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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曉兔]魯莽小姐別生氣[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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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30 09:21:46 |倒序瀏覽
魯莽小姐別生氣 作者:曉兔

內容簡介:

他到底是跟她太有緣還是犯沖?
先是在趕路途中差點撞上她;而後又在趕往日本的飛機上遇到
她——她不但坐在他旁邊,還很「不小心」地吐了他一身。
雖然看不慣她那粗魯強硬的個性,但當他看到她站在
機場外不知所措的模樣時,他卻又不忍心。
於是他決定大發好心幫幫她,可她卻……
厚,怎麼又遇到他了!?
沒多久前他才差點開車撞到她,之後還只隨便敷衍她兩句
就離開,一點道歉的誠意也沒;
現在連搭個飛機也會碰上他,這……也太倒楣了吧!
可當她隻身在異鄉,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時,
卻只有他對她伸出援手。
嗯……或許……他並沒有她想的那麼差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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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30 09:22:16
第一章

    “喝!”

    “再來……速度再快一點,用力!”

    偌大的練習場中,傳來女子的掙紮與怒吼聲。這裏是位于台北市的女子摔角同好會。

    女子摔角在美國和日本較多,在台灣頗少見。但是有一群熱愛女子摔角的台灣人,創辦了台灣唯一的女子摔角同好會,除了是興趣,也會自行舉辦比賽,由創辦人提供高額獎金,以求吸引更多人前往參賽,並加入此會。

    加入同好會後,如果天份高,除了有機會留在同好會當教練,享有高薪福利外,還有機會接受同好會的獎勵,送到日本去實地感受日本摔角的現場魅力。

    當然,要實際進入日本摔角界可沒有那麽容易,但是同好會成員就像是追星族一樣,如果可以免費到日本去吃喝玩樂,還可以看心愛的摔角,那麽好的獎勵,不會有人不歡天喜地吧?

    在摔角練習場中,有一位身著特殊七彩摔角服的女子,淡褐色的長發簡單的綁在腦後,嬌小的身軀上無一絲贅肉,柔美嬌俏的小臉上盡是認真堅毅的表情,她就是目前女子摔角同好會的總教練。因爲從入會開始就展現過人的摔角天份,于是才進入同好會兩年,她就迅速竄升爲總教練。

    而她就是範玉菱,今年二十六歲,雖擁有柔美嬌小的外表,但是卻也擁有與外表不符的魯莽個性。她從小就會到處惹是生非,最後無意間發現女子摔角不但可以發泄她過多的精力,還可以在不傷害對方的秘訣下使用暴力,她一加入就愛上此運動。

    她天生的暴力因子也在此發揮得淋漓盡致,所有的女學生都不敢得罪這小女子,深怕被抓上台狠狠教訓一番。也因此,她在同好會中有“魔鬼女教頭”之稱。

    “女教頭大大,今天可不可以練到這爲止?我今天快被十字固定法給拉到斷背了我……”女學生之一的連靖柔全身無力的癱在一旁說。

    “今天才練三個小時就想休息,有沒有搞錯啊!”範玉菱大眼一瞪,但指揮的手沒停過,命令其他女學生繼續練習十字固定法。

    “啊……痛、痛、痛死了!”

    另一名被鎖在下頭的女學生古菲,掙紮得哀哀叫,上頭鎖住她的女子得意的看著女教頭。

    “做得很好。放過她吧!”

    玉菱贊賞的點點頭,讓得意門生俞葉放開下面已經面色死白的古菲。

    “死俞葉,你啥時偷練成十字的,要死了,痛死我了啦……”古菲掙脫開俞葉後,站起來痛苦地扭轉著剛剛被定死的身軀,一邊抱怨著。

    “人家俞葉可是天天都來練,只要天天練就一定可以熟能生巧,你和靖柔給我好好檢討檢討!”玉菱火爆的指著古菲和靖柔。她們兩人則是互相對看吐吐舌。

    “你們說要來強身健體,這樣兩天捕魚三天曬網,怎麽練得到身體。”俞葉酷酷的應和玉菱的說法,一邊也扭扭剛剛緊繃的脖子。

    “哎唷!練三個小時已經是極限了,女教頭還真是盡責,盡責到我全身骨頭都在跟我抱怨了啦……”

    靖柔還是像條死魚癱在一旁,任由玉菱從瞪視轉爲無奈。

    “真是拿你們沒辦法。好啦,今天就練到這裏,記得下次練習別再給我哀哀叫了。”

    玉菱鼻子噴口氣,一手撐住纜繩,一施力跳躍出練習台,俐落的身手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哇……女教頭,你身手越來越了得了。”古菲吃驚的看著玉菱的身手,差點連嘴都合不攏。

    “少拍馬屁!我這是勤奮練習的結果。等你在這待了兩年,自然就會這種簡單的跳躍了。”玉菱無奈的翻個白眼,不習慣學生的誇獎。

    她天生精力旺盛,如果每天不來總部發泄一下,在外頭很容易不小心就摔壞東西,不然就是和人幹架。自從來這裏以後,因爲每天都累到不行,自然在外就“比較”不容易惹是生非了,但這可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好事,玉菱也不好意思告訴其他人。

    “可是至今我還是想不通美麗的女教頭大大爲什麽會愛上這種暴力運動?”靖柔好奇的問。雖說她知道她們的總教練玉菱力大如牛、蠻力十足,但是外表偏偏長得秀氣可人兼甜美嬌柔,如果不是常常看到她在台上“扁”人的畫面,會深深覺得她走錯地方了。

    “自然是因爲喜愛摔角啊,這還用問……”俞葉是個不多話的人,但聽見靖柔問那種白目問題,還是忍不住吐槽一下。

    “不對、不對,我看女教頭是因爲精力旺盛才會這樣的。”

    古菲一臉你們真是見識淺薄的搖搖頭。經過她這一兩個月細心的觀察,發現玉菱幾乎是從不缺席,除了因爲她已經升格爲總教練的原因外,她發現每次玉菱來肯定都會上場進行練習,並和資深的學生進行一對二的讓步賽。總而言之,就是保持高度的戰鬥力,仿佛休息是可恥般,讓人懷疑她源源不絕的精力是從何而來。

    “哇!古菲,你怎麽知道呢?”靖柔一臉崇拜的看著古菲。她一直以爲女教頭是因爲工作才那麽盡力的呢,沒想到還有這種原因啊。

    “你們沒看女教頭從來不休息的,連我們女人不得不投降的MC魔王來臨,她都可以面不改色的練習,簡直就是──不、死、女、金、剛。”古菲驕傲的擡起她的下巴說著,讓靖柔崇拜得五體投地。

    “別說得那麽誇張。不是急著想休息?”俞葉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兩個越講越誇張的同伴,自行擦拭著汗水,最後決定不理她們在那妖言惑衆,穿過纜繩准備要回休息室。

    “嘿嘿,忘記了咩。”古菲尴尬的摸摸頭,急忙拉起從頭到尾練沒幾次就癱在台上的靖柔一起下台。

    只見女教頭早已頭也不回的進入休息室,而俞葉也緊跟在後,古菲和靖柔則是失神的看著她們的背影。

    “唉……怎麽我們學摔角就長得一臉凶樣,而她們兩個那麽有天份,卻長得一臉娃娃臉,真是不公平啊!”

    “是啊是啊!我還比她們都高壯,卻被她們輕易鎖死在下……”

    兩人哀怨的互歎口氣,跟在後頭進入休息室。而總部內還是四處傳來練習的吼叫聲與其他資深學生互相討教的聲音。

    玉菱香汗淋漓的走入休息室,正打算洗個熱水澡後要早點回家,背後卻傳來一個熟悉的呼叫聲──

    “玉菱!”

    “李會長。”

    眼前客氣叫著玉菱的正是女子摔角同好會的會長。她粗犷的外表和高壯的身材,完全符合一般人看見女子摔角選手的形象。

    “玉菱辛苦你了。你真的很拼命,比我這會長還拼,小心累壞了……”粗犷的外表卻擁有一顆溫柔的心,這在很多喜愛女子摔角的人中很常見到,而李會長更是擁有大愛的精神,才會被推選爲同好會的會長。

    “怎麽會,你明明知道我的體質。如果沒有這裏,我可能已經變成什麽太妹老大了吧。”玉菱自我解嘲的說。像她這種天生神力的實在世間少有,她已經不奢望這世界上有誰能夠了解她的苦。

    “是啊,我懂我懂。但是要不是我們擁有你這個大將,這個摔角同好會我看早已經垮台了。你也知道現在對女子摔角有興趣的人越來越少,要不是我們有你這個又漂亮又強的猛女當號召,憑我早撐不下去了。”李會長重重的歎口氣,粗犷的臉龐居然有淚水滑落,讓玉菱受不了的搖搖頭。

    “李會長你太誇張了啦!而且支援我們的是背後的金主不是嗎?你別給你自己那麽大的壓力啦。還有,要是被人看見你這個模樣,說不定會以爲我欺負你咧!別哭了。”玉菱尴尬的說,手還伸過去用力的拍拍李會長的背。她最受不了女人哭了,尤其還是這麽壯碩的李會長,會讓她不知所措的。

    “咳咳……沒辦法,我太容易感動了……瞧,我都忘了跟你講正事。”李會長用手抹抹淚水,一邊裝作不經意的走離玉菱兩步。玉菱的力道真的太大,連她這個壯碩的女人都承受不了她的安慰,一邊將另一手拿的資料遞給玉菱。

    “這是什麽?……蝦米!派我去日本?”玉菱接過資料大略看了看,震驚的擡起眼跟李會長確認。

    “你忘了我們每年都有名額可以去日本觀摩女子摔角?你今年才剛升爲總教練,所以還沒機會去日本看看。像你這種有天份的人太少了!我一開始原來存有私心,不想讓你去,怕你一去不回。但是基于惜才,不讓你去多看看,就枉費我身爲同好會會長了。唉……”李會長一邊解釋、一邊耙耙她的短發,對于曾經自私地想要將玉菱留在台灣的事感到愧疚。

    “謝謝李會長!能夠去日本實在太爽快了!”玉菱開心的笑了起來。雖然明知她有魔鬼般的力道,但是光看外表,那單純的笑容還真是美麗得讓人目不轉睛,看得同是女人的李會長都忘神了。

    “那……那資料上有詳細的說明,准備好就可以出發了。你的護照、簽證要趕緊去辦一辦。”李會長不禁有些結巴。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會相信這樣柔弱嬌小的女子,竟有著天生的暴力因子呢?

    “我知道了,回家我會先跟家人說。”玉菱了解的點點頭。當初只是想來這裏消耗過多的精力,沒想到會有機會去日本,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玉菱離開同好會後,原本要直接回家去報喜訊,不過想了想,決定先繞去住家附近的書局逛逛。

    既然有機會可以前往日本,那當然得先去收集一些日本的資料,買些觀光地圖什麽的。她相信自己這趟前去,肯定會被自家的婆婆媽媽們托買一堆東西,想到這裏,玉菱心情就挺樂的。

    去完書局後,心情愉快的她走在回程的馬路上,卻忘了先停看聽一下,沒想到轉角有部車直直向她背後沖了過來……

    玉菱畢竟是訓練過的女孩子,一感覺到身後有股壓力,隨即轉身俐落的一手撐住迎面而來的車輛的引擎蓋,借力翻個側空翻,漂亮的閃過原本危急的狀況。而差點撞到人的車輛也瞬間緊急煞車,向前滑行數尺,在黑夜中發出一個高分貝的聲響。這突發狀況讓一向易怒的玉菱,在翻完身後,氣得臉色發青地向前大吼──

    “喂!你搞屁啊!有人像你這樣開車的嗎?”

    “對不起,我趕時間。有傷到你嗎?”黑色的轎車走下一個緊皺著眉的斯文男子,他戴著一副金邊眼鏡,身穿一套樣式簡單的西裝,臉上神情顯示對自己那麽不小心感到一絲愧疚。

    “是沒有傷到啦,我還沒那麽弱……”玉菱不屑的撇撇嘴,對自己的身手倒是非常有把握。

    “那就好。我還有急事,要先走了。”

    斯文男子在夜裏看不太清楚玉菱的模樣,不過他對剛才那一瞬間玉菱那俐落的身手感到意外,因爲怎麽看都覺得玉菱實在嬌小得很,想不到身手卻是意外的好,不過語氣卻也挺霸氣。這讓一向喜歡乖巧女孩子的他眉頭皺得更緊。不過既然只是個萍水相逢的路人,他也不想管,沒傷到她就趕緊閃人先。

    “隨便你。還好我閃過了,要是撞傷我,我肯定跟你沒完沒了。”玉菱懶懶的擺擺手,一臉懶得跟他計較的樣子。今天難得有天大的好消息,她心情很好,而且她又沒受傷,就大人有大量原諒那個蠢豬吧。

    “謝謝……”斯文男子淡淡的說,眼神卻顯得若有所思,但他還是立即上車離去,沒再拖延半秒鍾。

    臨時發生插曲,玉菱心情沒剛剛那麽快活了,她懶懶的走向歸途,卻意外發現自家門口似乎停著剛才那差點撞到她的黑色轎車。

    此時家門口正好有幾個人在叽叽喳喳的說些什麽,玉菱仔細一聽,只聽見家人似乎要去什麽演唱會的,接著又看見一個有點熟悉的背影,這讓她的臉色沈了下來,大步走向前說:

    “我不會去。”

    玉菱冷著聲站在家門外,看著站在家門前的兩個男人。

    “玉菱你回來啦!”媽媽感覺不出氣氛很尴尬,很開心的說。

    “他們站在我們家門口做什麽?”

    玉菱小手一揮,把眼前戴著金邊眼鏡的高大男人給推到一旁,眼神還帶點不屑。而那不知名的男子,在轉身看到她後,直用一種詭異的眼神勾著她瞧。

    潇灑的走進家門,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位目前很紅的偶像巨星白焰,面無表情的將背在背後的大包包給放在沙發上。

    “你練習回來啦!今天比較晚喔。”大姊心岑關心的道。

    “嗯,最近有比賽。”玉菱頭也不回的解釋著。怎麽一回來就看到兩個討人厭的家夥!

    “哇!好酷的二姊!”白焰驚訝地說。

    “關你什麽事!”玉菱嫌惡的說。

    接著她上下打量眼前的白焰。看來罪魁禍首就是他!

    因爲前幾天她好心幫大姊洗衣服,結果不小心洗爛了她演唱會的門票,害得她跟大姊吵了一架,而那起因就是這個討人厭的白焰!

    啧!也不是什麽好貨色嘛!

    “不要那麽凶嘛!玉菱,他可是珍珠的救星耶!今天珍珠出了車禍……”心岑急忙幫她心中的大偶像白焰解釋著。奇怪,怎麽玉菱今天火氣頗大的樣子?

    “喔,真是謝謝你,珍珠沒事就好了。反正什麽演唱會我是不會去的,不用算我了。”

    玉菱揮揮手就自顧自的回房了。

    她對白焰會到家裏來的事,可是完全不意外。她反而暗自注意著那個斯文的男子,發現那男人的眼神熱切的注視著她,這讓她有點焦躁。她想那男人一定覺得奇怪,爲什麽她沒將剛剛的意外插曲說出來。

    她雖然粗魯又沒耐心,可是其實還是有細膩的一面;既然自己的小妹珍珠才剛發生車禍,家裏的人肯定已經很緊張了,如果她又說出自己剛剛差點被撞的事,那肯定會鬧得天翻地覆。反正她又沒怎麽樣,就別講出來讓家人再擔心了,但她又怕那看起來斯文的男人亂講話,只好急忙先回房間裏待著。

    過了一會兒,玉菱確認那兩個男人已經離去後,她才慢慢的走出房門。

    一出房門,她馬上看見媽媽和大姊正在努力給小妹洗腦。

    “人家難得給VIP的票,你一定要去!”心岑堅持的說。

    “爲什麽我一定要去哪種人擠人的地方?”珍珠皺著眉頭回道。

    “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難道媽媽是這樣教你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嗎?”媽媽難得地板下臉訓話。珍珠則是無奈的搖頭歎息。

    “何苦勉強小妹,她不想去就不要去啊。”玉菱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往沙發上一坐。

    “玉菱不去就算了,反正無論如何珍珠都要去,就這麽決定了。而且珍珠你還要負責開車載我們去。”媽媽下了命令,並且連給珍珠反對的機會都沒有,就停止了這個話題。

    珍珠無奈的垂下肩,轉頭瞧瞧玉菱。玉菱只撇撇嘴,一副已經沒轍的模樣,這讓珍珠更是蹙起眉頭,有說不出的郁悶。

    “對,要聽話。對了玉菱,你今天脾氣好像很大喔?”心岑也對珍珠認真的點點頭,接著就轉爲關心剛剛態度似乎有點火爆的玉菱。

    “我哪有!你又不是不曉得我討厭男人。”玉菱聽了震了一下,接著急忙裝沒事,鼻子用力噴口氣,一臉不屑的說。

    “還好吧?我看玉菱平常對男人都還滿客氣的啊。”媽媽不解的道。她只知道玉菱很容易跟人家有誤會,尤其是跟男人,因爲那些男人總是會看不起玉菱是一個女流之輩,而沖動的玉菱常會因要爭一口氣就跟對方杠上,但是平常不惹事的時候都很客氣啊。

    “那是因爲白焰害她昨天跟心岑吵架嘛!”珍珠翻翻白眼說。怎麽她的家人反應都那麽遲鈍,完全忘了演唱會門票被洗爛而吵架這檔事。

    “對厚,我忘了。”心岑和媽媽異口同聲的說,並且還一起拍了下額頭,讓珍珠和玉菱無奈的搖搖頭。

    “玉菱別生氣了啦,我已經有票了,還是VIP的唷!我已經不氣了。”先放低姿態的心岑撒嬌地拉起玉菱的手搖啊搖的,把玉菱搖到都快摔下沙發了。

    “別搖了啦!我哪有那麽小家子氣。”玉菱裝作不耐煩的說,但是表情明顯放柔,擺明就是吃軟不吃硬。

    “你是不是有話要說?”珍珠精明的問。她看見玉菱手上捏著一張紙,肯定是有什麽事要說。她家人的行止她可是清清楚楚。

    “嘿嘿,又被你看穿了。”玉菱尴尬的笑了出來。每次有事都瞞不了小妹,一眼就被發現了。

    “咦?有什麽事啊?”心岑好奇的問。

    “我呢……要被派到日本研修了。”玉菱露出在家才會顯露的孩子氣笑容,開心說道。

    在外,她一向是粗魯霸氣的,不過一回到家她就像個小女孩,有點小任性和孩子氣。

    “哇,這是真的嗎?好棒喔!”心岑與媽媽雙眼馬上射出愛心,一同興奮的沖到玉菱面前一人抓一手興奮的說,看得珍珠無奈的搖搖頭。

    “很棒。可以被派去日本,表示你在同好會深受肯定。”珍珠冷靜理性的分析,但也開心的微笑著。姊姊加入女子摔角,雖然她一度有些介意,不過自從她加入以後,惹是生非的情況越來越少,減少很多要她出面解決的麻煩事,所以後來她便支持她了。

    “是啊,總算有機會去日本看看了!聽說日本女摔角更狠、更暴力,比台灣更猛,我一直想去日本觀摩觀摩,這次總算有機會一償所願了。”玉菱一聽妹妹的鼓勵,掩不住興奮的說。總算有機會去日本瞧瞧真正的女子摔角了。

    “玉菱啊,你還是要小心點,畢竟你是女孩子,打得太凶狠,到時候留下疤痕就不好了……”媽媽擔心的說道。她一點也搞不懂爲什麽三個女兒中,就玉菱擁有一身蠻力,而且從小就容易惹事。可她不記得她和爸爸的家中有人有這種能力啊!

    “拜托,摔角只是一種運動……而且都是打假的,我們都有經過套招,所以絕對不會受傷的。”玉菱白了媽媽一眼。就是因爲摔角只是發泄精力的運動,所以她才會愛上它,而且越練越開心,已經沒人可以阻止她繼續進步了。

    “不過還是要小心點,媽媽是關心你。”珍珠好心的說。她完全沒辦法接受這種會汗流浃背的運動,那種渾身流汗黏黏的感覺她可受不了。

    “不會啊……我好崇拜玉菱喔!”心岑一臉崇拜的表情,雙手合掌,張著迷蒙的大眼,不知道又再幻想什麽,讓其他三人差點跌倒。

    “廢話不多說,你們三個婆婆媽媽有什麽想要買的,這幾天快點想好寫給我,我簽證辦好後就要出發了,出發就不接受其它名單了。”玉菱酷酷的說,柔美的外表盡是霸氣。不過範家的人早已經習慣了她專屬的溫柔方式。

    “好好好,那我要趕緊想想……”心岑點頭如搗蒜的說。日本好多可愛的東西,非全買回來不可。

    “我也去問我的好姐妹要買什麽。”媽媽興奮的跳起來准備去打電話。

    珍珠則是理性的說:“我寫好保養品名單再給你。”

    玉菱目的達成,慵懶的起身准備回房睡大頭覺。去日本前,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該死,你們幾個在日本搞什麽飛機,爲什麽會惹出那麽多風波來?”白焰的經紀人黑崎真野,憤怒的用日文罵著電話另一端的人。

    “我、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還是要拜托您親自回日本處理。”電話那頭被罵到臭頭的家夥,無奈的說出請求。不過他知道如果黑崎回來,他肯定會被剝掉一層皮。

    “我還以爲你被我教得很好了,怎麽會讓藝人搞出這等醜事!”黑崎真野冷酷的說,略壓低的嗓音,透露出比剛剛更憤怒的情緒。

    “這……這是因爲他們都只聽您的話。”

    “巴嘎!你自己像個小媳婦一樣不爭氣,還找借口!”黑崎終于忍不住開炮。當初怎麽會安心把日本的藝人托給這個辦事不力的家夥,害他在日本努力培養的藝人的名聲都毀了。

    “我……對不起。”對方頹喪地不再解釋。而聽到道歉,黑崎才降了一些些火氣。

    “算了!說什麽都沒用,我把這裏交代一下馬上就回日本。你現在立刻把惹事的藝人送出國,等我回來再想對策。”黑崎知道現在生氣也沒用,迅速的交代處理方法便挂了電話。

    “真是該死,都是一些辦事不力的白癡。”

    黑崎斯文俊美的外表此時猙獰了起來,他用力的在辦公室內踱步,一邊想著日本的事的危機處理方式,以及台灣工作的進度。

    “煩,怎麽在這種時候出問題!”

    “咦?真,你在煩什麽嗎?”黑崎旗下最紅的偶像巨星白焰走了進來,一邊好奇地看著黑崎猛踱步和煩悶的臉問。

    “該死的,日本那裏出了狀況,我現在得趕回去處理。”黑崎看見一臉事不關己的白焰,忍不住怒氣又上來了。

    “什麽?是這樣呀,那你趕緊去處理啊,我一個人沒問題的。”白焰一聽,不但不同情黑崎,反而喜上眉梢的說,讓黑崎更是氣得脹紅了臉。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鬼主意。我去是會去,但你最好給我注意點……”黑崎語帶威脅的一步步往白焰的方向走近,可白焰絲毫不害怕,還瞪大他無辜的眼。

    “你這副德性誰信你是偶像巨星!”

    黑崎每次看見白焰那裝迷糊的表情就氣。怎麽他每次發掘到的藝人都是個性兩極化的人呢?虧他還可以忍受到今天。

    眼前的白焰就是最佳例子──有著性格、帥氣的外表,卻偏偏是個糊塗包,常常摔倒兼搞迷糊。爲了幫他保持又酷又帥的形象,可是花了他不少力氣。但是沒辦法,誰叫自己眼光太好,每次發掘的藝人都輕輕松松就大紅大紫,所以私底下得應付這種事,他也認了。

    白焰看黑崎對著他搖頭又歎氣,還是調皮的咧嘴大笑。

    “別這樣癡癡的望著我,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麽,不過已經來不及了,趕緊訂機票吧你!”白焰笑嘻嘻的說。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可看你這副德性,留在台灣一定會給我胡攪瞎搞。”

    黑崎擔心的看白焰一眼,又開始在房內繞圈子。他明知道白焰現在對範家的珍珠有意思,他要冒風險留他一個人在這嗎?

    “放心啦。我也想陪你回日本啊,可是誰叫我偉大的經紀人幫我排了n個通告等我上……難不成要得罪他們嗎?”

    白焰假裝一副識大體的模樣,低頭沈思,那模樣讓氣悶的黑崎忍不住用力巴他頭。

    “少給我在那邊裝體貼!算了,諒你也不敢做得太誇張。”黑崎無奈的說。誰叫他在台灣沒有找到得力助手,得放白焰一個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太好了!快去、快去吧。”

    白焰一臉開心,急忙就想把黑崎往辦公室外推去,猴急的想讓他現在就回家整理行李,最好是馬上就離開台灣。

    “該死!我還需要你催嗎?”黑崎鐵青著臉說。

    “我還有一些事情要交代,要走你先走。”

    結果黑崎一個轉身,反過來轉到白焰背後,順勢就將白焰趕出辦公室,接著關上門。白焰氣得在外頭哇哇叫,不過或許是想起黑崎頂多明天就走,又自個開心的走了。

    “唉……沒辦法,看來還是很有問題,只好將這渾蛋的工作排滿一點,至少他不敢晃點廠商。空閑時間少了,看他還給我找什麽麻煩。”黑崎奸詐的想:哼,別以爲我離開台灣就治不了你。

    此時自顧自跳著離開的白焰,莫名打了個冷顫,不過還是沒神經的離開了,完全不曉得接下來有多少工作在等著他。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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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30 09:22:40
第二章

    玉菱站在候機室,透過大片的透明玻璃窗望著外頭的飛機起起落落,不禁開始沈思了起來。其實她根本不會日文,這樣冒險獨自去日本似乎有點沖動。雖說李會長已經幫她准備好一切所需的資料,可她畢竟是第一次出國,慌張的感覺還是免不了,她只好努力握緊拳頭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眼看就要到登機時間了,玉菱正打算先到登機門等待,因爲她這個粗魯的家夥深怕登機前又和人起糾紛,最好的方式就是第一個登機。

    此時外頭傳來一陣騷動,讓她忍不住停下轉頭去看。

    “哇!是黑崎真野耶!他不是偶像白焰的經紀人嗎?”

    “他怎麽會在這?聽說他就是讓白焰一夕之間爆紅的幕後推手。天啊!他本人怎麽那麽俊啊!都可以當偶像了。”

    一些女人的尖叫和吸氣聲,一時間淹沒了候機室,讓玉菱覺得刺耳。她一向不是那種八卦花癡,實在是忍受不了那些女人瘋狂的模樣,她擡起頭看向那個始作俑者,卻忍不住吃驚……

    眼前出現一位高挑斯文的男子,身著鐵灰色西裝,有著一張立體俊美的臉龐,細薄的唇正泛著微微的笑容,戴著一副金邊眼鏡,正對著路過的人友善的點點頭。

    是那天那個差點撞到我,又去接白焰的家夥?玉菱心想。怎麽會那麽巧?她甚至都快忘了這個人曾出現在自己家門過。

    黑崎真野帶著微笑走進候機室。他在外頭一向都保持著溫文儒雅的形象,跟私底下那種不耐煩和易怒的表情不同,他一邊客氣的和身旁的女生點頭打招呼,一邊隨意找張椅子坐下。沒想到才擡起頭,就看見那天身手不凡的範家老二範玉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正疑惑的看著他。

    兩人對看了一眼,不知是各有心事還是怎樣,居然一同撇過頭裝作不認識。

    “真不巧,怎麽會跟他搭同班飛機去日本。”玉菱撇撇嘴。她不甘願想:怎麽覺得遇見他就沒好事。

    “是她,那個粗魯的範家女,居然也要去日本!”

    其實黑崎應該要對玉菱很客氣才對,畢竟他差點撞傷她,但因爲旗下偶像白焰和範家小妹的事有些尴尬,只得裝作不認識她,所以才撇過頭去。

    黑崎內心不禁有些喜悅,看來這趟日本行可能下會很無趣。平常回日本就是不停的處理一堆公事,難得這次身邊多了一個身手不凡又有趣的女人,這倒是讓他感覺有點新鮮。

    登機的時間一到,玉菱頭也不回的先上了飛機,黑崎也跟在玉菱的身後登機。

    沒想到玉菱一就座,就瞧見黑崎居然大刺刺的坐在她身邊的空位,這讓她忍不住眉頭一皺——

    “你坐這?”

    “是啊。真巧啊。”黑崎真野微微笑,心中也有些震驚,沒想到就那麽剛好,兩個人就坐在隔壁。

    “遇到你感覺就沒好事。”玉菱有些懊惱的說。這句話讓真野眼底閃過一絲惱怒。這女人還真是……但自認EQ很高的黑崎很快就壓抑下那情緒。

    “我想我應該沒做什麽事讓你反感吧?”真野皮笑肉不笑的反問,他倒想知道是什麽原因讓玉菱對他態度不友善。

    “很多啊!開車不小心,道歉又那麽敷衍,還好我當時心情好不跟你計較,但偏偏你又是那討人厭的白焰的經紀人,我跟他可是有仇,怎麽能怪我對你態度不好。”玉菱不客氣的說。她也不想拐彎抹角,討厭就是討厭,沒什麽不敢說的。

    “讓你那麽生氣還真是抱歉。我當時趕著去接焰,沒想到會差點撞傷你,我以爲我的道歉在當下你已經接受了。至于白焰跟我畢竟是兩個人,我想你也是大人了,應該不會那麽小家子氣愛計恨吧。”真野一聽,念頭一轉,帶著若有所思的微笑看著玉菱說。

    “這……”玉菱一聽,沒想到這黑崎那麽伶牙俐齒的,她被堵到沒辦法回話,只好氣得咬住下唇,一臉不爽。

    “其實你不覺得我們這樣算是很有緣分嗎?”真野又轉個口氣,一臉友善的看著玉菱。他心中興起一陣趣味。這次回日本原本是非常不爽的,畢竟莫名其妙要回日本去處理一件根本不該發生的錯誤,不過看在遇到這另類的女孩份上,他的心情總算逐漸好起來了。

    “誰跟你有緣分啊?沒想到你還真厚臉皮!”玉菱一聽馬上皺起小臉,一臉不屑。

    “你……好,沒關系,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這麽多。我難得好心看你一個人只身前去日本,原想說看有什麽可以幫到你,沒想到你態度那麽硬,算我多事。”

    真野變臉像翻書一樣,剛才的友善早已經不見。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加上又遇到這不知好歹的範玉菱,算他自己拿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一個人就一個人,那又怎樣?”玉菱這句話說得有點心虛。她的確是有點害怕,老實說這是她第一次出國,也是第一次搭飛機。

    到時候還要一個人去找會長安排居住的地方,老實說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啦,可是,她的個性又讓她沒辦法對這男人屈服……

    “我說了,算我雞婆。”真野眼神清冽,但嘴角還是意思意思上勾一下,隨即面朝前方,後仰起頭,閉眼休息,不打算自討沒趣。

    他雖然對玉菱這種大剌剌的個性很有興趣,但他畢竟是個有尊嚴的男子漢,要他對一個女人低聲下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反正他想那女人肯定會碰釘子,就看她能不能繼續嘴硬下去。

    “哼!”玉菱看見真野的態度,也不爽的把頭扭向窗外,卻發現兩人在爭論時,飛機已經升空了,這讓她有些意外。聽小妹說第一次坐飛機可能會在起飛的那瞬間感到害怕,因爲聲音會非常大,也會有一些振動,而剛剛似乎也聽見空姐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因爲被激昏頭這些全都忽略了,她好像是被遇到真野的事給氣到掩蓋過恐懼了。

    這樣也好,不然說不定會出什麽糗。她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對于未知的事還是會感到恐懼。看來坐飛機也沒什麽好怕的,想來是她太擔心了。

    玉菱安心後,看看窗外的雲海,忍不住興奮起來。從來沒有在這種高度看過風景,她像小孩子般忍不住回頭偷看一下真野,沒想到那家夥還真的說不理就不理,緊閉著眼睛和雙手交握仰臥的姿態,擺明就是對坐飛機已經習以爲常,根本沒什麽好好奇的。

    反觀她是第一次,什麽也沒看過,剛才登機也是怕闖禍才沖第一個,到日本至少要四小時的時間,雖說她昨晚沒有睡好,但是現在要她睡,她可是沒辦法靜下來。

    怎麽辦?好想研究一下座艙喔!可是這男人在旁邊,她哪敢這麽做,如果被取笑豈不是丟臉丟到家了。

    咦?有雜志。

    看見前方的置物處有雜志,坐在位子上已經有些不安份的玉菱,開心的抽出雜志津津有味的看著。有介紹日本的美食耶!這次去肯定都要去吃吃看……

    真野閉著眼休息,因爲他知道一到日本就有很多事要處理。不知休息多久之後,他突然聽到身邊傳來一陣奇怪的**聲,他皺起眉頭,忍不住張開眼往玉菱看去——

    只見玉菱臉色蒼白、一臉想吐的模樣。真野馬上瞪大眼,心中警鈴大作。

    “喂,你該不會暈機了吧?你給我忍住……我叫人拿塑膠袋給你。”

    真野馬上按座位邊的服務鈴。該死,這女人不是很勇嗎?怎麽坐個飛機還會暈機,天啊!

    “我……忍不住了……嘔……”玉菱將蒼白的臉轉向真野。她怎麽知道咩?她第一次坐飛機,起飛時也好得很啊,誰知道她看書看一看就突然好想吐……

    管他的,先吐再說。

    “範、玉、菱,你該死的!你敢……哇!”

    真野來不及逃開,被玉菱嘩一聲吐得滿褲子。一見真野臉色鐵青,趕過來處理的空服員連忙回頭去拿毛巾。

    吐了一陣的玉菱,面色蒼白,但一睑滿足的抹抹嘴。一見真野一臉想殺了她的模樣,她雖然胃絞得很不舒服,但是心中卻忍不住想偷笑,剛才對真野的埋怨,經過這麽一吐,舒坦多了。

    “你爽了吧?”

    真野已經沒辦法再忍住心中的暴怒,原已經爲要回日本收拾殘局的事非常煩悶了,又遇到這個女人,讓他覺得好心給雷親。

    現在居然還惡上加惡的吐他滿身……該死,他是招誰惹誰了!

    “對不起啊。”玉菱接過空服員的紙巾擦擦嘴,心情莫名其妙大好。雖然吐得很不舒服也很丟臉,不過因爲是吐在他身上,也因此沒那麽丟臉了,她忍不住咧嘴大笑,道歉得非常沒有誠意。

    “有備用的衣物可以更換嗎?”真野硬壓住咆哮的沖動,冷臉對急忙上來處理慘況的空服員說。他忍住不看那罪魁禍首一眼,很怕在飛機上就掐死那個女人。原來的興趣已經消失殆盡,他現在感覺範玉菱根本就是個禍星!

    不,應該說範家的女人都是禍星才是,他跟她們都合不來。

    尤其是隔壁這位,他如果有腦袋,就應該離她遠一點。感覺靈敏的真野已經發現這女人有禍星的潛質。

    “有,先生請跟我來。”空服員同情的看真野一眼。黑崎真野算是名人,尤其又是飛往他的國家日本,機上的人幾乎都認識他,現在他莫名其妙被吐個滿身的事,加上他剛才又慘叫得那麽大聲,看來這件事很快就會流傳開來了……

    真是可憐的男人。

    待真野換上機上備用的衣物回到座位時。玉菱已經睡著了,不過不曉得是裝睡還是真睡。

    這樣一搞,到日本的時間只剩一個多小時。真野看看手表後,怒瞪玉菱一眼,心想這裏要不是公衆場合,他肯定會讓玉菱成爲第一個被他揍的女人,不過現在他要忍。

    他可是鼎鼎大名的黑崎真野,日本與台灣演藝圈最厲害的魔鬼經紀人,他才不屑跟這種沒形象的女人計較。

    剩下的一個小時過得飛快,當飛機一登陸,空服員甜美的聲音傳來時,黑崎真野冷冷的聲音也傳來!

    “喂,別裝了。”

    玉菱的眼微微的顫動著,但並沒有張開。不過明顯不是真睡著的她,裝睡的功力實在非常差,那模樣讓真野有些想笑,但回想起剛才的屈辱,臉色又暗了下來。

    她裝睡有那麽明顯嗎?玉菱在心裏暗想。她其實沒那麽沒種的,平常的她天不怕地不怕,根本不屑逃避,可是這事想想挺丟臉的;而且她臉皮其實很薄,要她對一個人表現出很歉疚的樣子,她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幹脆裝睡。

    加上她的胃也真的絞得很不舒服,本想說如果可以睡著就不會那麽難受了,但那男人的存在感太強烈,讓她根本沒辦法真的睡著,心裏莫名亂糟糟的。現在裝睡還被當場捉包,而且還是她已經裝了一個多小時後才被拆穿,根本就是故意整她,這讓她超想一拳打昏他,逃過這尴尬的場面。

    不過如果她真的這麽做,那男人肯定會想辦法報仇的。她並不是怕惹事,而是畢竟她也已經二十六歲了,出門前小妹也再三叮咛她要安份一點,又加上她身在日本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那男人存心要搞死她,她一定搞不過他……

    所以她要忍。不是有句話說“識時務者爲俊傑”,她今天得識時務一點才行。

    “喂!你……衣服拿給我,我在機場買件新的賠給你。”打定主意的玉菱張開眼,故意酷酷的說。

    “醒了?衣服是不需要你賠,我也不是什麽小心眼的人,只是作人最好不要逞一時之快,到時候得罪什麽人你都不曉得。”真野這句話可是真心的,像玉菱這種沖動又傲慢的態度,在日本這種男權主義至上的社會中,肯定會惹來不少麻煩。

    “誰……誰逞一時之快?我剛剛是忍不住才吐在你身上,我已經很抱歉了,也願意處理,你還想怎麽樣?”玉菱有些心虛的反駁。她百分百是故意吐在他身上的,但,這有那麽明顯嗎?

    “不想怎麽樣。那,祝你日本行一路順利。”真野站起身,回給玉菱一個客氣的微笑,不過那笑意絲毫沒有傳到眼裏,看得天不怕地不怕的玉菱不禁打了個冷顫。這男人笑容怎麽可以那麽假?

    真野接著頭也不回的下了飛機:而玉菱則是忍不住地碎碎念:

    “什麽嘛!他那德性好像我日本行會很不順一樣。啧!少詛咒我。”

    不過玉菱馬上發現偌大的飛機上客人迅速地減少,大家都按部就班的下飛機了。

    她急忙解開安全帶,跟著下飛機。沒想到莫名其妙就到日本了,真是快速得令人難以想像。一想到她即將面對人生新的經驗,讓她忍不住笑開來,期待起這次的日本研修行……

    “GotothehoteI……Go!”

    玉菱站在機場外頭,彎下腰對著一個計程車司機奮力溝通起來。

    不過她馬上就發現,她面臨到此生最大的挑戰——說英文。她可是從來沒出過國的土包子,加上同好會哪可能有那麽好的福利還派個翻譯給她,頂多就包機票包飯店,還有一些摔角場的門票,要她按時去觀摩。

    看起來很簡單,實際做起來怎麽會那麽難?

    玉菱有些無力的看著計程車裏面那個似乎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麽的司機。天啊,她是有聽小妹說過日本人的英文很破,但是她忘記她的英文也很破啊!

    這下可好了,她要怎麽告訴司機她要去飯店啊?

    此時她突然有點後悔剛剛得罪那黑崎真野了,畢竟他是日本人,還是個會講中文的日本人,也是她目前唯一可以倚靠的人。

    而她卻拒絕人家的好意,甚至還吐了他滿褲子。

    現在人生地不熟的,她該怎麽辦才好?

    黑崎真野從來接機的銀色轎車中看到前方有一個很熟悉的身影,正一臉茫然的不知道在想什麽,她前方是一輛計程車,不過她似乎沒上車的打算,而車裏的人似乎試圖要對她說些什麽,只見她不斷的點頭又搖頭。

    這情形讓真野忍不住輕笑。這女人吃癟了吧!

    前方充當“司機”的家夥,聽到黑崎的笑聲,忍不住驚訝的用日語問道:

    “黑崎先生,怎麽了嗎?”

    爲什麽司機會對黑崎的笑聲如此驚訝?因爲剛才他這個在日本闖禍的家夥,在一接到黑崎以後,就被他五尺寒冰的冷氣表情給凍得差點沒在炎熱的夏天中變成冰棒。

    結果才沒幾分鍾,剛才板著臉的真野又出乎意料的笑了出來,讓他真是搞不清楚狀況呀。

    “在前面靠邊停一下。”

    真野在看見那計程車司機和玉菱溝通無效駛離後,忍不住讓“司機”開到玉菱的面前。他還是不夠狠心,沒辦法放著那個看起來孤單得像被遺棄的女人不管,明明氣那女人氣得要死,他還是忍不住想給她一個“贖罪”的機會。

    一部銀色轎車突然開到面前,讓因爲聽不懂計程車司機的日本話而懊惱不已的玉菱有些驚訝,沒想到車窗降下,出現的是真野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讓她更是意外的睜大眼。

    “你不是早走了?”

    “我是早走了,不過卻看見一個剛剛還很霸氣的女人,現在卻一臉可憐兮兮的站在路邊發呆,所以我這個好心的人,忍不住過來關心一下。”真野掩不住眼中的嘲笑,不過嘴角還故作正經的撇一撇,一副他是好人的模樣。

    “你……我用不著你關心!”玉菱那骨子裏的傲氣,容不得自己屈服于這個大男人,于是她硬著頭皮拒絕。

    不過一拒絕她就後悔了。而敏銳如黑崎真野馬上就發現了這個事實,因爲那藏不了心事的玉菱正一臉懊惱,不過又故作倨傲。

    “這樣呀……那我就不打擾你喽。”

    真野低頭沈思幾秒,一臉好似犯了什麽天大的錯誤般,接著關上窗不再搭哩玉菱。

    不過他只是打算鬧她一鬧,不是真的要放她不管,可是他那豬頭司機以爲他已經說完他要說的話,居然就自顧自開車走人。

    這讓正在懊悔的玉菱一臉驚訝。她還來不及反悔,人家就真的要棄她而去,她一驚,二話不說提起行李箱就追起轎車。

    而黑崎真野則是馬上變臉,大聲的對那個愚蠢的司機吼道:“藤岡信雄,你給我停車!”

    那名叫藤岡的一臉驚嚇的連忙踩煞車。嗚!他做錯事了嗎?

    “喂!黑崎真野,你給我等一下……”

    還好車子大概開了幾百公尺就停下來了,不然像玉菱那樣嬌小可愛的女孩子,卻輕松地拎著一個與她不成比例的碩大行李箱在機場外頭疾跑追車子,這畫面很有可能會上一向大驚小怪的日本新聞。

    “怎麽了嗎?”

    真野先怒瞪後照鏡中那畏縮的藤岡一眼,然後故作冷靜的再度降下車窗,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對玉菱那反應一點也不驚訝。

    “我……可不可以請你順路載我一程就好?”

    範玉菱可以發誓,今天這種委曲求全的態度,是她此生第一次。

    也絕對絕對是最後一次。

    不過她小女子能屈能伸,既然是身處在異鄉,她的委屈是可以被體諒的,只要不讓家裏的婆婆媽媽和同好會的學生知道,她都無所謂。

    “哦?你剛才不是說不需要我的關心嗎?”真野一聽,感覺頗有趣的瞥她一眼。那眼神搞得玉菱渾身不對勁,不過既然是她有求于他,也不得不低頭,只是只是……

    “你……如果真的不願意幫就說一聲,我也不想那麽厚臉皮。”玉菱被真野那態度給激得小臉眼紅。忍忍忍,她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我沒說不願意幫,只是希望你可以看清一個事實,這裏是日本,如果你那麽勇敢的一個人前來,那就要知道,逞強是沒辦法生存的。”真野微微笑,並且開門讓玉菱上車。

    然後又一邊用日文對那人頭豬腦的藤岡信雄說:“還不快點幫這位小姐把行李放到後車箱!”

    “是,黑崎先生。”藤岡信雄動作迅速的趕緊下車去幫那個看起來嬌小可愛的女孩子放行李。

    他雖然完全聽不懂中文,不過因爲剛剛的不小心開車事件,再笨他也知道自己又再度惹得他家的老大非常不爽,這次的事件加上他的迷糊,他有預感自己這次會被罵得很慘。

    不過他萬萬沒想到以往冷漠的黑崎會對一個小女生感興趣,所以這小女生肯定有她特別之處。雖然他剛剛已經被玉菱那可以帶著行李箱跑步的勇猛姿態給嚇了一跳,也覺得那女孩可以靠自己輕松放行李,不過既然是黑崎先生要求的事,他這個罪人,無論如何還是乖乖聽話比較保險一點。

    玉菱帶點不甘又帶點委屈的坐進黑崎的轎車內。她永遠都會記得自己身處外地不得不跟這個男人低頭的糗事。

    雖說這男人的確沒有想像中那麽討厭,不過他的態度實在是跟他的外表不符,那有些沙文主義的態度,可是她範玉菱最最討厭的。

    如果是在台灣,她早就一拳送他去看星星,還由得他對自己又是威脅又是假好心的嗎?

    “我還不知道你來日本是做什麽的?”真野這才想起來,他們自從一上飛機就沒好好溝通過,只有一堆莫名其妙的爭論和那驚人的“一吐”。不過以他猜測,她頂多就是抽中什麽獎,再不然就是來旅遊的吧。

    “這……”玉菱聽到真野的問題,心中猶豫了一下,她的“興趣”有必要讓這家夥知道嗎?

    不過看他一臉覺得她是來郊遊的樣子她就不爽,心念一轉,她非常開心的告訴這個不知死活的男人:“我是來看摔角的。”

    這句話成功地讓真野驚訝的一愣。這個女人已經夠怪了,她的興趣更是奇怪,看她的模樣連怎麽去旅館都不知道,就自己跑來日本看摔角?!

    這實在是太好笑了。真野忍不住失笑問:“一個人來日本看摔角?看你的模樣根本是沒出過國吧?你老實說來自助旅行倒也罷了,說這種謊話也未免太無聊了。”

    這話讓玉菱皺起了眉,她一臉認真的說:“誰跟你開玩笑?我是練女子摔角的,這次是被派來日本看真正的女子摔角,你怎麽可以說我說慌!”

    “你練女子摔角……”

    真野一聽,隨即驚訝得差點沒嚇得下巴都掉了。這女人身手是不錯,不過他再怎麽也沒想到她居然練摔角,還來日本“看摔角”!

    這真的太有趣了!這讓原本只想順路送她一程的真野,若有所思的笑了起來;而玉菱則是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車子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緩緩往市區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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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30 09:34:47
第三章

    “你確定是這裏?”真野挑挑眉,看著眼前的旅社,有些不以爲然。

    “資料上是這樣寫的啊。”玉菱一臉無奈,也對眼前這間有些“破舊”的旅社感到驚訝。

    她還以爲同好會真的如此大方,畢竟李會長待她一直很好,而且同好會雖不大,但器材也非常齊全。可爲什麽會在同好會成員前來日本觀摩時,提供一個如此“特別”的旅社,讓她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看來你們的同好會有點不景氣。”真野盡量挑選比較友善的字眼來形容。他已經從剛剛一路上的震驚回複過來了,畢竟從一開始遇見她就知道這嬌小的女人身手不同于一般人。而且她雖然外表嬌柔,但手臂和腿露出來的部份卻挺結實的,一看就知道是有長期在運動。

    只不過她的“興趣”在台灣人眼中應該算是非常另類才是,但他是道道地地的日本人,驚訝程度自然就小上許多。不過當他讓藤岡找到位在武道館附近的旅社時,他仍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旅社也未免破爛得過頭了一點,約三層樓的建築,那外表腐壞的程度已經很難用言語來形容,但是那小小的招牌上頭清楚寫著“朝日旅社”,卻跟玉菱手中的資料不謀而合。

    他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一向都不是,他甚至是冷漠無情的,他大可把玉菱丟在這裏就走,可是……在他看見這旅社的殘破不堪以後,他還可以輕易的一走了之嗎?

    “黑崎先生,這……旅社應該不能住人了吧?”連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藤岡都忍不住走上前插話。雖然他是不了解黑崎和這位台灣小姐之間的臥插阻材蠱布懂他們之間對話的內容,不過他覺得如果讓這小姐住在這間旅社,不但非常淒涼,還可能會有危險,因爲武道館附近可不太安全呀。

    “沒關系,反正是免費的。謝謝你啦。看在你不但不記仇又送我來的份上,我爲我之前得罪你的地方正式跟你道歉。”玉菱尴尬的笑一笑。不過她可不是普通那種女孩子,遇到這種事就大驚小怪的,能夠免費來日本,還有一個地方住,她已經覺得慶幸了。至于黑崎,原本對他的一些排斥感覺也瞬間消失了,該怎麽說呢?畢竟他是她在日本唯一認識的人,也是幫助她的人,她不可以再這樣不知感恩下去了。

    “……”黑崎真野沈默沒有回話,但他那鏡片下的雙眼下卻顯得若有所思。這趟回來,原只想趕緊把闖禍藝人的事處理一下,再來就是訓誡之前負責的藝人,看看他去台灣這陣子,他們有沒有什麽長進,接著就要趕回台灣了。

    但偏偏跑出這個範玉菱。

    的確,這女人從頭到尾都跟他沒有關系,他只是曾經不小心差點撞傷她,而他的藝人又不小心得罪過她,但在飛機上她的冷言冷語外加那熱情的一吐,已經功過相抵了。

    如果他還有點理智,應該不要管這女人的死活,趕緊回公司處理那些迫在眉睫的錯誤,而不是傻楞在這裏才對。

    可爲什麽他卻離不開呢?

    看眼前這間似乎用力一踹就可以踹垮的旅社,四周又是治安不太好的武道館,出入的人非常混雜。雖說這女人是練女子摔角的,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但她那倔強又自傲的態度,住在這裏肯定會常常惹事。

    且她又不懂日文……

    基于人道的觀念,他黑崎真野沒辦法讓這女人在這邊住下。

    心念一轉,他將已經自行把行李拿出,要去投住旅社的玉菱一把拉住。他不顧玉菱一臉吃驚,轉身把行李塞給藤岡,再將玉菱塞回車內,接著不發一語的也坐進後座。

    “喂,黑崎真野你搞什麽?”玉菱一臉茫然。她應該要掙脫的,然後趕緊去投住旅社,正式跟眼前這個男人脫離關系。

    可是爲什麽當她看見黑崎真野將她塞回車內時,她心中竟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氣,似乎對可以不用投住在這間旅社感到慶幸。

    她在期待些什麽呢?

    明明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給這個家夥好臉色看,還吐了他滿身都是穢物,現在這個人卻把她給拖上車,真的是要幫她嗎?

    她不安的坐在車內,看著臉上沒有表情的黑崎真野。

    藤岡快速的將行李放回後車箱,然後坐回駕駛座,也回頭看著自己的上司,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裏。

    “你……讓我想想。”真野有些掙紮的看玉菱一眼,直覺自己搞上一個燙手山芋了。爲什麽一向無情的他居然像撿只流浪貓似的,把玉菱給拎上車了?他臉色有些暗沈,但他還沒想到下一步要怎麽做。

    “黑崎先生,請問現在要去哪裏?”藤岡怯懦的問。他跟黑崎認識許多年了,雖說他的能力不佳,不過黑崎不知道爲什麽一直沒炒他鱿魚,這是他一直搞不懂的。雖說他每次做錯事都被黑崎罵到臭頭,如果眼睛會殺人,他應該已經被殺了千百次了。

    但是黑崎卻讓他接手帶日本的藝人,他明知他能力不足,這到底是爲什麽呢?他搞不懂,就連現在黑崎的想法他也沒辦法掌握絲毫。唉,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啊,心思意念凡人是無法理解的。

    黑崎心中滿是掙紮,他在心中不停的說服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他應該要趕這個礙事的女人下車,然後與她再無關系了。然後呢,回到公司,把藤岡給臭罵一頓,接著叫他滾蛋。

    可是他居然說話了,用不像他的聲音對藤岡說:“先回公司。”

    他居然沒趕這女人下車!他懊惱的用姆指和食指揉揉鼻梁骨,不看玉菱一眼,然後也沒對藤岡開炮。

    天啊,他究竟怎麽了?

    難道是他在台灣待太久,被那個一天到晚用白牙去刺人家眼的白焰給洗腦了嗎?

    以前的黑崎真野絕對沒什麽多余的同情心的。而當初會留藤岡,是看他乖得跟條忠狗一樣,會乖乖的按照他的指令辦事。雖說那家夥沒什麽大腦,對他旗下那幾個刁鑽的藝人也沒轍,但至少是他可以掌握的角色。

    其實他這次非常想把藤岡給辭了,但是他發覺自己現在居然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該死,他真的被白焰那家夥給洗腦了!當初真不該捧他變成巨星,也不該跟他變成好兄弟,讓一向冷酷無情的他變得那麽像娘們……

    “你……不說說爲什麽帶我走嗎?”玉菱有些尴尬的問。雖說她再笨也發現了黑崎的表情非常凝重,似乎對帶她離開那間恐怖旅社很後悔,但是她知道跟著這男人走並不會危險。而且經過這一路的觀察,這男人似乎非常紅,明明只是個經紀人,每個人卻都認識他,只差沒像白焰一樣會有人街上來跟他要簽名和跟他合照而已。

    雖說黑崎真野在外一向是斯文有禮,不過經過這些時間的相處,她深深覺得這男人根本就是個固執的大男人,藏在鏡片下的眼睛根本沒什麽笑意,他所有的笑容都傳達不到眼睛裏。

    所以她不相信這男人會有什麽同情心,不過只是客套罷了。可他居然沒放她一個人在那裏,她想,他或許是要幫她的吧。

    “別煩我。”真野忍不住瞪玉菱一眼,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一點怒火也沒有,反倒像是因爲窘迫而不得不說出的話。

    玉菱有些意外的看著他那似乎很尴尬的表情。也罷,她也不跟他計較了。重點是有機會她要打電話回台灣給李會長,這恐怖旅社的事她究竟是知情還是不知情,怎麽會有那麽大的錯誤呢?

    她低頭暗想,覺得莫名其妙,這之中肯定有什麽誤會,有可能是被旅社蘑了也不一定,很多旅社都是在網路上放看似漂亮的照片,實際上卻……差多了。

    她那糊塗又愛哭的會長,倒是非常有可能做出這種蠢事的。

    只能說還好她沒有一個人,不然她這次的日本行,可能真的會很慘,差一點就被這男人給說中了。不行,無論如何她在日本賴定黑崎了,就算很丟臉她也認了,她可不想在日本走丟啊!

    真野瞥玉菱一眼,看她正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啥。他叫她別煩他,她還真難得乖乖沒回話,這讓他剛才那一陣煩悶的感覺好多了,不枉費他難得生出的同情心,他滿意的在心裏點點頭。

    不過這女人不說話的時候還真是挺漂亮的,也很有氣質,淡褐色的長發此時柔柔的披散在後頭,鵝蛋般的小臉有些紅通通的,看起來氣色非常好,剛才在飛機上的蒼白已不複見,而大眼睛好奇的眨呀眨,還挺可愛的。

    沒想到這粗魯的女人靜下來也是美女一枚,只是怎麽會是練女子摔角的呢?

    想到這,沒認識什麽粗魯女的黑崎真野皺起眉頭。這女人太特別了,讓人無法忽視。他一向不太喜歡太過強硬的女性,可能是因爲他是日本人的關系,雖說現在已經沒有什麽男尊女卑的事,可他來自傳統家庭的觀念,卻讓他有點難以釋懷。

    想想他是撿了一個怎樣的麻煩啊?

    黑崎真野的眼皮跳了跳,讓他有些不安,但他隨即甩去那些無聊的想法。罷了,既然他已經幹涉了,就幹涉到底,不過只是一個女人,又能影響他什麽。

    很快,車子在這沈默的氣氛下,駛到位于六本木的經紀公司大樓。這問有十層樓高的大樓,整棟都是黑崎所屬的經紀公司的。而這間名爲“藝能經紀”的公司,是日本知名上杉集團旗下的組織。這間龐大的經紀公司中,擁脊許多日本知名的藝人與團體,在日本演藝圈中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公司,而黑崎真野則是這間經紀公司中最厲害的經紀人。

    他在這間公司工作了十年,從小小的經紀人做起,到後來他捧的藝人都必定會大紅大紫,于是被公司付予重任,要他去台灣開拓演藝市場,而他果然不負衆望,捧紅了白焰這個搖滾歌手。

    這趟回來,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地位又前進一大步,首席經紀人的位置他又坐得更牢了。

    藤岡將車停在公司門口,讓真野和玉菱下車,但兩人的行李都還留在車上。他沈默的讓玉菱跟著他進入公司,雖說可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不過他也沒在怕,在他面前,除了公司的總裁,他的地位基本上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誰敢在他面前嚼舌根,那就別想在這行混了。

    玉菱大步跟在真野的身邊,也不管真野皺著眉。她是不知道日本所謂男尊女卑的觀念,只是對來到這高級的大樓有些好奇。才剛來到日本,她也搞不懂這是什麽地方,反正她不懂日文,也只能跟著這家夥走,只要跟緊他,應該就不會有問題吧。

    “黑崎先生?”他們一踏進大廳,兩名總機驚訝的站起身。她們是有聽聞黑崎真野近期內會回到日本處理一些事,但沒想到會多一個女孩子。

    難道是黑崎新捧的偶像嗎?那女孩是挺漂亮的,但沒有星味啊!

    兩個女孩有些疑惑的直盯著玉菱看,讓玉菱渾身不對勁。她是怎麽了嗎?

    玉菱低頭看看自己。很好啊!背心加牛仔短褲,再正常不過的打扮了,日本人不喜歡這樣穿嗎?

    黑崎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沒有說話。回到公司他就不必再作樣子了,他只有在公司以外才會微笑,回到公司他就是那冷酷又不耐煩的上司,沒什麽好客氣的。他瞥一眼那不知道在幹什麽的玉菱。

    “跟好!別忘記你現在在哪裏。”

    “知道了啦。唉……早知道拖小妹一起來了。”玉菱有些無奈的碎碎念,偏偏這話給黑崎聽見了。

    黑崎有些嘲諷的對玉菱說:“你妹妹應該是不會跟你來的。”

    “爲什麽?”玉菱瞪大眼,對真野說的話感到莫名其妙。

    “沒什麽,她應該沒空。”真野撇過頭,自行按了電梯鈕。他可不希望他心中暗想的事發生,畢竟如果發生了,他又會多一件煩心的事了。那白焰難搞死了,可千萬千萬不要照他想像中的發展啊!

    “你說話怎麽拐彎抹角的。”玉菱皺眉。這男人說話的方式還真討厭,她這種直腸子的人可聽不慣。

    “我肯收留你,你應該要感激了,不要嫌東嫌西的。”真野白她一眼,對她的不知感恩又快生起氣,他大步走進電梯。

    “喂!是你一把扯我上車的……”玉菱不滿的跟進電梯,對真野那種態度感到很不爽。要不是……要不是她不知道出國是這樣子麻煩,她就

    真野看玉菱自動把尾音縮小,忍不住輕笑。這女人總算開始知道一點狀況了。如果到現在還在那邊逞強,他說不走會故意把她丟到日本街頭,讓她知道一下現在的狀況,以她那種白目的性子,不出一小時,肯定會惹來一堆麻煩。

    “笑屁啊!”玉菱瞪真野一眼。煩死了!才到日本沒幾個小時,她原本的開心和期待已經消失一大半了。唉!早知道乖乖留在台灣茶毒她的學生還有趣一點,也不用來日本受氣了。

    “你說話一定要那樣嗎?”看到她罵人那德性,真野惱怒的瞪玉菱一眼。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我說話一直都是這樣啊!”玉菱不爽的撇撇嘴。她說話這樣子從來也沒被誰抱怨過,這男人真愛管閑事。

    電梯到了九樓,真野又恢複冷冷的表情,他瞥一眼玉菱示意她跟著走,然後大步的走進他的辦公室。

    是的,九樓整層都是他的專屬辦公室,有十個助理和三個秘書在幫他處理藝人的通告安排和陪伴藝人去上通告,他則是負責做重要決策的那一位。

    基本上除了十樓是總裁的地盤外,九樓以下的人也都是黑崎要負責管理的。他能夠有那麽大的權力除了他真有實力之外,重點是當初這問公司還只是名不經傳的小公司時他就進來學習了,那時候公司的職員沒幾個,雖說是上杉集團旗下的子公司,但是在尚未確定可以茁壯之前,公司是不會冒險投入太多資金的。

    所以當時被派來接管的上杉集團總裁的三兒子上杉政,由于跟黑崎交情不錯,又發現他有發掘藝人的眼光,慢慢的就越來越重用他。然後上杉政因此又被他的父親交付更多公司,這問藝能經紀,基本上就算是都交給黑崎在管理了。

    不過這種公司在有了幾棵搖錢樹後,通常就是交給手下的助理去服務那些大牌,他這個經紀人只有在決定通告要接不接和一些醜聞處理才需要出面。

    至于這次他被迫回來,就是他之前第一位捧紅的巨星玉木千樹,居然被拍到愛上某女子,似乎還被仙人跳,結果被一家報社威脅。這件事是不得了的醜聞,因此,他就被迫回來處理了。

    一進到辦公室,其中一名助理就趕緊上前迎接,將目前的狀況一一告知黑崎,然後三位秘書也緊跟在旁。突來的大陣仗,讓玉菱莫名其妙被擠到一邊,她瞪大眼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看來這裏就是那男人的公司。她怎麽被帶到這裏來了?四周都是講日文的,她完全聽不懂啊。

    結果那黑崎真野進來後也沒鳥她,她只好無聊的四處看看。這辦公室還真大間,大概有一百坪吧?

    正當玉菱要自己找位子坐的時候,那個大忙人黑崎終于注意到她的存在,他停下腳步,不管那些人一直要找他說話,目光直盯著玉菱。她居然自己想找地方坐,一點也不怕生的樣子,他微皺起眉頭。

    “範玉菱,你跟我進來!”

    “啊,你不是在忙?不用管我啦,我隨便找地方坐就好了。”玉菱揮揮手。雖然要賴著人家,但也不能太過分,他要處理事情就讓他去處理。

    “我叫你進來你就進來,龜龜毛毛的做什麽!”真野冷冷回道。這裏是他的地盤,那女人還一副不怕死的樣子,真是搞不懂。

    “誰龜毛啊!進去就進去,啰唆!”玉菱不客氣的回道,口氣顯得不耐煩。她沒注意到四周的人在她和他對話時,都停下忙碌的腳步和視線,全盯著她看。

    剛剛顧著跟上司說明公司最近的狀況,沒有人發現這嬌小的女人居然跟著黑崎一起上來。雖然他們聽不懂中文,但可以看出那女人非常的沒大沒小,讓大家都驚訝得皺起眉頭。他們都知道他們的上司非常凶,沒人敢惹他。這嬌小的女人膽子還真不小啊!

    “……”沒想到真野居然沒有回嘴,只是意味深長的看著玉菱。他從一臉不耐煩看到變得越來越若無其事,才頭也不回踏進他的辦公室,玉菱只好一臉不甘心的跟進去。

    真是衰爆了!沒想到她的日本行從剛下飛機就多災多難,看來以後還是不要太相信同好會說的免費日本行,這真是……自找麻煩。

    跟進辦公室,就看見黑崎用流利的日文在處理公事,然後約幾分鍾後,她就看見剛剛那個藤岡停好車走了進來,然後大家馬上迅速閃到一邊。藤岡臉色灰暗跟剛才完全不一樣,而真野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

    她坐在一旁,有些好奇的看著眼前的狀況。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黑崎來日本是爲什麽,目前看來應該是公司上有些問題。不過還真是巧合得過分,真的是有些討厭,不知道黑崎會把她安排在哪。唉!其實她也不缺錢的,這次要幫那些婆婆媽媽買東西,她可是帶了一大筆錢來日本。

    她大可自己找間好一點的旅館住,不過重點是她根本不會日文,就連計程車都不會坐,接下來的日子她要怎麽去買東西跟看摔角呢?

    所以只好硬著頭皮纏著這看來非常忙碌的男人。看來他很有實力,光憑這辦公室有多豪華就知道了,真的是有錢得不得了,說不定比藝人還有錢,玉菱有些咋舌的想。

    在她胡思亂想的同時,真野這次回來的目的也開始了——

    “玉木現在人呢?”真野冷冷的問道。剛剛在車上藤岡一直沒跟他講清楚整個事件的經過,而前幾分鍾,另外一位助理已經將全部的事情經過都告訴他了,這讓他的怒火又重新燃燒了起來。

    “我已經送他去夏威夷避風頭了。”藤岡怯懦的說。完蛋了,他這次肯定會被罵得很慘。他的身分也不過只是代他負責玉木這個藝人而已,偏偏他才負責一個就可以搞出那麽大的風波,真的是……死定了!

    “那報社現在怎麽說?”真野挑眉問。

    “他跟我們要求一千萬的遮口費……”藤岡說得非常小聲,不過也足夠讓真野聽得一清二楚了。

    “一千萬?哈!這間報社真是好大的狗膽,他難道不知道這等于自斷生路嗎?”真野突然大笑,覺得很不可思議,怎麽會有人敢惹藝能經紀,這根本就是找死。

    “我……我也這麽覺得。”藤岡怯怯的說。

    的確,藝能經紀並不是怕報社威脅的事,而是怪藤岡怎麽會讓藝人犯下這種錯誤,但藤岡卻沒有發現,這才是黑崎真野最生氣的部分。

    “約時間我跟報社談,玉木那邊你這幾天就偷偷把他給我接回來,他可別想給我躲起來。至于你……”真野緩緩說著,接著深思的看著藤岡。這男人也真的是被玉木給整得可憐兮兮……

    當大家在等待藤岡的判決下來時,突然電梯門一開,一個天生的發光體——一個大美人搖曳生姿的走進來,白色七分褲配上銀色小可愛,外罩一件鵝黃色長罩衫,波浪卷發上綁一個可愛的小啾啾,約十公分高的銀色高跟鞋,大眼、俏鼻、嬌嫩的唇,一看就是天生的巨星。

    她迫不及待的一路奔進辦公室,在尋找到她朝思暮想的身影時,開心的投入黑崎的懷抱中。

    這一幕只有身爲局外人的玉菱驚訝得合不上嘴。真好呀!有美人投懷送抱,那景象……景象還真是……

    玉菱說不清心中的滋味,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和一些刺眼。她不屑的撇撇唇,往窗外看去,不打算看這種久別重逢的戲碼。

    “涼子,你放開!”真野一臉不耐的掙脫涼子的懷抱。這女人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他可是在處理正事。每次他回來就必定會被這女人給纏上,唉!

    “不放不放。你好久沒回日本了……真是狠心啊,把我隨便交給一個助理經紀人就打發了,好壞喔!”

    涼子全名叫春田涼子,是目前演藝圈當紅的演員。她自從拍了一部日劇當上女主角後,就成爲收視保證,而當初發掘她的就是黑崎。她可是很喜歡這個經紀人,知道他回到公司,才剛下通告就馬上殺上九樓。可是黑崎一直對她非常的冷漠,偶爾才會給她點好臉色看,不過畢竟已經認識很久,她也知道她這棵搖錢樹黑崎不會得罪,才敢放膽纏著他。

    “我又不是去玩。”真野冷冷的說。

    “我知道啊,可是因爲我想你嘛……”涼子搖啊搖的,一個身子就挂在真野身上一點也不怕。突然,女人的第六感發作,她發現窗邊有個陌生的小女生。

    涼子心中馬上警鈴大作,離開真野的懷抱指著玉菱問:“這女人是誰?”

    看到大夥的目光突然都集中在她身上,玉菱指著自己一臉疑惑。

    “我臉上有什麽嗎?”

    玉菱看向真野,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只見黑崎真野淡淡瞥她一眼,沒有回答她,反而用日文對其他人說:

    “這是我在台灣的朋友,不重要。”

    不過這句話顯然沒有得到大家的采信,因爲在他們眼中的黑崎真野是沒什麽朋友的,何況還是女性朋友。他之所以會成爲別人口中的“魔鬼經紀人”,除了他那堅強的實力和冷酷的態度外,就是他這些年來幾乎沒有什麽绋聞,頂多就是像涼子那種主動投懷送抱的,但黑崎都沒有接受。

    就是這種生人勿近的魔鬼般態度,才會有今日的“魔鬼經紀人”之稱。

    但這男人今天居然莫名其妙帶一個台灣的女孩子來,還說是朋友,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消息,也難怪每個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朋友?真野,你居然有女性朋友……”最不怕死的涼子首先驚呼,女人的危機意識亮起紅燈。他連她這個親自捧紅的美女都不放在眼裏,卻交了一個台灣朋友,這對她而言根本就是奇恥大辱啊!

    “只是普通朋友,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真野一臉不以爲然,他可不曉得自己交個朋友也會引起別人的意外。

    “你在日本根本沒什麽朋友,尤其還是女孩子。你會找的女孩子都是你打算要捧紅的女孩子,這能怪大家驚訝嗎?”涼子一臉不可思議,走上前去打量仍一頭霧水的玉菱。的確是挺可愛的,但是說氣質又沒氣質,說多漂亮倒也還好啊,就只是嬌嬌小小的,難道真野喜歡嬌小的女孩子?

    “喂!黑崎真野,他們是看到鬼喔?不要以爲我不懂日文就可以在我面前說我壞話喔!”玉菱被涼子盯得受不了,忍不住站起來,走到真野面前,一臉挑釁。

    涼子和其他人更是因此畫面而驚嚇過度,尤其是涼子,她可以對真野撒嬌已經算是很大的限度了,可這女人雖然講著他們聽不懂的話,但擺明就是在罵人,大家不禁對“朋友”這個關系感到懷疑了。

    “你真的很不怕死,我真懷疑我幹麽撿你這大麻煩回來!”黑崎真野一臉不耐煩。真的是麻煩死了,他懷疑自己真的被白焰給洗腦了,那家夥一天到晚跟他談什麽善良同情的,在台灣他常常被迫幫那家夥救治流浪動物,再不然就是陪他去老人院或孤兒院慰問等等。

    這些都是白焰經常做的事。沒想到這幾年下來,他也被搞到莫名其妙同情心泛濫,現在可好了,他還更厲害,撿了一個女人回來找自己麻煩,還是一個專惹他生氣的麻煩女人。

    “我又沒拜托你!”玉菱又沖動的脫口而出。不過她說的也沒錯,她剛剛是真的打算住在那破爛不堪的旅社了,是他把她給拉走的。雖然……雖然她是因此有點感激啦……但既然會造成他的麻煩,又得聽他的冷言冷語,那還是算了。

    “你……”真野一時氣結。這女人太不知好歹了!

    “算了,依靠你根本就是一場錯誤。叫那個男的把我的行李還來!我又不是沒有錢去住好一點的,既然都到市區了,我就不相信我找不到地方住。”玉菱這會可賭氣了,她不想管她會不會說日文,決定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尤其是那個一直盯著她看的女人,煩死了!

    她再笨也看得出來那女人對自己深厚的敵意,她是招誰惹誰啦!哼!

    “隨便你!”真野也忍不住氣了起來,他從來沒遇過那麽不知好歹的女人,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既然他的好意人家不稀罕,那就算了。

    “藤岡,你的事等會我再決定,你先把那女人的行李拿上來,她要走了。”真野冷酷的將視線轉往藤岡。

    “黑崎先生,可是……這小女生根本不會日文啊,放她一個人好嗎?”藤岡是一個友善又體貼的男人,雖然辦事不太行,但是既忠心又善良,他深深覺得讓這個女孩子一個人離開不太好。

    “是她自己說她要走的。少啰唆!我叫你去拿就去拿。”

    真野怒瞪他一眼,藤岡嚇得趕緊去搭電梯。他現在是罪人,沒權利替人說情的。

    “他去拿行李了嗎?”玉菱問。

    “對。你要走就走,不過遇到什麽事可別說我沒先警告你。”真野冷冷的說。對,他的理智恢複正常了,他還是要當那個冷酷無情的黑崎真野,不可以像那個白焰一樣亂撿小動物。對,沒錯。

    “我知道了。我就不相信我會沒辦法!”玉菱擡高下巴,一臉不以爲然。雖說她是第一次出國,但是……她相信她的生存能力那麽強,又有錢在手,絕對有辦法自己找出路的。

    氣氛馬上就僵住,而涼子也隱約感覺出那台灣女人要被趕走了,因此得意的坐在沙發上,准備看好戲。但她也不敢出聲,因爲黑崎的表情實在有夠詭異。

    他看似心情好,但明明眼睛都怒得只剩一條線,所以偌大的辦公室裏,沒人敢發出一點聲響,就冷冷的僵在那裏。

    很快的,藤岡把行李拿上來,恭敬的交到玉菱手中。

    而玉菱也幹脆的一手提起,接著頭也不回的說:“剛剛謝謝你啦,再見。”

    而黑崎真野則是一語不發的盯著玉菱離去的背影。他的心中在想什麽沒有人知道,只知道心情肯定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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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30 09:35:58
第四章

    踏出藝能經紀的大樓,玉菱提著行李,表情沒有剛剛的灑脫,反而有點緊張。經過剛剛這麽一拖,外頭天已經黑了,她處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不會撥國際電話,這下可好了,她還真是所謂的淪落異鄉呀!

    不過她絕對不可以後悔,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範玉菱,絕對沒什麽可以難倒她的。

    選定一個看起來比較熱鬧的方向,她開始大步的逛起街來。

    路上不外乎都是一些穿著時髦的男男女女,玉菱覺得這個地區可能是走豪華路線,光看街道和建築就知道了,看來旅館也不便宜才是。她在心裏盤算著自己可能會要倒貼的金額,然後一路走向未知的旅程。

    走啊走著,她突然走到一條非常熱鬧的街道,她在電視上似乎看過,就是所謂的旅館街,簡單的英文她還是懂的,這讓她十分興奮。果然咩,她就知道她很聰明。看吧,兩三下就找到旅館了,還怕沒地方住嗎?

    隨意挑了一間進去,正要開口跟老板說她要住宿,她後方跟進了三名彪形大漢,在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時,後方的人就先開口了。

    “喂!你們這裏是不是有住一個……”

    玉菱這才發現她後頭跟著三名大漢,身形跟摔角選手差不多,每個人都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由于不關她的事,她原想往一邊站,沒想到旅館的老板突然大叫,按下了警鈴。

    一名大漢馬上沖上前揪住老板的衣領,怒罵:“喂!你搞什麽,我們只是找個人,做什麽報警!”

    玉菱有些吃驚的看著眼前的狀況,不過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只會亂惹事的範玉菱,而是會武術自保的人,她很快知道那老板遇到麻煩,靈敏的她馬上舉起行李往她身邊的一名大漢丟去。

    接著趁另一個要上前抓老板的男人還未反應前,一個側踢踢向他的肚子,趁他彎腰,馬上用手肘往他的背敲去,那男人隨即痛得跪下地。

    然後揪住老板的男人馬上發現情況不對,正要丟下老板來揍玉菱時,反應超快的玉菱馬上先送他一個黑輪吃吃,接著兩手捉住對方的手往反方向一扭,對方隨即痛得掉眼淚。

    那個被行李砸中的男人也掙脫行李沖上前要給玉菱好看,而玉菱身形嬌小,占了一些便宜,她左閃右躲,用力往他肚子送上一拳,再弓起腳將那男人的寶貝送上西天,那男人痛得再也無法上前一步。

    這些動作在短短幾分鍾之內完成,不過那老板似乎嚇得臉色發青;而隨即沖進來的幾名警員都對眼前的景況感到吃驚不已。

    想不到解決這些大漢的居然是一個嬌小的女孩子,且看她還一臉輕松自如。那些人呆楞一會後,隨即追問怎麽回事。

    玉菱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心情非常好的拿回自己的行李箱,想要離開這間麻煩的旅館。反正一整條街都是旅館,這問不成換一間總成了吧?

    突然,那些人用日文問了幾句,將想要走的玉菱留了下來。

    一名警員用日文問道:“你知道剛剛發生什麽事嗎?”

    玉菱瞪大眼,一臉天啊,你在說什麽的臉。但她想了想,隨即很困難的用英文說:“I’amTaiwanese。”

    警員們一聽,隨即交換幾句日文,接著就用動作表示她得跟他們回去一趟。玉菱搖搖手,馬上說:“NONO!IWantSleep!”

    此時玉菱開始痛恨自己英文沒學好,才會讓自己到外國簡直就是雞同鴨講。

    不過警員是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麽,因此玉菱還是被半拖半請的帶進了警局。

    只能說她的日本行還真是從頭到尾多災多難。她心想:以後還是不要自己一個人出國了,這簡直是自虐的行爲。玩也沒玩到,只惹來一堆麻煩。

    藝能經紀大樓裏,黑崎真野的表情顯得有些不安,不過沒人敢點破這個事實。藤岡戰戰兢兢的站在黑崎身邊,在那台灣女孩離去以後,他就被獨自留下來,然後他當真野的面和報社的人約好時間,再和黑崎談了一會關于玉木的前陣子狀況,接著黑崎真野就處于不專心的狀態,讓藤岡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的站在一邊緊張。

    而那些閑雜人等!秘書們和涼子,都被真野以要處理公事爲由,全部趕走。偌大的辦公室裏,只剩他們兩個,這讓藤岡的壓力真是大得可以,真野到現在都沒有給他處份,究竟他會不會被炒鱿魚呢?

    “你……”真野正想要開口的時候,內線突然響起。

    “抱歉,黑崎先生,打擾你們談話。六本木的警局來電,似乎是有關于你的台灣朋友……”秘書清楚的聲音傳來,隱約可聽出聲音中的好奇。

    藤岡和真野則一臉吃驚的聽著這個消息,接著真野立刻叫秘書轉接過來。

    “喂,我是黑崎真野。”真野鎮定的接起電話。

    “您好,這裏是六本木警局。這裏有一位來自台灣的小姐,她惹了一些麻煩,我們問了半天,她和我們語言不通,不過她看到一份有關您的雜志,說她和您是朋友,于是我們才冒昧打這通電話來。不知您是否認識一位來自台灣的女孩子?”警方的聲音聽得出非常的不好意思,要不是他們和那女人溝通有嚴重的困難——帶來警局一陣子,那女人根本沒法子溝通,也無法提供身分證明,搞得他們一個頭兩個大,還好後來她指著雜志上的真野說她認識他。

    不過誰知道是真是假啊?要不是這事情對方不肯就這樣算了,他們也不敢冒險打電話來問啊,多怕被當成神經病啊!

    “……我認識。”沈吟了一會兒,真野在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想笑的,

    他果真爲自己惹來一個麻煩精。才離開這裏沒多久,就惹到警局去了,範玉菱還真不是蓋的。

    了:.那可以麻煩您來警局爲這位小姐處理一些事情嗎?”警員像是有些意外那女孩居然沒說謊,于是先是沈默了一會,才請黑崎真野出面處理。全日本的人幾乎都認識黑崎真野,只要有看電視的話大多都會知道他,而對于名人會牽扯上一個上警局的台灣女孩感到意外是正常的。

    “我待會就到。”真野承諾後便挂了電話。

    他此時心情突然莫名好了起來,不過動作也加快了,他扭頭對藤岡說:“走,帶我去一趟六本木警局。”

    “啊……是的。”藤岡意外的看真野一眼,不過也立即跟上。他是不是可以開始期待自己還是有機會留下啊?看在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台灣女孩份上。

    玉菱一臉不快的坐在警局裏頭,臉臭得都快可以媲美台灣名産——臭豆腐了。她已經很努力想澄清自己沒有問題,是那些闖進旅館的人動手在先的,怎麽搞得好像是她在那邊多管閑事,結果還被迫得聯絡那個剛剛已經打算不再聯絡的家夥。

    啊……超火大!

    正當玉菱十分火大的時候,警局外傳來一陣騷動,她好奇的擡起頭來,馬上就看見那笑得無比斯文有禮的黑崎真野,一邊和警員哈拉、一邊愉快的往她這裏走來。

    他的表情看得玉菱臉色發青。這男人……

    實在有夠假!

    剛剛在他的公司還霸氣得要命,戴著金邊眼鏡凶起來反而更勢利眼,結果現在竟笑得那樣如沐春風是怎樣!

    八成是在笑她不自量力吧?該死的!如果可以回台灣,他就死定了。

    玉菱咬牙切齒的想,一邊看他們不知道用曰文在交談些什麽,不過效率倒是非常好,她的怒火還沒熄滅前,就看見警方愉快的點點頭,然後就派人將她帶到門口,還不知用日文嘀咕了什麽。

    “還好有黑崎先生來幫你作保,下次不要再沖動了唷,台灣的小姐。”日本警員笑呵呵的說著玉菱不懂的話,接著就任由黑崎真野將她給帶出警局。

    “我剛剛解釋半天他們都不聽,怎麽你一來,他們也沒問我就讓你帶我走了?”玉菱雖然知道先跟他低頭是很蠢的一件事,不過她實在是太好奇了,所以只好主動追問。

    真野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藤岡則在一旁偷笑,不知道在笑什麽,看得玉菱一頭霧水,真覺得自己像頭笨豬似的。來日本還真的是……她從來沒痛恨自己的語言能力這麽差過,但這會真恨不得自己小時候就有修日文了!

    “你……還真的跟麻煩兩個字非常有緣。”真野忍不住輕笑的說。

    他一到達警局,說明自己的來意後,警員馬上就簡單跟他說明現場的狀況——說那三名男子走進旅館後,只是開口說要找某人,結果就遭到玉菱痛毆,而旅館主人也是這麽聲稱,于是玉菱就成了施暴的人,才會被帶到警局。

    不過真野反應也很快,馬上就反問警員,會不會是旅館老板和對方有什麽沖突呢?不然一個女孩子怎麽會無緣無故動手呢?而且她只是一個女孩子,沒事怎麽敢跟三個大男人打架?

    所有人用腦袋想都知道,如果不是自身遭受到危險,誰敢冒險一打五呢?

    警員被這樣的問話搞到有點難堪。然後真野馬上接著說明,說他願意擔保這名台灣女子。警口貝當然不敢忽視他的擔保,畢竟他在日本可是有一定的地位的,于是玉菱才會如此輕易的被放出來。

    畢竟國外的人來日本,如果犯法被捉到警局可是非常麻煩的。

    這女人還真是跟他想的一模一樣,天生就是闖禍的料,果然是一個麻煩精。

    “我已經收斂很多了。”玉菱聽見這句話,不由得小聲的辯解。跟以前比起來,她真的收斂太多太多了,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錯啊,真的是好心被雷親。

    “你這女人可不可以不要再那麽逞強?乖乖當一個安份的小女人不是很好嗎?”真野忍不住說。他也搞不懂自己爲什麽要一直插手一個陌生女人的事,搞得自己好像是同情心泛濫似的,連他自己也覺得吃驚。

    他以前是最討厭別人那麽愛插手多管閑事的,也一向是不會給予任何人同情的,光是看他在工作上的態度就可以知道。

    對他來說“利益”才是擺在第一位的,沒有辦法成爲他的搖錢樹的人,他是一律當空氣看待,即使是在他手底下辦事的,也得不到他的好臉色。會在外頭露出那些看似友善的笑容,也是爲了自己手底下的偶像們在鋪路,根本不是出自內心的笑。

    可是爲了這個看來就很麻煩的女人,他已經莫名其妙插手三四次了,這怎麽看都不是他黑崎真野的做事風格。他懊惱的皺起眉,爲此感到無解。

    “我天生就不是什麽小女人的料啦,你會不會想太多啦?雖然你幫了我很多次,我很感激你,可是我不認爲我就要因此聽從你的意見。”玉菱一聽忍不住又辯了起來,不過她也發現真野的表情從輕笑到困擾,讓她忍不住也皺起鼻頭。這男人的表情也太多變了吧?

    她真的覺得他根本不該當經紀人,他自己就夠格去當偶像了。

    “變臉2”應該找他去拍才是。

    哪有一個人臉部的表情可以變化得那麽快?就像天上的雲朵一樣,每分每秒都在變,搞不懂呀搞不懂。

    玉菱會這樣搞不懂是很正常的,她從小就跟男人無緣,雖然她擁有一張該是很有異性緣的美女臉,但是偏偏擁有比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剛硬個性,所以即使曾經有人對她有好感,一旦認識接近她以後,那念頭馬上就會打消的,也因此玉菱對男人的認識是非常少的。

    她也覺得自己這樣一個人很好;她力大無窮,男人做得到的事她也做得到,就算惹麻煩,家中還有理性又聰明的小妹可以幫她解決一切難題。

    她從來也沒想過自己會被個男人解救,且一救就是好幾次,這讓一向神經很大條的玉菱也忍不住開始注意起這個非常“特別”的男人。

    自從來到日本以後,她的世界好像就不一樣了,她不是台灣那個勇猛無敵的範玉菱,反而變成一個又笨又莽撞的傻子,一直橫沖直撞的。這裏可是日本呀,一個她沒辦法暢行無阻的異鄉。

    而她卻還是如此的自我,搞得麻煩又像是怨靈似的猛上身,她想甩也甩不掉,還是這個沙文主義的男人幫她解決的。

    這男人老實說是跟她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要說認識嗎?也只能說有幾面之緣吧。

    雖然他講話的態度是挺討人厭,但是不可否認的,她的確是需要他幫忙的,自己一直這麽固執也不是辦法,還是勉強試著和他和平相處好了。

    心裏這麽打定主意後,玉菱也不再滿身刺的看待真野了,她靜靜的擡起頭看他一眼……念這麽一轉,他那看似嘲諷的表情也沒那麽討人厭了,似乎……似乎根本就是在“關心她”的樣子。這想法不由得讓玉菱一楞,失神起來。

    “你……怎麽了?做什麽發起楞來了?看我看到入迷了唷?”真野正想爲她的話再訓她一頓時,就瞧見那女人居然用那種表情望著他,搞得他那假裝的皮相也沒辦法再假裝下去,還露出一絲的窘迫。但他隨即調整好情緒,揶揄的對著玉菱說道,以掩飾心中的不安。

    “啥?神經,誰看你看到入迷了!你想太多了吧!”玉菱連忙收起自己放縱的眼神,大聲回道。

    “承認沒有關系啦,我知道我長得是挺帥的,你看我看入迷也是應該的。”真野發現她明明就在撒謊,難得心情大好,爲此還爽朗的大笑起來。

    這讓身旁一直是配角的藤岡和從沒見過他笑的玉菱都震住了,因爲他們兩個人都沒看過真野笑呀。

    應該說是沒看過他真心的大笑。可眼前的笑是再真實不過了。沒想到他大笑起來是如此的耀眼,讓人不禁看呆了。

    “搞什麽?你們兩個怎麽這樣看我?”真野停住笑,一臉疑惑,還用手摸摸臉,想看看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

    “我還以爲你不會笑耶。”玉菱傻傻的道。她活了二十六年了,還沒看過哪一個男人笑得有他那般好看的。她可是一向很討厭男人的,可是……可是現在卻……搞什麽,範玉菱你是發春了嗎?

    玉菱被自己的癡樣搞得心情亂糟糟,第一次覺得心跳速度無比快,不習慣這般感受的她,顯得意外的無措。

    “什麽?”真野一愣。

    “沒什麽,你當我沒說。”玉菱也隨即發現自己說的話有些傻,趕緊扭過頭一臉後悔。

    “你的話真怪,我當然會笑啊。”真野隨即皺起眉。他看起來有那麽嚴肅嗎?不會吧?他只是懶得笑,不是不會笑耶,真是!

    真野轉過頭,又看見盯著他張大嘴的藤岡,他的眉頭又加深了幾個皺褶。

    “你是怎樣?傻了是不是?”真野以日文問道。

    “沒……沒有。請……請問現在要去哪裏?”藤岡連忙合上嘴,不敢多說什麽。剛剛那是錯覺……對,是錯覺。他可能是知道黑崎要回來所以沒睡好,以致剛剛恍神了,才會看錯。對,不然從來沒大笑過的黑崎怎麽可能會笑呢?

    而且還是對一個惹麻煩惹到警察局的台灣女孩子在笑,這一定是夢……

    真野這才發現他們三個人居然還停在警局門口前說話,讓他覺得一陣驚訝。不過他接著又想,玉菱這大麻煩看來是非跟著他不可了,不然她一個人在日本肯定會很慘,那……要帶她去哪好?

    “喂!那現在怎麽辦?你要帶我去找間旅館住嗎?”玉菱也發現他們還在警局前面聊天,忍不住開口問。她不想再任性了,不然今晚可能要露宿街頭了,她可不想當一個有錢卻要睡路邊的流浪漢耶。

    “去我家。”想了一會,真野做決定。這女人太麻煩了,不過他也沒辦法任由她一個人亂亂跑,只好犧牲自己了。唉,如果給白焰那家夥知道,不知道會把他說成怎樣。

    “什麽?你說去哪?”玉菱聽不懂他說的日文,忍不住追問。不過看到那助理吃驚的模樣,她覺得不太對勁。

    “跟我走就對了,不然你還能去哪?”真野挑眉道。也罷也罷,就當他在做善事吧!收留流浪漢……真野低笑轉頭就走。

    “喂!你在笑什麽?”玉菱看他又笑,忍不住拉著行李追上前問。不過真野則是一臉神秘,讓她懊惱的只能大步跟上他們的步伐。這日本行,真是莫名其妙!看來她不太適合日本,應該說是根本搞不懂日本人呀!玉菱在心中大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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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30 09:36:11
第五章

    “這裏是哪裏?”玉菱站在一棟非常壯麗的大樓前疑惑的問。

    “給你住的地方。”真野頭也不擡的說。藤岡將他們送達後,就算是任務達成下班回家了。從現在開始只剩他與她兩個人,這讓從來沒給任何女人踏進家門一步的真野顯得有些不耐煩。

    “不會吧?這看起來很高級,我預算可沒那麽多……”玉菱有些怯步。她的錢是家裏的婆婆媽媽給她買東西用的,要是拿來住五星級飯店,她會被殺死的。

    “誰跟你說這裏要錢來著?快跟上。”真野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說。

    玉菱可以想像他的臉有多臭,不過既然不用錢,那就跟去看看吧,心思單純的她,完全沒想到真野會帶她到他家去,還以爲只是某問他空著不用的房子。

    畢竟真野可是個有錢人啊,光看公司就知道了。若說他在日本到處有房子,她也不意外,這麽一想她就欣然跟上。

    “哇!這裏很漂亮耶!果然日本就是不一樣唷。我看電視上的日本房子都特別漂亮。我是不懂什麽室內設計啦,不過像這種看似簡樸的房子,用的建材聽說反而更貴耶!”玉菱好奇的跟上,然後像小孩般的東摸摸西摸摸的。一走進大樓,光亮如鏡的米色磁磚地板,和黑色與茶色相問的設計,讓整個大廳非常的舒服,非常有家的感覺。她忍不住摸上大廳的沙發,觸感真好,光讓她住大廳都夠本了。

    “跟上!”真野扭頭說,覺得這女人怎麽像個小孩子似的。不過他錯了,他不該回頭看的,因爲那女人一臉欣喜的表情是如此的可愛,他一看就定住,眼神也瞬間變得深沈。

    該死,帶這個女人回來究竟是對是錯?

    這想法湧上真野心頭。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讓個見沒幾次面的女人上他家。雖說近期他已經很少回日本了,這個家他也很久沒回來了,可是他是比藝人更注重隱私的人,現在就這樣爲了範玉菱破了戒,自己是怎麽了嗎?

    真野低頭深思,看著玉菱總算研究完一樓大廳跟上他時,心中隱隱浮現一個念頭,不過他隨即甩開那想法,一邊嘲笑自己的莫名其妙,接著又繼續邁開步伐,走到電梯前。

    “是感應的!真高級。”玉菱完全沒注意到真野的若有所思,她只是單純的參觀著這棟奢華的住宅,不禁期待等等看見房子內部時會有多麽驚歎。

    “到時候我會拿備用卡給你,這樣你出入會方便些。”真野解釋道,並一邊刷卡,電梯門便緩緩開啓。

    玉菱興奮的點點頭,拖著她那龐大的行李箱走進去。

    電梯很快到達十一樓。一出電梯,就發現整層只有一個門,玄關只有約一、兩坪的空間,門口也有刷卡的門禁設施。真野熟悉的刷卡入內,玉菱則是難掩期待的跟上。

    一進入屋內,至少有十坪的客廳呈現在玉菱的面前,布置並不像她想像中的剛硬,色調反而非常柔和,感覺就像普通溫馨的家般,讓玉菱有些意外,也終于感覺到一點不對勁。

    只見真野熟悉的將卡往身邊的小玻璃盤上一丟,脫了皮鞋換了拖鞋,松開領帶,打開燈,往裏頭走去,一派自然。玉菱則有些錯愕的停留在玄關。

    “喂!你……不是借間房給我住喔?”玉菱呆問。

    “我是借間房給你住啊!你問那什麽白癡問題?”真野忍不住停下腳步,看著那個還在門口發呆的女人問。

    “我以爲你借的房是你空著沒住的房子,而不是……這應該是你家吧?”玉菱尴尬的問,她似乎想偏了。

    “神經病,你當我是吃飽撐著啊,我現在都在台灣,沒事在日本買一堆房子空著生蜘蛛網做什麽?這當然是我家啊!快進來!”真野一頭霧水的說。這範玉菱還真不是普通的呆,看起來粗魯就算了,沒想到腦子也那麽散。

    “你把我帶到你家住……”玉菱吃驚的重複剛剛接收的事實。她雖有些震驚,但是畢竟是個不懂男女情愛的男人婆,她脫了鞋子,換上放在一旁的拖鞋,然後走進客廳。

    她只是覺得有些意外這男人會讓她來他家裏住,因爲光看外表就知道他很愛隱藏自我,這種人會隨意讓人住進他的地盤嗎?這才是玉菱疑惑的部份。她完全沒有察覺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事。

    “不然呢?以你這種個性,沒人看著你,就算帶你去住旅館也會惹麻頂上身吧。”真野好笑的說。如果不是她的個性一看就一目了然,他也不會讓她住進自己家中。不過不可否認,他對範玉菱是有那麽一點特別的看待,即使這個女人粗魯得不像個女人,個性也不討他喜歡。可是爲什麽他就是沒辦法真的討厭她呢?這疑問他自己也還在努力搞清楚中。

    “別說得我好像很愛惹麻煩似的,應該說是麻煩老愛找上我好嗎?”白了他一眼,玉菱無奈的解釋。她真的從小到大都沒有存心找人麻煩過,可是就是會有人看她不順眼,而偏偏她又不是那種會站在那裏給人欺負的家夥,那怎麽能怪她一天到晚惹事啊!

    “對對,我已經感受到你的威力了。你不跟過來看看你要住的房間嗎?”真野敷衍的應和著。他已經累了一天,沒力氣再跟她爭論下去,今天就先熄火吧。他回來日本是要處理公事,可不是要找個麻煩來煩的。

    “喔。”不知該回什麽的玉菱,只好慢吞吞的跟上。

    少了那助理以後,當她踏入真野家一會兒後,她才開始感覺到她是住進了一個單身男人的家中,一絲絲的不對勁慢慢的跑進玉菱的心中。

    “這間給你住。你來日本有什麽計畫跟我說,我可以請藤岡找個會中文的人帶你去。我沒那麽多時間管你,你自己注意點,別把惹麻煩當興趣了。”真野打開一間房門,淡淡的說。

    “喔……你……”玉菱走進房間後,忍不住回頭看著真野,一臉欲言又止。

    “怎樣,還有問題嗎?”真野挑眉。這女人啥時也變得那麽婆媽了?

    “你做什麽對我那麽好?”玉菱想了會才將疑問提出,這男人大可不鳥她的。連從來沒給男人照顧過的玉菱都看得出來真野對她態度很特別,讓從不胡思亂想的她也忍不住亂想起來,如果不馬上問,她肯定會睡不著的。

    “這……”真野楞住,他萬萬沒想到玉菱會這麽問,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玉菱看他傻住的模樣,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算了!沒想到你是個好人,反正先謝謝你了。”玉菱一臉沒事的說。不行不行,她是怎麽搞的,越看越覺得黑崎真野還滿帥的,她可不能發花癡啊!人家才對她好一點點她就變成這樣,她可是從不在意男人的範玉菱,怎麽可以變成她最討厭的花癡呢!

    “我會把備用卡放在門口剛剛你看見我放卡的地方,操作很簡單,就在進門處刷卡就好了,關門它自動就上鎖。我會交代藤岡這陣子找個會中文的人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電話會寫放在外頭,你明早就自己聯絡吧。這房子就隨你使用,別毀了它就好。”真野也不想解釋,應該說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淡淡的交代完就幫她關上房門。他的動作顯得有些急迫,他怕自己再繼續說下去,事情會變得很奇怪,他目前可沒有什麽別的想法。

    聽完真野的交代,玉菱呆呆的坐上床,將行李丟在一旁。其實那龐大的行李箱中根本沒裝什麽,看似很大,裏面其實空得很,爲的就是回去時可以將家裏婆婆媽媽要買的東西買齊,而她又懶得再多買行李箱,小妹就塞給她這個尺寸非常驚人的箱子,所以她才可以扛著行李箱在機場健步如飛的追車子。

    想到這裏,玉菱又忍不住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怎麽才短短一天,她就覺得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她的心情就像洗三溫暖一樣忽冷忽熱的,埋藏在心底那微小的女性因子,似乎因爲這一天被人溫柔地對待給驚醒了,正以驚人的速度在蔓延,就快將她以往平靜的心給淹沒了。

    她不敢深思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甩甩頭,准備去洗個澡,早點睡,忽略那些怪想法。她是來日本觀摩女子摔角的,可不是來胡思亂想的。

    這麽一想,即使心中還亂糟糟,她還是讓自己去洗了個澡,很快的入眠,不敢再去想一天中不停出現在她面前那張斯文又霸氣的臉。

    隔日中午起床,玉菱花了一點時間才回想起這裏不是她的家,她已經是身在日本了。慢慢地,她回想起昨天的事,這讓她馬上精神一振,從床上坐了起來。

    對,她是要來看女子摔角的,不能忘了正事。于是玉菱連忙起床盥洗。一踏出房門,她顯得有點緊張,不過她還是故作鎮定的走到客廳,沒想到居然空無一人!她有些疑惑的到處走動,發現果真半個人影都沒有,她松了口氣,但心中卻湧起一絲不知道是放松還是失落的情緒。

    甩甩頭,她拿起茶幾上的紙條,嘴角微勾。沒想到那家夥效率還真好,那麽快就找到一個會中文的人陪她,佩服佩服。

    既然主人不在家,玉菱也不是那種會別扭太久的人,隨即心情大好的哼著歌,找到電話機,准備撥打給他替她找好的翻譯。

    向剛?是台灣人嗎?玉菱一邊聽著電話的嘟嘟聲,一邊好奇的打量紙條上的名字。電話很快被接通,她愉快的打招呼:

    “嗨,我是範玉菱,請問你是向剛嗎?”

    “你好。請問你現在要出門了嗎?”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好聽的聲音,讓玉菱覺得非常舒服,看來是個好相處的人,這讓玉菱不禁更佩服他們日本人的效率與誠意。

    “恩!我今天想去武道館,可以麻煩你跟我一同去嗎?”

    “好的,那我三十分鍾後會到達樓下大廳,我開一部白色房車。”

    “恩,貝,待會見。”

    玉菱愉快的挂了電話。心念一轉,她剛剛只是隨便看看,根本還沒好好參觀這問房子,不禁越想越好奇。其實除了女子摔角是她的興趣外,她也對那種室內設計呀、煮菜跟做家事都很有興趣。

    玉菱其實還是很女孩子的,只是不喜歡附和一般人的想法,加上她天生就有惹麻煩和沖動易怒的個性,使得她即使很愛煮菜、做家事,也會被旁人阻止。

    還記得她小時候上家政課,同學一看見她拿起鍋鏟,馬上就會有人沖上來阻止她,像是深怕她把教室給燒了;最誇張的是她下課的掃除時間,她才拿起掃把,同學就會搶著幫她做好,讓她只能苦笑搖頭。所以她一直英“雌”無用武之地,很可憐的被排擠在一邊,只有在回家的時候,家人才會讓做她想做的事。

    而這樣的事不停地發生以後,她在外頭就越來越容易生氣和煩躁,也越來越霸道和粗魯,這誤會雖然很大,但她已經不打算澄清了。

    雖然她私底下還是很喜歡做菜、布置與做家事,但是在外頭她已經不會再做這些事了,以免又讓人感到害怕。

    不過既然這屋子只有她一個人,要做什麽就隨她便喽。

    喜愛料理的她,第一個目標就是往廚房跑,一踏進廚房她就一陣驚呼,因爲實在幹淨得跟樣品屋差不多。玉菱搖搖頭。看來這間廚房根本只是設計來擺著好看的,因爲一看就知道根本沒人使用過。她走上前打開冰箱,果然除了水以外,沒有其它東西。

    這讓習慣吃自己做的菜的玉菱頓了下。這次她來日本至少要一個月左右,總不能天天吃外食吧?畢竟日本消費可是很高的。雖說她當初誇下口說要吃遍日本美食,不過她也只是個小小同好會的教練,還是……省一點好了。

    所以晚一點,幹脆叫向剛帶她去買菜吧。

    想到這她開心一笑,又趕緊回房間去准備。這一個月有好幾場她喜愛的女摔角手的精彩對決,她可要好好把握。她記得今天就有一場她很欣賞的女摔豐田真奈美和尾崎魔弓的對決,她好興奮唷!

    很快地,向剛的車子已到了樓下,並且打電話上來請她下樓。玉菱趕忙出門,在昨天藤岡放他們下來的地方看到向剛,那男人意外的魁梧,讓玉菱有些驚訝地停下腳步。

    “你好,請問是範玉菱小姐嗎?”向剛看見玉菱也意外的閃一下神。他是從台灣來日本學男子摔角的學生,一邊在日本念語言學校。和藤岡認識是因爲一些巧合,聽聞他說有這種好康的兼差,他馬上迫不及待的接受。

    但是他聽藤岡說這個台灣女孩非常會惹麻煩,要他謹慎以待,最好是從頭跟到尾,以免到時候那女孩子搞丟,他還以爲是什麽三頭六臂的家夥呢。

    誰知道一見面,卻是位嬌小可愛的女孩子,穿著輕便的運動背心和熱褲,非常的青春陽光,感覺年紀很小,而且似乎是奔跑出來的,臉頰還有些紅通通的,看起來分外可愛。

    這藤岡也未免說得太誇張了一些,明明就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怎麽把人家說得像惡魔的化身?向剛放松原本緊繃的心情,笑了起來。

    “嗯,我是。”玉菱有些疑惑的走向向剛。越接近她就得擡起頭才看得清他,這臨時找來的人也未免太高大了吧。

    怎麽感覺像個保镳似的,該不會名義上是帶她到處走,其實根本是限制她的行動吧?

    真是的,該死的黑崎真野,未免管太多了。非親非故,竟搞這種把戲!不過以他這種身形看來,她想要打贏可能有點困難耶,真是……

    “範小姐不用害怕,因爲藤岡說你是來看女摔的,我剛好來日本就是學男摔,應該可以幫到你很多忙。”向剛看出她那戒備的眼神,趕緊解釋。他的外表是真的有些高壯,那是爲了當一個好的男摔所苦練出來的,不過也因此有點小犧牲,就是女孩子看到他都會怕,他不禁苦笑一下。

    “哦,是這樣呀!原來你是男摔,真是的,我誤會了啦。”玉菱聽他一解釋,才發現自己真是誤會了。人家好心找個熟悉日本摔角界的人來顧她,她居然又想歪,真是不好意思。都怪那黑崎真野看起來一臉心機頗深的樣子,害她忍不住想太多。真是的,自己做什麽一直想到他,無聊!玉菱急忙甩開腦子裏的身影,自行開車門坐上車,一邊尴尬的笑。

    “範小姐,你不坐後座嗎?”向剛有些震驚的看她自然的坐進副駕駛座。他算是司機耶,這樣應該不合規矩吧?

    “爲什麽要坐後座?”玉菱瞪大眼疑惑的問。難道日本規定客人不可以坐前座嗎?她隨即尴尬的要下車換位置。

    “因爲我是司機啊,所以……”向剛有些爲難的解釋著。不過玉菱一聽就知道自己又誤會了,趕緊坐回前座。

    “神經喔!大家都是台灣人,分什麽司機不司機的。我還以爲日本的習俗是客人不能坐前座咧,原來你是在分尊卑,真是無聊。”玉菱不以爲然的笑著說。她又不是什麽幹金大小姐,還專人接送咧,真要這樣她還受不起呢。

    向剛聽她這麽說,心情又更放松了。看來藤岡真的介紹給他一個天大的好兼差,不但是送個可愛的女孩子,還是個不拘小節的好女孩,他不禁爽朗的咧嘴大笑。

    “你不介意就好了。那你現在打算去哪呢?吃過飯了嗎?”向剛發現自己可以很自然的跟她聊起來,一點都不像第一次見面,他不禁感謝起自己的好運氣。

    “既然你是來學男摔的,那你知道關于女摔的事嗎?”玉菱打算先將疑問問一問,不然丟臉就不好了。

    “多少都知道一些吧。有什麽問題嗎?”向剛並不曉得她是女摔,只知道她是來看女摔的。他有點小意外,因爲實在很少女孩子,尤其是像玉菱這樣的女孩子,會喜歡女子摔角這類運動,甚至還特別來日本看。

    最重要的是爲什麽藤岡要把她說得那麽誇張?

    還有就他所知那房子是藤岡上司黑崎真野的房子,這可愛的女孩子和黑崎又有什麽關系呢?

    滿腦子疑問充斥在向剛的腦子裏。他才見到她心中就泛起一陣悸動,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嗎?

    “這樣呀,我今天想看豐田和尾崎的對決耶,那要怎麽去呢?”玉菱睜太好奇的眼問道。她對這男人印象還不壞,不過就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她對他一點也沒有像昨天和黑崎單獨相處時那種怪感覺。

    這讓她在心裏閃過一絲困惑,她對黑崎真野怎麽會有怪感覺呢?

    不過玉菱畢竟從來沒接觸過男女之情,對于心中的怪感覺,她是完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先擱在一邊不去想。

    “這有什麽問題。那你要先吃飯嗎?”向剛一聽,馬上知道玉菱是真的喜歡女摔,于是他開心的發動車子,打算努力討好眼前可愛的女孩子。這輕松無比的工作,真是太幸福了!

    “好,你比較熟,帶我去吃好吃的吧!對了,晚上我還要去超市。”玉菱聳聳肩,無所謂的應著。她是開始有點餓了,就交給向剛安排吧。

    “好。”向剛一邊答應著,心中又更覺得這女孩子真不錯,會去超市呢。

    看來是個很賢慧的女孩子啊。

    藤岡真是說得太誇張了,有機會要好好幫她解釋。

    車子緩緩往市區前進,玉菱總算開始了第一天正常的旅遊行程。

    “藤岡,我叫你安排的中文翻譯已經聯絡好了嗎?”

    一早就來藝能經紀處理藝人通告事宜的黑崎真野,在中午過後總算有空閑喘口氣,他隨即想起家裏那專找麻煩的範玉菱,忍不住將藤岡捉來問。

    “是,聯絡好了。他剛好是台灣來日本念書的,我昨晚聯絡好了,也借了一部車給他們使用,現在他應該已經和範小姐在外頭了吧。”藤岡看看手表,恭敬的報告著。昨晚臨時接到黑崎的電話,差點沒讓他嚇得尿褲于,幸好他有認識的台灣朋友願意兼差幫忙,不然他可就死定了,一定會被炒鱿魚。

    這次還真是驚險低空飛過呢!藤岡松一口氣的想著。

    “哦?這麽剛好?”真野挑眉,鏡片下的眼睛看不出喜樂,聲音也顯得平淡,不過他不經意的身子一顫,可以感受到他的震驚。

    他沒想到藤岡效率那麽好,不過這倒可以解釋他當初爲什麽會將公司的事務交給他處理,果然他也不是只有同情心的。

    “是,他叫向剛,是來日本學習男子摔角的學生,目前在日本念語言學校,讓他兼差賺一筆錢他是非常樂意的。”藤岡急忙說得詳細些。這可是他難得處理得非常妥當的一件事,他要努力表現給黑崎看,努力挽回他岌岌可危的工作和聲譽。

    “是嗎?”真野若有所思的低下頭,不過隨即沒有表情的繼續看下一份通告流程,讓緊繃的藤岡大大松了口氣。還好還好,黑崎沒有生氣,看來他工作是暫時保住了。

    而真野心中怎麽想,藤岡並不曉得,不過接下來整個下午,真野的表現卻怪透了,不但在他們底下藝人一一回公司給他查看時分心,在聽問題時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這讓從來都搞不懂真野在想什麽的藤岡更是摸不著頭緒了。

    既然是屬下,就只能盡好本份,不要讓黑崎在公事上丟臉,並在一旁安靜的不多說什麽。

    不過當他晚上送黑崎回住宅時,他終于知道原來他的上司一整個下午在恍神什麽了。

    “今天真是多謝你啦!還好有你幫忙翻譯,不然我都忘了比賽中間的介紹我是完全聽不懂的。在台灣看電視可是有字幕,現場看可是完全聽不懂,不過真的超精彩的!”

    玉菱興奮的拉著向剛在大廳說話。他們今天順利的看到玉菱想看的對決,而第一次親眼看到正統女子摔角的玉菱可是興奮得不得了,也對于今天的順利感到非常滿意。于是她拉著向剛不停的分享關于她喜愛的女摔今天萬分精彩的表現。

    “是啊,尤其是豐田最後一招的必殺技——海炸彈摔,將尾崎摔得超慘,超級過瘾!”也看得萬分過瘾的向剛,高興的跟玉菱分享豐田的必殺技。他是很少去看女摔,多半都是看男摔,不過難得看一次,卻意外的覺得女摔也很好看,尤其是跟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一起看摔角,這可是向剛的第一次,更是開心得不得了。

    “沒錯,你說的沒錯!真是太太太精彩了!”玉菱開心的馬上做個海炸彈摔的假動作,動作俐落得不得了,看得向剛拍手稱好。

    正當兩個人聊得萬分愉快的時候,藤岡開口了:

    “向剛!”

    會冒險插話的藤岡,實在是因爲看見黑崎的臉色已經黑得跟他的名字一般黑了,只好忍不住開口叫住聊得正開心的兩人。

    “藤岡!”

    向剛聽見藤岡的聲音,一派自然的回頭打招呼,玉菱也回頭看往發聲處。

    “今天麻煩你了。”藤岡看見算是他的救命恩人的好友,一臉誠懇說道。

    “怎麽會是麻煩呢,我還沒謝謝你,居然介紹那麽好的工作給我。”向剛爽朗的走上前,拍拍好友的肩膀,他今天心情可是好得很。

    “別這麽說。向剛,這是我的上司黑崎真野。”藤岡從頭到尾可沒忽略黑崎眼中的怒氣,他急忙介紹向剛給黑崎認識,就怕自己上司氣壞了。

    “黑崎先生您好,我是向剛。”向剛一聽,也爽朗的伸出友善的手,這時他才注意到一旁冷淡又面無表情的黑崎真野。不妙,這男人的表情擺明就是醋火沖天的模樣,該不會他惹到不該惹的人了吧?

    黑崎冷冷的瞥看向剛的手一眼,但他並沒有沒風度的不理睬他,也伸出手與向剛一握。在日本禮節是很重要的一環,再生氣也不能忘了禮貌,雖然黑崎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

    “範小姐今天已經去完她想去的地方了嗎?”藤岡看見主子的表情,連忙追問向剛。

    “是。她今天去武道館看比賽,接著去超市一趟,目前沒別的行程了。”雖然黑崎與向剛一比,身型瞬間矮了一截,但是黑崎那不怒而威的氣勢卻不輸任何人,讓向剛忍不住乖乖的報出一天的行程。

    “黑崎,這麽巧呀!”玉菱在看見真野時,原本喜悅的臉,瞬間有那麽點尴尬,不過隨即想起自己現在可是寄人籬下,加上心中的怪感覺又浮上來了,讓她一瞬間不敢多說些什麽。不過她不可以這麽別別扭扭的,這不是她的作風。

    所以她還是克服心中的尴尬,走上前故作自然的打招呼。

    “恩,看來你今天玩得很愉快。”面對玉菱,黑崎的表情放柔下來,但是語氣還是顯得有些僵硬。

    “是啊!謝謝你幫我找了一個好翻譯。”玉菱點點頭,一邊愉快的看向剛一眼,而向剛聽見也開心的微笑。

    真野可不太爽快的看著他們那所謂的“會心一笑”,表情又灰暗了下來。

    “要上樓了嗎?”黑崎挑眉看了玉菱一眼。

    “恩!我有買菜,你晚餐吃了嗎?”玉菱點點頭,一邊舉起手中的塑膠袋。她沒想到黑崎那麽早就回來了。

    但是畢竟是住在他家裏,要使用他的廚房,還是要意思意思問一下。

    “是還沒。你要煮菜?”黑崎有些驚訝的擡高音量。他萬萬沒想到這個麻煩精要煮菜,嚇他一大跳,不過原本灰暗的心馬上露出一線曙光。

    “對啦!要回家就快走。”玉菱一陣尴尬,她可沒想過要煮給他吃,害她難得顯露出小女人的羞澀,連再見也不說就急忙往電梯方向走。黑崎也難得露出微笑,跟上她的步伐。

    藤岡雖聽不懂中文,但看見上司心情變好,他也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沒被責備。不過向剛看到那畫面心情可就沒多好了。

    他有些失落的看著他們上樓。看來玉菱跟那黑崎果真有什麽,他可能沒機會了。

    每個人都各有所思,誰也沒料到將來會怎麽發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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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會煮菜?不會把我的廚房燒了吧?”黑崎雙手環胸倚在廚房外,表情滿是擔心。這女人可別又逞強,他可沒時間去重建一間廚房。

    “拜托!可以不要講那種打擊別人的話嗎?”雖然已經聽習慣了,但玉菱還是爲此皺起眉頭。

    “我這是正常人合理的反應。”真野聳聳肩,倒也沒再緊張下去。算了,不過是間廚房,他當初都用防火建材,頂多就是毀了那抽油煙機或瓦斯爐,隨便她了。

    “我也是正常人啊。”玉菱一邊整理食材、一邊小聲的碎碎念。真不該對他有那種莫名的怪感覺的,這男人跟一般人有什麽兩樣,還不是一樣懷疑她會燒了他的廚房。

    不過,她又再期待些什麽?

    難道她希望黑崎和其他男人不一樣嗎?

    這真是太誇張了,她幹麽要在乎這個沙文主義的日本人在想什麽!玉菱越想越氣,拿起菜刀剁菜的動作也越發凶狠大力。

    “喂!範玉菱,你是要做人肉叉燒包嗎?剁菜的聲音我在外面都聽得見。”真野換上休閑衣褲,再度走進廚房,一邊慵懶的問。這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恐怖,要不是他還好好站在這,他真會以爲砧板上正在剁的是他的肉。

    “少煩我。”玉菱有些氣悶的說。虧她還是第一次做菜給外人吃,還是個男人。氣氣氣!玉菱剁得又更用力些。

    “還好我家隔音好。”真野不再多說什麽,又慢慢走出廚房。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女人會做菜,不過不管她是真會煮還是假會煮,他心情都不由得變得很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或許是因爲他獨居慣了,從來也沒個女人會做菜給他吃。他不是沒交過女朋友,但就是那種男歡女愛,他從來沒將誰放進心裏過,也不可能帶女人進他家裏,所以他家廚房會有個女人在那裏切切洗洗的,真的是挺新奇的。

    不過他回想起自己今天的心神不甯,表情泛過一陣詭異。這範玉菱究竟是有什麽魔力,讓他一聽見她和一個男人出遊,就渾身不對勁,搞得一向在公事上認真謹慎的他,一整個下午竟頻頻出錯。

    接著在剛剛看見她與那個向剛聊得如此愉快時,心也隱隱作痛,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真野跷著腿坐在柔軟舒適的沙發上,他將眼鏡摘下,靜靜的想著原因。

    “呼!好燙!”玉菱拿盤菜走出來,一邊急忙放在那嶄新的餐桌上。她沒想到這個家連個隔熱手套都沒有,害她差點被燙得哇哇叫。

    不過,客廳怎麽一點聲響都沒有?玉菱有些好奇的探頭出去,就看見一幅美男入睡圖,那畫面還真是……令人口水直流啊!

    該死,什麽美男入睡圖!玉菱咒罵一陣,然後小心翼翼的走近那個睡得十分深沈的男人身後。哇塞!沒想到這黑崎真野拿掉眼鏡後真不是蓋的。

    真是帥得太過分了一點,玉菱如是想。

    她從沒看過一個男人皮膚可以這麽光滑,好像比她還光滑。玉菱摸摸自己的臉。恩,有些粗糙……她不愛保養,跟小妹不一樣,不過當她看見一個男人比她皮膚還好的時候,她開始有點後悔。

    睫毛還真長耶!玉菱稍微靠近點看。她從來沒那麽近看過一個男人的睑,這真的是她活了二十六年來的第一次,而且靠越近她的心跳也越快,讓她懷疑自己的心髒是不是快要從喉嚨中蹦出來了。

    正當她觀察得很過瘾的時候,黑崎的眼睛突然張開,嚇得玉菱馬上後退三步。

    “死黑崎,你是要嚇死人啊!”玉菱難得緊張的拍拍胸口。夭壽,差點沒給嚇死。

    “你是看到鬼嗎?不知道是誰一直在我臉上吐熱氣唷。”黑崎真野坐起身,故作沒事狀,拿起他的眼鏡默默的帶上,接著看著一臉緊張又尴尬的玉菱說道。

    “誰……誰在你臉上吐熱氣啊,少胡說八道了!”玉菱心虛的回應,連忙揮揮手又倒退幾步,最後幹脆沖回廚房煮下一道菜。天啊!這真是太丟人了,她怎麽會變成她最討厭的花癡了,好想死!

    看著玉菱手足無措的樣子,黑崎真野再也憋不住,忍不住大笑起來。他在玉菱喊好燙的時候就醒了,畢竟他不習慣家中有外人在,不過他也沒打算睜開眼。

    沒想到這女人竟跑來偷看他,讓原本疲憊得想回房休息的他精神都來了。

    黑崎畢竟是聰明的,他已經感覺出來自己對玉菱的反應和感覺是特別的,這讓他心情一喜一憂。

    喜的是他已經發覺自己喜歡上這個女人了。

    憂的是他居然愛上這個女人了!

    真野忍不住皺起眉頭,他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眼光是不是有問題。爲什麽他明明是如此討厭像男人婆般的女人,可現在卻……卻對這個既粗魯又霸道、麻煩又多、又愛逞強,甚至沖動得要命,且還是一個喜歡並且練女子摔角的女人動心?

    黑崎真野不禁一手拍上自己的額頭苦笑。這是報應嗎?

    是他從來沒將真心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遊戲人間的報應嗎?

    這下可好,當他聰明的發現自己的心境起伏時,又開始擔憂起這個女人是否也愛他這件事了。

    他不是傻子,雖也不算什麽情場老手,或是什麽花花公子專欺騙女人感情,但畢竟也曾有過不少段感情。

    他可以看得出來,範玉菱肯定是連點戀愛經驗都沒有的女人,應該說……說不定連喜歡過一個異性的經驗都沒有。

    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爲她的應對進退,她在和他說話,甚至是和向剛說話時,都大剌剌的,不太知道要避嫌跟保持距離。

    這樣的想法讓真野開始出現危機意識。他沒想到才幾天的時間,自己就喜歡上了她。所以在他的計畫裏,原只想將她丟給翻譯,然後他去處理他自己的事,畢竟他肯收留一個女人住在他的地盤裏,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一件事了。

    可現在計畫是全面崩盤,因爲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在看到她和向剛說話時,居然像個醋壇子似的,連他自己都感到非常的意外。

    “煮好了。你要吃嗎?”

    正當他還在思考中,玉菱端出最後一盤菜,一邊故作鎮定的問。

    “恩。”真野看她那模樣,也不想再讓她難堪,他站起身,沒再像之前那樣的嘲弄她。

    他走到餐桌邊,意外的看著眼前的四道菜。雖說不是什麽厲害的名菜,就是一些簡單的家常小菜!培根高麗菜、宮保雞丁、糖醋鳕魚、九層塔炒蛋,不過感覺已經非常豐盛了。

    而且,重點是從外觀看起來非常的可口,但就不知道味道怎麽樣了。

    真野忍不住撚起一塊雞丁正要嘗時——

    “沒禮貌!”玉菱一手拍掉真野手上的雞丁。她不顧他驚訝的表情,也不怕他生氣,將另一手不知怎麽變出的筷子塞進真野的手中。

    “想吃用筷子吃!”玉菱白他一眼,隨即又快步走進廚房端湯,嘴角莫名上揚,她也搞不懂爲什麽。

    這女人……真野頓了一下,馬上又坐下,重新夾起一塊雞丁入口。

    “不錯,辣度適中,肉質鮮嫩。”真野頗感意外的瞪大眼。他在台灣這幾年也嘗過不少美食,他特愛台灣的熱炒,不過炒得好吃的沒幾家,而這個看似什麽也不會的女人,炒得還真是……頗好吃的。

    “看吧!剛剛還在那邊窮緊張咧。”玉菱一臉臭屁的端湯出來。她可是對自己的烹饪功力很有信心呢。

    在家裏她甚至比她媽煮得還好吃,應該說全家她是最會煮的,要不是大家被她的個性所蒙蔽,就像看她外表卻想不到她的個性一樣。唉!她還真是一個內外不一的人啊。

    “是不錯吃,真是沒想到。”真野又嘗了一塊糖醋鳕魚,這又更好吃了,他意外的瞪大眼。

    “哼!所以說不要小看我。我去盛飯。”玉菱放好湯後,又轉身走進廚房,不過眼裏的笑意又更明顯了。

    真野此時才發現,自己和她認識的時間果真是太短了,她究竟是個怎麽樣的女人,他可說是完全不了解。

    他只知道,她身手矯捷,是練女子摔角的;個性急躁,容易逞強和沖動;活潑積極,天生和麻煩連成一線,不過卻是個烹饪能手。

    真野邊吃邊想,一邊分析她到底有多少面。不過不可否認,越認識就越喜愛,這女人的真性情絕對不可以隨便讓人知道。他居然已經生起莫名的獨占欲了……

    “喂,吃飯就吃飯,做什麽又點頭又搖頭的?”玉菱端了兩碗飯出來,一邊好奇的看著真野那奇怪的舉動。

    “我驚訝不行嗎?”真野擡起頭,挑眉問。還不行,他的心情還不能讓她知道,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感情,他不想就這樣讓她知道。除了他還需要時間確認他真正的心意外,就算他說出來,這範玉菱是不太可能馬上了解並接受他。

    這點即使他還沒認識她透徹,就已經看出來了。

    所以,再等等吧。

    “可以可以,反正我會做菜這件事,說出去人家都不會信,我早已經認了。”玉菱擺擺手,也坐下來吃起飯。恩!還是吃自己煮的她比較習慣。

    “既然你明明就有女人的個性,那何必還去學女子摔角?”真野有些好奇這個部份。這女人明明就可以安份當個小女人,做什麽搞得自己像個男人婆似的,太奇怪了!

    “興趣。不過也是因爲我有不得已的原因。”停下筷子,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麽問。別人都以爲她是愛惹麻煩才去練摔角,卻沒想到問她爲什麽,且就算她說出主因,別人也不見得會相信,後來她也就不解釋了。

    就任憑別人去誤會吧!

    不過爲什麽她現在又想解釋了呢?

    這原因連她自己都說不清。

    “不得已的原因?”真野擡起頭挑眉問。學摔角還有不得已的原因,這倒是有趣。

    “因爲我天生力量大,而且體力充沛,需要一項可以讓我發泄的運動,而女子摔角是唯一適合我的。”玉菱說得自然,不過心中卻顯得慌亂。她從來不曾主動說明自己練摔角的原因,就連自己教了幾年的學生都不曉得,可她卻告訴他了,這不禁讓她有些坐立不安。

    “的確,女子摔角是非常需要體力和蠻力的運動,這麽說來,你真的很適合。”

    沒聽到意料中的嘲諷,也沒有聽到笑聲,反而只有贊同,這讓玉菱忍不住望向真野的臉。她沒想到這麽唬爛的理由居然有人會相信!雖然這是真的,但是她從不指望有人會相信她。

    大家都覺得她是因爲天生就愛惹事,而練女子摔角就可以惹得光明正大了,其實根本不是。

    練女子摔角是希望自己將力氣用在擂台上,而不是在外頭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道而傷到無辜的人,甚至是將麻煩扯到自己身上。她根本是爲了別人著想,卻常常被誤解爲是要將功夫練得更好,在外才打得贏別人。

    她已經很冤了,只好都說是興趣。目前只有家人和李會長知道她的問題,她根本不敢想告訴一個男人會有什麽結果。

    尤其是告訴一個她在意的男人。

    在意——

    玉菱回想了下自己剛剛想的那段話。她在意他?在意一個跟她才見過沒幾次面的男人?

    搞什麽啊範玉菱,你真的病了,居然會在意一個男人,簡直無可救藥了!玉菱在心裏不停責備自己。

    “爲什麽不吃了?你自己煮的你不愛吃嗎?”真野看見玉菱聽他說完話後就一臉傻楞的模樣,連筷子也不動了,他忍不住問。他不記得自己講了什麽會讓她訝異的話啊。

    “怎麽會?我當然愛吃啊!不然怎麽會煮。”

    深怕被誤會,玉菱急忙舉起筷子夾菜,並且大口大口的吃,急促得好像怕他搶似的,讓真野忍住笑看著她的舉動。

    “慢慢吃,沒人跟你搶。”真野竊笑說。不管怎麽樣,這獨特的女孩子是世間少有的,要再找一個相似的恐怕很困難,這想法讓真野有個領悟。只怕在確定自己心意之前,是不能再讓自己這樣揪心下去了……

    當晚兩人還算和平的度過,可隔一天卻發生一件事讓玉菱有些錯愕的事。

    “你怎麽會在家裏?”玉菱又驚又緊張的看著她眼前的身影,心中滿是意外。

    “這是我家,我爲什麽不能在這裏?”真野正看著早報,悠閑的樣子似乎已經起床多時。他頭也不拾的回答玉菱那沒頭沒腦的問句,語氣有些揶揄。

    “是沒錯……這……”玉菱還以爲今天也跟昨天一樣,由她自己打電話請向剛帶她去她想去的地方,根本沒想到黑崎竟然會在家。

    她一走到客廳,瞧見恰然自得的黑崎真野坐在那兒時,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怎麽樣?你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怕人知道嗎?”真野放下早報,回頭看向玉菱緊張的小臉。這女人……果然他的決定是對的,實在不可輕忽。

    “誰……誰做了虧心事了啊!我記得你說你很忙,沒時間理我,要我自己找向剛陪我去外頭逛的,怎麽知道你居然會出現在這。”玉菱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才吐出一個自認爲很合理的理由。雖然這是他家,他高興什麽時候出門都可以,可是她就是被這意外給嚇著了咩。

    “我是有事要忙,可沒說天天都很忙。怎麽?我如果想‘親自’陪我家客人出遊,不行嗎?”真野微笑,不過眼裏卻寒氣十足。他倒沒想到自己會讓玉菱驚訝成這樣,這在之前是沒什麽,可在他發覺自己對她有意後,便覺得特別刺眼。

    “當然可以。真是太令人意外了不是嗎?你這大忙人居然要親自陪我出遊耶!”玉菱意外是必然的,不過她心中居然閃過一絲喜悅,那情緒連帶將她的嘴角給帶彎了起來。她本人是沒察覺,說的話還顯得有些酸澀,除非仔細注意她的神情,不然會以爲她是在嘲諷。

    “偶爾放松去逛逛也是必要的。這次我回日本是來處理屬下捅出的纰漏,並不是真的爲了工作而回來,所以我想做什麽就可以做什麽。”真野下曉得自己爲什麽要費神解釋那麽多。不過他也有些意外自己的決定,他居然一天也忍受不了讓她與那向剛獨處,甯可讓玉菱覺得意外也要這麽做,看來他比他想像中在乎她。

    真野沈思著。這對他來說似乎不是什麽值得歡喜的事,在乎一個跟麻煩畫上等號的女人,這真的是……

    “可是我已經和向剛約好了耶,他說不定已經在樓下等了。”玉菱一臉可惜的對真野說。她是真的沒想到真野會想帶她出遊啊!這可怎麽辦才好?

    真野還來不及跟她說他已經叫藤岡把向剛給辭了時,電話就響了起來,玉菱趕忙沖去接起,讓真野一臉惱怒。

    “向剛?你到樓下啦?好好,我馬上下去。”

    挂了電話,玉菱不忘回頭看真野一下。“他到了耶。”

    真野一臉若有所思。他應當是被解雇了,怎麽還敢來?

    難道才一天就有了競爭對手?這倒是新奇。

    “無妨。”

    “那我要走喽?”玉菱做個手勢,一臉她先走了的樣子,不過心中難免有一絲遺憾,可惜失了可以跟這男人出遊的機會。

    “好,一起走。”真野話說完,跨大步走到門口拿起鑰匙卡,就要跟著出門。

    “你要跟我們一道去?”玉菱睜大眼,一臉意外。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一起去玩?還是他走他的?

    “不然呢?不給跟?”真野停下腳步回頭問,這女人還嫌他礙事不成?而且她居然用“我們”這個詞!該死的,才一天他們就那麽好了?

    “沒有,怎麽會,當然好啊!”差點忘了他可是幫她找來翻譯的大老板,他要跟難道她還可以說不嗎?不過這倒是讓她挺開心的。她急忙先沖去按電梯,以表示她的贊同。

    兩人下了電梯,走到大廳,就瞧見向剛在門口探頭探腦的。玉菱一臉好奇的走上前,“喂!怎麽不進來?”

    “我……”向剛不知該怎麽解釋今早他突然接到解雇通知,就看見黑崎真野雙手環胸站在玉菱斜後方,一臉等著聽他解釋的模樣。

    “你今天怎麽婆婆媽媽的?走啦走啦!不是要再帶我去看摔角嗎?”玉菱看不出他倆之間的詭谲氣氛,自顧自的推著向剛前進。今天可是她最喜歡的女摔神取忍的比賽,她可不能夠錯過。

    向剛有些緊張的頻頻回頭看,直到看見黑崎真野點點頭,這才安心的坐進駕駛座中。他今早還搞不清楚狀況,就接到藤岡的解雇通知,這讓他心中有點不平衡——他又沒做錯什麽事,爲什麽才做一天就辭了他?

    所以他還是跑來找玉菱,想要問個清楚,沒想到玉菱根本不清楚這件事,看來應該是那黑崎搞的鬼。難不成他不喜歡玉菱跟他太接近?

    同是男人,他很快體悟到這件事。不過既然他現在不趕他走,他也就死皮賴臉的留下了,畢竟他也是想要多和玉菱相處的。

    玉菱愉快的坐進副駕駛座,就跟昨天一樣,沒想到卻瞧見黑崎一臉發臭的站在車外,她一臉疑惑問道:“你不上車嗎?”

    “你怎麽坐前頭?”真野有些反感的問。這感覺真是不好,他第一次有槌車子的沖動。

    向剛連忙開口:“玉菱,你去後頭坐啦!今天黑崎先生一同出門,你別害到我。”向剛連忙推推玉菱。他隨時可能被黑崎踢爆謊言,于是有些緊張的請玉菱坐到後面。

    “喔,好啦好啦!”不想爲難向剛,她直接從車中央穿到後座,不打算繞過黑崎。日本還真是麻煩,禮節禮節,她可不習慣這些。

    真野冷著臉看著玉菱的舉動,心情又沈了下來。這女人……實在是太誇張了,還好他留下了,不然還看不到這些。他故意不揭穿,也是想看看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麽,也想知道玉菱對他與向剛態度是否有不同。

    反正他跟著,諒那向剛也不敢做什麽太大的舉動。雖然才剛出門他就已經非常不爽,不過爲了範玉菱這女人,他也認了。

    “你們日本人真的很重視禮節,真是有夠麻煩!”玉菱真野坐上車隆,有些抱怨的說。她並不是什麽不懂禮節的女孩子,但他向來是不拘小節,而黑崎不過是個經紀人,擺的架子倒挺大,讓她很不習慣。

    “是你太沒大沒小。”真野白她一眼,氣還沒消。他該拿她怎麽辦?有種想掐死她的沖動,可又不可能真掐,就算給他機會,他也舍不得掐。

    “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嗎?”玉菱呵呵笑說。她可是從一開始就對他夠嗆的了,這讓她心情十分好,她算是騎在他頭上一陣子了。雖然現在不得已要靠他才可以在日本行走,不過她真是不喜歡他那種一臉我是老大的樣子,跩過頭了,找時間一定要挫挫他的銳氣。

    “哼!”真野噴口氣,不打算回答。他倒要看看這女人一天下來,真不會惹什麽麻煩嗎?

    昨天一天平安無事,他就覺得意外了,這女人分明是跟麻煩相連的。看來向剛只是看到她的外表,根本不知道玉菱的本性,不然怎麽可能會喜歡上她。

    正常男人都是沒辦法接受會惹麻煩的漂亮女人的。除了他以外。

    一路上向剛不敢跟昨天一樣猛向玉菱獻殷勤。而玉菱看向剛一臉爲難,黑崎又一副臭臉,她也老大不高興的雙手環胸坐著。車子很快就到達武道館,這時向剛才開口說:“我去停車,你們先下。”

    黑崎沈默的點點頭,優先下車,玉菱隨後跟著,兩個人都一臉悶臭樣,看得向剛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只好急忙駛離不敢多說,也真夠龜的。當司機就是這點不好,即使他孔武有力,也不可能得罪日本的名人吧。

    見車子開走,一路上憋得很辛苦的玉菱終于忍不住開口:“喂!你到底臉是在臭什麽?誰欠你錢了啦?”

    看她一臉無知,黑崎真野隔著鏡片瞪她一會,才無奈的歎口氣。他到底是找她麻煩,還是自找麻煩?明知她根本不懂男人的心理,他又在那邊妄想什麽?現在擺張臭臉,又是擺給誰看的?

    “我肚子餓。”這是唯一合理的理由,不過也是真的。他一早就起來等玉菱起床,怕一不小心她就溜了,加上又看見那些鳥事,氣得他又更餓了。

    “什麽?哈哈哈,那你不早說!也是,你好像很早就起來了。”玉菱這個單純又直腸子的人,一聽也不疑有他,哈哈的大笑起來。的確,她是聽過有人肚子餓脾氣會變差,尤其是那種難搞的人,而這真野可是天下第一難搞的,難怪肚子餓臉會那麽臭了。

    “我不像你都睡到自然醒。”真野看她笑得一臉無知,忍不住瞪她一眼。這女人實在有夠笨的,受不了。

    “對啦對啦!那等向剛出來,我們在附近先吃吧,我也有點餓了。”玉菱大剌剌的摸摸肚子說著,看得真野直搖頭。

    向剛很快就停好車走來,三個人便開始繞著武道館找吃的。沒想到才走沒幾步,突然就聽見幾個少年的聲音,讓他們三個停下腳步。

    “那不是黑崎真野嗎?他怎會出現在這裏?來挖掘新人嗎?”一個少年有些興奮的說。

    “不如咱們毛遂自薦吧,說不定有機會變成大明星!”另一名少年也開玩笑的接道。

    “對啊,聽說他捧的人都一定會紅,我看他八成有什麽勢力吧。”再另一名少年,語帶嘲諷的說。

    “是唷!可我們是男生耶,他會理我們嗎?”頭一名少年又問。

    “誰知道。演藝圈那麽複雜,女孩子要紅說不定還得陪他上床咧!”

    “說的也是,那不如你犧牲一下好了。”某男開玩笑道。

    “去你的,你自己上啦!”

    話聲如此大,黑崎真野當然都聽到了,他眉頭一皺,但沒有多說什麽,只繼續往前走。

    玉菱雖然聽不懂,不過也看得出來那幾名少年語氣不是很好,而且黑崎臉色又更差了。她也不是那麽白目的人,明明看到人家一臉怒氣,還冒險上前追問。

    于是她拉拉向剛,小聲的問他那些少年說了什麽,向剛自然一五一十的翻譯給她聽了。他並不覺得怎麽樣,只當是一些不學無術的小男孩在胡言亂語。

    不過向剛萬萬沒想到,玉菱在聽到那些話以後,居然怒火直燒,那張秀氣的小臉全皺在一起了。

    接著自行走在前方的黑崎,和不以爲意的向剛一沒注意,玉菱就滿臉怒火的回頭去找那幾個少年“談談”了。

    “喂!玉菱,你要去哪?”向剛一看玉菱往反方向走,連忙喊道。真野也急忙回頭看是怎麽回事。

    不過話還沒說完,哀嚎聲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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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30 09:37:33
第七章

    向剛有些傻眼的看著眼前那橫屍一片的慘況,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好心的翻譯,會變成眼前這景況。他回頭看看真野,卻見他一臉平靜,甚至還略帶笑意,這讓向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喂,向剛,你幫我翻譯,叫他們這些青少年不要不學無術在那邊鬼混,只會作些春秋大夢!長得不夠帥就不要妄想當明星!只會在背後道人是非算什麽男人!”玉菱霸氣的說,還一邊拍拍手。她這可是替天行道,她最看不慣在背後道人是非的家夥了,尤其是只會要嘴皮子的,她最厭惡了。

    不過打完她就有些後悔了,因爲她之前才說都是麻煩來找她的,現在分明是她自找麻煩。于是她有些心虛的看向黑崎,沒想到他竟一臉縱容的看著她笑。

    向剛有些猶豫,他看著那三、四名少年或趴或躺的在地上哀嚎,此時心中不知該喜該憂。他終于知道藤岡口中說的意思是什麽了,這女人還真是不可小觑,三兩下就將幾名比她高大的男孩子摔得哇哇叫,且還是因爲那麽小小的事就出手了。

    這真的是……令人憂心啊!向剛如是想。

    “搞什麽啊!好痛喔!這女人是魔鬼,摔死我啦!”某少年在地上痛得哇哇叫。他沒想到說了幾句話,還來不及看到個影子,就被人踹倒在地上,接著又被狠踩了幾腳,接著還看見他的朋友一個個被打飛、踢飛,看得他頭都痛了。

    “是啊是啊!喂!我們快跑啦,肯定是黑崎的保镳啦!你沒看那壯男都沒出手,只是個女人就把我們打成這樣……再不快跑,等那男人出手我們就遭殃啦!”另一個男人顫抖的說,其他幾個連忙點頭附和。即使疼個半死,也馬上很識時務的趕緊離開,不敢再多停留片刻。

    “喂,向剛,你怎麽沒翻譯啊?他們都跑了!真是的,這樣他們怎麽知道他們錯在哪裏!”玉菱看他們一跑,原本想追上去,沒想到真野一把拉住她的手,讓她沒辦法追,她只好轉而跟向剛說話,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被真野捉著手。

    “別追了。只是幾個少年聊聊天,你在那邊雞婆什麽。”真野心情很好。不過這女人專惹麻煩不是第一天了,還是趕緊帶她走先,以免四周的人看見報警。日本人可是很討厭有人在街頭鬧事的。

    向剛沒說什麽,只是有點無神。看來玉菱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已滅,短時間他是無法接受的了。

    真野瞄他一眼,笑笑的,隨即拖著玉菱走。“我快餓死了!”

    “對喔!抱歉,拖到你時間了。喂,做什麽捉我的手?放開啦!”玉菱這才發現她被真野捉著,難得的臉紅了。她急忙想掙脫他,可掙了老半天都扯不開,讓她有點意外。她的力量不輸男人,如果說是向剛她扯不開還有點道理,可黑崎怎麽看都是斯文樣,她扯不開他的手倒讓她很驚訝。

    “你走太慢了,讓你自己走,等等又惹事。”真野頭也不回的說。向剛早被他抛出眼外,心中正暗自爲手中握著玉菱的手欣喜,此時的表情他可不想回頭讓她瞧見了。

    “真是的,黑崎真野你力氣還滿大的,我還以爲你一推就會被風給吹走了。”玉菱也不試著掙脫了,把注意力放在黑崎的力道上,這男人是不是也是練家子,是她現在最感到好奇的事。

    “我可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你當我是個女人嗎?”真野一聽隨即惱怒的說。兩人就這樣幾乎忘記向剛的存在地往前走:而向剛則是一路上都無神無神的,也很少再插入他們兩人的談話中。

    這一天,很快的過去了,應該說真野的目的達到了,他相信向剛現在已經不構成威脅了,這讓他滿意得不得了,也不打算解雇他了。

    而從頭到尾都沒進入狀況的玉菱,則是興奮的看她的、玩她的,完全沒注意到兩個男人間的氣氛已全然改變了。

    不太對勁……玉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回想著。這幾天真野都陪著她到處去玩樂,除了看摔角外,她要去幫家裏的婆婆媽媽買東西,那黑崎真野也是如影隨行,就算真的很忙,也仍要跟著她跑,然後用電話遙控公事。

    連續一個禮拜下來,連一向粗心的玉菱都感覺出不對勁,而且黑崎的態度也有所改變,雖然說話還是一樣毒,可待她的態度卻不像一開始那麽隨便了,而且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暗示什麽,可她怎麽都聽不懂。

    就像剛剛,他們逛街回來,她又煮了一桌菜,沒想到那黑崎吃一吃就看著她歎氣,她根本搞不清楚怎麽回事,還以爲是她今天煮的不好吃,自己還多嘗了幾口,可沒問題啊。

    那究竟是什麽問題呢?

    吃完飯,黑崎就自顧自回房間了,留她一個人在外頭發楞。最近心裏的怪感覺也越來越濃、越來越清晰,她是不太想承認,可那答案卻越來越明顯,不過她有些不敢接受。

    這男人待她是特別的吧?這是玉菱唯一確定的事。因爲打從她看到他待他公司那美麗動人的女明星就知道他根本是冷血動物,竟連自己的搖錢樹都愛理不理的,而且也沒看過他身邊有什麽女性走動,好像除了她以外就沒別人了。

    這發現讓她心裏怪怪的,好像是又高興又難過。

    高興的是第一次有個男人當她是個女人般在乎她的感受。

    難過的是那男人根本什麽表示也沒,就怕是她自己在那邊胡思亂想。

    經過這幾天下來,她就算再遲鈍也大概明白這是什麽感覺了,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心動吧?

    她原先還對自己會對黑崎真野心動感到不可思議,不過經過幾天相處,會喜歡上這男人也沒什麽好奇怪的了。

    不過就是一個靠自己能力變成有錢人的優秀男人,脾氣雖然壞了一點,但是還算是挺體貼的,最重要的是,他是第一個讓她感覺到“帥”的男人,這才是讓她想通心中感受的重要一環。

    不過從來沒談過戀愛,也不懂得怎麽談的玉菱,遇到心裏第一次出現的大問題,讓她感到十分手足無措。

    雖說她在黑崎面前還是保持自然的樣子,但心裏的不安卻越來越大,尤其看到黑崎那奇怪的眼光和舉動,她就更覺得怪怪的。

    總不能主動問他吧?

    可如果只是她自己在那邊自作多情該怎麽辦?

    她可不想第一次心動就慘遭打擊,那可丟臉死了!那該怎麽辦呢?

    以前遇到問題她都可以敲敲小妹的房門,直接問她就好了。可她現在在日本呢,而國際電話又那麽貴,等她可以問到事情的重點時,不知道都浪費多少電話錢了。

    所以她只能自己想喽?但是真的無解啊!

    這幾乎從沒有心事的玉菱,一臉苦惱的猛抓頭,煩悶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在想什麽?”

    一個耳熟又低沈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玉菱的身後,嚇得她馬上跳起來。

    “黑崎真野,拜托你不要每次都像幽靈一樣出沒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玉菱跳起來,膝蓋險些撞到桌角,嚇得她臉色發白。那可是她練摔角很重要的部位耶,受傷就糟了。

    “是你不知道在想什麽,我都已經走出來拿瓶水要回房間了,看你還在那邊抓頭發,我才好心過來問你。”真野一臉無辜。他在房間聯絡公事,想說口渴出來暍杯水,誰知道就看到那女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當然會好奇啊,誰知道會嚇到她。

    “反正不關你的事啦!”玉菱急忙推他一把,就怕自己那微小的心事被他給看穿。這事對她來講實在是太丟臉了,絕對絕對不可以讓他知道。

    “沒想到你也懂得矜持了。”真野輕笑的說。他這幾天可是費盡功夫的暗示她,果然終于有那麽丁點效果浮上來了,看來他很快就可以收網了,這讓他心情大好,不打算打擾她的“覺醒過程”。

    “誰矜持了!死真野,少胡說八道。”玉菱怒瞪黑崎的背影,但卻又莫名的想笑,這到底是什麽複雜的情緒啊?

    想不到他出來關心她、跟她說話居然會讓她那麽開心,即使只是說些雞毛蒜皮的事。

    不過兩人都沒想到,分別的時刻這麽快就要來臨了。

    “你說什麽?白焰在台灣自行公開他跟範珍珠在交往?”真野不可置信的聽著藤岡報告,怒火馬上狂燃。

    “是真的,這是今天台灣各大報紙的頭條。”藤岡很遺憾的證實消息的真實度。今天他一收到消息就知道事情大條了,他的上司好不容易才處理好玉木千樹的醜聞,沒想到他在台灣的搖錢樹白焰又馬上送他一個大驚壹口。

    不過最讓他意外的是白焰的女朋友跟黑崎家裏暫住的女人都姓範呢,這巧合是他最意外的部分。

    “該死的,白焰果然沒把我的警告聽進去!”真野低聲咒罵著。他當初就知道不可以信任白焰,跟他認識幾年了,那小小心思他會沒注意到嗎!

    可不曉得白焰居然會趁他不在故意鬧得那麽大!這下可好了,白焰近期肯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災難發生,看來他得先回台灣不可了。

    只不過,這樣子就勢必要讓玉菱跟向剛獨處了。該死!這真是他非常不樂見的一件事,可又不能讓她自己亂亂跑,這真是令人生氣的一件事!

    看來只好警告那男人,最好別想趁他不在時做些什麽事,不然他肯定讓向剛在日本混不下去。

    動作俐落的真野,馬上讓藤岡去訂機票,並且交代他處理向剛的事隋,他自己則趕緊趕回家。說不定玉菱還在家中,他還有機會跟她說一聲再見。

    黑崎真野回台灣了,玉菱是當天晚上才知道這件事。她那天剛好出門去買小妹珍珠的保養品,沒想到一回來,就發現家裏空無一人,請向剛打電話去問,才知道原來是白焰惹麻煩了。

    而且他惹的麻煩似乎跟自己的小妹有關,所以黑崎真野十萬火急的回台灣去處理了,甚至連再見都來不及跟她說一聲,這讓她心中有點失落。不過事關珍珠,她也不能說什麽,只好默默接受這個事實。

    藤岡告訴她,接下來她在日本的事就請向剛帶她去處理,而她依舊可以住在黑崎家沒有關系,這讓她感覺有點欣慰,至少黑崎對她還挺不賴的,有顧慮到她的事,沒因爲他離開日本就棄她不管。

    也讓她有時間可以好好想想她對黑崎感覺的事。這可是她範玉菱第一次遇到心儀的對象,她需要一點空間和時間來好好思考這份感情是真的存在還是只是暫時的。

    畢竟她也是第一次和男人單獨相處,說不定只是因爲這樣,才會出現假像,她事實上並沒有像她想像中那般喜歡……也說不定。

    這幾天她還是去跑她預定的行程——看摔角、買東西,在日本的生活也逐漸習慣了,遇到日本人也不像一開始那般害怕,可能是因爲即使有問題身邊也有人會幫忙她處理吧。

    不過自從那一天她當街扁人以後,向剛對她的態度就起了變化,她是不明白爲什麽啦,只是覺得向剛跟她聊天歸聊天,距離卻拉遠了。

    尤其是黑崎回台灣以後,這幾天向剛甚至連和她聊天都不太敢,讓她覺得莫名其妙,可是她也覺得無所謂,這才讓她覺得自己不太對勁。她以往都是以這樣的態度對男人的——別人要想跟她當朋友,如果說沒有那麽討厭,她就會很自然的和對方相處;而如果對方跟她保持距離,她當然也不會再厚著臉皮跟對方接近。

    可對黑崎,卻偏偏是如此的不一樣。

    經過幾天來的思考,她心中的答案也逐漸變得明確,看來自己比想像中還要在乎他。這個男人一開始明明就是讓她覺得有些反感的沙文主義者啊,怎麽會……她只能大歎愛情真是件奇妙又不可思議的事。

    就像她的妹妹,一向是一絲不苟又嚴肅冷靜的女孩子,可透過向剛跟藤岡這幾天有意無意透露給她的最新消息,她知道妹妹可能是真的和那個偶像巨星白焰談起了戀愛。

    聽說還十分甜蜜呢!讓她嚇得差點想沖回台灣了解一下。

    不過後來又知道因爲新聞報導的關系,讓她的小妹陷入痛苦中,這讓她又更擔心了。于是她昨天有打通電話回台灣,小妹卻說現在不希望任何人打擾她,她要她們一家人都不要管她,她自己會處理。

    她家小妹從小就是最堅強的人,有任何事都難不倒她,所以她聽到小妹如此交代,也就安心了。因爲自己的妹妹是怎樣的個性她最清楚,既然還能正常上下班,態度也冷靜,那就表示問題沒有那麽大。

    最重要的是她聽到一個消息,這才是讓她現在心神不甯的關鍵——那就是黑崎因爲白焰的工作,這兩天就要領著白焰回日本了。

    而她的心境已經全然改變了,現在要怎麽面對黑崎真野呢?

    這真是讓她既心慌又害羞的一件事情,她此時的心情真是尴尬得無以複加。

    不知道他對她又是何種感覺呢?這真的是……

    “玉菱,你怎麽了嗎?”向剛隔著一段距離,小心翼翼的問。自從那天看見玉菱打架的凶狠模樣後,他那小小的幻想就破滅了,原本經過一天的思考後,已經調適得差不多了,卻又偏偏接到藤岡來的警告電話。

    他雖說是個男子漢,不應該受威脅利誘的,但是看在藤岡那可憐兮兮的拜托之下,像是如果他不幫忙,藤岡在日本也混不下去了,這讓他十分爲難,于是只好無可奈何的跟玉菱保持安全距離,就怕自己的私心會害到藤岡。可現在他們已經出來老半天了,而玉菱卻像根木頭似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啥,等了半天的他,終于忍不住發問了。

    “啊!我怎麽在這發呆啊!呵呵!”玉菱尴尬的抓抓頭。她現在人在超市裏頭,本想說要買菜,結果想到黑崎要回來的事,想啊想的,心思又回到這幾天她心中煩悶的事上去了。

    結果現在居然丟臉的拿了根蘿蔔在原地發呆,真是……範玉菱啊範玉菱,這可是一點也不像你呀。

    怎麽可以爲了一個男人,搞得自己失魂落魄的呢!

    這從來就不是她會做的事啊!她以前如果看見身邊的朋友變成這樣,她絕對是第一個嘲笑對方的那種人,怎麽現在卻……

    “恩恩,黑崎先生好像要回來了,你是在煩他的事嗎?”向剛點點頭,不在意的說。經過那次警告和之前的事看來,玉菱和黑崎真野肯定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了,所以他自然也往這方面猜了。

    “誰、誰煩他的事啊!向剛你少胡說八道了。我只是在想今晚要煮什麽菜、要配什麽材料罷了。”玉菱的話她自己都不相信。不過怎麽連向剛都看出來了,難道她表現得有那麽明顯嗎?

    玉菱不知道,向剛會這麽猜,全然是因爲黑崎的表態,自己還在那猜是不是她表現在臉上了呢。

    玉菱隨便挑了幾樣菜,忍不住還是多買了一些菜,以免黑崎如果真的回來他會吐子餓。她怎麽像個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女人似的,天啊,好丟臉啊!

    買好菜,向剛馬上送玉菱回家;而玉菱則是若有所思的提著兩大袋菜,慢慢的往家裏走。反正黑崎只說是這兩天回來,應該……目前還沒有人在家裏吧?

    所以她用不著太擔心,順其自然就好了。

    回到家,果然還一片漆黑,玉菱松了口氣。她不管心中那若有似無的失落感,開始准備起食材,打算先填飽她自己的肚子。

    下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聽見門外傳來聲響,她急忙跑出去,看見有人回來了,讓她忍不住笑開。

    “喂,真,你家燈怎麽開那麽亮啊?你也未免太有錢了吧……”白焰抱怨著,一邊跟在真野的身後走進來。他心中可是充滿了不平,要不是真野給他排了n個通告,他今天也不用飛來日本,離開他的寶貝珍珠,氣死了!

    “少啰嗦!”真野這些天來應付白焰的事已經身心俱疲,這家夥還頻頻給他找麻煩,讓他氣個半死。沒想到這男人爲了愛情,竟不顧他苦心幫他經營的事業,想要退出演藝圈。

    前這陣子辛苦幫他跑的通告,現在變成讓他們兩個痛苦萬分的事;這次到日本拍廣告,也夠他受的,重點是他得把他帶回自己家,被迫揭曉一件他不想給這雞婆焰知道的事,真的是……

    一進門,他馬上就看見朝思暮想的身影,讓疲憊不堪的他忍不住心情大好。

    “黑崎真野,你回來……咦?白焰!”玉菱正要歡歡喜喜迎接他時,就瞧見那拼命碎碎念的白焰跟在後面,嚇得她停下腳步。

    “什麽?你……不是珍珠的二姊範玉菱嗎?你怎麽會在這?”白焰掩不住驚訝,他萬萬沒想到黑崎真野居然那麽會隱瞞,背著他把範玉菱藏在家裏,一點消息都沒透露,嚇死他了!

    “這個……”玉菱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好,她抓抓頭,一臉尴尬。真是丟臉死了,她怎麽可能告訴這個男人她來日本發生的糗事,只好無助的看向黑崎。

    “她這次是來日本觀摩日本女摔的,因爲剛好跟我坐同班飛機來,而她住的旅館又發生一些問題,所以我才讓她來這借住。”真野淡淡的解釋。他就知道白焰這家夥如果看見,他肯定沒什麽時間好休息了。

    不過這次回日本,他們暫時沒有什麽機會談八卦,因爲他們今晚稍作休息之後,明天開始就要忙廣告事宜。對于白焰他會從頭到尾跟隨到底的,不像日本的其他藝人,他會交給屬下去處理。

    所以暫時也沒時間跟玉菱多說些什麽。

    “對啦,就是這樣啦。”玉菱讓開走廊,讓他們兩個進來,一邊尴尬的點頭。

    “還真是巧咧。”白焰雖然很累,但還是忍不住先看看黑崎,再看看玉菱,表情好奇個半死,超級八卦的臉。這消息如果傳回台灣,可有好戲看了。

    “焰,你這次是來工作的,沒事嘴巴最好給我閉緊點,不然就休怪我再多送你幾個告別通告。”真野眯起雙眼,一臉下客氣的警告白焰這家夥。他現在跟玉菱的關系尚未厘清,如果在此時給這八卦的白焰破壞了,那他肯定會給他好看。

    “真恐怖……你居然舍得威脅我,真是好狠的心啊!”白焰一臉小媳婦的樣子,看得真野跟玉菱狂搖頭:一個是沒轍的搖頭,一個是爲了自己的小妹居然愛上這樣的痞子而搖頭。

    “喂!喂!你們怎麽都不理我啊!嗚……我真是可憐!被迫離開我可愛的小珍珠已經很慘了,來日本還被你們排擠……”

    不管白焰一個人在那邊裝可憐,兩個人一起坐到沙發上休息。玉菱忍不住問他:“喂,你們吃過飯沒?”

    她一直告訴自己她可不是關心,而是因爲她現在在人家家裏可是白吃白住,總不能太過冷淡吧。

    黑崎眉一挑,看往玉菱那粉嫩的臉,感覺到她態度不太一樣,可是又看不出是哪裏不同。這讓他身體雖然很疲憊,心裏卻透出一絲喜悅。該不會這女人已經覺醒對他的感情了吧?

    “是還好……”真野正想回答,沒料到那個擾人的電燈泡又冒出來。

    “我很餓了!”白焰硬要插進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他實在太好奇了,誰會想到黑崎和玉菱兩個人會湊在一塊,而且氣氛還有點怪怪的。

    太棒啦!難得到日本還有八卦可以看,他一定要好好觀察清楚,再回台灣報告給他未來的老婆大人。

    “好,那我去弄!”玉菱故意不看白焰,但還是決定去弄飯菜給他們吃。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前幾天在台灣累慘了,可能都沒有好好吃飯和睡覺,她得趕緊弄點東西給他們吃,好讓他們去休息。

    至于她心裏的事,就改天再說吧。

    玉菱很快的熱好菜,沒想到兩個人居然像餓死鬼投胎似的,一下子就把她煮的東西都嗑光,讓她意外地瞪大眼。

    她還來不及跟真野說到什麽話,白焰就在那邊嚷嚷他要去睡了,真野只好無奈的看她一眼,拖著那麻煩的家夥去找間房給他休息了。

    玉菱收拾著餐碗,心中有些猶疑。真野的態度讓她根本感覺不出他對她到底有什麽看法和感覺,這讓她有些不安,可是又沒辦法告訴其他人,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這幾天你還好嗎?”

    將白焰丟到另一間客房,換好家居服的真野,忍不住又走到廚房去看看玉菱。他在台灣的日子,已經十分確定自己對這麻煩的玉菱的感覺,那思念是如此的明顯,讓他想忽略都沒有辦法。看來得找機會讓這女人知道他的感受,不然他可不知道他還能等多久。

    “很好啊!呵呵……”玉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好尴尬的邊洗碗邊笑。真是太尴尬了,這氣氛真的是……

    “向剛沒再逾矩了吧?”真野第二擔心的就是這部分。這女人對男人根本就是一無所知,誰知道向剛會不會趁他不在就……

    “逾矩?他對我要逾什麽矩?”玉菱一聽到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忍不住回頭看著黑崎,一睑疑惑。

    “唉,你還真是……”真野忍不住歎氣。對這個粗心大意的女人,他還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辨才好。

    看她一臉疑惑樣,讓他幾乎要壓不住自己的思念,正當他想要離去的時候,他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朝玉菱靠近,趁她不備,輕柔的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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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死渾蛋!死黑崎!到底是想怎樣!”玉菱一邊剁肉,嘴巴還惡狠狠的咒罵著。那一天黑崎真野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堆怪問題後,趁她沒有防備,居然偷親她!

    嚇得她從頭到尾呆楞著,沒辦法有所反應。他就這樣跟她道了晚安,遺留下一個詭異的笑容,轉身回房去睡了。

    她一個人楞了好久好久,之後才被洗碗水給冷醒。

    接下來,她壓不住心中的疑問想追去問,可已經很晚了,她知道他們兩個男人非常需要休息,又怎麽敢隨便去發彪。厚,這實在好丟人啊!

    難道要她一臉無知的問:“喂,你幹麽吻我?”

    還是要跟他說:“你不要以爲我是隨便的女人!”

    煩死了!結果玉菱就因爲這個吻到三更半夜才睡著,直到驚醒後,她還是挂念著他爲什麽要吻她這件事。

    起床後,她略帶緊張的走出房門,果然跟她預想的一樣,半個人影都沒有,都已經過中午了。那兩個男人昨晚似乎說今天起會很忙,看來是真的。

    她這才安心下來。昨晚思量半天的結果,她得到一個小小的結論——會不會是她的心情表現得太明顯,才讓黑崎覺得有機可趁?

    還是或許他也有一點點喜歡她,所以才敢這麽做?

    可是沒有當面問清楚,她還是搞不懂黑崎在想什麽,只好一個人煩惱。

    離她回台灣的時間只剩一個多禮拜了,卻莫名其妙發生這種事,她該如何是好?

    電話鈴聲突然大作,讓思考到一半的玉菱嚇了一大跳,她急忙接起電話。“喂?找誰?”

    “是我,向剛。怎麽了嗎?你還在睡嗎?”向剛的聲音傳來,不過有些遲疑。他該不會打擾到她了吧?

    “對喔!沒有啦,我已經醒了。你到了嗎?”玉菱聽見向剛的聲音,這才想起來今天已經約好要看下午的女摔比賽。透過這兩個多禮拜的觀摩,她有幸可以到後頭去接近選手,這是她期待已久的事了。

    而且好像是向剛幫她爭取到的機會。沒想到她居然爲了黑崎真野,弄到都忘記她最愛的摔角了。

    這真的是有點本末倒置,害她都覺得羞愧了。

    “對,我在樓下了。你可能要快一點,今天是三點開場的,現在已經一點半喽。”

    “好,我馬上下去。”玉菱拍拍臉,想把自己給拍醒。這件事,還是順其自然吧,畢竟他也

    沒開口對她說過什麽,她再怎麽樣粗魯也還是個女的,絕不可以先開口。

    “搞什麽!氣死我了……分明是耍我!”玉菱一個人用力的夾著菜、吃著食物,都快把菜給搗爛了,她仍不停喃喃抱怨著。

    她萬萬沒有想到黑崎真野跟白焰居然可以這麽忙!忙到她明天就要回台灣了,她卻除了第一天以外,再也沒有看到他們兩個的蹤迹。

    她一個人像個白癡似的,總想要找機會去問問他,可是卻又因爲自尊,加上又一直遇不到人,只好作罷。

    算了算了!反正她明天就要回台灣了,這黑崎真野到底在想些什麽,她也不想管了啦!

    反正對方肯定是對她沒意思的,不然也不會放她一個人鳥都不鳥她。那一個吻就當她是被小狗偷親的啦,她不想要再一個人胡思亂想下去了,才不會把自己弄得心神不甯的,一點都不像她自己了。

    打定主意,草草吃完食物,她最後一次把廚房給收拾幹淨,確認留下來的一點點食物非常好處理後,她滿意的點點頭。她可不想讓黑崎覺得她只會煮卻不會收拾。確認沒問題以後,她又盡本份地開始打掃他龐大的家。

    一邊整理嘴巴還一直念:“該死的黑崎!渾蛋的黑崎!找死的黑崎……”

    不過不管她怎麽念,那家夥還是連個人影都沒有。最後她的行李都已經整理好了,時間也已經到了十二點,她只好氣得抱著滿肚子的怨氣上床睡覺去了。

    半夜三點左右,真野和白焰才悄悄的進門。他們知道玉菱大約十一、十二點就會入睡了,所以不敢吵醒她,兩人互道晚安後,一整天下來被操個半死的白焰毫不逞強就先說晚安,趕緊回房去睡了。

    而黑崎真野自己也累慘了,他已經爲自己這幾天接下那麽多的通告感到深深的後悔。

    再來就是被白焰這沖動的家夥給搞得一個頭兩個大。爲了讓他可以趕緊回台灣,他可是動用所有人脈關系把所有的通告密密麻麻的都排滿了,所以他們一天之中只有短短幾個小時可以休息,兩個人就只能披著外套躺在工作的休息室小睡,隨即再轉戰下一個地方,努力的趕通告。

    這幾天就如同在戰場般的恐怖,這也是他從事這行那麽多年來最累的一次,讓一向體力充沛的他也快要受不了了,于是玉菱的事只好被迫先擱到一旁。

    雖然如此,每次半夜回來,他還是會忍不住偷偷去看看她。雖然她也真夠厲害的,明明身手不錯,警覺心卻非常差,每次他在她房裏看她看半天,都還吵不醒她,讓他不由得懷疑她白天到底是在做什麽,怎麽可以累成這樣。

    可是他已經忙到沒時間去關心她的事,只知道藤岡有好好盯緊向剛,雖然他還是很不放心,卻也無能爲力。

    他悄悄打開房門,看見已經整理得非常幹淨的房間,讓他有一瞬間的疑惑,直到看見玉菱好好的躺在床上安睡,他才放下心來。

    緊盯著她的睡顔,他開始用已經很困很累的腦袋瓜努力地回想:依照這情形看來,玉菱回台灣的日子似乎已經到了。他有些生氣,要不是莫名其妙冒出白焰的事,他也不會沒機會把撒下的網收回。

    和玉菱之間的關系就這樣尴尬的停在半路。這女人這陣子一定很煩惱吧,煩惱那天他爲什麽要吻她。

    想到這裏,黑崎就忍不住想笑。突然,玉菱翻個身,讓黑崎嚇一跳。後來確定她只是翻身,沒有醒來,他才安心下來。

    他不是怕她醒來,只是現在這個時機並不是什麽可以好好溝通的時間,如果她看見他出現在她房裏,說不定還會跳起來送他幾拳也說不定,他可不想莫名其妙被K成豬頭。

    靜靜的看著她那平靜的睡顔,黑崎忍不住上前偷香了一下,再悄悄的離開,補眠去也。

    看來兩個人的感情只能被迫卡在這些事情中,暫時沒辦法明朗化了。

    “喝!好,下一個……動作快一點!”

    玉菱俐落的將一名學生給摔出去,再一邊勾勾手,要下一個女生上來給她摔。

    她那狠勁讓旁邊兩個粗犷的女學生忍不住在一旁發著抖。

    “靖柔,你不覺得女教頭從日本回來以後就變得很恐怖嗎?”古菲握著靖柔的手,忍不住說道。

    “豈止是恐怖可以形容,她根本是把在日本學到的必殺技都拿來用在我們身上了。嗚!好可怕喔……李會長怎麽會讓女教頭去日本,真是害死我們了!”靖柔一邊顫抖著,也不知該怎麽辦,眼看就快輪到她了,她可不想那麽早死啊!

    “你們兩個在搞什麽?不去排隊練習嗎?”俞葉走到那兩個自以爲縮到角落就可以逃避練習的人身邊,微皺著眉頭說。她都已經和女教頭對打完了,沒想到這兩個人還縮著不動。

    “女教頭變得好恐怖喔,我們不敢過去……”靖柔忍不住開口道。她真的快嚇死了,女教頭完全沒有手下留情耶!

    她們觀察了半天,大家都被摔得滿身傷,只有俞葉一點事都沒有。她們又不像她那麽厲害,閃得過女教頭的攻擊,那樣子嚇壞她們了。

    “她回來以後,似乎是強了一點。”俞葉點點頭,算是同意這件事。

    “這叫恐怖!什麽強一點,嚇死人了!她在日本究竟發生什麽事?看她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耶,似乎有點焦躁不安。”古菲害怕的說道。早知道應該請假的,不然這麽一摔,她可能得連著請假下不了床,所以應該要提早預防的。

    “你們幾個偷懶什麽?還不趕緊跟上來排隊練習!尤其是古菲和連靖柔,我似乎沒看見你們上來跟我對打過。”玉菱的狂吼聲傳來,嚇得她們三個趕緊上前排隊。

    玉菱究竟是在日本發生什麽事啊?變得好恐怖。看來“魔鬼女教頭”一詞已經不夠形容她的恐怖了,應該可以升級爲“撒旦女教頭”了。

    玉菱一邊摔學生、一邊心煩著。她回來台灣也已經幾天了,那黑崎真野果真就像消失一樣,再也沒出現了。就她暗訪所知,那白焰都已經回來台灣了,而且近期就要跟她妹妹珍珠結婚。

    可那個黑崎真野就像從人間蒸發似的,氣得她每天都火氣十足,精力更勝以往,只好努力地操練學生,順便發發怒氣。

    最慘的是,黑崎真野除了那一吻以外,根本什麽表示也沒,讓她更不好意思開口問自己的妹妹。因爲這樣就表示她有夠笨,人家才親她一下,她就把心都送給人家了,這要她怎麽能夠承認呢?

    加上妹妹現在都在准備辦喜事,哪有空理她的事。至于大姊就更不用說了,每天都不知道神遊到哪裏,只會寫小說,要她去問她,她還不如撞牆比較快。

    而媽媽……唉,個性跟大姊差不多,問她一定只會給自己出些馊主意。算了算了,就當她範玉菱太蠢了,才會爲了一個男人每天發脾氣。她一定要趕緊忘掉他,以免自己又像個神經病似的,被打亂心情。

    當然她這樣,苦的還是那些學生們,看來在那罪魁禍首從玉菱心中消失以前,她們還得要接受這殘忍的、凶殘的、愛的教育一陣子了。

    很快的,白焰和範珍珠的婚禮到來,玉菱從頭到尾都跟在珍珠的身邊幫忙,不過基本上她是幫不了什麽忙啦。

    經過黑崎身邊,她頭也不敢擡的就想走出去,卻沒想到因爲她的墊後,讓黑崎真野有機會將她給強留了下來。

    “黑崎真野你做什麽?典禮不是要開始了嗎?”玉菱放低音量吼問道。她沒想到這家夥還敢留她下來,真該死!

    “我知道,不過婚禮結束後別急著走,我有話要跟說。”黑崎真野急忙交代一下便放開了她。

    這讓好不容易才見到他的玉菱有些生氣,不過聽到他要她留下來時,她的心情有那麽一丁點變好了,雖然她才沒那麽輕易就消氣。

    他究竟想跟她說什麽?

    玉菱雖然生氣,卻又忍不住開始好奇。

    該死的黑崎真野,什麽時候不說,偏偏挑她妹妹要結婚的時候!害她現在坐立不安的,不斷猜他婚禮結束後要說什麽,加上那身累贅的衣服,讓玉菱是煩上加煩。

    撐不到典禮結束,只看到兩個人親吻,她就已經煩到沒力氣在呆在教堂中,只想趕緊離開這裏,找個地方把衣服換掉。正當她偷偷摸摸的想要溜走時,就看見黑崎真野這盡責的伴郎正用銳利的眼神透過鏡片直盯著她不放。

    她原來還有點顧面子不想真的離開,不過想起日本的事,又看到他想阻止的臉,越想越生氣,越氣就越容易開始找麻煩,加上衣服又不舒眼,感覺雙腳裏頭空空的,還有那高跟鞋……那感覺……就是不舒服。

    接著忍無可忍的玉菱怒瞪他一眼,隨即從旁邊的小門溜了出去。

    正打算回到休息室把自己那一身累贅給脫下來時,卻被他捉住了。

    “你要去哪裏?”黑崎真野一臉無奈的問道。當他看見那女人像只毛毛蟲一直在扭動的時候,他就知道不對勁了,現在居然還光明正大地開溜,讓他不得不出來“請”她回去。

    “你管我去哪!”玉菱不甘示弱的回道,一邊用力想掙脫他的手,沒想到還是跟在日本一樣掙脫不了,氣得她小臉脹紅。

    “這是你妹妹的婚禮。”真野只是淡淡的說道。現在不是溝通的好時機,地點也不對,所以他只想趁沒有人發現前將這個麻煩精給帶回去。

    “那又怎麽樣?他們幸福就好了,我不在也不會影響到什麽。”玉菱被他一說,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她就是不想看到他,就這麽簡單,這樣也下行嗎?

    “我不是說婚禮結束以後我們再談談嗎?你何必現在發脾氣。”真野看她一眼,大概知道症結所在,于是無奈的點出來,一邊試著安撫她的情緒。

    沒想到他忘了範玉菱最討厭就是給人一針見血的指出重點,這樣她不但沒辦法下台,反而被逼得更生氣。

    “誰要跟你談談!我們有什麽好談的?現在這裏是台灣,我給你三秒鍾放開我的手,不然我就給你好看。”玉菱放低音調,怒瞪著黑崎真野。

    真野可能是真的不怕死,也可能是沙文主義作祟,他當然不可能放開她。于是三秒後,他開始後侮了……

    “咳咳……範玉菱!你居然敢……”

    真野的力氣是男人的力氣,的確是可以用蠻力扯住她,但是他畢竟沒練過什麽摔角,所以當玉菱借力使力推他一把,趁他向後躺的時候又跟著往他身上壓去,這疼痛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敢怎樣?我已經警告在先了。我最討厭有人不聽我的警告了!”玉菱成功地掙脫他的手,俐落的站起身來。她一邊拍拍她那名貴的小禮服,確定不會因此被迫要賠償後,她開始欣賞自己的傑作。

    “你、真、狠……”黑崎背痛到沒辦法說什麽,只能用力吐出這三個字。他壓根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攻擊他,這讓他的怒火也燃燒了起來。

    他可不認爲他有做了什麽天地不容的事,讓她連聽他解釋都不肯就先攻擊他,脾氣一向不好的他再也無法忍耐了。

    “彼此彼此。”

    玉菱沒有馬上離開,她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那慘況。其實她心中有些不忍,知道他肯定很痛,因爲她剛真是氣到完全沒手下留情。雖然她不重,但那種借力使力的壓法,又不是摔在擂台上,而是摔在教堂外頭的石板地上……

    不會摔到內傷吧?玉菱開始有點緊張了。

    “你究竟是發什麽瘋?”真野咬牙切齒的說。看她沒打算離開,撐著男人的面子,他也要努力坐起身來,這樣一直橫躺著像什麽話。

    “我……喂,你怎樣啦?不行就說一聲,不要逞強唷。”玉菱不知怎麽回答,只好專注看他一臉痛苦想爬起來的樣子,心裏的擔憂越來越明顯,但嘴巴還是控制不了嘲弄。

    “敢摔還心疼啊?”真野白她一眼,接著伸出手,一臉想看她有沒有良心的樣子。這女人……是好是壞就看她這次表現了。

    玉菱有些躊躇的看著他伸出的手。這個嗎……才剛把人給摔傷,現在又要她扶他起來,怎麽感覺有些好笑。

    何況她根本還沒有原諒他,這樣子……怎麽辦才好?

    真野默默的等待她的表現,等得越久他臉就越臭。這女人也未免太沒有同情心了吧!

    該死的,他的背真的越來越痛了。她真的是用盡全力,該不會傷到哪了吧?

    唉……都怪他惹來的麻煩,好死不死,那麽多漂亮妖嬌的女明星給他挑他都看不上眼,卻偏偏惹上這個粗魯野蠻的女人,他……真的認了。

    “痛……”真野故作背抽痛了一下,還故意叫出聲。算了算了,就給她一點台階下,如果這樣子她還放他不管,他可要好好考慮考慮要怎麽懲罰她了。

    “你還好吧?”玉菱終究還是敵不過心中的擔憂,在他一說痛的同時,雙手便連忙扶去。她一邊在心裏暗罵自己心軟,一邊又真的怕他怎麽了,真是複雜的感覺啊!

    “你說呢?看你剛剛用幾成力,就知道我傷得有多重。”真野挑挑眉。雖然說是故意裝的,但事實也真的很痛,冷汗已經不由自主的冒出來。婚禮就快結束了,等等如果一開門,大夥瞧見新娘的二姊和新郎的經紀人以這樣的姿勢躺在外頭,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麽樣子?

    想到這裏,他居然笑了,看得玉菱一臉莫名其妙。

    “你還笑?你可能有內傷了,居然還笑得出來,有病喔!”玉菱撐住他的背,正在考慮要不要叫救護車,卻瞧見他笑了,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還以爲自己被騙了。

    “不是,婚禮不是要結束了,你看我們這樣子……”真野瞄瞄兩人之間有些暧昧的動作,接著繼續笑,剛才的惱怒似乎都不見了,十分好奇她會怎麽處理這狀況。

    “對喔!該死的渾蛋,婚禮要結束了!都你啦,要不是你惹我生氣……”

    玉菱這才想起來她是溜出來的,而經過這麽一段時間,他們應該要出來了……她心一急,加上不知是緊張還是怎樣,一聽見門要開的聲音,玉菱馬上腎上腺素加增,將她的神力瞬間發揮得淋漓盡致,一把就撐起真野,將他拖到教堂後面的草地去。

    “現在怎麽辦?”真野被這麽一搬動,臉色開始發白,看那女人似乎完全忘了這時候應該要送他上醫院這件事,他忍不住出聲提醒她。

    “什麽怎麽辦?”她一邊探頭探腦,一邊分神問道。要是被其他人發現,她可就糗大了。

    “我覺得你應該要送我到醫院。”真野翻翻白眼。這女人真的……非常白目。他除了感受到她的莽撞外,也感受到她的……

    “對喔,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唉唷,你還真不禁摔。”

    玉菱這才回過頭,不但不後悔、不道歉,反而還開始嫌他肉腳,讓真野臉色發黑,心裏直想:要不是他現在動彈不得,他非得狠狠毒打這女人的屁屁一頓,不然她不知道她錯在哪了。

    “那現在呢?”真野怒瞪她。瞪瞪瞪,她要是敢棄他于不顧,她就死定了。

    “恩……那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換衣服,再帶你去看醫生。”玉菱無辜的瞪大眼,表情分明就是幸災樂禍的樣子。誰叫這男人讓她煩了好久,受點教訓也是應該的。

    果然,最毒婦人心啊……

    很快的,玉菱偷拿了珍珠的車鑰匙,並換回她的背心、牛仔褲以後,又偷偷摸摸的溜下來。婚禮已經結束,大家在前方的草地舉辦餐會,所以他們應該是不會被發現才是。

    “走,我帶你去。怎樣?撐得起來嗎?”玉菱壓低音量走到黑崎身邊,一邊試圖將他給擡起來。

    “可以。”等待的時間,真野已經比較不痛了,但他還是故意將身體的重量全倚在玉菱身上,以報一摔之仇。

    接著兩人就趕緊離開那草地,就怕被人發現。玉菱是怕被誤會;而可憐的真野則是完全不想被兄弟們看見他……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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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30 09:38:59
第九章

    “幸好沒事,只是暫時性的麻痹。”玉菱和真野走出中醫院,只見玉菱一派輕松的說,而黑崎的臉色就不太好了。

    “喂!別不說話咩。”玉菱一邊打哈哈,一邊將手伸到真野眼前揮一揮。該不會摔傻了吧?玉菱心想。

    這也難怪黑崎真野會氣個半死,那醫生可是拼命的誇贊他運氣好,很多人背部嚴重受創後,導致脊椎骨斷裂,甚至是下半身癱瘓,而他只是輕微摔傷,加上突然受重力壓迫短暫麻痹,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當然他也不想生氣,但是剛剛那……恐怖驚險的十分鍾路程,他此生沒有感受到將死的恐懼,剛才全感受到了,這實在不能怪他一點也不想說話。

    “老實說,你有汽車駕照嗎?”真野停下腳步,終于問出他剛剛在看醫生時一直想問的問題。

    “這個……當然……當然有啊!”玉菱站在真野的前方幾步,不敢回頭,只是一邊結巴的說著。

    “說實話。”真野壓低音調的說道。該死!該死的!他開始懷疑自己恐怕活不久了,如果他一直和這女人相處下去的話。

    “是……是沒有考到啦,但是……我有去駕訓班上過課,我發誓我會開。”玉菱爲表示她說的是真的,顧不了她剛剛才說有駕照的話,馬上回頭舉手發誓。真是太丟臉了,她真的會開……只是沒有考過路考咩。

    誰叫那駕訓班的教練那麽遜,居然說什麽她是他此生教過的學生中,最沒有天份的一個,還叫她以後不要再來了,他願意退費給她,該死!

    虧她那麽努力上課,沒想到自從上過那間駕訓班後,她想換一間都沒有人同意給她上了……氣死她了!

    “我了解了。鑰匙給我。”真野沈重的點點頭,也不管他背還在隱隱作痛,他絕對不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了。

    “別這樣咩!你受傷了,我開就好了。”玉菱一臉討好,她知道他真的被她給嚇壞了,可……她也不是故意的咩!她因爲她太心急了,才會不小心多闖了幾個紅燈,差點被公車撞到,又差點造成連環車禍,後來停車又差點……開上草坪而已呀。

    至少他們還是平安到達醫院了,所以所以……不要不給她開咩!

    “交出來。”真野微擡起下巴,眼神銳利微眯的看著她。那表情陰沈得可怕,自知理虧的玉菱只好乖乖交出鑰匙。

    “這才乖。”真野贊賞的點點頭,但他開始懷疑他到底還有多少事不知道的,若再挖掘下去,他懷疑自己將來怎麽活。

    可偏偏他無可救藥的愛上這個家夥,雖然她可惡得不得了,他卻半點也沒辦法討厭她……唉!

    “我又不是狗。”玉菱喃喃念道,一臉不甘願。怎麽情勢突然逆轉了,原本是她在生他的氣耶,所以她才摔他的。

    怎麽現在莫名其妙又變成她害他受傷,又害他受到驚嚇,這這這……

    “別碎碎念了,現在應該要再回去參加婚後餐會吧?”真野瞪她一眼,接著說。雖然他很不想回去,可也不想在和她關系尚未明朗前,先被別人給插花。這女人是見不得人嘲弄的,如果被八卦起來,很可能會躲到找不到人。

    “也是。”玉菱點點頭,一邊還在思考到底哪裏出了問題。不該是這樣的!這整件事不該是她的錯啊!

    “先別想了,反正我們有什麽話等結束後再說。”真野那話可說得不容她拒絕,她已經把他摔成這樣了,就不信她沒半點後悔和愧疚。

    “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麽?幹麽要拖拖拉拉的,有什麽我們現在講清楚啊!”玉菱惱羞成怒的問道。她很不喜歡那種等待的感覺,不管是在日本那一吻以後,甚至是現在,她都討厭。

    爲什麽不幹幹脆脆的講出來,非得要拖延再三,她一點也不喜歡這樣子。

    “唉……你一定要那麽心急嗎?”真野拿她沒辦法,搖搖頭,也有些動搖了。這些話也不是非得要婚禮結束後才能講,只是她現在這樣有辦法了解他想說的話嗎?

    “是你太會拖了吧?”玉菱停下來,忍不住用手指戳他的胸膛。龜龜毛毛的,像個娘們似的。

    “玉菱,以後你要戳只准戳我,知道嗎?”真野歎口氣。捉住她那把他胸膛當樹幹猛戳的手,淡淡的說道。

    “爲什麽?”玉菱震驚的看著他捉著自己的手不放,聽不出他話中的含義。

    “因爲男女授受不親。”

    “嗄?”

    聽到這句話,玉菱忘記被緊捉的手,嚇得擡起頭看著真野的臉,一臉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的表情。

    “你還聽不懂嗎?”真野皺眉。看來拐彎抹角真的不行。

    “你沒說錯話吧?剛剛那是一句成語嗎?”玉菱呆呆的問。她沒聽錯吧?男女授受不親?他要講的就是這個?

    該死的,她是不是領悟力太差,爲什麽她聽不懂話裏面的意思?

    爲什麽他一臉她應該要聽懂的樣子呢?

    這未免也太爲難她了吧?

    “我的意思是,以後你只能靠近我這個男人,其他的不行。”真野好心的解釋道。

    “爲什麽?”玉菱呆呆的反問。這意思是……

    “因爲我是你的男朋友,所以你只能靠近我,懂了嗎?”真野翻翻白眼,將她擁入懷中。這女人只聽得懂白話文嗎?

    “……”玉菱這會真的傻了,她就這樣僵硬的偎在真野的懷中,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下迷藥。

    還是她上了整人節目?那攝影機在哪裏?

    男朋友……

    不……不不會吧?

    “你說你是我的……男朋友?”玉菱想了很久,決定再問一遍。

    “對,你是我的女朋友。怎麽樣?不接受嗎?”

    “……”

    玉菱聽到他的回答後,心中又陷入兵荒馬亂之中。怎麽辦?

    他說他是她的男朋友,然後她是他的女朋友……

    天啊天啊天啊!所以他在日本吻她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爲什麽他可以消失那麽久,卻沒有給她任何交代?

    甚至是白焰都回來那麽久了,他卻在婚禮當天才出現?

    這麽多疑點,慢慢將差點被沖昏頭的理智給抓抓抓回來。

    “你怎麽了?”真野有些疑惑的問,因爲他感受到玉菱的身子僵硬又軟化,現在突然不知怎麽又僵硬了起來。

    “黑崎先生,請你不要開我玩笑。”玉菱冷冷的說。

    “你是怎麽了?”真野聽到她那種聲音,忍不住生起氣來。到底她是怎麽了?怎麽也像一般女人一樣莫名其妙!

    “如果你喜歡我,就不會在我待在日本最後一個禮拜時,也不與我聯絡:甚至是我回台灣以後,你就像空氣一樣蒸發,我覺得你的誠心讓我很懷疑。”

    玉菱裝得一點都不像她自己,但是說出的話卻是字字屬實。她雖然沒吃過豬肉,但也看過豬走路,應該說是,她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也看人家談過,別的情侶如果真的很愛、很喜歡對方,絕對不可能會忽略對方一天,而黑崎真野可是嚴重忽略她很久。

    而他現在才來說那些五四三,要她怎麽相信!

    “這……玉菱,我可以解釋。”真野停頓一下,考慮要怎麽告訴她事實。他怎麽可能不關心她、不理會她!

    可是難道要他乖乖說,他在日本每天都要藤岡暗中監視他們,然後晚上他都去她房裏偷窺她?

    回台灣雖然也因爲要處理白焰結婚的事忙得不可開交,但他還是有請一個人偷偷“關心”她,只是因爲抽不開身,所以沒去打擾她而已。

    可這種話他要怎麽說出口啊?

    “而且,你說你是我的男朋友,可你根本就沒追過我,憑什麽這麽說?太霸道了吧!”玉菱忍不住吐他槽。這男人果真是沙文主義者。該死的,憑什麽她範玉菱要乖乖聽他的話?如果她是那種會聽話的人,她就不叫範玉菱了。

    “你……”黑崎真野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告白之路會如此淒慘,果然網撒下去過了太久才想收回,大部分都已經被啃得破破爛爛了。

    都要怪那個白焰,要不是因爲他的事,他現在也不會落得如此淒涼。

    “你什麽你,反正別以爲我會輕易相信你。不是要回現場嗎?那就快一點,我可不想讓人誤會了。”玉菱不快的瞪他一眼,原本的欣喜和期待都消失了,心裏反而越來越空洞。不習慣這樣感覺的她,第一次覺得有什麽東西要沖出眼眶,讓她覺得怪怪的。

    “你……好吧,先讓你冷靜一下,我們晚點再講。”真野鎮定的看著地,決定不要在她氣頭上勉強她接受。明明她就是有意的,看來又是卡在那要不得的面子上,而他被她那態度搞得有點無奈。

    他得回去想想,該怎麽解釋她才會原諒他,並且坦然的接受他。

    回婚禮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玉菱是努力的忍耐那幾乎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假裝看著窗外。她絕對不可以落淚,那是別的女人才會做的事,何況他根本也沒有傷到她什麽,她幹什麽哭!

    但是心裏的騷動又是怎麽回事?

    其實聽到他說他是她男朋友的時候,不可否認的她是很高興,但是一想到那種不確定的感覺,她就沒辦法坦然接受,並且相信他說的話。

    不是她對自己沒有信心,只是她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對于愛情該是怎麽開始的,她幾乎不知道;而男女相愛究竟又是怎麽回事?她也沒辦法回答。

    這樣的無解習題,讓她非常的迷惘,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才能夠看到所謂的愛情。

    不可否認的,經過這樣一段時間,她很難對自己說她不愛黑崎,她的心已經落在他身上了,這種感覺太明顯,明顯到她連想否認都沒辦法。

    而他,即使她住過他的家、去過他的公司,甚至是和他單獨相處過,但她卻連他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人都還不完全清楚。

    知道他的霸道、他的沙文主義,也知道他有在關心她,但是那就是愛情嗎?她不知道。

    而她又是真的想要被追求嗎?

    其實……應該不然吧。她在心裏默默的回答著。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種需要男人鮮花伺候或是甜言蜜語的女人,她如果真的要談,就是穩穩定定,做的比說的多的那種戀愛方式。

    而黑崎真野真的能給她這種安穩的愛情生活嗎?

    這……她不敢面對心裏真實的答案。

    而黑崎心裏也不太好受,他從來不需要自己去追求女人,何況還是一個將麻煩當生活樂趣的女人;重點是他明明就看出這女人也對他有意,可卻死撐著面子不肯答應,這讓他也很無力。

    即使玉菱是如此的莽撞,但是她的心地是善良的,這他全部都可以感受到:日本那一次的架也是爲了他打的,就因爲那些少年說了他一些壞話,連他本人都不在意,玉菱卻爲他出頭。

    這情況有點荒謬,他知道,但他卻不由得喜歡上她那單純善良的心。

    她那意想不到的烹饪功力、不經意的體貼、嘴硬心軟的個性,在無意間打動了他的心,而且越看著她,就越喜愛她,這種感覺他還是第一次。

    以前只是覺得男女交往就是各取所需,不過是讓自己有個暖床的女人罷了,從來也不曾想要去對一個女人付出他的耐心與關懷。可偏偏這個愛找麻煩的女人,讓他不由自主的插手好多遍,甚至還開始期待她究竟會讓他看到多少屬于她真實的一面,也想知道他有多少能力承受。

    所以他覺得自己應該已經很了解她了,卻偏偏被她那拒絕給驚得啞口無言。

    他需要好好想想,他那從來沒受過傷害的心,也因此稍稍破了一角,他需要回去小小療傷一下,不然他沒辦法面對這樣的打擊。

    婚禮餐會很快就到了,黑崎將車停在原位,轉頭看一眼玉菱,卻瞧見她僵硬的背影,他馬上覺得不對勁。

    “玉菱,你怎麽了?”黑崎伸出手想將她扳過來面對自己。

    “沒怎樣!我不需要你的假情假意。”玉菱用力甩開他的手,繼續背對他。她現在這軟弱的樣子,她一點也不想給他看見。

    “別這樣子,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有時間假情假意的男人。”真野的手懸在空中,表情微怒。

    “這我怎麽知道。”玉菱身子一震,那句話讓她有些驚醒。也是,黑崎真野不是那種有空跟女人玩遊戲的男人,但她還是嘴硬的回道。雖然她心中因爲他那一句話,已經慢慢開竅了。

    “你知道的,我曉得你知道,但我還是給你時間想想。婚禮結束後,我還是希望你留下來,我們再好好談談。”真野不勉強她回頭,他只留下這句話就先下車了。

    餐會應該快要結束了,他這個負責人要趕緊去安排現場。唉!他只不過是個經紀人,都已經被白焰給抛棄了,卻因爲兄弟之情而不得不撩下去。

    他以後還是要學聰明一點,要找就要找個堅持久一點的明星,別再爲自己找一個同情心泛濫的家夥,還偏偏是一個名不副實的搖滾偶像,真該死啊他!

    玉菱見他一走,這才慢慢的回過頭。非常難得的,她那嬌嫩的小臉此時一點也找不到所謂的嬌嫩,她哭了,但哭得一點也不梨花帶雨,而是將她那化過妝的臉搞得一踏糊塗,簡直比女鬼還恐怖。

    這要她怎麽好意思回頭?明明在聽了他那句話以後,她很快的領悟到他說的是真的,可是她卻沒辦法回頭,她再傻也知道沒一個男人看見一個女人臉花得像女鬼還可以深情的表白吧。

    所以她才死不回頭。透過車子的玻璃,她清楚的看見自己的慘況,她只能說該死的她以後絕對不再化妝,才不會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實在太丟臉了!她要趕緊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卸妝。

    “玉菱,你究竟跑哪去了?怎麽從頭到尾都沒看見你。”珍珠站在夫婿白焰身邊,一臉疑惑的問。她可能是整個婚禮現場最知道狀況的人。

    所以當她發現二姊和真野一同消失的時候,她就一直在注意周邊的狀況,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一同消失到婚禮結束後才出現,果然有問題!

    只是他們兩個怎麽會兜在一塊了?

    “我……我在上面休息。”玉菱撇撇嘴,硬扯出一個理由。

    “是呀,不知道是跟誰在休息唷?”白焰故意說,眼睛還不知道在眨什麽,看得玉菱十分惱火。

    “不要以爲你現在是我妹夫就可以亂講話!”玉菱瞪他一眼,對他的怒火顯得有點熾,因爲這可是新仇加上舊恨,即使是珍珠的老公也不可以原諒。

    “還是好凶唷!嗚……珍珠,你姊姊欺負我。”白焰假裝可憐兮兮的說,讓珍珠好氣又好笑的。

    “你不要一直激怒她就沒事了。玉菱,你有心事的話,記得找我談談。”珍珠關心的說。她雖然已經隱約知道一點,但看玉菱的表情不是很快樂,讓她有點擔心。

    “我哪有什麽事啊!你別亂想了,乖乖當你的幸福新娘子就好。”玉菱愣了幾秒,趕緊擺擺手。果然還是她小妹最厲害,她有什麽心事她都看得出來。不過她不打算在這種場合說些什麽,就算有問題,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就是了。

    “焰,珍珠,餐會要結束了,你們要到外頭送客去。”

    真野走了過來,還看了玉菱一眼;玉菱則是嚇得僵住不敢動。那樣子看在白焰和珍珠的眼裏都心裏有數,于是他們沒有多說什麽,只乖乖到門口送客去。

    “你記得等等別走。”真野看著玉菱說。妝已經卸了?雖然化妝後的玉菱的確美麗動人,不過他還是習慣看玉菱那自然清爽的樣子,看來他已經中玉菱的毒了。

    “喔。”玉菱不甘願的說。

    玉菱居然沒有拒絕!真野一聽就了解了,他淡淡的微笑,心情也好了起來。于是他又離開去收尾,打算用最快速度搞定他們,再去搞定這女人。

    真該死啊你,範玉菱,居然那麽輕易就投降了,越來越沒有節操了你!玉菱在心裏頭暗罵,不過嘴角卻莫名其妙的上揚了。那好心情是由哪來,她自己也搞不太清楚,不過她現在卻等待得心甘情願了。

    雖然他讓她在日本等半天的原因還沒有告訴她,不過她慢慢有點開竅了。她是範玉菱,本來就不該跟普通女人一樣,她有她的方式,談她想談的戀愛,拐彎抹角絕對不是她喜歡的方式。

    很快的,黑崎將婚禮現場收尾得差不多,接著就開始到處尋找玉菱的身影。好不容易在二樓的休息室發現她,卻發現她居然睡著了!

    玉菱就這樣大剌剌的躺在新娘休息室的躺椅上睡,也下管會不會有人進來看見她的模樣,看得黑崎猛搖頭。這女人實在有夠隨心所欲的,居然可以等他等到睡著!但他卻微笑地看著她甜美的睡相。

    這女人只有在安靜的時候特別有氣質,這在日本他偷去她房間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不過當時都是趁暗偷看,所以沒看那麽清楚。

    今天可是看清楚她睡著後的模樣:夕陽透過玻璃窗灑在她身上,褐發難得披散開來微遮蓋住她的小臉,她縮成弓字型的窩在躺椅上,靜靜的就像只柔順的小貓咪,這模樣美得讓黑崎屏息,讓他更加確定自己對玉菱的心意。

    這可愛的小女人,他黑崎真野是要定了!

    雖然她醒來後會變成一只潑辣的小野貓,他的背現在還會不時地抽痛呢。真野在心裏愉快的對話著,一邊走上前,決定叫醒她,無論如何還是該跟她說清楚。兩個都不是拐彎抹角的人,爲什麽互相喜歡還要兜圈子呢?

    “玉菱?”黑崎拍拍她的臉頰。怎麽在陌生地方能睡得那麽熟呢?黑崎有些不解。

    “嗯……別吵我!”玉菱揮掉黑崎的手,接著翻個身繼續睡,完全沒有要醒的樣子。

    “你……範玉菱起床了!”黑崎有些驚訝的看自己被揮開的手,再嘗試大聲一點叫。

    “我不是說別吵我嗎?我還想睡……”玉菱頭往躺椅裏鑽,說不醒就不醒。

    “天啊!這女人連睡覺都那麽倔強。”黑崎真野無奈的搖搖頭。看來她是存心要惡搞他的,叫她留下來等他,居然可以等到睡著,現在還叫不醒。

    說不定強迫她起來,他可能又要挨打了,這讓黑崎真野不敢冒險挖她起床,以免到最後想說的話沒說成,自己先住院了也不一定。

    歎口氣,黑崎看看天色已黑,這教堂租用的時間也到了,說不定樓下的人都走光了。他只好上前抱起玉菱,決定犧牲自己疼痛的背,乖乖扛起這個麻煩的小女人先回他家。

    至于感情的事……

    晚點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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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7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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