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義之牛 竟然也懂得人倫五常

阿良車輪餅

孝義之牛 竟然也懂得人倫五常

明錢穀雜畫 冊 牛牧。（公有領域）

犬有忠義，虎能報恩，一頭牛也能識善辯惡，懂得人倫、五常。

孝牛替母報仇

清朝時，江西德安縣有個農民叫王甲，家有良田，以耕種為生，他與一個叫李乙的人過從甚密。一天，二人相約同赴集市。

在牛集市上轉了一圈，李乙突然停在一牛販子圍欄前，指著一頭牛對王甲說：「這頭母牛懷了孕，王兄可費些銀兩買回，不久它就會產下小牛，你花了一頭牛的價錢買兩頭牛，多划算啊！」

王甲一聽有道理，就很高興地買下了懷孕的母牛牽回家。果然不到三兩月，母牛產下了一頭小牛犢。

王甲很是高興，這小牛犢在母牛的呵護下日漸成長，又過了一年，小牛犢頭上漸漸長出了犄角。

唐 戴嵩《乳牛圖》（公有領域）

一次，李乙偶然到王甲家做客，見到牛欄中的母牛和牛犢，覺得自己的主意挺實用，暗自得意，而且，他又有了一個新主意。

李乙對王甲說：「你家這頭母牛生了小公牛，這小牛犢的價錢已經能和買母牛的價值相抵了。如今這母牛老了，無力下地耕田，養著費飼料，不如殺了它，將牛肉賣掉，既省了飼料錢，又賺了肉錢，小公牛還能使喚著下地幹活，一舉多得啊！」

王甲覺得李乙有生意頭腦。就按他所說的，將老母牛宰殺後煮成熟牛肉，在街口賣了。賣牛肉換的錢，正好是當初買母牛所花銀子的數目，王甲李乙愈加覺得此事合算。

自從失去了母親之後，小牛犢常垂淚不止，每次李乙路過，悲憤交加的它都怒目而視。

這天，小牛犢正在溪邊飲水，李乙趕巧路過，見了李乙，小牛犢就狂奔而來，它用犀利的牛角直頂李乙，將其觸倒在地，又用角刺進了他的肚子。最終李乙因肚子潰爛而死。

李乙的兒子一紙訟狀就將王甲告到了官府，王家因應付官司，耕田也荒廢了。

而這頭替母報仇的小牛犢，被鄉民們稱為「孝牛」。康熙二十三年，讀書人玉樵子聽說此事，感嘆道：五常之禮是上天賦予人類的，撫覽古籍，有義犬禦敵、義虎酬恩、義驢助勇，然今世上竟有牛犢以孝著稱，讓天下忘親背義的人情何以堪啊。

鄉人們也紛紛流傳，世間常事，亦有道義，凡事不可過分算計，萬物皆有靈，王甲李乙的結局，誰能說不是自己召來的報應呢！

為主人平冤的義牛

清朝宜興地區的銅棺山，有個叫吳孝先的農民，家裡養了一頭公水牛，這頭牛不僅力氣大，又有好的脾氣和品格，每天可耕田二十畝，即使勞作得很餓了，也絕不吃田裡的禾苗。

誰家有這樣的牛，都會認為是個寶，吳孝先也格外看重這頭牛，讓他十三歲的兒子吳希年來放牧。

一天，吳希年正在牧牛，牛在水澗邊吃草。吃著吃著，忽然，一隻老虎從後面的樹林子裡跑了出來，想襲擊吳希年，美餐一頓。

沒想到，牛就悠然地轉過身，用牛角對著老虎，一邊慢慢地往前拱，一邊慢悠悠地繼續低頭吃草。

吳希年一看，嚇壞了，他害怕地趴在牛背上，一動也不敢動。老虎看到牛朝自己走過來，於是也趴下，準備等牛走近了，伺機把牛背上的人攻擊下來。

牛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老虎時刻處於蓄勢待發狀態，牛突然朝它狂奔過去，用牛角下死力氣猛頂老虎。

老虎本來正想著吃牛背上的吳希年，沒想到牛朝自己奔襲過來，猝不及防，它被頂得四腳朝天，一下就掉進狹窄的水澗裡，無法動彈了，水慢慢地浸過了老虎的頭，不一會兒它就淹死了。

然後牛將背上的吳希年馱回家。劫後餘生的吳希年，告訴了父親發生的一切，吳孝先喊了一幫人，把死老虎抬回，煮了吃掉了。

村裡有個人叫王佛生，家裡有點錢，但此人為富不仁，待人凶暴，經常橫行鄉里。一天，王佛生和吳孝先因灌溉水發生糾紛。平日鄉人多怨恨王佛生，這次也認為他沒理，都袒護吳孝先。

王佛生怒起心頭，帶領他的兒子們，活活打死了吳孝先。吳孝先的兒子吳希年就稟告了官衙，希望討個公道。

王佛生向縣令行重賄，昏聵的縣令反將未成年的吳希年判罪，結果也是一頓亂打，吳希年活活被打死在公堂上。

吳孝先、吳希年父子冤死後，族中沒有其他的兄弟繼續鳴冤了。吳孝先的妻子周氏每天就在那憨牛面前哭訴：「憨牛啊憨牛，以前幸虧你，我兒子才沒有被老虎吃掉。如今他們父子卻都死在凶徒惡吏手裡，死得不明不白，老天爺啊，又有哪個人可以為我鳴冤呢？」

那牛聽了，忽然長長地叫了一聲，然後直奔王佛生家，直接往他家客廳裡杵，王佛生父子三人正在請客吃飯呢。牛直衝著王佛生而去，還沒反應過來，王佛生就被撞死了。

接著，牛又把他的兩個兒子也撞死了，那些來吃飯的客人們，驚慌地拿著長杆和牛打鬥，一個個都敗下陣來。有人趕緊去報告縣令，沒想到那縣令一聽，生生給嚇死了。

這事後來就傳開了，義牛替主人平冤，而那個貪財枉法的縣令給嚇死了，也是現世現報啊，積德有餘慶，積惡有餘殃，世事因果不可不信啊。

參考資料：清‧鈕琇《觚剩續編》 清‧陳鼎《義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