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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于席 -【備胎情婦(情婦四部曲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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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胎情婦(情婦四部曲之四) - 于席

啥?不結婚?沒關係!我可是個開明的奶奶...... 那就先養個情婦好了!到時將人接回來,
再來個準孫媳婦特訓,還怕那個孽孫不乖乖進禮堂!“我可以當你的情婦!”
他不可置信地瞪著眼前較弱的陌生女子...... 這個社會真的病態到如此的地步?
雖然他人是帥了一點、體格好了一點,家裏錢又比人多了一點••••••
但會有人主動提議要當他的情婦,這可是頭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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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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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這年頭,做什麼工作似乎都賺不到什麼錢耶……」饒芷彤穿著清涼至極的白色襯衫,坐在沙發上,腳則是蹺到桌上。百般無聊的她是想到自己那個快要扁掉的荷包,於是大歎這年頭是「錢歹賺」。

「是埃」端著一個托盤,盤中放了四杯飲料,從廚房走了出來的莞茵也有同感。「而且不僅是賺不到錢,最痛苦的是還得忍受上司的性騷擾,你們都不知道,被那些老不修的糾纏,我都快要發瘋了!」

「哼,你們這還好咧,你們就不知道我有多慘!我的老闆娘不知從哪兒聽來的流言,竟然一口咬定我勾引她老公!」拜託,她也只不過是人長得漂亮一點,老闆上次來的時候多瞧了她兩眼,辦公室的人就繪聲繪影的傳說老闆對她有意思。

對於這種流言她本來是不大管的,但,傳了一兩個禮拜之後,流言竟然是愈傳愈離譜。說她已經是老闆養在金屋裡的那個嬌了,而更過分的是,她都還沒跑去跟公司抗議這種不實的流言譭謗她的名聲,公司竟然莫名其妙的先把她開除了!

想到這,顏以澄又是一肚子火。

「勾引她老公耶,嗅,拜託!也不想想我們那個老闆頭頂都地中海了,說不定沒幾年——嗯,不對,也許是根本不用一年,我那個老闆的地中海就完全沒毛了,而我年輕貌美,要找情人當然也得找個年輕力壯的。」像她老闆那種老年人,她根本就不可能看上眼。

顏以澄邊說還邊吹著她的纖纖手指,擦在上頭的紅色指甲油很快就干了。

漂亮。顏以澄滿意的看著自己豎直的手指。

而其他的人根本就沒想要理會顏以澄的自戀,她們現在是各自在為自己的生計打算埃

「那你們想想,這年頭到底要做什麼工作才會很好賺啊?」芷彤最急,因為她的荷包最扁。

「難不成去做情婦啊?」黃涪涓順口接了一句。

而無心插柳的結果,竟是替她們四個無業遊民找到一線生機。

「嘿!你沒說我都還不知道還有這個行業咧……」莞茵興奮的拍了拍手,這是個不錯的Idea哦。

「我咧,這個可以算是行業嗎?」以澄揚眉,她從來沒聽過三百六十行有「情婦」這一項。

「當然可以!」莞茵用力的點頭。「反正我們四個人的長相,本來就很像富人家情婦的,而且也是因為長相的緣故,所以一直找不到好的工作。」

因為她們每次去應徵,不管有沒有能力,就馬上被標上「花瓶」的標籤,三不五時就有上司來暗示她們,願不願意當他們藏在金屋裡的那個嬌。

「既然如此,那我們幾個還不如乾脆去應徵情婦算了!」

「那你還真是墮落耶。」涪湄搖著頭。她單純的腦袋真的裝不下「情婦」這樣的行業。只是——涪湄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打量她的好友。

芷彤她們幾個好像興致勃勃的那,怎麼辦?

「好啦,反正我們四個現在都處於失業中,那我們就去當情婦好了。」莞茵下了決定。「對,就去找四個有錢的金龜,然後死命的巴著他,等搾乾他的錢之後就甩了他。」

「這樣好嗎?」涪循還是覺得這樣好像有點不好耶。

「好啦,反正我們四個也找不到什麼好工作不是嗎?那就當情婦好了?」莞茵看著其他三位朋友。「不過,如果你們有其它的意見也可以提出來呀!」

「沒意見啦。」芷彤搖了搖頭,「家裡都快斷糧了,還在意當什麼嗎?」

「我也沒意見。」顏以澄聳肩。

「好吧,你們想玩我也奉陪。」涪湄點了點頭,算是豁出去了。

「那就一致通過了,我們就各自找四個男人來當情夫。」莞茵笑靨如花,朝好友們猛眨眼。

「不過那個男人除了有錢之外,還要長得帥才可以。」芷彤首先開出條件。

「是啊!最好是長得像金城武,這就更完美了。」顏以澄又想到自己心儀的男明星。

「體格也要很棒,最好是有六塊肌的那一種!」莞茵一臉陶醉的表情。

「可是那種男人多?牖嶧畹煤芙】擔換岷茉緹退賴粢!備睪苤苯擁奶岢鏊目捶□?

莞茵聽到這樣的結論,猛然收起她臉上的陶醉,張大眼睛瞪向涪湄。「早死不是我們找金主的條件,OK?」所以涪湄不懂別亂接話嘛。

「可是我們是要去當人家情婦耶,情婦不是都要找老老的,快要踏進棺材板的那一種的嗎?這樣我們才能在A到錢之後,馬上拍拍屁股走人,不是這樣的嗎?」

「不是。」三人異口同聲給涪湄一個否定的答案。

「那是以前的範本,現在的金主是要那種年輕、有錢、帥,還有體格要強壯。」莞茵把眾人的條件全列在一起,一口氣講完,讓涪湄明白現在時勢所趨。

「很好。」芷彤覺得莞茵把重點歸納得很好。「那我們四個在各自找到對像之後,就死命的巴著他,而且對方一定要符合我們剛才開出來的條件才行。」

「只怕那種男人早就死光了,而且——縱使有那種男人的話,他還會缺情婦嗎?」涪湄嘟著嘴,不怕死的又點出事實,潑了其他三個人一桶冷水。

芷彤、莞茵、顏以澄閉上了嘴,她們也覺得涪湄說的話極為現實,很有道理,可是——她們就不是不想活得太現實,就是想作白日夢埃

三個人互視對笑,旋即又樂觀的把涪湄的話給拋得遠遠的。

芷彤揮手說:「沒關係啦!說不定我們幾個是福星高照,真讓我們撿到那樣的好金主也說不定。」

「是啊,人家瞎了眼的貓都會去碰到死老鼠了,我們幾個還怕沒機會去釣到有錢的凱子嗎?」莞茵挺起胸膛,躊躇滿志。

「對咩,說不定我這麼走出門就撞上了。」顏以澄回以同樣樂觀。

「好吧!既然你們三個都這麼說了,那——」涪湄伸出手。「我們就立志去當情婦嘍。」

「加油、加油、加油!」其他三人將手覆上涪湄的,一同喊出口號,為自己和好友加油、打氣。

就這樣,四個屬於她們的故事就此展開……

*****

『雷園』是一棟位在近郊佔地六、七十坪的高級別墅,而這正是雷氏總邸之所在。要回溯起雷氏一家的發跡可謂是相當久遠的歷史,早在民國四十年代,當時對日的戰爭才結束不久,整個社會正陷於物力維艱、百廢待舉的地步。

雷仲農,也就是當今雷氏集團的創始人,便謹守著雷氏祖訓:『一粥一飯當思得來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不敢有一刻稍忘。

刻苦耐勞、勤儉奮鬥的結果,終於也讓他在台灣的政、商各界創下一番天地,只是怎樣也料想不到,過度的操勞打拼,竟將他推向了英年早逝的地步。

之後,他的遺孀——也是當今雷氏集團幕後最高掌權人,雷老夫人強忍著喪夫之痛,努力經營先夫所遺留下來的產業,就這樣年復一年過渡到現代來了。

「雷曜軒,你這孽孫是想氣死我不成!」渾厚健朗的嗓音,顯示出其人有力的丹田。這聲斥責正是出自雷老夫人之口,此刻她微慍的臉色完完全全表露無疑。

「我怎麼敢呢?」雷曜軒掛上他那向來有辦法迷倒眾生的微笑,諂媚地摟摟他嘴裡喚的奶奶,「您可是我最最親愛的奶奶耶?俊?

這等輕浮的口吻更是氣煞了雷老夫人。「我跟你談正經事兒,你還在這兒跟我要嘴皮。」她輕輕擰捏眉心,直覺得自己的無力感再次加深。唉!這孫子總是令她又愛又恨的。

雖然當初她那老伴死的早,害她沒來得及多生幾個孩子,可她從來不會覺得惋惜,因為她有個最好的兒子和兩個最棒的孫子。

她向來是個開明的母親,當她知道自己的兒子雷仲廷志在繪畫而不再經商時,她立刻打消要他繼承事業的念頭,讓他朝著自己的興趣去發展。

只是不得不承認呀!人真的是會老的,當她年歲越來越大時,她開始緊張了,哪天她要就這麼走了,那雷氏怎麼辦?這可是她老伴辛辛苦苦用條命去換回來的,她絕對要守好它。可就怕這後繼無人,該怎麼辦呢?她苦思良久仍然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幸好老天還不算太虧待她,賜給了她一對傑出又優秀的孫子女,事實證明他們的確是青出於藍更勝藍。

三年前,為了讓雷曜軒早日瞭解公司的經營方式、運作過程,雷氏集團特地收購了一間面臨倒閉的小公司,交給他去管理。

她這奶奶的原意本來只是想讓他來個職前訓練,玩它一玩,沒想到短短半年內,雷曜軒不僅解救了這間小公司,更讓其營運收入轉虧為盈,成為雷氏集團新一批的生力軍。當下她就知道,她不需要再為雷氏操心了。

然而世事豈能盡如人意,她這孫子死都不肯繼承雷氏集團,要他代為整頓,可以;要他幫忙管理,沒問題,但要他接掌總裁一職,門兒都沒有。

唉!真是讓她這老佛爺深覺麻煩透頂哪!

她還有個孫女兒沒錯,可別說她重男輕女,她老雖老矣,但她可一點也沒有這種腐敗、老舊的觀念,不過人總是有私心的嘛!與其讓孫女嫁出門,順便附送了間雷氏當嫁妝,倒不如讓孫子討門媳婦進來,共同為雷氏齊努力。從商這麼久了,她可是從來不作賠本生意的。

雷曜軒一邊體貼地替奶奶按摩著,嘴裡還不忘幫自己澄清。「這可不是開玩笑唷!您真的是我最最親愛的奶奶嘛!」這一席至情至性的真情流露,本來應當是很感人肺腑的,可惜他那一臉玩世不恭的神情,將這番話的可信度大大打了折扣。

睨了他一眼,老佛爺絲毫不肯讓步。「別跟我打拖延戰術,快說,你究竟打算怎麼辦?」

要他接掌雷氏他不要,現在要他討個老婆也不要,怎麼,這孫子當真是生來忤逆她的嗎?

「拜託!我的好奶奶呀!公司每天都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我去處理,我哪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啊!」而且還是『娶老婆』這等無聊至極的事,哼!再等個八百年吧!

「什麼叫沒心思?!那些成天圍繞在你身邊的鶯鶯燕燕,你就有空去應付她們,是不是?」

這孫子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遺傳了誰,她那老伴兒可是個忠厚憨直的老實人,她兒子也算是個安分守己的乖乖牌,怎麼雷曜軒完全不同。

生就一張俊臉不說,再加上他那浪蕩子的個性,不用四處招蜂引蝶,上至八十歲的老太婆;下至五歲的小妹妹,便會自動拜倒在他無遠弗屆的魅力之下。真不知道有誰能逃得出他魅力收伏的範圍呢?

叫人家鶯鶯燕燕,他交往的對象可不乏名媛淑女。高官達貴之後呢!

「那些只是玩玩而已,更何況我都還沒三十,何必那麼急著結婚呢?」他一點也不想這麼早就踏進婚姻的枷鎖裡頭,真要如此,那還不如叫他出家而後快呢!

「我不管。」

她這次可是吃了秤鉈鐵了心了,非得逼的他乖乖就範不可,否則她決不會罷休。

「三天!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你可以帶一個你喜歡的女孩回來,但是你要記住,這女孩絕對不能入我雷氏大門,她只夠格當個情婦,你現在及未來的情婦。」她當然不是那種力求延續後代而不擇手段的人,她會這麼說自有她一番道理在。

「情婦?!」雷曜軒的表情像是突然有人硬逼他,生吞了顆鴨蛋一樣的滑稽。「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奶奶,您剛剛可是說『情婦』?」

在他和奶奶的鬥智中,這是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吃了敗仗,因為他竟然不知道奶奶此話的用意何在。

「沒錯,就是情婦。」老奸巨猾的臉上掛著詭計得逞的笑容。「我想過了,依你這種濫情的個性,一個女人肯定是綁不住你的,偏偏咱們雷氏好歹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家族,將來要成為雷氏女主人的絕對是不能隨便。所以我想了很久,決定就這麼著,你可以挑個你喜歡的女孩帶到家裡來,讓我測試個一年,之後等時間一過,你就必須和我挑選出來的女子結婚。」難得能瞧見孫子吃鱉的模樣,真是大令她高興了。

「測試?!」雷曜軒的聲調怪異地揚起,他真的覺得奶奶中連續劇的毒太深了,什麼測試啊?

「沒錯,測試。我總得看看這女孩有沒有當情婦的料吧!早作準備,免得以後你娶了太太,每天還都得為老婆、情婦這種家務事傷透腦筋。看,奶奶是不是很疼你啊!」這可是她拐了好幾個彎才想出來的好方法,薑還是老的辣,她就不信雷曜軒有辦法猜透她這席話的真正用意。

「疼我?!」雷曜軒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極了一隻愚蠢的鸚鵡,只能呆呆地重複著別人的話。

「當然呀!為了怕你不喜歡奶奶挑出來的孫媳婦,所以先讓你挑個自己所喜歡的女孩當情婦,雖是當情婦,但你別擔心,咱們雷家是決不會虧待她的。」

「但我從來沒想過要討情婦啊!」

他承認自己是個多情種沒錯,可男人本來就有疼女人、保護女人的義務,這可是他向來堅信的原則。但那並不代表他花心哪!

像他父母間鶼鰈情深的感情,他並非不羨慕,所以他在找尋,找尋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現在這些只能算是預演、算是練習嘛!

「你當然也可以拒絕。」雷老夫人擺出一副大恩不必言謝的施恩態度。「不過既然如此,想必這一年的測試時間也就不需要了。那好吧!從明天起我會開始安排,你和那些未來雷氏的孫媳婦准候選人見面,嗯……時間這麼倉促,也來不及仔細挑選,我看你可能要多費點神了,發現這人數還挺多的呢!」最後那幾句,雷老夫人降低了說話的聲調,似在喃喃自語,實則故意之舉。 哈!想跟我這闖蕩商場這麼多年的奸商比,你還差的遠呢!

「我可以都不要。」雷曜軒抵死不從。這兩個主意一樣爛,不管是哪一個,他都不想眩

「你還不夠瞭解你奶奶嗎?我是那種會輕易妥協的人?」是的,她的確不是。

可他也不是啊0但是我……」還來不及做出有效的反對時,甫進門的人影適巧打斷了他倆的對話。

「我回來了。」嬌俏的女聲出自雷詩穎,小雷曜軒兩歲的妹妹,剛剛才結束和分公司各高級主管的晚餐會報。

救星出現。「詩穎,你陪陪奶奶,她老人家年紀大了,腦袋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和司偉還有約,先走了。」

雷詩穎揪住正想從她身旁逃走的親愛哥哥。「哥!你該不會是想借此來表達你的友愛吧?」誰不曉得最近他們家那個老奶奶是怎麼回事,直嚷著要他們兄妹倆結婚。

「雖然我能深刻的體會你的痛苦,但你也考慮考慮一下我的情形好嗎?剛開完會回來,你怎麼忍心讓我一個人獨自面對虎口,然後自己去逍遙呢!」她這位哥哥也真夠意思,每次都丟下她一個。

雷曜軒籠溺的拍拍她漂亮的臉龐。「你老哥我可是遭受摧殘一整個晚上了,現在也該換你了吧!」在這種情形之下,他實在很難再去考量什麼兄妹情誼,先跑再說。

「你們倆杵在那兒說什麼我不能聽的悄悄話呀!」老佛爺不甘心被冷落,詢問的聲音悠悠傳了過來。

「沒什麼,我先走了,奶奶再見。」雷曜軒像是一刻也不願停留似地飛奔出門。

*****

坐在他新購的銀灰色蓮花跑車裡,雷曜軒張著雙眼瞪著已掛上黑幕的蒼穹,深感煩躁的吐了口氣。

「唉!真煩!」

一樣的時間裡,同一個城市中,能對著天空大吐心中鬱悶之氣的,可不是雷曜軒的專利唷!

「唉!真煩!」饒芷彤對著黑壓壓的天空無奈地抱怨著,住在十六層高的公寓的好處,就是可以讓她俯瞰全市燈火輝煌的夜景,可惜她現在一點閒情逸致也沒有。

距離上次她和以澄、莞茵、涪湄三人約好,要以情婦為職業之後,已經過了兩個禮拜了,可是……唉!她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獲呀!

她當然知道自己是在癡人作夢,她哪裡有辦法成為一名單身男子的情婦呢?真是那樣就不叫情婦了,但是要她去做一名有婦之夫的情婦,這……

她絕不可能接受,畢竟她也曾是因為第三者的介入,而慘遭家庭破碎的受害者之一呀!現在她又怎麼可能做的出這種事呢!但是她又真的找不到其他工作。唉!真是無奈呀!

正陷於一片愁雲慘霧之中的饒芷彤,可沒有因此而降低了她的靈敏性,聽門外的腳步聲,分明就是她老媽嘛!果不其然,喀啦一聲,大門被打開了。

「媽!你不是說今天要加班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獨倚在陽台欄杆邊發呆的饒芷彤,在瞧見她親愛老媽的身影時,頗感疑惑地問。

「還說呢!我都快氣炸了。」被饒芷彤喚作媽的饒秋菊慷慨激昂地回答著。

她是位職業婦女,十五年前當她發現,她那位在聖壇前發誓要一輩子白首偕老的丈夫,竟然在外面和另一個女人共築愛巢,重組了一個新家庭時,她不哭不鬧便毅然決然地簽下了離婚協議書。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麼任憑她再如何不願、如何不甘,該放手的還是得放,因為她就是無法委屈自己和別人共享一個丈夫。

之後她便帶著饒芷彤,開始過著單親家庭的生活,一直到現在她從不敢去想,若當初沒有離婚,他們一家人會過著怎樣的生活。但她很替自己慶幸,在這場不算完滿的婚姻當中,至少她得到了一個貼心孝順的女兒。

「怎麼啦?瞧你氣的。」饒芷彤趕忙倒了杯水,「喝杯水,消消氣。」

「還不是我們那位要不得的領班,說什麼要加班,結果一下班就跑的不見人影,害得我們這幾位專櫃小姐白白浪費時間在那裡空等候,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可是又能怎樣,也只好東西收一收就回來啦!」饒秋菊一口喝乾了茶,以示她有多氣憤。

「這樣啊!」饒芷彤點點頭,臉上掛著抹安撫的笑意。「你們領班好像常常會搞出這種飛機唷!」見母親一臉贊同的神情。她又繼續道:「若真不喜歡那就別去!」

「嗯……我想我應該再重新考慮一下,有個老纏人精緊跟在自己身旁,那不是挺恐怖的嗎?」她假意打起哆嗦,彷彿那真是多可怕的事情一樣。

「饒芷彤你這死孩子,說那是什麼話,也不想想我是怎麼一把鼻涕、一把屎的拉拔你長大,你竟然敢嫌我累贅。」她衝過去掐住了自己女兒的脖子,一副要跟她拚命的打算。

「哇!還這麼凶,看來我真的要再考慮清楚一點才行。」饒芷彤顯然是可以列名不怕死的一員,竟還故意在老虎嘴邊捋鬚,絲毫不畏她老媽那惡狠的神情。

「好!今天看我怎麼收拾你!」饒秋菊伸出雙手的食指,用力哈了哈氣。「別想逃,看我的一指神功!」

「啦啦啦!你捉不到我咧!」她豈會乖乖任人宰割,且看她腳底抹油的功夫。

「讓我搔一下癢又不……」

「我就是不……」

母女倆肆無忌憚地玩鬧著、喧嘩著,直到兩人額上都滲出涔涔汗水時,才心滿意足的停止這一場人倫大戰。

*****

這是一間高級俱樂部,簡言之,也就是唯有高收入的享樂份子才會出沒的地方,一個月會員費用是一位新進高中老師五個月的薪水。

它很貴嗎?是的,的確是不便宜,但既敢索價昂貴自然有它一番道理在。舉凡你所能想到的消遣,健身房、游泳池、室內高爾夫、咖啡廳、茶藝館、餐廳、舞抄…等等,應有盡有,而且全是一流的設備,一級的服務。你是個享樂主義者嗎?你嫌自己的錢太多而無處花嗎?竭誠歡迎您的光臨。

「咳咳咳!什麼?你說什麼,我……我沒聽錯吧?」由展司偉瞠目結舌兼被嗆到,以及嘴角略為抽搐的舉動看來,他這位人稱情場殺手的書生帥哥,可是著著實實被嚇了大大一跳,連臉都嚴重變形了呢!

展司偉,雷曜軒的死黨兼換帖,由於兩人的個性近似、興趣相投,故打從大學互識後便結下的孽緣,一直維持到現在情誼仍不曾稍減。

大學畢業後,兩個年輕人憑著自己的能力與熱忱,合夥組了一間公司,專營行銷與廣告的生意,幾年發展下來,他們公司的規模急速躍升至台灣排行八大企業之一,可瞧瞧他倆現在的模樣,一點也沒有一間公司領導者該有的穩重與自持。

「別懷疑,請相信我,所有你聽到的話,至是轉述自兩天前我和我奶奶兩人的對話。」雷曜軒心有不甘地埋怨著。

眼看那老狐狸開出的期限就要到了,可是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唉!難道他這次真的得乖乖束手就擒。

「也就是說,你奶奶是真的要你找個情婦。哇!太好笑了吧!這是什麼鬼主意啊!」展司偉遏止不了自己的嘴角,只見它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般,大大咧了開來,笑聲終於克制不住地當場爆開。

「哇哈哈哈!太好笑了!」

也不知道真的是有那麼好笑嗎?只見展司偉足足笑了五分鐘,笑到他捧著肚子喊疼,笑到他眼角的淚水撲籟籟的直掉,但他仍是不停的笑,也不見他有停止的打算。

「如果非要我動手才能打掉你那可惡笑臉的話,我會毫不客氣給你一拳。」雷曜軒口氣不善地冷聲威脅,這叫好友,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給予嘲笑。

「對……對不起。」

展司偉可以對天發誓,他是真的很努力想壓下那不聽主人命令,自個兒上揚的唇角,可……他發現自己真的做不到,最後他終於宣告放棄,抬起手掌遮住了自己惹人嫌的嘴巴。

「我……我很認真的,絕……哈……絕不再笑。」天知道這有多難呀!

「隨你吧!」雷曜軒無所謂地聳聳肩,一副莫可奈何的神情。「連我自己也覺得這是一出可笑的鬧劇。」偏偏他還得做這場鬧劇的男主角!

「咦?對了,為什麼要規定一年期限呢?」

若老奶奶真想逼曜軒結婚,依她的個性應該是一刻也無法等的,不是嗎?幹嘛還要留個一年呢?所以這之中必定有詐。

「拜託,難道你忘了我老爸正在巴黎開個人巡迴畫展嗎?一年後等他畫展結束,他和我老媽就會回台灣,到時候自然有人會阻止她,所以她想盡辦法也要在這一年裡,將所有的事情一併解決。」

他奶奶就是捉住了他『孝順』的弱點,知道他絕不願意讓這點小事去影響他爸媽,所以才這樣把他吃得死死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見好友意志如此消沉,展司偉也不禁嚴肅了起來,好友有難地當然要力挺到底羅!

「我也不曉得。」他老實招供,最麻煩的就是這一點,他雷曜軒何時遇過解決不了的問題了,沒想到這次竟會栽在這個可笑至極的難題中。

「你奶奶該不是當真的吧!你乾脆就別理她,當作沒這回事不就成了。」畢竟這主意實事上是很離譜。

「你說呢?你還不夠瞭解我奶奶嗎?」他懶懶的對他挑挑眉,口氣中大有『你不就吃過她的虧了』的意思。

嗯!展司偉心有慼慼焉的點頭贊同,雷家老奶奶雖非是那種專制獨裁的女暴君,可她那個硬拗固執的脾氣卻真是叫人不敢領教。

還記得第一次到雷家作客,雷奶奶只差沒叫他背出家族的全套家譜來了,幹嘛呀?交個朋友還得進行身家調查啊!天可明鑒,他不過是替曜軒送份筆記罷了,最後卻硬是在雷奶奶的堅持下,在雷家作了兩天客,戰戰兢兢的兩天,他到現在還餘悸猶存。

所以……嗯!他可以完全明白雷曜軒的顧慮,若不想出個好辦法,到時候雷奶奶真的會每天帶著一票娘子軍,來和雷曜軒進行相親大賽,可憐哪!他真是同情他。

「你那一大群為數可觀的女友們中,就沒有一個能幫你的嗎?」他知道雷曜軒的女友都是經過一番挑選的,絕不會有『難登大雅之堂』的問題!

「那些女人哪個不巴著想當雷家少奶奶呀!雖然說這是帶回去當情婦備胎的,誰知道我家那奶奶骨子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啊?不行,我不想冒險。」

濫等充數嗎?不可能的!而且他從來也沒想過要帶他那群『女性朋友』回家,現在不會,將來也不可能。

「那你打算怎麼辦,難不成去報上登個徵人啟事,『征情婦一名,要能吃苦耐勞,且不能對雷家之孫媳婦主位有覬覦之心,月入XX元,意者請洽雷曜軒,電話0000……」本來只是開玩笑的,沒想到說著說著,展司偉突然覺得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我沒告訴你嗎?」雷曜軒的嘴角竟蕩出了一抹笑。這叫什麼,物極必反嗎?人煩惱過了頭,似乎都會出現異於平常的表現。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換句話說,他繼續再作困獸之鬥也是沒有用的,除非老天爺能立刻送他一名情婦,否則他只好使出第——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那……」展司偉搔搔他帥勁的短髮,坐困愁城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吧0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就別想太多了。」因為他也提不出什麼好建議來幫他呀!

「我想……」原本正要交代倘若他真得落跑時,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就要他多關照些,沒想到卻有人非常不懂禮貌的打斷了他。

「我……」突然響起的細微女聲遲疑地介入他們的談話。「我可以幫你。」說話的正是饒芷彤,她緩緩將自己的身影自隔壁桌中拉了出來。「我……我願意做你的情婦。」她再次堅定地重申自己的決定。

現在先讓我們把時間暫時回到三小時前。

仰著頭,饒芷彤目光敬畏的看著這棟裝潢高貴的建築物,她手握珍貴的會員證站在這間俱樂部的入口處躊躇不前。不行,她必須勇敢一點,這次可以說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若非有老媽她的老顧客免費送了這張僅只有今天可用的會員證,讓她因此得以接近所謂的有錢人的話,她真的打算要徹徹底底打消這個做情婦的念頭了,就算是被其他三人罵她沒出息,她也認了,只是……

低頭重新瞧了眼有效期限僅有一天的證件,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好!她準備好了!再仔細審視自己的裝扮一番,饒芷彤終於在心理建設二十多分鐘之後,推開了俱樂部大門,邁進了不屬於她的世界。

她真的是由衷感激那位帶位的服務生,替她選了一個這麼好的位置,座落在整間咖啡廳最角落的雙人雅座,有著環視全廳的視野,卻也提供了極佳的隱避性。換句話說,她可以知曉全咖啡廳的人在做些什麼,但他們卻無法察知她的存在,因此饒芷彤可以大膽的觀察每一位進門的客人。

在完全沒有『獵物』出現的半小時後,饒芷彤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選錯地方了。

就這樣盯著秒針滴滴答答不停地跳動,她的危機意識也逐漸攀升。不會吧!難道她真的非放棄不可,就在饒芷彤幾乎要放棄之際,咖啡廳突然的一陣騷動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好奇地探向引起喧然之處,饒芷彤霍然傻眼。

入口處暈黃燈光的柔和照射下,她瞧見了極度出色的兩個男人,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光芒,怕是要比那耀眼的太陽還要再強上許多。

她向來無法目測一個人的身長有多高,但她就是知道這兩名男子的體格絕對能和西方人比擬。兩人大概差了一、兩公分,稍矮的那位留著微略過耳的短髮造型,

一派的灑脫帥勁中仍帶有溫文儒雅的悠閒氣質,筆挺俊逸的面容此刻正掛著傾倒眾生的微笑,那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迷人風采,叫人無法移開眼光半分。

另外一位則是髮長及肩,她向來是不喜歡男生蓄長髮的,倒也不是因為說她對娘娘腔或痞子或是崇尚嬉皮的人有偏見,她只是很純粹的認為不適合,因為她還沒見過哪個男人適合長髮的,今天算是讓她碰見了例外。

深黑色的髮絲此刻正被一絲不苟地束在腦後,襯托出的輪廓是那般深刻有型、狂野不羈,宛若是出自古羅馬時期的雕刻名家下的極品,一舉手、一投足都流露出貴族的風範,而且由那輕鬆休閒服下的壯實身軀看來,他還是個智勇雙全的貴族,更甚者,若在古代,他可能是帶領百萬大軍的驍勇戰士,或是稱霸江湖的武林盟主。

總之他們同樣都是出類拔萃,同樣都是引人注目,也同樣是眾人目光追逐的焦點。

望著他們,她實在無法阻止自己放肆的視線,若說他們是集完美於一身的天之驕子,那可真是一點也不為過呀!就連走路的樣子也是那般優雅,踏出的步履是結合自信與穩……

咦?不會吧?饒芷彤連忙縮回因忘形而探出整個座位的身子,領位的服務生似乎正帶著他們朝這邊走來。

砰砰砰!饒芷彤猛烈撞擊的心臟,眼看著就要跳出她的喉嚨,即使如此,她還是無法自制的將身子往隔在每個座位中間的碎霧玻璃靠去,她當然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是非常不禮貌的,但理智終究是駕馭不了她的衝動,她開始密切注意隔壁桌所發生的一舉一動,專心傾聽的程度大概是她平生僅有。

展司偉錯愕的表情,很快就被他的職業笑容所取代。

「小妹妹,是不是找不到家人在哪裡呀?要不要我叫服務生來。」這女孩一看就是未成年,怎麼可能自己來這種地方呢?所以他大膽推斷她應該是和家人一起來的。

饒芷彤手腦並用,搖的像個波浪鼓似的,她連忙替自己澄清。「我已經二十一歲,是個成年人了。」

雷曜軒泰山崩於前而不改其色的面容,稍稍出現了變化,這位講話的女生已經二十一歲了,這……這實在很令人難以想像,瘦瘦小小的身軀,一張童稚秀氣的臉龐,穿著一件白淨雅素的連身洋裝,怎麼看都只像個初中小女生,一點也看不出來她已經具有成年人的年歲了。

「我知道你需要一名情婦,而我則是想當一名情婦,所以我……我……我覺得我們若能互相合作,各取所需,那……哪是最好不過了。」看著兩人只是維持一貫的沉默與震驚,饒芷彤也不知自己怎生的勇氣,竟敢打破僵局說出已在心中成形的計劃。

雷曜軒乍聞此語的反應不是歡喜若狂,也不是欣然接受,他只是在心中暗啟疑竇。是他太落伍了,還是現?納倥翹魯鼻拔懶耍坎哦凰昃拖氳鼻楦荊囊疵庖蔡肫琢稅桑∠衷諫緇岬姆縉訓勒嬉尋芑檔餃鞝順潭齲故塹閉娼逃賴侶偕?

而且……再細瞧了她一眼,好吧!他承認自己是風流成性,但他也絕非是來者不拒的那一類人。

「你年紀還這麼輕,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呢!你要知道所謂的情婦可不是什麼偉大的行業唷!我告訴你,這做人啊就要懂……」

「不是啦!」看來他們都誤會她的意思了,而且誤會的很深。「我的意思是假情婦,不管她是真是假,你需要的只是一位可以幫你拖延婚事的情婦,也就是說,只要有人能接受你奶奶一年的測試就可以了,而我願意當你的假情婦。」她扭絞著手指,行的通嗎?」

「先坐下吧!」她挑起了他的好奇心,「有話你可以慢慢說。」反正決定權在他。

「喔……好。」她連忙點頭允諾,心中的雀躍自不在話下,這是不是表示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機會?思及此,她緊張的情緒才稍微弛緩了些。

一坐下,不經意瞄到咖啡廳內其他客人不友善的視線,嘻!要是目光能夠變成一種利器的話,恐怕她背部早被砍成無數段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雷曜軒接著問出聲。他從沒看錯人,這女孩的單純與緊張不是刻意偽裝的,她該不是個心機很重的人才是。

「啊!這……」饒芷彤大驚失色。完蛋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哪一號大人物,還信誓旦旦地要做人家的情婦,怎麼辦?她該為了保住這份工作而說謊,還是當個誠實的人呢?

饒芷彤掙扎困惱的神色盡收雷曜軒的眼中,他和展司偉互視一笑,太好了,完全合乎他所開出來的資格,就是她了。

「我同意和你合作。」瞧她一臉呆滯,雷曜軒提高音量講出自己的決定。「我願意僱用你當我的假情婦。」

*****

「我家到了。」饒芷彤很高興終於能說句話,來打破他們之間不尋常的沉默。「那我就在這裡下車好了。」她指指路旁示意要雷曜軒停車。

現在的她只希望能立刻享有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讓她再好好重新想想這整件事情的始末。她是真的很認真在看待這件事,誰知道雷曜軒的存在,打從一開始就嚴重的影響到她的思緒。試問,攪成一團的漿糊腦袋,還能有什麼思考能力呢?

雷曜軒俐落的停好車,隨性將上身一趴,便讓半身的重量全交給了方向盤,之後那雙漆黑的黑瞳,就這麼瞬也不瞬地直盯著饒苦彤。就在她滿心驚慌意亂,覺得幾乎有一世紀那麼久之後,也或許只過了五秒鐘的時間,他終於開口了。

「你確定沒問題嗎?」

雖然剛剛他們花掉一整個晚上的時間,來讓彼此達到共識,但這整件事終究還是過於荒謬,即使有他在暗中運籌帷幄,他也無法擔 保這整件事將會如何發展。

簡單的說,他對這個計劃的可行性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嗯!沒問題的。」饒芷彤回答的果決肯定。「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這是她對這位即將成為她僱主的雷曜軒作出的保證。瞭解她的人就知道,她向來都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一個人。

「那好吧!明天傍晚你把需要的東西準備好,我會叫人來接你。」他是位慣於發號施令的男人,很清楚自己手中握有怎樣的實力與武器,更懂得如何加以運用與掌控。

「喔!好。」之所以用單音節回答,是因為她不曉得還有什麼更好的表達方式,畢竟嚴格說起來,她也只能算是人家的僱員,有什麼資格要求人家為她做些什麼。

難道你還想要他親自來接你嗎?饒芷彤別傻了,她在心中暗忖。

「那我先走……啊!」本欲道別的話卻轉成了驚慌失措的呼喊聲。

望著雷曜軒突然伸過來的『魔手』,饒芷彤嚇得只差沒整個人貼在車座上。他……他要做什麼?

「我只是想幫你開車門!」雷曜軒隨即擺上一副疑惑的神情。她不需要有那麼大的反應吧!看她那一臉害怕擔心的模樣,好像此刻的他搖身一變,成了覬覦小紅帽的大野狼。幹嘛?他又不會吃了她。

「喔……喔!對不起。」饒芷彤在心中暗斥自己的大驚小怪,沒辦法呀!她就是無法讓自己放輕鬆。

「你……很怕我?」原本已縮回手的雷曜軒,忽然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那是抹邪佞性感的笑容。他再度伸出雙手置在她的座位兩旁,低頭伏視。「嗯——是嗎?」

「不……不是啊!」

她心虛地想替自己的行徑解釋,只是那不斷拂向她臉龐的純男性氣息,持續干擾著她的神經感官。

「只……只是因為我除了國小外,初……初中、高中念的都是女校,所以……」所以她緊張是情有可原的。

「喔!」豁然頓悟的聲音,夾雜著笑聲逸出他的唇際。

那……該說是他的幸亦或不幸;還是說她究竟是大膽或天真過頭呢?這樣也想當人家的情婦?

「我會適應的。」他對她不滿意嗎?雖然自己的胃已經糾結在一塊,整個腦袋亂哄哄的,而自己的身子早已蜷縮成一團蝦球,但她還是會很努力的。

「適應的」還沒聽過哪個女人和他在一起需要適應的,更何況,老天!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極度缺氧,要不然一張小臉怎麼有辦法紅到那種程度。

「是……是的,我一定會努力的。」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她深深凝視他的黑眸幾秒鐘,然後以快的讓雷曜軒不及反應的速度,吻上了他的下巴作為臨別吻,接著踉踉蹌蹌地跌出車外,她甚至沒發覺自己是同手同腳的行動。

「那你小心開車,我……我先進去了,再見。」她對著車內的雷曜軒揮揮手道別,隨即轉身快步離去。

「好一個你會努力的。」雷曜軒不自覺地直撫下巴,那讓人猜不透的眼神一直目送著她,當她的背影終於消失在公寓大門後,他才發動離開。

事情似乎愈發精彩好玩了,玩味的微笑再度浮現唇際,是啊!他將拭目以待。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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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3 00:29:3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軒,你不是說要趕飛機嗎?」

撩人心魂的嚶嚀聲自耳邊響起,喚醒了沉睡中的雷曜軒,他微睜黑眸。

健臂一伸,輕鬆地將身旁的女子攬了過來。「怎麼?昨晚沒把你給累壞呀?這麼早就醒了?」

「對厭喲!怎麼這樣說人家嘛!」女子不依的嬌喚埋怨著。

她將自己柔弱無骨的纖纖玉手,環上一了雷曜軒結實的腰桿;另一支小手則滑過他壯碩雄厚的胸膛,進行著無言的挑逗。

「一大清早的就想做什麼呀?」雷曜軒暖昧地擰了把女子的豐臀,接著便把自己的俊臉埋進她嬌嫩的肩窩又親又咬的。「這可是我香甜的早餐?」

「哈!別……別來了,好……好癢唷!」女子咯咯地笑出聲。

他那新生的鬍渣刺得她嗤嗤發笑,卻也刺得她酥麻難耐,姿態萬千地緩伸出雙手捧住了他的臉,柔順地獻上了自己鮮艷瑰麗的紅唇。繼而將自己嫵媚曼妙的同體,緊緊熨貼上雷曜軒的身軀,光滑細膩的肌膚輕輕摩挲著,準備挑起另一場艷色絕倫的情慾戲碼。

在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翻雲覆雨後,妖嬈女子累癱似地俯臥床上,雷曜軒則是輕快地翻起身,進入浴室梳洗。

不捨放過每一秒鐘能欣賞他的機會,女子愛戀的目光,隨著站在那蓮蓬頭底下剛藏昂立兼具力與美的人影愈發癡迷。唉!女子不自覺地在內心深深歎了口氣。

是啊!這就是雷曜軒,隨時隨地都能傾倒眾生的雷曜軒。權勢地位的烘托、顯赫背景的陪襯,的確是讓他像鍍了層金粉似的,教人沒有辦法忽視他的存在。

然而就算除去了這層表象,雷曜軒仍舊有辦法讓每一個女人的目光膠著在他身上,無法移開須臾;他有股獨特的魅力讓女人為他心蕩神馳,迷醉沉淪。

俊逸帥朗的面龐,頎長勁實的身軀,還有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狂傲不羈、浪蕩性感氣息,就是能輕易蠱惑人心,要人對他匍俯稱臣。連她這位亞洲影后藍葵,人稱全台灣最美麗的女子,也無法逃出他不經意下的情場迷沼,而無法自拔。

誰才能擄獲他全部的注意呢?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呢?她多渴望能是她呀!

只要他願意,她會毫不猶豫洗淨鉛華退出演藝界,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就算要她散盡千金,她也甘之如飴呀!

猝然響起的手機聲打斷了藍葵的冥思,她看見已簡單沖完澡的雷曜軒快速走出浴室,接起了電話。

「是,我是。好,我馬上下去。」雷曜軒簡短三兩句結束對話,身一旋,俐落著裝,就那麼片刻,一位翩翩紳士於焉產生。

望著他桀驁的側臉,藍葵發現自己對他的愛意又多了幾分,他怎能生得如此好看,怎能生得如此吸引人,叫她的心只能無邊無際地沉淪……,再沉淪……

「什麼時候你會再來找我?」藍葵走到雷曜軒面前接過他手中的工作,溫柔地替他打著領帶。

她當然知道他有眾多女友,也知道他不愛被拘束,可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的期盼,她希望他回答,希望自己在他心中是有那麼些許的不同。

「再說吧!你最近不是很忙,既要出國參加影展,又要忙著拍戲,好好加油吧!我會再和你聯絡。」靜默了一會兒,雷曜軒的眼中出現一絲瞭然,以他貫行的四兩撥千金的虛應態度敷衍了藍葵,儘管如此,他的嘴角仍是掛著那抹炫目的笑顏。

「我一點都不忙的。」藍葵低聲呢喃。為了他,她可以頓時變成世界上最空閒的人的,只要他肯開口,她一定會將所有的時間都留給他。

「怎麼了?美麗的大明星可不適合皺著張臉。」親吻她的臉頰,摟抱她一下,算?且饉家饉己搴逅!澳悄懵菹Ⅲ蟻茸□恕!?

不等她有任何回答,雷曜軒隨即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藍葵斜倚在門邊目送雷曜軒的離開,會是哪一天呢?要到哪一天她才能徹徹底底地留住他的人,他的……心。

*****

「嗯——好累唷!」坐在電腦前的饒芷彤伸伸已然僵直的懶腰。

截至今天為止,她住進雷家也有一星期,也就是代表她已經有一星期沒見到他了。

一禮拜前,當她還在為該編什麼借口,來告訴老媽她要搬出去住而傷透腦筋時,老媽卻先宣佈她獲派到南部剛成立的專櫃去指導新進人員,至少需要花上半年至一年的時間,問她同不同意,因為她老媽不放心她一人在家。

當時結果她只感歎自己少了一顆頭,要不她真會舉雙手、雙腳、雙頭贊成的。

拜託,月薪十萬元的工作,說什麼也得去,因此在她順利送走她老媽後,同一天的晚上她便被接到了雷家。

那天她見過雷家的所有成員,包括雷老奶奶,雷詩穎,管家林氏夫婦,司機小何,園丁劉氏夫婦之後,便被送上了客房的床鋪,靜待第二天的來臨。

只是,她怎麼也沒料想的到,雷曜軒竟至南部出差,換句話說,她將必須靠著自己來摸索這個環境。認識這裡的每一個人。

幸好,她真的是萬分慶幸,雷家的每一個人都是很好的人,完全沒有她想像中的刁蠻驕傲,也沒有一身的銅臭味。除了有時大家提出的問題,例如她是怎麼跟雷曜軒認識的,在一起多久了,平常都到哪兒去約會,對雷家了不瞭解……等,讓她無法招架之外,其餘大部分待在這裡的時間都是很快樂又輕鬆的,更因為如此,她實在很難理解這個找情婦的怪主意會是出自雷奶奶的想法。
只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她卻仍舊會覺得有絲落寞,有絲……她自己也無法言述的感覺充斥在心臆。對一個甫有幾面之緣的人,意興起思念之情可會太奇怪了些,不過她就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他。待在雷家的這段時間裡,她盡責地記好有關他的每一件事,瞭解別人眼中的他。他像是一個花心大蘿蔔,長長的風流史都可以集結成書了,除了這點令雷奶奶有所微詞之外,其他各方面的表現,他都能輕鬆獲得滿分的評價。

只是為什麼她會覺得那是他故意的呢?雖然她不能很肯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但她總有個感覺,雷曜軒似乎是在刻意營造這種玩世不恭、風流倜儻的假象,可為什麼呢?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喀啦一聲,有人逕自打開門進到房內來,饒芷彤連忙拉回游移的心思,一旋身想看清楚來人是誰,沒想到只消那麼一眼,卻讓她怔愣了半晌,他……他回來了。

「不用理我,你繼續作你的事。」純粹命令式的口吻,完全是雷曜軒一貫的作風。

很顯然地,他沒有絲毫別後重逢的喜悅,口氣中的疲累借由他轉也懶得轉的頭顱作了說明,是眼角的餘光讓他瞟視到房內尚有其他人的存在,不過他也不想搭理,話一說完,只見他人一趴便直刺刺地往床上一躺,再無動靜。

累死他了,雷曜軒舒服的躺在床上,這才覺得整個人又重新活了過來。

一個禮拜下來,他充分展現了無敵鐵人的能耐,不斷奔波於雷氏集團和自己公司業務之間。

「站住!我不是叫你別理我嗎?」雷曜軒猛地翻身,果不期然,站在門邊的正是想安靜離開的饒芷彤。

饒芷彤著實被這聲突如其來的喝斥給嚇了一大跳,她反射性地縮回手,無意識地眼神發出疑問。

「我說,」雷曜軒乾脆自床上爬起走到饒芷彤面前,不理會她驚詫的表情,一把將她拉至電腦桌前重新坐下。「你繼續作你的事,就當我不存在,好嗎?」語音甫落,他已回到了原先床上的位置,似乎饒芷彤會有何回應一點也不重要。

這話聽起來是很簡單沒錯,但她怎麼可能對床上的他視若無睹呢?更何況又不是有什麼緊急的要事,非要她現在處理不可,現下他明明就一副累垮的模樣,她哪還敢在他旁邊敲敲打打的呀!

偏偏他又不讓她離開,那她該做什麼呢?再偷偷看了他一眼,饒芷彤心滿意足地轉向陽台,托著兩腮遙望天空,準備來進行一場人與大自然心靈的對話。

該死!雷曜軒在心底咒罵了一聲,越是疲累到極點意識卻越是清醒,在他數到第三萬頭羊仍無法強迫自己入睡時,他終於宣告放棄,挺不甘心地睜開眼睛,瞧向靜靜坐在電腦桌前的饒芷彤。

「芷彤!」

對著天空發呆的人兒顯然是沒聽到他的呼喚,兀自專心在自己的沉思中。

「芷彤。」雷曜軒極有耐心地再次叫喚。

饒芷彤仍舊只是直愣愣地盯著陽台外,甚至眼睛連眨也沒眨一下。

真這麼專心?「芷彤!」雷曜軒不信邪,這次他的叫喊聲可是發自丹田,中氣十足的,全屋子的人搞不好都被他吵醒了,她不可能還沒聽見吧?

「啊!有!」即使被嚇到了,饒芷彤還是很自然地舉手答禮。「什……什麼事?」他不是已經睡著了嗎?她可絕對沒有吵到他唷!

總算是回過神來了,不過她的反應也太慎重了點吧0我是想問你,為什麼你會出現在我房間?」雷曜軒略感好笑地提出疑問。

「喔!因為我想練習電腦。」雖然這份假情婦的工作待遇優渥,但畢竟只有半年的期限,半年後她還是得面臨失業的問題。

所以趁著現在有時間、有工具,她想多充實一下自己的實力,而因為雷詩穎每天都有一大堆事得處理,所以只好使用他這位不在家的人的電腦羅!她老實地把緣由解釋了一遍。

「但是……」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她喜歡待在他房間,待在屬於他的空間裡,那會讓她有種很幸福的感覺,不過她可沒那個膽量說出來。

「但是什麼?」雷曜軒不耐煩地開口,女人就是這樣不乾脆,明明沒什麼事也老愛在那兒神秘兮兮、吞吞吐吐的,真是麻煩。

「沒有啦!就是這樣。」她故作輕快的回答,欲蓋彌彰的語氣反而令人心生疑竇。

「是——嗎?」拉長的尾音擺明了他的不相信,不過算了,反正他也沒興趣像個三姑六婆,只會在那兒探人隱私。

「這幾天你和大家處的都還好嗎?奶奶沒有故意刁難你吧?」沒錯,這才是他該關心的重點。

雷曜軒一邊說一邊調整姿勢,想讓自己原先的臥躺變成坐姿,另外還想雙手多用,既要換下西裝外套、鬆開領帶又想脫去鞋襪,看起來似乎有些忙不開交。

饒芷彤見此,沒有片刻遲疑即走過去接手,那是種非常自然的態度,就像是早已習慣對他的體貼。

「不會啊!大家都是很好相處的人。」雷奶奶和雷詩穎可說是完全打破了她對有錢人家的刻板印象,還有其他人也都對她很好呢!

「很好相處?」雷曜軒詫異地拔尖了語調。不會吧?

也不是說奶奶和詩穎的個性有多刁鑽難纏或不近人情,只是因為她們生性本來就較為嚴肅謹言,再加上同屬於慣於發號施令的女強人,態度不免會比其他人強勢的多,所以總會給人不好接近的感覺。

「是啊!難道你覺得我可能會被虐待嗎?還是不相信我有辦法能跟她們處的來?」看他那副怪異的表情,似乎是非常不能認同她所說的話。

幫完他的忙後,饒芷彤很認分地乖乖站在床旁,像是一位隨時待命的盡責僕人,然而細瞧她的表情,卻不難發現似乎帶了那麼一丁點的埋怨。

雷曜軒並沒有解釋他的想法,他只是靜靜盯著她,那是種什麼感覺呢?她彷彿變了,變得有絲不像原先的她。

「坐啊!幹嘛站著?」他拍拍床鋪,突然有了想和她好好聊聊的衝動,他不知道她講話也會這樣夾槍帶棍的,他一直以為她是那種膽小害羞的人。

「喔!」饒芷彤聽話地坐下,不過可不是坐在雷曜軒所指示的位置,而是坐在離他最遠的床角,這樣的行為就好像是意味著在跟他賭氣。

沒錯,她承認自己有點生氣,生氣他對於他們這麼久沒見面一點感覺也沒有,氣他的無動於衷,氣自己的胡思亂想,她又不是他的誰,憑什麼資格要他想她呢?對啊!他也不是她的誰,那她為什麼要一直想著他呢?對啦!她在生氣,氣自己太容易被他左右自己的情緒。

「怎麼了嗎?」雷曜軒再遲鈍也知道事有蹊蹺,他知道她在生氣,而且是生他的氣,但為什麼呢?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她那副表情就像是在泣訴他做了什麼

天理不容或非常對不起她的事,可他真有做了什麼嗎?

「沒有啦!」說來說去也只能怪她自己無聊,實在沒什麼立場對人家生悶氣,馬上就想通的饒芷彤那氣鼓鼓的雙頰才消了下去。

「沒事就過來這邊。」雷曜軒健臂一伸,輕鬆地就將她攬至自己懷中,「我們倆人都必須早點適應,對彼此親密點,這樣才能說服得了別人。」他替自己的行為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而且是個讓她沒辦法拒絕的理由。

「嗯!我知道了。」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然而真的和他這麼靠近時,她還是會忍不住臉紅心跳,不過她一定會努力習慣的。饒芷彤在心底為自己打氣,而且……呵呵!待在他懷中會讓她有一種受到呵護的感覺耶!

「那我們來聊聊天好不好?像是你平常都在幹嘛,這個禮拜都做了什麼啦之類的,好嗎?」她回抱住他,順便獻出了她生平第一次向人撒嬌的經驗,雖然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要求,但她真的想瞭解他,想知道他平常都過著怎麼樣的生活。

雷曜軒稍微頓了下,倒不是因為不願意,而是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請求來,接著談論起這些天來的行程。

她不像其他的女人,只知道要一味地迎合他的想法,只會拚命想討好他,她樂於分享自己的意見、看法,甚至她還敢出言糾正他,天曉得有多久沒人敢直接在他面前訂正他的錯誤了。

就這樣他們天南地北的聊著,小到生活瑣事、個人習慣,大至國際大事、世界未來的趨向,都在他們閒扯淡的範圍內。

「啊!」饒芷彤突地驚叫一聲,像是猛然想起某件該做而卻忘記做的事。

「怎麼啦?」雷曜軒大惑不解。

「我只是剛剛想起來,平常的這個時間我應該要做什麼了。」饒芷彤替她的驚呼作了一番的解釋,然後極其不願地離開他的胸膛,深深替必須結束他們這場相談甚歡的對話而感到惋惜。

「做什麼呢?」雷曜軒頗感無奈地對著已踱至門邊的她追問著,單就這幾句缺頭沒尾的不完全解釋,他哪有辦法搞懂她到底要做什麼去啊?

饒芷彤只是沉默不語,在臨出房門之際,她緩緩轉身對著他咧開一抹大大的笑容。

「我知道你最討厭吃青椒了對吧?」這是當初為了要假冒他情婦,而必須牢記有關他個人全部資料時所得知的秘密。

丟下這句話後,她便頭也不回的走出去,從房間內部還聽得到她那一聲聲像是奸計得逞的笑聲。

徒留房裡的雷曜軒緊擰眉頭,她要做的事和他討厭吃青椒有什麼關係?他完全看不出來這兩件事能有什麼交集?再一次,滿滿地問號充斥著他的腦袋。

*****

在單親家庭長大的饒芷彤,自小到大向來都是由她包辦所有的家事。所以在來到雷家之後,即使一切家務均有專人會加以處理、服侍,她仍舊是習慣自己款待自己,不假他人之手。或許正是因為這種平民化、親切助人的態度,才讓她能這麼快融入雷家的生活中。

這幾天由於管家林嬸的老毛勃—風濕痛又犯了,雷家險些兒慘遭斷炊之虞,這話可一點也沒誇大,因為綜觀雷家上上下下,這女性成員雖不算少,但偏偏就是沒有一位熟諳廚藝技巧的。

換句話說,雷家可不僅僅主張君子遠庖廚,就連女人們個個也是遠庖廚的成員。幸好她平時的幫忙多少就已展露了她的廚藝功夫,所以順理成章的,便由她來接掌大廚娘的位置,打理雷家一家子的胃。

晚餐時刻在即,她哪還有時間浪費在聊天上,要準備一大家子人的晚餐可是相當耗時費力的,所以她可不能稍有蘑菇。

饒芷彤專心準備著晚餐,不過她可沒因此就失去了對外界的注意力,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隱約傳來。

「林嬸你別擔心,我一個人忙的過來,你身體不舒服該多休息?倘若你真還是不放心,那你就坐在那兒監督我好了。」

來人沒發表什麼高見,雖沒提出任何異議,不過也沒有聽話地坐下,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饒芷彤倒也不以為意,繼續忙碌著,手腳俐落又有多年下廚經驗的她,很快地就將一道這味好鮮美的佳餚給準備好。

「哈哈哈!」看著其中一道自己精心烹調的菜餚,饒芷彤再也忍不住地掩嘴竊笑了好幾聲。她這小小的惡作劇應該不會太過分吧!嗯!沒錯,應該是會被原諒的!

「有什麼企圖啊?怎麼笑得這麼開心?」

一句突然響起的男性嗓音,隨著一雙從背後環上她腰部的手臂,輕而易舉地就將她嚇破了膽。

「你……」饒芷彤連忙端正因被驚嚇險些打翻的菜,手裡端著的盤子害她不能拍拍自己受驚的心口,「你差點把我給嚇死!」

你能想像一個歐巴桑突然像個情人般親密地環上你的腰,而且還貼近你耳邊說話嗎?沒錯,保證你的細胞絕對會頓時死了一大半。興味,卻又似乎帶了那麼點調情的意味。「該不會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企圖吧?」他懶懶地開口探示。

「沒……沒有啊!哪……哪有什麼事?」她心虛地反駁著。不會吧?難道真應驗了先人說的『人在做,天在看』,人真的是不能偷作壞事耶!

「是嗎?我長這麼大年紀,還沒見過有人一邊作菜一邊偷笑的。」雖然雷曜軒的話裡儘是充滿了調侃,但實際上他是滿訝異的,沒想到她竟然會有一手的好廚藝,舉凡他週遭的女性全都沒有一個懂得該如何燒飯煮菜的。

「我……我才沒有偷笑呢!我只是……只是……」該編什麼借口好呢?啊!想到了。「我只是很滿意自己的手藝而已。」對對對,她才不是為了那一盤可以讓他臉色大變的特製青椒,而在暗自幸災樂禍,她才不是那種人呢!

「你知道嗎?」

他以那種無比深情的眼神凝視著她,澄澈明亮的雙眼像是有著魔力一般,一點一滴、一點一滴將她的心魂全都給吸了去。

「聽說……講話會結巴就代表這個人正在說謊。」

她臉上寫的不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幾個字嘛!還想騙他?

「我又沒有做什麼需要說謊的事,哪裡會對你不誠實呢?」她極其諂媚阿諛之能事,嬌嗲嗲地說道,她也只不過是沒說實話罷了。

「而且……」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腳步聲,這下總該是林嬸沒錯了吧!

由雷曜軒的表情看來,他似乎也聽到了,他睇著饒芷彤,清楚地理解到,她那無聲的唇形是正在告訴他——『配合我』

就在那麼一瞬間,就在那腳步聲踏進廚房的那一,剎那,饒芷彤伸出右手摀住了他的嘴巴,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了自己的右手背。適巧雷曜軒是背對著房門口,也就是說來人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所撞見的這一幕不過是場假接吻的戲碼。

「哎喲!少爺,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叫小何去接你呀?」林嬸雖是個上了年紀的人,見過的世面也不算少,不過她還是力持鎮定、假裝視而不見!

「不用了,何必這麼麻煩呢!」他又不是缺只手斷條腿的,哪需要司機啊?他說話的態度落落坦蕩,完全沒有一點尷尬或彆扭的窘相出現!

「再一會兒就可以開飯了,林嬸你要不要先去請雷奶奶下來。」饒芷彤禮貌地開口詢問。

她可沒他那麼不在乎,雖說這是為了取信大家才刻意進行的角色扮演,不過她還不適應,畢竟她可是來假扮他情婦的耶!哪有因為一點親密的小舉動就臉紅的道理呢!

「喔!我這就去,馬上就去。」她還得趕緊去通報一聲呢!沒想到老夫人這次的計策竟然可以這麼順利,她看再要不了多久,雷家就可以準備辦喜事了,真是不錯。

林嬸的離開,再次使得廚房又變成他倆獨處的空間。

「我都不知道你也可以對我這麼主動呢!」雷曜軒故意暖昧地朝她擠眉弄眼,咧嘴賊賊地笑道出方纔的新發現,而且重點是他還滿喜歡她這種新轉變呢!

「才不是咧!我只是突然想到可以這麼做而已。」饒芷彤轉身背對著他,東摸摸餐桌、西擦擦碗盤,好像是想藉著這假意的忙碌,來沖淡那渾身的不自在。

「突然想到?這麼隨便哪?那我豈不是虧大了,無緣無故就被吃了豆腐。」這招叫顛倒黑白、耍賴誣告。

「那只是為了演戲嘛!」饒芷彤第一千零一遍的重申,更何況真要嚴格論來,她才是那位吃盡虧、被佔便宜的人耶!

她的經驗掐指便能數出,可說是相當寶貴的,哪像他的經驗多如過江之鯽,數都數不完。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搞清楚點,她才是那位該高呼委屈的受害者耶!

很顯然地,她可說是完完全全低估了雷曜軒的身價,要知道她方纔的那次經歷,可是別人想求都求不到的。

「喔?是嗎?」雷曜軒微挑劍眉,一臉的不苟同。「這麼說起來的話,你還算不上是一位盡責的好演員羅?」雷曜軒暗地悶笑。她現在的表情簡直、根本就是在指責他的不對,控訴他的不應該,恨不得能將他拆卸入腹。

「至少林嬸相信就可以了。」演戲的目的不正是如此嗎?只要能讓其他人認為這是出自真心真意而非虛
假,這樣就能算是成功了,不是嗎?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林嬸她一定會相信呢?」雷曜軒無法理解,對於那種蹩腳的演技她自己哪生來的把握?

「當然囉!有什麼地方需要懷疑的嗎?」她自認演得還不錯啊!時間抓得剛好,動作也配合的很完美,怎麼……「我這麼努力,你還不滿意呀?」她都犧牲色相了,他還嫌。

「不是不滿意,只是……」刻意的停頓是為了吊人胃口,「只是覺得你可以做的更好。」雷曜軒的臉上突然出現了詭異的微笑,此刻掛在他臉上的表情與那陰險狡詐的狐狸神似極了,似乎正在默默地傳達出他的不安好心。

「怎……怎麼做?」他這種暗藏玄機的神態讓她覺得很可怕,那就好像是她明明知道他設了個陷餅在等她,偏偏她還是得傻傻地往下跳。

「真要作戲就應該如此。」語音方歇,雷曜軒便以飛快的速度,降下自己的頭顱來回答她的疑問,以唇。

饒芷彤的反應是立即的,她的雙手僵在雷曜軒的胸前,張大的瞳眸寫著滿滿的驚慌與嬌羞,這不是在親密的情人之間才能享有的親吻嗎?他怎麼……

他向來就不是個會隨便佔人便宜的登徒子,只是一時間,他突然興起多瞭解她的念頭。就是這麼簡單,要不然他也真無法解釋自己何來吻她的衝動,他只是順從,順從自己最原始的慾望。

靈巧的舌尖先是戲玩似地描繪著她唇瓣的輪廓,無比溫柔地輕輕吮吻,緩緩地舔弄,忽上忽下左右、由重還淺,他挑逗的動作讓他倆紛紛淪陷在情慾的氤氳中。

從她的嘴裡,他品嚐到甜味與甘美,而她的生澀與欠缺經驗,更是激起他內在潛藏的狂野。呵!他不想嚇壞她啊!真的不想,他深透幽暗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瞅視著她癡迷的雙眸,兩唇的接觸在目光的催化之下,產生了更能直達胸扉的震撼。

這是種從沒體驗過的甜蜜感,再加上羞於直視他窒人的眼光,饒芷彤讓自己聽從感覺自然地閉起了眼。出於本能的導引,她抬高藕臂環住了他的頸項,十指則是撫上了他那一頓烏亮及肩的黑髮,讓他帶領自己一同徜佯這從未到過的新奇世界。

像是受到鼓勵似的,雷曜軒驟然收緊環在她腰上的手臂,將她住自己的身上攬的更緊,現下他不想再溫柔,他想要的是能融化他們兩人的熱吻,悍然地撬開她的唇瓣,熟練的舌大膽且迅速地鑽進那不曾讓人佔領過的地區,恣意地探索、邀游……

他是個極有耐性的獵人,他是在等,等她給他的回應。

饒芷彤剛巧正是個敢於學習的好學生,她笨拙地伸出自己的粉紅舌尖,學著他所用的方式回吻他,舌與舌的繾綣纏繞帶來了令人心蕩神馳的迷醉,也使得某些不知名的情愫火花悄悄給引燃了。

雷曜軒知道自己該停下來,他從來就不曾有讓情感勝過於理智的時刻,但為何他卻停不下來?而且他一點也不想停。

他讓自己的手臂離開了她的小蠻腰,改而攀上她的俏臀抬高她,讓她密密實實地接合在自己健壯的身軀上。

偌大的廚房裡只聽得見彼此沉重的呼吸與喘息聲,熊熊升起的慾火愈發熾烈,愈發不可收拾……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雷老夫人的斥喝聲不識趣地介入。

沒錯,來人正是被林嬸恭迎下樓的雷老夫人,她的話與出現適時扮演了一桶冷水的角色,澆回了雷曜軒瀕臨失控的自制力,也燒熄了一室讓人臉紅心跳的熱浪。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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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3 00:29: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你們現在年輕人的個性就是這麼急躁,一點都耐不住性子,有什麼事不會等回到房間後再說,非得讓大家都知道你們在做什麼,才高興是不?」當大家好不容易就定位正式開飯後,雷老夫人沒扒兩口飯就先說教了起來。

這……難不成,她是存心想讓各位在場人士,重溫方纔那尷尬不已的場面嗎?

「誰曉得你們會突然跑進來呀?嚴格說起來,還該怪你們破壞了我們的好事。」雷曜軒賴皮地回了一句。

他望向身旁正低著頭猛吃的饒芷彤,瞧見盤踞在她臉上、耳後、頸背處久久不散的紅潮,他性感的唇際竟因這種芝麻綠豆的小成就感,而溢滿著大大的笑容。

他扶著她,對著她的髮際又是輕輕一吻。

饒芷彤是羞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夾菜,手裡端著的這碗飯似乎是全世界再美味不過的佳餚了,生平第一次在沒有任何菜色的搭配下,她瞭解到白米飯真正的滋味。

嗚!天哪!到底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她此時此刻、這一秒鐘裡,迅速消失在地球表面上,再不然若是能變成隱形人,也是個不錯的方法,嗚!好丟人噢!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雷老夫人差點兒被逗笑,「你這張一級厚的臉皮,到底是從誰身上遺傳來的呀?」

「這還用說嗎?老哥根本就是雷家優良傳統下的基因突變,沒有人會和他一樣的。」雷詩穎在一旁不甘示弱地開口調侃。平常都是老哥在捉弄她今天難得有這機會,不出聲糗一下老哥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嗎?

「詩穎,你怎麼能這樣說你最親愛的老哥呢?虧我平常這麼疼你。」

「這是事實啊!而我向來是不說謊話的。」雷詩穎可不是沒有友愛之心,她只是太清楚自己哥哥那可比擬戲子的好演技。

看著他們兄妹倆一來一往的鬥嘴,還有雷奶奶偶爾從旁插進一些絲毫搭不上邊的話語,她突然有點羨慕這樣溫馨的感覺。

「好了,好了,你們倆夠了,年紀都這麼大了還會吵架,也不怕讓芷彤看笑話。

幾天時間相處下來,她發現芷彤這孩子是個挺不錯的女孩,個性乖巧、態度好又肯吃苦耐勞,不過最讓她看順眼的——因為她是曜軒喜歡的女孩,在她身上她似乎就能看到她曾孫的影子,真是太好了。

「怎麼會呢?」饒芷彤淺淺笑道。「我沒有兄弟姊妹,所以看見他們這樣倒是很羨慕。」對呀!能有個可以陪伴自己的兄弟姊妹,不管是用來打架吵嘴或是玩耍胡鬧,都應該會是很有趣的吧!

「對喔!如果我沒記錯,芷彤,你說過你是個獨生女又是單親家庭!」雷詩穎順口接了下去。

此一番話是不帶任何的惡意,且純屬自然反應,不過雷詩穎還是遭到她奶奶和她老哥各一記的衛生眼,反觀饒芷彤卻是一點也不在意。

「是啊!雖是如此,不過我始終覺得自己很幸福。」她是真心這麼認為的,因為笑意不僅到達她的唇邊,而且也笑進了她的眼眸。

「第一眼見到我媽媽的人,一定都會認為她是那種傳統的良家婦女,每天只會待在家裡料理家務、照顧小孩的歐巴桑,誰想的到她竟會是名牌商品的專櫃小姐呢?可她真的就是靠這份工作將我拉拔長大的。」饒芷彤稍稍停頓了下,像是在回想,也像是在找尋最恰當的字眼來描述她對母親的感激。

「我想應該是她那份勤奮工作的熱誠感動了人吧!一位完全沒有一技之長的女人家,想要獨立撫養一個孩子長大,我想她付出的心力要比誰都來的多吧!她一直都想讓我過好日子的,所以她總是很努力,比別人還要加倍努力的賺錢,比任何一位母親還要加倍的疼愛我,也因此即使我是生長在一個破碎的家庭,我的父親或許不想要我們母女,但是我從來就不會自怨自艾地,埋怨自己不該出生在這世上,因為我知道老媽的努力,實實在在地肯定了我的存在。」呼!好久沒像這樣感念老媽的辛勞了。

「……」一室的沉默突然傳洩開來,面無表情的眾人,手拿著碗筷卻沒人有那個心思夾菜吃飯,大概他們都無法想像平時總是面帶笑容,樂觀開朗的芷彤,背後竟還有這麼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存在。

「瞧!我真是的,」饒芷彤敲敲自己的腦袋,有絲懊悔。「怎麼會選在吃飯的時候,說這種嚴肅又無聊的話題呢?』」接著她尷尬地笑笑,看到大家一臉的於心不忍,反而害得她不曉得該做何反應,她自己可從來不曾以這種生活為苦,現下大家做出這樣的表情,反而使得她不知道該如何措其手足。

大家聞言只是互相對視一笑,該說什麼呢?感動若是能用言語表現出來,那就不叫感動了。

「來來來,快吃啊!菜涼了就不好吃了。」饒芷彤看著仍無反應的眾人,只好拚命勸菜,急急忙忙伸長了手,夾了塊肉給雷老夫人,又夾了些給雷詩穎,當然還不忘服務雷曜軒。

「咦?那是怎麼回事了。」終於回過神的雷老夫人突然眼尖地發現了盤菜,那是道平常絕不可能出現在餐桌上的菜。

「啊?什麼?」饒芷彤很自然地縮回橫亙在餐桌上的手,有什麼不對嗎?

「我說芷彤啊!」雷老夫人的表情又回復到在商場上時的精明幹練。「你不是告訴過我,說你和曜軒認識挺久了嗎?」

「對呀!沒錯啊!」饒芷彤乖乖地回答,不敢稍有多說。奶奶是個是看出什麼來了?可是她應該沒有說或做出什麼讓人懷疑的事來吧!

「那你怎麼還會煮出這麼一道菜來?」雷老夫人筷子一伸,指向了那一道曾經讓饒芷彤暗笑好幾聲的特製青椒。

沒有人不知道,樣樣都好、十全十美的雷曜軒有著一個相當幼稚的缺點,也就是他非常非常討厭吃青椒。

小時候對青椒的偏食就已讓眾人對他莫可奈何,本以為長大後會有所改善,沒想到雷曜軒卻從此與青椒絕緣,此後凡是只要有青椒在的地方,就絕對看不見雷曜軒的身影。

如果說其他不相干的人不知道這件事,那也就算了,可見他們是外人嘛!但現在芷彤可是曜軒的親密愛人耶!她怎麼可能會不曉得呢?

難道……雷老夫人的眉心緊張的擰起,難道芷彤只是曜軒假冒的情人?她就說嘛!平常也沒聽她這孫子說過有什麼喜歡的女孩,怎麼她才給他三天時間,他馬上就能帶了個女孩回來,而且還是完全不同於平常他所交往的類型,這……

難道她抱曾孫的希望又是南柯一夢?她不甘心哪!而且芷彤這孩子真的是很得她的心,她想讓她當她的孫媳婦啊!

經奶奶這麼一說,雷曜軒才發現餐桌上真擺著他最討厭的青椒,以前他之所以會那麼討厭青椒,完全是因為青椒本身那種怪味道讓他無法接受,對那味道的反感,會讓他即使在一百公尺之遠的地方聞到也會立刻轉身走人的。

他知道自己已是個成年人,而且還是個成熟的成年人,的確不應該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挑食,可他真的就是無法逼自己去喜歡青椒——不過奇怪了,桌上的青椒擺了那麼久,?趺椿嵋壞鬩裁環□幟兀慷揖退閬衷謁懶四塹狼嘟返拇嬖塚讕□敲晃諾僥橇釗宋薹ㄈ淌艿墓治堆劍?

「我當然知道曜軒不喜歡吃青椒啊!」饒芷彤笑笑地鬆了口氣。原來是這回事啊!害她緊張死了。

「可是我覺得青椒真的是一種很營養的蔬菜,常吃的話對身體會比較好,所以為了曜軒的健康著想,我都會把青椒特別調理過,這樣曜軒就敢吃下口了。」

為了證實自己所言不假,饒芷彤連忙夾了幾塊青椒到雷曜軒的碗裡,對著他又是甜甜一笑,她知道這下他一定會吃的。她可不是要懲罰他沒有想她,她是真心想讓他改掉這壞習慣的,當然她不否認她真的是帶了那麼點惡作劇的心態。

我會由衷感激你的。雷曜軒咬牙切齒的憤怒,藉著他噴火的雙眼傳達出來。原來這青椒就是方才讓她高興的原因?他再一次對天發誓,他真的是永遠也搞不懂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含恨不甘地咬了口青椒,雷曜軒的表情突然轉換成迷惘之色,他不相信地又接連吃了好幾口,這真的是青椒嗎?怎麼和他以前所認知的青椒完全不一樣,滿好吃的呀!

看向饒芷彤,她正一副驕傲自滿的神情,臉上彷彿正說著『我就說吧!那絕對是為你個人特製的青椒,保證會讓你讚不絕口的』。

兩人世界的眉來眼去,讓他們完全遺忘了旁人的存在。

幸好是她想太多了,好險、好險。「我看這樣吧!你們安排一下,再過幾天就讓芷彤去公司幫忙好了。」雷老夫人突然下達了人事命令的炸彈,霎時就轟得桌旁的其他人出現截然不同的反應。

「好啊!讓芷彤來幫我好了。」雷詩穎最先投出贊成票。

芷彤的年紀雖較她少了三、四歲,但她懂事的程度絲毫不亞於她,這些日子以來,她受奶奶囑托替芷彤惡補商業課程及雷氏集團的大小事務,她不得不承認她真是一位很優秀的學生,吸收快、反應好。

她是很想拿她當妹妹一般看待,可偏偏有時芷彤卻又成熟的讓她忘了她們之間年齡的差距,總之她真的是喜歡有她的作伴。 比自己年紀小的大嫂嗎?這倒也是挺不錯的。

雷曜軒則是默不作聲,不表意見只是代表他在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也是他生存的法則之一,誰知道他奶奶又有什麼狡詐的詭計在進行當中,不行!說什麼他都得步步為營。

「不行哪!我一定不行的。」饒芷彤連忙拒絕。這可是完全無關乎中國女人應有的矜持美德,她只是很直覺地認為應該要拒絕才對。

咦?有個念頭突然一閃而過,這該不會是奶奶故意要測試她的吧?測試看看她的應對進退,測試她對身為一名情婦應有的認知,會是這樣嗎?她不安地看向雷曜軒,用眼神流露出她滿心的疑惑。

雷曜軒的回答則是一抹極具安撫意味的微笑。 別擔心,相信我,凡事有我頂著,要和奶奶鬥智我難道還會輸嗎?眼神的交流表現出其對自身的自信與不凡。

「我說了算,芷彤過幾天就到公司去幫曜軒好了。」這可是她精心策劃良久的好計謀.掛著羊頭賣狗肉就是她這個計謀最最重要的特徵所在。這次她一定要成功,她一定要順利讓她孫子踏進婚姻殿堂的,哈哈哈!

「好。就讓芷彤到公司幫我好了。」省得芷彤一整天待在家裡無所事事,還得慎防奶奶出奇不意的考驗,算了,就讓她到公司好了,不管奶奶在打什麼主意,他都接招了。

*****

「雖然我要你們倆睡同一個房間,但那可不就是代表我允許你們亂來。」雷老夫人舉止優雅地端起了精緻的杯具在鼻端嗅了幾下,細細品茗著。

為了要讓芷彤進公司幫忙後能快點進入軌道,這幾天大家都是過著一成不變、極有秩序的生活。詩穎負責幫芷彤惡補商業知識,而雷曜軒則負責陪伴他家這位老佛爺。

相安無事過了幾天,沒想到他奶奶今天竟提出了這麼令人不可思議的命令,要他搬去和芷彤睡同一房?

「奶奶你到底在講什麼啊?」雷曜軒覺得自己的自制力即將慘遭潰堤的局面。

奶奶的行為和邏輯思維真是令人費疑猜耶!是要他們趕流行試婚嗎?這也不對呀!芷彤是來扮演情婦的,可不是要來當他未來媳婦的,咦?

「我這可是為你們著想,反正你們遲早都是要在一起生活的嘛!趁現在有機會趕緊先習慣一下,免得以後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到那時候不是很麻煩嗎?」雷老夫人替她的好意辯解著,可那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卻讓人絲毫感受不到她的善意,反而覺得她另有圖謀。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到那時候芷彤將只會是我的情婦,而非我的老婆,所以我們仍舊是不會遇上什麼適不適應的問題的。」因為根本就不會住在一起嘛!

奇怪了,他越來越懷疑當初奶奶提出這個計劃的動機了,真是要他找情婦?還是另有打算?

「什麼?!不住在一起,那怎麼行呢?」雷老夫人這下緊張了,孫子的這一番話,可是要叫她跟她的曾孫永遠見不到面嗎?

「對呀!這不就是當初您開給我的條件嗎?我只是謹遵您的吩咐而已。」雷曜軒的嘴角揚起了笑。

他開始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當時他在聽到奶奶的想法只覺荒謬,故並沒有多加思考,現下這整件事看來,似乎是有哪個環節因為他的沒有細想而忽略了奶奶的真意。

「我怎麼不記得當初有這麼說過?」雷老夫人凝神細思,努力回想在計劃的一開始自己到底講過了些什麼。她只是規定帶回來的女孩是將來要當情婦的而已,應該沒有多加限制其他的事才對呀!

「您是沒直接開口挑明,不過我們可是很懂分寸的。」雷曜軒這次可學聰明了,他不再對他奶奶的話有任何疑議,他只要乖乖順著他奶奶的話走,等著他奶奶自己露出狐狸尾巴即可。

「咳——反正事情就這麼決定,今晚你就和芷彤一起睡就對了。」雷老夫人急切地結束話題,轉身讓林嬸攙著她離去,徒留若有所思的雷曜軒佇立原地。

*****

「老夫人,您看少爺會不會已經開始懷疑了?」在雷老夫人的寢室裡,林嬸提出了這樣的問題,剛才少爺的表情有絲古怪,好像是頓悟了某些事。

「你也這麼認為?!」這麼說來,真的不是她多心。「可不能小看曜軒那孩子的精明,我們得小心應付。」

「就是啊!這計劃可千萬不能泡湯,要不然的話,老夫人抱曾孫的願望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實現了。」林嬸接著說道。

當初就是因為瞭解,明著逼少爺結婚他斷是不肯,所以老夫人絞盡腦汁打算要暗著來,拐個彎來達成讓少爺結婚的目的,也因此這個計劃就這麼成形了。

這計劃的所有內容都是真的,獨獨只有一點是虛構的,那就是名稱。

真正應稱呼其為『假情婦真孫媳婦的考驗大計劃』,這可是她們想了好久,才想出的好名字。

老夫人本來就沒有什麼門戶觀念,她總覺得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自己喜歡就好,她可是很開通的。這次之所以會出此下策,全是因為老夫人的私心作祟,因為她實在是太想享受含飴弄孫的樂趣,所以才會想出這計劃來。

沒想到少爺不但因此真的帶了個女孩回來,而且還是個讓大家跌破眼鏡的女孩,因為誰也不敢相信吃慣大魚大肉的少爺,真正喜歡的竟然會是那種清粥小菜,話雖如此,大家卻都對芷彤很滿意,這真是始料未及啊!

其實這個計劃小姐也有參與,嚴格說起來也不能算是參與,因為老夫人並不指望她的幫忙,只要求她不可將計劃的真正用意洩漏出去而已。小姐和少爺的感情那麼好,她為什麼肯答應呢?

這正是所謂的『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老夫人可是誘之以利。她答應小姐,只要能讓少爺順利的討門媳婦,她將從此不過問她的婚事,隨她高興去吧!

沒錯,就為了這麼點小利,小姐毫不考慮就將她親哥哥賣了,只是……

「老夫人,你真的打算不理會小姐的終身大事嗎?」林嬸甚感疑惑。

「怎麼可能?出爾反爾可是老年人的特權耶!不善加利用怎麼行。」雷老夫人露出一臉狡詐的面容。「等到曜軒的事情忙完後,就換到詩穎了。」哈哈哈!到時候還怕她沒曾孫抱嗎?哈哈哈!薑還是老的辣。

「怎麼啦?」饒芷彤不解地看著雷詩穎。

「不曉得?怎麼突然覺得背脊涼颼颼的,好像有一道冷風吹過。」雷詩穎亦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在房裡怎麼會有冷風吹過。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所以也沒人在意。

「喂!詩穎哪!你們家的大人都很開放對不對?」饒芷彤趴在床上振筆疾書。這是她每天必然要上的商業課程,倒也不是覺得有多難,反而是因為有些無聊,所以她才有空一邊上課一邊聊天。

「嗯……」雷詩穎想了會。「應該是吧!」她們家向來是採用民主教育的。

此刻的雷詩穎手捧著本閒書,坐在距離床鋪五步之遙的沙發上,教芷彤上課真的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舉一她能反三,說一她就能通二,所以她還有什麼好教的,只好每天拿不同的Case或公司的營運情形當教材隨便教教。她真的只能隨便教教,因為單就理論而言,芷彤已經學的夠多、夠好了,現在欠缺的只是實務經驗。

「我就知道。」她點點頭,臉上則是寫著『我果然沒猜錯』這幾個字。

「為什麼這麼問?」這也是她的工作之一,她必須解決芷彤對雷家的所有任何疑惑,讓她能早日熟悉雷家的一切。奶奶,我可是很盡責的。雷詩穎在心中說道。

「因為……」饒芷彤偏頭思考了一下,才又繼續說道:「你老哥是男的對吧!」

「當然呀!」雷詩穎哭笑不得,這是什麼怪問題啊?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你哥既然是個大男人,為什麼會要蓄著那種半長不短的髮型呢?」而且家裡也沒人表示意見,可見得他們家的管教真的很自由,她這麼說也不是因為雷曜軒現在的造型不好看,而是她覺得俐落的短髮造型一定會更適合他的。

「喔!那個啊!」雷詩穎微笑道:「你是不是也覺得,雖然哥哥那樣很好看,但他一定會更適合短髮的。」

「對呀!對呀!」她好像突然發現一位志同道合的好友一般,興奮的猛點頭,沒想到竟然有人跟她的想法一致耶!

「我也不曉得老哥為什麼會想留那樣的髮型?」若是她沒猜錯,依老哥的個性……「他應該只是懶得去修發而已吧!」反正他怎樣都好看,所以也沒什麼差。

「原來如此。」這樣的答案還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她一直以為他是因為喜歡那髮型,或是那頭及肩的長髮對他而言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沒想到竟只是這麼簡單的原因。

「我老哥就是那種人。」天生優渥的條件讓他從來不用去為這些丁點大的小事勞心。

「那你每天面對這一人堆枯燥乏味的公文,都不會覺得無聊嗎?」話鋒一轉,饒芷彤又提出了一個問題。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而且她又不可能要求他做什麼改變,所以原來的話題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了。

「不會啊!我自己覺得挺有趣的啊!」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把生活重心全放在事業上。

「是嗎?那你真的是一個很幸運的人耶!可以對自己的事業這麼有興趣。」一個人能對自己做的事真心喜歡而且樂在其中,這真是一件不簡單的事呢!

「會嗎?」她倒沒想過,她只是很喜歡這份工作,就這麼單純而已。

「當然囉!你看看,許多人都不知道他們自己的興……」饒芷彤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她之所以這麼說的理由。

殊不知,背後的人已被偷天換日,雷詩穎早在方才就已悄悄離開,將空間留給了她老哥和芷彤。

「你說對嗎?」嗯?怎麼沒反應?「也對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說的這些你也不盡然都要認同。」她體貼的替詩穎的沉默做了註解。

埋頭將所有的資料報表全都處理好後,饒芷彤揮手要詩穎過來。

「我都弄好了,你要不要來看看,若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就可以早點休息了。」

回答她的是一道將她團團籠罩住的黑影。詩穎今天怎麼這麼少話呢?真奇怪。

「這是我整理出來的東西。」饒芷彤將手裡的文件一字攤開,「這些是……」她轉頭準備開始講解第一份文件時,忽然發現……咦?

「詩穎!你的手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粗?」饒芷彤像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新奇地摸上她自以為是詩穎的……手。

「啊!」一抬眼,她不禁尖叫出聲。

「怎麼?看見我讓你這麼驚訝?」雷曜軒帶笑的眼眸對上了她的,俯視的臉孔在背著光的情形下顯得俊魅萬分,微揚的唇瓣說明了他的好心情。「你整理的不錯。」看不出來她這麼有天分,他還當她只會拿鍋鏟呢!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饒芷彤哪有心請去為他的讚美感到高興,先弄清楚他在她房間出現的原因比較重要吧!

「嗯!這……乃是奉了老佛爺的命令來的。」雷曜軒將她奶奶的懿旨重新覆誦一遍,並高興的發現她比剛剛他的反應還要激烈,整張臉漲得通紅不說,連眼睛也出現了不符合人體工學的動作——睜得比鴨蛋還大。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和你一起睡?」這是什麼情形哪?大荒謬了嘛!

處於緊張狀態的她,完全沒發現自己跟雷曜軒現在極其暖昧的動作,一個在上、一個在下的,像極了一對正準備燕好的夫妻。

「為什麼你不該和我一起睡呢?你可是我的情婦耶!」雷曜軒好笑的反駁著。

她這反應可是嫌棄他的意思?想跟他雷曜軒共度良宵的女人不計其數,有沒有辦法能得到他的首肯還很難說,她卻一臉的抵死不從?

「可是那是……」那是假裝的啊!偏偏她又不敢大聲喊出來。

「總之就是這樣了。」雷曜軒擺出不想再多說的臉色,一個動作翻身仰躺,佔去了她半邊的床位。他突然發現自己『很願意』和她共處一室,她的反應讓他覺得很新奇,至少是他沒碰過的反應。

「喂!」她推推他,不敢相信事情真的已經到了無可轉圜的地步。「要不,你等會地偷偷跑回去好了,反正奶奶又不會到房間來查勤。」

她才不想和他共睡一床,她又不知道自己睡相好不好,會不會搶棉被,會不會磨牙,搞不好她還會打鼾……天哪!大恐怖了,不行!說什麼她都絕對不和他睡一起。

「別說了,我睡這裡睡定了。」簡直是把他身為男人的尊嚴狠狠地丟在地上踩踏了N遍,她就這麼想把他掃地出門嗎?

「好吧!」

看來這位任性的大少爺是沒有離開的打算了,那……只好她委屈點了。

「床就讓給你吧!」饒芷彤站起身,相當認命的準備到沙發上窩一晚。

「我說,」他輕鬆一拉,便讓她回到了原位,並用單手牢牢地扣在她腰上。「我要睡這兒,而且你。」他另一隻手強調性的指著她。「也必須睡在這兒。」

「可是我……」說再多也是沒用了,她一定得先離開這張床。

和他這樣躺在一起,她的心臟跳得比跑完百米還快,她能睡的著嗎?

「我還要刷牙洗臉。」所以可以讓她離開了吧!

「沒問題。」雷曜軒一點刁難之意也沒有,挽著她直接送她到浴廁門口。

「請!」之後還極有紳士風度的行了個禮。

「剩下的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可以先回去了。」他是牛皮糖嗎?怎麼甩都甩不掉。

「那怎麼行呢?既然我護送你過來,就有責任送你回去。」他像個無賴似地杵在門邊,擺明了與她死纏到底的決心。

饒芷彤氣的只能猛翻白眼了,不過是在房間內行走還要人護送?這是什麼歪理啊?偏偏她又拿他莫可奈何,也因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進到浴廁,然後當著他的面狠狠用力的甩上門,以示她的不甘。

笑!笑死你好了!聽到他不留情面的笑聲,饒芷彤氣得理智全無,對著關上的浴廁門拚命扮鬼臉。

「別以為我不曉得你現在正在做什麼?」雷曜軒隔門喊話,喊出了他對她所有舉動可是瞭若指掌。

饒芷彤的反應是當場愣轉—他該不是有透視眼吧!不可能!他一定是在嚇唬她的,他才不可能知道這裡面的情形,可……偏她就是沒膽量再繼續扮鬼臉,但是要她這麼妥協,她實在是很不甘心。

她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抗拒的原因,她一直在避免和雷曜軒有更接近的行為,因為她發現人的心情真的不是理智所能駕馭的。

她知道自己不能喜歡上他,也沒有資格喜歡他,她努力地勸自己打消這個可笑的念頭——

但是好難啊!真的是好難、好難,就是因為一直做不到,所以才要每天不厭其煩的告訴自己必須死心,可心頭的牽 掛若真能說放就放,這紅塵俗世該是不會有任何煩憂了才是。

就這樣,她足足在浴廁裡待了二十分鐘之久,最後她不得不宣告放棄,雷曜軒的耐性實在是要比她來的好多了。

「終於肯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打算今晚就在那兒過夜呢?」

雷曜軒仰躺在床上,看起來是那麼該死的自在閒適,還有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帥勁,看看都會讓人臉紅、

心跳加速。

她認輸了,不行嗎?嗯……睡沙發他一定不會同意的,可是她又不能離開這房間,免得被人發現他們倆真正的關係,那……真的是別無選擇了嗎?

討厭!她都能這麼為他著想,為什麼他就不能站在她的立場替她想想呢?

關燈前,她再度惡狠狠地怒視了他一眼,藉此傳達出她強烈的不悅,而後才心滿意足地關燈上床。

雷曜軒的反應則是埋頭吃吃咕咕地悶笑,她那圓鼓鼓的雙頰,再加上那怒視的神情,不但營造不出絲毫威嚇的意味,反而是可愛的讓人想咬她一口。

一陣的聲響後,整個房間陷入了靜悄之中,若不是有陽台外月娘施捨了些許暈黃的亮光進來,只怕這一室的黑暗將讓氣氛顯得更加詭暖昧。

「你何必縮在那麼角落,我又不會飢不擇食的吃了你。」他實在是服了她,整個人僅佔著床不到十分之一的位置不說,這樣的姿勢還能不掉下去,她也真是有夠厲害了。

「沒關係啦!這樣夠你睡就好了。」饒芷彤覺得自己快緊張的語無倫次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得一起睡?要是她半夜夢遊或做出什麼怪事來,而連帶著讓他對她的印象不好,那可怎麼辦?她不要啦!

「是夠我睡,但是……」他伸手將她身子一翻,讓她整個人全都偎入了他的懷中。「絕對不夠你睡,我可不想明天一早醒來,見你在那兒腰酸背痛喊個不停。」

咦?奇怪了?他幹嘛要這麼關心她?雷曜軒的腦中突然閃現出一堆問號。

「才……哈……才不會咧!」雖然他的懷抱比任何一張她睡過的床,都要來的舒服、有安全感,雖然她的意識逐漸在飄離她,但她還是很有志氣的反駁著。

「快睡吧!看你講話模糊不清的。」

「好。」

她試圖在他懷中找出一個最舒服的位置,然後她讓自己的臉靠在他的頸窩間,汲取一種幸福的味道,那是屬於他的味道。

「晚安,曜軒。」敵不過瞌睡蟲的連連攻勢,饒芷彤終於沉沉地跌入夢鄉。

「晚安,芷彤。」他沙啞地回道,低頭給了她的額頭一個晚安吻,在牢牢環住她的時候,雷曜軒的嘴角露出了微笑。「祝你有個美夢。」也祝你夢中有我。

臨入睡前,他突然興起個從來不曾有過的想法——其實。……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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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3 00:30:0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正值上班時間的尖峰時刻,由街上車水馬龍、壅塞不通的情形顯見一般,一張張行色匆忙的臉龐接踵而過,描繪出一幅現代社會的寫實圖。

緊急煞車的尖銳聲突地響起於街道上,然而在今日淡漠的社會裡頭,這樣的情形並沒能獲得路人的另眼相待,眾人的腳步沒有絲毫的遲緩,依舊是迅速如飛,就好像那輛肇出事端的名牌轎車不曾存在一般。

「喂!你是怎麼走路的啊?」先聲奪人的不善語氣,發自由車內跨出的黑衣女子,那渾身搶眼的裝扮顯出其人的時髦與貴氣。

「小賊人!素你先闖紅燈差點撞到偶,應該素你不對呀!怎麼素我咧?」差點被車子撞傷的老婦人囁囁嚅嚅的爭辯,她可是有好好遵守交通規則,等綠燈才過斑馬線的。

「哎喲!明明是你的錯還不承認,人老就要服老,別在那兒嘴硬,要不是我反應快,像你動作這樣慢吞吞的,還怕不提早歸西嗎?」黑衣女子趾一高氣昂地數落著,一點也不因眼前是位上了年紀的人而稍有敬老尊賢的舉動。

「你……你怎麼這樣不講理啊!」老婦人的氣勢比起囂張的女人,要來的微弱許多。

「什麼叫不講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呀?敢這樣跟我講話,你可要知道……」黑衣女子劈里啪拉,宛如連珠炮似地連聲指責,一點也不客氣的叫嚷,逐漸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不過終究還是沒人肯為這場爭吵挺身而出。

「喂!是警察局嗎?這裡發生車禍糾紛,請你們立刻派人員過來處理好嗎?嗯,對,我這裡是……」喀!電話一下子就被原先那位氣焰囂張的黑衣女人給搶了去。

出聲行俠仗義的是另一位外貌出眾的女子,合宜的白色套裝襯托出其女強人的氣勢,想必她在商場上定有不低的地位才是。

「誰要你來雞婆啊!」黑衣女子的態度比起早先時更加的不善。哼!她不屑地用鼻子噴口氣,自不量力的女人也敢來管她閒事。

「啊小賊人,你快來幫偶評評理,這位小賊人恰北北,嚇俗人喔!」終於有人肯來幫她這位老太婆的忙了,而且還素位美麗的小姐溜。

「死老太婆,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少在一旁多嘴!」黑衣女子刻意裝點過的面孔不再是漂亮麗人,反倒顯得有些猙獰。

「既然有糾紛就該解決,不是嗎?更何況你不是自認有理嗎?那你有什麼好怕的,警察一來反而還能替你討回應得的公道呢!」白衣女子輕鬆反駁,順道也說明她是對事不對人的立常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這老太婆的同黨,存心要來誆騙我的。」黑衣女子明白自己在『理』字上頭已快站不住腳。

她當然知道這整件事若真要歸咎起來,必定錯在她,是她不理會紅綠燈的顯示,逕行穿越十字路口,只要警察一來,她的罪行就會被一清二楚地公諸於世。 別開玩笑了,她怎麼能夠容許這種事情的發生呢?

「事實如何,警察來後自會加以判斷,是非對錯豈是容我們隨口說說便算。」白衣女子就事論事地說道,還一邊不停地安撫受到驚嚇的老太婆。

「你……你怎麼可以……」黑衣女子逐漸在口頭上屈居下風,眼見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她就越不安,大家似乎對這出鬧劇都產生了些許的興趣。

「發生什麼事了?」一名男子走近人群,試圖想瞭解情況?

「偉,你來了!快,快點來幫我,我被人家欺負了啦!」黑衣女子轉頭看見來人,立即一反她原先驕蠻囂張的態度,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就變成了一位嬌弱無依、楚楚可憐的柔媚女子。

在場圍觀的人士,見她竟能有如此之快的變臉速度,莫不感到萬分佩服。

「怎麼啦?我等你很久你都還沒來,所以我特地出來看看。」展司偉溫柔的嗓音?袷歉慫碇逼車睦磧桑揮玫P牧耍耙歡□嵐鎪餼鏊形侍獾摹?

「都是她們啦!」黑衣女子轉身一撲,讓自己跌進展司偉的胸膛中,纖細的肩膀微微抖動,哽咽的泣訴著她的委屈。「就是剛才啊!我……」

黑衣女子將方纔發生的事情,徹頭至尾講了一遍,不過她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來說明這整件事的經過,換句話說,她再度把過錯推到了那位老太婆的身上,而自己則是扮演者可憐的被害人。「阿婆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展司偉一點都不笨,他可不是那種會為了美女而沖昏頭的人,他難道還會不清楚自己交往對象的個性嗎?想要在他面前隱瞞事實,再等個二十年吧!

「偶……偶沒素啦!」老太婆講話時竟出現了結結巴巴的情形,哎喲!真是有夠給他不好意思的,她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沒跟這麼『緣投』的先生講過話呢!

「偉,你怎麼這樣,都不先問問人家有沒有受傷?」黑衣女子不甘地嘟起了塗抹著鮮艷口紅的嘴唇。他應該要關心的是她,不是那位年紀一大把的老太婆才是呀!她受到委屈了,他難道都不心疼嗎?

「確定沒事?要不要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展司偉完全沒將黑衣女子的嬌噯抱怨聽過耳裡,他現在全副焦點就是站在眼前的這位老太婆,他再三的審視,深怕有所遺漏。就那麼一眼,他忽然瞥見了老太婆身旁的一位女子。

好美的女人哪!精雕細琢的白皙肌膚上看不見一絲二毫的瑕疵;明亮柔媚的大眼因長而翹的睫毛襯托,顯得更加活靈活現;巧挺的鼻子下所搭配的是引人遐思的櫻桃小口,它沒有任何口紅的裝飾,卻能自然地呈現出誘人的淡粉色,而此刻此時正微微抿著,讓人輕易地在她的出色外貌下,又嗅到了一絲不服輸的倔強。

在展司偉打量之際,一視線突然間與那女子相接,雖就那麼一秒她隨即別過頭去,但他可以肯定,他絕對是有捕捉到她眼裡的那抹嬌羞。是的,他向來都是個誠實的人,此刻盤繞在他心底的聲音就是:他想認識她。

而他向來也一直都是敢說敢做、勇往直前的人,所以他絲毫不加考慮,詢問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這位是?」展司偉向老太婆提出了他的疑問,話雖是對著老太婆說的,不過他的眼光卻是緊盯著佳人不放。

「喔!就素這位好心的小姐幫偶的啦!」歐巴桑開心地將白衣女子的見義勇為大大表揚了一番。

「這沒什麼啦!換成是其他人也都會這麼做的呀!」白衣女子微微笑著,婉拒了老太婆過度的感激。

「這樣啊!」這種內外皆美的女人實在是少有了,想認識她的渴望又加深了許多。

「偉,我們走了啦!」黑衣女子見自己完全被忽略,心有不甘地使出她最得意的拿手好戲——撒嬌。 別小看她,她這套功夫可是把每個和她交往的男人,都給治得服服貼貼的呢!

很可惜的是,她用錯對象了。

展司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時間竟覺得自己的品味實在是有夠低俗,對於她這等乏善可陳的庸脂俗粉,自己以前怎麼有辦法能夠忍受呢?他也?疵散惶裊稅桑?

「怎麼了嗎?」顫巍巍的聲音出自方纔那氣焰囂張的黑衣女人。看見展司偉的神情讓她突地心生不妙,她太笨了,她怎麼會把他當成其他男人一般看待呢!.不就是因為他夠酷、夠理智,所以自己才會對他死心蹋地的嗎?她作錯事了,好像真的惹偉不高興了,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

圍觀的路人彷彿是在欣賞一出高chao迭起的連續劇般。

「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我會再聯絡你。」現下的他連絲毫哄人的耐性都沒有,尤其是對於一個再也引不起他任何興趣的女人,他更是不想搭理。

劇情的急轉直下,振奮了在場的每一位看戲者。就是要這樣嘛!眾人皆同仇敵愾地拚命點著頭,對付那種徒有外表卻驕縱不講理的女人,根本就不用太有肚量、輕聲細語的,該大聲、該大男人的時候,還是要有脾氣的。嗯!這男的不錯,的確夠格當男主角。

(作者席於搖頭苦歎:各位路人們,你們也真是太閒了吧!)

「偉,你是開玩笑的吧!」黑衣女子不敢置信地喊道,這不是真的吧!她向來都是個被捧上天的高貴女皇,何時曾被這麼對待過了。

「我會叫人送你回去的。」這是展司偉下的最後通牒了,換句話說,她有權決定去或留,但那將不再是屬於他會插手安排或發表意見的範圍了。

「好吧!那我先走好了。」縱使再怎麼樣不願意,黑衣女子也明白,自己不該繼續在生氣的老虎嘴邊捋鬚,她可不想日後成為展司偉的拒絕往來戶。

她雖是一名女子,但她也很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男人喜歡的不都是那種溫馴乖巧的女人嗎?既然如此她會聽話的。

「我會乖乖在家等你電話的。」

展司偉敷衍地點點頭,算是對那位黑衣女子的道別,隨即回過頭詢問老太婆的情形。「阿婆,要不要我帶你去看醫生,讓醫生檢查一下?」冷熱截然不同的表情。

「不用啦!偶又沒有受傷,不用看什麼醫生啦!」老太婆婉拒了展司偉的善意。她只是受了點驚嚇,並沒什麼大礙。

「這……」展司偉搔搔頭,不知道該如何表示對這位阿婆的歉意。

「阿婆,你真的不去讓醫生檢查一下嗎?」白衣女子亦勸道。整件事剛發生時,她並沒有在現場親眼目睹,所以她當然無法得知阿婆的真實情形。

「偶真的沒素啦!」老太婆再三保證,接著對他們倆深深一鞠躬。「真的是很碎碎你們。」這社會還是有好心人的。

「阿婆別這樣,我們又沒做什麼。」白衣女子連忙攙起老太婆,她受不起這個大禮。而那位花花公子——別問她怎麼知道,反正他給人的感覺就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印象,更受不起。「是啊!阿婆,你這樣不是折煞我們了嗎?」展司偉露齒一笑,就這麼一個表情,卻展現了他帥朗的形象。

哼!他一定就是用這張笑臉行騙大江南北,她才不會和其他女人一樣輕易就上了他的當,儘管他的笑臉的確讓她目不轉睛、心跳加速,但……環視四週一眼,她是絕對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拚命地對他拋媚眼,寄望他多一分的注意。

「好了,就素揍樣了。」老太婆打算讓整件事畫上句點了。「再一次謝謝你們,偶真的沒素,你們可以走了,不素還要上班嗎?偶也要走了。」她已經擔擱人家太多時間了,怎麼好意思再繼續麻煩下去。

老太婆的話一出,立刻引起週遭陣陣騷動,圍觀的路人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全部一哄而散。沒錯,他們還得上班呢!縱使再怎麼想看到精采大結局,他們還是不得不離去,因為他們全遲到了。

他(她)沒走。這只有一個可能,她(他)應該是屬於主管階級的吧!否則怎麼一點也不緊張呢?展司偉與白衣女子迥異的臉部表情,卻出現了相同的想法。

「好了,那偶也要走了,真的很碎碎你們,再見。」她雖然是個老太婆,可她到底也歷經過大風大浪,敏感的很,這一對壁人可以說是天作之合呢!她把機會留給他們,剩下的,就要靠他們自己去發展吧!

揮手跟老太婆道別後,現場出現了尷尬的沉默,他們兩人對看了一眼,互不相識的陌生人在這種情形下,該做些什麼或說什麼呢?

很快在心中得出答案的白衣女子轉身就走。是啊!沒事了,她沒道理繼續留在這邊,她應該可以離開了,不是嗎?

「等等,別走。」展司偉幾步便追上那位美麗,卻又善良的女子。

「我……」我什麼呢?真慘!他展司偉竟然也會詞窮,打從他懂事以來,他就不曾有過說不出話的窘態,現在卻……

「如果你是想謝我的話,那倒不必,因為我雖然沒有讓你的女朋友出醜,但也沒有替她免除了一場車禍糾紛。」她過分理智的說道。她才不會承認自己竟然會因為期待他即將說出口的話,而微微顫抖著呢!

「她不是我女朋友。」她只不過是他所交往的,『女性朋友』之一,不需要用到真心交往的『女性朋友』。雖然他不能理解自己的行徑,但他就是覺得必須要向她解釋清楚。

「喔——是嗎?」白衣女子突然有點生氣,不是女朋友他會對她這麼好?不問原因、代價替她解決麻煩?

她錯了,她不應該對第一次見面的他,這麼容易就存有好感,即使只有那麼一點點。

「那跟我沒關係。」她得去公司上班了,遲到二字向來不是會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能給我一點時間嗎?」展司偉試圖擺出最親切、最沒有威脅性的笑容。他是真的很想認識她,他不想讓這次的偶遇,變成日後無法回憶,徒留遺憾的萍水相逢。

「很抱歉。」白衣女子粲然一笑,霎時讓她的臉龐活躍了起來。「我對種男沒興趣。」此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怎麼會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來。

「種男?」展司偉的雙目瞪得比銅鈴還大。他沒聽錯吧!她的意思可是在告訴他,她認定了他是那種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嗎?

「沒錯。」她學過的一切禮儀都在叫她不准再說下去,可偏偏她就是管不住自己持續開罵的嘴巴,「對只會討女人歡心的花心大少,最貼切的代名詞不正就是種男嗎?用在你身上可真一點都不言過其實呢!」雖然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所說過最不留情的重話,不過能看到他那副吃鱉訝異的神情,倒也值回票價了。

展司偉完全不知作何反應,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衣女子翩然離去,自己則是在太陽下呆愣了十分鐘後才回過神來。他才不是……種……男,對著人去樓空的淒涼場面,他的解釋只能全幻化作無奈的吼叫聲,飄散在空氣中裊裊迴繞。

「我記住你了。」下次,展司偉在心中發下毒誓,下次他絕不會再讓自己掉入這個可笑的情況中,絕對不讓那女人有重複這句話的機會,決不!

*****

「拜託!為什麼一定要我去,公司不是還有其他的幹部嗎?我們自己栽培的手下,能力還怕不足嗎?」展司偉大聲地提出疑問,困惑的表情說明了抵死不從的決定,他一點都不想和雷奶奶打交道。

媽的!今天是什麼怪日子啊?盡遇到些倒楣事。

「奇怪?你那是什麼反應哪?又不是要你直接去和奶奶洽談?」雷曜軒不解地揚起眉嗤笑道。

看來多年前到雷家作客的經驗,至今仍是司偉擺脫不了的惡夢。其實他覺得那也還好嘛!當時奶奶逼著司偉留下,也『只不過』是想進行身家調查,還有一些好友訓練,奶奶稱那為『身作雷家人好朋友的訓練』。

「那有什麼不同?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你妹妹長期在你奶奶的調教養育下,不管是觀念、行事風格,想必都和你奶奶一個樣。」

他不是存心要詆毀她們,也不是覺得她們都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只是沒辦法,他真的是對那種超級女強人一點也沒轍,再加上當初對雷奶奶的恐怖印象,這……他不禁打了個哆嚷。

不行,說他孬種也好,他就是不想去。

「我百分之百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能理解,並不代表就能獲得他的認同。「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那很有可能是我奶奶喜歡你的一種表現。」對呀!當時他就一直這麼認為了,因為欣賞展司偉,所以才把他當自家人一般看待,也才敢對他做出這些事來。

「喜歡我?」展司偉的神情,像是位憋了一整天屎蒿卻無法順利排泄,而滿臉痛苦之人。這個可能性他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他當時是完全被雷奶奶強勢的手段給嚇到。

「是啊!」雷曜軒用力點點頭,像是要強調他話裡的真實性。「奶奶就是喜歡你,把你當另一個孫子看待,所以才會強留你下來作伴。」至於那些無聊的調查、訓練,可能也只是藉口,應該不具什麼實益吧?

「會是這樣嗎?」現在回想起來,嗯!倒有那麼幾分可能性,畢竟他也不是討厭雷奶奶,他只是對她那種超級熱情、超級強勢,又超級不能接受反對意見的個性,不敢恭維而已。

「先撇開這些不講好了。」雷曜軒決定動之以情,誘之以利。「你應該知道這件案子,對我們公司和雷氏集團有多重要才是,在兩相權衡之下,同時也是我個人私心的期待,我想讓雙方都能獲得最大的利益。如果我自己可以做到,我當然是很願意,不過知我者如你,也清楚我不能出面的苦衷。」

他根本就不可能一個人分飾二角,同時替自己公司和雷氏來談CASE,所以他想出的最好方法,就是兩方都不出面。

細瞧著展司偉若有所思的面容,雷曜軒知道自己距離說服他的地步,已經不遠了。

「更何況,我覺得你根本就是在庸人自擾,我們雖然認識這麼久了,可你從來都沒見過我老妹,不是嗎?而且我記得,我也從來就沒向你抱怨過我妹很像我奶奶,不是嗎?」除了一樣都是女強人,非常重視事業之外,詩穎並沒有其他和奶奶特別相像的地方!真不知道司偉在緊張什麼?

「也是啦!」好像是他自己反應太過度了點,沒辦法,今天諸事不順嘛0既然如此,好吧!反正你怎麼說我怎麼做羅!」曜軒不也是整日在雷奶奶的陰影下過日子嗎?但是他也沒養成那種恐怖的個性呀!他真的是想太多了。

「你總算願意了。」雷曜軒暗自鬆了口氣,他實在是一點都不想再多費唇舌了。「方纔你進門時,那一臉凶神惡煞的憤怒表情,我還當你真有多不願意接這份工作呢!」雷曜軒話鋒一轉,語出調侃。他真沒見過司偉那種神態,臉色鐵青又惡狠狠的,因為司偉總是和和氣氣,是極具紳士風度的一個人。

「還說呢!想到這個我就有氣。」展司偉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彷彿是藉此來宣洩內心壓抑的不滿。「還不就是剛才……」展司偉心有不甘地將事情從頭講了一遍,言談間的比手畫腳說明了他不足為外人道的激動。

「原來是這樣啊?」雷曜軒悶住笑,故作瞭解地點點頭。「的確是你們不對沒錯啊!」

「這我承認,」他展司偉可不是那種會逃避責任的人,「可是她也不需要說的那麼難聽嘛!」也不搞清楚一點,今天禍可不是他闖出來的,他只不過是好心想解決問題,沒想到最後卻落得這般不堪的評價。

「種男?」雷曜軒的肩頭先是很給面子,只有微微抖動,不一會兒,他還是忍不住爆笑出聲。「我第一次聽到女人這麼形容你,好……」好貼切唷!簡直就是為他展司偉所特別設計的獨一無二稱號嘛!

「哈!」展司偉配合著他的動作,也假意地冒出一聲笑。「你就別五十步笑百步了。」雷曜軒這三個字在外的花名,可一點都不亞於他,若他真的是種馬,那他雷曜軒也絕不可能會是柳下惠之流,因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清心寡慾的。

「那你怎麼回敬她?」雷曜軒猛然收起笑,他是很懂得拿捏的,為了這種小事破壞好友間的情誼,那可真一點都不划算。

「沒有。」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但他真的是沒有任何反駁之語,就這麼讓那個女人走了。「我什麼話也沒說。」他的俊臉除了無奈之外,?故俏弈巍U媸切懊帕耍竊趺戳恕?

「咳……喔!咳咳……,是這樣啊!」雷曜軒的嘴角雖然已經揚起了大大的弧線,甚至偶爾還會偷溜出幾聲淺笑,但他還是很夠義氣的,安慰著他好友那早已百孔千瘡的自尊。「沒關係啦!連孔子都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耶!你就別太在意了。」

展司偉沒有回話,他仍在回想,回想那女子嬌艷的容顏,他會把她牢記在心中,而後他將期待他們的再次相逢。

「若沒事,那我先走了。」他已經浪費夠多時間了,他必須得快點回去將延遲的工作進度題上。

「對了。你覺得我怎麼樣?」雷曜軒對著臨出門的展司偉突然天外飛來一筆問道。

「你怎樣?」展司偉細細打量了他一會兒,摸摸下巴沉思後,得出一個結論。「不錯啊!氣色佳、精神好。」看起來挺健康的呀!不像他,一肚子的窩囊氣。

「我要的不是這種答案,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我的外表看起來如何?會不會不夠男子氣概,或是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的。」雖然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但自從他聽到詩穎和芷彤的對話後,他就是渾身不自在。

「改進?」展司偉狐疑的瞪著他,彷彿雷曜軒在這時候突然一變而成外星人,而且還說著他聽不懂的外星話。「我看你需要改進的是這裡,」他指指自己的腦袋,「要不然怎麼會問出這麼奇怪的問題?」他雷曜軒要是被人嫌說沒有男子氣概,那全世界的男人不就當場都成了娘娘腔了。只不過算是他僱用的員工,『員工』而已耶!他為什麼要聽她的話去變換髮型?

「確定沒事?」展司偉不甚肯定地再次開口,他第一次見曜軒出現這種茫然的神態。

「我確定,你去做你的事吧!」他揮揮手,不想再繼續這話題。

「好吧!那我先下去了,有事再叫我吧!」展司偉沒有多問,轉身便離開。

*****
呼!好!饒芷彤深吸口氣,提步跨進從今天開始她即將面臨的新工作、新環境,雖然只是一份小小的工作,不過總是一個新開始嘛!她一定會努力的。

原先她的職位應該要更高才是,像是什麼總經理秘書啦!代理總裁的特別助理啦!可是她不要,她不想讓人家以為她連半點能力都沒有,只會走後門,靠門路進來。

所以在她以一敵三,憑著一個人的力量,婉拒掉奶奶、詩穎和曜軒的好意之後,她才能順利進入雷氏集團的人事部裡頭,當個普通的小職員,可不是她不求上進、怕做事,她是希望能憑借自己的實力慢慢往上爬。

「人事部在後面那一棟,行政大樓的六樓。」

她不是高階主管,也不想獨享特權,所以她婉拒了其他人接送她的好意,就跟尋常職員一般。她一大早便來到公司準備打卡上班,對雷氏一點都不瞭解的她,幸好有服務台的小姐親切的指引,很順利便來到了自己的工作地點。

「大家都到齊了嗎?」推門而入的是人事組長黎芷若。

黎芷若年僅二十四歲,有著搶眼的外貌及做人的身材不說,半年前頂著企管碩士的頭銜進入雷氏後,短短的時間內就讓她爬上了人事組長的地位,很多職員都在臆測她將會是下一任的人事副理,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 畢竟她那太過強勢的作風、不留情面的態度,已經引起許多人士的不滿,話雖如此,她的能力終究是不容人反駁的。

「那麻煩各位先坐到會議桌來,我想先來個職前會議,除了介紹新舊人員相互認識之外,也讓新進人員瞭解一下這部門的性質。」說話的同時,她那雙精明的黑眸則不斷若有所思的瞟向饒芷彤。

霍然與黎芷若四目相接的剎那,饒芷彤溫婉地笑笑,一時間,她卻以為自己眼花了,她不是在瞪她吧!這是她們第一次見面,她怎麼可能用那種冷然的眼神瞅視她呢?一定是她搞錯了……

會議雖只持續了半小時。但之後緊接而來的工作量,卻讓饒芷彤忙到難以負荷,就連午休時間也沒得閒。

「芷彤你還好吧?」坐在她身旁的是韓玉芳,是位已婚的職業婦女,在雷氏已有兩年的資歷,可說是老鳥一隻。

「很好啊!」僅那麼抬頭一笑,饒芷彤又回到她的桌面上,努力趕著她的工作。

「我看你要小心了。」

韓玉芳先是轉頭看了四周幾眼,在確定隔牆無耳後,這才敢壓低聲音開口警告。

「我看那位『弱組長』可能已經盯上你了,你以後日子難過羅!」弱組長是大家替黎芷若取的綽號,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一種反諷的說法。

「組長盯上我?」饒芷彤對她的說法發出疑惑,有嗎?「玉芳姐,你多想了吧!」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連續劇後遺症吧!假想一堆莫須有的情節。

「沒錯,你想想,你不過是一位新進員工,進入工作崗位才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什麼都還不熟悉,可是她交給你的工作,不但是我們這些老職員的好幾倍,而且還都是一些精選特難搞的Case或問題。」這根本就是擺明了要整她嘛!

「看我都要去吃飯了,你還一大堆事情沒處理好。」真是同情她。

不過她還真佩服這小妮子,工作全接下來不說,處理的速度是又快又好,這小妮子僅僅只花上平常她們?枰奔淶囊話耄傷懷隼吹奈陌福幢熱魏我晃還髯世季玫鬧霸幣玫奶嗔恕?

這麼一位優秀的人才,組長怎麼還會這麼對她呢?難道……韓玉芳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難道是怕芷彤搶了她的風采?

「還好吧!」饒芷彤露出一笑,「該怪我自己進度太慢,能力不夠,才會到現在還沒把事忙完。」她覺得這份工作很好啊!又有挑戰性,事情雖然多了點,可是只要讓她早日熟悉這工作性質,她一定能更得心應手的。

「什麼叫還好?」她都替她抱不平了,她還在那兒呆呆傻傻、一臉的無所謂。「來吧!要不要我幫你?」沒辦法,雖然她看不過去,可是人家畢竟是她上司,她有什麼資格置喙,所以唯一能作的就是幫幫這菜鳥,減輕她的工作量羅!

「不用啦!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這是她份內的工作,本來就應該要自己解決,怎麼可以仰仗別人的幫忙呢0不過還是謝謝你,玉芳姐你真是一位好人耶!」

「笨……笨蛋!」韓玉芳有著皺紋的面皮,微微滲出了紅霞。「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吃飯了。」

「好,你快去吧!」饒芷彤依舊是那副微笑的表情,似乎真的一點也不以桌上那一大地的工作為苦。

「真忙不完就先來吃飯,吃飽後有體力了再做。」若非她們辦公室裡頭是嚴禁飲食的.她就可以順道幫芷彤帶個中飯回來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快去吧!」她出聲催促著,連忙又回到自己的工作中。是啊!她知道了,可她不知道的是,事情真的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簡單。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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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3 00:30: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快六點了還沒下班?打從五點開始便守候在公司大門口的雷曜軒火大了,今天他若是再沒搞清楚芷彤究竟在做什麼,他雷曜軒三個字就倒過來念。

是三天、五天,還是一個星期了「他都記不得有多久,不曾和芷彤好好講過一次話了,打從芷彤開始到公司上班之後,日子就變得不一樣了。

早上,她比他早出門到公司上班;晚上下班後,他總是推掉應酬馬上回家,然而芷彤卻永遠能比他晚到家。

這也就算了,偏偏芷彤在一回到家後,仍是一副要事待決的模樣,一點也不得閒,匆匆吃過飯、洗完澡後又窩進了書房,弄到三更半夜後才拖著一身疲累不堪的軀體進房來,草草給他一個吻,說聲晚安後就睡著了。

搞什麼啊?他這位雷氏的代理總裁都沒她這麼忙。

現在雷家上下無一個不為芷彤的忙碌感到疑惑,老老少少哪個不在抱怨。奶奶和詩穎抱怨芷彤都不和她們閒話家常,林嬸抱怨沒人陪她煮飯,林伯抱怨沒人陪他下棋,劉伯劉嬸埋怨沒人欣賞他們的園藝,小何也喊無聊,因為芷彤不再纏著要他教她開車。

「不要。」躺在雷曜軒身旁的饒芷彤堅決地搖了搖頭。「我絕對不要做你的特別助理。」絕對不要。

「為什麼?」他瞇起眼,懲罰性地捏捏她的腰,她就這麼不願意和他待在一起。「我想,你必須給我一個很好的理由。」否則……他陰黑的雙眸威脅地瞪向她,意思也就是說,後果請自行想像,但絕對不好過。

「當然是有好理由羅!」她圈緊他的頸項攬向自己,送上一記唇舌交纏的香吻,這樣該算是在安撫他吧!

「別想轉移我的注意力。」他的雙眸因著慾望而變得更加幽黑。

他重重吸吮著她圓潤的耳垂,並在滿意地聽到她的嚶嚀聲之後,才又繼續開口恐嚇。

「快說。」

「真有心要工作的話,在哪裡不都一樣,沒什麼差別的。」雖然她也很想跟他一起工作,不過在她審慎評估後,還是覺得不要的好。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你還是沒說到重點。」如果真是如此,那在他身邊工作不也一樣。反正都沒差嘛!所以他很肯定她是在打迷糊戰。

「好把!」那她就再講的詳細一點好了,「其實是我不想在你的庇蔭下工作,我不要因為你的護短而得到高職位,我希望能靠自己的實力做事,靠自己的努力獲得肯定。」

「還有呢?」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沒把真正原因說出來。想敷衍他、再投胎個幾次吧!到那時或許才有可能。

「還有……」他非得像是她肚裡的蛔蟲一樣嗎?永遠知道她心裡的想法。「好啦!我最怕的其實是別人的閒話啦!」

「那有什麼好在乎的?」別人要說什麼就隨他們去說,自己只要行的正、做的好。還會怕那些無稽的閒話或八卦嗎?

「可我就是介意啊!」若只是說她閒話那還不打緊,要是有人覺得他假公濟私、行事不公,認為他不配當公司的領導,那怎麼辦?

「小傻瓜。」他無奈的香香她的鼻尖。「真只是為了這麼無聊的原因,所以你才不想當我的特助?」老天哪!他真的只能用四個字來表示對這個理由的看法,

『不予置評』。

「一點都不無聊。」她如此煞費苦心,他還這麼說。「而且我想過了,我做普通職員對你才會最有助益。」

「說說看?」他就姑且聽聽她還有什麼更好的理由。

「如果將公司比擬成一個金字塔,你和詩穎無疑是最頂點的統治者,但別忘了最底層的員工,才是讓你們屹立不搖的最大功臣。你們是決策者,自然是不可能受到漠視,但是那些基層員工呢?縱使有最好的福利制度,仍舊是有可能會出現照顧欠佳的情形哪!到時誰來聽他們說,誰來替基層員工傳達他們最真的想法、最迫切的需要呢?」她睇著?浪歡□模且桓齪蒙纖荊歡□岫盟南敕□摹?

「所以你名目上雖說是選擇當基層員工,實際上則是要自願替我當間諜,幫我注意看看公司的底部有沒有出現蛀蟲。或是有沒有反雷的聲浪?」他故意誇大其詞,講得像是雷氏集團此刻正面臨著內憂外患的緊急局面,急須拯救重整。

「什麼間諜,真難聽,是基層員工,」她強調性地再次重申,「我是基層員工,行嗎?」要不是為了他,她需要花費這些腦力嗎?

「行,當然行。」她都執意要為他做這些事了,除了接受他還能說什麼。

「而且我可不跟你一起上下班。」她附帶說明了一點。

「為什麼?」不能一起工作就算了,連上下班也不能一起走,有必要如此劃清界線嗎?

「還有在公司裡,我們若不小心碰頭了,請千萬裝作不認識我。」別以為她很輕鬆,要狠下心做這些決定的時候,她也很痛苦呢。可是為了他好,說什麼也只好忍耐羅!

由雷曜軒噴火的雙眼及不善的面容看來,他現在正處於隨時都會爆發的盛怒狀態。這兒不行、那兒不准的,她還不如乾脆說:從此你過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各自老死互不相往來好了。

「唔……」她還沒講完耶!他怎麼可以用這麼卑劣的方法讓她閉嘴呢!

沒錯,雷曜軒一點也不想再聽她的長篇大論,索性以吻封緘,封住她呶呶不休的小嘴,也封住自己滿腔的怒火……

*****

他還記得當初她是這麼跟他說的,怎麼……想著想著,雷曜軒已經來到芷彤的辦公室外,正想踏入一探究竟,卻聽到有人爭吵的聲音。

「黎組長,你可別太過分了。」韓玉芳不客氣地吼叫出來,管她是她的頂頭上司,看不過去就是看不過去,她一定要主持正義。

「韓玉芳!你講話客氣點,只要我願意,我隨時都能讓你在雷氏消失。」黎芷若絲毫不遜色的吼叫回去。憑什麼?她饒芷彤憑什麼讓別人如此維護她?

「你們別……」饒芷彤的聲音完全進不了吵架二人組的耳中。

「你威脅不了我的,大不了,本小姐不做了!」反正她老公會養她。「像你這種只會耍小人手段的人,還不配當我的上司。」在她底下工作久了,她搞不好也會變成小眼睛、小肚子的人呢!

「誰是小人?」黎芷若氣得眼都紅了。「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小人?」

「拜託你們別再……」饒芷彤再一次被推開,根本就沒有人在乎她要說什麼。

「不是小人是什麼?」韓玉芳打算來個秋後總算帳,「芷彤是哪裡得罪你了?從她進入公司的第一天起,你就擺明了要整她,讓她每天在公司忙的沒時間吃飯不說,就連回家也要丟一堆工作給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專塞一些難搞的業務或案子給她。」氣死她了,這種沒有肚量的人不配當她上司。

「怎麼?饒芷彤向你訴苦是不?」她就說嘛!她最討厭饒芷彤這種人了,裝做一副無害,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其實她才是心機最重的女人了ˍ

「真是抱歉,可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做為一個上司,她都連芷彤的千萬分之一都不到。「別以為所有的事,你都能做的神不知、鬼?瘓□閌遣皇且暈灰又業墓髁浚揖兔話旆ㄈ鏝僕聳鍬穡扛嫠唚悖僕永淳筒輝敢餿夢野錈Γ跽咚謚牢業墓髁勘潿嘀螅掛暈饈撬拇恚運歡□嵯勸鏤野咽慮樽□旰螅偃λ約旱氖隆!?

也正因為如此,芷彤才總是需要加班,因為她的工作量根本就非常人所能負荷的嘛!

「哼!」因被說中心事而有些狼狽的黎芷若,對饒芷彤更加生氣,都是她,都是她害她的。「好一個姐妹情深哪!兩個沒用的人聚在一起,還是不會有什麼發展的,自己能力不好就別怪到別人身上。」

「真的夠了,你們就別再……」饒芷彤覺得自己真是一個頭兩個大,為什麼她們都不肯聽她說呢?

「能力不夠?」韓玉芳極盡輕蔑之能事,不屑地看了黎芷若一眼。「那是在說你自己吧!把所有疑難雜症全部丟給了芷彤。你倒好,只要蹺著二郎腿坐在位置上,就能不費吹灰之力搶走別人的功勞。哼!在你身上我才知道什麼叫做最毒婦人心。」

「你說什麼?」黎芷若渾身發抖,怒不可遏。「饒芷彤哪一點比我強,她什麼也不是,一個連爸爸都不要的小孩怎麼能跟我比!」她算哪根蔥。她怎麼可能去搶她的功勞?她的本事可是大於她呢!

「你太過分了!」韓玉芳快氣炸了。「太沒品了,做什麼人身攻擊啊!說不過人家也不該這麼口不擇言哪!」實在是太過分了,她真想甩她一巴掌。

饒芷彤這次硬是在兩人的爭吵空隙中,突然插入一聲尖叫,而這叫聲也使得倚在門邊,額際青筋早已在跳動的雷曜軒和緩了怒氣,進而露齒微笑。

這就是芷彤,每當她說不過他或他故意不理她時,她就會偷咬他,再不就是出奇不意地在他耳邊尖叫,以獲得他的注意力。

「終於靜下來了是嗎?那就換我說,」她首先面向韓玉芳。「玉芳姐,你必須要向黎組長道歉。」她止住她欲出口的反駁,很快的續道。

「黎組長為什麼要惡整我呢?她只是把我分內應做的工作交給我而已啊!是我自己能力不足、辦事效率有待加強,所以才會老是忙不完。她是你的上司也是我的上司,做什麼事情一定有她的道理在,像你方纔那樣衝撞她的行為,是非常不應該的。」

「可是……」

「還有黎組長,我希望你也能向玉芳姐道歉,她的能力是這部門同仁有目共睹的,你身為她上司,就不該質疑她的能力,或許今天她的行為不是很對,但光看她對同仁間的那種熱誠。身為上司的你該做的是嘉獎而非威脅,而且……」

「你以為你是誰呀?我憑什麼要聽你的,這麼一個不懂得尊重上司的員工,我留她何用?」黎芷若一點也不想承認她比她要來的強,不論是辦事能力、處事手腕,她都不承認。

「喂!你這個……」韓玉芳正想開口,卻被饒芷彤給攔祝

「你是一位優秀的人才,進雷氏自是想發揮一己所長,若讓這種小事妨礙了你未來的發展,那豈不可惜了。」她沒有惡意,只想給她忠言,偏偏忠言總是逆耳呀!

「你是在威脅我?」她不敢相信,她饒芷彤算什麼,一介小職員也敢口出狂言對她撂下狠話。

「我沒有那個意思。」她不卑不亢的態度,更加氣煞了黎芷若。「只是我不明白玉芳姐錯在什麼地方,就算真有錯也不至於因此丟了工作,若你真要辭退她,那我也只好向上稟報,讓其他主管來裁量玉芳姐的去留。」

「你……你……」

黎芷若知道自己無法再逞口舌之快,她會記住這筆帳的,下一次她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你快去把你的事情做一做,好早點回家,免得又有人怪罪於我。至於你,」她斜睨了韓玉芳一眼,「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沒事你就快滾回去。」說完後,她拿起自己的皮包,隨即像只驕傲的孔雀步出辦公室。

「好了,別氣了。」饒芷彤笑笑地看向一臉氣呼呼的韓玉芳,開口勸道。

「你都不氣了,我還有什麼好氣的。」她是在幫她出氣耶!她還一臉笑咪咪的無所謂。

「你是為我好,我當然很感激你羅!」她還是一臉微笑的表情,玉芳姐是真心為她好,她怎麼會不曉得呢0不過已經快六點半了耶!你再不回家行嗎?」她抬頭看看時鐘,好心的提醒她。

「你這樣叫我怎麼走的開?」只會逞強的死腦筋。

「你不回去,是要叫我讓你兒子跟老公給恨死嗎?」瞧她一臉疑惑,饒芷彤也不隱瞞,直接從背包中拿出禮物。

「這是……」韓玉芳大吃了一驚,感動的熱流滾過她的心口。

「祝你生日快樂!」饒芷彤大聲地向她道賀。「前幾天,你老公打電話來,說要邀請我今天去參加你的生日party。」

其實最讓她高興的是玉芳姐真誠的關心,她老公之所以會打來邀請她,聽說就是因為玉芳姐每天都在家裡提到她的事,為她的事操心,她是真的很感動。

「啊!」她突然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完了,你老公說這是秘密,我怎麼說出來了呢!」

「我要先聲明一點,禮輕情意重,你可別嫌我這禮物不夠貴重唷!」她知道玉芳姐會不好意思,所以連忙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三八啦!人來就好,帶什麼禮物。」

「對不起,我有事不能去,所以就讓禮物代表我的心意吧!」她雙手合十,誠心道歉。

「是不是你事情忙不完,我來幫忙好了。」叫她就這樣丟下她一個人,跑回家去過生日,她會過意不去的。

「不是啦!我是真的有其他事,你看,」她拿起桌上的兩個文件夾,「就剩這麼一點,真的不需要你幫忙。」

話一說完,饒芷彤拿起外套替她穿上,將皮包遞給她後,便將她趕到辦公室門口。

「快走,快走,別浪費我的時間了,我還得快點趕工,免得等一下遲到呢!」她出聲催促。

「真的嗎?」韓玉芳不甚確定,她可不希望芷彤為了讓她回家過生日而騙她。

「真的真的,你快走,要不然我可要進去了。」饒芷彤擺出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很像是真的希望她此時此刻就消失。

「好吧!」韓玉芳不再堅持。「那我先走了,有事再聯絡。」

終於送走韓玉芳後,獨自回到辦公室的饒芷彤這才鬆了口氣,玉芳姐的關心害她想起了她老媽。平常她們一個星期都會通一次電話互報平安,知道媽媽在那裡備受禮遇,她也很替她高興呢!不知怎地,玉芳姐這種關懷總會讓她想到老媽。

「今晚又得加班了。」她從桌下拿出一大堆文件。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預先將文件藏了起來,要不然今晚玉芳姐可能真的沒辦法過生回了,因為她一定要堅持要留下來陪她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雙頰,饒芷彤要自己打起精神來。

「好,加油!」

「東事長,您為咯這台灣還在這兒啊?」操著外省口?艫睦瞎言諮猜唄閌保蝗環□擲鑽仔拇嬖淞?

「沒什麼,只是覺得奇怪,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加班?」雷曜軒雖然回答了工友的問題,不過他的眼光倒不曾移到他身上須臾,仍舊是直愣愣地望著裡頭人兒的情形。

「喔!支痛啊!」老工友馬上叫出饒芷彤的名字,「她號認診哪!妹天地都加板呢!」

「你也認識芷彤?」看來這情形已經好一陣子了,而她卻老是編造一些不存在的理由誆騙他,最愚蠢的是他竟然還真的相信她。她是個笨蛋,而他更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雷曜軒在心中暗忖。

「當然消得,俺魅次訓洛都會減到支痛,她是個好駭子,幽哩貌又乖,俺很吸歡她。」老工友用他濃重的口音將原由解釋了一遍,若非是聽習慣了,還真難猜出他在說什麼呢!

「把這間辦公室的鑰匙留給我,你可以先下班回去休息了,辛苦你了。」雷曜軒拿過他手裡的鑰匙,讓老工友先行離去。

「嗯——」饒芷彤大大伸了個懶腰,「好累……啊!」忽然一道人影的閃現,當場就讓饒芷彤嚇得失聲尖叫。

「我們真的是很久沒見了,要不你怎麼會一見到我就大叫,這反應真是太令我傷心了。」雷曜軒揶揄的口氣伴隨著他的身影同時出現。只是他的表情似乎沒有嘴裡說的那麼輕鬆,更甚者他根本就是繃著臉。

「曜……曜軒你怎麼會在這兒?」不是才七點嗎?這樣已經算是很晚了嗎?

她本來打算八點半再回家的,然後告訴他們,她是因為去參加同事的生日宴會,所以才會晚回來,這下……

「你覺得呢!我倒想聽聽你給我一個理由。」他將她困在他的身下,困在桌子和他之間。

他在生氣,而且他一點也不想隱藏自己的怒火。他一直以為那只是她的借口,沒想到她竟真的是個大傻瓜,在公司受到上司的刁難,回到家後見一個字也沒提。

「你該不會忙公事忙到現在吧?」饒芷彤心疼極了,背著光的他,讓她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她還是很關心的伸手撫了撫他的臉龐。「你吃飯了嗎?」

雷曜軒命令自己從一數到十,再從十數回一,如此才能克制住自己想將她捉起來,狠狠搖她一搖的慾望。

他要寬大為懷、兼容並蓄,寬大為懷、兼容並蓄他要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能生氣,絕不能生……

「回家!」這兩個字幾乎是從他齒縫中迸出來的。

「可是我事情還沒做完耶!」饒芷彤的後知後覺讓她不怕死的拒絕了雷曜軒,反正他都知道她是留在公司加班了,所以應該沒什麼差吧!

(饒芷彤啊!作者於席不禁搖頭歎息——差得可大了。)

雷曜軒不發一言,鐵青著臉抱過她桌上大半部的公文,坐在她身旁低著頭開始批閱。

「你不用幫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饒芷彤沒敢把話說完,因為她突然驚覺曜軒的表情好恐怖唷!好像是恨不得將她一口吞下咬爛,再吐出…

他是在生氣嗎?為什麼呢?

「這些處理完你才肯回家,是嗎?」咬牙切齒的問話,隱含著雷曜軒蓄勢待發的怒氣。沒問題,回去再解決。

「也不是啦!我只是……」饒芷彤再遲鈍,也總算感受到空氣中流動著冷凝的氣息了,她想開口解釋,不過錯過一次機會後,機會是不會冉等你第二次的。

「快做!」他惡狠狠的瞠視她,口氣極為不善,

「做完就回家。

*****

終於能清靜一下了,剛剛才洗完澡,此刻獨坐在床旁的饒芷彤,大大地歎了一口氣。唉!一直到現在,她仍然不曉得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大家的出發點都是為

她好、關心她,她當然知道,可是真的有這麼嚴重嗎?

「我知道我錯了。」饒芷彤第一千零一次道歉。雖然她一點都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了,但她還是很誠心的道歉,可惜沒人聽得進她的話。

此刻能將雷家的情形描述的最為貼切的,大概就只有兩個字了:憤怒。

沒錯,所有的人都很憤怒,除了生氣那位存心整人、不講理的上司之外,更令他們生氣的是饒芷彤的知情不報,每天在公司遇到這麼多事,回到家後竟然一個字也沒說。

「難怪我看芷彤每天都很累的樣子……」

「對呀,也沒空跟我們聊天……」

「還說呢!我每天在廚房煮飯時有多無聊礙…」

「那算什麼?園裡新種了好多新品種的花,都沒人知道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輪番上陣,非好好抒發這些日子以來的不滿不可。

見大家似乎已不再將焦點集中在她身上,饒芷彤才敢偷偷地吐吐舌頭,她又不是故意的,況且這有什麼好說的,自己的工作本來就應該要負責到……

「芷彤!」所有人突然齊聲大喊,極有默契地重新將焦點放在她身上。

「啊!是!」饒芷彤像個聽命的士兵一樣大聲應答,連忙端正身子。不過她在內心則哀號不斷,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們就饒了我吧!

「聽清楚了,以後要是再碰到這種事礙…」大家開始耳提面命,傳授一些人生哲理,十八般武藝樣樣盡出,就是不要她再做傻子。

這場責罵大會,整整持續了三小時才結束。呼!幸好是結束了,她還以為要持續到天荒地老了呢!

想著、想著也不管頭髮干了沒,她索性一躺,窩進了柔軟的床鋪中,一翻身看到了身旁空蕩蕩的床位——曜軒呢?

今晚雷曜軒就是擺明了不讓她好過,回家的一路上,他始終緊閉尊口。但是那糾了千千結的眉頭,抿著冷酷線條的性感唇瓣,還有壓抑著疲 憊與怒氣的嚴厲俊臉,都讓她看得心驚膽跳。

一回到家,他二話不說,拎著她像是在押解犯下滔天大罪的犯人一樣,到眾人面前大聲宣讀她的罪狀,而她甚至來不及開口解釋或辯駁,就這麼被一大堆口水給淹沒了。偏偏害她至慘的始作俑者卻在此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個人遠離了這個暴風圈,獨留她在原地受苦。

「哼!」饒芷彤憤恨不平地,重重捶了雷曜軒的枕頭一下。「愛生氣的小氣鬼!」她用力的瞠視枕頭,表情像是恨不得將它千刀萬剮。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她又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太對,所以她抱起了枕頭,輕輕地拍拍它。

「很抱歉,我不該對你亂發脾氣的,明明是你主人的不對,我卻把氣出在你身上。」饒芷彤鄭重地對著枕頭一鞠躬。「對不起。」

「如果這聲對不起是表示你對我的歉意的話,」睽違已久的雷曜軒終於重現江湖。「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想我就勉強原諒你好了。」他斜倚門框上,狀似不經意的開口。

他漫不經心的臉上有著太多讓人無法猜透的想法,沒有人知道他在那裡站多久了。

「你……」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嗎?

這句話她沒有心思問出口,因為另一個更大的震驚炸的她啞口無言。

「你竟然把頭髮剪了!」想脫口而出的除了為什麼,還有更多的讚歎。

濃密的深黑短髮雖已被他耙得有些凌亂,但卻亂出了自己的風格,他從不是個安分的男人,一如他的新髮型。但他卻始終是個致命的男人,隨便一舉手一投足就能勾走人的三魂七魄,讓人甘心為他沉醉,為他淪陷。

「沒錯,自從聽到你和詩穎的批評後,我就想剪了。」常人的道德標準之於他,不過是用做生活的參考準則,而這也正是他的魅力所在,因為他帶了那麼點跋扈、邪佞與冷漠。

「你聽到我和詩穎的對話?」他似乎把偷聽別人的談話,認為是天經地義的一件事,光明正大的像是在談論天氣一般。「可是我……」

雷曜軒不理會她的回答,長腿一跨,逕自走人浴室中梳洗。他是故意的嗎?沒錯,他就是想要讓她提心吊膽,而這還只是對她的小小懲罰而已。」

「作什麼不理我啊!我可也是有脾氣的耶!」饒芷彤對著自己咕噥幾句,面對雷曜軒陰晴不定的神情,她終究是沒膽說出自己的不滿。

等待是一種酷刑,她今天終於深刻體驗到這句話的真意。雷曜軒今天花上比平常更久的時間在洗澡上,幹嘛啊!想先給她個下馬威嗎?

等待是一種酷刑,他今天就是想讓她體驗,人在慘遭酷刑時的感覺。所以他慢條斯理的淋著浴,不打算太快顯露出他的怒氣。

「過來!」他們之間的距離根本可以說是楚河漢界了嘛!折騰了好一會兒才上床的雷曜軒,不悅地開口命令。他都還沒說話,她倒先拿起喬來了。

「我不要。」告訴過你,我也是有脾氣的嘛!她手拉棉被蓋過自己的頭。「晚安。」隨即拿背對著他,這是她對他第一次的反抗。

「給我聽好!」

他一把攬過她壓制在身下,一手將她掙扎的雙臂拉高過頭頂,另一手則緊箝住她的腰,兩人的胸對胸、腿對腿,牢牢實實的接貼在一起,他沉重的呼息與她憤怒的喘息,親密的交纏在一起。

「我不想凶你,可是你真的讓我很生氣。」

「我也很生氣啊!」可惜她的怒氣往往維持不到三分鐘就消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害我被大家責罵,更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剪頭髮,我什麼都不知道!」她深感委屈的扁起嘴。

她不想要他生氣,可是她卻無能為力,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我生氣是因為你有事不說還瞞著我,讓我有種孤獨的感覺;我讓你被大家說教,是因為我要你記取教訓,因為我不想再看到你有任何逞強的舉動;我會剪髮全只是因為你喜歡。」凶暴少了溫柔的口氣,與語意裡所隱含的深切情感,有著極不相稱的比例。

他擔心她啊!這個大傻瓜,這麼獨立是想表現給誰看哪?

「才不是這樣呢?」她抬起頭,香了香他的臉頰,感動他所言的一切。「我從沒想過要瞞你任何事或逞強的,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而已。」雖然她的力量微不足道,但只要想到能因此對他有所幫助,自然就會有源源不絕的動力,支持她繼續下去。

「什麼叫『而已』?」雷曜軒差點沒昏倒??她媽是少幫她生條神經嗎?「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有那分能?停惶煒梢宰齪眉溉朔值墓髀穡炕故悄鬩暈械娜碩幾鬩謊≡穡永床換崛室繕纖鏡拿盥穡俊苯裉烊舨皇撬鎪餼瞿切└鰨拐娌恢浪姓餉創□謀臼履兀?

「喂!你這是讚美?還是諷刺啊?」她雙目一翻,不依地嬌嗔道:「我又不是沒感覺黎組長對我的『另眼相待』。」

可是她能怎樣,承認自己真的是超級顧人怨,所以才會讓素不相識之人興起討厭之感;還是要求她別再這麼對她,或者乾脆就與她單挑算了,試問,她該怎麼做?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進公司是為了幫你,可不是要給你添麻煩。」所以她不認為有什麼好說的,只要她把事情做到盡善盡美上讓她無從挑剔,這不就得了。「而且我說過我不想享特權。」

雖然黎組長討厭她,但不可否認的,黎組長的確是一名人才,她可不想讓雷氏白白損失一位好幫手呢!

「什麼叫享特權?那個女人就是仗著自己的職位高於你,才會做出這麼不可理喻的事,我們雷氏不需要這種狐假虎威的職員。」敢動他的人,他自然不會讓她好過,更何況他也不想讓這種心胸狹隘的人繼續待在雷氏,遲早捅出禍端。

「你可別亂來,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別插手。」就是知道他一定會把事情搞大,所以她才不想告訴他。

「我不用插手,自有人會處理的。」她還以為奶奶和詩穎會這樣默不作聲嗎?可不是只有他一人心疼她,她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

「我不管,反正你們都別動她,我會自己解決的。」她又不是三歲小孩,處處要靠別人的保護。

「再說吧!」一旦是他決定要做的事,千軍萬馬也擋不住的。「嗯!你好香唷!」煩人的事情暫時解決,是該輕鬆一下了。

雷曜軒像個無賴似地撥開饒芷彤保守的睡衣,露出她粉嫩的小香肩,對準目標像只小狗一樣又舔又咬的。

「別鬧了,我話還沒說完呢!」她堅持不讓他得逞,嘻嘻哈哈的左閃右躲,不想他這麼就把話題結束。

「我說了,到此為止。」他放開她的雙手,改捧住她的小臉,綿綿細細的吻就這麼落了下來。

「可是我……唔!」一切未完的話語盡數隱沒在他的口中。他說過,到此為止。

喋喋不休的紅唇,此刻正被另一性感唇瓣來回廝摩著,即使兩人已經有過多次的親吻,然而每一次卻都像是一個新的開始。

她喜歡品嚐他,誠如他一樣,濕膩的小舌頭極具誘惑地,輕輕滑過他的唇。一次、兩次……那味道的美好讓她眷戀不已。

分不清究竟是誰的呼吸,已然炙烈地融混在一起,他的唇舌帶給她一波接一波的火熱與酥麻,在不知不覺中,她伸出雙臂攬住了他,表現出她誠心的悅服。

他閒熟的舌沿著她的唇嬉戲洗刷著,誘哄著要她為他張開那鮮艷飽滿的紅唇,好讓他一舉而入那天堂所在,不讓她有退縮的機會,他入侵的舌執意要與她共繾綣,柔軟甜美是他唯一所能知覺的。

他的猛烈搭上她的溫馴,他的狂野搭上她的順從,完美的契合是唯一的形容詞。

他不再安於唇與唇的交纏,轉而進駐她的芙頰、耳後、頸間舔弄吸吮,強硬的逗留是為了感受她的戰慄,當她的嬌軀因著一陣陣的需索而顫抖時,他的心情是愉悅的,他喜歡和她一起分享彼此的快感。

火熱的激?檠桿俳┤磐虐。緇鷓姘愕吶齟奶塘俗鈐嫉謀舜耍氖忠奧匕纖幕朐玻硪恢皇衷蚴羌鼻械□濾難跗茲腦餐翁獻約旱撓衷誥汀?

「芷彤?」

他不敢相信,在氣氛這麼好的時候,她竟然……他又輕搖了她幾下。

「芷彤?」

這不是真的吧!她真的睡著了?

看著饒芷彤酣睡的面容,就只消那麼一刻,他便從天堂被打入了無盡痛苦的地獄,雷曜軒苦笑著,再度強迫自己做回正人君子,儘管他早已因為每晚軟玉溫香抱滿懷而壓抑了不少的慾望,但他仍舊是發揮了超強的忍耐力,誰叫他是柳下惠第二,能夠坐懷不亂呢!

唉!算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對了,為什麼他不去找其他的女人呢?習慣性的摟著她,雷曜軒對自己提出了一個無解的問題。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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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3 00:30:5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一場專為豪門仕紳、名媛淑女舉行的宴會,在夜幕低垂之際繁華地展開,彷彿用金磚堆砌而成的會場裡頭,充塞著讓人目不暇接的華麗擺設與昂貴食物。

今天是政界大老黃榮欽的六十歲大壽,許多的政商名流、影視紅人、名門之後全都受邀參加了這場宴會。

「哇!好……好豪華唷!」饒芷彤像是鄉巴佬第一次進城一樣,所有的東西在她眼裡看來竟都是如此新奇。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參加的宴會,也可能是最後一次,而且身旁還伴著一位超級大帥哥,今天筆挺的西裝將他打扮的更加氣宇軒昂、英俊迷人,所以她真的是很難壓抑她雀躍的心情。

「會場又不會跑掉,你不用這麼緊張。」雷曜軒看著已經想一馬當先,衝進會場的饒芷彤,眼明手快地將她挽回自己的身旁。

體型嬌小的她,今天穿了件深藍色的露肩小禮服,可愛之中又帶了那麼點成熟女人的韻味。挽緊她,趁機在她臉上偷了個香,嗯!他挺喜歡她作這樣的打扮。

「好,我不緊張。」她撫撫裙擺,要自己不可以毛毛躁躁,她得像個大家閨秀才行。「那我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她瞪大晶亮亮的雙眼看向雷曜軒,眼裡飽含著期望。

「小傻瓜,當然可以羅!」雷曜軒親暱地點點她的鼻子。

他對她之所以會有不同於其他女人的感覺,或許就是因為她的這分純真吧!她從不隱瞞自己,永遠都是拿出她最真實的一面來面對他,所以他也沒辦法對她虛假,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他漸漸喜歡上和她相處時的自己,因為那時的他才是最真的他。

「叩叩叩!訪問有人在嗎?該不會都忘了我了吧?」雷濤穎不得不出聲提醒。

他們這樣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她雖然是不反對但也不應該將她當成隱形人來看待呀!別的不說,好歹她也是他妹妹、她的小姑啊!這樣不理她,由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

「我們怎麼可能會忘了你這位大美女呢?」饒芷彤連忙出聲澄清。

詩穎的美真的是只有六個字可以形容,『男人哈!女人妒/。單單一件樣式簡單的細肩帶洋裝,穿在她身上卻能營造出驚人的效果,高雅大方的氣質下又有著美艷動人的性感,梳成髮髻的長髮讓白皙的頸背盡數露出,呵!多麼引人遐想啊!

反觀她。饒芷彤低頭看看自己,突然有點減了興味,唉!一樣都是身為女人,為什麼她就沒一點可看性呢!

「喂!」雷曜軒捧起了她的臉,雙眸對著雙眸,鼻尖對著鼻尖,警告意味極濃地開口威脅道:「不准在我面前對其他的人這麼專心,即使那人是個女的,或者是我的妹妹,我也不准。」

他不曉得自己為什麼對她有這麼強的獨佔欲,可他就是不喜歡看見她的眼光膠著在別人身上,管他是公是母一概不喜歡。

「知道了啦!大霸君!」她俏皮地對他皺皺鼻子。她哪天不是無時不刻地想著他呀!不過她才不要告訴他呢!省得他更驕傲自大。

看見大哥和芷彤甜蜜的樣子,雷詩穎突然也想找個伴——不行!她在想什麼呀!雷詩穎用力甩甩頭,想將那個無賴的身影自腦中甩開。

她幹嘛想起他啊!就算想找個伴,她也絕對不會選擇他的。對!就是這樣,她肯定地點點頭。

「那我們走吧!」雷曜軒左右手各挽起芷彤與詩穎,一起步入宴會場裡。

二十分鐘後,饒芷彤臉上的笑意逐漸消褪。她錯了,而且錯的離譜,她怎麼會以為:這會是一次很好玩,甚至可能會讓她畢生難忘的經驗呢!一點都不有趣。

打從他們三人一進門後,便遭到眾人的包圍,試問當今政商各界有誰不想和雷氏攀上關係的,這是大家為求在這個現實社會上生存,所要使出的手段。她當然是可以理解,只是那種趨炎附勢、逢迎巴結的虛偽面容,她真的無法逼自己喜歡。

她有遭到冷落嗎?怎麼可能!她可是雷氏兄妹帶來的貴客耶!誰敢對她不敬?!

是她沒有辦法淡然處之,她的真實身份不過是一介小小平民,她無法坐在眾人替她堆砌而成的崇高地位上還覺得心安理得,她和雷曜軒他們終究是屬於不同世界的人。

其實此時此刻的雷曜軒也是處在疲於應付的狀態中,他向來不愛這種交際應酬的場合,這次若非奶奶百般堅持再加上芷彤又是一副期待、躍躍欲試的模樣,他是不可能會出席的,待在家裡睡個大頭覺,都比來這有意義的多了。

環顧四周,他看見詩穎了,唉!可憐的老妹,一字號的表情、僵硬的笑臉似乎是和他有著同樣的……想……法……

咦?那不是司偉嗎?他也來啦!他不是也很排斥這種場合的嗎?嗯!待會兒可得好好逼問他一下,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出芷彤再說,他怎麼沒瞧見那小妮子跑哪兒去了?

「軒,你怎麼這麼久都沒來找人家了?」突然出現在他身旁的美女口出埋怨。若非藍葵在事前得知雷曜軒也在受邀名單之列,她根本不會來參加。

「藍葵?」雷曜軒在腦中回憶了十秒鐘,才記起眼前這位緊挽著他手臂的美女的名字。他都快忘了她是哪一號人物了。

「嗯!好久不見。」他隨意的打了聲招呼,態度沒有久別重逢的欣喜,眼光仍是不住搜尋著會場裡的每一個角落。真是奇怪了,芷彤呢?怎麼沒看她的人影呢?

「你在找誰呀?」不會是那位丑不拉嘰的小女人吧!

礙於大明星的排場,所以她必須要晚到以示自己尊貴的身份。不過在幾分鐘前步入會場時,她馬上就聽到有關雷氏的超級大八卦,雷氏兄妹這次帶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來參加宴會,她為此還特地費神觀察了一下,不怎麼樣嘛!這麼普通的女人在街上隨便一欄就有。

這女人會在眾人之間引起騷動不是沒道理的,要知道雷家人向來都是和他人保持一定距離的,她與雷曜軒有相當熟悉程度,也不曾受邀當過他的舞伴,他們兄妹倆一直都是連袂出席的。

易言之,這可能是一個警訊,雷曜軒將被搶走的警訊,但怎麼可能呢?能和那女孩相比,甚至比那女孩優秀的女人,多的都可以排到太平洋去了。

「這麼久沒見,陪我跳支舞吧!」見雷耀軒的注意力始終不曾放在她的身上。

藍葵深感愕然,怎麼可能呢?她不相信自己在雷曜軒的心中,當真一點地位份量都沒有。

像之前他們交往時一樣,藍葵將自己引以為做的同體緊緊靠上雷曜軒,她當然知道這件禮服穿在她身上看起來是如何地嬌媚動人,低胸的衣料再加上背部鏤空的設計,讓她有如維納斯的化身。

她一向對自己都是很有自信的,只要她撒個嬌、發個嗲,還怕哪個男人不臣服拜倒在她裙下嗎?所以她不會相信的,也不想相信雷曜軒竟會是唯一的例外。

「當然囉!身為一位紳士的最基本禮貌,便是不能拒絕美女的邀約。」雷曜軒生疏的說著客套話。

這麼盯著藍葵,突然間,他的心頭莫名升起了一個疑問,他當初怎麼會和她交往呢?是因為她有一張傾倒眾生的臉孔,可以滿足他身為一個男人的虛榮,亦或是有其他的原因呢?

真奇怪,他怎麼一點也不記得自己當初的想法呢?嗯……算了,反正他連丁點在乎的感覺也沒有。是他太冷血嗎?還是他從來就不曾放過真感情呢?

「怎麼了?喂!等等啊!」藍葵不計形象的叫嚷出聲。

彷彿就像是慢動作的播放一般,雷曜軒突如其來地甩開了她原先放在他手上的柔荑,此時此刻它們正孤單的僵硬在半空中,他不是要陪她跳舞嗎?怎麼頭也不回地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兒?

「對不起,你還是找別人陪你吧!」雷曜軒不顧藍葵的反應,轉身急忙離去,現在他全副的心神,都被站在會場角落的饒芷彤和那名不認識的男人給吸引去了。

該死的!她在做什麼呀?幹嘛要和那個油頭粉面的男人在那兒拉拉扯扯的,他不是叫她別和陌生人交談嗎?看樣子,她是根本沒把他的話給聽進去了。

望著雷曜軒倉皇離去的背影,藍葵的嘴角逸出了一抹最淒涼的笑,這是她用來偽裝自己的武器,因為微笑才不會讓眼淚流出來,這就是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沒有絲毫留戀。甚至是沒有任何一句道別話的地位。

她知道了,她終於得知她曾經問過自己那一個問題的答案了,她終其一輩子,永永遠遠也得不到……他的心。

她受不了了,幾分鐘前,饒芷彤終於對自己宣告放棄,她真的不想再強裝笑顏了,做了這樣的決定後,她選擇躲在角落,想避開與其他人之間的虛偽應對。

她端了一大盤的食物,站到她自認為最不容易被發現的角落,在這個獨處的時候,她反而有機會去觀察宴會裡頭形形色色的人,從他們的穿著、打扮、舉止、表情中猜測,他們內心真正的想法。

「小姐,能請你跳支舞嗎?」身旁一位男士邀舞的聲音,打擾了饒芷彤漫遊的沉思。

她頭也不轉,很直覺地更往一旁的角落站去,反正人家又不是對著她說,所以這舉動應該算是挺有禮貌的,至少她留給那位男士和他想邀約的女性一點私人的空間。

「小姐,我能請你跳支舞嗎?」雖沒有獲得小姐的允諾,不過那位男士仍舊極有耐性地再度提出邀請。

饒芷彤知道自己不該管人家的閒事,但她還是壓抑不了蠢蠢欲動的好奇心,她想知道是什麼樣的情形,會讓那位受邀者選擇拒絕那位男士,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滿有禮貌的啊!

本想假裝不經意地回過頭去探視,誰知道這麼一瞧,差點讓她當眾出糗,沒錯,她受到極度驚嚇,險些兒就誇張的叫起來了,什麼時候她身旁站了個男的?她怎麼一點都不曉得?

「可以請你賞光跳支舞嗎?」男子好笑地看著饒芷彤的反應,第三次提出他的邀約。

「啊?」是約她嗎?

天哪!這下尷尬了,那她剛剛那些不理人的舉動不就顯得很沒禮貌,可是她又不是故意的,所以不知者無罪啊!沒錯,就是這樣。

「對不起,我不會跳舞耶!」

「沒關係啊!我可以帶著你跳。」在這位男士的字典裡,大概是不曾存在『拒絕』這二字吧!可能也不僅得『死心』二字要怎麼寫。

「你人這麼好,我可不想讓你出糗,對不起,我看你還是邀別人好了。」饒芷彤面帶笑容,委婉的拒絕他的好意。

她一點都不想和曜軒以外的人有身體的接觸,慢舞耶!那不是得兩個人黏在一起才能跳的舞嗎?很抱歉,她才不要呢!

「沒關係,我不介意呀!而且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會不會出糗。」

敢情這位男士還以為她是欲拒還迎,固守中國婦女矜持的美德嗎?!他真是有十足的耐性哪!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可能是他人生遵奉的一大原則吧!

「你知道嗎?」饒芷彤強迫自己擠出笑臉,儘管她發現自己的嘴角已快沒力氣揚起了。「我是真的不想跳,也沒興趣,麻煩你去找別人好嗎?」

「來這地方卻不跳舞,那怎麼行呢?」他一臉無法贊同的表情「來來,跟我跳支舞,我保證從今以後你一定會愛上跳舞的。」

他開始實踐『坐而言不,如起而行』這句至理名言,動手想將她手裡的盤子拿開,也就是說,他準備採取強硬的手段,逼她跟他跳支舞。

「對不起,我是真的不想……」這個人怎麼這麼番哪!他是都聽不懂她所說的每一個字嗎?

饒芷彤為了顯示她不想和他跳舞的決心,竟就這麼和他玩起拉扯大賽,拚死也要奪回自己的盤子。

「你們在做什麼?」雷曜軒的聲音適時加入這場混亂中。沒有讓那位男士開口的機會,他一手拉過饒芷彤,將她緊圍在自己的胸懷中。

「曜軒。」饒芷彤滿懷感激的看著將她自纏人的怪物手中救回的雷曜軒,此刻的他就像是位偉大的屠龍英雄。「這位先生不相信我不會跳舞。」她不知該怎麼做才算是得體的應對,所以只好讓雷曜軒替她擋掉她一點都不想接受的邀約。

「雷先生,久仰你的大名。」邀舞男士見到來人猛然眼睛一亮,他的堅持還是有用的。「敝姓李,乃是寰宇公司的負責人。」』

他連忙掏出自己的名片,興奮的連聲音都微微顫抖著,倘若能和雷家攀上關係,以後在商場上,他肯定就可以無往不利、暢行無阻了。

很可惜,雖然他的如意算盤打的不錯,但他終究是比不上雷曜軒這顆人工電腦的。

「我的女伴是真的不會跳舞,而且她也累了,所以請容我們先告退。」雷曜軒的態度雖然和善,口氣雖然誠懇,但實際上他並沒有接過對方的名片,也沒有等待他的回答,轉身摟著饒芷彤離開。

「你剛剛那樣會不會太沒禮貌了點?」饒芷彤有絲緊張的問道,她沒想過要給他難堪的,她只是想拒絕他。

「那已經是我最有禮貌的表現了。」他無所謂地聳聳肩,對於那種愛好趨炎附勢、巴結阿諛的小人物,他向來是連話都懶得施捨一句。

「是喔!反正你最偉大。」所以才不用在乎要拿什麼臉去應付別人,不過她知道今天就算『他』不是雷曜軒,他這種唯我獨尊的個性還是不會變的。

「你還不夠瞭解我嗎?就算今天我沒有雷家的背景,我的態度仍舊是不會變的。」想要得到什麼就該靠自己的雙手去打拼,而不是利用別人當跳板;以這種方法得來的成功是不可能持久的,他一直都是這麼堅信著。

「我當然知道啊!」他是雷曜軒耶!她怎麼可能不瞭解他。「只不過是想試試看,你有沒有那個雅量可以接受旁人的批評指教。」她擺出一臉高不可攀的表情,『我很偉大吧』她臉上是這麼說的。

「那請問這位小姐,我及格了嗎?」他拉起她的柔荑,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吻,翩翩的紳士風度讓人陶醉。

「嗯?」她狀似沉思地點點頭,又故作嚴肅地摸摸下巴。「不及格!你——永——遠——都——別——想——及——格——了!」一字一句清楚的講完後,她旋身就想跑。

「太慢了。」雷曜軒健臂一伸,輕鬆地就把想落跑的饒芷彤給抱了個滿懷。「你心理在想什麼,以為我會不知道嗎?」他囂張地揚起嘴角的弧線,絲毫不把她僵硬的瞪視放在眼裡。

「笑,笑死你這只自大的臭笨牛好了。」饒芷彤可是恨得牙癢癢的,巴不得踹他兩腳,可是……

唉呀!反正都怪自己沒用啦!就是捨不得讓他這麼完美的形象出現一點點的瑕疵,若是他的西裝褲上真的出現了兩隻大腳丫,到時候哭的一定是她。

他果真抱著她一起笑得東倒西歪,不可遏抑。

「回答我,你很喜歡這種場合嗎?」先回復過來的饒芷彤,問出了方才困擾她許久的問題,他會是一個喜歡夜夜笙歌、奢華成性的人嗎?她不認為自己會看錯了人。

「喜歡——」見到她失望的表情,雷曜軒才笑著把後半部的話給講完。「才怪。我不喜歡,詩穎也不喜歡,所以除非必要,否則我們是很少出席這種宴會的。」到這裡來體驗人心的險惡?還是省省吧!

「幸好你不是那種無能的紈褲子弟。」她戲謔地說著。

「這下我總該及格了吧?」他環著她,讓她舒適的枕在他懷中。他喜歡她這種小鳥依人的姿態,喜歡她沒有原因的信賴,那讓他有種得到全世界的滿足。

「勉勉強強啦!」她隨意敷衍,有一句沒一句和他閒聊著。突然間,她的視線被宴會場內兩名拉扯的男女給吸引住,他們所在的位置僻處角落,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偏偏卻好死不巧的讓她給逮到了。

「我可以向你詢問一個人嗎?」她好管閒事的毛病又跑出來作祟。

不管她親眼目睹的是何事,但若詩穎和展司偉之間真有什麼的話,說什麼她也得先幫詩穎探探口風,瞭解一下展司偉的為人,順便瞭解一下他在雷曜軒心中的形象。

「請問,在下當知無不言。」他心中的警鈴霍地大聲響起,過人的警戒心要他不可掉以輕心,什麼人這麼重要?讓她必須如此謹慎?

「你覺得展司偉怎麼樣?」先問清楚,免得以後詩穎被人騙。

不過他既然能和曜軒做了這麼久的朋友,而且還是一起打拼事業的好兄弟,那他應該是個不錯的人才對。

(於席歎曰:饒芷彤你也太未雨綢繆了吧!作者都還沒決定是否要讓他們成為一對,你倒先當起喬太守,點起鴛鴦譜來啦!)

「怎麼突然對他有興趣起來了?」若他沒記錯,他們兩人唯—一次碰面就是在俱樂部的時候,之後就沒什麼交集了,現下她竟對他產生好奇,要他怎能不戒慎恐懼。

「沒有啊!只是覺得他應該會是個不錯的情人吧!」瞧詩穎一臉幸福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這個忙幫定了。

「你的意思該不是說你喜歡他吧?」他的語氣有些酸酸的。不錯的情人?她跟司偉僅有一面之緣,可以說根本就沒相處過,憑哪一點她能認定他是個好情人?

「當然呀!」她點頭如搗蒜,努?ξ顧疚凹臃幀!八皇且桓齪萌寺穡坑興幌不逗萌說穆穡俊狽裨蛩膊換岷退姓餉春玫慕磺欏E笥馴涑擅梅穎牛⊥Σ淮淼摹?

「照你這麼說,你是覺得他很好羅?」認識這麼久,他第一次覺得司偉那張笑臉礙眼。

「是啊!光看他的外表舉止,就會讓人想和他交朋友了。「真美,好一對郎才女貌,要是她能有詩穎的一半,或許她和曜軒看起來會更登對些吧0而且我覺得他很有抱負作為。」

「你覺得他很有抱負作為?」什麼時候她對司偉這麼推崇了?

「是啊!你難道不覺得嗎?」怎麼他好像一臉不同意的樣子,他不是他的好朋友嗎?

「你知道司偉掛名的那家公司我也是合夥人之一吧!」換言之,她真正要佩服、要崇拜的人應該是他才對,不,一定得是他才行。

「知道啊!你有跟我說過了。」可是那跟這絲毫扯不上半點關係啊!

「就這樣?」雷曜軒差點失控地吼叫出聲,「你這到底是什麼……」她竟敢當著他的面,直說別的男人的,他正想要狂洩他心頭的不滿,卻被她一手摀住嘴順便往一旁的樓梯移了過去。

「噓!」饒芷彤作出噤聲的動作,看來是有人想要和他們分享這一塊適合獨處的境地了。

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他看見了詩穎和……司偉?

原來如此,他霎時想通饒芷彤方纔的問話用意何在,他放心地緊摟她,絲毫不為他剛剛亂吃的莫名飛醋感到汗顏。他是不清楚司偉和詩穎兩個人怎麼會湊在一塊兒,然而倘若他們真是彼此心意相屬,那麼別擔心,他們一定會得到他的祝福。

「我們走了好嗎?」饒芷彤對他嬌媚一笑,而後伸出手與他十指交握。就把這裡留給他們獨處吧!

「好!」他回握住她,發現自己願意縱容她的一切請求,「我們回家。」

一掃多日來的陰霾,高掛的太陽襯著萬里無雲的蔚藍穹蒼,今天真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啊!連帶著也讓鬱悶低落的情緒,重新燃起精神。

「芷彤,你曉不曉得今天我們這裡有什麼大事要發生?」韓玉芳趁著沒人注意時偷偷和芷彤咬耳朵,神秘兮兮的口氣準備說出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知道。」也沒興趣。 工作多的一塌糊塗,她還有時間分神去注意其它的事嗎?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韓玉芳的口氣是那麼理所當然,就像是她的回答一切都早在她的掌握之中。「所以我才好心的想要向你先通報一聲。」怎樣?夠義氣了吧!

「你再不快點兒做事,待會兒又要被罵了。」她一點都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嚼舌根上,特別是她沒興趣的事。

「怕她不成?我一定會在時間內把自己該做的事給做完的。她才不是那種愛偷懶,只會領白薪水的人呢!她可也是很盡責的。

「喔?是嗎!」饒芷彤含糊不清地回答著。好忙好忙啊!一堆工作。

「對啦!對啦!你聽我說唷!」韓玉芳像是要宣佈有如國家機要的秘密似的,在慎重確定沒人注意她們之後,她附上她的耳朵,悄悄告訴她今早所聽到的勁爆大消息。「聽說今天代理總裁會來哪!」

饒芷彤的反應是當場愣祝

「你沒聽清楚嗎?」韓玉芳當她一臉的錯愕是因為沒聽懂她說的話,所以她很好心的又重複了一次。「雷曜軒,雷氏集團的代理總裁,又英竣又多金的雷曜軒待會兒就要來了。」

「你怎麼知道?」饒芷彤驚慌地抓住她猛搖,一點也顧不得淑女形象.「快說啊!」

「剛剛我去倒水時偷聽到經理和組長的對話,他們正在討論接待事宜。」韓玉芳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芷彤也是總裁迷嗎?這麼激動?!嚇死她了!

「什麼時候?」她快急死了,曜軒來這裡幹嘛啊?「快說啊?你有沒有聽到他什麼時候會來?」

「什麼時候啊?」韓玉芳搔搔頸,無法理解芷彤怎麼會和其他的總裁迷一樣,光是聽到總裁就會這麼亢奮、不可理喻,雖然她也很迷總裁,可她也沒這樣啊!嗯!可能是因為她已經結婚了吧!

「別發呆了,快說啊?」她還得趕去避難呢?而玉芳姐竟然還悠悠哉哉的在那兒神遊太虛!

「什麼時候啊?」她也不是聽得很清楚,低頭看看,咦?「好像就是現……」

辦公室突如其來的騷動打斷了韓玉芳的話,也粉碎饒芷彤逃跑的夢想。

完了,來不及了,饒芷彤在心裡為自己默哀,嗚嗚嗚……她還能留個全屍回去嗎?

「各位同仁,」人事經理葉易豐提高嗓門,試圖維持現場的秩序。「雷總裁今天特地來探望各位同仁工作的情形,讓我們鼓掌歡迎他。」一時間,轟天的掌聲此起彼落的響起。

要知道,打從雷曜軒接掌代理總裁一職起,雷氏集團就有了全新的風貌,他開明的作風、不同於舊時代的思考方向,引領著雷氏走入一個新里程。特別是他很重視員工的福利與陞遷,更為他獲得了不少的民心,女職員們更是為他瘋狂傾倒,這樣一位裹著金箔的乘龍快婿。誰不想要?

「可別以為我來就可以讓你們藉機模魚。」雷曜軒親切地對著大家微笑,和悅的神色讓大家如釋重負。

「好了、好了!」一直隨侍在旁的黎芷若急忙發出命令,她等這機會可是很久了,「還不快點工作,讓總裁看看你們努力的樣子。」也讓他看看她卓越的領導能力。

真是雷曜軒!黎芷若癡迷地看著他堅毅的側臉。是的,只有他了,只有他才能讓她怦然心動。樣樣都是頂尖的她,豈是尋常男子所能攀折的,她一直以為世界上再沒有能與她匹配的男子,直到她知道了雷曜軒的存在。

當她從報章雜誌知道有這一號人物的存在後,她的心便只為他瘋狂,只有這麼完美的男人才能成為她的伴侶,才能配得上不凡的她。為了能接近他,她才會進入了雷氏,這一切就是為了現在。

她一定要讓他注意到她,她對自己有著極大的自信,他一定會敗倒在她裙下,她當然不會拒絕他,她想要與他攜手共度人生。

「總裁,讓我帶你四處看看好嗎?」她試圖擺出最優雅的儀態、最美麗的笑容,她要讓他見到她最好的一面。

「不用了。」雷曜軒想也不想就回絕了,頭沒轉,甚至連眼睛也不曾正視她。「你和葉經理下去忙自己的事吧!我隨便找個人帶我參觀就可以了。」

「這怎麼行呢?」那些小職員怎麼能接近高貴的你呢?黎芷若焦急的反駁著,不該是這樣的,他應該是要很高興的接受她的款待,然後……

「我看找誰好呢?」他不理會一旁的黎芷若,摸著光滑的下巴,逕自打量起辦公室裡的多位員工。

所有人員莫不埋頭苦幹、振筆疾書,就盼總裁能挑到自己,一輩子大概就這麼一次可以飛黃騰達的機會了,誰能不引頸企盼哪!

「哈哈!活該!」韓玉芳偷偷移到饒芷彤身旁幸災樂禍,看見黎芷若一臉又青又白的模樣,真是大快人心哪!

真是奇怪了?她狐疑的盯著饒芷彤,她幹嘛坐那麼低啊?都快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喂!你幹嘛拿著公文夾擋在自己面……」她話還沒說完就倏地收口,怎麼回事,辦公室怎麼突然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她緩緩轉過頭……

「好,就是你了。」雷曜軒遙指著她們這一桌,大聲宣佈著他的決定。

「是……真的是我嗎?」韓玉芳不敢相信自己竟能雀屏中選?

「不,不是你,下次吧!」他知道她,她就是對芷彤很好的那位韓玉芳,的確是個傻大姐。「我選的是她。」他讓手指更精確的指向整個人幾乎已經縮到桌底下的饒芷彤。

「喔……喔!是芷彤啊!」韓玉芳不好意思的坐下。真討厭,也不指清楚點,害她興奮了好幾下,不過也好,至少他選中的是芷彤,而不是那位過分的「弱組長」。

「我沒空。」饒芷彤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開口拒絕。「我很忙的,還是請黎組長招待你好了。」埋首在公文夾後的饒芷彤無奈地猛翻白眼。

死雷曜軒,真想害死她不成,她不是千交代萬拜託的要他別來這趟渾水嗎?完了啦!她以後日子一定會更難過了。

葉易豐初聞此語差點昏倒,這……這饒芷彤在搞什麼啊?竟……竟敢拒絕總裁,過度的震驚讓他忘了嘴巴還有講話的功能,只能傻愣愣的呆在一旁。

「芷彤,你在說什麼啊你?」韓玉芳急得哇哇大叫,不懂芷彤為何有此反常舉動。她不是一向最遵守上司下屬的倫理秩序嗎?現在竟然敢不聽上司的命令,而且還是他們雷氏最高的掌權人耶!天哪!她真想一拳把她敲昏。

「對呀!雷先生,就讓我招待你好了,省得其他人笨手笨腳的,惹得你不開心。」黎芷若才無暇去管饒芷彤說了什麼,她只想趕快讓雷曜軒的注意力回到她身上。

「很抱歉,」話是對她說的嗎?可是他卻沒正視她。「我只要她。」自命不凡的語氣透露出他霸主的權力,沒有絲毫遲疑,他堅定地走向饒芷形,完全不將旁人的反應看在眼裡。

「噢!」饒芷彤痛苦的申吟一聲。她是該選擇埋了他,還是讓自己從此消失?別告訴她有比這更糟的情況了,她絕不相信還有人可以比她更淒慘的,他怎能?他怎能在丟下一個爛攤子給她之後,拍拍屁股就走人,是她要收尾的耶!

「走吧!」她的掙扎對雷曜軒而言根本是不痛不癢,輕鬆地挾著她,就這樣消失在眾人面前。

同一時刻裡,有人驚訝、有人欽羨、有人陶醉,唯有黎芷若氣憤地漲紅了臉,盛怒的她甚至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而不自知。

「你到底在做什麼啊?」他就這麼無視她的人權,一路將她拖回他的專屬辦公室。

「你說呢?」他調皮的對她眨眨眼,喜歡她總是這樣生氣勃勃的。

「我說呢?!」真是氣煞她也。「你知不知道你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饒芷彤心有不甘地戳著他的胸膛,一條一條地數落著他的罪狀。「你說啊!你到底知不知錯?」呼!好痛唷!他的肉是銅鑄的不成,這麼硬!

「說完了?」他故作無聊地掏掏耳朵,「你確定講完了嗎?」他再重新問了一次,似乎是很有誠意的樣子。

「你……你……」饒芷彤你了半大,你不出一句話來。

「我怎樣?」他把無賴的神韻揣摩的淋漓盡致,倘若真有『最像無賴的男人』的票選活動的話,他得首獎都還當之無愧。

「氣死我了。」饒芷彤憤恨的轉身,不打算再待下去,否則她可能馬上會成為歷史上第一個被活活氣死的情婦。

「我可不許你走。」反手一拉將她又攬回自己的懷中,也順道堵上了她不馴的唇。

「我不要。」她不停地揮動雙手想將他推離自己。偏偏她的力量卻憾動他不得,所以她只有拚命地扭轉自己的頭顱,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失了準頭。

「容不得你說不。」他雙手有力的捧住她的粉頰,炙烈地壓下自己的頭,強硬的最後一個音節全進了她的唇內。

醺人的吻澆息了她滿腔的怒火,引燃了只給他的熱情,他們兩人是如此的靠近,近到她可以清楚地嗅聞到自他身上輻射出來男性氣味,那就像是香醇的美酒讓人迷醉淪陷而無法自拔,他用他的跋扈、他的蠻橫,囚禁了她迷失的一顆心。

他的吻一點也不溫柔,悍然地撬開她的嘴,霸道地宣示他的所有權,如邪似佞般的輕吐著惑人的意味,慢慢地探索著她口中的每一寸,熱呼呼的氣息時輕時重地吹拂過她,益發暗黑的眸心宛若一泓深潭,見不著底卻又魔魅得離譜。

他誘惑的動作撩撥人心,強悍的力量不容人質疑,他的吻挑逗地進出翻攪著,他的手則忘情地滑下她的臀,暖昧地將之熨貼上他勃發的慾望,粗重的呼吸與她嬌喘的嚶嚀聲,頓時就讓室內的溫度攀升到最高,熾燙的情潮滾滾地燃燒在兩人之間。

「你不該每次都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混淆我的思緒。」縱使她再喜歡他的吻,縱使她對他的吻確實是一點抵抗力也沒有,他不該每次都吻得她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夕。

「我喜歡嘛!」見到她被他吻得已然腫脹鮮紅的唇瓣,他還是情不自禁地低頭再次刷過她的唇,品嚐她的甜美。

「反正你也不能說你不喜歡。」當他再次開口說話時,已經是好幾分鐘之後的事了。

「你很討厭唷!」她不依地捶捶他的胸膛,嬌嗔道。

「我是很想繼續和你打情罵俏,可是……」雷曜軒極不願地將手上的表舉至她面前。「時間卻不容許我們再這麼做。

「誰要跟你打情罵……俏……來著……」她猛然將雷曜軒的手貼近自己的眼前,「啊!我真的會被你害死啦!」她竟然已經出來這麼久了,糟糕了,叫她回去怎麼見人哪!

「彤彤寶貝,小心點走,可別摔傷了,否則我會心疼的。」雷曜軒對著疾步走出他辦公室的饒芷彤大聲喊著,關懷的情話中不乏濃濃的笑意。

「雷曜軒!」她回頭怒視他,寄望她的威脅能有效嚇止他,可惜她酡紅的臉蛋不但沒有助長她的氣勢,反而增添了她的嬌弱。「有天我會把你的嘴給縫起來的。」

當她轉身離開時,尾隨著她的是他那粗嘎又不禮貌的爆笑聲,在她耳邊迴盪久久。

「縫起來是嗎?你不會想這麼做的。」雷曜軒喃喃自語,這只是個開始,後頭還有精采好戲等著她呢!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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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3 00:31:1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從那天起,黎芷若便無所不用其極地整飭她心中的大惡女饒芷彤,偏偏饒芷彤早已步入軌道熟悉自己的工作,所以再多的工作,她也總能交出一張完美的成績單來。

再加上上次饒芷彤遭到總裁欽點的事跡,已傳遍公司上下,多的是搶著要巴結她的人,就連那位葉經理也對她有不一樣的待遇。而這一切的一切全都讓黎芷若氣紅了眼,這些本來應該都是她的,她不甘,說什麼她都不會服氣的。

像現在,只因饒芷彤不小心在文件中夾了一張空白的紙,這麼一件簡單的事,她卻硬是要準備大大興風作浪一番,不過她可也謹慎的很,她要狠狠的刮她一頓,而且不讓人以為她在借題發揮,所以她將饒芷彤叫進了她的辦公室。

「別以為人紅了就可以這麼放肆,做事不用好好做。」她尖酸地開口嘲諷。最令她生氣的是不管她怎麼對她,她永遠是一臉笑咪咪的表情,殊不知這樣只會讓她更加討厭!

「我很抱歉,」她將文件中的白紙抽出,不明白為何這點小事也值得她大動肝火。「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她誠心的道歉,臉上沒有任何不悅之色。

「誰知道唷!」她刻薄的語調,晚娘般的臉孔令她原本美麗的嬌容完全扭曲變形,「一個沒人要的小孩,哼!誰敢相信她的保證哪!」

「我若有什麼做錯的地方,你大可直接糾正我,你講話不必這樣夾槍帶棍的。」饒芷彤神色嚴肅地厲聲回話。

黎芷若三番兩次強調她是沒人要的小孩,再好的修養都會被她耗盡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不對,為什麼黎芷若屢次要找她麻煩呢?

「喲!我哪敢糾正你啊!你可是有人在背後替你撐腰呢!我一位小小的業務組長能拿你怎麼樣?」

她就是看她不順眼,從小到大就一直討厭著她的存在。人長得瘦瘦小小的,一點姿色也沒有,連學歷都只有高中畢業,她憑什麼讓所有人都對她另眼相持?她父親對她朝思暮想,就連她仰慕的雷曜軒都對她別有用心,她憑什麼!?她什麼資格也沒有,只有她才是那個該被捧在手心珍愛的嬌嬌女。

「你怎麼說我,我都無所謂,只是希望你不要硬扣一些莫須有的罪名給別人,凡是身為雷氏的一份子就該知道,在上位者是絕對不可能會徇私護短的,所以有事你可以針對我個人,不要把無關的人牽扯進來。」她可以對她饒芷彤有所不滿,但她絕不允許她說出或做出任何不利雷氏的事來,詆毀雷曜軒的名譽。

「哼!幹嘛啊?自命清高。」還真把她自己當成雷家人了啊!她不配。

「我言盡於此,若沒事的話我想先離開了。」她不想擺架子,但她逼得她不得不這麼做。

「喂!你給我站位,我活還沒說……」黎芷若的叫囂聲,隨著掩上的門扉與饒芷彤漸遠的身影慢慢變小,慢慢變小,終至再無任何聲響。

*****

「我好無聊唷!」雷曜軒纏著饒芷彤,回歸至他最原始的本性,像個孩子般撒嬌。「你都不理我。」所以他只好自力救濟,埋在她清香的頸窩又舔又咬的,雙手則是惡作劇的撫遍她全身,讓她沒辦法專心工作。

「別鬧了。」她想推開他靠在她頸邊的頭顱,也想撥下他那雙可比擬八爪章魚的魔手,偏偏他的纏功讓她無能為力。「我還很多事沒做,所以……」一切盡在不言中,她指了指身旁的真皮沙發,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喔!我懂了。」

雷曜軒將她整個人抱起,長腿優雅一伸,便站到了真皮沙發旁,輕輕將她一拋,隨即像只靈巧的黑豹欺壓上她。

「娘子既然要求與相公共枕眠,那小生又怎好意思拒絕呢?」他臉上掛著難以解讀的微笑,身子則曖昧的頂著她,那自他身上源源不絕冒出的熱流,熱紅了她的雙頰。

「誰是娘子,誰是相公,誰要與你共枕眠?我是要你臥沙發獨枕哪!」她笑著將他的話—一推翻,伸手推推他,「還不快點讓我起來。」

「喲!這麼迫不及待啊!小生我可是會怕怕呢!」他佯裝驚恐地打著哆嗦,為了讓她信服還刻意抖了幾下。

「別一個人在那兒自導自演的,」她被他的演技給逗得樂不可支,嘻嘻哈哈的笑聲不斷從她嘴邊逸出。「你到底要不要讓我工作嘛?」

自從上次的事件之後,每天的加班早已讓她習以為常,不過,她才不是為了黎芷若。只要想到她做的每一件事,到最後真正獲利的都是雷曜軒,再怎麼辛苦她都甘之如飴。

為此,雷曜軒打著說不動她的理由,只好每天留下來陪她以加班之名,行兩人獨處之實。回到家後總有一堆人跟他搶著芷彤,所以,嘿嘿!乾脆留在公司好了,

誰也別想搶得過他。

「說說看?為什麼不准我革她的職、調她的位?」他才不相信她有被虐待的傾向,他想聽聽她的理由,再決定要不要把自己調查的結果說出來。

「我也不曉得。」饒芷彤沮喪的低下了頭。「或許我不是一個很好的人,可我也沒想過世界上,竟然會有這麼討厭我的人存在。」而且還是在第一次見面時,黎芷若就討厭她了。「我不明白自己什麼地方不對,可是我還是不希望她討厭我。」

被人討厭是很不好受的,所以她努力的做到她每一項的要求,想向她證明目己其實並不是個太差勁的人。「可是我好像沒能成功。」

「小傻瓜。」他攬緊她,心疼她對自己的苛責。「為什麼你不換個角度想想,一個人本來就不可能獲得所有人的掌聲,我只能說這是黎芷若自己心胸太狹窄了,所以見不得別人好。」但是她會百般刁難芷彤,卻不單單只因這個理由。

「我知道啊!」可是她就是無法欺騙自己說她不在乎。

「如果我說,我知道黎芷若之所以會這麼對你的原因,你相不相信?」看不慣她這種落落寡歡的神情,雷曜軒決定宣佈他的新發現,並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她興奮的反應。

「放心吧!我會慢慢調適自己心態的,你不用為我擔心。」敢情燒芷彤是把他這一席話,當成另一堆安慰她的陳腔濫調。

「你永遠都讓我無所適從。」他輕笑道。

以為她不會做的事,她永遠搶先人一步、衝鋒陷陣;肯定她會有的反應,她卻總是出乎意料地不按牌理出牌;他不想說的事,她撬開他的嘴也要逼他說出來,他想告訴她的事,她卻一副興致缺缺、不想搭理的模樣。

「你知道黎永家嗎?」他也不想拐彎抹角,乾脆直接挑明了,省得永遠談不到他想告訴她的主題。

「黎永家?」她微仰起頭,攏眉細思。「應該不認識吧!」這名字她似乎有點印象,但又想不起在哪聽過?

「請你想想,你身份證上父親欄的名字好嗎?」他真的是被她超乎常人的迷糊給深深打敗了。

「父親?」她再仔細回憶了一下,「對呀!這是我爸爸的名字。」她突地恍然大悟,但也為這名詞感到拗口。『爸爸』感覺真奇怪,這兩個字對她而言是那麼的陌生。

「記起來了吧?」看樣子『爸爸』對她而言,真的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想起來了。」她不明白地瞅視他,「然後呢?」她到現在還是不知道他的重點在哪裡?

「你爸爸姓黎,那黎芷若呢?」她的腦袋在面對這種她自覺不重要的事情時,總會呈現出停電的狀態。

「也姓黎啊?」這兩者有什麼關聯嗎?難道……「她不喜歡我有個姓黎的父親?」不對,不對,她搖搖頭,黎芷若曾經罵她是個爸爸不要的小孩。「難道她也被自己的爸爸拋棄,所以才想把氣出到我身上?」也不對呀!正常來說,這樣的人應該都是要惺惺相惜、同病互憐才對呀!而她卻偏偏這樣對她?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她糾結的眉頭打上了好幾個死結,想不通,她真的是想不通。

「我的天哪!你以為你是編劇嗎?」好幾種不同版本的故事全給她編進去了。

他還是坦白告訴她好了,這種荒謬的思考邏輯真是他平生首見。

「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這是他在調閱人事資料之後才得知的消息,她的事就是他的事,他不可能閒置不管的。

「同父異母?哈哈哈!」這不是很荒謬嗎?她捧腹大笑。「你騙我!」笑聲嘎然而止,她揪緊他的衣領,黑眸對上黑瞳,塌鼻頂著挺鼻,神色肅穆的她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我沒騙你。」他溫柔地看著她,堅毅的俊臉上有著不容人懷疑的肯定。「她就是當年你父親在外頭另組家庭中的小孩,她跟你一樣都是獨生女。」但是個性、想法卻南轅北轍。

「哈哈哈!」饒芷彤笑得更厲害,「你的意思是,她和她的母親在搶了我的父親、破壞了我的家庭之後,現下又要搶走我這份工作,讓我待不下去?」

她從不認為自己會恨那位生下她的父親,畢竟當她一睜開眼、一懂事後,她的世界就只有媽媽,『父親』像是只有在書上才會出現的名詞。

現在可好,在她過了二十幾年的日子之後,她竟又跑出了一位同父異母的姐姐。 哈哈哈!這樣曲折離奇的劇情,大概只有連續劇中才會出現吧!

雷曜軒並沒有開口,他只是靜靜地擁著她,雙手不曾放開過她,他要她知道,他會一直在她身旁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好一會兒她平復了自己激動的情緒。

好一會兒,她平復了自己激動的情緒。

她環著他的腰身,緊緊地摟著他,想汲取他身上的力量來支撐自己,她真的好茫然,該怎麼做才能讓事情圓滿?她沒想過要和她搶父親的,從沒想過。

「傻瓜,別想這麼多,我不希望見到你一臉鬱悶的樣子。」雷曜軒香香她的髮鬢,腦中則快速思考著問題的解決辦法。

他不允許任何人造成芷彤的困擾,就算那人是芷彤的家人,他也不許,他要她開開心心的。

「對不起喔!害得你也跟我一樣這麼沒精神。」饒芷彤逼自己揚起嘴角,試圖想展開一抹沒有憂愁的微笑,殊不知她這副勉強的模樣,更叫雷曜軒心疼。

「誰讓你這樣想的,聽清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許你將我們倆之間的關係硬是折成毫不相干的你和我。記住了,下次別再跟我這麼客氣生疏,我一點都不喜歡。」

那種與她在一起時不分彼此的感覺,是他最近新戀上的一大愛好,即使只是做些無聊的瑣事也無妨。只要和她在一起,所有的事就會增添許多以往沒有的興味,他想要疼她、寵她,他喜歡讓她依賴他。

「是的,大老爺!小女子口拙,不小心在您跟前說錯了話,先在這兒跟您賠個不是。」饒芷彤還故意學著古代女子屈身行禮的動作,她心頭的愁悶已然消去了許多,只因為他的一席話。

「不成!不成!你這聲道歉連那丁點的誠意也沒有,我怎麼會滿意?」

「那你想怎樣嘛!」手指輕刮過他的臉頰,她撒嬌與發嗲的功夫在經過這麼長時間以來的訓練,可說是已達爐火純青的地步了。不過唯有對著他,她才會發功,否則平常這功夫可是不輕易示人的。

「讓我想想。」他單手支頰佯作沉思狀,不一會兒他揚起粗獷的笑聲。「先給你爺兒來兩個香吻,再來討論該怎麼處置你的問題。」他手腳並用,攫住她的雙手反剪在後,修長的雙腿緊夾住她的。「還不快點,你大爺我等著呢!

她嬌俏的美目一轉,主動吻上他。「遵命,我的大爺。」

靠著她的前胸上下起伏了幾下,傳達出他粗嘎的笑聲,隨即停止,因為他正忙著回應她火熱的吻與迫切的熱情。

*****

「請問您就是饒芷彤小姐嗎?」

極有禮貌的問話,出自饒芷彤面前舉止優雅的中年女子,她沒見過她,自不曉得她此行的目的。

「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代理總裁的秘書,敝姓羅。」她面露笑容地微微一欠身,介紹了自己的來歷。

「喔!」原來是秘書啊!難怪有著一身秘書的打扮,大方、簡單卻又帶著精明的味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在她三申五令之下,雷曜軒便不曾跨足這個樓層,他們通常都是用內線電話聯絡,現下他竟要秘書親自來找她,會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懷著滿腹的疑問,她隨著羅秘書走到她熟的不能再熟的總裁專屬辦公室。

「叩叩!」羅秘書禮貌的敲了敲門。「總裁,饒小姐來了。」

「進來。」雷曜軒穩重的聲音自門內傳出。

乍聽到雷曜軒的聲音時,饒芷彤的心臟還是會不小心跳漏了兩拍,這麼煞有其事的安排,讓她感到些許的不安。

羅秘書再次微微欠身,回到自己座位上,留下饒芷彤讓她自個地進去。

雖說認真的女人最美,但是認真的男人才更有殺傷力,不是第一次見他穿著筆挺俊逸的西裝裝扮,卻是第一次見他埋首公事的模樣。他是那麼的沉穩內斂,讓她只想做個自私的女人,藏起他來,不再讓任何人瞧見他的好看。

「你來啦!」雷曜軒步上前去摟住她,這是他最近在不知不覺中養成的習慣,而他也不打算戒掉它。

「當然囉!大老闆的命令下屬豈敢不從。」她自然而然地圈上他的頸項送上火熱的一吻,短暫卻甜蜜的一吻。

「照你這麼說,我叫你做什麼,你都不會拒絕羅!」雷曜軒撒下陷阱,只待她一步踏進圈套後便倏地收網,讓她無所遁逃。

「當然囉!」她溫馴地點點頭,不過還有個但書。「可是傷天害理的我不做,我不喜歡的我不做,未經我同意的我也不做。」

「言下之意是你只做你願意做的事?」那她前面的承諾根本就是信口開河嘛!

「是也,非也。」

「快說嘛!你找我幹嘛!」

「很簡單。」他攬著她往門口走去。「我要你去見你的父親?!?

「你在開玩笑。」她猛地煞住自己的腳步。「對吧?」

「你知道的。」他略一施力,再度將她往門外帶去。「我從不開玩笑。」

「不要,別逼我,我不想去。」饒芷彤使出吃奶之力緊緊抓住門框。

這是什麼情形啊?為什麼她必須去見她的『父親』?上次才得知自己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現在又要和那位未曾謀面的父親相認,這些日子以來的衝擊也太大了些。

「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她鬱鬱寡歡的神情怎能瞞的過他,開誠佈公的把話都講開,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好方法。

「我不想也不要再讓這件事困擾著你,所以就算最後得押著你去,我也會毫不考慮地加以履行的。」所以何不放棄這無謂的掙扎,他一指一指將她攀在門邊的手指扳開,而她則是一指一指的又粘回去。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在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之前,就要我去見他,我……我不敢哪!」突如其來的安排讓她慌了手腳。她真的沒有勇氣,去面對那位在她印象中從來不曾存在過的父親,他是為了另一個家庭而拋棄她和媽媽的呀!她不想,也不知該拿何種態度見他啊?就讓她做一隻縮頭烏龜,不可以嗎?

「看著我!」雷曜軒不再強硬著要拉開她緊抱住門邊的手,他轉而捧起她的雙頰,極其溫柔地誘哄著她。「我知道你會害怕,可是別忘了有我在呀!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一直在你旁邊的。」他當然知道她畏懼的原因,但是血緣的聯繫是永遠都斷不了的,她不可能躲一輩子啊!

「可是我……」真的不想……

「你向來不都是最相信我的嗎?所以你就應該能理解我的用心良苦。」他開始動之以情,他知道她會接受的,她只是需要再多一點的勇氣跟多一點的支持。

「你會陪著我嗎?」她渴望的眸對著他,企求他能給她一個堅決的答案。

「永遠。」他許下他衷心承諾,他會永遠陪著她。

站在會議室外,饒芷彤再次猶豫,不行!她還是做不到。

看出她的反悔之意,雷曜軒暗暗施力將她推進會議室,除了前進之外,他是不可能允許她的退縮的。

「黎先生。」雷曜軒率先開口招呼。

眼前是一位長相儒雅的中年男子,溫文謙和的氣質有著內斂的睿智,刻劃著風霜的臉龐此刻只有著全然的緊張。

饒芷彤的臉蛋霎時凍結,她該拿什麼樣的表情來見他,高興?憎恨?或是乾脆不做任何反應任它木然?

「你就是芷彤吧!」黎永家激動的伸出手,想抱抱他別離二十多年的女兒,「你也長這麼大了。」

「我……」她沒辦法啊!她真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曾經有好多問題想問他,想問他既然已先在外頭有了小孩,那為什麼還要生下她?既然決定生下她,又為什麼不曾抱過她?為什麼要拋下她和媽媽,是因為她們不夠好嗎?所以他選擇另組一個更好的家庭?

她曾經自責過自己不下百次,因為當她漸漸年長,也知道『爸爸』這個名詞所代表的意義的時候,她便開始責怪自己。 別人都有爸爸,她沒有;別人都有丈夫,可是她媽媽卻沒有。

都是她,若是沒有她,爸爸就不會不要媽媽,他們還是可以有一個幸福的家的。他能瞭解她那種心請嗎?那種以為自己的出生是種錯誤的心情嗎?

她想走,太多不知名的情感一下子衝擊而來,她無法承受啊!

此時雷曜軒卻從背後攬上了她。「給你爸爸一次機會,聽聽他怎麼說。」就是因為他早已和黎永家談過,明自當初他之所以會做出那番抉擇的原因,他不明白這理由會給芷彤帶來正面或是負面的想法,但他還是安排了他倆的會面,算是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也給芷彤一次解開心結的機會。

「你不能原諒我,我可以理解的。」黎永家頹然地垂下舉在半空中的手,一時間他的面容似乎蒼老了好幾歲。「都怪我自己年輕時太糊塗。」他搖搖頭。

明知為時已晚,他還是想為自己當年的錯誤做些彌補,雖然不能因此了無憾恨,至少能讓他的心靈獲得多些的平靜。

他喃喃的說著那些早已成為過往雲煙的事跡,年輕時的他太過膚淺,總以為外在的虛名推崇才是最重要的,他讓虛榮蒙蔽了他的雙眼,以為別人的奉承都是真實的,也因此當他沉迷於外在的花花世界時,他忘了他還有一個家,還有一個太太。

他自以為是的大玩三妻四妾的遊戲,以為這樣才是最值得驕傲的人生,所以他在外頭有了情婦,養了小老婆,而且他從不在意這些舉動,是否會傷害到他結縭多年的妻子,直到她不哭不鬧的提出離婚。

黎永家揉揉眉心,續道。

那時他才猛然醒悟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誤,尤其當時他發現自己的妻子已經身懷六甲時,他該怎麼做?他若離開他在外頭的女人回到自己的老婆身邊,那他就是負了她啊?

他已經負了一個曾經深愛他的女人,他不想再重蹈覆轍了,所以他默然地接下離婚協議書,讓她們走出他的生命。

就這樣?饒芷彤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就因為他一時的花心、自大,所以導致了她們家庭的破碎,就因為他不想再背負負心郎的臭名,所以他放棄了她們母女倆。 哈哈哈!太可笑了,這是一個多好的理由啊!

她終於想通了,她不再執著『父親』這個名詞,當他選擇走出她們的生命時,他們便再無瓜葛,知道了是因為他的自私所以才粉碎了這個原本幸福的家,而不是因為她的誕生使然,這就夠了,至少她不必再於心有愧。

「你愛過媽媽嗎?」她只想知這一點,想知道她媽媽的付出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值。

「我愛她,一直都是。」而且他也一直愛著他的芷彤,他的女兒啊!黎永家難過的想著,他的一步錯讓他失去了多少珍貴的東西啊!

那是她最衷心的謝意。為了他終於能解開她自小套上的心結,為了他曾經愛過她媽媽,她都該說聲謝。

「芷彤,」黎永家顫巍巍地伸出手。「你肯原諒我嗎?」肯原諒他這位從不曾負過一點責任的親生父親嗎?

「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我從來就不曾恨過你。」她老實的說著,曾經對他只有太多的疑問,現在一一解開後,她對他不再有任何感覺。

「我……」他沮喪的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沒開口,說再多也是徒然吧!他該滿足了,至少她還肯跟他說話,沒有對他不理不睬,這樣就夠了,他該走了,從此他將難以再踏入她的人生。

「芷若她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黎永家在臨出門之際突然又冒出幾句話來。「她太任性了,我不會再讓她這麼做的。」這是他唯一能為芷彤做的事了,揮揮手,他讓羅秘書領著送到電梯門旁。

在電梯門將關上的那一剎那,饒芷彤衝了過來。

「謝謝你,再見了,爸爸。」她再次深深一鞠躬。

隨著電梯門的關上,門裡門外的人都哭了出來,黎永家老淚縱橫的感動不已,這樣就夠了,真的這樣他就滿足了。

饒芷彤也好不到哪兒去,如水流而下的淚水哭濕了他的衣服,也哭疼了他的心,他不停地說些安撫的話,拍拍她的背,像是在對待一個小寶寶一樣。

慢慢地,她的嚎啕大哭漸漸轉成低聲的抽抽咽咽,雷曜軒環著她,替黎永家說出他未說出口的話。

「你知道嗎?黎芷若之所以討厭你,是因為她一直覺得總有一天你會搶走她爸爸的,你曉得為什麼嗎?」他看著她發紅的眼睛和鼻子,知道他的話已經成功的轉移了她注意力。

「因為你爸爸有好幾張最最寶貝的相片,而那裡面的人正是每一個階段的你,幼稚園、國孝國中甚至高中。」所以黎芷若會知道芷彤的存在,會認得她也全是因為那幾張照片。

「怎麼會?」她好驚訝!真的真的好驚訝!

「所以他不至然是一位無情的父親的。」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擅作主張的讓他們見面。

「你又害我想哭了。」她不想哭,一點都不想,因為她哭起來好醜喔!

「什麼?」雷曜軒誇張的大叫一聲,一點也沒有他平常冷靜穩重的模樣,「你還要哭啊!那我辦公室豈不是要淹水了!」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淚,而他也希望這將是最後一次。

「什麼嘛!這麼小氣,借我哭哭也不行哪!」她果真止住了淚水,怒眼相向,「喂!你頭低下來。」她惡狠狠的命令著,一點也沒有方才淚眼汪汪的可憐相。

「幹嘛?該不會是要偷勒我的脖子吧!」他摸摸自己的頸項,一邊開玩笑道,邊聽話的低下頭。

「謝謝你曜軒。」她香了他一個,說出了自己由衷的感激。

「不客氣。」他笑著回吻她,「只要能對你有所幫助,再多的事我也不會推辭的。」

*****

「芷彤,是這樣的,呃……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我當然也很喜歡你,可是你也應該能體諒我的立場,我們雷家在社會上可以說是相當有地位及聲望的,所以……」雷老夫人支支吾吾的語氣和吞吞吐吐的態度,似乎是對即將要說出口的話語感到十分為難,她看向雷詩穎用眼神示意。

我不要。雷詩穎無聲的拒絕,她才不想加入這個棒打鴛鴦的無聊遊戲,更不想扮黑臉。

「奶奶,您有什麼話儘管說,我不會介意的。」饒芷彤體貼地接話,奶奶和詩穎的表情給她了很不好的感覺,她們想說的該不會正是她最不願面對的事實吧!

時候還是到了嗎?這些日子以來的幸福讓她忽略了時間的流逝,她怎麼會忘記呢?不該忘記的,她只是來假冒情婦,可不是來當雷家孫媳婦的,她怎麼會又怎麼能有那種傻念頭?那種想和曜軒一輩子廝守的傻念頭呢?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吧!這所謂的成家立業你該是知道的,我們家曜軒年紀也不小了,說他事業有成嘛倒也不為過,所以我覺得現在應該是他娶妻生子的好時機了,你覺得呢?」看著芷彤因聽聞她的話後而強顏歡笑的表情,雷老夫人心都擰在一起了。

可是……不行,她一定得堅持裝下去,這可是為了將來兒孫們的幸福著想,以後他們一定會很感激她的。

「這事奶奶應該去和曜軒討論才是,我幫不上什麼忙的。」饒芷彤不停在心中揣想著雷老夫人突然告訴她這一番話的用意。是要她別奢望正妻的地位,還是要她謹守情婦的本分,或者是……要她離開雷曜軒。

「我哥他不會肯的,要他娶妻生子就像是要他的命一樣。」雷詩穎拗不過奶奶拚命動用的眼神攻勢,不得不加入騙局中。哥,別怪我,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和芷彤好。

「對對對,所以我才想給他個驚喜呀!」這根本就是在睜眼說瞎話,老伴兒,以後我去找你時,可千萬別因為我說了太多謊而嫌棄我呀!

「驚喜?」結婚跟驚喜扯得上關係嗎?

「是啊!其實我已經幫他挑了一些名門千金,她們的身世背景和我們雷家可說都是門當戶對。」沒錯,的確是有一大堆這樣的女性,不過她們是一輩子都擠不進雷家孫媳婦的這個寶座了。

「那很好啊!」其實她想說的是……她……能說的是什麼?充其量她也只不過是一介微不足道的小平民罷了,有什麼資格發表意見?

「可你也知道的,曜軒他是一點都不愛相親這種事,要他乖乖坐在那兒陪人家小姐跟媒婆喝個茶或吃飯什麼的,他肯定會跟我翻臉。」雷老夫人雖是佯裝抱怨,不過她所說的倒是句句屬實。

「這我不難想像。」饒芷彤心有慼慼焉的嬌笑出聲,她甚至可以想像曜軒那時候可能會擺出不耐煩,且又一臉想揍人的表情呢!

「就是啊!」雷老夫人和雷濤穎都被她所感染,跟著一起笑出聲,她這孫子唷!

「所以我就直接從中選了一個我最滿意的孫媳婦,到時候再帶到家裡給曜軒認識就行了。」這話有部分是真實的,那一群女孩中確實是有一個讓她很滿意的,不過為時已晚,現在誰都搶不過芷彤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了。

「這樣啊!」雖然她沒有辦法與他相偕一同到老,可她還是會衷心期盼他能幸福的。

「奶奶要不要我問問曜軒的意見呢?結婚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您一定也希望曜軒他會快樂,會為這樁婚姻感到欣喜對吧!」言下之意就是希望她能以雷曜軒的喜好為前提。她絕不想見到有人為了家族,而逼雷曜軒去娶一位他不喜歡的女性,即使那人是雷奶奶也不應該。

「放心放心,那位小姐算的上是我們雷家的世交,曜軒也認識,小時候他還直嚷著要娶人家呢!」那是曜軒四歲時候的事,而且那時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是他沒見過的、讓他覺得新奇的人,他就會要求要娶人家,若真把這童言童語當真,那豈不恐怖哉!

不過她果然沒看錯人,芷彤真是她雷氏最佳的媳婦人選了,乖巧、識大體又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她對曜軒的真心絕對是無人能比擬的,都要被人硬將她跟心愛的人拆散的時候了,她還是一意為他著想,真是太令人感動了。

「那……奶奶要我怎麼做?」直接攤牌挑明說了吧!省得她心中所懸掛的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地擺動不停,搞得她的心亂糟糟的。

「呢!是這樣的,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當初怎麼會想出這麼荒謬的方法來,竟會要曜軒帶你回家來當情婦,這個主意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一個男人應該就只能有一個老婆,要不對我們女性同胞不是太不敬了嗎?你說對不對?只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她的計劃就要成功了。

「是沒錯。」所以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對於雷奶奶即將要說出口的話。

「既然你也贊成我的話,那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好了,」她清清喉嚨,為自己接下來的殘酷而感到些許的心虛。「我想請你離開雷家。」

「離開雷家?」饒芷彤無意識的重複著。她當然知道離開雷家,離開雷曜軒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這一天竟來的這麼早,來的這麼……沒有預兆。

「當然你以後還是可以回來玩哪!」雷詩穎趕?塚蝗范ㄗ約鶴齙畝圓歡裕遼偎梢鑰隙ㄒ壞悖僕□緩檬堋?

「對呀!當然隨時歡迎你回來。」雷老夫人也急了,這藥會不會下得太猛了,面無表情的芷彤讓她害怕,那是唯有萬念俱灰,不抱任何希望的人才會有的表情。

「何時?」饒芷彤悠悠開口,此刻的她已無了平時笑容滿面的模樣。

「何時?」什麼何時啊?喔……喔……「明天開始曜軒就要到美國去視察業務,大概三個星期以後才會回來,所以……」所以……其他的就不需要她講的那麼詳細了吧!

「好。」饒芷彤緩緩地點點頭,神色是堅決的。「我懂了,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公司那邊你可以繼續上班。」雷老夫人不敢要求太多,雖然她的本意是想藉著芷彤的離開以逼出曜軒的真意。

換句話說,是應該要斷絕他們所有的聯繫,可見到芷彤這模樣,她說什麼也無法開口要她完完全全不准和雷家有一點瓜葛。

「喔!」她木然地點點頭,不再有太大的反應。「我知道了。」可惜她不會去的,她要永永遠遠離開雷家,她無法忍受隨時哪天可能會聽到他的喜訊,她只是個愛他的膽小鬼,所以她選擇視而不見。

「你……你還好吧?」雷詩穎遲疑地開口問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真心總為無情傷嗎?為了得到哥哥的真心必須這樣傷害一個人。

「我……」饒芷彤指指自己,「再好不過了。」像是為了證明似的,她又露出自己的招牌微笑,只是那沉甸甸的嘴角載了太多的憂傷,很難……很難再揚起。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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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3 00:33:2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雷曜軒對著躺在他身旁的饒芷彤提出自己的疑問。

她不對勁,而且是很不對勁,整個晚上見她恍恍惚惚的,不是莫名其妙地望著某一定點出神,就是做什麼事都打不起精神來。

更離譜的是她一直在偷看他,他已經發現好幾次她將目光偷偷鎖在他身上,可當他與她四目相接時,她又會侷促不安地移開視線。

這是不曾出現過的情形,所以搞的他一頭霧水,現在他只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什麼事啊?你怎麼會這麼想?」饒芷彤佯自鎮定地說著,別緊張,今天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我不喜歡這樣。」雷曜軒緊盯著她的臉,想從中察覺一丁點的蛛絲馬跡。「你一定有事瞞著我。」她不是個會說謊的人,尤其是在面對他的時候,可她現在的臉上無疑就寫著『我沒說實話』這五個字。

「對!我是有事瞞你。」她深吸口氣,為著自己即將說出口的話做好準備。

他靜靜等著她的坦白,他知道她在凝聚自己的勇氣,而他則是極有耐心地等候著,她緊張的表情讓他無法對這件事等閒視之。

「我……我是想……」她不停地擰扭手中的暖被,臉上紅通通的霞暈,在月色的照耀下緩緩染上頸項。「我想請你抱我。」她一口氣將話講完,不復方纔的溫吞口吻。

「我不是正抱著你嗎?」雷曜軒覺得好笑,人真的一緊張就會亂了方寸,他還以為饒芷彤是想借此來提起自己的勇氣。

「不是這樣的抱,是……」她要怎麼說他才會懂?上次她因為害怕而假裝睡著,這次卻不容她再害怕,因為這可能是她與他最後的回憶了。

「你是說……」雷曜軒這才恍然大悟,他緊緊地摟著她,很高興她有這樣的想法。「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如果只是這點小事,那他就放心了,再一次他相信自己真的是柳下惠的轉世。

「你……不要我?」饒芷彤的聲音暗含哽咽,她真的連一點回憶也不能擁有嗎?她愛他啊!可是她卻什麼也得不到!

「傻瓜,我怎麼會不要你呢!」他溫柔地吻上她的額頭、眉間、眼簾。「可是我要的是你的心甘情願,而非你的感激,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也沒想過要借此索求你什麼,你大可不必為了感謝我而刻意去做什麼,那會讓我覺得我的付出很廉價。」

替她找父親乃至於幫她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只是為了能見到她的笑顏,她的快樂才是他的終極目的,她的開心就是他的收穫,那是不求回報的付出,但他甘之如飴。

「我絕不是為了感激才獻出我自己,我是真的願意。」這一次她沒有任何遲疑,這男人值得的,絕對值得的。

她讓行動證明她的心意,她主動地偎向他,抱住他寬厚的肩膀,深深的吻上了他,釋放出最激烈的慾望與她最由衷的愛意。這是平生第一次也將是最後一次,她讓自己的渴望完全展放,這麼不顧一切的熱情只為他。

就那麼一瞬間,大地不見了,萬物也消失了,她只見得到他,他的眼中也只有她,彼此都是最唯一的存在,分不清誰主動誰被動,分不清是你在我懷亦或是我在你抱,他們雙雙沉淪在最原始的情焰中,焚燒、焚燒、再焚燒……

她學他用過的方式回吻他,粉嫩的舌頭一次又一次的愛撫過他的唇瓣,而後靈巧的溜進他光滑如絲絨般的唇間大膽嬉戲,時而前進、時而倒退、硬是要惹得他心猿意馬方肯罷休。

他的愉悅發向內心,低啞的嗓音迴盪在胸口。「名師出高徒呵!」他不再被動,一舉搶回主導權,引領她與他一起漫遊情海。

他樂意見她為他張開嘴,邀請他進入那柔軟的齒腔內玩耍著、共舞著。他熱燙燙的雙唇誓言要遍嘗她每一處不為人知的肌膚,她軟癱的同體與輕聲的吟哦有著強烈的助燃效果,將他心中熱焰四起的慾火燒的更加旺盛,他強迫自己慢下腳步,他不想嚇壞她,卻被這一波波的情潮催促著動作更快,他激切的渴望著她,一如她。

她非常樂意地歡迎他,把自己交給他,極有默契的配合著他的每一次動作,當他滑濕的舌溜到頸後時,她會微偏著頭回應他,讓他一遍遍地舔洗她耳廓內的曲線,吸吮她如貝玉般的耳垂,而當他的舌進駐到咽喉時,她會仰起頭允許自己放肆的接受他的逗弄。

而後當他的舌一路下滑至鎖骨時,她的全身早已因激情而浮現一層淡淡的紅暈,她從不曾如此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一直到此刻,他熨貼上每一寸肌膚的唇,愛撫過同體每一處的手,才能讓她知覺到自己鮮活的存在,帶領出自己潛藏的女性本能,她不知道這是否就是自己要的,亦或根本不是她要的,因為她早已全然無思考的能力。

猛烈的一拉扯,他迫不及待地褪下她身上每一寸絲縷,而她的小手亦同樣不耐煩地扯著包裹住他健壯身軀的襯衫衣料,兩人都有著最迫切的渴求,渴求對彼此肌膚最親密的接觸。

當她赤裸的嬌軀完全呈現在自己眼前時,他不禁輕輕歎息了聲,那是種最虔心的讚歎,當他讓自己接觸她時,他的雄性本能再也蟄伏不了,愛撫的步調不再輕緩,一改而為粗猛與狂野,重重的吮嚙,大力的舔嘗,執意要在她身上留下暗紅的記號,那是他個人專屬的印記。

該怎樣才能將這感覺用言語傳述千分之一,貼在她手掌下那溫熱光滑的胸膛是蘊含著如此驚人的男性力量,她的手指有些刺麻,在接觸到他的時候。

她隨即讓直覺導引她恣意游移,放任自己的探索,摸揉撫捻樣樣都來,他是她的,她要感覺他。

她好奇的觸碰,生澀不做作的反應,更加引發了他壓抑許久的慾望。

「小傻瓜,你真的會把人給逼瘋的。」他挫敗的低啞吼聲發自胸膛最深處,這陣陣應接不暇的戰慄迅速竄過四肢百骸,帶來一波更勝一波的狂喜與快感。

令人難耐的熱流凝聚在下腹部,他勃發的慾望吶喊著要被釋放,要被滿足,他想要與她分享結合時那最純然的喜悅,現在就要,所以他不再遲疑;熾猛地擁她入懷,像是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體內般,她的迎合讓他能更加深入她那不曾有人蒞臨的女性殿堂。

他讓她隨著他的律動起舞,不停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清晨的別離是不得不然的結果,雷曜軒穿戴整齊的立在床旁,一張俊臉上則是閃動著難懂的情愫,此刻他竟有股衝動,想綁架著她與他一起到美國出差,他不想與她有須臾的稍離。

再細細照著沉睡中的她一眼,雷曜軒傾身溫柔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等我回來,吾愛。」當他直起身子離開時,他的眼梢、眉睫、唇瓣全都堆滿了笑。

那……是一種名叫幸福的微笑。

*****

「老媽!你怎麼會在這兒?」饒芷彤被她老媽突如其來的現身,給震的目瞪口呆,她拖著自己的行李走進家門,完全沒料到她老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

「你給我過來這兒坐好。」饒秋菊一臉的嚴肅,曾幾何時她最寶貝的女地竟然也會對她說謊了,她痛心哪!

「怎麼了?」長這麼大,她老媽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對她,而且還是在她最需要平靜的時候。饒芷彤無奈地在心中歎了口氣,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最佳寫照了。

「說!」饒秋菊等著她的自白。也許芷彤只是到朋友家去住了,畢竟一個女孩子獨自待在家總是不安全的嘛!也或許她只是出外旅遊去了,不管什麼,她都希望她能對她說實話。

「你要我說什麼呢?」她到現在還不曉得為什麼老媽會回來,也不曉得她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嚴厲?

她只是覺得好累好累,她有多久沒見到他了,不到二十四小時吧?可為什麼她卻覺得度日如年呢!

「我只要你告訴我,這些日子以來你都到哪裡去了?」

之前每個禮拜的聯繫都是芷形主動的,她不疑有它,因為她始終相信芷彤不會是個讓她心煩的小孩,若不是領班突然調她回來,若不是聯絡她好幾天始終聯絡不上,若不是在門口巧遇房東告訴她,屋子已經很久沒住人了,她真不知道芷彤瞞了她多少事。

「而且我要聽實話。」

「這些日子嗎?」她也想知道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做了什麼,除了遺失一顆心之外,好像再無其他建樹。

「是的,我要知道這些日子以來發生了什麼事,你以前從來不曾說過謊話,也從不曾騙過我,現在卻……」,當初她就不該答應的,若是當初她沒答應到南部去支援;芷彤就不會變,她們仍舊是一對感情深厚相依為命的母女,她不該離開的。

「這些日子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而這一件件的事都將是以後伴她終老的回憶,她會一遍一遍的重溫這些回憶,直到將它們銘刻在心,再也無法忘懷為止。

「如果你現在不想說,就先別說了吧!」饒秋菊溫柔地看著她摯愛的女兒。她憔悴的面容、失焦的眼神都令她心疼,看見這樣的她,她怎麼有辦法再在她面前扮演嚴母的角色,她怎捨得啊!

芷彤真的是變了,但不是變成一個叛逆的壞孩子,她仍舊是她最乖巧的女兒。她的改變是因為她長大了,她變得多愁善感,變得憂容滿面,她不會錯認的,那是一張成熟的臉,一張明白愛恨與癡的臉。

她的芷彤終究還是長大了,可是她並不快樂,她並不是帶著滿心愉悅長大的。她心疼的摟緊她,不想讓她感到孤單,是她上輩子造了太多的孽嗎?所以這輩子還不完,還要她女兒代為償過嗎?情債傷人之深是很難再癒合的傷口呀!

「媽我問你,當初為什麼你會和爸爸分開呢?」

人世間的情愛真的如此不堪一擊?一點點的小裂縫,一點點的小阻礙,就可以讓曾經的海誓山盟灰飛湮滅,她不懂啊!愛不是應該要長長久久的嗎?

「因為我很自私。」饒秋菊不曉得為什麼芷彤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但她極樂意為她解決任何疑問。「我的愛無法大方,我沒有辦法和別人分享一個人的愛,所以當我知道你爸爸有了更愛的人之後,我選擇退出,我的愛是有潔癖的,或許有天他會回頭吧!但是我無法欺騙自己他的愛不曾變質過,我永遠都無法安於那種假相的幸福,所以我選擇走開。」她停頓了一下,事情過了這麼多年,要她再去回想當時的想法的確是需要點時間的。

「若問我愛不愛他?」饒秋菊微微一笑,「當時的我很愛他,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就是因為太愛他,所以無法容忍他一絲一毫的背叛,也因此我們才會走上離婚一途,時間真的是最好的良藥,那些過往雲煙正是因為有時間的治療所以才能雲淡風輕。」是的,她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了,否則她怎能如此侃侃而談。

「但是我要你記住一點,」饒秋菊捧起女兒的臉慢慢說道:「你是在愛裡誕生的,我愛你,你父親也愛你,你是這樁婚姻裡頭唯一而且是最大的喜悅,若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饒秋菊,你是老媽最大的驕傲。」她一直都是她的支柱,一直都是。

「哎喲!老媽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肉麻兮兮的?我是很想陪你一起緬懷過去啦!可是我快餓扁了。」饒芷彤悄悄眨回眼裡的淚。

是啊!她不是一無所有,她還有她母親,還有最疼愛她的老媽,她該知足了,她要把對他的愛鎖在心裡,珍藏一輩子,然後把剩餘的空間留給她老媽,留給她最愛的老媽。

「什麼?我難得講這麼嚴肅的話題,你竟然敢如此破壞我精心安排的氣氛,真是氣死我了。」瞧見她親愛的女兒有擺脫陰霾的打算,她自是要助她一臂之力。

「這樣吧!」饒芷彤站起身,俐落地捲起衣袖往廚房走去。「既然你回來了,我就煮頓豐盛一點的晚餐幫你接個風,聊表一下我的孝心。」拿起圍裙披上,嘴裡也不得閒。「然後我們來個報告大會,你說說你到南部去的生活,我則告訴你這些日子以來的點點滴滴,我們來聊它個通宵,好不好?」

「沒問題。」她加入她女兒的行列。「而且保證要知無不言,言無不荊」她伸出自己的小指頭。

「成交。」她勾住她的小指頭,以拇指為章印記了彼此的約定。

「我回來了。」當雷曜軒風塵僕僕的自美國回來後,已經是十個二十四小時之後的事了。

人事的物換星移總在不知不覺中。

「你也讓我拜託一下。」展司偉一口飲盡杯裡的水,哈!爽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逃難呢!這兒趕趕,那兒匆匆,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回來嗎?我從來不知道你是個會想家的人呢?」

原本三個禮拜的行程,硬是被他強迫縮減成十天,那饒芷彤有這麼大的魅力嗎?他實在一點都看不出來,還是他的詩穎好。

「大門在那兒,請自便。」雷曜軒伸手作了個『請』的動作。「我可沒有命令你不准休息,強要你護送我回家唷!」所以說天下的烏鴉一般黑,他不拆穿他,他也就別再扯他後腿了。

「好好好,算我錯,我不該亂說話的,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沒關係,為了愛,他一定要苟且偷生、忍辱負重,苟且偷生、忍辱負重,更何況他搞不好會是他未來的大舅子,所以讓他一點沒關係的。

「司偉,」雷曜軒的表情像是突然見到了某一種惹人生厭的動物或宵校「你還是不是男人哪?」這麼沒志氣。

「要不你到底想怎樣?」媽的,他火了,老虎不發威被人當病貓啊?要不是為了詩穎,他需要在這裡被人糟蹋嗎?

「好了,好了,」雷曜軒笑笑地拍拍他。「別玩了,我相信你對詩穎的誠意便是。」

司偉和他是同一類型的人,他們雖然都是喜歡流連花叢間的渾球,但他們不會隨便與人搏感情,唯有在遇到對他們的生命而言是獨一無二,是彼此相屬的對象時,他們才會拿出真心,所以……

截至目前為止,司偉的表現絕對能獲得他的支持,至於奶奶與爸媽那幾關,他得靠自己努力了。

「這還差不多。」展司偉昂著頭說,似乎想借此證明自己還是很有男子氣概的。「對了,你家的人呢?都躲哪兒去啦?」其他人存在與否他倒是不在乎,可是連詩穎也見不到人影的話,這就枉費他撐著體力走這一遭了。

「對呀!」雷曜軒亦感疑惑。「他們人呢?」

「他們不知道我們今天要回來嗎?」跟著他東奔西跑的,也沒見他得閒報個平安過。

「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每天都有撥電話回來。」而且就是因為每天芷彤都沒有來接他的熱線,其他的人對芷彤的行蹤又交代的支支吾吾,所以他才更加快視察的行程趕著回來。

「那他們應該不可能不在才對呀!」他真是惦惦吃三碗公那!展司偉也覺得莫名其妙,他步隨在雷曜軒的身旁,至屋裡的每一處尋找人跡。

「你們都在這兒啊!」展司偉開心地宣佈著,他差點就以為這座雷家宅邸成了廢墟了呢!

「怎……怎麼了?」見到他們回來不是應該很高興嗎?怎麼反倒大家是面如槁木,一臉慘兮兮的表情。

「芷彤呢?」雷曜軒的神態不復輕鬆,所有人全聚集在芷彤的房間,這種詭異的情形讓他沒了平常的冷靜,連忙緊張的問出聲。

「芷彤她……」雷詩穎哽咽不語,紅通通的雙眼盈滿著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嚇壞了展司偉。

「別哭,別哭,有話慢慢說啊!」展司偉連忙摟住雷詩穎。

「芷彤她……」其他的人一個接著一個開口,卻都只說了這三個字。

「到底是怎麼了?你們倒是說啊,」這不正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嘛!雷曜軒默不作聲,展司偉卻在一旁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他們誰也不把事情給交代一下,只是哭哭哭,這分明是要把人給急死嘛!

「芷彤她……她走了。」雷老夫人哀淒的開口說明後險些昏倒,一旁的人則是快速的將她攙扶到椅上。

「走……走了?」展司偉不是很確定地再次重複。

這『走了』二字可是代表著很多意思,可能是說她離開這個家了,也可能是說她……離開這個人世了,他們這麼說是代表著哪一種意思啊?看著他們悲傷的神情,不會吧?不會剛好是最慘的那一種吧?

所有的人不再多說一句話,全都窩在一起抱頭痛哭,這是什麼意思,相信即使不用再多做解釋也清楚不過了吧!

「這……」展司偉很是緊張,因為他不知道誰才是打擊最大的受害人,是那群抱頭痛哭的人,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的雷曜軒。沒有反應不代表不在乎,有時那才是傷到最深處的表現,他該安慰誰呢?又該怎麼安慰呢?

始終不發一語的雷曜軒,終於引起了眾人的激憤。

「少爺啊!你怎麼都沒反應呢?」小何首先開口問道:「芷彤對你那麼好,可是你卻……」他哭得更?笊耍訓勒嫦窶桌戲蛉慫檔模僖壞愣疾幌不盾僕運嘔嵋壞惴從Χ濟揮校?

「對呀!好歹你也說些什麼吧,少爺!」劉伯接著開口,芷彤那女孩這麼好,少爺當真不喜歡她,那以後誰來陪他種那些花花草草啊?

「少爺,」林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芷彤這麼喜歡你,你卻……」竟然一點也不傷心,太過分了,她真為芷彤不值啊!

雷老夫人哭得更是淒厲,曜軒當真一點都不喜歡芷彤嗎?她的計劃真的成功了,成功的逼出曜軒的心意,逼出了他不喜歡芷彤的心意,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呢?她的曾孫哪!


「哥,你……」連雷詩穎都不敢相信,她看得出來芷彤對哥哥而言是特別的啊!哥哥真的是很在乎芷彤啊!怎麼……

「你們別誤會曜軒了。」展司偉連忙跳出來替雷曜軒澄清。「他是傷心過度了,所以才沒有任何反應的。」他幫雷曜軒把這些日子以來的辛苦—一表明,雷曜軒的真心他看的比誰都清楚。

「好了,別說了。」始終沒出聲的雷曜軒擺著手,要展司偉別再繼續說下去了,他們可是想聯合起來玩他?這未免也大小看地雷曜軒了吧!

一個個過於刻意的演技,要他不看出些端倪來,這實在也太低估他了吧!

「小何,」他先面向家裡的司機,對他說道:「我從美國替你帶回最新的賽車軟體,就在樓下的行李袋裡。」他知道小何是個瘋狂的賽車迷,所以每次出國總不忘替他帶些最新的軟體回來。

「真的嗎?」小何的眼淚像是裝了水龍頭一般,輕輕轉個兩下,馬上停止。「我立刻就下去拿。」他興奮地蹦蹦跳跳下樓。

好,解決一個。「劉伯,我有帶回美國最新研發出來的園藝品種,你要不要先下去看一下?」餌既放下,魚兒自然就會上勾。

「什麼?」劉伯當場眼神為之一亮。「這怎麼好意思呢!每次都讓少爺替我帶東西回來,為了感謝少爺,我這就下去看。」當下劉伯僅花了二秒鐘的時間、就讓自己消失在眾人眼前。

哈!輕而易舉。「我說林嬸哪……」雷曜軒又使出同樣的伎倆,一一讓這些閒雜人等快速消失到各個不同的角落。

「這是怎麼回事啊?」連展司偉都發覺不對勁了。

哪有人可以下子馬上回復精神的呀?心情不好的人,尤其是碰到這種天人永隔的慘劇的人,不都應該是會沮喪很久嗎?可是他們這一個個卻因一點點的小事就樂不可支。易言之,這只代表了一個可能性,他們的悲傷全都是裝出來的。

「好了,說吧!這之中到底有什麼把戲?」雷曜軒懶懶地開口。大家合力演出這一出騙人的戲碼究竟是為了什麼?他真的很想知道,而更令他疑惑的是芷彤究竟在哪兒?

「哪有什麼把戲啊?」雷詩穎連忙出聲反駁。

她就說嘛!老哥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就上當的,偏偏奶奶就是不相信,說什麼先假裝把芷彤趕走。然後等哥哥從美國回來之後,再用那種語意不清的交代,告訴他芷彤的去向。

倘若老哥有因此感到很傷心,那就表示他對芷彤是認真的,到時候就可以向老哥坦白這一切全是玩笑一場;相反的,若老哥一點也不在乎芷彤,那麼就讓事情維持原狀,因為即使他們再怎麼希望老哥能得到幸福,那也不代表就必須犧牲芷彤的幸福呀!

不過這下可好,戲未上演就先被揭穿了,現在要誰繼續來將戲給導下去啊?

展司偉什麼也沒說,只是動作很快地將雷詩穎拉到一旁。「雖然我也很想弄清楚你們到底在搞什麼,不過為了你好,我建議你還是先別說話的好。」若是詩穎因此被掃到曜軒的風台尾,那他可是會很心疼的呢!

「哪有什麼把戲?」雷老夫人說著和詩穎一樣的話,她這張臉說什麼也拉不下來,若是就這樣承認,那她的曾孫夢不就真的要破碎了。

「我沒有那個耐性。」雷曜軒嘴角始終掛著笑,但他的眼神卻在瞬間變得銳利無比。「我從早忙到晚,每天都累得像條牛一樣,為的就是要早點回來,而給我這些動力的,正是芷彤,偏偏當我回來之後,卻始終不見芷彤的人影,說真的,我實在是有點生氣,所以……」他加重嚴厲的口氣,「請告訴我芷彤在哪裡好嗎?」

「芷彤她回家了。」雷老夫人甘心了,她才不是被他這個小毛頭給嚇到,是因為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這場遊戲當然就可以讓它落幕了。「我告訴她,你馬上就要娶老婆了,所以她就回家了。」

「見鬼的!」雷曜軒忍不住詛咒一聲,「誰說我要娶老婆來著?」他從沒動過這個念頭。

「曜軒哪!」雷老夫人打算坦白一切,到這裡是她還能做的,再下去就不是她能替曜軒決定的了。

她將自己計劃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統統講個明白,她相信雷家的子孫絕對不可能會是無情人的,她的苦口婆心全是為了他們的幸福呀。

「我不知道你對芷彤到底是抱持著怎樣的心態,只是這會兒該是你抉擇的時候了,這樣讓她繼續待在我們家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所以我讓她離開。」

雷老夫人緊盯著她孫子的臉孔,希望,她是真的希望自己的孫子能夠得到最大的幸福,一如芷彤的希望。

「你想清楚吧!要她回來還是就此恢復原來的生活,這全都靠你自己決定吧!」那時若真的仍是出現讓她失望的答案時,她也不會再插手了。

雷曜軒默默無語,是啊!是他該抉擇的時候了,上次之所以雇芷彤當假情婦,僅是為了解決奶奶逼婚的權宜之計。那麼這次呢?當他決定去將芷彤尋回時,他應該要用什麼樣的理由呢?

「訪問你們是?」饒秋菊遲疑的站在大門口,望著眼前氣質出眾的三個人。

這些人看起來就不像是壞人,反倒像是出身名門的人,可是她並不認識他們,她應該要開門請他們進來嗎?

「伯母你好,我是雷曜軒。」他禮貌地欠一欠身,並舉手指了指他身旁的兩人。「這兩位是我的父母。」

「喔!你們好。」饒秋菊回以禮貌的一鞠躬,他就是那位惹她女兒心傷的雷曜軒?嗯。不錯,的確是個優秀的人。

雖這麼想著,但饒秋菊仍舊立即擺起臉色,「雷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做為一個母親的心情,如果你此行沒有打算給芷彤一個交代的話,那很抱歉,我恐怕是不能請你們進去裡面坐了。」她對雷氏夫妻微微一曬,相信他們能夠體諒她這麼不禮貌的行為的。

「我是來帶回芷彤的。」雷曜軒堅定的開口承諾,「而他們,」他指了指自己的父母。「則是來會見他們未來的媳婦。」他的話已說明了一切。

這些天來的考慮讓他想清了很多事,他不是排斥婚姻,只是一直沒遇到值得他全心對待的人,但是現在呢?他不斷地問著自己,最後他終於有了答案,是的,他遇到了,為了芷彤,他可以鼓起勇氣步入婚姻這條單行道,他極願意與她共度一生。

聽聞此語的饒秋菊這才帶著滿意的微笑,領著他們進到屋內。

「我想先問問雷先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雖然芷彤有向她提過大致的情形,可是她還是不很清楚為什麼芷彤必須離開?

(作者於席曰:這是因為饒芷彤省略了很多事不敢講,偏你又護女心切的不敢多問,所以你當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

雷耀軒簡潔的將他奶奶的『蠢』計劃從頭到尾講了一遍,他用最快的速度講解完畢,因為他急著見芷彤呢!

「原來是這樣啊!」饒秋菊瞭解地點點頭。看到雷曜軒焦急的模樣,她便知道自己可以放心了,看來女兒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歸宿,「雷先生知道芷彤是個好孩子嗎?」

她還記得芷彤小時候,有次帶她出去,見到她一直站在某間大型的娃娃店前,看著裡頭各式各樣的漂亮娃娃,但是她並沒有向她開口要求,只是靜靜看著。

「芷彤喜歡是不是,下次等媽媽領到了薪水,再帶芷彤來買好不好?」饒秋菊看著芷彤欣羨的表情,於是便開口作出了承諾。

誰知饒芷彤並沒有興高采烈的馬上回答,她再仔細瞧了一眼店內的娃娃後,對著她堅定地搖了搖頭。「不用了,娃娃雖然漂亮,可是肚了餓的時候也不能拿來吃,天氣冷冷時也不能拿來穿,還是算了,別浪費媽媽辛苦賺的錢好了,我這樣看看就很高興了。」小小的臉上有著對媽媽的體貼。

饒秋菊淚水盈眶地回想以往的情景。「我永遠記得那時她說話的樣子,芷彤一直是我最驕傲的女兒,一直都是。」

「這我相信。」雷曜軒的表情彷彿在說著,對於芷彤的好,他一直都知道。「我可以進去找芷彤了嗎?」

「曜軒你就進去吧!」雷仲廷開口替自己的兒子解圍。「我跟你媽一起留在這兒陪親家母就可以了。」兒子的猴急他還看不出來嗎?

「最裡面那一間就是芷彤的房間。」饒秋菊為他指引明路,是啊!她是該高興的,她終於也有半子了呢!

循著饒秋菊的指示,雷曜軒來到。饒芷彤的房門口,他不希望自己顯得過於急躁,所以他很有耐心的敲了門,可是卻沒人回應,他耐著性子又接連敲了幾次,終於引起了饒芷彤的注意。

「進來啊老媽,對不起,我戴著耳機,所以沒聽到你的敲門聲。」饒芷彤背對著門口,為自己不理人的行為解釋著。「可是你從來不敲門的啊!今天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有禮貌?!

雷曜軒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裝做無所謂的樣子斜倚在門旁,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怒火正在急速攀升中。她怎能?她怎能一副安好的樣子?一副就算沒有他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的樣子?

「我說老媽啊!」饒芷彤稍稍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調整自己的心情,也似乎是在刻意偽裝,偽裝輕快的聲音。

「你不用再擔心,我是真的沒事了,我保證我會快點讓自己胖回來,會快點變回以前那位開朗的饒芷彤。因為我想通了,我愛曜軒是出自真心的,即使以後沒有辦法和他長相廝守,可是我一點也不後悔,我為自己能愛上他感到很慶幸,至少在這一生中,我何其幸運能夠找到自己最愛的人,這樣就夠了,不是嗎?我一點都不以此為苦,而且這種心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將它忘記的。」換句話說,她將會愛雷曜軒一輩子,即使他不知道。

他雷曜軒才不可能是這等愛慕虛榮的男人,一聽到這席話就高興的心花怒放,他應該要生氣的,他都還沒決定要原諒她呢!

可該死的,他就是抑止不了自己嘴角上揚的衝動。

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回應,不會吧!老媽真這麼不相信她?好吧0哪!我發誓,我……」饒芷彤一邊說一邊疑惑的拿下耳機,轉身想看個究竟,但沒想到這一轉,卻轉出了她盈眶的淚水。

「哈羅!好久不見了,我親愛的『僱員』。」沉默了一會兒,雷曜軒佯裝輕快的招呼聲,才軟化了這一室略嫌僵硬的氣氛。

「……」饒芷彤必須摀住自己的嘴巴,以防她懦弱的眼淚奪眶而出。

她好想他,真的是好想他,這一見面她才知道她有多想他,他為什麼要來?難道是……咦?僱員?

「僱傭契約尚未終結,而且還是趁著老闆不在,偷偷逃走的僱員,這……你說我該拿她怎麼辦?」他想生氣的,可是當他見到她原本就已纖細的身子如今卻變得更加清瘦時,他又忍不住心疼。

「我不是……」他來可是為了責備她?可她也不願意啊!為了他,她想留下,留在他身旁一輩子,然而也為了他,她卻不得不離開。

「連薪水都還沒領到就這麼走了,你真這麼迫不及待想離開我?」他之所以會生氣是因為她的輕言放棄,她若真愛他就不該選擇默默離開,在未有任何交代之前,在什麼都沒有告訴他的情形下離開。為此,他可以狠狠揍她幾下屁股都不為過。

「我沒這麼想的,我……」從很久以前她就忘了,自己和他之間的關係僅是用金錢來維持的,她只是……

「過來!」雷曜軒口氣不善地命令著,他不想和她有咫尺天涯的感覺,他再也不想和她離的這麼遠,那會讓他很寂寞的。

「可是……」她不敢哪!能這樣見著他她就已心滿意足,若冉靠近一點站到他身邊,那她好不容易才下的決心一定會動搖的。

「給我過來!」沒有任何預兆,雷曜軒不再奉行君子動口不動手的信條,一把拉過她,他有多久不曾感受她在他懷裡了。

「說,為什麼要離開,你對我的愛就這麼微不足道,連讓你提起勇氣爭取我的份量都沒有嗎?」雷曜軒猛烈地抱住她,過度用力的擁抱是他的故意之舉,他一點都不會心疼的,因為他要懲罰她,懲罰她不作任何努力,就這麼隨便地放棄他們的感情。

淚水再也承受不住喜悅的衝擊滾滾而下。

「才不是呢!」她又哭又笑的,他真的來找她了,真的來了。「你是我最愛最愛的人了,所以我希望你是全世界上最幸福,過得最好的一個人了,可是……」饒芷彤不想再隱瞞對他的愛意。但她就是無法不垂頭喪氣。

「可是我沒辦法啊!我長得又不漂亮,沒辦法讓你有個體面的妻子;我的學歷又不高,沒辦法為你分擔辛勞;我又沒什麼顯赫的背景,沒辦法讓你少奮鬥三十年;不管是你的人際、事業、地位,我都沒一項能幫得上忙的。」

所以當雷奶奶開口時,她毫不遲疑地選擇離開,她不希望自己在將來的某一天成為他的絆腳石,那會讓她很難過的,她不想讓他討厭她啊!

「大傻瓜,我真想把你的腦袋敲開,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竟然會有這麼迂腐的想法。」他說到做到,還真的舉手敲了她腦袋幾下。

他真會被打敗,她就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離開他?不過他自始至終都緊摟著她,能感受她在懷中竟是件這麼好的事。

「先說外貌好了,是我要娶妻還是別人要討老婆啊!我喜歡就好,管他別人怎麼想,偏偏很不湊巧的,我就是喜歡上你這種體型嬌小又沒什麼姿色的女人,你說我能怎麼辦呢?」雷曜軒故做無奈地聳聳肩,還裝出一副哀怨的神情,苦心安排的戲碼終於逗笑了饒芷彤。

「再來說說學歷好了,你才進公司多久,馬上聲名大噪,人事部的饒芷彤有哪個人不認識啊!自從我放出風聲要調你的職後,現在可是有一堆高級主管搶著要人,大家可都是手捧高薪、高職位在等著你,希望你能成為他們的左右手,空有學歷卻不能被重用的話,那有什麼意義嗎?像你一樣有真材實學的,才是最重要,不是嗎?」他從來就不知道這麼一張薄薄的文憑也能造成人自卑的心態耶!

她抬起頭殷切的睇著他,他當真一點都不嫌棄她?

「最後,請問一下什麼叫少奮鬥三十年?你當我雷曜軒是那種專吃軟飯的男人嗎?」這對他而言可是一項嚴重的侮辱耶0我現在的成就雖算不上富可敵國,可好歹要養活你,養活一大家子的人,甚至是富個三代都沒什麼問題,我要你的背景做什麼?所以總歸一句,就是廢話,所有你所說的一切都是廢話。」他要的一直只有她,不是那些膚淺的世俗價值。

饒芷彤並沒有任何的回應,因為她怕一開口便會嚇走幸運之神,然後這一切的一切將會變成夢幻般的泡泡,而後消失不見。

曾經,父母的離異讓她不相信愛情;曾經,她以為不出色的自己,不可能受到幸福的眷顧,曾經的曾經現在都已過去,她真的可以步向幸福的坦途了嗎?

「附帶說明一點,這整件事都是奶奶出的鬼主意。」雷曜軒將雷老夫人的計劃,包括一開始美其名是情婦,其實就是孫媳婦的測試,另外安排她到公司上班也是為了先贏得人心,甚至到最後故意請她離開的一連串行為,再度重複了一次,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逼出他的真心。

「而且這些事我老早就知道了。」奶奶還真以為她能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不讓這計劃成功嗎?哈!也不想想他雷曜軒是何等人物那!想在他面前瞞天過海,難羅!

「那你怎麼都沒說,還乖乖地將戲演下去?」她抓緊他的衣領,神情很是緊張地開口,她可以這麼想嗎?他真是為了她才……

「你覺得呢?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真心豈是嘴上說說就算,一直都是為了她,他才會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而讓這個遊戲繼續下去,沒錯,他是想就這樣假戲真做。

沉默頓時籠罩在兩人之間、好一會見後才又有人開口。

「怎麼都不說話,還不相信我嗎?」他輕輕吻了她的額頭,這小妮子怎麼會有這麼嚴重的自卑情結呢?

「沒有啦!我只是還沉浸在感動的餘韻中無法自拔而已。」她連忙否認。

她一直相信借由別人的肯定就能建立自己的自信,從現在開始她要慢慢累積自己的自信,而後她一定要成為一個能吸引住曜軒全部心神的女人。

(作者於席評曰:所以說戀愛中的人真的都是傻瓜,這句話一點也沒錯,都已經是既成的事實了還看不清。)

「那你還要感動多久?」雷曜軒舉起手來看看表,想搞清楚他到底進來多久了?

「你那是什麼意思?」饒芷彤略感不悅地嘟起嘴,怎麼這樣說呢?她是為他的一言一行所感動耶!他怎麼反倒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哪有什麼意思?這樣就生氣啦?」雷曜軒拍拍她氣鼓鼓的雙頰,心裡真覺得她這模樣實在是很可愛。「只是我爸媽他們昨天從巴黎回來了,在事情始未都還沒搞清楚之前,他們就吵著要我帶他們來見他們的兒媳婦,所以此刻他們正在你家的客廳陪你母親聊天,順便等我們出去。」雷曜軒一口氣為他的行為做出解釋,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態,讓人想狠狠抹掉他的笑臉。

「你……你說……」饒芷彤已經緊張的語無倫次了。

「我的父母來了。」雷曜軒瞭解地接話。

「而且……而且還在客廳……」她快瘋了,這麼重要的事他怎麼不早說?

「還在客廳等很久了。」他再度?嫫鸞踴壩蝸貳?

「那……那我們……」呀!她好緊張啊!怎麼辦?他們會不會覺得她不夠好?覺得她……

「那我們還不快點出去。」語音甫歇,雷曜軒便爆笑出聲。

他們倆這是在演哪一出啊!她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不停在那亂蹦亂跳,而他則像個沒有生命的腹語娃娃,在一旁替主人接話,這實在是一個很奇怪的場面。

「我都快緊張死了,你還笑的出來!」完了,她的胃好像抽筋了。

「小傻瓜,有什麼好緊張的。」

他回復一貫的自信風采,朝著她伸出自己的手,這是他的承諾,當她將她的人生托付給他的時候,他將終其一生疼愛她,讓她在他的羽翼下過著幸福的日子,從此不畏風寒與寂寞。

「嗯!」她深吸口氣,讓自己做好準備。

伸出手回握住他的,這是她的承諾,交出她自己,從此將他視為自己的天與地,與他攜手共度一生。

「我們走吧!」她對他甜甜一笑。

而他則是回她一抹世上最俊郎的笑容,幸福的感覺就在彼此心中漸漸擴大……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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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4-3 00:34:03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好不容易才將眾好友們給找齊,舉行一場純女性的聚會,只是這次與會的情形和多年前那次大家哀聲連連、愁眉苦臉的聚會,可說是已有了天壤之別。

「這年頭要做什麼事,才不會讓人覺得每天的生活都很枯燥乏味呢?」

饒芷彤穿著清涼至極的白色襯衣,坐在沙發上,腿則是略嫌不雅地蹺到了桌上,百般無聊的她是想到自己這個快要生銹的身體,忍不住大歎平常的日子是『超無趣』。

雖然她貴為雷氏集團的少奶奶,雖然她的生活一點兒也不虞匱乏,每天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要什麼有什麼,可就是這樣才讓她覺得無聊,這樣的生活根本就沒有一點真實感嘛!

她真不想每天過著這種被人供養的日子,她只是懷孕耶,又不是因此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她才不想要一個月數十萬的零用錢,她只想找點事做,因為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無聊死。

「是啊!」端著一個托盤,盤中放了四杯飲料,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的莞茵也有同感,喻培倫還不是一樣不肯讓她出外拋頭露臉的。「而且不僅是無所事事,最麻煩的是還得忍受我老公的騷擾,好吧!」她無謂地聳聳肩,「每天被他折騰那也就算了,偏他又老是一副正經八百的德性,我都快要受不了了。」她似是不悅地嬌嗔道。

所以說女人真是最虛偽的動物了,嘴裡雖然是這麼發著牢騷,叫看莞茵一臉既甜蜜又美滿的笑容,有誰會相信她是真的在抱怨哪!

「哼!你們這還好咧!你們都不知道我多慘。我老公為了要求我賠償害他人氣跌落的損失,竟然要我每天跟在他身邊,與他形影不離的,說什麼這樣就能夠重建他新好男人的完美形象。」想到這,顏以澄又是一肚子火。

「新好男人的形象?噢,拜託!也不想想他自己都已經死會了,說不定沒幾年——嗯,不對,也許根本不用一年,他的兒子或女兒就會蹦出來了,到那時還需要什麼形象啊?也許一本父親手冊還比較實際些咧!」哼!真討厭,仗著自己是律師,有付好口才就這麼把她壓得死死的。

話雖這麼說,然而當她想起紀仲凱時,她依舊會幸福的冒泡,她當然知道自己是個不夠坦率又彆扭的人,明明喜歡無時無刻和他膩在一起,偏又老是?□玻傷褪歉牟壞袈錚?

顏以澄邊沉思還邊吹著她的纖纖手指,紅色指甲油很快的就干了。

太完美了。顏以澄滿意的看著自己豎直的手指。

而其他在一旁的人根本就沒人想理會莞茵的自戀,她們現在可是各自在為自己的生活打算埃

「那你們想想這年頭到底要做什麼事,才會讓人覺得生活很精采呀?」饒芷彤忍不住搖了搖頭歎氣著。

對現在她這個帶著球跑,身份上又有雷氏集團背景的『不凡』女子來說,想要找到一份『普普通通』,能消磨時間的小事,那可真是難如登天了。

「難不成去養小白臉啊?」黃涪湄順口接了一句。突然間她覺得這句話異常的熟悉,似乎多年前在同樣的地方,面對同樣的人時也曾講過這句話。

「嘿!你沒說我都不知道還有這個消遣咧……」莞茵興奮的拍了拍手。

這真是個不錯的Idea哦!多年前她們的志向是被人包養,現在則是去養別人,嗯!好像真的挺有趣的唷!

「我咧,這個也可以算是消遣嗎?」顏以澄揚眉,她從來沒聽過所有的休閒娛樂中有『養小白臉』這一項的。

「當然可以!」莞茵用力的點點頭,「反正我們四個現在不都在嫌平常蹺著二郎腿在家當少奶奶的日子太過平淡無聊了嗎?那還不如來養個小白臉,讓生活多點調劑,搞不好還能因此發現人生中的某些大道理呢!」

真有可能發生這回事嗎?當然不可能,這只是莞茵為了說服眾好友,而胡亂瞎掰出來的道理而已啦!

「你還真是墮落耶!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都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媽了,還這麼喜歡瞎起哄,黃涪湄搖著頭。

她單純的腦袋真的是裝不下『養小白臉』這樣的休閒娛樂,只是——涪湄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打量她的好友。

以澄她們幾個好像都興致勃勃的那,怎麼辦?

「好啦,反正我們四個現在都處於無聊的生活中,那我們就去養小白臉好了。」莞茵下了決定。「對,就去找四個沒錢的俊美少年,然後花錢資助他,等到他被我們養的白白胖胖之後再甩了他。

「這樣真的好嗎?」黃涪湄還是覺得這樣好像有點不太好哪。

「對呀?你們確定嗎?」饒芷彤亦有疑慮地問道,小白臉哪那麼容易找啊?

「好啦,反正我們四個也找不到什麼其他更好的消遣了,不是嗎?那就去養小白臉好了!」莞茵看著其他三位朋友,「怎麼?你們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出來。」

「沒意見啦!」饒芷彤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地說著,「都快被無聊給淹沒了,還在意養什麼嗎?」這麼隨便的語氣,敢情她是把養人當成養動物般看待。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她覺得時間彷彿又回到了多年前,那時她們四個人真的可以說是空有理想抱負卻不知天高地厚的傻丫頭耶!

不過人生真的是讓人無法預料的,當初她們若是沒有這種癡傻的勇氣,笨笨地往前直衝,她們現在還會這麼幸福嗎?

「我也沒意見。」顏以澄亦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好吧!你們想玩我也奉陪。」黃涪湄點了點頭,算是豁出去了。

與以前同樣的對白、劇情正持續上演著。

「那就一致通過了,我們就要找四個年輕小伙子,把他養得日日嫩嫩的,嘿嘿……」莞茵笑得奸詐極了,那表情真的是讓人很難想像,她已經是四個孩子的母親了。

「不過那個男人除了沒錢、年青外還得長得不錯。」饒芷彤首先開出條件,她還記得這是當初她自己說過的話,現在當然要再重溫一次嘛!

「是啊!最好是長得像金城武,那就更完美了。」即使?丫似蕖十四噶耍找猿我讕尚囊親拍俏懷端哪忻饜恰?

「是啦、是啦,我們都知道你很『哈』啦。」眾家姐妹忍不住同聲噓向顏以澄。真是服了她,都已經是個黃臉婆、歐巴桑了,還有那個時間學人家年輕少女在那發春。

眾人睨了顏以澄一眼,陸續的又有人提出意見。

「體格也要很棒,最好是有六塊肌的那一種!」莞茵最喜歡有肌肉的男人了,那樣的男人看起來很英勇。

「可是那種男人多半都會活得下去的,別的不說,至少他們可以靠自己的勞力賺錢來維持最基本的生計,哪裡需要別人養他啊?」黃涪湄很直接的提出她的看法。

莞茵聽到這樣的結論,猛然收起她臉上的陶醉,張大眼睛瞪向黃涪湄。「有能力養活自己、有辦法靠自己生存下去的年輕人不在我們的豬物範圍內,OK?」所以涪湄不懂就別亂接話嘛。

「可是我們是要養小白臉耶,小白臉不是都要找那種年少有為、勤奮上進的年輕人嗎?不就是因為他們時運不濟,沒有辦法有好的發展,所以我們才要拉他們一把,不是這樣的嗎?」

「不是。」三人六目同時給黃涪湄一個否定的答案。

「你說的那種條件,根本就是青年發展中心所列的救濟標準嘛!現在要讓貴婦看上眼的小白臉得是那種年輕、帥,以及體格好,特別是他們必須是窮人。」莞茵把眾人的條件全列在一起,一口氣講完,讓涪湄明白現在時勢所趨。

「很好。」顏以澄覺得莞茵將重點歸納得很好。「那我們四個在各自找到對像之後就死命的巴著他,讓他成為我們要豢養的小白臉,而且對方一定要符合我們剛才開出來的條件才行。」

「只怕那種男人早死光了,而且——縱使有那種男人的話,他會願意委屈自己來當小白臉嗎?」黃涪湄嘟著嘴,不怕死的又點出事實,潑了其他三個人一桶冷水。

芷彤、莞茵、以澄全都閉上了嘴,她們也覺得涪湄說的話極為現實,很有道理。可是——她們就是不想活得太現實,就是想做白日夢啊!反正日子過得也挺無趣的,來點虛幻的想像也不錯啊!

芷彤揮手說:「沒關係啦!人家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一定找得到那種願意委身給女人的小白臉的。」現在社會上的Y世代那麼另類,人數又多,她不相信真碰不到一個。

「是啊,人家瞎了眼的貓都會碰到死老鼠了,我們幾個還怕沒機會去釣到沒錢的小白臉嗎?」她莞茵可是很有自信的啦!

「對耶!說不定我這麼走出門就撞上了。」顏以澄回以同樣的樂觀。

「好吧!既然你們三個都這麼說了,那——」黃涪湄伸出手。「我們就立志去養小白臉嘍」。

「加油、加油、加油!」其他三人將手覆上了黃涪湄的,一同喊出口號,為自己和好友加油、打氣。

「那……」突然出聲問話的正是雷曜軒。「各位『貴婦們』,不曉得我們有沒有那個資格能成為你們口中的小白臉呢?」

還不就是因為怕他這位親愛的老婆懷孕在家無聊,所以他才同意讓她在自家庭院裡辦個小小的私人宴會,邀請她的一些知己好友前來品茗聊天。為了讓她們女人家可以自在地聊些私己事,他們這幾個大男人還很識趣地退避到屋子裡,去討論他們的家國大事,沒想到這群女人聚在外頭時,竟然是在商討這種給自己先生戴綠帽的消遣。

「我先毛遂自薦好了,雖然沒有金城武帥,不過不曉得莞茵夫人喜不喜歡我這種不苟言笑的小白臉呢?」你以為這是喻培倫生平第一次開玩笑嗎?那你可錯了,由他額際上跳動的青筋看來,他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心情。

「呃……這……我……」莞茵的回答並無緣讓眾人聽見,因為她已經被喻培倫以電光火石般的速度給帶走,成為第一位光榮退場的『貴婦』。

「原來以澄夫人欣賞的是那種不會黏人的小白臉是嗎?要不要讓我試試,我保證自己一定會讓你很滿意的。」

紀仲凱那張唯有在當律師、上法庭時才需要擺出的精明銳利的面容,此刻全用來對付顏以澄了,想必他根本就是把她當成一名有罪的被告來看待了嘛!

「不是啦!我是……」顏以澄根本來不及為自己疾聲辯解,就被面無表情的紀仲凱用蠻力給抱離了現場,成為連聲再見都來不及說就退場的第二位『貴婦』。

「我不知道火龍門的少夫人也會想養小白臉呢?這樣吧!幫裡的兄弟任君挑選,不曉得涪湄夫人對這樣的安排滿意否?還是要我這位少幫主也跟著下海服務,夫人您才會高興呢?」高浪騰性感的唇瓣微微揚起,帶了那麼點邪魅味道的笑意並沒有到達他的眼眸,這種皮笑肉不笑的神態反而流露出令人心驚的殘酷。

黃涪湄甚至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像只小雞般的被高浪騰拎出了雷家宅邪,臨行前也只有絲毫不起作用的掙扎聲伴隨了她這位『貴婦』的離去。

直到閒雜人等一一消失後,雷曜軒這才挽起衣袖,準備要好好料理一下自己的家務事。

「你一定是累了,我去給你放洗澡水好嗎?」她連忙想起身上樓。天晚得他什麼時候需要她來服務放洗澡水了,她當然知道這是個既蠢又蹩腳的理由,只是見他一臉的苦相,她就忍不住想逃。

「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你有養小白臉的想法呢?」雷曜軒豈會讓她逃逸,輕輕一拉,便將她置於柔軟的沙發上,自己的身軀下。「說啊!對我有什麼不滿?否則為什麼要養小白臉呢?」他整張臉可以說根本就是貼在她的臉上,熱呼呼的氣息一直往她吹去,似在警告又似在暗示些什麼。

「沒有啦!我們只是隨便說說,好玩而已嘛!」這可是千真萬確的唷!雖然她們每個人都講得煞有其事的,但那是因為她們都很清楚彼此只是在開玩笑罷了,所以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是嗎?我倒覺得聽到了你的真心話。」

敢嫌日子無聊,那是他才應該享有的權利吧!每天看著自己心愛的老婆,一下怕她營養不足;一下又怕她跌跤,這兒怕那兒驚的,這一陣子他都不知道冒出多少白頭髮了,尤其到了晚上,他還得學正人君子一般禁慾,天哪!這種日子還得過多久啊?

「沒錯,誰叫你只要你的小孩,一點都不關心我。」孕婦真的是很歇斯底里耶!沒想到她竟會和她自己的Baby吃醋。

「傻瓜!怎麼這麼想呢?我是很在乎我們的孩子沒錯,可是我最愛的還是你啊!」雷曜軒縱容她的任性,伸手輕撫Baby所在的位置,他的心中盈滿著感動,這是他的妻、他的兒,而他將會一輩子嬌寵他們。

「這還差不多。」饒芷彤心足意滿的吻上她最親愛的老公,獻上她滿心的愛意。

四周的溫度突然隨著兩人間親密的動作逐漸高昇,愈燒愈烈的炙火讓兩人都禁不住想到那睽違已久的夫妻甜蜜。

「怎麼了?」饒芷彤不懂她老公為什麼會臨時煞車?

「不行,我會傷到你跟寶寶的。」他一定得停下來了,該死的,他又必須要去沖冷水了,這種折磨到底何時才會結束!

「喔!那個啊!」饒芷彤完全不介意地再度吻上他,然後有點不好意思的貼著他耳邊細語。「醫生說現在已經進入安全期了,所以……」

「所以……」雷曜軒不敢置信的睜大眼,「所以說我可以解禁了。」他大大地歡呼一聲,接著溫柔地抱起他親愛的老婆,準備往寢室步去。

「討厭啦!這麼猴急。」饒芷彤不好意思的將臉埋在他的胸膛,紅暈迅速爬滿了她的全身。

「沒關係,各位讀者一定不會介意的。」他可是連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全文完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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