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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莫辰]婚姻實習生(冷煞迷情2)[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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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6 08:07:16 |倒序瀏覽
婚姻實習生【冷煞迷情2】作者:莫辰

該來的總是會來!三年前她為了保護「長腿叔叔」焰哥哥,
毫不猶豫背叛幫派,躲了這麼久,麻煩還是找上門了!
看來她只好去找孩子的爹幫忙,雖然焰哥哥恨她,
不過她手上的「籌碼」應該說服得了他──
奇怪!他不是答應要陪她兩個月嗎?
怎麼現下竟陪著別的女人去挑婚戒?
她不管啦!就算是下輩子,她也要他還完欠她的「九天」……

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三年前她恩將仇報那筆帳,他都還沒跟她算,
現下竟有膽找他這個「冷煞盟」盟主談條件……
她什麼時候變成跟屁蟲啦?
他看電視,她跟著看;他看報紙,她也跟著看,
啥?她在等他一起洗澡、睡覺?有沒有搞錯啊?
他是答應陪她「實習」溫馨的家庭生活,
但可不包括這一項,她想都別想他會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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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6 08:07:31
第一章

  一輛私立名人小學的校車,載滿了當屆的應屆畢業生駛出了市區,往鄰近縣市的一所孤兒院而去。

  這所私立名人小學學校並不大,校區的環境裝置、師資卻是一流的;所以,在這所小學就讀的學生的家長非富即貴。

  今天是畢業前的最後一次戶外教學,地點是孤兒院,也是配合國語課本最後一課的內容,實地瞭解孤兒院的情況。

  這所小學的孩子們個個不是千金就是少爺,出門有司機、家裏有佣人服侍,茶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他們皆對這次的孤兒院之行感到興趣,很難想像這世界上竟有著與他們天壤之別的一群。

  到達孤兒院之前,老師朝大家說道:「各位同學,你們很幸運,有爸爸、媽媽的疼愛,你們就像瑰寶,可住在這裡的小朋友們,他們可能連自己的父母親是誰都不知道,他們就像株任人踐踏的草。」

  「老師,那我們到孤兒院之後要做什麼?我們又不能當他們的爸爸、媽媽。」有個調皮的學生舉手說道。

  車內一陣哄堂大笑。

  老師嚴肅的掃過大家一眼,止住了哄堂大笑聲後,正色地回道:「你們是不能當他們的爸爸、媽媽。我們今天來,是要陪他們玩、陪他們聊天、關心他們,並把你們今天帶來的禮物送給他們,聊表一點心意。」

  「老師,那要不要寫孤兒院參觀後的感想啊?應該不用吧?」一個最怕寫作文的同學舉手問道。

  「當然要。回去之後,請寫下你們這次的感想,或是孤兒們的不幸遭遇,希望你們以後有能力時,可以來輔助說明這些需要輔助說明的人而這篇作文的分數會加在畢業時的總成績上。」

  「為什麼要等到以後?我們現在就可以要我們的爸爸、媽媽輔助說明他們啊!」一個挺有愛心的同學問道。

  「當然可以。如果你們的爸爸、媽媽願意成為他們的助養人,輔助說明他們長人,那當然是最好的。」

  「我回去就我爸爸、媽媽說。」學生中有人說道。

  「我也要跟我爸爸、媽媽說。」有人附和道。

  沒多久,車子在孤兒院門口停了下來。

  車一停,老師率先下車,接著是這群身著漂亮洋裝、西裝制服的千金、少爺們,個個意氣風發的下了車。

  當大家看到這家不及他們家別墅大的孤兒院時,皆開始評頭論足、竊竊私語著。  

  孤兒院裏的小孩們,老早就集中在孤兒院的中堂,等著這一群身分和他們完全不同的孩子們來「關心」他們、陪他們玩。

  老師領著大家進入孤兒院的中堂,他們立刻分散去找一位孤兒關心,並把手中的禮物送給他們。

  冷燄並沒有跟大家一窩蜂的做這個動作,他等大家都有了要關心、瞭解的孤兒對象後,視線才停留在一個坐在角落裏、窗戶下的小女孩身上。

  那小女孩一頭烏溜溜的長髮及肩,額前的瀏海觸及她的秀眉,一雙晶亮黑瞳與烏溜溜的長髮輝映著。

  她好像他的偶像哦!

  冷燄走近她。

  她一雙黑瞳則睨著朝自己走來的冷燄。

  冷燄在她身邊落座,將自己手中的禮物送給她,「小妹妹,我叫冷燄,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接過他遞來的禮物,抱在懷裡後搖了搖頭,不想說出自己的名字。

  「小妹妹,你收了禮物,你得告訴我你的名字。」他的作文裏應該會提到名字,於是冷燄再次問道。

  小女孩將禮物還給他,再度搖了搖頭。

  冷燄看著她遞迴來的禮物,連忙解釋道:「我不是要跟你要回禮物,我只是要知道你的名字。」

  小女孩依舊搖了搖頭,不發一語。

  冷燄看著她,心想她不會是啞巴吧?如果是,那他就無法瞭解她進孤兒院的情形,也就無法寫作文了!  

  怎麼辦?還是看看有沒有其它孤兒可以讓他「關心」好了。

  他放眼望去,並沒有看到有孤兒落單,那他該怎麼辦?只好再回頭問問看了,也許她不是啞巴,只是不想講話。

  冷燄把禮物開啟,再次遞給小女孩;那是一個可愛的布袋狗狗背包,狗狗的身體是個有拉爍的絨毛布袋,叫以裝東西。

  小女孩的黑瞳更為晶亮了,她接過布袋狗狗背包。

  「你會說話對不對?」冷燄問道。

  小女孩點了點頭。

  「那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依然拒絕回答。

  會說話不說名字?冷燄換了個問題,「你今年幾歲?」

  「七歲。」她小聲地回道。

  「那你叫什麼名字?」他又問回同樣的問題。

  小女孩依舊不語。

  「你喜歡這個布袋狗狗背包嗎?」冷燄試著再問名字以外的問題。

  「好喜歡。」她點了點頭。

  「把拉鍊拉開,可以放你想要放的東西,你知道嗎?」

  「知道。」

  「你叫什麼名字?」見她回答了他兩個問題,冷燄試圖讓她不設防地說出自己的名字。

  沒想到,她還是機警地搖了搖頭。

  怪了,她為什麼不願意說出自己的名字?冷燄疑惑著。

  沉默了半晌,冷燄再度開口,也決定不再問她的名字,他決定作文裏就用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帶過。

  「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他誠懇地問。

  她抬起晶亮的大眸注視著他,點了點頭回道:「可以,可是你不能……不能叫我XX……」

  後面那幾個字,小女孩突地放低了音量,幾不可聞。

  冷燄知道她在無意間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畢竟她才七歲,還無法徹底的隱瞞住自己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

  冷燄再度試探地問:「不要叫你什麼?你再說一遍好下好?我沒聽清楚。」

  小女孩低下了頭,頭髮跟著散落在臉頰旁,她咬了咬唇,聲音依舊幾不可聞地說道:「小XX……」

  冷燄還是聽不清楚,可他隱約可以聽出這不是一個完整的名字,像是個不怎麼好聽的綽號。

  他伸手將她的頭髮撥到耳後,耳朵貼近她的嘴說道:「你再說一次,這樣就不會讓別人聽到了。」

  他如此貼心,小女孩沒有多加猶豫,隨即在他耳邊說道:「小雜種。你不能叫我小雜種,我就和你當朋友。」

  冷燄一聽,同情地看著她,難怪她不想讓人家知道她的名字。他承諾道:「我不會這麼叫你,絕對不會。」

  小女孩感激地朝他一笑,「你可以再說一遍自己的名字嗎?你的名字好像很好聽。」

  「我叫冷燄,很冷的冷、火焰的燄。」

  「很冷的冷、火焰的燄……」小女孩重複著他的話,接著問道:「那我叫你燄哥哥可以嗎?」

  冷燄拉了拉她的小手,回道:「當然可以。」接著他心血來潮地道:「我幫你取個名字好不好?」

  小女孩一聽,晶眸染上一抹疑慮,吶吶地回道:「你取的名字好聽嗎?我不要什麼……什麼臭三八、賤貨……」

  冷燄連忙拍拍她的手安撫道:「我才不會取那些難聽的名字。」

  聞言,小女孩頓時嘴角微揚,「那你要幫我取什麼名字啊?」

  「可人。」冷燄不假思索地道。

  「可人是什麼意思啊?」她不解地問。

  她知道有的名字有它的意思,就像她的名字小雜種,還有爸爸罵媽媽的話,臭三八、賤貨……

  冷燄注視著她回道:「可人的意思就是你很可愛、漂亮、迷人,你有沒有看過漫畫?」

  她搖了搖頭。

  「我告訴你,有本漫畫裏的公主就叫作可人,你就跟她一樣,有一頭烏溜溜及肩的長髮,還有一雙迷人眼睛,有兩個厲害的武士在搶她哦。」他好喜歡那個可人公主,她是他進入青春期的第一個異性偶像;她若不是漫畫裏的人物,他一定跟那兩個武士一起搶。

  「真的嗎?那我就叫可人,我常夢想著自己能當個公主。」小女孩高興地道。

  *  *  *

  每個孤兒都有一段令人心酸的故事。

  冷燄從可人斷斷續續、不甚清楚的話語中,多多少少知道了她令人可憐的身世。

  她不是她爸爸的親生孩子,所以她爸爸並不疼她,也因此叫她小雜種。

  由於她年紀小,冷燄無法再問得更詳盡,反正她就是有值得人同情的地方。

  時間過得很快,吃過了中飯之後沒多久,起程回學校的時間也到了,冷燄帶著可人透過老師來到院長室。

  「院長您好,我叫冷燄,我要助養可人。」冷燄不疾不徐地說,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十三歲的冷燄,由於家庭背景的關係,他比一般孩子還早熟,所以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侃侃而談。

  「可人?誰是可人?」院長疑惑地問。

  「她就是可人。」冷燄順了順可人的頭髮。「她沒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所以我幫她取名叫可人。」

  「可人?」院長朝冷燄親切一笑,「很好聽的名字,可是昨天我已經幫她取了名字也登記了,她前天才剛到這所孤兒院,昨天著幫她取名字、登記,今天忙著要接待你們,還沒空和她說。」

  「請問院長,您幫她取了什麼名字?」冷燄有禮貌地問。

  「雅芳。」院長笑道。

  雅芳?他覺得還是可人這個名字跟她的樣子比較搭,「院長,請您幫她改名叫可人。」

  院長雖然親切,卻很難接受一個小六學生的建議,她敷衍地回道:「小弟弟,你們的校車好像要開了。」

  「院長,除了請您幫她改名叫可人之外,我還要登記當地的助養人。」沒得到院長的答應,冷燄再次說道。

  院長覺得他有點煩,索性直接拒絕,「小弟弟,要改名字很麻煩的;至於你要當助養人還太小了,得經過你父母同意。」

  「我自己可以作主。」冷燄堅持地說。

  院長搖了搖頭,「你該去搭車了。」

  「院長,我現在就捐給孤兒院二百萬元,請您幫她改名叫可人。」年方十三歲的冷燄,竟懂得條件交換。

  院長愣了下,很快地回過神來,心想這孩子腦筋是不,是有問題啊?還是有妄想症?

  可憐啊,長得一表人才……

  「院長,跟您借一下電話。」冷燄知道院長不相信他的話,立刻拿起電話撥回冷煞盟總部。

  冷煞盟,一個跨足黑白兩道,極具正義並扮演著維護黑白兩道勢力平衡的家族盟幫。

  「我是二少爺,我要你馬上匯二百萬到孤兒院的帳戶,帳戶是……你等一下。」冷燄將電話遞給院長,「院長,請您跟他說孤兒院的帳號。」

  院長猶豫了下,接過電話,再緩緩地將話筒湊近耳朵,囁嚅地道:「喂……」

  (您好,請您將帳號給我,我會立刻遵照我們二少爺的意思將錢匯過去,應該在十分鐘後您就收得到了。)

  「你、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開玩笑?我們二少爺說要捐就是要捐,他應該不會開玩笑;請問孤兒院的帳號是多少?)

  「帳、帳號是……」院長還是念出了孤兒院的帳號。

  她此時還是不太能相信冷燄,可看在二百萬的份上,她就姑且信之,十分鐘後就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這個小鬼給耍了?

  見院長掛斷電話,冷燄立刻說道:「我會助養可人到她不需要我的助費,她想要什麼,您就給她什麼,一切的費用由我負責。」

  「沒、沒問題。」院長快被這個人小鬼大的小鬼給嚇傻了。

  「謝謝您。」冷燄謝完院長,轉身對可人說:「你想要什麼就跟院長說,知道嗎?」

  可人點了點頭,「知道。」

  「校車要開了,我得回去了。」語畢,他轉身離開。

  可人連忙拉住他的手,和他一起往外走,邊走邊問道:「燄哥哥,你會再來看我嗎?會再來陪我玩嗎?」

  「應該會吧!」他自己也不能確定,再來就要上國中了,爸爸說他得接受很多訓練,他怕自己沒時間。

  冷煞盟是家族盟幫,冷氏家族的孩子從一出生,就安排好職責、賦予家族責任。  

  他的職責是未來的冷煞盟副盟主。

  可人陪著冷燄走到校車前,依依不捨的收回小手,目送著他上校車,晶亮的黑瞳中有著不舍和勇敢。

  冷燄坐到窗戶旁朝她揮手道再見。

  可人也伸出小手朝他揮揮手,直到校車沒了蹤影,她還繼續站立在校門口許久、許久。

  *  *  *

  院長在辦公室內數著時間,她實在很難相信一個小學六年級的小鬼,竟然只要一通電話就捐了二百萬。

  十分鐘過了,院長立刻打電話到銀行。

  「你好,請你幫我查一下,這個戶頭有沒有匯進一筆二百萬的帳款?」院長念出帳號。

  (請等一下,我馬上查。)電話那頭只沉默了幾秒鐘,聲音便再度響起。(有,剛匯進了一筆二百萬的帳款。)

  「謝謝、謝謝!」真的有?那小鬼到底是何方神聖?院長感到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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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十五年後

  一輛追風重型機車在黑夜中風馳電掣著。

  機車上的騎士駕車技術純熟,纖細的身形、一身的黑,與機車外型彷若形成一體,迎風馳騁。

  她一身黑色的緊身皮褲、黑色的短皮衣外套、黑色的全單式安全帽、黑色如緞的長髮隨風往後飄揚著……

  機車由大馬路到小巷,車速漸漸慢了下來,直到進了一棟大樓的地下室,她的雙腳才在停下機車那剎那落地。

  她拿下安全帽掛在機車的後照鏡上,額前的瀏海自然地垂下,同時露出一張未施脂粉、清新脫俗的小臉。

  只是這張堪稱絕美的小臉,像是籠罩著一層蒲薄的寒霜,淡然且冷漠,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她邁開優雅的步伐走進電梯,按下樓層,搭電梯上樓。

  出了電梯,走向她的目的地,門早已是開著的。

  她進門,關上門後,站在門口沒往裡面走,黑眸注視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神情冷漠的等著他的指示。

  沙發上的男人回視著她,接著拍拍身邊的座位說道:「可人,過來,過來坐在我身邊。」

  項可人一聽,眸光驟然暗下,她知道他想做什麼;所以她沒挪動腳步,神情依舊冷漠,淡淡地回道:「主人,請下指示。」

  被稱作主人的男人,是紅蠍幫的幫主紅蠍,也是收養她的人,他今年四十幾歲了,未婚。  

  紅蠍幫是這幾年才崛起的幫派,是一個專養殺手、做取命買賣的幫派,只要有錢賺,誰都敢殺。

  所以,沒錯,項可人是個殺手。

  一個從十三歲起,和幾個年齡差不多的孤兒,有男有女,同時被收養,被嚴格訓練而成為冷血殺手。

  他們被教導不能有感情、不能心軟、不能有自我思想,只能義無反顧的聽從、服從養他們、教他們的主人的話。

  可同樣的訓練,卻無法訓練出性格一模一樣的殺手,畢竟人有著與生俱來的個性特質和思想。

  這些殺手,有的是極端的殘酷和無情,將所有的訓練照單全收;有的是怎麼也無法去除善良的天性,隨時有人格分裂之虞;有的則早已看清事實,知道自己走的是條不歸路,便放任自己為所欲為。

  而項可人,她在殺手中是顯得那麼的不同;她不像是個冷血殺手,倒像是個遺世獨立的仙女。

  她雖然冷漠淡然,可不至於殘酷無情,因為她那與生俱來的黑瞳依舊晶亮如星辰;她的話好少、好少,像是訓練達到了效果,可那閃爍著光芒的水眸,証明瞭她仍有著自我思想。

  可由於她話少,除了必要回答的話,她全都用冷漠淡然的態度應對,所以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而不管紅蠍訓練出什麼樣的殺手,這些殺手郡得唯他的命是從,因為所有的交易都由紅蠍接洽,他們的生活花費全得靠紅蠍給,若沒有紅蠍,他們縱然彈無虛發、身手矯健,也賺不到一個子兒。

  掌控經濟,也成了紅蠍掌控這些殺手的方式。

  紅蠍知道項可人拒絕和他親近,她不來,他只好起身走到她面前,注視著那張冷漠絕美的小臉說道:「是有筆交易。」

  項可人無語,瞥開目光等著接指示元。

  紅蠍伸手扳正她的臉,同時湊進她,煙味噴在她臉上,「同意當我的女人了嗎?」

  項可人退了一步,與他拉開距離當作回答。

  紅蠍注視著她半晌,強迫自己嚥下這口氣,他根本不知道項可人在想什麼?想要什麼?

  她不像其它殺手,會對他提出要求,房子、車子、更多的生活費用、環遊世界等等……

  他曾經對她威逼利誘、軟硬兼施,還曾經霸王硬上弓,也在那時,他才知道自己把她訓練得有多好,他連摸都沒摸到,更遑論想親親不到,她就已經用槍指著他的命根子了。

  所以他不敢對她輕舉妄動,難保她會真要了他的命根子;於是,他只好強迫自己嚥下這口氣。

  紅蠍點了根煙、丟了顆檳榔入口,吐出了口煙後說道:「注意聽好,交易對象是……」他頓了下,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冷煞盟。」

  冷煞盟?

  助養她到十三歲的燄哥哥不就是冷煞盟的副盟主嗎?

  冷煞盟威震黑白兩道,她早就聽過他的名號。

  項可人連忙問道:「冷煞盟的誰?」

  紅蠍吐了口煙和檳榔汁後回道:「一個是盟主冷霽的老婆何怡筠,一個是副盟主冷燄。」

  冷燄?

  她的燄哥哥是交易的對象?項可人水眸忽地迷濛,心底波濤洶湧,卻依舊是面無表情。

  紅蠍繼續說道:「我實在不想惹冷煞盟,可這筆交易的金額很大,我很難不動心。再說,我們如果真敢幹掉冷煞盟的人,紅蠍幫從此以後,一定可以在黑道中呼風喚雨。」

  紅蠍幫的前途不乾她的事,她還恨不得這個訓練殺手、讓她雙手沾滿血腥的幫派能瓦解呢!

  她現在關心的只有冷燄,「是誰一次要冷煞盟兩條人命?是不是有什麼其它目的?」

  沒聽過項可人講過這麼多話,紅蠍訝異地注視著她,他不覺得她有異,還希望她對他多說些話,所以他連忙回道:「對方是誰我也不清楚,又怎麼會知道他們有什麼目的?」

  項可人完全相信紅蠍的話,這一行並不複雜,要求的是銀貨兩訖,其它絕不過問、干涉。

  「冷燄交給我。」她語氣肯定地說。

  「何怡筠交給你,她是女人比較好對付。冷燄不是省油的燈,我另外找人去對付。」紅蠍拒絕道。

  「我要冷燄。」項可人簡短、肯定的說,沒有多餘的理由和解釋,自然完全沒有說服力。

  「不行,我不想你有危險。」紅蠍語氣關心,一只手跟著往項可人的俏臉摸了過來。

  項可人完全不給他面子閃身躲過。

  紅蠍被拒絕習慣了,完全不覺得尷尬地繼續說道:「這椿買賣不能搞砸,何怡筠交給你,等候指示行動。」

  「我要冷燄。」項可人再次肯定地說,也破天荒地說謊解釋,「我想証明自己的能力。」

  紅蠍一聽,訝異地瞅著她。

  「就這麼決定了,我要冷燄,再給我指示。」

  語畢,項可人轉身離去。

  *  *  *

  小套房內完全黑暗,連窗戶上的窗帘都被刻意拉上,唯一的燈光來自手提電腦上的螢幕。

  項可人坐在床上,她雙手緊抱著布袋狗狗背包,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電腦螢幕等著指示。

  今晚冷燄必須死,可她不會讓他死,她會背叛紅蠍。

  若要說紅蠍是她的主人,養她、教她、供她生活所需,那冷燄就是她的另一個主人,他曾助養她到十三歲。

  猶記得那幾年,她幾乎可以是孤兒院裏的公主。

  她的衣服、日常用品都是最好的,她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她甚至還曾要過一架鋼琴。

  可冷燄不曾再來看過她,回給她的信是用電腦打的,字裡行間客氣地像是在交際應酬,她猜想有人在替他處理信件。

  紅蠍要求要收養她時,她曾寄信詢問過冷燄的意思,回給她的信還是用電腦打的,裡面只說祝福她有了願意收養她的家庭。

  冷燄曾滿足了她想成為一個公主的夢想,她去看過他說的那套漫畫,看到了裡面的可人公主,一個美麗、善良的公主。

  她曾幻想自己長大後能成為美麗、善良的可人公主,那屆時她會去找冷燄報恩,一輩子陪著他。  

  不管年紀如何增長、不管她看過多少男人,她記憶中的冷燄至今還好鮮明、好帥氣,他永遠是她的夢中情人。

  可這是不可能的了,她雙手沾滿血腥,永遠不可能成為美麗、善良的可人公主,說她是魔女還差不多。

  她沒有父母的庇護,無法抗拒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個性也因長期的訓練變得冷漠寡言,可冷燄在她心中的地位是唯一不變的。

  她心靈深處希望這一切其實是一場夢,一場好長、好長的夢,她只是一時半刻無法醒來罷了。

  項可人將布袋狗狗背包緊貼在胸口,這個布袋狗狗背包她保養得好好的,絨毛依舊柔軟、色彩依舊亮麗。

  此時,電腦傳來了訊息,螢幕上出現了幾個字--

  午夜,玫瑰PUB

  接著,傳來一張冷燄的相片。

  項可人注視著那張似熟悉又帶著陌生的相片久久移不開視線,彷彿是要將他的俊容嵌進腦海里。

  直到電話響起,她才回過神來接起電話,習慣性地對著話筒無語。

  會打電話給她的只有紅蠍,她講不講話根本無所謂,因為紅蠍會在她接起電話後先開口講話。

  (可人,你確定要接這筆交易?)紅蠍實在捨不得她去冒險,對方可是冷煞盟的副盟主,萬一她香消玉殞,他會不甘心。

  「我確定。」她掛了電話表示決心。

  時間差不多了,她也該準備出門了。

  不過在出門前,她得精心打扮一番。

  她今夜雖不是去取冷燄的命的,可卻必須和他糾纏上一個晚上,引誘他離開玫瑰PUB,除了証明自己有在行動外,同時也是在保護他的安全。

  有人一次要冷煞盟兩條人命,事情一定不單純,她怕有另一個殺手正等著她失手再下手。

  她就做過這樣的事。

  項可人換上一套白色短裙洋裝,長髮自然地垂在蕾絲領口上,她把自己打扮得就像是漫畫裏的可人公主後出門了。

  *  *  *

  當項可人踏進玫瑰PUB時,立刻被裡面的旋轉燈光和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給弄得七葷八素。  

  除了有必要才出門之外,她幾乎都躲在自己的小套房裏做自己想做的事,把自己的故事寫成一本小說,而且都是獨來獨往像是得了自閉症。

  走入狂歡的人群中,她雙手捂住耳朵、眯著水眸,一來可以閃避那刺眼的燈光,二來可以聚焦尋找冷燄。

  項可人梭巡了這裡一遍,眼尖的看到了冷燄,他獨自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她見到他的那一剎那,連殺人時也不曾狂跳的心竟狂跳了起來。

  她緩緩地靠近他,在他附近的座位先行坐下,她得先學習怎麼引誘男人,才能把冷燄引誘開這個地方。

  若非她沒有勇氣直接告訴冷燄,那個他認為像可人公主而幫她取名為可人的女孩,如今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又唯恐自己破壞了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她也毋需這麼大費周章。

  注視著冷燄,她發現冷燄就算是在昏暗中也是出色的,尤其是他唇邊那抹似笑非笑、自信泰然的笑,更讓他增添魅力。

  她看見陸續有女人前去與他搭訕,可不知為什麼,那些女人又很快的板著臉離開?

  又一個女人板著臉離開,那女人走到項可人身邊坐下,點燃一根煙,接著口吻相當不甘願的自言自語著。

  「哼!自傲的男人,平白送上門他還不要。」吐了一口煙,她轉頭看了冷燄一眼後冷哼了聲:「這種地方不可能有處女,居然說不是處女不要接近他,哼!還沒見過這種自傲的男人。」

  不是處女不要接近他?那她可以接近他囉!

  有了自信,項可人立刻起身往他走去,此地不宜久留。

  冷燄抬眼注視著走到他桌前停下的項可人,他的視線不禁停留在她身上,眸底還有著訝異。

  這個女孩的模樣,完全像他理想中女孩的模樣,唯一的差別是,他理想中的女孩不該、也不會出現在這種充滿三教九流的人的PUB裏。

  收回視線,冷燄端起面前的酒飲了一口,似笑非笑、瀟洒地道:「不是處女不要靠近我。」

  項可人深吸了一口氣,學那些接近他的女人一般,往他大腿上一坐,便打算伸手勾上他的脖子。

  可她的手卻在勾上他的脖子前,改而拉了拉因坐下而變得更短的短裙,這個動作讓她的屁股在他的大腿上扭動著,滑稽到了極點。

  因為她青澀不自在的動作,冷燄沒有像推開其它女人般推開她,反而泰然地看著她滑稽卻帶著純真的動作。

  這個女人到底想做什麼?

  哼!都大膽的引誘他了,還故作清純!冷燄冷著聲說:「不是處女不要靠近我。」

  項可人拉好了短裙,藕臂緩緩地舉起,不自然的繞過他的脖子勾著,輕聲回道:「我……我是……是處女。」

  身為殺手的她該是大膽的,可面對冷燄、面對她完全不瞭解的男女關係,她竟囁嚅了。

  冷燄眯了眯俊眸注視著她,「你想做什麼?」

  她想做什麼?她只想要讓冷燄離開這裡,可她該怎麼說,他才會和她離開這裡?

  言詞笨拙的她瞅著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見她說不出話,冷燄當她是在裝純真,替她挑明瞭道:「是想跟我上床要錢是吧?」

  他的話讓她愣了下,她不是想要那樣的,可她不擅於解釋,索性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見狀,冷燄扶住她的腰要推她下他的大腿,動作卻在剎那間突地停住了,他扶住她的腰的手微微一緊。

  這女人的腰不盈一握,抱著的感覺真好!

  項可人抓住冷燄的手,不讓他推她離開,連忙說道:「我……真的是處女。」頓了一下,她繼續說:「帶我離開這裡。」

  冷燄輕輕一笑,手從她的腰到她裸露的大腿。

  她全身突地傳來一陣戰慄,不解地瞅著他,「你在做什麼?」

  「確定你是不是處女!」

  冷燄一手將她緊摟在懷裡,抱著她的感覺好得教他難以置信,另一手則更往裙內探。

  「我是,不要在這裡!」她試圖阻擋他的手往內侵略。

  她可以在大庭廣眾下殺人,卻不敢在大庭廣眾下做出曖昧的事,她尚有著少女該有的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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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冷燄的手在項可人的推拒下停住,「我得確定你真的是處女,只要你是,我不會白要了你。一個處女絕不會來這裡找樂子,一定是要錢。」

  他並非真的要處女,更非來這裡找女人,他純粹是來這裡喝點酒,看這裡的人狂歡,讓自己紓解疲勞。

  偏偏他出色的外表總會引來一堆花癡,為了擺脫這些花癡讓她們知難而退,所以他才會說不是處女不要靠近我。

  不過,抱著這女人的感覺引起了他對她的興趣,所以只要她真的是處女,他會要她。

  項可人一聽,緩緩地收回手。

  冷燄的手繼續技巧的更加往內探進,他的手彷彿帶著一股電流,讓項可人全身不停的戰慄著,幾乎要癱在他懷裡。

  痛!她感覺到一陣痛楚,可她是個殺手,訓練的程序不准喊痛,所以她只悶哼了聲,不自覺地抱緊他。

  冷燄的手指進入她的私密處碰到了層阻礙,他確定她真的是處女後收回手摟著她,「要多少錢?」

  「隨你。」她簡短的回道,任由他去誤判她的目的,只想儘快地離開這裡。「馬上帶我離開。」

  冷燄點了點頭,「我會開張即期支票,金額保証讓你滿意。」

  語畢,他將杯子裏的酒喝光,接著輕推她起身,拉著她的手離開玫瑰PUB。

  出了玫瑰PUB後,冷燄在一輛相當進階的房車前停下,開啟前座的車門讓她上車,接著他駛離原地,連人帶車進了一家相當進階的汽車旅館。

  項可人下了車,看了四週一眼,判斷這裡應該安全。

  冷燄一進房,第一件事就是先開了張支票給她,她沒去看支票上的金額,便把支票收進皮包裏。

  項可人一抬眼,剛好迎上冷燄深不可測的黑眸。

  從玫瑰PUB到這間汽車旅館,少說也要二十分鐘,一路上項可人沒開口說一句話,只是注視著窗外和後照鏡,她是唯恐有人追蹤,冷燄卻因此注意到她的冷漠寡言和面無表情。

  這樣的女人看似堅強獨立,可在冷燄眼中,她的冷漠寡言彷若飽含著滄桑;面無表情像是經歷過無數的風霜,竟教他心生憐惜。

  項可人斂眸,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她那隱藏在殺手陰影下的少女情懷和羞澀,已然被冷燄的眸光挑起。

  「你……準備好了嗎?」冷燄頓了下,他本來想問她的名字的,後來想到這只是一筆交易,沒必要有牽扯。

  項可人點了點頭,事已至此,她只能順著走,無法抽身了。

  再說,能再見到冷燄,是她夢寐以求的,她不會拒絕和他有親密關係,這甚至是她所期盼的。

  冷燄伸手摟著她在床沿落座,接著撥撥她的髮,他喜歡摸那如緞般黑又亮的直髮,感覺很好。

  項可人記得冷燄說過,可人公主有一頭烏溜溜的及肩長髮,所以儘管時下流行染髮、燙髮,她都不會去動她這頭秀髮。

  冷燄勾起她的下顎,「你的話好少。」

  項可人只是眨了眨眼,依舊無語。

  冷燄輕輕一笑,緩緩地復上她的唇。

  照理說,他不會去吻交易來的女人,儘管是處女他也不吻,可她卻讓他有這衝動想融化她的冰冷。

  柔軟相觸的剎那,項可人明顯地一震,全身跟著泛起了一陣未曾有過的感覺,全身的細胞彷彿活躍了起來。

  冷燄感覺到了,他離開她的唇,「會怕?」

  項可人連忙搖了搖頭,冷若寒霜的臉上染上一抹瑰麗,雖然依舊沒什麼表情,卻似彩霞般璀璨。

  冷燄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並再度復上她的唇。

  項可人再度一震,這次冷燄沒離開她的唇,反而更加緊摟著她,深深地吻住她,她的味道竟讓他欲罷不能。

  冷燄意猶未盡,因為想要更多,便邊吻邊褪去兩人身上的衣服,再帶著她一同躺下。

  或許因為是交易來的,盡菅她給他的感覺很好、很好,可他並沒有太多的溫柔,很快的便佔有了她。

  「嗯!」項可人悶哼一聲,習慣性地強忍住痛沒喊出來。

  冷燄耳尖的聽到了,他低頭在她耳邊說道:「我知道會痛,但你得忍著,因為這是代價。」

  可她過度的緊窒和給他的感覺卻教他無法忍耐,到達高峰時他沒有、也不想抽離,並帶著她一同攀頂。

  *  *  *

  殺手的日子,總讓項可人一夜醒過來好幾次,不是怕厲鬼索命,是無法承受自己就是個魔鬼。  

  今夜激情過後,她緊窩在冷燄懷裡沉沉地睡著,冷燄或許沒有太多的溫柔,但他的不嫌棄,彷彿讓她蛻變成天使了。

  冷燄仔細端詳著那張沉睡、褪去冰冷後猶如天使般的臉,這張俏臉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再輕撫著她的秀髮,他發現她好像……好像漫畫裏的可人公主。

  無論是那雙晶亮的黑眸、烏黑的秀髮,還是她給他的感覺。

  青春期一個根本不存在、由一枝筆畫出來的偶像,竟成了他日後心中理想女人的一個標準。

  可又有多少女人能符合他這樣的標準?所以至今他身邊沒個固定的女人,有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在等蔣安妮的改變。

  蔣安妮的父親蔣律師是煞盟的首席律師,也是他父親的拜把,他和蔣安妮是青梅竹馬。

  蔣安妮在要出國深造的前一天,居然對他表白,說她知道他的偶像是那個可人公主,她要利用出國兩年的時間將自己的頭髮留長,改變自己大刺刺的個性,塑造溫柔可人的一面,屆時希望冷燄會把兄妹之情轉成男女之間的感情。

  當時他真的被她嚇呆了!

  冷燄輕輕地搖搖頭,想到這裡他笑了下,實在無法想像蔣安妮會有溫柔可人的一面,他緊摟著項可人,輕撫著她的髮。

  他此時有一股想把項可人留在身邊的衝動,同時打算等天亮她醒來時提出這個要求。

  她能為了錢賣身,就會為了錢留在他身邊讓他豢養。

  突地,冷燄的手機響起,他迅速地接起,但項可人還是醒了過來。

  (二少爺,我們的堂口被警方沒預警地剿了。)打電話來的是冷煞盟五魅--魁、魑、魈、魍、魎中的一魅,阿魑。

  五魅個個長得醜如鬼魅,因而得名,他們也是冷煞盟中最貼近冷氏家族成員的心腹。

  「誰帶的隊?」冷燄怒問。

  冷煞盟坐擁黑幫龍頭的地位,跨足、度衡黑白兩道,黑道若有人犯下令人髮指的重案,白道往往得透過冷煞盟才能把人找出來;所以連白道都默許、公認它的存在,甚至連進階警政官員都得和他們保持良好關係,是誰敢沒預警地把冷煞盟給剿了?

  (還不知道,目前有個堂口被剿了,不知道其它堂口有沒有事?大少爺正趕過去!)

  「我馬上回去,讓人把帶隊的那個人找出來!」語畢,冷燄立刻收線,以最快的速度著衣。

  項可人跟著起身著衣,從冷燄的表情和談話,她知道有事發生了,她得阻止他離去,他一走出這可能就會有危險。

  「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能走。」項可人不打算讓他離開。

  冷燄已穿好衣服,他拿起車鑰匙,迅速在項可人唇上一親,「我必須馬上走,你再到玫瑰PUB找我。」他轉身離開。

  項可人在他上車之前擋到他身前,從皮包裏掏出於槍指著他,「不准走!」

  突然被一把槍指著,冷燄黑眸一眯,「你是誰?警察?」冷笑一聲後,他自己回答自己,「警察不可能陪我上床後再亮槍。」

  「我不是警察,是……殺手。」她老實地回道。

  「殺手?」冷燄又冷笑了下,「要殺我之前先讓我享受?現在的殺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人性了?」

  項可人不如該怎麼應對他的嘲諷和揶揄,也不在乎他的嘲諷和揶揄,她只要讓他活命。

  她堅持地道:「反正你就是不准走,你一出去就會有危險。」

  「我一出去就會有危險?現在是誰拿著槍指著我?」冷燄瞅著她低吼,同時逼近她一步,大膽地試她會開槍的可能性。

  他敢這麼做是因為她在他身下的反應太自然,簡直可以說是真情流露,他不認為她會翻臉翻得這麼快,他甚至感覺到她的關心。

  關心?她為何會關心素昧平生的他?

  項可人知道冷燄的身手不錯,她唯恐自己落人他手中,被逼退了一步。「我沒有要殺你,可是可能會有人等著接手。」

  見她退了一步,冷燄再逼近一步,「你為什麼不殺我?」唇角接著邪邪地揚起,「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項可人讓他的話、他的笑,逼得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沉吟了半晌後,只能回道:「我不會殺你,也不會讓你離開。」

  「既然你不開槍,那就留不住我。」他舉步往她逼近。

  項可人繼續往後退,槍依舊指著他,「我是不會殺你,可你不要忘了,我是個殺手,我可以在你身上射好多槍,卻不會要了你的命。」

  冷燄一聽,停下腳步怒視著她,咬牙切齒地說:「你最好一槍殺了我,否則日後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想要我怎麼樣都可以,但前提是你得不死,進房間去吧!」項可人改朝他逼近一步。

  冷燄卻是文風不動,冷笑地問道:「告訴我,你為何不殺我?不會真的對我一見鐘情吧?還是要把我交給誰?」

  「我沒有要把你交給誰,是為了要讓你活命,我不想看你死。」項可人再逼近他一步。「進房間去吧!」

  冷燄依然文風不動,待項可人朝他靠近一步時,猝不及防的伸手握住她的槍管,俐落地反手,奪下她手上的槍,手指在板機處轉了手槍幾圈,改將槍管對準頂可人。

  這個動作從頭到尾大概只花了五秒鐘。

  項可人因他的俐落身手而愣住,無語地瞅著他。

  冷燄靠近她,一手將槍管抵住她的太陽穴,一手輕撫著她的臉,「是誰讓你來殺我的?」

  「我不知道。」項可人面無表情、無畏無懼地回答,彷彿抵著她太陽穴的槍是把玩具槍。

  見她的表情沒有一絲絲的害怕,冷燄將槍管抵得更緊,另一只手從她的粉頰移到她的脖子,威脅地道:「我不會顧念剛剛的激情,說!」

  話是這麼說,可他絕對對她下不了手,剛剛的激情,還有她那似真心的關心的確影響了他。

  「我真的不知道,殺手只負責殺人。」她頓了下後說:「我只知道有人要買冷煞盟兩條人命。」  

  「一個是我,另外一個是誰?」冷燄略顯緊張地問,因為另外一個人一定是他的人。

  「何怡筠。」她據實回答。

  「我大嫂?該死!我必須趕回去!」

  「你自己都有生命危險了,你不能走。燄哥哥,你相信我。」她情急地將這個暱稱喊出口。

  冷燄一聽愣了下,「燄哥哥?你是……」

  啊!項可人因不小心脫口喊出燄哥哥而驚呼了聲。

  若非她情急地喊出口,她絕不會讓冷燄知道她就是可人,她無法以一個殺手的面目站在他面前。

  她連忙斂下眼,半晌後勇敢地抬眸,「你曾經是我的助養人,我的名字叫可人,是你取的。」

  「可人?」冷燄深感訝異。

  「你助養我到十三歲,你記得我嗎?」

  「你成了殺手?」他無法置信。

  他任她予取予求的助養她,是希望她像公主般的幸福快樂,沒想到她竟成了殺手,那他當年的關心豈不是白費了?

  項可人注視著他,「我並不想,可我沒辦法。燄哥哥,相信我,你一出去可能會有危險。」

  冷燄眸光犀利,咬牙切齒地道:「你不該阻止我,更不該引誘我上床,你該一見面就告訴我這件事!」

  「你必須離開玫瑰PUB才會安全……」她的話突地頓住,是因為她聽到槍被拉開保險的聲音。

  難道冷燄要殺了她?她接著閃過這個念頭。

  他並不感激她為他做的,還怪她沒一見面就告訴他這件事,更怪她引誘他上床,所以要殺了她?

  無所謂了,死是個解脫,是她這場長夢醒的時候;況且她甘願死在冷燄手上,也不願冷燄死在她手上。

  她瞅著冷燄的水眸無比地晶亮,接著伸手摸摸他的臉,再緩緩地閉上眼,微抬著頭準備赴死。

  冷燄是拉開了槍的保險,不過那只是要她識相地不要阻止他,他是絕對下不了手殺她的。

  槍依舊抵著她的太陽穴,冷燄低頭攫住她的唇,狠狠地吻著她,彷彿是在發洩些什麼。

  須臾,項可人癱軟在他的懷中,他擊昏了她。

  冷燄將她抱上車,立刻驅車離去。

  他必須帶她走,他得從她身上循線查出今夜剿冷煞盟的行動是誰策劃的?他要看看誰這麼大膽?

  車子一出汽車旅館,他立刻打電話給他大哥,他必須告訴他大哥,他大嫂有危險要他派人保護,可他大哥的手機卻打不通。

  正想再撥電話給五魅,赫然發現有輛機車跟了上來,他的後照鏡反射出槍的紅外線光線。

  「該死,被盯上了!」冷燄左手握住方向盤,右手拿了把手槍靠在窗戶上,隨時準備開槍反擊。

  一顆子彈射來,冷燄將方向盤一偏閃過了,他接著開了一槍。

  對方也不是省油燈,閃過了冷燄的子彈。

  就這樣,一輛車、一輛機車,在車輛稀少的街頭追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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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耳邊的說話聲喚醒了項可人。

  她覺得頭好痛,想睜開眼看看這裡是哪裡,可冷燄和另一個人的對話傳進了她耳中,她只好繼續閉著眼聽。

  「梁叔叔,她什麼時候會醒?」冷燄問著這間醫院的院長--梁院長。

  梁院長和蔣律師都是冷燄父親的結拜兄弟。

  「不一定。燄,你自己也得休息一下,我幫你檢檢視看有沒有受傷。」梁院長關心地說。

  冷燄和另一個殺手追逐著,由於他一心想儘快趕回冷煞盟的總部,沒時間和那個殺手耗,他索性與那個殺手來個正面交手,他是斃掉了那個殺手,卻也因車速過快衝撞上安全島。

  他座位上的安全氣囊適時爆開了,但項可人座位的安全氣囊卻出了狀況,再加上她人仍在昏迷中毫無應變能力,她的頭硬生生地撞上前面的擋風玻璃,導致嚴重的腦霞蕩。

  這一夜好混亂,他沒來得及救他大嫂,他大嫂被射殺在冷氏豪宅的庭院裏;冷煞盟的各個堂口也全遭剿滅!

  冷煞盟創幫百年以來,頭一次遇上此等危機,他們非揪出這個文檔期要冷煞盟瓦解的人不可。

  可整件事設計得實在是天衣無縫。

  警方會出動剿冷煞盟,竟是各單位接到偽造的警政署署長公文,更是想利用警方剿冷煞盟各個堂口時,激他大哥與警方發生死戰,且另要殺手置他與他大嫂於死地!

  這個計畫真的是天衣無縫!

  現在唯一的線索是項可人,所以他正等著項可人清醒過來,他必須從她身上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我沒關係。梁叔叔,有沒有什麼方法能讓她馬上醒過來?我需要從她身上找線索。」

  「除非她自己醒。」梁院長推著冷燄到沙發上坐下:「燄,霽要我勸勸你,怡筠的死不關你的事,不要這麼自責。」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這該死的女人,我助養她到十三歲,她竟然沒提早把事情告訴我,還引誘我上床,她是間接害死我大嫂的兇手!」

  他此時除了急著要線索,也生氣項可人沒及早告訴他有人要買他們的命,讓他錯失救他大嫂的良機。

  項可人若與他沒任何關係,他該感恩她放過他一命,可她竟是他所助養的那個小女孩,那她就變得不可原諒,甚至成了間接害死他大嫂的兇手。

  聞言,項可人一震,更不敢睜開眼了。冷燄竟把何怡筠的死怪到她身上,還說她恩將仇報?

  梁院長無言以對,拍拍他的肩當作安慰。

  「梁叔叔,我昨晚沒避孕,幫她打一針,我不想讓她懷孕。」他本來是想豢養她的,可現在她想都別想!

  「你放心,我會讓護士替她打一針。」梁院長點了點頭,「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她醒了我馬上知會你。」

  冷燄沒避孕?

  她初嘗雲雨什麼不懂,沒想到冷燄竟然也沒避孕。

  她心底流過一股暖流,一個想法浮現在腦海里。

  不要!她不要打針!她想要有冷燄的小孩。

  冷燄站起身,「幫裏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我先回去一趟也好,大哥……正處在傷痛中,得由我處理。」講到這裡,他不由得又低咒一聲:「該死的女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冷燄的恨意讓項可人聽得背脊發涼。

  「燄,霽正處在傷痛中,你不能再這麼自責。冷煞盟百年基業,不會說毀就毀的,再說,我相信你們兄弟的能耐,要重振冷煞盟絕對沒問題,只要你們有信心,不要因此被打倒。」

  冷燄注視著梁院長,「梁叔叔,謝謝你的支援。」

  「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你等我電話。」 

  語畢,梁院長推著冷燄步出病房。

  冷燄一出病房,項可人立即睜開眼。

  此時,一個護士拿著一支針走了進來,見到項可人醒了,笑道:「小姐,你醒了啊!等我打完針,我得知會院長。」

  項可人看著那支針,那該是冷燄交代要打的針,她不要打!

  護士正動手要將針打進點滴裏,可項可人早她一步拔掉插在手上的點滴針頭,嚇愣了護士。

  「小姐,你不可以自己拔掉點滴!」語畢,她伸手要按下警急鈴。

  項可人早一步扣住她的手腕。

  「我不要打針。」她微皺著眉。

  「不打針、不打針,我請院長來。」護士以為她怕打針,安撫道。

  她見過太多怕打針的病人了,有人明明腳痛,看到護士拿針朝他走來,居然還能健步如飛。

  也有病人為了不打針和醫生、護士打架的。

  請院長?

  項可人知道不能請院長來,院長一定會知會冷燄,她不敢再見冷燄,他對她有恨!

  項可人忍著頭痛,用力使出一記手刃落在護士的脖子上打昏了她,接著將她扶上床後離去。

  離開醫院後,她買了幾份不同報社的報紙,她向來有看報紙的習慣,可她今天是想瞭解冷煞盟的情況。

  項可人攔了輛計程車,她必須回她的小套房整理一些東西。

  一上計程車,她立刻攤開報紙,她看到--

  午夜搶響,黑幫龍頭冷煞盟昨夜突遭警方帶隊圍剿各個堂口,盟主冷霽的妻子何怡筠,同時在家中庭院遭放冷搶送醫不治。

  跨足黑白兩道的冷煞盟,雖然從事殺手、情報、槍械等地下工作,但盜亦有道,冷煞盟永遠不殺不該死之人、不給不該給的情報、搶械不賣不該賣之人,因此扮演著維護黑白兩道平衡的角色。

  昨夜警方大舉攻堅冷煞盟堂口,欲將冷煞盟徹底瓦解。

  可是大家不禁要問,瓦解極具正義的冷煞盟之後,誰來維護黑道中的正義與白道之間的平衡?

  警方真有此能力嗎?

  在警方大舉攻堅冷煞盟堂口時,冷煞盟盟主冷霽的妻子何怡筠在家中庭院遭放冷槍送醫不治。

  這是否為其它黑幫份子乘機尋仇,還有待查證。

  天啊!冷煞盟整個被剿了!

  難怪冷燄會如此生氣,也難怪他會怪她。

  可她實在無法給他任何線索,加上她背叛了紅蠍,只怕她日後得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  *  *

  三年後

  春日和煦、春風徐徐吹送。

  市立兒童樂園內,孩們的天真嘻笑聲應著春景迴盪著。

  這裡充滿著天倫之樂,處處是大手牽小手的溫馨景象,當然也有情人們來這裡踏青遊樂的甜蜜畫面。

  總之,這裡就像是個天堂。

  可就在不遠處的樹下,有個看似狼狽的男人坐在樹下的木椅上,口嚼著檳榔、叼著煙,沒什麼修養的行為和身上的穿著打扮,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務正業的幫派份子。

  由於他的存在,他週圍幾公尺內自成禁區,因為沒有爸爸、媽媽敢讓自己的孩子靠近,也沒有情人願意走近。

  「呸!」一口檳榔汁染紅了青青草地,他再將煙蒂彈到草地上,腳踩著煙蒂猛踏著。

  可憐的小草,誰惹誰了啊!

  紅蠍緊盯著項可人母女,從旋轉木馬、音樂咖啡杯、太空飛船、碰砸車、賽龍舟……

  她們玩得不亦樂乎,他則氣得牙癢癢的。

  這裡人潮多,沒有適當的機會,他不敢貿然接近項可人,他可是找了三年才找到她,他不能讓她再溜走。

  這個女人竟敢背叛他,害他現在被逼得走投無路,紅蠍幫的殺手一個一個的遭放冷槍,他知道自己距離死期可能也不遠了。

  他真想一槍打死她,可又捨不得,所以他決定帶著她一起亡命天涯;做對亡命鴛鴦。

  只是那個小雜種是誰的?大概有三歲了吧?

  項可人的私生活是所有殺手中最簡單、乾淨的,她不抽煙、不喝酒、不沾毒品、不愛玩、不亂搞男女關係,但那個小雜種是誰的?

  項可人牽著一個約三歲的小女孩,小女孩和她簡直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甚至連頭髮都同樣的烏黑亮麗,且都是直髮披肩。

  「媽咪,我們去餵魚魚。」伊人背著布袋狗狗背包,拉著項可人的手,往池塘走去。

  「走慢一點,不然會摔跤。」項可人拉了拉她的小手,不讓她跑那麼快。

  這孩子是冷燄的,在那唯一有交集的那一夜、她沒打那一針之下保有的。

  她不知道該給她取什麼名字?她也想不出什麼好聽的名字,後來她想到可人公主那本漫畫的結局,可人公主最後嫁給王子生了個女兒,那小女孩叫伊人公主,因此,她也為女兒取名叫作伊人。

  紅蠍見她們母女朝這邊走來,知道機會來了,他趕緊起身閃躲到樹幹旁,刻意躲了起來。

  「媽咪,好多魚魚哦!」伊人高興地說。

  「小心,不然會掉到水里去。」項可人警告著。

  紅蠍趁她們面對池塘時,繞過樹幹來到她們身後,右手則擺在腰上,必要時他會掏槍。

  準備就緒,他開口喊道:「可人。」

  突地聽到紅蠍的聲音,項可人本能地抱起伊人,將她保護在懷中,才緩緩地轉身。  

  她終於讓紅蠍找到了!

  伊人不知道媽咪為何會突然抱起她,她正想吵著要繼續看魚,但一見紅蠍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讓她嚇得緊抱莊媽咪,也不敢吵了。

  「主人。」項可人喚道。

  「你還記得我是你的主人?」紅蠍咬牙切齒地道。「拜你所賜,我正走投無路,你那些兄弟姊妹也全給你害死了!」

  她為什麼會害死那些兄弟姊妹?

  項可人不解地道:「我不懂。」

  「不懂?那我告訴你,全是因為你沒殺燄!」他怒道,由於太激動,一小塊檳榔渣噴了出來。

  「因為我沒殺燄?」這下她更不懂了,「我沒殺冷燄是背叛了你,關兄弟姊妹們什麼事?」

  「你承認背叛了我?很好,我要知道你為什麼沒殺冷燄?」紅蠍強忍住怒氣,丟了一顆檳榔入口。

  項可人據實回道:「他是我另一個主人。」

  紅蠍一聽,把該吐掉的檳榔汁給嚥了下去,還差點讓檳榔渣給噎到。「你聽命冷煞盟?你是來臥底的?」

  「不是。」項可人眉頭深鎖,「他是我十三歲以前的助養人。你是我的主人,那他當然是我另一個主人。」

  紅蠍一聽,感到訝然,他乾脆把檳榔吐掉,免得再噎到。「就因為他是你的助養人?」

  「你不是說你養我們、教我們,是我們的主人,要我們知恩圖報嗎?我沒殺他,就是在報他的恩,我欠他的比欠你還多。」她很認真地,語氣中完全沒有反諷的味道。

  沒聽過項可人講過這麼多話,第一次聽到,就堵得紅蠍啞口無言。

  氣死他了!

  紅蠍丟了顆檳榔入口,大力地咬著。

  伊人聽見紅蠍口嚼檳榔的清脆聲音,好像檳榔有多可口似的,她回頭看了紅蠍一眼,說道:「媽咪,我要吃吃。」

  「乖,那不可以吃。」項可人將伊人的頭壓低在她肩上,然後問道:「我為什麼會害死兄弟姊妹們?」

  紅蠍學聰明瞭,先把第一口檳榔汁吐掉才回答:「你沒殺冷燄,是不是還對他洩露了什麼?」

  項可人搖了搖頭,「我沒說出紅蠍幫。」

  「我諒你也不會說。」他知道項可人知輕重,「冷燄沒死,我頂多不收錢,我知道對方不高興,可他們也知道冷燄不好對付,沒想到是我們自己窩裡反。」

  項可人斂下眼,避開紅蠍投來的責備目光。

  「冷煞盟的確不愧為黑幫龍頭,雖然讓警方給剿了,他們還是找到殺何怡筠的兩個兄弟,把他們給做了。」

  項可人抬眼,「是冷煞盟要將紅蠍幫趕盡殺絕?」

  「倒也不是,不過冷煞盟在找我也是事實,我知道他們找我做什麼,肯定是要問是誰要買他們的命。」

  「你並不知道,不是嗎?」

  「我只知道和我聯絡的人叫天尊,其它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哼!我若知道,紅蠍幫的殺手就不會一個個遭人放冷槍,我會先下手為強!」笑死人了,專買人命的被要了命!

  「他們為什麼要對紅蠍幫趕盡殺絕?」

  「還不是被做掉的那兩個兄弟的老婆不甘願,知道是冷煞盟動的手,居然想告人家要賠償金,我都來不及阻止。」

  「我知道那則新聞。」她有看報紙的習慣。

  黑幫龍頭冷煞盟盟主冷霽的妻子何怡筠,在家中庭院被放冷槍送醫不治。被疑為放冷槍的兩名黑幫份子,在兩天後遭冷煞盟的殺手射殺,兩名黑幫份子的家屬正式對冷煞盟的殺手提出告訴。  

  她記得這個官司最後是冷煞盟打贏了,冷煞盟的大姑爺沈君豪名震法律界,不但把這件拖了兩年多的案子漂亮結案,還幫冷煞盟找到了唯一的線索,或許因此可以揪出三年前要整垮冷煞盟的那股惡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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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官司打了兩年多,我以為冷煞盟會敗訴,沒想到冷煞盟的大姑爺那麼厲害,反套口供,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居然把紅蠍幫說了出來,害整個幫派要遭人滅口,冷煞盟也在追我,我快走投無路了。」紅蠍氣憤地說。

  項可人再度斂下眼,她雖然恨紅蠍,可看到他現在如此狼狽又走投無路,她也於心不忍。

  紅蠍注視著項可人,「可人,整個紅蠍幫就剩你、我兩人,下一個死的不是你就是我。」

  項可人抬眸,無語。

  「這小雜種是誰的?」紅蠍看了眼伊人。

  小雜種?

  項可人一聽,怒視著紅蠍。

  她好氣、好氣這個教她害怕的字眼!

  項可人生氣地道:「她不是小雜種,我清楚的知道她父親是誰!」

  她不會重蹈她母親的復轍,私生活糜爛到她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所以她潔身自愛到不想和任何人交往。

  紅蠍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項可人生氣的模樣,沒想到有表情的她如此美麗,儘管是在生氣。

  他色色地笑問道:「她爸爸是誰?」

  項可人不想回答,一句話也不說。  

  「不管她爸爸是誰,我要你把她送人,送去孤兒院也行,還是我幫你處理,然後你跟我走。」

  項可人依舊無話,目光犀利地盯著紅蠍。

  紅蠍知道她在反抗,反而笑道:「我已經找了人安排要偷渡出去,你不想跟我走,就等死吧!至於她……」

  紅蠍伸手要摸伊人,項可人眼明手快地閃過他的手。

  紅蠍收回手,冷笑地說:「會是孤兒一個。可她不見得就有你這麼幸運,不過她長得真像你,將來一定是美人一個,會不會被像我這樣的有心人領養去利用,可就難講了。」

  「住口!我不會讓她步我的後塵。」項可人生氣地道。

  「你的命隨時會不保,你憑什麼不會讓她步你的後塵?」頓了下,紅蠍讓步道:「算了,帶她一起走吧!我就當撿了個現成的女兒。」

  項可人搖了搖頭,她不會跟他走,更不會讓他當伊人的父親,她始終記得自身所經歷過的痛那是種歲月磨滅不了的痛。

  從她背叛紅蠍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的性命早晚會不保。

  她早就有所準備,當她無法再繼續照顧女兒時,她會把她送回去給冷燄,她相信冷燄會好好照顧她。

  她自己的經驗讓她確信,除了親生父母會疼自己的小孩外,別人是不會疼惜的,所以她會將女兒送回去給冷燄。

  紅蠍沒時間慢慢說服項可人點頭,他靠近她,接著掏出槍抵著伊人的背,「馬上跟我走。」

  項可人見狀,只得乖乖地跟紅蠍走。

  出了兒童樂園,紅蠍的車子就停放在兒童樂園門口的橋下。

  「上車!」紅蠍替她開了前座的車門。

  項可人抱著伊人就要上車時,一道熱流突地噴洒在項可人臉上,紅蠍緊接著倒地不起,血從胸口湧出。

  天啊!他居然當著項可人母女的面被放了冷槍!

  本身是殺手的項可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在第三者面前開槍,對方的膽大包天令項可人戰慄了起來。

  她沒怕過,可自從有了伊人之後,她變得容易心驚膽戰,唯恐自己突遭不測,冷燄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個女兒,伊人會步上她的後塵成了孤兒,當然也有可能……陪她同赴黃泉。  

  如今,她的性命隨時有可能會不保,她必須去找冷燄了。

  可是冷燄對她一定還有恨意,她這樣突然帶女兒回去找他,他會接受嗎?又會怎麼對付她?

  她記得他不想她懷孕的啊!

  天尊!項可人突地想起這個名字。

  紅蠍說和他接頭的人叫天尊,那冷燄要的線索應該也是這個天尊,紅蠍幫也因這個天尊被趕盡殺絕……

  她就利用這個天尊去找冷燄。

  *  *  *

  冷氏集團大樓的二十三樓,冷氏家族的老二、目前冷煞盟盟主冷燄的辦公室裏,一張張的傳真正從傳真機傳出來。

  冷燄注視著一張張的傳真,卻沒馬上去看。

  冷氏集團大樓共有二十四層,從二十樓以上至二十四樓,是冷氏家族五兄妹分別的辦公樓層。

  二十四樓,冷氏集團總裁、冷氏家族老大冷霽的辦公室。

  二十三樓,冷煞盟盟主、冷氏家族老二冷燄的辦公室。

  二十二樓,預留給冷氏家族老三冷濤的辦公室。

  由於冷濤尚找不到,目前由表妹唐可曼暫代其職務,負責處理及防衛所有冷煞盟見不得光的資訊職務。

  二十一樓,冷氏家族老四冷冰兒的辦公室。

  冷冰兒被賦予律師團首席律師的責任,可她實在擔當不起,趕緊嫁給沈君豪,沈君豪為她負起了這個責任。

  二十樓,預留給冷氏家族老五冷霜兒的辦公室。

  冷霜兒被安排管理帳務,她目前尚在就學中,所以冷煞盟目前的帳務,仍由可靠的會計師處理。

  而冷燄何以由副盟主成為盟主?

  冷煞盟被剿了,外界以為冷煞盟瓦解了,在未揪出那股惡意整垮冷煞盟的惡勢力之前,冷霽決定將計就計,暫時將冷煞盟隱藏起來。

  而要如何將一個這麼大的盟幫隱藏起來呢?

  冷霽在唯恐愛子、親人如同妻子般遭遇不測的前提下,加上他所學的是企業管理與投資,於是想到了成立冷氏集團,一邊經營正當的事業投資,一邊將冷煞盟包裝在正當的標簽之下,不但一舉兩得且是一勞永逸。

  也因分身乏術,冷霽將盟主之位給了冷燄,自己則擔任冷氏集團總裁,冷氏家族這才算真正的橫行於黑白兩道。

  傳真機停止傳真了,冷燄的視線雖然還停在傳真機上,卻仍坐在座位上猶豫著。

  幾分鐘後,他才伸手拿起那疊傳真資料,那是從紅蠍進入兒童樂園,直至他和項可人離開兒童樂園後被槍殺的照片傳真。

  「該死!明明盯上了,卻又晚了一步!」

  冷燄一掌擊在辦公桌上,視線也再度放回資料上,他注視著項可人和她懷裡的小女孩。

  阿魑湊過來一起看著,訝異地說:「二少爺,是她!我們找不到,紅蠍卻先找到了!」

  這三年,冷燄其實一直在找項可人,只是並不是很積極。

  而不是很積極的原因是,他在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對項可人其實有著感激,縱然也有著恨,他也知道項可人所知其實有限,更知道她若洩露了紅蠍幫,可能會遭來殺身之禍,所以他就積極不起來。

  後來沈君豪成為冷氏家族大姑爺,套出了紅蠍幫,便順理成章取代了項可人這條線索,也讓紅蠍幫的殺手一一被滅口。

  所以最近半年,只要有紅蠍幫殺手遭放冷槍,冷燄總在接到傳真資料時,會猶豫了幾分鐘才看傳真。

  那猶豫時的神情看似嚴肅,又像帶點……害怕。

  阿魑沒見冷燄怕過,儘管天崩地裂,唯有在這個時候會看到他似是害怕的神情,所以他總會好奇的湊過來一起看傳真資料。

  「阿魑,你看這女孩大概幾歲?」冷燄手指輕觸著伊人的影像。

  「應該三歲左右吧!」頓了下,阿魑反問道:「二少爺,你不會懷疑這小女孩是你的吧?」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冷燄不答反問,「她三年前拒絕打針,把護士打昏逃走,你記得嗎?」

  「記得。」阿魑點了點頭,「以年齡來看是有可能,二少爺,如果孩子真是你的,那要怎麼做?」

  「當然得帶回來,冷氏家族的骨血不能流落在外。」否則,他們就毋需花費心血尋找老三冷濤了。

  「那現在要怎麼行動?」

  「派人跟著她,保護她的安全。」

  「二少爺,紅蠍是紅蠍幫最後一個活口了,他今天被槍殺,大姑爺套出來的唯一線索怕是要斷了。他今天和項可人碰面,可能說了些什麼,要不要直接把人帶回來?」阿魑問道。

  冷燄的黑眸緊盯著項可人抱著孩子的照片傳真上,「派人先跟著她就好,安妮小姐明天回來,我先陪她幾天,再來處理項可人的事。」  

  「我知道了。」阿魑點了點頭。

  *  *  *

  冷燄的車子在此時出了冷氏集團的地下停車場,裡面除了他和阿魑,還有一個女人--蔣安妮。

  冷燄端詳了蔣安妮半晌,接著忍不住笑出聲,「哈……哈……我真不習慣你把自己搞成這樣!」

  蔣安妮的個性有點像男人婆,她從小的頭髮就是短而俏麗,如今她蓄了頭長髮,髮質也不是挺好的,不注意看就像是戴了頂假髮,難怪冷燄要笑。

  「我這可是為了你。」她跟冷燄一向是稱兄道弟,說起貼心話來她並不覺得尷尬,還是大刺刺地。

  「安妮,我還是習慣你短頭髮,千萬不要為了我做改變,我們是哥兒們,不會是情侶的。」他實話實說。

  「我努力了三年才留了這頭長髮,你居然這麼狠心對我!」蔣安妮覺得心血白費了,不禁要生氣。  

  「生氣了啊?」冷燄笑看著她,接著看向窗外,斂了笑後說道:「你該聽蔣伯伯說過,我不結婚。」

  冷燄認為何怡筠的死他也有責任,所以他遲遲不結婚,想陪著冷霽一起悼念何怡筠。

  如果冷霽從此不再婚,他就打一輩子光棍。

  大家已經不只一次勸過他,何怡筠的死與他無關,他的命沒被買了,大家已深感萬幸。

  可冷燄硬是教大家勸不動。

  「你不會真的要陪霽哥哥悼念筠嫂嫂,準備打一輩子光棍吧?」蔣安妮訝異地反問道。

  冷燄揚起一抹笑,「沒錯。」

  「燄,這太離譜了!那我對你的真情該怎麼辦?我告訴你,我從青春期就愛上你了,只不過到了高中才發現,忍到了大學才告訴你,我情路真是坎坷啊!」蔣安妮講了一大串,臉不紅氣不喘的。  

  冷燄聽了這一大串可以說是情話,卻教蔣安妮講得不像情話的惰話,甚至臉連紅都不紅一下,直覺想笑。

  冷燄戲謔地回道:「安妮,你還有更坎坷的,你愛上了個不想結婚的男人。哈哈……」

  蔣安妮最氣冷燄這種態度了,他總不相信她的話。

  還是他不好意思拒絕她,故意敷衍她?

  她微慍地道:「你聽完我的情話綿綿,一點都不怦然心動?」

  「情話綿綿?哈……哈……我完全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只覺得想笑。哈……哈……」  

  此時,有輛追風重型機車來到冷燄的座車旁,靠著良好的技術,逼迫阿魑轉彎、跟著走。

  「二少爺,有異!」阿魑朝冷燄說道。

  冷燄也看到那輛追風重型機車了,那背影……那隨風逸的長髮……那第一眼的感覺……

  鈴……鈴……

  冷燄的手機突地響起,拉回他的思緒。

  他接起電話沒講話,輕嗯了兩聲隨即收線,接著將目光移至後照鏡,並交代道:「阿魑,她是項可人,跟著她走。」

  那通電話是情報小組打的,騎著追風重型機車的女人是項可人,而他也認為是她。

  他還沒去找她,她倒先來找他了!

  「是。」阿魑立刻跟著項可人的追風重型機車走。

  項可人引著阿魑來到河堤旁停車。

  她帥氣地胯下追風重型機車,優雅地拿下全單式安全帽,一頭秀髮立刻柔順地隨風飄揚著。

  冷燄下了車,微眯著俊眸,將因怦然心跳而閃爍不定的眸光隱藏了起來,注視著依舊面無表情的項可人。

  項可人看著朝思暮想的他半晌,才開口道:「我有話和你說。」

  她向來有看報紙、雜誌的習慣,這三年她想利用報紙、雜誌多少知道一些有關冷燄的訊息,可除了看到冷煞盟變成冷氏集團的訊息之外,其餘有關冷氏家族成員的訊息都很少看到。

  冷燄走近她,表示願意聽她說話。

  項可人斂下眼說道:「我……生下一個女兒,她是你的。」

  真的是他的?

  冷燄無法形容此時心中激動的感覺。

  見冷燄不語,項可人以為他不相信她的話,她抬眸說道:「我知道和紅蠍接頭的人是誰,紅蠍在死前告訴了我。」

  冷燄一聽,眸光一閃,「是誰?」

  「我會告訴你,可是……我有條件。」

  什麼?她說什麼?

  冷燄冷哼一聲,低吼道:「你敢跟我談條件?還沒有人敢跟我冷燄談條件,向來只有我跟人談條件,你是第一個!你知不知道,我隨時可以要你的命,你居然敢跟我談條件!」

  項可人被他吼退了一步,但她仍大膽的說道:「紅蠍他死了,紅蠍幫的兄弟姊妹們都死了,就只剩我一個,只有我知道了。」

  冷燄注視著她半晌,最後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事實,咬牙切齒地問:「什麼條件?」

  「我有兩個條件……」

  「幾個?」冷燄不悅地打斷她的話。

  「兩個。」她還比了兩根手指頭。

  「只能一個!」一個他還勉強接受,兩個不就任她予取予求了嘛!

  他曾經任她予取予求,可此一時彼一時,那時他心甘情願,此時他是被逼的,這種感覺令他不悅!

  「我一定要兩個,我會附送你一個,算來其實只有一個。」

  她邊說邊比著手指頭,一會兒兩根、一會兒一根,像是小孩子在算算數,那模樣透著可愛與純真,教冷燄看得目不轉睛。

  「什麼條件?說!你最好只是要錢!」目不轉睛歸目不轉睛,他還是口氣不好。

  項可人收回手指頭,緩緩地說:「我不要錢。」

  「不要錢?那你要什麼?」

  「我的性命可能隨時會不保,要錢沒有用;我是想把女兒交給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我不想她成為孤兒步我的後塵讓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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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6 08:09:00
第六章

 此時,天空飄起了毛毛雨,天色更暗了,冷燄和項可人卻依舊站立在雨中談條件,誰都不想躲雨。

  冷燄聽到她的性命可能隨時會不保,嚴格說來不乾他的事,可他的神情卻在瞬間變得嚴肅,又像有點害怕。

  「我得做DNA,只要確定女兒是我的,我會好好照顧她。」冷燄認為這個動作是有必要的。

  項可人點了點頭。

  「第二個條件是什麼?」

  項可人抬眼看了眼天空後才開口:「我想要你給我兩個月的時間陪我和孩子,我想要在死前過過溫馨的家庭生活。」

  「什麼?這算什麼條件?」這個條件令他訝異,胸口一陣緊窒。

  要他給她兩個月的時間,陪她和孩子過過溫馨的家庭生活?冷燄默默地瞅著她的水眸,為了她這番話差點不能呼吸。

  項可人的條件其實很簡單,而與其說是條件,倒不如說是死前的心願,這也是教冷燄差點不能呼吸的原因。

  「我就是想要這樣的條件。」她堅持地道。

  冷燄繼續緊盯著她的水眸,雨水落在她的睫毛上閃閃發光,冷燄胸口那口氣還未能順暢。

  見冷燄不語,項可人以為他是在考慮,她接著說:「只要這兩個月一過,我會告訴你是誰和紅蠍接頭的。」

  冷燄依舊沉默著。

  項可人則繼續說:「我回饋給你的條件是,我願意做餌幫你引他出來,讓你可以逮到他。」

  聞言,冷燄震了下,氣更不順了!

  項可人回饋的條件人優渥,是他非常、非常想要的,可他心底深處卻是排斥著這個條件。

  項可人知道自己提出的條件非常優渥,以為冷燄一定會答應,可他卻依然不言不語,加上伊人起床的時間到了,她得趕回去,因此慌了起來。

  她看了看手錶。

  「我得回去了,伊人要起床了,你考慮完後打電話給我。」她早料到事情不會很順利,她遞給他寫了自己電話號碼的便條紙。

  冷燄接過便條紙,「你說孩子叫什麼名字?」

  「伊人。」她微揚起唇角。

  「伊人?」他若沒記錯,那不是可人公主那套漫畫裏,可人公主生的女兒名字嘛!

  項可人知道他為何訝異,解釋道:「我的名字是你用兩百萬換來的,紅蠍領養我時要給我改名字我堅持不肯。我不知道該給女兒取什麼名字,知道你喜歡可人公主,所以就照著取了。」

  冷燄這下子更訝異了,他們不過見過一次面,她當時也才七歲,他的記憶都含糊了,她居然還記得他給她取名可人的原因。

  項可人戴上安全帽,跨上追風重型機車,「想知道是誰要買你們的命,就答應我的條件,否則我一旦被放冷槍,你這條線索就斷了!」語畢,她蓋下安全帽的面罩,揚長而去。

  冷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發現她竟大膽的威脅他!該死的女人!

  「二少爺,她說了什麼?」見項可人離去,冷燄還在雨中淋雨,阿魑連忙拿著雨傘下車。

  「她知道是誰和紅蠍接頭,紅蠍死前告訴了她。」冷燄將便條紙放進口袋,轉身朝車子走去。

  「她是特地來告訴你的對不對?那我們可以準備逮人了!」阿魑撐著傘跟上,高興極了。

  沒料到冷燄的回答竟是--

  「不對,她是利用這個來跟我談條件的!」

  談條件?好大膽的女人!

  她竟然敢跟冷煞盟盟主談條件!阿魑一聽停下了腳步,冷燄則淋雨上車。 

  *  *  *

  冷燄根本無須考慮,他打從心底接受項可人的條件。

  是夜,他立刻打電話給項可人,要她把東西整理好,隔天一早他會派人去接她們母女。

  冷燄也馬上找了間有傢具、電器的成屋,為保項可人這兩個月的生命安全,他更調動人手在這房子週圍保護。

  阿魑接項可人母女到新房子時,冷燄並不在,阿魑說冷燄晚點才會到,他去買要送給伊人的禮物了。

  「小小姐,阿魑叔叔抱抱好嗎?」阿魑朝伊人伸出手,他沒見過這麼可愛漂亮的小女孩。

  伊人看了阿魑一眼,見他長得好像鬼,突然大哭了起來,奔進項可人懷裡,「媽咪、媽咪……」

  項可人連忙抱起她。

  「對不起!可能是還很陌生。」項可人朝阿魑解釋道。

  「是我長得太醜,嚇到她了。小少爺剛會認人時,也教我們五魅嚇得晚上睡不好覺。」阿魑心知肚明地說。

  縱然阿魑說的是事實,她也確定伊人是教他的長相給嚇到,但她還是安慰地說:「不是的,等日後熟悉就好了。」

  阿魑感激她的安慰,朝她點點頭表示接受。「項小姐,你先整理一下東西,有事馬上Call我。」

  在車上時,阿魑就給了項可人一個小型的掛式Call機,並告訴她如何使用,那是預防她有緊急事件時使用的。

  項可人朝他點了點頭後,阿魑帶上門離去。

  接下來,項可人立即重組東西。

  約二個小時後,冷燄帶著一個芭比娃娃回來了。

  項可人注視著他進門,他手上的芭比娃娃証明了他並不排斥伊人,她心裡好感動、好感動。

  伊人有點膽怯地躲在項可人身後,手上抱著布袋狗狗背包,她瞠著晶亮的水眸,偷偷地、好奇地瞅著冷燄。

  這個叔叔好看多了,她不是那麼害怕。

  冷燄回視著她,同時也看到那個他當年送給項可人的布袋狗狗背包,勾起了他心底一段遙遠的記憶。

  她還留著那個布袋狗狗背包!

  冷燄憶起了第一次在孤兒院見到項可人時的情形和感覺,此時心中多了一股莫名的暖流在奔竄。

  他在伊人面前蹲下身,伊人雖然瞅著他,卻始終拉著項可人的手不放,接著緩緩地躲在項可人身後。

  「伊人,不要怕,他是爹地。」項可人柔聲地說。

  聽到是她盼了好久、好想見到的爹地,伊人緩緩地探出頭,怯怯地喊了聲:「爹地……」

  這一聲爹地叫得冷燄心頭好暖、好暖,血濃於水的感覺,讓他認為無須做DNA,他便能肯定這孩子絕對是他的。

  他朝她伸出雙手,「爹地抱抱。」

  伊人挪動身子閃出項可人的身後,接著撲進冷燄懷裡,同時揚高清脆的稚音喊道:「爹地!」

  冷燄抱著她站起身,摸著她的臉、順著她的髮、注視著她的水眸,臉上的表情是愛的。 

  伊人也用小手捧著冷燄的俊臉,親親他的額頭、他的鼻頭、他的唇,惹得冷燄哈哈大笑著。

  項可人感到好欣慰,她噙著淚轉身走到廚房,除了留給他們父女獨處的空間外,她也想下廚當一個賢妻良母。

  她盼了十幾年的溫馨家庭生活,就從這一刻開始了,陪她的還是她愛的男人,她死亦無憾了!

  *  *  *

  整個家裏的氣氛是溫馨的,雖然項可人並不懂得如何和冷燄閒話家常,不過伊人成了他們之間的潤滑劑。

  還有她不是很熟練的廚藝,也營造了溫馨的感覺。

  這幾年,她講話的功力還是沒進步,話還是不多,只講該講的話,當要和人做溝通時,甚至還得先在心裡打過草稿,那天和冷燄談條件,她就在心裡打了一整晚的草稿。

  所以她靠著每天放教學錄音帶給女兒聽,多少跟著學會了「兒言兒語」教女兒。  

  送伊人上床後,兩人步出了兒童房,項可人便像個跟屁蟲似的,默默地跟在冷燄身後,他看電視她跟著看電視,他看報紙她跟著看報紙。

  冷燄疑惑著她的言行舉止,不解地問:「你不去洗澡、睡覺?」

  項可人斂下眼回道:「我等你。」

  「等我做什麼?」這令他更不解了。

  項可人抬眸注視著他,「等你……一起洗澡、睡覺啁。」

  「等我一起洗澡、睡覺?」冷燄訝異地反問。

  項可人對他點了點頭。

  冷燄放下手中的報紙,「你在說什麼?這也是條件嗎?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我待會兒就走。」

  等他一起洗澡、睡覺?這女人想別想他會碰她,他還是在乎她間接害死他大嫂的事實!

  「你怎麼能走?你答應我了。」她簡短的說,沒解釋自己為何要他一起洗澡、睡覺的原因。

  「我是答應給你兩個月的時間,陪你和孩子過過溫馨的家庭生活,沒說過要陪你一起洗澡、睡覺。現在孩子睡了,我當然也該回去了,這兩個月我會遵守承諾天天過來。」

  「孩子睡了,我也需要你陪啊。」她羞紅著臉說,雙手因他的拒絕而緊張地相互搓揉著。

  冷燄緊盯著她,她的水眸晶亮得如初生嬰兒般純真,加上眸底盈滿了緊張和羞澀,讓他心亂不已。

  此時他有股衝動,恨不得拉著她一起去洗澡、睡覺,再狠狠地要她,來個徹夜不眠!

  天知道,這三年來他沒忘記過她的味道,那些他找來洩欲的女人,在他床上不會待超過兩個小時。

  項可人回視著他幽暗如夜的眼眸,看不透他在想什麼,可是可以感覺到他似乎很不高興。

  她無意惹他不高興,他一不高興,溫馨的家庭氣氛就全不見了,整個屋子裏有山雨欲來的感覺。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小時候,她被她那不負責任的父母,訓練成只要覺得不對勁,就會趕緊躲到衣櫥裏。

  項可人緩緩地站起身說:「當初我沒說清楚我的意思,我現在不能勉強你,也不能怪你。」語畢,她舉步要進房。

  「站住!」冷燄跟著站起身,「把你當初要的,清清楚楚地再說一遍。」

  他知道她不擅言語,當初一定漏講了什麼?

  項可人停下腳步卻沒轉身,她打算背對著他說,在不用面對他的注視之下,或許會說得更清楚一點。

  當初她已經在心裡打過一整晚的草稿了,可當與他面對面時,卻還是沒能把話說清楚。

  她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我要實際的夫妻生活。」

  「什麼實際的夫妻生活?什麼意思?再說清楚一點!」他是不是該找個人訓練她說話?

  「就是……就是像一般夫妻那樣!」他看起來很聰明,怎麼會笨得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啁?

  冷燄走到項可人面前,勾起她的下巴,「再講清楚一點,這是條件交換,不可以用揣測的。」

  項可人抬眸瞅著他,「我的意思是,我想跟你過兩個月的溫馨家庭生活。溫馨家庭的定義是……夫妻恩恩愛愛、甜甜蜜蜜,我做個賢妻良母,你做個好丈夫、好父親。」

  「恩恩愛愛、甜甜蜜蜜?」這下他終於聽懂她的意思了!他咬牙切齒地反問:「跟間接害死我大嫂的女人?」

  聞言,項可人震了下,他還恨她?

  她移開瞅著他的視線,不擅解釋的她只能搖搖頭、咬咬唇,半晌後她無話地走進房間關上房門。

  她早該知道自己在妄想了!

  該死!冷燄在心裡低咒著。

  項可人那雙晶亮如星辰般的瞳眸,再加上她簡單的肢體語言,搖搖頭、咬咬唇,就會讓人相信她無言的反駁,甚至是指控他汙衊了她!

  打死不知道真相的人,都不會相信她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那雙水眸將她襯托成天使!

  該死!冷燄再次低咒。

  他受她影響了,無法舉步離去,一隻手還不受控制的想去開啟房門,腳也想跟著不爭氣地進房。

  不行!

  他極力控制住自己,他絕對不能受她影響。

  就這樣,冷燄天人交戰著,站在原地許久、許久。

  *  *  *

  「二少爺,你剛剛是怎麼了?」阿魑等了冷燄半天不見他出來,他只好進屋去找他,卻發現他像個石膏像般站在房門口。

  「沒什麼!腳突然麻了!」怕沒掩飾好自己的糗態,他補充道:「走到項可人房門口,剛好麻了。」

  阿魑覺得冷燄的話不合理,也知道他想掩飾什麼,但他也不敢多問;不過,有件事是非問不可。

  「二少爺,什麼時候帶小小姐去做DNA比對?我得知會梁院長做準備。」

  「不用做了。」

  「不用做了?難道小小姐不是你的……」

  「是我的,千真萬確是我的,所以不用做了。」

  「你怎麼能肯定?」

  「我絕對能肯定,那是一種感覺。」

  「感覺?」阿魑不明白,感覺這種東西會比準確嗎?

  「阿魑,當父親的感覺真好。」冷燄閉上了眼,想著伊人的可愛貼心,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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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6 08:09:14
第七章

  冷燄一大早就來到可人的住處,一進門卻沒發現她們母女,他開始緊張了起來。

  不會是他沒答應她實際的夫妻生活,她就帶著孩子跑了吧?

  上次一跑跑了三年,這次要跑多久?

  五年?十年?

  她能跑那麼久嗎?她的性命可能隨時會不保……

  天啊!想到這裡,他立刻吼道:「阿魑,給我問跟著項可人的兄弟,他們是全去打混摸魚了是不是?母女倆全都不見了,為什麼沒人知會我?人要是給我看不見了,我個個用幫規處置!」

  見冷燄那麼緊張,阿魑立刻拿出手機撥電話。

  「該死的女人!讓我找到我一定不饒她。」他忡手撥去掉落在額前的瀏海,氣憤地說。

  很快的,阿魑問到訊息了。

  「二少爺,項小姐帶著小小姐去菜市場了,據說回來了又出去,目前好像在那裡和人起了爭執,兄弟們要出來處理也不是,不出來處理也不是,想問你要怎麼處理?」

  「她去菜市場?多遠?」冷燄微皺起眉。

  「就在這附近。」

  「陪我去一趟!」冷燄下指令。

  「是。」

  *  *  *

  兩人匆匆來到菜市場,冷燄一個大男人,加上他身上的穿著和氣勢跟整個菜市場格格不入,也因此引來眾人注目。

  在兄弟們用通訊器材的引導下,冷燄很快的在一間賣內衣褲的小店前面找到了項可人。

  可他沒直接喊她,而是站在離店約一公尺處的地方,他想看看她到底和那個賣內衣褲的男人在爭執些什麼?

  「對不起!老闆,這件尺寸不行,我來跟你換一件。」項可人把一個小塑膠袋遞給老闆。

  老闆沒接過塑膠袋,「貨物售出,概不退換!」

  「哪有不能換的!」她抗議道。

  「小姐,我要你在這裡試穿你不肯,你拿回去再拿來,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弄髒、弄壞?」

  「我沒有,你可以檢查。」項可人再次把小塑膠袋遞給他。

  老闆眯著小眼注視她,不懷好意地說:「給你換可以,你在這裡直接試穿,我不要我的內衣賣出去之後再拿回來換,那是貼身衣物,也不知道賣出去後有沒有保持乾淨?別人知道了,我會賣不出去的。」

  項可人看了一眼僅僅用塊布擋起來的試衣間,給人沒什麼安全的感覺,可那老闆說的好像又有道理。

  「來買內衣的都在這裡試穿,這裡又不是百貨公司,有試穿的地方就不錯了,你放心,不會曝光的!」

  項可人遲疑了下,點點頭。

  老闆遞了另一件內衣給她,「這件二百五。」

  「我要一百五就好。」項可人拒絕道。

  「你長得這麼漂亮,胸部的形狀也不錯,穿一百五的會變形。」老闆睜大眼注視著她的胸部。

  項可人側了個身,閃過老闆的目光,堅持地說:「我要一百五的就好。」

  老闆沒辦法,只好換了件一百五的內衣給項可人。

  項可人接過內衣,牽著伊人走進試衣間。

  老闆一見她進了試衣間,立刻開啟櫃檯內的一台小電視,低語道:「賺到了,每次都看歐巴桑,這次總算有年輕貌美的可以看了!」

  原來是來換內衣,冷燄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可那老闆看項可人的目光讓他覺得極不舒服!

  「阿魑,一百五的內衣能穿嗎?」冷燄記得女人的內衣好像都不便宜,就有女人跟他要過上萬元買內衣。

  「二少爺,我陪大小姐、二小姐上過百貨公司,她們買的內衣至少都要上千元。一百五的……可能會像那個老闆說的容易變形。」

  冷燄看了阿魑一眼,「容易變形?待會兒她拿回家,我讓她丟了,叫她去百貨公司買幾套。」

  阿魑只是聽著,無法置喙,他疑惑的是,冷燄好像不該去擔心項可人的胸部變不變形?

  「阿魑,我們先回去吧!兩個大男人站在內衣店門口,好像不怎麼適當。」

  冷燄正要離開,一個歐巴桑來到他身邊拉拉他的衣袖。

  冷燄轉頭看她。

  她小聲地說道:「先生,你太太在裡面買內衣是不是?我跟你說,那個男人是個色鬼,試衣間裏裝了針孔攝影機!我是好心,不要說是我說的哦!」語畢,歐巴桑趕緊跑回她的菜攤。

  裝了針孔攝影機?

  冷燄怒火高張,「該死的混蛋!阿魑,派人把這裡給我砸了!」接著,他立刻衝進內衣店,再小心地閃進試衣間。

  「啊!」項可人見有人闖了進來,連忙抓過衣服遮住已裸露的雪胸,還來不及看清楚來人是冷燄。

  伊人倒是看清楚了,她喊道:「爹地!」

  冷燄無暇理伊人,他此刻只怕項可人的身體讓別的男人給看了去,他將她壓向牆壁,喊道:「抱緊我。」

  項可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聽話的抱緊他,將自己的裸露掩藏在他胸前。

  「二少爺,針孔攝影機砸了,人也教訓了,他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試衣間外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和阿魑的說話聲。

  針孔攝影機?她赫然抬眸注視著冷燄,「我被偷拍了?」

  冷燄斂眼看著她,「砸了,就什麼都沒了,你先把衣服穿上。」

  項可人趕緊穿上衣服。

  冷燄抱起伊人,摟著項可人走出試衣間,也看到內衣店裏像是被轟炸機掃過般,那老闆躺在地上哀號!

  賣菜的歐巴桑在她的菜攤裏,偷偷拍著手,暗自叫好,誰教他連她都偷看,看完了還批評!

  *  *  *

  離開菜市場後,冷燄直接帶她們母女去吃東西、逛動物園,回到家都已經晚上七、八點了。

  項可人先帶伊人進房洗澡,接著由冷燄講床邊故事哄她睡覺,他們說好這樣分工合作。

  有爸爸陪就是不一樣,動物園她帶伊人去好多次了,可這次她玩得最快樂、最盡興。

  項可人走進浴室要洗澡,才想起自己沒內衣了。

  她的內衣就只有兩件取代,另一件的勾子掉了,她就只剩一件了。

  她身上的存款有限,必須開源節流。

  希望明天一早會乾,她明天再去菜市場買,這次不當場試穿了。

  叩--叩--敲門聲響起。 

  可能是冷燄要回去了來跟她說一聲,她重新穿回衣服前去開門。

  她開啟門說道:「我送你。」

  冷燄反而走進房,「你需要內衣,明天到百貨公司去買幾套……算了、算了,你一個人出去不安全,伊人也不好跟著冒險,你穿什麼尺寸?我讓我妹妹明天幫你買過來。」

  「不用了,我明天再去菜市場買一件就好,這次不當場試穿了。今天……謝謝你。」

  「一百五的內衣能穿嗎?不是容易變形嗎?你們女人不是最注重這個的嗎?」他提出一連串的問題。

  項可人搖了搖頭,略顯羞澀地低著頭回道:「我永遠不在乎的。」

  冷燄注視著她羞澀的模樣,他不是沒見過,可每次總有不同的韻味,也每次吸引注他的目光。

  「你穿什麼號碼?」他再度問道。

  「真的不用,不要麻煩了。」她依舊低著頭,「你也該回去休息了,你今天一定很累。」

  「三十四B?還是C?」冷燄直接猜道。

  項可人抬眸瞅著他,不敢置信地說:「你、你對女人的尺寸怎麼這麼清楚?」

  「不是非常清楚,可多少瞭解些,你是B還是C?」

  「真的不用了,謝謝。晚安,再見!」他一定有很多女朋友!她的口氣不自覺地凶了起來。

  「你不說,我自己動手確定??」他無法想像她穿一百五的內衣,她的胸部美得都可以拍內衣廣告了。

  項可人也不知怎麼了,她就是想故意和他唱反調,她轉身走進浴室關上門,「晚安,再見!」

  這女人故意要違逆他!他什麼時候去關心過一個女人的胸部會不會變形了?他一定要知道她的尺寸!

  「這道門關不住我!」語畢,他已經隨意用了把鑰匙開了門,浴室的門是最容易開的。

  沒想到他真的進來了!項可人立刻交叉起雙手,遮掩著已褪下衣服的胴體,眨著水眸瞅著他。

  冷燄則目不轉睛地欣賞著她的完美。

  她的身材較三年前豐腴,應該是生孩子的關係,可那豐腴卻是恰到好處、穗纖合度,看得他血脈僨張。

  項可人繼續瞅著他無從反應起,一朵接一朵的紅雲染上她的粉頰,熱得耳根子都紅了。

  一波接一波的欲潮侵襲著冷燄,他移不開視線、挪不動腳步,身體熱得快爆炸了。

  兩人對視著,直到--

  「幫我脫衣服,我們一起洗澡、睡覺,做對真正的夫妻。」冷燄聲音低沉沙啞地說。

  「啥?」項可人微張著口,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最好動作快一點,在我後悔之前幫我脫衣服!」他再次說道,像是忍著極大的痛苦。

  項可人立刻意會,趕緊動手替冷燄脫下外套、解開襯衫的扣子,也不再在乎自己光溜溜的了。

  可由於她太緊張,手微微顫抖而慢了速度。

  冷燄等不及了,突地抓住她的手,他自己來快一點,可卻引起項可人的誤會,她以為他後悔了!

  情急之下,她捧住他的俊臉,送上自己的唇。

  屬於她的、縈繞三年未曾離去的氣息傳來,冷燄恍惚了下,接著他摟住她的腰讓她貼緊自己,邊熱烈地回應她的吻。

  冷燄轉開蓮蓬頭,任水柱從頭淋下,接著褪去身上的衣服。

  他現在只能用下半身思考了,只好先對不起他大哥、大嫂,相信他們會瞭解人類原始的慾望是最難抑制的。

  浴缸的水滿了,冷燄將項可人拉進浴缸一起坐下,他將她摟在懷裡,再度吻上她,如火如荼、一遍又一遍。

  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水溫變涼了。

  此刻,冷燄暫停了吻,卻依然將項可人緊摟在懷裡,一隻手不停的輕撫著她的秀髮,享受著此刻的滿足。

  彷彿三年前兩人之間那份熾熱持續保溫至今。

  項可人緊貼著他,聽著他的心跳聲,她此刻猶如置身在天堂,自己就像是個天使,和冷燄之間完全沒有芥蒂。

  冷燄願意接近她、碰她,總會讓她短暫的脫離現實。

  心中的那份滿足感,讓冷燄不自覺地微微收緊手臂,將她摟得更緊,彷彿要將她揉入他的身體裏。

  項可人微抬起頭注視著冷燄,水眸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她伸手碰觸他的唇,她好想他繼續吻她。

  十三歲成了殺手後,她永遠不敢奢想能陪在冷燄身邊,目前能得到他短暫的眷戀,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冷燄低頭回視著她,他從她的水眸讀到了她的渴望,他緩緩地覆上她的唇,輕輕地吻著她。

  他們之間毋需言語,光是四目相對就能產生火花。

  「三十四C。」冷燄手中捧著她的豐滿說道。「我明天就讓我妹妹替你送幾套內衣過來。」

  「我不在乎變形。」她紅著臉說。

  「我在乎,這也是我的。」那份滿足感撩起了他對她的。佔有欲和私心,「還有別的男人在乎嗎?」

  項可人在他的懷裡搖了搖頭。

  「那聽好,穿上我買的內衣之後,你就屬於我的了,除了我,不准任何男人碰你,也不准穿其它男人買的內衣,知道嗎?」這指令既莫名其妙又無理,他自己知道,卻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項可人沒有反駁,也沒計較他才送了她幾件內衣就宣告擁有她,她順著他的話在他懷裡點點頭。

  他佔了大便宜,卻像還不滿足似的,「你愛我嗎?」

  項可人依舊不發一語地點點頭。

  「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我們碰過一次面,我七歲的時候。」

  「你七歲就愛上我了?」蔣安妮青春期愛上他還說得過去,她七歲就愛上他有點離譜!

  項可人搖了搖頭,「七歲時僅記著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知不覺就愛上了!」

  這個說法還說得過去,他接受的點點頭,同時說道:「可人,愛不能用點頭的,要用說的。」

  「用說的……」她難以啟齒啊!

  「還是你根本不愛我?」他實在很壞,為了想聽她說愛他,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竟故意逼她。

  「我愛啊!」她的臉埋進他懷裡。

  冷燄扶起她,捧著她的臉,「愛什麼啊?」

  項可人羞紅了臉,語不成句,「我……愛啊!就是……愛你啊!」

  「完整的講一次。」他溫柔地鼓勵道。

  項可人瞅了他半晌,接著勾上他的脖子,「我愛你。」

  冷燄聽了好滿足,他從浴缸起身,順手拉起她,接著一把抱起她走出浴室、走向床,他忍不住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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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拂曉的朝陽大刺刺的探進窗,窺探著這一室春光。

  冷燄緊摟著項可人;項可人緊窩在他懷裡,滿足地、幸福地睡著,棉被覆寫在胸部以下。

  這房子裏處處充滿著溫馨、幸福,冷燄、項可人、伊人三人之間更是如此,他們彷彿是在另一度空間,遺世獨立。

  在這個空間裏,冷燄每天都用下半身思考,每天都隨心所欲地過,何怡筠的死早遺留在原來的那度空間裏。

  然而,溫馨、幸福的日子總過得特別快,一轉眼的工夫,竟在不如不覺中過了一個月。

  昨天他們剛從夏威夷回來,時差的關係教他們今天睡沉了。

  鈴……鈴……床頭的電話響起。

  冷燄伸手接起,「冷燄!」

  (二哥,我和霜兒帶著逸偉來找伊人。你們去了夏威夷好幾天,我們好想伊人。)打來的是冷冰兒。

  冷氏家族的人知道項可人替冷燄生下了個女兒後,開始在打項可人的主意,希望她能讓冷燄改變不結婚的念頭。

  他們原以為蔣安妮會擄獲冷燄的心,可後來發現讓冷燄最近充滿著幸福氣息的人是項可人。

  所以她們成天帶著冷霽的兒子冷逸偉來和伊人玩,兩姊妹則利用機會和項可人培養感情。

  她們知道項可人不善交際,所以得慢慢培養,等時機成熟了,她們會鼓勵項可人跟冷燄提出結婚的要求。

  「我們還在睡覺,晚點再過來。」冷燄也希望她們常來找伊人,讓她們母女有個伴也好。

  伊人有小姑姑和小堂哥陪她玩,天天露出純真的笑容,冷燄也第一次見到了項可人的笑。

  她的笑彷若朝陽般燦爛,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笑容,他竟不由自主地將她拉進房裏與她纏綿,不顧冷冰兒和冷霜兒就在外頭。

  (可是我們已經到樓下了耶,就要停好車了!)

  「那就上來吧!」冷燄收了線,接著用吻叫醒項可人。「冰兒和霜兒帶著逸偉來找伊人了。」

  項可人翻身下床,「那快穿衣服!」

  冷燄一把將她拉進懷裡,「急什麼?我還想抱抱你。」

  項可人緊靠在冷燄懷中,她覺得好幸福、好幸福。

  她突然說道:「燄哥哥,和紅蠍接頭的人叫天尊。」

  「天尊?」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冷燄訝異完這個名字,接著訝異項可人為什麼會提早告訴他?兩個月的時間還沒到呢。

  「為什麼會提早告訴我?」冷燄不解地問。

  項可人更加偎近他,「我們是交換條件沒錯,可我覺得好幸福,我認為可以告訴你了,謝謝你!」

  「謝謝我?謝我什麼?」

  項可人微抬眸注視著他,「謝謝你願意完成我的心願,我終於嚐到幸福家庭的味道了,我死而無憾。」

  冷燄回視著她,心突地揪緊,他低頭吻住她,在她唇邊說道:「誰准你死了?沒我的同意,你不准死!」

  不准她死?

  項可人不解地問:「為什麼?燄哥哥,我親眼目睹紅蠍被殺,天尊大膽又狠,我早晚會死的。」

  她真的不明白冷燄為什麼不准她死?

  不准她死她怎麼當餌?

  她不當餌他又要如何逮到天尊?

  冷燄將她緊摟進懷裡,彷彿怕她隨時會消失。「我會把他揪出來!看是他的能耐大,還是我的能耐大?」

  「燄哥哥,我不能呼吸了。」項可人輕輕推著他。

  冷燄稍稍放開了她,再度低頭吻住她。

  直到門鈴響起,冷燄才披著睡袍去開門,好讓項可人有時間穿衣服。

  *  *  *

  「冰兒、霜兒,你們陪伊人和可人,我得到公司去。」燄交代道,他得和他大哥一起去查查這個天尊。

  「二哥,你儘管去公司,我們今天打算帶她們母女去逛街,有組新內衣上市,把阿魑留給我們就好。」冷冰兒笑道。

  「替我買那組新內衣給可人。對了,阿魑夠嗎?阿魈和阿魎都帶著,我另外再派人暗中保護。」

  他不許冷氏家族再有人出意外,包括項可人。

  此時,項可人從房裏走了出來,她朝冷冰兒和冷霜兒微笑地招呼道:「冰兒、霜兒。逸偉呢?」

  「進兒童房找伊人去了。」冷霜兒亦回以一抹微笑。

  「我去煮咖啡、榨果汁。」

  「可人姊姊不要忙了,我們去逛街、吃東西。」

  項可人一聽,眼裏閃爍著光芒,她好想要去,她轉頭看向冷燄,像是在問他,她可不可以出去?

  冷燄回視著她道:「去吧!注意安全。想要什麼就買什麼,冰兒和霜兒身上都有信用卡,可以任意刷。」頓了下,他接著說:「我今天會幫你辦張卡,以後你可以自己刷。」

  「燄哥哥,不用了,我用不著。」項可人連忙拒絕。

  冷燄一聽,臉色一沉,「怎麼叫作用不著?我說辦就辦!我還想給你買輛車子,不准騎摩托車、不准拒絕!」

  項可人、冷冰兒和霜兒讓冷燄突來的怒氣給嚇了一跳,全愣住了。

  冷燄繼續發作道:「出去最好給我注意安全,有任何閃失,下次就全關在家裏!」語畢,他轉身進房。

  三人面面相覷,不敢出聲。

  *  *  *

  項可人從沒逛過街,從來是需要什麼買了就走,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好新奇,可她卻顯得悶悶不樂的。

  「可人,怎麼了?」冷冰兒和項可人同年,她直接喊她的名字。

  「你二哥他生氣了,我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惹他生氣了?」她真的不想惹他生氣。

  冷冰兒笑了下,「我和霜兒算單'蠢'的了,沒想到你比我們更'蠢',連二哥在關心你、寵你都不知道。」

  「他關心我為什麼要生氣?那我寧可他不要關心我。」項可人眉頭深鎖。 

  冷冰兒知道她非但不擅言詞,人與人之間過於複雜的情愫她也搞不懂,她索性就利用這個機會和她把話講明白。

  「可人,你愛我二哥嗎?」

  項可人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那我二哥如果隨時有危險,你會不會緊張?」  

  項可人再度點點頭。

  「我二哥剛剛會生氣,是因為他不但關心你,還緊張你的安危,和你關心他的心情是一樣的。」

  項可人像是恍然大悟般,點頭如搗蒜,眸子再度存回了晶亮。

  「可人,我告訴你一件事,我二哥為了我大嫂的死很愧疚,我們其實是感激你沒殺他的,可他當局者迷,硬是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還要拖你當墊背。他甚至為了我大嫂的死,想陪著我大哥終生不娶。」

  項可人訝異地注視著冷冰兒。

  「你也不希望他終生不娶對不對?」

  項可人誠懇地說:「我希望他……有個美滿的家庭。」

  但她希望自己是這家庭裏的一份子,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講得有些心酸。

  講到重點了,冷冰兒反問道:「你覺得你們現在的家庭美不美滿?」

  項可人露出迷人的笑,「很美滿,可是……」她隨即斂去笑容,「我還剩下二十九天的美滿日子可以過而已。」

  冷冰兒握住她的手,「二哥不會真讓你當餌的,否則他剛剛就不會那麼生氣。」

  「那是交換條件,我一定要當鉺的。」

  「你還不懂我的意思?二哥也愛你啊!」

  「他也愛我?可能嗎?」項可人一臉疑惑。

  「我們看得出來二哥也愛你。」

  「真的嗎?」她恍然大悟地道:「冰兒,你二哥說不准我死,那是因為他也愛我嗎?」

  「沒錯。」

  項可人滿足地笑了下。

  「可人,請你幫幫我們的忙,想辦法要求我二哥和你結婚,我們都好擔心他終生不娶。再說,你們一旦結婚,幸福就可以繼續了。」

  「他會願意和我結婚嗎?」

  「找機會試試看好不好?若試成功了,幸福就可以繼續哦!」冷冰兒試圖誘拐她答應。

  幸福可以繼續?

  好誘人哦!

  項可人點了點頭,她決定為幸福一試。

  *  *  *

  「天尊?這名字的確是有些耳熟。」冷霽隻手托腮思索著,到底在哪裡聽過這名字?

  冷燄帥氣的半靠在冷霽的辦公桌上,他也費盡心神的想著。

  最後誰也想不出來,冷霽開口道:「燄,先不要想了,我有話和你說。」

  冷燄將目光移到冷霽臉上,等著聽他說話。

  冷霽意味深長地說:「你真的要讓項可人當鉺?」

  冷燄神情一凜,「大哥,實話實說,我不想,非常不想。」

  「那就另外找方式釣天尊。」

  「不!」燄一口拒絕。

  「不?你有其它方法?」

  「沒有,我還是想要用可人當餌,這是唯一的方法了。」

  「燄,你明明不想她有生命危險,為什麼還要冒險?」冷霽一臉不解之色。

  「大哥,我已經從國外幫可人訂了一件防彈衣,也早調度好了人手,可人是需要冒險,但我不會讓她死。」雖是如此,冷燄還是會心痛,只要有一丁點的危險,他都會擔心。

  冷氏家族成員身上穿的防彈背心是最高科製成的,還沒有防不了的子彈,連臺灣的警政單位都沒這樣的配備,其造價可買下一幢樓房。

  若非有尺寸的問題,冷燄早將身上的防彈背心給項可人穿了,他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膽。

  看冷燄做了週全的準備,冷霽知道改變不了他的心意,他換了個話題,也打算借此切入主題。

  「安妮不是跟你表白過了嗎?你愛不愛她?」

  冷燄搖了搖頭,「大哥,你知道安妮的,她就算留長了頭髮,外型像我的偶像可人公主,我還是當她是哥兒們。」

  「燄,我們常笑你把可人公主當偶像,認為這世上不可能有那樣的女孩,可她卻出現了。」

  「出現了又如何?她間接害死了大嫂。」

  「不要把怡筠的死再怪在自己身上,項可人更是無辜,她只是個殺手,聽命行事,能不殺你算是背叛紅蠍幫了。」

  「她無辜?她是難辭其咎,我也是。她恩將仇報,而我不該給她引誘了,否則那個時間我早該回到家了。」

  「我不這麼認為。」冷霽反駁道。

  「大哥,你千萬不要感謝她對我手下留情。」何怡筠若跟他一樣沒死,他就會感激項可人。

  「我是感激她。」冷霽瞅了他一眼。

  「大哥,我知道你這麼說是為了不要讓我愧疚,我當時身為冷煞盟的副盟主,在知道情況後居然無法阻止悲劇發生,我……」

  「燄!」冷霽打斷冷燄的自責。「那個天尊做了通盤計畫,整件事設計得天衣無縫,你能活命,我真的很感激項可人,否則我會因為你的死而和警方對幹,只怕我也早就沒命了。」

  冷霽說得一點也沒錯,冷燄無言以對。

  而他縱然無言以對,還是無法讓自己和項可人去除掉這個罪名和責任。

  「燄,我們來做個條件交換。」

  「條件交換?」

  最近是怎麼了?總有人要和他條件交換。

  「我可以再娶,但你必須結婚。」他冷霽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這是他對何怡筠的愧疚,所以曾想過終生不娶。

  可死者已矣,生者何苦?

  他不能看自己的親弟弟有了心愛的女人之後,還繼續這樣自責下去,他得退一步替他著想。

  「大哥!」冷燄驚訝出聲。

  冷霽願意接受新感情,就應該會更快走出陰霾,他就不會那麼愧疚,這也等於是冷氏家族的重生。

  「不過我不會再生,預防逸偉被新媽媽冷落。」冷霽得先把話說在前頭,免得他這些弟妹將來連他的房事也要關心。

  「生不生無所謂,已經有逸偉了,只要你願意再婚,我就結婚。」冷燄頗為激動地說。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冷霽關心地問。

  「大哥,婚哪有說結就結的,也得要有對象。」

  「對象?項可人不就是對象。」

  「我怎麼可以跟可人結婚!你忘了她間接害死大嫂嗎?」冷燄微皺起眉,情緒略顯激動。

  「燄……」

  「大哥。」冷燄打斷冷霽的話。「我知道你們發現我在乎項可人了,所以希望我和她結婚,可她間接害死大嫂是事實,婚姻看似是我一個人的事,其實關係著整個家族,我不要大家委屈地將就我。」

  「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怎麼偏往死胡同裏鑽?」冷霽快對冷燄的鑽牛角尖沒轍了。  

  「我會找到適當的結婚對象的。」他站正身子,離開前拋下一句:「可人會是我的女人,但不會是我的妻子。」

  他受項可人吸引的事實反映在他們有共同孩子這件事實上,他無言辯駁只有坦然承認。

  大家期望他能結婚兼幸福,偏偏魚與熊掌他無法兼得,他若原諒了項可人的恩將仇報,就等於對不起他的大哥。

  冷霽注視著冷燄離去的背影,疑惑著他究竟掉到一個什麼樣的漩渦裏?怎麼老是轉不出來?還把大家的想法曲解!

  他是不是該問問梁叔叔,有沒有那種專門幫人洗腦子的手術?或是有什麼棒子可以給他「當頭棒喝」,又不會打死他?

  他現在只能暗暗祈禱,他弟弟的想法能夠改變,不要拿自己的終生幸福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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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項可人思忖著該怎麼要求冷燄和她結婚,她現在在冷燄的調教下愈來愈會講話了,可這種事她該如何開口?

  冷冰兒告訴她,冷霽答應再婚,冷燄也願意結婚了,冷冰兒要她趕緊把握機會要求燄結婚。

  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開口,又過了半個多月,她溫馨、幸福的日子只剩下十天,她心裡愈來愈慌……死!

  幸福的日子消磨了她想慷慨赴死的瀟洒念頭。

  她泡了杯咖啡,端進書房要給冷燄,她好想窩在他的懷裡,那讓她有安全感,卻在無意間聽到他講電話的聲音。

  其實,應該是清楚地聽到了冷燄和蔣安妮的對話,因為冷燄使用的是免持聽筒。

  「安妮,有事嗎?」

  (當然有事啊!我想過了!我答應你的條件。不過你得公平一點,像冷叔叔一樣。)

  「你放心,我不會冷落你,我會很公平的。」

  冷落?什麼意思啊?好像這個蔣安妮和冷燄有什麼關係似的?頂可人聽得似懂非懂。

  (那什麼時候去挑婚戒?婚期訂在什麼時候?人家迫不及待要當你的新娘了。)蔣安妮嬌嗔地道。

  沒聽過蔣安妮講話這麼嗲,冷燄突地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安妮,你饒了我吧!我說過,不要刻意改變自己,我習慣原來的你。」

  婚戒?冷燄要和這個叫安妮的結婚了?她居然完全不知道!項可人手中的咖啡差點打翻了。

  冷燄的確是要結婚了。

  因為冷霽答應再婚,他勢必得結婚,而且愈快愈好,逸偉必須要有媽媽照顧,不能一直仰賴姑姑。

  可他一時之間實在是找不到適當的對象結婚,那些想巴著他的女人,沒有一個夠格當盟主夫人,就在這時,對他不死心的蔣安妮知道他願意結婚的訊息後,居然立刻向他求婚。

  他瞭解蔣安妮,她個性大刺刺的沒有心機,一定會將伊人視如己出,也有可能默許他和項可人在一起。

  所以他就提出了條件試試,只要她答應,她就是他的新娘了。

  他的條件就是,她必須接受項可人的存在。

  而蔣安妮願意接受,原因除了她愛冷燄之外,就是因為她從小看著冷燄的父親三妻四妾長大,冷氏五個兄弟姊妹不是同一個女人生的,她早知道冷燄也可能會這樣,所以她願意接受,不過她要求他得像他父親那樣公平。

  (燄,這樣好了,明天是我生日,我們一起吃飯,然後一起去挑婚戒、訂婚期好不好?)

  「明天你生日?我差點忘了,你想要什麼禮物?」

  (我記得以前我要什麼你都會送我,我的第一件內衣也是你送的,現在也一樣對不對?)冷氏五個兄弟姊妹,她和冷燄的感情最好,好到她的經期什麼時候來冷燄都知道。

  「我們是哥兒們嘛,你說我就送。你跟我要內衣,我不是也送了!」冷燄很乾脆地說。

  他也送她內衣?他還送過多少女人內衣?項可人手中的咖啡隨著她的手顫抖著,隨時有溢出來的可能。

  (燄,那你聽好囉,當然是先要一頓燭光晚餐,還有……你要送我一個吻。燄,那可是我的初吻,我把這個便宜留給你,我等不到新婚夜了。)

  「安妮,你還真可憐,都快三十了,初吻居然還在,那我……」冷燄頓了下,「就勉為其難了!」

  蔣安妮既然要成為他的新娘了,他實在不好拒絕,就當是先培養感情吧!

  (勉為其難?那你就勉為其難到底好了,明晚我連初夜一併給你,省得新婚夜痛得我死去活來的。)

  聞言,冷燄啼笑皆非、非常尷尬,居然有人大刺刺地談這種事,縱然他們很熟、很熟。

  而項可人聽到這裡,心中起強烈的妒意,激動得灑了她手中的咖啡。

  咖啡熱呼呼地灑在她手上,她強忍住痛,淚水含糊了眼眸。

  「安妮,初夜……」

  他正想拒絕,電話裏現了插播的聲音。

  蔣安妮趕緊說:(燄,一言定了,我先接插播。」

  冷燄按掉了電話。

  *  *  *

  見冷燄按掉電話,項可人端著咖啡轉身進入廚房,任水龍頭的水流著,衝著被咖啡燙到的手。

  「怎麼了?」冷燄的聲音在廚房門口響起,接著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燙到了?」

  項可人回手,「不痛。」

  她的心比這痛上一百倍、一萬倍!

  冷燄發現她的態度怪怪的,他勾起她的下巴準備問她怎麼了,卻意外地迎上她盈滿淚水的瞳眸。

  天啊!平常冷漠寡言、面無表情的她,臉上一旦有了喜怒哀樂的表情,無論哪一個表情,總會觸動他的心弦。

  這是冷燄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見她哭,她的模樣是震撼了他,心也快被她給撕裂了。

  「怎麼了?燙痛了是不是?」他輕柔地問。

  項可人搖了搖頭,「你要結婚,可以和我結婚嗎?」

  冷燄沉吟了下,再看看洗碗槽裏的咖啡杯,他不禁猜測道:「你偷聽我講電話?」

  「沒有偷聽,就這樣聽到了。」項可人緊接著問:「你可以和我結婚嗎?冰兒說……你也愛我。」

  冷燄一聽,知道大家為了要他和項可人結婚連成一氣了,看來,他得讓大家明白他的想法,包括項可人。

  他收回手,冷冷地說:「你知道自己是在妄想什麼嗎?你忘了我們交換的條件了嗎?」

  項可人洩了氣,強忍住淚水,哽咽地道:「我沒忘,只是抱著一絲絲的希望。」

  「我告訴你,你穿上了我買的內衣,你就是我的女人,你會和我永遠在一起,但不會和我結婚。」

  「既然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為什麼我不能和你結婚?你不准我死,不是因為你也愛我嗎?」

  他能承認愛她嗎?

  瞧瞧她,都讓他給寵壞了,居然忘了他們之間有著他大嫂死亡的陰影,他讓她當他的女人,對她已經是恩寵了!

  見他不語,項可人繼續問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嫌我不懂得溫柔體貼、撒嬌獻媚?如果是我會學。」

  她的話在他的調教下愈講愈好了,教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見他還是不語,她又繼續問道:「還是因為我曾經是個殺手?我知道我叫可人,沒有可人公主的溫柔善良,可我已經不是殺手了。」

  話當真是愈講愈好了,此刻,冷燄真懷念那個不擅言詞的項可人。

  他還是不言不語,項可人也愈問愈心慌,因為她怕冷燄依舊在乎,「你還是認為我間接害死你大嫂?」

  當她希望冷燄繼續保持沉默時,他卻開口了!

  「沒錯!」

  項可人好傷心,她邊流淚邊說:「那件事我問心無愧,我當時是個殺手,沒殺你已經算是儘力了,你怎麼能期望我能救你大嫂?」

  她吸了口氣,拭去淚水,「我只知道有人要一同買她的命,時間、地點我全不知道,我當時還得保護你,我能怎麼辦?」

  他該去當語言指導老師,看看項可人講得多好,邊流淚還能講一大串,且不需要再事先打草稿!  

  不過她的話也點醒了他,他該設身處地的替她想一想,他是不是真的錯把恩人當仇人了?

  他亂了!整顆心都亂了,再加上他見不得她哭,所以心更亂了!

  他無理地指令道:「不准哭!」

  項可人想聽話收起淚水,沒想到反而滴落。

  隨著她的淚水滴落,他的心也亂到了極點,他轉身不看她,再度低吼:「該死!不准哭!」

  淚水一旦滴落,就像潰堤的洪水般止也止不住,項可人索性放聲大哭了起來,「嗚……嗚……」

  天啊!聽得他心都快碎了,但他絕對不能安慰她,讓她捉到他的弱點,以後用哭來箝制他還得了!

  冷燄索性眼不見為淨,逼自己轉身離去。

  項可人追了出去,哭喊道:「我還要當餌嗎?」

  冷燄帶上門之前回道:「當然要!」

  *  *  *

  直到隔夜,冷燄沒有回家。

  他今夜去和那個蔣安妮吃燭光晚餐了、去吻她了、去和她共赴雲雨了、去挑婚戒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她應該還可以擁有他九天。

  九天?九天一過,她就必須當餌。

  鉺,必須明目張膽地暴露著,才能引誘獵物上鉤,也就是說她必須隨時暴露在危險中,隨時會死去!

  冷燄並不愛她她確定,否則就會改變讓她當餌的文檔期。不過,他對伊人很好、很好,她可以放心了。

  很晚了,項可人走到門前,她認為冷燄今夜不會回來了,她想把門鎖鎖上,門卻突然被開啟了。

  「可人,安妮醉了,不方便這麼晚送她回去,借我們的房間睡一晚。」冷燄扶著蔣安妮進門。

  借他們的房間睡一晚?項可人愣在門口看著冷燄扶著蔣安妮進房,第一個想法是他們要借房間共赴雲雨。

  他們非得到這裡來嗎?這麼迫不及待要趕走她嗎?她還有九天啊!冷燄都不記日期的嗎?

  項可人緩步走到房門口,看著冷燄將蔣安妮放到床上,接著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往椅子上丟,外套落在椅子上時,一個紅色珠寶盒跟著掉了出來,先是掉在椅子上,接著滾落地板。

  他們挑好婚戒了?項可人注視著那個紅色珠寶盒。

  冷燄接著幫蔣安妮脫鞋、蓋被,擰毛巾幫她擦臉,看得項可人的心像有幾千、幾萬根針在刺。

  「燄,我的初吻……要給你……」蔣安妮雙手勾上冷燄的脖子,嘴巴跟著湊上,可因酒醉她貼上了他的臉頰。

  「安妮,你醉了,好好睡一覺。」冷燄拿開她的手,扶她躺好。

  蔣安妮雙手在空中揮了幾下,接著開始脫自己的衣眼,可因無力,脫得不顧。「我的初夜……也要給你……」

  項可人再也聽不下去了,也不想妨礙他們,她替他們關上房門,跑進伊人的房間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她親了親伊人,從一個暗櫃裏取出一把手槍和子彈佩帶上,開門出房。

  冷燄怕她有危險,在這屋子的每個房間都藏了手槍。

  她發現自己愛冷燄愛得太深了,根本無法承受他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多活一天多痛苦一天,不如瀟洒赴死吧!

  可她有些不甘心,她走回自己的房間,沒敲門就直接推開門,朝正和蔣安妮拉拉扯扯的冷燄說道:「我還有九天,下輩子再跟你要!」

  冷燄忙碌中著,他一會兒得拉開蔣安妮的手、一會兒得撥開她的腿、一會兒得閃避她的唇、一會兒得阻止她脫衣服,他一時沒意會過來項可人說的話。

  項可人見他沒理她,從腰間掏出手槍,瞄準那個紅色珠寶盒扣下扳機。

  紅色珠寶盒的蓋子被子彈掃開跳了起來,冷燄也從床上跳了起採,連蔣安妮都清醒了,馬上坐起身。

  她的槍法沒有退步,只是生疏了!

  「你在做什麼?」冷燄驚訝地問。

  「我還有九天,下輩子再跟你要!好好照顧伊人。」語畢,她收起手槍,帶上門離去。

  她是什麼意思?冷燄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過了一會兒才意會過來。

  他連忙追了出去,已不見項可人的蹤影,現在是睡覺時間,沒人會跟著項可人,他立刻要阿魑帶兄弟找人。

  他訂的防彈衣這兩天才會到,她不可以在防彈衣未到之前獨自出門,那簡直是送死!

  他此刻緊張得手足無措,整個人像是要爆炸了!

  *  *  *

  項可人出了門,她立刻按下胸前小型的掛式Call機,等著阿魑打電話給她。

  鈴--鈴--她的手機在按下Call機後十秒內響起。

  「阿魑,派人跟著我,準備逮天尊。」若沒人跟著她,在第一時間逮開槍的人,她會白白送死。

  (項小姐,你人在哪裡?二少爺急著找你,要你馬上回來。還是我馬上去接你,你先找個人多的地方!)了門,她立刻按下胸前小型麥克風。

  「我回不去了,有人取代我了。」

  (項小姐,你誤會二少爺和安妮小姐……)

  誤會?她無須聽解釋,她打斷阿魑的話,「阿魑,我會上山,我們常去看夜景的那片山坡,派兄弟過來。」

  (項小姐,不能去啊!二少爺為你訂的防……)

  項可人心意已決,她不想讓阿魑擾亂了她的意志,她掛斷電話,跨上摩托車揚長而去。

  阿魑被項可人掛了電話,立刻打給冷燄,告訴他項可人的去向,並馬上調派兄弟上山。

  *  *  *

  當冷燄趕到山上時已經來不及了,天尊的殺手像是故意的,竟當著冷燄的面給了項可人一槍,他只來得及接住她柔軟的身子。

  而項可人也不愧為殺手,當她知道自己被盯上時,她和對方幾乎是同時扣下扳機,天尊的殺手也中槍了。

  「可人!我不准你死!」冷燄抱起她的身子像發瘋似的跑向車子,一路疾駛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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