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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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里,獨孤或早早就打發了兩尊門神,只剩下他和裴敏。
獨孤或來到她的身邊,打量她整個人趴在一塵不染白色開司米地毯上,飲著咖啡、邊翻開新一期的攝影雜志,兩只腳丫一前一后的擺動著。
一貓一狗蜷伏在她身邊打盹,活脫脫是一幅溫馨的家居圖。
“裴敏,跟我在一起,你覺得開心嗎?”他在她身邊坐下。
“開心啊。”她漫不經心的應一聲。
連頭也沒抬一下,有夠敷衍了事。他撇撇嘴。
“那幸福呢?”
她抬起頭,露出茫然的眼神。“嘖?”
“幸福。你覺得幸福嗎?”他再一次強調。
裴敏放下翻閱到一半的攝影雜志,有了開玩笑的心情。“這問題涉及層次太廣泛、太复雜,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敏。”他的聲音沉了下來。
裴敏看著他,獨孤或的表情太專注、眼神太璀璨。
啊,這只表示事情有點大條,不好打發。
她收起嘻笑的表情,搔搔頭認真的思索著,“應該算吧。”
“應該?”他的聲音透著薄怒。
“唉,我不知道幸福的定義是什么啦,我只知道每天和你在一起都有很多開心的事情發生。一個個單純的、小小的開心匯聚成一大片的快樂……這是不是你所說的幸福?我真的不知道啦。”
幸福不是生長在深山峻岭上的仙草奇花,它就像存在你身邊那些不起眼的小花、小草一樣,簡單到只要彎下身,只要張開手臂,只要敞開心,就能將一朵花輕輕折下,擁抱入怀。
獨孤或片刻不語,深不見底的眸子中漾著近乎溫柔的璀璨。
呵,就像現在,望入獨孤或溫柔几乎漾水的眸子中,她就有一种幸福像急雨滿溢的感覺。
“裴敏,我從來不知道你有一個詩人的靈魂。”她的形容太美了。
“多謝夸獎。”一听到贊美,她志得意滿得很.但他下一句話立刻朝她兜頭潑下一盆冷水。
“可是我現在很不開心。”獨孤或輕緩地說。
“啊?為什么?”這答案讓裴敏莫名的難受了起來。
“因為你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還穿我的——”他指著她身上那件史丹福大學的T恤,如今成了她的睡衣。“你占盡了同居人的權益,卻一點也沒有善盡同居人的義務,你說你要如何賠償我?”
對付這种女人就是要讓她羞愧。
“那那……那你想怎么樣嘛?”她手足無措到連廣告詞都脫口而出。
愈想裴敏愈愧疚,是喔,連她嘴里咬的吐司和手上端的咖啡都是他的。
他……該不會是要她搬走吧?
裴敏用的廣告詞還真巧。“早知道就該把戒指准備好。”他扼腕不已。
什么意思?元宵節早過了,怎么他今天說起話來句句像猜謎,教人听得一頭霧水。
“我們結婚吧!”吁,終于說出來了。孫子兵法有云:出其不意、趁其不備,方能奇襲致胜。
偌大的空間瞬間低气壓籠罩,空气仿佛凝凍了起來。
獨孤或忘了呼吸、忘了要心跳動,全身血液全倒流向大腦。
“你瘋了呀!”裴敏深吸口气,打破沉默,并且不忘投給他“你發什么神經”的一瞥。
“我沒有。”完了,沒希望了!
誰知道——
“好吧。”
沒預料到她這么爽快的回答,獨孤或先是一怔,接著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就這么說定,沒得反悔了!”他在她嘴上烙下一個吻。
裴敏搖搖頭,“反正我也沒損失,只是你确定真要做這蝕本的生意?在別人眼中,我得到一個又帥又有錢的金龜婿,可以供吃供住又著眼,相反的你只得到一個貪吃好玩又好色的女人,這算盤怎么打都不划算。”
“錯了,這一點也不蝕本,相反的,我得到一個一生鐘愛的女孩!”
裴敏覺得意外的側頭看他,這話是獨孤或最接近愛的表白的一次了。
心.柔柔的、酸酸的,有點想哭了……
“如果你不介意得到一個天降災星、瘟生投胎、星空中最璀璨的那顆掃把星,你命中注定的絆腳石,那我也不介意嫁給你。”她試著說笑。
獨孤或雙眼緊盯著他,向來自信的表情有一絲不确定。“你真的是因為這樣才嫁我?”心又不踏實了……
裴敏本想多刁難他一會儿,不該讓他這么的輕易求婚成功,但看見他臉上不确定的脆弱神情,心又軟了。
“笨!我會嫁你的原因就跟你會娶我的原因一樣,自己去想!”這話已經夠放水了吧?
聰明的腦袋不過轉了几秒鐘,立刻頓悟。
獨孤或緊緊地摟住她,他的擁抱真實得令人發痛。
“快告訴我。”他等這三個字都已經等到地老天荒了!
“不要,你先說!”她不依,帶著少有的女儿嬌態。
見微知著,可想而知他們未來的婚姻生活絕對少不了這樣的爭執對話,可他喜歡這樣的挑戰。
獨孤或決定要用下半輩子看牢她,當個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7一eleven。雖然這念頭在旁人看來未免英雄气短了些。
“快說啊!”她嘟著唇,模樣像等不及討糖吃的小孩。
被她迫不及待的模樣給取悅,獨孤或慢慢的笑開了。
然后,他緩緩地低下頭,伏在裴敏耳邊,輕而溫柔的,傾訴著這人世間最美的三個字……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