣瓶備著。

不過…正所謂計畫趕不上變化，鋮長老一上課，先在大門外來了幾句：〈鋮灸術、吊命路、塵體無、仙途出〉，人一走進課堂一個飛身旋轉，就來了個天女散花。

同學個個都被針插成箭豬一般，就在大家哀號的同時，他老人家一邊撫著長鬚也講話了：〈叫甚餒，都到位，清凡肥，痛要忍，別滾開，會見血…〉，話未停、語未畢，全班早已經在地上打滾，身上的針無一不深深進入體內，血就這樣啵啵啵地流出來。

他老人家並沒有因為這樣就給了菩薩心腸，而是緩緩轉身走出教室邊冷冷地說：〈不聽言、苦在前、血四濺、奇景現、呵呵呵。〉

幸好每根針都在穴位上，只是我們滾動的同時，有壓歪一點點，所以才出血，說到這不得不佩服一下鋮長老，每個人身上的針居然都是對症下藥，每個人身上的穴位都是為了改善身體而下針的，雖然這是後面我們在醫護院中聽那些畢業師兄講的…

第三次的醫術課，經過前兩次的慘痛教訓…這次全班同仇敵愾，全副武裝加鎮暴盾牌，並且由三到五人組成小隊，完美防禦四周的情況，只是、我們還是太嫩了…這果然不是一般世界那些可以預測的課程…

就在四點整的同時！教室內突然陰風陣陣，明明是大白天的，室內卻感覺到十分的陰暗，一股股的寒氣不停地灌入每個人的背上，這時、幾個慧根資質特高的，尖叫一聲！

〈有鬼！〉，同學們紛紛開啟天眼觀看，我也湊湊熱鬧一開天眼，不開還好、一開不得了了！

這、這長長的舌頭，不是吊死鬼嗎？

那邊趴在師妹身上的，不就是紅衣冤鬼嗎？

等等！那個師弟腳下的爛泥？挖靠、是車禍的枉死鬼！

還有倒爬在天花板上的、這種詭異姿勢應該是跳樓死的吧？

整間教室充滿了各式各樣的鬼，只要是帶著較重怨氣、陰氣的通通都來了！

怎麼會這樣？沒有安全空間嗎？

不對！這群鬼好像一直在迴避一個地方？

是傲陽！

不妙！慢了！就在我準備跑過去防護圈內的同時，我看到全班五十幾個人中，三十幾個早已經巴著傲陽不放，當然只有師妹群可以接近他身邊，其他的男性就只能走近他身邊一公尺範圍內而已。

現在昏倒的也有十來個了，說實話我也有點怕，雖然他跟我不好，這麼多人我應該可以混進去吧？

一邊靈巧的閃躲這群冤魂，一邊巧妙的利用傲陽視線死角前進。

終於我摸進了看不到的保護傘下！急忙轉身偽裝…等等？剛剛撇過的那瞬間，傲陽是不是在冷笑啊？

突然一片牆將我往外推，我可以肯定那小鬼剛剛一定在冷笑！不幸中的大幸是我不是孤單的，不知道是哪個倒楣鬼，正好夾在我跟傲陽的中間，為了排除我，就這樣順勢被他一腳踹了出來。

我們兩個人雙雙跌坐在地，突然冤鬼群一窩蜂的往倒楣鬼身上衝去！一個個貫穿倒楣鬼後，我看著倒楣鬼本來趴在地板上的身體，被冤鬼群的貫穿力道打上半空，這時倒楣鬼大睜雙眼！漆黑深邃的瞳孔緊盯著我，瞬間雙眼一翻，全數化白！不斷的大口喘氣，嘴角也開始吐出無數的泡泡，這小子暈過去啦？

就在陪葬者昏倒的同時，一個小眼睛的中年矮子出現：〈人屬陽，鬼屬陰，陰氣入體，輕著傷靈無兆，重著魂消魄亡。〉中年矮子半蹲在我眼前，戳了戳我的眉心說：〈五行共存，陰陽雙立，仙氣調和，太極雙怡。快救他喔，不然他晚上可會來找你的。〉

我懂了！看我的仙癒！

不是我愛蓋，每天晚上被羽老大痛打一頓之下，我進步最多的就是我的仙瘉，現在已經練到不需要依賴咒語來牽引靈力了，只要腦袋一想，嘴巴一張，這如同雪花的小亮點就會出現！

剛剛大開白眼的倒楣鬼，緩緩地恢復呼吸，雙眼也輕輕地闔上，嘴角還慢慢地上揚，哼、哼！我就知道久病果然會出良醫的！

「滅邪劍罡，現！」

應該是覺得沒好戲看了，傲陽小帥哥大喝一聲，手持白色的滅邪劍一一解決冤鬼，最後就在傲陽大發神威下，清場了。

不過說真的，我肯定他的後援會人數一定會暴增，那小子真的是很帥。

第四次上課，三個死變態同時出現教室異口同聲地說：〈醫者父母心。傷在兒女身、痛在吾心頭。〉

我屁！大家剛開始一聽，還以為春天來了，畢竟三種醫術多多少少都有點基礎了，應該不會再有那種衝擊式教育了。

結果…死變態又開口了：〈所以，為了練習醫術，你們互打、互醫吧！〉相信這時候大家應該都是統一共識，先虛委奉承、混水摸魚一番，大夥輕輕來就好。

但是張良計維持不了多久！過牆梯就出來了！

就在大家一片嘻笑打鬧中，一道身影夾帶著熟悉的氣息出現：〈再留手，我動手。〉

沒錯！就是羽老大！看著他肩上扛著的木刀…我想他應該只是嚇唬嚇唬我們吧？

不料，羽老大緩緩走向兩個下不了手的師妹身旁，身前劍影一現，兩個人就這樣相約著手牽手的飛翔出去？全班望著那兩個飛翔少女，突然，又一對身影向室外飛去。

看著半空中飛舞的人體不停增加，不自覺地開始緊握手中的竹劍，接著一聲驚叫般的殺字浮出，教室內一片狂殺猛砍四起！不時還閃過各類法術的光芒，就這樣全班的醫術開始了亡命式的修煉。

晚上六點是晚餐時間，所有人都得到大餐堂用餐。

接著晚上七點，是回到寢室的個人獨修時間，只有我、必須到練武堂跟羽老大對打，至死不休！

不過一般來說，八點左右我人就會被打暈過去，接著被商師兄運回房間，就這樣結束一天的行程。

被禁閉的第六十七天，今天我們結束了三位長老的醫術課程，準備要上傳說中不收徒的命、卜、相術了。

這陣子，每天持續著白天精神鍛鍊，晚上肉體淬鍊的生活，只是一直好奇…不知道什麼原因，視線中好像多了許多的模糊黑影？不會我年紀輕輕就有飛蚊症了吧？

「六師叔，您有聽商師叔說起這些課的內容嗎？」

說話的是第九十三代弟子項天，雖然我還是沒有跟傲陽小弟和好，不過這項天可真是跟我處得不錯。畢竟，這小子就是那天的倒楣鬼，清醒事後還很乖的特地跟我道謝，就這樣小天跟我的交情開始好轉。

「怎麼上都沒關係，不要跟那三個老變態一樣就好。」

「真的。」

項天身體微微地顫抖起來，那不要命的醫術課程，真的造成大家的陰影，只要有人提到，便不停地打起哆嗦。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命格注定、難違天機。」

「天地有氣、乾坤無邊、卜卦萬象、窺得天機。」

「山起風生、泉湧水育、相運相佐、開創天機。」

大堂上，走進來、不，是飄進來三個黑影。

「天師道，命術長老‧命老怪」

「天師道，卜術長老‧卜老鬼」

「天師道，相術長老‧相老妖」

「小娃們，逐一上前來。」

三個人異口同聲，看來這種鬧劇應該是演過很多次了。

「小子、你命格一般，浮動不定，不適修武，吃齋去吧。」

「小娃，你武仙之路，遙遙無期，轉醫修吧。」

「丫頭，妳面相獨特，是堅毅之人，合適大開大闔，告訴羽小兒，妳改刀修。」

這三個老頭，就這樣幫大夥算起命來了。

「小天，這三個是不是來裝神弄鬼的？沒有一個是要被剃除的啊？」

「咦？師叔、你不知道啊？三怪長老在大家入門的第一天就先評定過了啦，沒有仙緣的，連入門都沒機會，現在只是要細分而已。」

「話說，師叔是不是快輪到你了啊？」

我回頭一望，長長的人龍現在只剩下我跟傲陽還在台階正前方，我後方的小天一早就上去過了，剩下其餘人也都已經評定過了，重新排到隊伍的後面。

「弟子傲陽，上殿求長老指點。」

「好，來！」

居中的命老怪，揮手叫傲陽上前去，三人仔細的上下打量著

「嗞嗞嗞、不得了啦！」

「傲骨生烈焰，百世奇才啊！」

「嗯？九五至尊，戰神之格，你小子、有前途！」

三怪依序評論後，居左的卜老鬼開口了。

「小子，你拜於誰門下？」

「回長老，宮師傅門下。」

「二老，你們算得跟我有出入嗎？」

「應該是沒有，這小娃是一副…」

「霸王命」

三人再次同出一氣地說出，相互交換眼神後，微微的點了點頭。右側的相老妖說話了。

「今日起，小子你改在羽娃兒門下，以霸氣相互滋潤，以傲骨交互磨練，不出三年，你小子必有大成！」

傲陽遲遲未有回應，這不符合他敷衍的個性吧？再看他眉宇之間浮現遲疑，看來他也不喜歡這個安排。

「回長老，徒孫可否回絕長老美意？」

中央的命老怪沒有回話，但左邊的卜老鬼又率先出口了。

「小子，要你拜羽兒門下，是因你是塊可造之材，羽兒雖是楚霸王轉世，但對你戰神之格可是相佐相乘啊，你倒是說說為何拒絕？」

在傲陽回話之前，三怪倒是都先低頭屈指一算，然後同時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傲陽，一副恍然大悟樣。

「小娃兒，你可知道你這段情對你修仙之路，算是大礙。」

傲陽臉上瞬間脹滿紅暈，吱吱嗚嗚地說不出話。原來傲陽是有心上人啦，難怪不想轉投大佬門下，依大佬的個性，還沒出師之前，想離開比登天還難，是我也不想轉門。

中央的命老怪，在我下定論的同時，他也開了口。

「算了，這也是天數注定，小徒能否參透，端看自己。去吧，行貫己道，死而無悔啊。」

三怪同時揮手要傲陽下台，轉眼緊盯在我身上，沒想到被三個老男人盯著的感覺，是這般奇怪啊。

「小徒，報上名來。」

早前就聽過商師兄提過，雖然我跟他們一樣是八十九代傳人，屬於掌門的輩分，但在醫、算術六大長老面前還是得低聲下氣。正所謂一梯退三步，他們可是我師祖輩的老妖怪，不敬他們的人，也得尊重一下他們的壽命。

「八十九代弟子，李勞瓿，恭請長老指點迷津。」

「李勞瓿！？」

看著三個年已破百的老妖怪，同時瞠目結舌的畫面，我想應該是世間少有喔。

「回長老，正是弟子。」

三怪看了我半响，卜老鬼嘆了口氣說。

「小子，你…身繫天下之危，卻沒有改變之運。一切都只能順著天命而行，一路可是艱困難行啊。」

「小娃兒，你、天佑之相，卻沒有天壽，亂、亂了套啊！」

「小徒，你命格陽有極陰，帶有天地劫，不妙、不妙。現在還有機會救你自己，一、退出天師道，今生不得修仙！二是改名。」

你們這群江湖術士，我才不信哩！就算我看到這麼多古靈精怪的事，我還是不相信江湖術士！再說要能改名老子八百年前就改了！還不是爺爺當年說：〈勞瓿啊，你這名字是爺爺這輩子的驕傲。〉鐵了心不讓我改，還輪得到你們些人來評論？不對！不得修仙？！這不是我夢寐以求的嗎？太好了！快、快、快，我做個球給你！

「弟子認為無須改變。」

「定數、定數啊。」

「小徒，你既已決定…老怪只有一字相贈：捨。」

這是幹嘛？老爺我廢材的真相要被揭穿了嗎？要來最後收尾經典句了嗎？

「望請長老指點迷津。」

「命老，李小娃命中注定如此，你就別妄想了。」

「也是、相老，為了天師道的未來，就算有所犧牲，咱也還是得忍忍。」

「小子，你從今天起。不必留在觀內了，你小子，從此刻起。」

最多話的卜老鬼突然插進一句，卻猛地停住。向右邊看了看，三怪相互點點頭道。

看著眼前三個老不死的，我知道劇情鐵定按我的打算前進…

〈逐出師門！〉

「出師了！」

「啥！」

「小李，記得回到家，也別把天地無距拿掉喔！」

商師兄離情依依的送我到那久別的項家大門，同時間還有人稱追魂奪命殺神的羽師兄也一同送我出師。

「還沒完，等著。」

羽老大冷酷地留下一句像是討債的話，便回頭返回道觀了。

「挖賽！小李，我頭一次看到羽哥哥對一個人這麼關心的。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話說、這兩句叫做關心？你們項家人才都不像一般人吧？算了、客套一下，趕快回家比較好。

「謝謝師兄！」

「那我就不送啦~掰掰。」

揮別商師兄後，我頭也不回的快速脫離這個地獄，不對！這時候我應該先打給楊總，不然他等等把我辭了怎麼辦？

「喂？楊總，」

「勞瓿啊，出師了嗎？真慢，記得明天回來上班。嘟----」

嗯…老闆、你的員工消失快三個月，居然只留下這些話？我該說你仁慈，還是殘忍？

vu2013

四、現實

回到久別了辦公室，終於我的生活可以回到正軌了！每天下班都可以回到我溫暖的小窩！一股感動的氣息不停的圍繞著我。

坐上久違的電腦椅，回歸文明的生活，真是一種舒服的感受。連接手機開啟LINE，瞬間無數的響聲爆起！不過都是修行期間，工作遺漏的投訴，我的天啊…好多鐵樁都要跑了~這樣我怎麼還債啊~~~。

「我恨妳！項宮！」

雙手用力重捶桌面，鍵盤很識相的彈跳了一下。

「咳、那個勞瓿你要抱怨、我沒意見，但鍵盤砸壞了就得賠公司、了解？」

「報告楊總、是！」

「還有最近”將軍抽車”的營業額巨降，記得拉抬回來。你們只是休個幾天小假、客戶全跑了，還有得學呢！」

「楊總、我會加油的！」

三個月還算小假？你當那裏是七龍珠的時光屋啊！

「對了！我等等會過去”含沙射影”那邊看情況，這邊就交給你了。」

楊總依舊是半露死人頭式的告別，也沒想過這碩大的辦公室，就剩我一人，那該死的閨房秘書項小姐呢？不過我也好想過去含沙射影那邊，怎麼說都是搞遊戲的，一定可以看到很多的妹或是模特兒，薪水也一定比較高。

偷偷打個電話下去通風報信一下好了，不知道花兒還在不在公司？

「喂？請問是花組長嗎？」

「我是、哪位？」

花 想容，我的死黨。

因為名字充滿溫柔文藝氣息，所以大家都戲稱為花兒。

不過，公開場合這樣叫他會翻臉的。

畢竟他還是個堂堂七呎的兇猛男子漢，唯一有女性化到的是他雞婆的個性。

「組長！警報代號2！請小心！」

「收到！請鷹眼正經工作，鷹爪已經發現目標！」

我感覺話筒好像遠離了發聲源，但還是沒有掛掉。這樣我只好默默地偷聽啦！

「楊總好！」

「花組長，我想問一下，智惶在嗎？」

「智大師嗎，他說有事先走了，楊總有甚麼吩咐？」

「沒、我只是想問問，那款新遊戲的開發程度。」

「好的！我會詢問一下水湟小姐進度報告的情況。」

「好、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楊總慢走~」

「親愛的老婆、你掛了沒！」

「花兒親親，你在、我怎麼捨得掛。楊總剛剛說的新遊戲是啥啊？」

「你這是要當商業間諜嗎？不過…諒你也不敢，楊總剛剛說的遊戲，是世界第一的工程團隊正在積極開發的全新虛擬線上遊戲，名字好像叫…夢遊還是遊夢的。」

「這是甚麼怪名啊？現在線上遊戲這麼多，楊總還要一頭熱的投入啊？不會慘賠吧？」

「這個你放一億個心…我上次受邀去封測，就知道這遊戲有搞頭，說到這我勸你最好快收購”含沙”的股份，不然等遊戲一上市，你就只能望洋興嘆了。」

「少來~，認識你十幾年，你哪個遊戲不好玩的。」

「真的啦！這個遊戲真的把小說裡面那種全周身體感網遊實現了，不過，那套遊戲裝，我看就算是”孤注”來做，成本也沒法壓低。」

「真的假的~，好啦，下班要不要去吃個飯，今天姓項的出差，我輕鬆！」

「好啊！老地方、老規矩，誰先就等誰。」

「沒問題！」

掛了電話後，突然感到無所事事，鐵樁會跑，一定是找了其他公司委託，現在只能採取柔情攻勢了，總之先在LINE上，通知我回來的事吧。

轉動電腦椅，突然發現辦公室內，好像多了甚麼東西。

「奇怪？這裡本來有電話嗎？」

一具傳統式的撥盤電話，就擺在辦公室的正中央，感覺起來好像是擺了很久，可是我記得以前都沒看過啊？

我好奇地走上前去，順手試一試這電話是真是假。

嗯，正常電話的嘟嘟聲，看來應該是我休假期間，楊總新裝的吧。

不理它，傳我的訊息吧。

宣傳稿就在我專心、仔細、不斷推演的構思下，終於製作出一篇感人肺腑、天地動容、真心真意的懺悔文。

我相信在這驚天地泣鬼神的號召下，之前那些委託過我們的大哥大姊，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vu2013

天色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地轉換自己的面貌。

「這麼晚啦？真是糟糕，好吧！東西收一收，吃飯去~。」

勞瓿回頭看了壁上的時鐘，不料已經七點一刻了，天空中早被黑暗所壟罩，落地窗上點綴著四周大樓上零星的燈光。

他心想將電腦和辦公室電源關閉後，便與花想容到老地方小聚一番，突然！他不自覺的感到四周氣溫下降，一陣尿意襲來。

雖然感覺辦公室內氣氛詭異，但還是起身走向角落的洗手間。

進到洗手間的勞瓿，開始感覺到異常，平時百試百靈的開關，居然前後試了四次才亮。

心裡充滿疑惑的走近小便斗，準備解放一下，只是此時！

他的眼角餘光中，看到廁所裡好像多了個陌生的背影。

「應該是我眼花吧。」

心理這麼想著的勞瓿，決定轉過頭去，證實自己的念頭。

輕輕地推開一扇扇廁所門，證明剛剛的黑影僅是自己眼花。

雖然確認了自己的猜想，但在空蕩蕩的空間裡，那一股不安的氣息卻越來越濃厚，突然、一聲沖水聲，從角落內的廁所傳出。

「剛剛我看過、沒有人啊？怎麼會有水聲？」

抱著驚訝的心情，勞瓿自言自語地為自己壯膽，再緩緩的走向角落。

眼前半掩著的木門，漆黑的陰影，構成一股生人止步的氣場。

嚥了口口水，勞瓿顫抖的右手輕輕推開木門，老舊轉軸的摩擦聲響迴盪在廁所中，勞瓿一驚！

「呿~自己嚇自己，是水栓鬆了吧。」

不停的水聲持續迴盪，勞瓿動手打開後方的水箱，卻發現！

「怎麼可能！」

眼前所見的水箱居然是空的？那水從何來？轉眼一看！剛剛清澈無瑕的水，居然全數變成鮮紅的血水，一股腐敗的氣味順著水流翻滾，直衝勞瓿鼻腔。

心中一驚，腳步一浮，無法對抗的定律，使勞瓿的身軀一跌，半坐在地板上，而視線自然地上抬，卻看到天花板上一團詭異的黑影盤據不散，看起來很像一團團的髮絲構成的。

像是突然發現了勞瓿一般，髮球瞬間從天花板掉落地面，一聲物體大力碰撞地面的聲音，引起心理的莫大恐慌，髮球則未停下腳步緩緩地一步一步爬向勞瓿。

『我…好…恨…啊…』

詭異舞動的髮絲，沙啞的婦人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勞瓿耳中，增添一種怨氣不散的陰氣。

「啊~！」

頓時光明四溢，勞瓿雙眼一睜，方才的黑影消失無蹤。

「咦？勞瓿你還沒下班啊？」

聲音如救世方舟般的灌入勞瓿耳中，勞瓿雙眼一紅，頂著滿眶的淚光奔向天賜。

「楊總！」

「沒事就早下班，不要浪費公司的水電！」

「楊總等等我！」

天賜不管勞瓿如何的哀求，依舊是快速地離開公司，僅留下勞瓿一人在辦公桌旁收拾東西，並依以往的作風將電源關閉。整間辦公室頓時陷入黑暗之中，只有對面大樓加班的燈光，照耀著窗邊，而門口上青綠色的緊急逃生燈，為空間增加了幾絲妖異氛圍。

辦公室內的黑暗好似蠢蠢欲動著，等待著勞瓿鬆懈的那一刻，吞噬掉他。

勞瓿眼前只有辦公桌上的電腦及檯燈，照亮著周圍一公尺的空間。

突然間，勞瓿感覺到辦公室內除了自己之外、另有他人！

此人身形矮小，動作緩慢，手上像是拿著棍狀物，四處移動。

「是誰？」

勞瓿試探的詢問著，但對方並沒有回應。雖然周圍的照明嚴重不足，但看身影對方應該是人，手中所持之物應是掃把、拖把一類，所以黑影應是公司所請的清潔媽媽。

只是勞瓿沒想到，自己到公司也有一、兩年了，居然沒看過這位清潔媽媽，低頭一看桌上時鐘，此刻居然已經八點半了，難怪自己從未見過清潔媽媽，這時段一般來說，自己早已下班雲遊去了，沒見過也是正常。

黑影以人類無法達成的詭異角度拖動手中的拖把，仔仔細細的清潔辦公室所有空間，而勞瓿絲毫沒有發現清潔媽媽一切怪異的動作，全心全意地快速收整自己的辦公桌，就在等待電腦關機的同時，清潔媽媽來到了勞瓿的身邊…

「咦？」

勞瓿心想這清潔媽媽也太認真了吧，從頭到尾都沒把頭抬起來過，這樣脖子不會扭傷嗎？

再來，她真的是太貼心了，居然打掃時能一點聲音都沒有，要用怎麼樣的施力技巧，這電腦椅跟木椅才能拉進拉出又不著聲響？

可惜，那拖把太溼了，滴答滴答的水聲，一直伴隨著清潔媽媽移動，不然就算是她打掃完整間辦公室，自己也不會發現到對方。

不過還是應該要好好慰問人家一下，如此心想的勞瓿，端立在座位旁，等著眼前的清潔媽媽回頭的那一刻。

「阿姨，您辛！？」

隨著清潔媽媽回頭的瞬間，勞瓿原本擬好的慰問詞，突然煙消雲散…

完全無法相信眼前所見，這矮小的婦人，原來並不是不抬起頭。

而是，她一開始就沒有頭！那不間斷的水聲，是從斷口中不停湧出的鮮血！勞瓿心中一驚，後退一步，跌坐在電腦椅上。

『年輕人，可以讓讓嗎？』

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劃破勞瓿與斷頭鬼間的寂靜。

「啊？」

這聲音好像咬著甚麼東西在說話，可怎麼會是從地上傳來？

勞瓿一想不對，低頭一看！

斷頭鬼手中所拿的拖把，居然不是布或綿做的，一顆婦人的頭正咬在長長的木柄上，四目相交的同時，斷頭還朝勞瓿眨了眨眼。

「鬼啊！！！」

強烈的衝擊畫面，造成勞瓿大驚，雙眼緊閉，雙手緊護頭部。

『年輕人，你醒醒喔。』

「嗯？」

勞瓿猛然驚醒，看著雙手成環抱狀擱在桌上，難道剛剛真的是枕在桌面上睡著了？

不可置信的勞瓿回頭一看，那拍著肩膀的人！？

這跟剛才夢裡的臉長得一模一樣啊！

勞瓿緊張地緩緩將視線下移，婦人手中所拿著的，只是一隻舊式的棉條拖把，難道真的是自己剛剛不小心睡著了？

『年輕人，你怎麼還不下班？』

勞瓿聞言，看了一下手錶，現在居然才八點零五分？所以剛剛真的是在作夢？

「不好意思，打擾到妳工作。我馬上就走了。」

勞瓿一邊急急忙忙地將東西收入背包內，一邊心想自己怎麼會在公司睡著，明明記得自己精神還不錯啊。耳邊突然傳來陣陣的輕細耳語

「好餓啊…姥姥，我快忍不住了…」

『再忍忍，月蝕之刻還沒到來，極陽之眼，還沒成熟。』

一個年輕孩童的聲音，和一個老婦人在不停吞嚥口水中對談著。

「是誰！」

勞瓿急忙回頭一看，身後的婦人也不知何時消失無蹤了。

再一回首，桌上時鐘顯示著2030，勞瓿感覺頸後好像有一陣陣的寒風吹來，就在打了個冷顫的同時，一滴冰冷液體親密的接觸勞瓿後頸。

勞瓿伸手一摸，有點腥味，加點黏潤感，收回右手一看，是不知名的墨黑色液體，勞瓿正在遲疑不知為何會滴在自己脖子上的同時，仰頭一看！天花板上空無一物，那自己頸後的水珠是何來？

正準備回過頭拿起包包，耳邊再次傳來小孩的喃喃自語。

「我好餓啊，沒東西吃嗎？」

再次回過頭警戒著，視線下方出現一團黑影，勞瓿定神回身低頭一觀，一個大約八、九歲的小男童，右手上拿著水槍，左手拇指放在嘴上啃咬，一雙小眼睛正盯著自己。

勞瓿心想應該是清潔媽媽的小孩吧，脖子上的水是這小鬼射的嗎？真是沒有禮貌。但算了、不應該跟著小孩計較。

「弟弟，叔叔這有點餅乾，你要嗎？」

「不、我不要。」

正當勞瓿轉身拿出麵包想再次詢問這孩子的時候，男孩再次接上了話。

「我、我忍不住了…」

一恍神、勞瓿回頭一看，哪裡還有小男孩的身影，一陣陣腥臭味不斷地傳來，四處觀望下，赫然發現！一團有著人類雙眼的黑色物體，正黏在天花板上緊盯著自己，不停左右擺動著一條紫青色的濕潤布條，陣陣惡臭正是從黑體張開的大嘴中傳來，而滴在自己身上的水珠貌似就是布條上的液體。

「小子，快來讓你蛤爺爺補上一補！」

天花板上的物體，砰的一聲，掉落地板，發出像肉團摔落地面一樣的聲音。

降落地面後開始散出霧氣讓人看不清本體，變成黑霧般的動物，但大嘴兩旁一脹一收的，這應該是隻蛤蟆精。

妖精停下鼓動腮幫子，開始朝著勞瓿驚訝的臉上伸出紫青色的舌頭，一下一下不斷的舔著。

「好香啊…」

「啊~~~！」

『年輕人，你醒醒喔。』

「嗯？」

勞瓿再次驚醒，看著雙手成環抱狀擱在桌上，這個情景？

不可置信的勞瓿回頭一看，那拍著肩膀的人。

依舊是那個清潔婦人。

『年輕人，你怎麼還不下班？』

相同的對話，勞瓿心中充滿疑惑，再次看了一下手錶，時間居然又回到八點零五分？

「不好意思，打擾到妳工作。我馬上就走了。」

勞瓿心中警覺有異，一邊整理著雜物，一邊拿出手機，設定鬧鈴在2030。

「這樣就可以知道這裡是幻境還是現實了。」

勞瓿快速收整完自己的背包，但並不急著離去，坐在座位上靜靜地等著八點半到來。

清潔婦持續進行著自己的工作，這次沒有玩水槍的小孩出現，但大門突然開啟，碰的一聲。

勞瓿與婦人同時緊盯門口人影，曼妙的身段，烏亮的長髮，隨著人影的行進，不斷誘惑勾引人心。

妖媚的女子，穿著一件寬厚棕色外套，內搭鮮紅色的小可愛，配上極為貼身的亮紅短裙，雙眸帶著蠱惑人心的淡藍色，深紫色的眼線勾畫出妖豔的氣質。

一進入辦公室，便逕自往勞瓿前進，到達目標旁後，轉動勞瓿身下的電腦椅讓對方的視線正對著自己。

完成後，坐上勞瓿的辦公桌面，一腳勾住電腦椅的扶手，另一腳則踩著勞瓿雙腿之間。

『唷~帥哥。下班了嗎？』

「妳哪位？」

勞瓿壓住椅子，雙腿微微施力打算微退半步，卻發現電腦椅就像被釘在原地一樣沉重異常，勞瓿抬頭與女子對望，心想這女人力氣比自己想像中來得大。

『唷、帥哥，別這樣。』

時間：2030，剛剛刻意設定的鬧鈴就在此刻響起。

『年輕人，為什麼你不走！』

一改先前和緩的語氣，這段話在婦人口中逐字加重，到最後幾字幾乎是怒吼而出！

勞瓿望著清潔媽媽的頸子，好像浮出一條鮮紅色的細繩，往左右漸漸地暈染開來，正當勞瓿想開口一問的同時，細繩上凝結起微小的珠子，璀璨的大量鮮血從細小的脖子上噴湧而出。

強烈的鬼氣頓時散出，為整間辦公室染上詭異的紅色。

剛才夢境中出現的蛤蟆精跟女鬼，也同時浮現空間之中。

『老鬼！剛剛是姑奶奶一時大意，被妳騙入幻境，快快把極陽之眼給交出來，不然我們可是不會放過妳的！』

『兩位一鬼一精，修練不易，何苦造殺孽呢？』

「妳這斷頭鬼，才多少年的道行，膽敢在老夫面前放肆？討打！」

蛤蟆精話剛說完，那深紫色的大舌頭便飛射向婦人。

響亮的巴掌聲，伴隨著飛散而出的正是清潔婦的斷頭及一大束鮮血。

「哈哈哈，知道老夫的厲害了吧！接下來…就換你了。」

蛤蟆精將毒舌一收，回頭盯著勞瓿。

「乖乖變成五毒珠的養分，日後老夫橫行天下時會感激你的。」

『小長舌，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女鬼一甩長髮，便緊緊束縛住了勞瓿。

「該死！你們兩個想幹嘛！」

勞瓿瞬間衝擊太大，完全忘了掏出桃木劍及符咒防身。

『唷、小帥哥，沒想幹嘛呀，就只是想借借的你命來補補我的身！』

長髮女鬼將勞瓿倒吊在半空中，同時現出自己的真身，一股生肉腐敗的味道迎面而來。

「噁！」

逐漸勒緊的頭髮，讓勞瓿漸漸的陷入缺氧的昏迷狀態中。

『乖乖地睡上一覺，睡著了就甚麼痛都沒有了，哈哈哈！』

『得寸進尺！就這樣讓你們得手…老身可是無法面對楊少爺還有項小姐的！』

「無頭小鬼，還想討打啊！」

蛤蟆精再次飛射而出噁心的長舌，只是這次沒有出現方才的畫面。

『小李公子已經昏了，老身可就不用再隱瞞了。』

蛤蟆精長長的舌頭，被婦人以木柄緊緊地釘在地上，隨著婦人的話一說完，辦公室的氣場瞬間變化！

『這股鬼壓！？』

『多少年了、老身許久沒有動過真本事了。來、讓老身秤秤你們的斤兩。』

『我的親家祖奶奶，我們錯了！』

長髮女鬼猛地跪下，不停求饒，而身旁的蛤蟆精，早已嚇著不知所措。

『老身脫離血河到現在的確只有幾十年，也不怪你們不認得我這老身板…』

『謝謝祖奶奶，不殺之恩！』

『老身還沒同意放過妳們。兩條路讓妳們選擇…』

『大人您且說，我們必定照您吩咐做！』

『話別說太滿，第一、長頭髮的把胎繳出來，四腳的把丹拿來，給老身補補。』

「老太婆妳別欺人太甚！，就算打不過妳，老子也要妳傷及筋骨！」

蛤蟆精突然驚醒回應！取走精怪修練已久的元丹，等同是收下他們的命。

『哼、你認為你有那資格嗎？』

強悍無比的氣息從清潔婦身上湧出，在強大的壓力下，蛤蟆精不禁跪了下來，而女鬼身上的顫抖也更為嚴重了。

『大人…您明知道取丹、胎如同要我倆的命，依您的實力，就算吃了我倆，對您幫助也不大，小的求大人指明第二條路。』

『呵呵、好、好樣的！小女娃沒被鬼性帶著走，老身就給你們第二條路。一樣交丹胎，老身幫你們保管，再幫你們在上頭烙道紋，可好？』

清潔婦將木棍從蛤蟆精舌頭上抽出，隨手一甩棍上黏液。

「道紋！！」

「老太婆，你可別誆老子！得有神格才能烙紋，妳老鬼一個、想騙誰啊！」

蛤蟆精收回毒舌，謹慎地盯著清潔婦。

『騙你？就憑手上這只碗，老身還需要騙？』

清潔婦左手一翻變化出一只石碗，周邊空間都被強大的力量破壞出現扭曲。

『斷罪石做的碗！您是孟、孟、孟！』

話還沒說完、長髮女鬼雙眼一翻便昏了過去。

「喂！長毛的！妳暈得甚麼勁啊！老太婆，我警告妳啊，別動作啊、老子我隨時爆丹給妳看！」

蛤蟆精攙扶著長髮女鬼，更加畏懼的望向清潔婦。

『四腳的，想看真正的陰神嗎？』

vu2013

到了今天才知道
1.這本東西我搞了十幾年還沒搞完XD
2.原來字元限制只有30000字啊

vu2013

既然沒時間弄中間，乾脆就完結它吧！
幸好我當年已經把結尾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