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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成語01]如雪玫瑰[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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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4 19:41:57
第十九章與子同歸

  

  一

  1

  就在安琪那屆學生畢業前幾天,學校里發生一起凶殺事件。事件發生在經濟系,與原余義成同班的兩個同學身上。其中一個,因為女友被另一位奪去,因此恨極而成仇,故而殺了他的情故。後來,安琪聽了一個知情的朋友講,才知道了故事的來龍去脈。其內容如下:

  余義成的隔壁宿舍,有一位名叫馬永貞的同學,他來自皖南體甯縣。馬永貞生性十分孤僻。在班級里,他學習很刻苦,成績非常突出。他有一位好友,是其室友,名叫秦檜。秦檜長得高大威猛,英俊灑脫,天生一張明星面孔;可惜天生沒有頭腦,在班級上他與馬永貞構成兩極:馬永貞永遠排名第一,他則對倒數第一名情有獨鍾,屢次高據此位。他在校內,從大一到大四,情人內閣數換主角,而其中最長的一位也不過一年半。馬永貞與秦檜分在同一個宿舍,純粹是命運開的一個小玩笑。

  馬永貞自出生到大三那年寒假,他都不懂什麼叫“戀愛”。一直以來,性格內向的他,在學校里面,除了學習,不知道世上還有別事。在心中,對于他來說,學習知識,用思想來武裝頭腦,完成學業,是他當時唯一的任務。他不分日夜,埋身于書海,在知識的迷宮中辛苦跋涉,只為找到傳說中的“人生的真諦”。

  秦檜則完全相反。一直以來,因為家資巨富,他不把學業當回事,知識在他看來,如同一把更巧妙傷人的利劍。他不在乎能否害人,為此,他也就不在乎學習。他上大學只是為得到張文憑,好不被人給看扁了。大學的四年,他唯一做過的事,就是完成從初級到高級的“泡女秘訣”的修煉。所以剛開始,他見馬永貞衣服質料低劣,人物也普通,舉止寒酸,從心里表示蔑視。但後來,又見到其在班上叱咤風云的成績,雖然心里繼續蔑視,但表面上開始也尊重起他來。大學二年後,秦檜與馬永貞,兩個性格各異的人,不可思議地成了好友。

  兩人成了朋友後,他們彼此拼命用自己的處世哲學,妄想去影響與改變對方,結果卻發現,那是多麼大的幻想啊!但秦檜用幾年時間也不曾做到的,誰想到一個叫黃意蘭的女孩子,居然只花上七個小時的時間,就讓馬永貞成了一位癡情種。

  大三寒假,馬永貞從學校回家,很碰巧與一位面容清秀的小個子女生坐在一起。從南京到皖南休甯縣,汽車一般要花七個小時左右。剛開始,馬永貞不好意思與她說話,後來,女孩子正好問他時間,于是,他們倆就閑聊起來,馬永貞這才知道,女孩子叫黃意蘭,和他不僅同縣,也在同一所大學同一個系同一個專業,只不過她如今才大一,甚至于他們倆的家,也在同一鄉。馬永貞當時非常高興,他一顆處男的心,在不知不覺中,就被黃意蘭純真的笑臉吸引,內心深藏的愛情的火焰開始被點燃。于是,從此,馬永貞破天荒第一次戀愛了。

  自此,馬永貞陷身情海,不能自拔。來年開學後,他開始正式與黃意蘭拍拖。她對他也很有好感,不過,她還太幼稚,認為馬永貞與自己之間,只不過親密的朋友關系,她認為如果兩人分手,彼此依然還會是朋友。黃意蘭不知道,馬永貞對她的感情有多深多真,沒有她,他只有從死亡中才能得到安慰!

  然而,好景不長。馬永貞與黃意蘭拍拖的消息,終天讓秦檜知道,這個情場上的混場魔王,也曾見過黃意蘭,他當時因為她太嬌小的身材,沒能產生興趣。這時,見朋友馬永貞對其一往情深,心想,她難道真有那麼大的魅力?于是秦檜偷偷背著馬永貞,也去追求黃意蘭。

  雖然馬永貞成績好,學習優秀,也很有學問。可他人長相很一般,對人生、社會與人性的了解,非常之淺薄。他忘記世上還有“情敵”一詞。他只知道,全心全意地愛,總會感動心愛的人,與她長相依偎到地老天荒;他不知道這常只是理想小說世界中的事。

  剛開始,秦檜約黃意蘭,她總是不理他。但半年後,她還是被秦檜打動了,她于是開始與秦檜約會,而慢慢地冷淡了馬永貞。

  馬永貞一時還未曾覺察,等到後來,他發現黃意蘭對他不再在意,甚至于不很理他時,他才著了忙,相信她己經移情別戀。他當時還不知道讓他如此痛苦的人,居然是被自己視為兄弟的秦檜。因為失戀,他還曾向秦檜訴說過苦惱,從他那尋求安慰呢。秦檜還裝模作樣,叫他不要擔心,據其在情場上的經驗,這時應進行冷處理,冷淡段時間,到時,黃意蘭想起他的好處,自然會尋求與他重修舊好。馬永貞把這位情場浪子的話,當成金科玉律,即刻按章辦事。

  誰知,兩個月過去,黃意蘭連一個電話也不曾給他打過。他于是又忍不住去找她,這時黃意蘭就說,彼此之間即己劃清界限,何必再自尋煩惱!馬永貞當時傷心欲絕。但他不可能再忘記她。他深深地愛著她,盡管她不願意再理他,也不接他的電話,更不赴他的約會。他也依然愛著她。但那時,馬永貞也聽人說過,黃意蘭如今,與秦檜關系很好,他不能相信。

  大四上學期,一天晚上,馬永貞從圖書館回宿舍早了點,卻在房間里發現黃意蘭與秦檜正坐在一起。見到他開門進來,她非常難堪,對他笑笑,忙起身向秦檜告辭。秦檜就送她回宿舍。只到此時,馬永貞才相信,原來搶走了他心上人的,真是秦檜。

  當晚,他一夜無眠。他傷透了心。到畢業前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最後,己經拿到畢業證書,要離校前的某晚,他用早就准備好的一把匕首,趁宿舍內幾個人都在睡覺時,悄悄地把它刺進秦檜的心房。等到他斷了氣,他才又悄沒聲地,回床上躺好,用同一把犯罪的匕首,刺進了自己的胸膛。馬永貞就這樣結束他這人生的故事。

  二

  1

  大學畢業後,安琪與約翰都拿到證書,准備去人才市場找工作。然那個暑假,長江發洪水,她與約翰,哥哥和嫂子陳曉云,一起回家准備搬家。卻沒想到,正是在這段時間,發生了一系列怪事:

  中國近代史無前例的一次大洪水,發生在這年的7、8月份。這年長江的中上游的四川、湖北、湖南等地,在夏季連降暴雨,至使長江江水猛漲,在中下游自武昌到南京段,江堤壩己經吃緊,長江告急,中原大地告急。

  半個月內,自武漢至南京段的長江江堤,有好幾處出現了大潰決,沖毀無數的江邊村鎮,房屋田地被淹,許多人也被洪水卷走,人民的生命財產受到極大的威脅。這時,中央軍委一聲令下,從祖國各地,調集幾百萬人民子弟兵,為救濟被水圍困與威脅的長江中下游地區的沿江居民,同時,也是為保衛與加固大堤。子弟兵們響應了黨的號召,奔赴抗洪第一線。軍民們日以繼夜,奮戰在大堤上,當時,軍人們的口號是,“人在江堤在”。在這次抗洪中,人民子弟兵中,湧現出大批的抗洪搶險的英模。盡管如此,江堤還是有多處被沖決。比如那次九江段的防洪堤壩潰決。

  當時,約翰與安琪都來到安琪所在的懷甯老家。安琪己經與父親、哥嫂講過,要同約翰結婚。安林這時,己經與陳曉云正新婚不久,也回到家鄉。

  安琪的家,就在長江江堤邊一里路遠近,所以,她有時間,就常與約翰一起去幫助子弟兵們看堤壩等。本來,安有良這次叫兒子兒媳婦,以及女兒和未來的女婿回家,是因為想要搬家,但後來,地方上有些大人物說,他們這兒的江堤固若金湯,叫他們完全不用擔心。並且街坊鄰居們都沒有搬,于是,安有良也沒有搬。正為此,安琪與約翰就有時間,上江邊去看望守江堤的子弟兵們。

  當時,由于中游己經有好幾次江堤潰決,出現大量的人員失蹤情況,于是下游許多縣市,都設置了一個“遇難者打撈辦事處”。每天,都有打撈船只,從江中找撈起一些浮尸。那些遇難者,各色人都有,他們常常被水浸得腫脹不堪,有些腐爛發臭,有些被魚什麼的咬爛等等。安琪曾聽人說過此,她也曾與約翰一起去看過。那次,正好打撈起五個年輕的戰士,可讓人驚異的是,他們居然死後,依然緊緊地手拉著手。看到他們年輕的臉,安琪忍不住傷心不己,回家的路上,一直淚流不止,連話也說不出口。

  當天晚上,黃昏時分,天氣晴朗。她在單獨與約翰在自家的小樓二層頂上乘涼。想起日間的所見,她不免又淚如雨下。

  “你怎麼哭了?”約翰見安琪無聲地啜泣,安慰她道。

  “他們真的是些可敬可愛的人!只可惜,年經輕輕就英年早逝!”安琪少不了用詩人的口氣說:

  “年輕的生命/雖為洪魔奪走/他們的精神/卻萬古流傳/——唉!這場可憎可怕的洪水,何時才能平息啊!”

  “是啊,真希望江水今晚就退下去。”

  “如果有可能,甯可拿我的生命,去換取江水的退卻!——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年輕的生命,將被這無情的江水奪走!”

  “不過,這只是神靈的一次游戲。”

  “你別總是這樣說些沒心沒肺的話!你難道沒有一點同情憐憫心麼?敢情死的不是希臘人,你就不在乎?”

  約翰默默無言,凝視著遠方的黑暗,似乎又沒有聽見安琪的話。半晌才說:

  “世上的一切,都自有其天意!你說對不對?”

  “我不相信神靈!如果真有上帝,為什麼人間還有那麼多罪惡?為什麼他殘忍地把諸多的生靈滅絕,不是說,上帝是仁慈與公正無私的麼?”

  “可是,也許上帝只是個虛位,他的權力被諸神分了,而諸神之中,有善有惡,有好有壞!正為此,人間才會有好人與壞人,有了生離死別與悲歡離合!你說有沒有此種可能性呢?”

  “算了!”安琪這時忘了傷心,但也不想再跟約翰理論。就總結道,“如果我是你信仰的那些神靈,對此人間慘劇,就會用我的權力,讓江水在一晚上退盡,讓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沒有戰爭,只有和平。這樣,不是更好!”

  “安琪,我今天才確信,你的確有顆金子般的心,讓你作天使的妻子,完全合格。有你這樣的人生伴侶,不說別的,天使也能當得象模象樣!”

  安琪對約翰的玩笑話,一點也不在乎,她開心不起來。與約翰再在樓頂上涼了一會,也就下樓回房睡覺。目前,她與約翰還沒有完婚,所以,在家里時,她與他還是分開睡,這樣,省得她爸這老古董說什麼閑話。

  晚上,一者天氣悶熱,二者因為白天的事,讓她心中十分的煩悶,怎麼也睡不著。大約一點鍾,她忽然聽到呼呼的狂風聲,接著是閃電雷鳴,飛沙走石,天地之間,黑得如同潑墨般。

  安琪她一夜沒能合眼,聽得窗外的狂風大雨,內心憂慮重重。既擔心家附近的堤壩潰決,她們勢必會被水沖走,也擔心這麼大雨,幾千里的江堤,難免又有決口之處,是夜,不知又有多少人又將遭災遇難。

  2

  當夜,沿江駐防抗洪的廣大官兵發現,這場暴風雨,下得非常奇特,它只是沿著長江及其流域而下,在從湖北宜昌開始,一直到上海市長江口這麼長的長江流域,是夜都普降暴雨,但暴雨范圍卻僅限于以長江為主線的江兩岸五十里內的區域,似乎這雨,是專為增加長江險情而來。

  當時晚上十二點鍾時,中國中央氣象衛星監控中心工作人員,從中國氣象衛星拍片上,獲得長江流域氣象異常云圖,從圖上分析,此云區,出現得特別怪,似乎在不到半小時內形成,來得快速異乎尋常。且它只覆蓋在以長江為主線的很小一片地區,不似自然現象。當時,中央氣象台即把此狀況,向中央國務院總理辦公室值班人員,做詳細的彙報。國務院即刻向長江沿線駐防各軍區司令員做出指示,要他們當夜做好長江全線江堤防犯工作,防備暴風雨的侵襲將造成的不必要損失。當時,對于此圖,也有人認為,可能是外國間諜衛星搞的鬼,也有人相信,那可能是西方先進國家,用了什麼先進科技,造成此一片云層的忽然集結,想給中國制造混亂,讓我們蒙受更大的人員財產損耗。各種說法不一。但當時,在暴風雨來臨之前,中央軍委己經把指令下達到抗洪前線,要他們當夜,勢必認真駐防,小心洪水破堤。故此,暴風雨突襲時,幾千里江堤戰線上,幾百萬人民子弟兵,己經全線待命,五米一崗,嚴陣以待。

  暴風雨果然如期而至,真是猛烈無比。狂風吹得江里巨浪滔天,一排又一排巨浪,向江邊湧來,拍擊岸邊的江堤。一陣又一陣的大雨,射向抗洪的子弟兵們身上臉上,可他們勇敢地站在自己崗位上,如同當年黃繼光用自己的胸膛,義無反顧地去頂住敵人的機槍口般英勇無畏。

  然而天意難測,這夜九江段的江堤,仍然出現大面積潰決,結果,有成百上千的人,被滔滔洪水卷走,其中,就有不少是抗洪的官兵。黨中央接到這一特大災情後,忙命當地駐軍組織人員搶救落水者,一方面,又大力打樁圍堤攔洪,同時,也決定次日將向常委們提出,再征調一百萬子弟兵,前往抗洪一線。

  出人意料,暴風雨在黎明前停息,在宜昌以下與荊州洪湖段的抗洪官兵,早發現當時雖然風狂浪急,雨如瓢灑,可是,江水卻似乎有減無增。不久,他們知道了是有地方大潰決,但雨停後,江水極速下降,如同有人在江底里打了個洞,把江水汲取到地球的另一面。這時,中上游的抗洪官兵們相信,中下游的某地,勢必己經把一個省給淹了,否則,不會出現這種奇聞。

  然而,這奇跡,不久,從長江各段傳來。天亮後,人們發現,不但宜昌,就是洪湖,武漢,九江,安慶,南京等地的江水,都極速下跌,甚至于退到枯水期的水位線以下。就是九江那兒,雖然被沖破,當時不少人被沖走,如今,水也全部退盡。如今一看,人們發現,不久前修築的江堤,如同一座土石灰建成的現代萬里抗洪長城。

  次日九點,長江全線水位退到安全警戒線下30CM。此景此情,不光沿江的駐防抗洪官兵們驚詫莫名,就是幾千公里的長江流域的幾億人民,也驚異不己。誰能夠相信,前一天,長江水高漲到高如城牆般的江堤邊,一夜的狂風暴雨,卻似把滿江的水吹走了。甚至于讓長江水位退到了枯水期水位以下。世上居然會有此等奇事!為此,長江流域的幾億人民,得知此後,都不約而同,紛紛扶老攜幼,上江堤觀看此奇景。一時之間,長江兩堤上,擠滿了人,上至宜昌,下到上海長江入海口的江兩岸,不曾有一處空著。央視見此盛況,忙派出一百名記者,分赴各段作現場采訪。另外,全國幾乎所有地區電視、電台與報刊雜志社,都派出記者作現場采訪,有的租了直升機,前往長江上空,拍攝此千年難得一見的盛大場面。其中,有些曾參加過渡江戰役的老紅軍,說當年我中原野戰軍百萬雄師揮師南下,橫渡長江,其雄偉與壯麗,才能與今日之盛況相提並論!

  事後,據央視調查統計,當日,由于人們爭相上江堤觀看江水水位退卻,至使有一千多人因此而擠傷或踩傷,一百多次打斗事件,兩萬次吵鬧,三起小兒不幸落水身亡事件,十幾件老人因樂極生悲不幸中風死去的悲劇,三百對新人當日成婚,——他們相信那天是史無前例的大吉的日子——等等。

  北京對這件轟動全球的超自然事件,持理智態度。央視新聞向全球廣播說,中科院對此的解釋是:這次江水一夜退盡,是由于長期中下游江底泥沙淤積過多,是夜大暴風雨,江水猛增,對江底的淤泥沙產生巨大的壓力,在不能使它們更加堅固後,就必然要使它們隨洪水一起向東流入大海,于是,江水如脫缰野馬,一夜之間盡泄入太平洋。並且,他們還提出科學的數據,即如今的中下游的江底,己經可見幾十公里地下的地殼,這時顯而易見為泥沙全被江水沖走所致。而以前,長江的中下游江底,只有五千米深。如今的長江,如同天塹,把中國分成了南亞與北亞兩大版塊。然而,央視卻沒有解釋,

  被沖走的那些巨量泥沙,去了哪里,為什麼不在長江的入海口,水流緩處淤積,另成一個崇明島呢?

  而自從此後,據說,西方有更多人信仰基督教,而我國各地,也開始大規模興建教堂與祠院。也許,人民又開始覺得,神靈還是有存在的可能。

  3

  安琪擔心了一個晚上,次日早起,卻見晴空萬里,豔陽高照。又聽見人們紛紛奔走相告,說什麼長江水位,一晚之間,退到了枯水期水位線之下。她聽後驚得合不攏嘴。心中想著,會不會是人們以訛傳訛?她只想找到約翰,一起去看個清楚。可是,當她打開約翰的房門,卻發現他不在,並且,被子什麼的都折疊得整整齊齊,如同一個晚上沒有睡覺似的。她心中有多麼奇怪,自言自語:“難道他一個人去看熱鬧了!居然連叫我一聲都沒有。真是個混蛋!”她正要關門出去,卻發現在桌上,一個閃光的東西,她走過去,發現是約翰的定情信物戒指之一。她也有一只。她好生奇怪,把它拿起來細看。

  安琪認為約翰可能一時好奇,忘記叫她,便獨自去幾百米外的江堤上看熱鬧,卻不解他為何把戒指放在書桌上。她這時,邊走邊取下自己手上的,想看看自己的手指比約翰的細小多少。正這時,兩枚戒指一接觸,安琪只覺面前一道閃光,只見約翰如同被全息投影在立體空間中的影像,出現在她面前。此讓安琪驚異不己。

  約翰向安琪走來,可是,卻始終只是一個影子,然而,他的話語卻說得清晰悅耳。

  “安琪,你不會感到吃驚吧?”

  安琪卻驚異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她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約翰見如此,忙說道:“安琪,你總不會害怕我吧,我就是約翰哪!”見她仍然驚異地望著他,“我現在就是想向你解釋一切。”

  “你還記得麼,那時我不是曾問過你,是否相信這世上有神靈?你說自己是‘不可知論者’,其實,我一直都不敢告訴你,我就是一名天使,或者說神靈,也可以說成是生命程序的管理者之一。”

  見安琪仍舊目瞪口呆不言不語,約翰只好又說:

  “生命,正如人類如今盛行的網絡游戲,也是一場神靈的游戲,——如果你還當我們為神靈的話。但我們也是普通的人。我們與你們生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時空,彼此的計時方法與物質構成完全不一樣,時間的單位也不統一而己。可是,如果就對生命與愛情的體悟而言,人與神都是相似的。”

  “不幸我們的老板做一次實驗,要派一個人,進行我們網絡的部分應用程序的修補,而我幸運地成了那名勇敢者。”

  “當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深深地愛上你。並且,從此後,我將讓自己永遠地進入此生命游戲,如此,只是為了能與你長相厮守。這也就是為什麼,完成工作後,卻沒有即刻返回我的時空的原因。”

  “生命沒有真與假,因為它本身只是一種感覺。我相信,在這一時空中,與你相遇,是我們彼此的緣分,也是我的福氣。”

  “我為了你,可以獻出你們常稱之為天使的權力與地位,只求能夠與你天長地久相依,日日月月相守。”

  “正因為愛你,我才不願意看見你傷心流淚。我多麼希望,我的能力,能夠盡量地做好你希望做到的事。正為此,這次,我決定違背我們時空的游戲規則,用我這次出發所備的全部能量,為實現你的心願,即讓洪水在一夜之間退盡,讓那些將死的生命得以存活下去。——雖然是我的能力,維系了他們的生命之光!”

  “我老板,他終于發覺,生命游戲中,出現病毒入侵,有不太真實的狀況產生,于是,別的同事們搜索了整個人類生存的時空,發現是我在搗鬼,老板非常生氣,即刻召回我,並把我進入此時空的直接參預權力收回。如今,我與你只能通過時空聯絡儀相見。當然,我如今,己經被剝奪‘生命程序管理員’的權力,然我卻獲得能夠與你生生相隨、世世相伴的機會。我對此,只感到高興與快樂。”

  “好了,我臨走時,太匆忙,都來不及與你告別,只好放下戒指。那兩枚戒指,本是一部時空聯絡儀的兩部分,合在一起時,將構成一部完整儀器,能夠讓你與我之間互通信息。雖然,今生我們怕沒有時間直接再見面,但相信此後的生生世世,我們都有機會見面,請你放心,我會是你最好的朋友與丈夫。”

  “好了,親愛的,再見吧!”

  約翰說著,見安琪早己淚光盈盈,他也流出了淚水,走上前來,擁抱了安琪,在她的嘴唇上吻一下,爾後,才淡淡地消失于空虛中。幾秒鍾後則連一點影蹤也無,真讓人難以相信,他剛才出現過。

  安琪絕不相信此。看著約翰求婚時送的自己的定情信物,她淚如雨下。不小心,淚水滴落在戒指上,這時,約翰忽地又從空中冒出,“安琪,求求你,千萬別怪我這樣對你,我這也是沒辦法。請你別再傷心,你這樣,我也會非常傷心的。我會永遠愛你,直到地老天荒!”說完,閃了閃,他又影蹤全無。

  安琪自此至終,居然一句話也沒有說。她的確不敢相信此,可實際上眼前的一切,又不由她一信,故此,她才不知如何對待。呆了半天,她才想到,把兩枚戒指分開放到一邊。可她還是很猶豫,不知該如何向父親與哥嫂解釋約翰

  的不辭而別。

  在農村,有時早飯與中飯沒有多少分別。這天,安琪家就在十點鍾時,才開始吃早飯。當安林發現約翰半天未見,又見妹妹眼睛紅腫,心生疑慮,就問她,

  “你怎麼不叫約翰吃飯呢?”

  妹妹沒有理他。半天,才懶洋洋地回答:“一早,他就埋怨我說,在這里吃的太差勁,讓他瘦了不少,我就罵了他幾句,沒想到,他就生氣,一聲不吭地走了。我想現在在南京吧!”

  “你看這人——,真是啊!怎麼說走就走,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安林沒好氣地說。

  “安琪你也是,他說伙食不好,你為何不向我說,現在可好,把他氣跑了,哎!”安有良無奈地歎口氣。

  “爸,你別操心,他們小兩口,也只是吵得玩,過兩天就會好!”陳曉云一邊忙安慰安有良道。

  他們也就不再說什麼。幾日後,安琪以找約翰為借口,把自己與約翰的東西都收拾了一包,告別家人,去南京。哥嫂則是幾日後才回南京工作。

  4

  回到南京後,安琪先去約翰的別墅。她還希望約翰是在用什麼先進科技與自己開玩笑,而不是什麼天使與人間灰姑娘的“人神戀”的老一套。但等待她的只有灰心失望。在那兒,她什麼也沒有看到。于是,她失望之及。她取出兩只戒指,又把它們合在一起,果然,這時,看到約翰又出現在她眼前。她于是問:

  “約翰,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別再裝神弄鬼,說實話吧,好不好呢?”

  “安琪,上次我對你說的,句句都是真話,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如果我能再親眼見到活生生的你,我就相信你的話!——也請你別忘了,我是個無神論者,永不相信這世上有神靈等等東西存在。”

  “可是,因為上次我運用自己的權力,修改了那場抗洪的游戲程序,結果我被老板罰,你這一生中這段時間,我們絕對沒有直接見面的機會。——我們老板在我的‘生命游戲進入程序’中,加入‘死神’的搜索系統,如今,我一入這生命游戲,所遇上的任何人,都會馬上死去。”

  “哎喲,約翰,我真的服了你!也不知你是否外星人的間諜,居然想得到用戒指當通訊器材。算了,既然你說得那麼可怕,我也不求你。只是,從此之後,我全當沒見過你。再見。”

  說罷,她也不顧約翰那非常著急的神情,——他正想向她繼續解釋此呢,——她一下子分開那枚戒指,任淚水在臉上流淌,她還是把它們分開包好,藏進一個小櫃子中。在那兒,以前是她與約翰收藏存折等貴重物品的地方。她把兩枚戒指的兩個小包,正想放到此,卻發現那用安琪的名字購置房屋的房產證。雖然當時,他們是一起去的,但這時,安琪看到它,還是非常感動。她不相信約翰所說,只是相信他是個非常怪的有錢人,同時,又很有頭腦,他用高科技產品,跟她開了這場人與神的愛情的玩笑,還借用《黑客帝國》的思想,向她說上一大套鬼才會相信的話。可是,她相信一件事,即今生今世,她可能是再也見不到約翰。但她卻的確真心地愛他。想到此,她有些恨約翰,恨他欺騙了她的感情,還要拿一大篇鬼話,來奚落與譏刺她!她從此發誓,這一生一世,她永遠也不會再戀愛。她倒不是想等約翰回心轉意,從世界的某個未知角落,再回到她身邊;而是覺得,既然連約翰那樣好的男生,都會逢場作戲,可見,世上不會真有男孩子真的有生死與共的愛情;那種所謂的“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愛情,只有理想的幻想小說世界中才能存在。

  安琪這麼多年,她從來不曾想過,有這麼一個男人,他從第二次看到她起,就深深地愛上她,並且愛得那麼熱烈執著與癡心不悔。這個男孩就是孫文國。可安琪不知道,她就是知道,也未相信。

  安琪見到房產證,也曾有幾鍾的感動,但想到他的背信棄義,以及用人神戀的鬼話來騙她,又怒火中燒,忙不顧一切,把戒指並房產證,一並鎖進保險櫃。之後,把窗戶全關死,鎖好門,在門前最後環顧上一眼,便義無反顧地決然離開,之後,一生中,她再也沒有再去過那兒。
匿名
狀態︰ 離線
22
匿名  發表於 2011-8-4 19:43:11
第二十章抓牢愛情

  

  陳曉云自從神經病院出來後,沒過幾天,就與安林完婚。婚後,安林就在南京租了三房一廳的套間,和妻子住在一起。新婚燕爾,因為聽說長江發大水,所以,帶上新婚不久的妻子回家去,想把家具什麼等值錢的,搬到離江邊較遠,同時地勢也很高的姑媽家去。當時,正好安琪與約翰大學畢業,還沒有去找工作,于是,她們就與安林夫婦一起回到家鄉。

  到家後,見他們的鄰居們都相信不會有事,大都沒有搬遷,所以他們家也就遲疑不決,一拖就是六七天都沒有動地方。誰想後來,在得知約翰失蹤的前晚,江水水位一夜退至安全警戒線以下,故最後,他們仍是沒有搬家。安林在妹妹回南京一個禮拜後,看看半月假期將滿,安林才帶著妻子,本想請父親同行,但老人不願意,沒法,安林夫妻只好留下父親看家,他們去了南京工作。

  自那次以後一年多過去,陳曉云生下小安遠志,先請丈母娘來照料了兩個月,之後,丈母娘回了望江,而安有良老漢就被兒子接到南京,來負責照顧他的小孫子。從此安有良就與兒子一家住在一起。
匿名
狀態︰ 離線
23
匿名  發表於 2011-8-4 19:45:32
第二十一章 流浪街頭

  離開南京某精神病院後,孫文國想起,他在南京市西北郊區,還用原孫文國的名字買的一個單元套房。他常常怕自己把鑰匙給弄丟,所以一直都備辦了另一把,把它藏在那里窗子上的一個仙人掌的泥土中。于是,他便向沿江花園走去。

  很快,他就來到小區門前,向門衛借口說是找一位朋友,混進花園。他到自己的別墅前,找到鑰匙,打開門,走進久違了的自己家。孫文國即刻發現,曾經有人進來過。家里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不過還好,他曾把一張存有50萬元人民幣的牡丹信用卡,藏在一張書桌的正中間的上面板下,當時,他買了塊膠合板,量度寸尺後,釘好它,又以家具易褪色為由,叫一名油漆工為其重新上灰加漆,內外都油好,並且所有家具都是內外全部油漆一片。在入室行竊事件中,竊賊們盡管精明過人,依然未能識破書桌面板下深藏的陰謀。

  孫文國這時忙找到一把菜刀,花半天時間,把書桌桌面砍開,發現牡丹卡還在,完好如初,他心中一陣狂喜。但繼而他想到,自己連身份證都沒有,怎麼辦呢?孫文國當天就在自己的房間里睡,可他一個晚上卻都膽戰心驚,倒不是怕綁架與小偷,而是擔心保安的巡查與公安。因為如今,他面目一新,早沒有人能確認他會是孫文國,連身份證也沒有,除了一張南京某神經病院的住院證明書,和他胡謅的一個名字外,他沒有任何足以證明自己身份的證件。如今,他成了沒有身份,沒有過去的人。這真可怕!

  次日一大早,收好牡丹卡,以及房產證,准備上街去取錢,之後,再想辦法處理房子的事,或者重新找房子住下,至于以後的事,慢慢再考慮。當時,他身上己沒有半分錢,只好走去最近的銀行,半路上,他從一家公園內過去。那天天氣很好,但公園內人不多,他就在一張很安靜的長椅上休息片刻。

  正這時,見迎面有幾個小青年過來,孫文國也沒理他們。這是些外地打工仔。他們見遠近沒有人,就走到孫文國身邊坐下,邊不懷好意地看看他。孫文國這時想起自己的牡丹卡和房產證,馬上害怕起來,神情緊張地想跑。卻被左右同時坐下的兩個打工仔按住,他們和藹可親地說:“老鄉,不好意思,能否借點煙錢給我們?”說罷,他們不由分說,動手在孫文國身上亂搜。

  “你們光天化日之下敢搶劫?快放我走,否則我叫警察啦!”孫文國氣急敗壞地大聲嚷嚷說。這時,他感到頸邊有一絲冰涼之氣,瞟見把匕首抵著那,聽到一聲冷冰冰的聲音說,“喊罷,等他們過來,你己經去見了閻王!”

  孫文國想想錢是身外之物,何必去珍惜它們,于是學乖一聲不吭。眼睜睜地看他們把那張50萬的牡丹卡,還有房產證等全拿走。他們臨走時,還威脅孫文國說,他若報警,就讓他不得好死。孫文國一聲沒吭。他知道,自己就算報警,也是白搭,沒有人會相信一個沒有身份的人。但他現在該如何呢?

  孫文國自從50萬元牡丹卡被搶後,己經身無分文。他在大街上茫茫然走著,心中充滿絕望與傷感。這時又餓得要命,從昨晚開始就沒有吃過飯呢。

  他大大咧咧地走進一家餐館,想也沒想,吩咐服務員道:“招待,來盤鐵板黃鱔,青蒸鯉魚,香菇炒嫩雞,三支啤酒!謝謝!”招待即刻寫好菜單,說先生您先少待,菜馬上炒好端來,說罷,拿著菜單進了廚房。一邊有兩位女孩,過來擺好桌面,另一位端來茶具,為孫文國斟好一杯。很快,菜就燒好,給端上桌,孫文國一言不發,埋頭大餐一頓,吃得渾身熱汗直冒。他這時都不敢去想,自己身上己經分文皆無,沒有辦法付賬。

  終于,吃飽喝足後,孫文國才清楚地認識到,沒有錢的麻煩迫在眉睫。他的確很有外交家風度,居然鎮定地對招待說:“不好意思,我身上沒帶錢,能不能等我下次過來,再付清欠賬?”

  “不會吧,老大,只不過區區百元?看你這身衣服質料,酷極又新潮,居然連吃飯錢也不帶?這樣吧,如果你能開支票,我們也照收不誤。可別說連這也沒有!”身材高大的服務員帶著譏諷口吻說道。他絕不相信,一個青年穿著如此入時,會連吃飯的錢也沒有。見孫文國一再地解釋說身上真的沒錢,招待氣急了,一反常態,原形畢露,用冷冷的目光死盯著孫文國,陰森地說:“真的少見,現在這個時代,還有吃‘霸王餐’的先生!”

  “大哥,真的不是我不給錢,實話說了吧,我的錢,被幾個人給搶走了!”孫文國很想以此來博取服務員的同情。“呀,他媽的真是啊,沒錢還敢到這吃飯,還叫了這麼多菜!”說著,他一手抓住孫文國的手,准備帶他去見經理。孫文國有生以來,第一次受這麼大的侮辱,心里又羞又惱,固執地抗拒。這位身高體壯,肥肥胖胖的服務員,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見孫文國不走,便順手把他一推,孫文國向牆上一撞,又上前一把封住孫文國的領口,邊舉起拳頭,凶狠地說:“你去,還是不去呢?”

  “喂,干什麼?快放手!”這時,本酒樓經理接到一名領班報告,急速趕來,見到服務員如此對待上帝,吃一驚,忙老遠就大叫“手下留人”。過來後,他先向孫文國道歉,聽取雙方合理化妝飾化的解釋後,沉思半晌,才不急不慢地說:

  “這樣啊,如果你真的沒錢,也不能為這點小事,請你去公安局。——這樣好了,你去把今天廚房里所有的髒碗碟,全部洗乾淨,如此咱們的欠賬就算一筆勾消,你也不用再內疚,如何?”

  孫文國自知理虧,他依然向經理提出,服務員剛才嚴重地侵犯他的人權,必須就此向他道歉!這位經理見孫文國穿著氣派,擔心他真的只是錢一時被偷,可能是不好得罪的主兒,忙命令服務員向孫文國道歉。服務員很不願意,礙于經理威嚴,不得不忍氣吞聲,向孫文國說了聲“對不起,是我不好,向你道歉,請你原諒!”孫文國大度地回複“不用客氣!”

  孫文國跟著經理,進了酒樓的廚房。經理對正在洗碗碟的一位胖婦人說,今天放你半天假,你走吧,讓這位先生來干!胖婦人不服氣,說我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叫我走?經理很生氣,說不是叫你走,是要你休息半天,不好麼?婦人這才看看這位先生,還是有些不放心地離開。孫文國埋頭苦干,到華燈初上之時,才好容易洗完上千只碗、碟子,他伸展一下酸得發痛的腰,用手抹盡額角的汗珠,走出酒樓,來到街頭。他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好在時值六月份,露宿街頭,也沒什麼,否則,真不知他孫文國將會如何!

  自然而然,他想起莎士比亞《哈姆萊特》中的一句精辟名言,“生存還是毀滅?”是的,二者他必須擇其一,沒有回旋的余地!孫文國這時,回顧多少年來,自己一直活在生活的真空中,當必須赤膊上陣,直面生活的殘酷時,他只能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又想到精神病院的事,還有剛才,居然因為一餐飯,被那麼一個奇丑無比的服務員當眾羞辱,雖然他向自己道歉過,可此時,孫文國還是忍不住熱淚盈眶。

  他好氣啊!聽龜兒子剛才說的,如同自己是愛沾小便宜的人!在以前,一百元,對孫某人,如同一張廢紙而己!這真是對孫某人的最大侮辱!可是現在他除了忍受,還能如何呢?孫文國站在異鄉的大街上,想起以前,他認為如果機會許可,也能如父親一樣,赤手空拳打造自己的天下和事業,但真實的生活,遠不如他理想中完美!我們的主人翁,當時正在大街上流浪,真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在十字街頭徘徊的滋味,因為他如今,真的找不到歸宿與目的地!南京雖大,天下雖大,可哪兒是他孫文國的立足之地呢?他抬頭問天,老天仍舊一視同仁冷漠地遠瞰眾生,對孫文國無奈的呼喚,不理不睬。

  邊上走過的人,見他如此,有時甚至于笑說:“看這位,當代新潮的‘嬉皮士’呢!”同伴也笑著點點頭。他們想不到,孫文國當時正陷入于人生的絕境,正需要朋友的關愛,親戚的安慰,家人的照料!不,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他正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大都市有多麼繁華!大街上又有多少人,他們生活在紙醉金迷中,他們甚至于在夢中,也沒有想到過,那些沒有家的流浪者,他們的痛苦與悲哀,他們人生的不幸。又有幾人,在見到流浪者時,曾伸出過友愛的援助之手,讓他們能夠鼓起勇氣走出人生的困境,有信心去面對新生活的折磨與考驗!當然作者在此並不是說人們沒有同情與憐憫之心。就如2004年秋末,在東南亞一帶發生的海嘯事件中,無數好心人,為救助災民而無償伸出援助之手,我們所有現代人,都能深切感受到社會大家庭的溫暖,人類友愛的真誠、偉大與無私!成某人只是說,有時,人們出于一種奇怪的理由,會不由自主的憎恨身邊一些真的很可憐卻又完全無害的人,相反出于一種恐懼,卻不敢指責那些讓人發指的惡人惡行!

  孫文國在熱鬧的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川流不息的各種小汽車,路邊閃爍不停的霓虹燈。以前,他有多少日子,走在與此相似的大街上,那時擔心的是有人來綁架他。如今,他混跡人群中,是那麼普通,卻又那麼無助與無奈。放眼四周,人人都在匆忙地為生活而奔波忙碌,為了工作而行色匆匆,為了理想而奮力拼搏。只有他,站在大街上,無地可去,也不知道將來在何方,更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成為如今的樣子!他的一切,都是一個空虛的夢境。近在咫尺都市的生活脈搏,具有震撼力的跳動,無不叫他驚奇與迷茫!

  孫文國真的感覺不到,自己的出路在何方?他的心里,一時之間,只有絕望!只有悲哀!孫文國當晚,在一個建築物內,挑了一塊乾淨點的地方,好容易從一個垃圾筒中,尋出幾張報紙,把它們墊在身下,睜著眼過了一夜。他盡可能不去想以前溫馨浪漫的過去,但又忍不住想起《武狀元蘇乞兒》,周星馳真的是把他給演活了,他就想著,連蘇乞兒都有重見天日的一天,堂堂正正的孫大少,為什麼就不能重新再站起來?再者說,他可沒有什麼弱智與殘疾。想到此,孫文國覺得前途還是光明的,雖然自己也不明白,燎原的星星之火,究竟在何方?

  他一夜無眠!東方發白時,他竟然也打了個盹。

  “喂,討飯的,快滾開,別再在這呆著!”忽然他被人叫醒,原來是工人們來開工,發現了他,大聲地叫他走開,免得被掉下的重物砸爛。

  孫文國氣得連眼淚也流不出來。但他又不能不急忙離開。他從昨天的服務員那,知道了什麼叫做“野蠻”與“暴力”,知道對于這些人,他們還只處于人類文明的初級階段,即僅了解文明的概念,並且看到文明的力量,何其巨大,為此,他們接受了“集體合作”這一個合群性的社會生活准則,可他們還沒能達到文明的中級階段,即可以友善地盡可能無限地同情與憐憫別人,幫助鄰人!所以,孫文國氣歸氣,還是只能惶惶然若喪家之犬,逃離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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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阿Q主義

  離開工地後,孫文國內心是羞愧難當。他又想到要給父母打個電話,他有多麼想念他們啊!

  在一個小報亭邊,見到有電話機,他忙走過去,向攤主講一聲,拿起電話來就打。雖然,身高體壯的胖攤主,對他的異樣穿著,頗為懷疑,很不情願地讓孫文國撥通電話。

  孫文國先給老媽打了個電話,馬上就撥通了,聽到媽媽的聲音,那麼遙遠卻那麼熟悉,孫文國心中,感到異樣的溫暖,都忍不住快哭出來了。聽到媽媽問自己,“你找誰?有事嗎?”

  “媽媽,我是孫文國啊?”

  “……嘟!……嘟!……”媽媽一聽到親愛兒子的聲音,卻居然一句話也不說,即刻掛上。

  孫文國發了半天呆,才想起在他們的認識中,自己己經死去兩年,又怎麼可能給他們打電話呢!這也難怪媽媽會那麼果斷堅決地掛上手機。他再打過去時,連手機都關上。孫文國又撥通家中座機,卻沒有人接,大約半個世紀,才聽到老劉媽的聲音,問找誰啊?孫文國忙問孫世雄先生或孫夫人在麼?劉媽不急不慢地回說,孫先生與夫人,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去了,有事可以打他們手機,或者晚上再打過去。說罷,掛上了電話。

  這時,旁邊一位青年,己經等了足足十分鍾,一見孫文國放下電話,馬上拿來,撥通號碼,大聲說:“姐,不好啦,媽她老人家出事了,你現在能否立即過來一下,……好的,……好的!”說完,此人扔下兩塊錢,匆忙離開,對身邊的孫文國看也沒有看一眼。孫文國這時想趁機開溜,攤主見其打完電話,沒付錢還想溜,很生氣,叫住他問:“請等等,我想問一下,中國什麼時候立法說,打電話不用付錢的?”

  “老板,實在不好意思,我被人打劫了,所以,想找家里人寄錢過來,……”攤主一聽說沒錢,馬上打斷他的話說:“少廢話!沒錢就別來打電話。我給你算算,兩個國內長途,前後共五分鍾,你要付五元錢。”身材高大強壯的攤主,向孫文國伸出手來,滿心相信,這人口袋里有錢,只是想耍無賴,他可不吃這一套。見孫文國急得滿頭大汗的樣子,把身上所有口袋翻遍,也沒找出一分錢,此時才不得不相信。從不生氣的他,看到這麼一位青年,居然能做到身無分文地行走江湖,不由不歎服。但他可不傻,上下細細打量一遍孫文國,發現其腳上居然是雙絕版“老人頭”,聽人說,全新時要兩千多元一雙呢,看它的樣子,有九成九新,攤主一時靈機一動,說道:“如果實在沒錢,我也沒辦法,常言說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很能理解這一點。不過,老弟,你不知道,我失業後,一家五口,還靠這點收入養活呢,你說我現在該如何?”

  孫文國此時除了低頭,傻瓜般地聽天由命外,還能如何!

  “你看,老弟,我呢,也不會為難你,——你就把那雙破鞋給我吧,權當抵那五元。”聽攤主仁義之致地說完,孫文國對他真是感恩戴德,生怕他變卦,急不可耐地脫下皮鞋,交給攤主,一聲不吭匆忙離開此地。他如今己經對此種無賴之舉,受到指責時連臉也不會紅一下。

  這時,己經快下午二點鍾,可我們的主人翁,從昨晚開始,還粒米未進呢。肚子一個勁地向他抗議,頭腦也以眩暈為警告;雙腳踏在發燙的街道上,痛哭得血淚和流;雙腿干脆向體能運動管理中心提出罷工,五官時刻全方位搜索香、味,只有思想高傲地在云端里飛舞,留下理智在塵世上無奈地歎息。

  孫文國餓得很。他多麼想進隨便那家飯館吃一頓,就是被他們打一頓也不再在乎。這次他很聰明,想挑那有很多人吃飯的小快餐館,花上三元錢來一盒飯,不給錢也不會怎麼樣。想到此,不遠萬里,來到南京市區的工廠區。

  還好到得及時,正是吃晚飯時候,街邊一溜十幾家小快餐店,家家客滿為患。他進了一家,吃完就溜,不想還是被小老板發現,只好說,現在身上沒錢,明天再給,好嗎?小老板看了看他的落拓樣,說這次算了,明天可別忘給。孫文國忙說,不會,明天准給。說完就走。

  吃過飯,他如同阿Q一樣,一飯改變了其人生觀,感到心里要好受得多。他在街頭上自由自在地四處閑逛時,見到無數辦公樓,猛然想到,我為什麼不去找份工作呢?雖然馬上想到自己沒身份證,不會有公司會要。

  “但是,我不是可以去自家的公司麼?我可以借用是孫文國生前好友的名義,去找老爸,不怕他不給安排份工作。老爸這人心地非常好,看在死去的我的面子上,應該會給活著的我一個工作的機會。——天哪,這是什麼世界?我明明活著,他們卻認為我己經死了。”想到就做到,一直是孫大少的個性。

  當時夜幕正濃,街頭巷尾,街燈亮如白晝。孫文國在一個生活區,進了一家電話亭,撥通老爸的手機。這次,他卻說道:“伯父你好,我是孫文國以前的同班同學,也是他唯一的知心朋友,現在快畢業了,想找份工作,不知道孫伯父能否幫小侄一個小忙?”

  對方沉默良久,也許是想起了他死去有兩年的愛子,爾後才說:“沒問題,我可以安排你進我們公司。這樣吧,你什麼時候過來,隨時聯系我,如何?”

  “可是,我現在還在南京呢!……”他本來想說,自己早就身無分文,請他寄點錢給他做旅費也好啊。可臨時又難以啟齒。

  “嗯。那好,你到深圳後,直接到孫氏樂萬家商業大廈,找孫文麗小姐或者我本人都可以。沒別的吧,我掛了。”說完就掛。

  讓這邊的他半晌無言,剛剛恢複的一點信心之火,又被當頭的冷水淋熄。是啊,一個如他這樣的男孩,連自己的父母都不再認他,什麼叔伯阿姨姑媽他們,更加不會相信他是誰,當然也不會給他一點于其有益于他們無毛發之損的幫助。再者,他可沒錢付電話費,想到此,他又拿起電話,剛撥上三個數字,放下電話,匆匆離開電話亭。沒想到,那位看電話亭的中年婦女十分精明,發現孫文國耍無賴,居然從櫃台後走出,跑到門口,見孫文國己跑到街的轉角,指著他大罵。

  孫文國正想轉過街角,不想從對面沖過一個粗壯男子,一把揪住孫文國,說你這個小扒手,想跑那去呢!孫文國吃一大驚,沒想到世上會有如此見義勇為之士。他忙辯解說,自己不是什麼扒手,他定是誤會了。此人力大驚人,半分不相信孫文國,硬是把他拉回到電話亭。那位看電話亭的婦女,也沒想到如此,忙解釋說,只是因為其沒有付電話費,才叫罵他。粗壯男子向人們出示刑警證後,又問孫文國,為何打電話不給錢就跑,這樣既不道德,也很容易讓人誤會。聽孫文國說剛到南京,錢與身份證就都被人偷,所以只有到某工廠去找老鄉借錢,又打電話回家,叫他們辦證等。公安相信了孫文國這篇真實的謊言,讓他無事的走了。

  孫文國以前不曾想象過,早上被人當成乞丐,晚上被人當成扒手,這種生活感受是何滋味,可現在他居然一天內領略。他不停對自己說,如我這麼樣個人,為什麼人們不但不為人相信是好人,還要加上如此多的罪名呢,以至于自己都相信,本人是個罪惡滔天之人,該千刀萬剮都萬死不赦!孫文國實在忍無可忍,他不願意相信,這就是自己書本中的美好社會與人生?

  為什麼人性如此邪惡,如此凶狠!很早以前,他不曾細思的問題,如今,卻想得特別透徹清晰明白!他想到,父親公司里,幾乎所有人,他們都是受聘于孫氏樂萬家集團,可是樂萬家集團的財富,在一定意義上卻正是剝削他們,才積累起如今的百億資產;本來,孫氏集團應該感激他的每位員工,但實事是,每位員工,都對孫氏集團感激涕零,因為他給了他們一份工作,讓他們衣食無憂,居有定所。所以,在孫氏父子之間,父親因為剝奪別人的財富,由此贏得社會上普遍性尊敬;兒子孫文國,因為他無為無能,無依無靠,一無所有,故成了所有人的敵人,人人都輕視與踐踏他!這正如同盧梭所說,軟弱滋生了罪惡,在真實生活中。這就是人世上的公正與美丑!這就是社會的真實!難怪偉大的哲學家尼采說:世上的一切,都必須重新估價定位啊!

  “天啊,為什麼會這樣?書上可不是這麼說的!”孫文國悲哀地邊走邊想著這個讓人傷心的問題。他多麼希望,烏托邦社會馬上出現在面前,這樣,他即刻就可以得救。可是,……,可是,……,唉!生活,怎麼可能叫所有人滿意!孫文國這時,感到十分絕望。剛才吃的粗米飯,讓他的胃脹得痛,更加讓他感覺到前途無光。最要命的,是剛才那名便衣警察,把另一個真理告訴了他,——當然,他甯願一輩子不知道這個真理,——原來,他還有可能,被別人認為是扒手,這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他甯願毀滅自己的生命,也不要那麼屈辱地活下去。

  孫文國有生以來,破天荒第一次,產生一個高尚的想法:自殺!

  孫文國以前在江邊花園村,有一個三室兩廳的套間,他在假期中,常常上南京市區玩時,都是沿著一條美麗的林蔭道走進城。這時,他不由自主,又沿著那條林蔭道,向江邊走去。但此次,他不是去江邊花園村,而是去此附近的一處江邊小山涯上,那兒一連有三四座山峰,一般海拔約一千五百米,最高峰海拔約有二千米。頂峰平坦,曾聽人說,古代此幾座小山,一直都是江防要塞的據點。當然如今山頂空無一物,下臨長江。孫文國一直沿著林蔭道,來到此地。他覺得自己如今真的是無可留戀,要錢沒有,連身份證也沒有,他還能怎麼活下去呢?孫文國來到最高的一座小山邊,摸黑爬上山頂,站在高高的江邊山崖上,下面就是滾滾東去的長江。孫文國心想,勇敢一點,如司馬雪一樣,牙一咬心一橫,將身一縱,跳下去,之後的事,聽憑死神去安排,命運之神來處理,精彩與無聊也好,都與他孫文國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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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路在何方

  孫文國還很猶豫,是否值得如此做?如果他死了,那麼他的宏圖壯志,不就是一場空談麼?而且,他當年,不正是希望如現在這樣,赤手空拳、一無所有地面對人生與命運的挑戰,憑借自己出眾的智慧,來打拼個人的天下,從無到有,做出番驚天動地的偉業?

  可是,他繼而又想:我現在連身份都沒有,別說去追求理想,連吃飯這個生存的大問題都不能解決,怎麼去談別的呢?我能如何辦呢?我所理想的白手起家,也不要白得如此可怕與真空啊!我的上帝,你為什麼如此安排我的命運呢?

  孫文國大聲地質問上蒼,天上群星閃爍,對他嘲諷地眨眼,冷漠地旁觀。他在山頂上坐著,時而站起來來回走動,每次來到山涯邊,都想跳下去,每次又都那麼巧,一個聲音說道:“再好好想想,也許還有別的辦法呢!”走到另一邊,一個聲音又說:“真的沒別路好走啦,與其被別人當成乞丐與小扒手,甯可死啊!”

  孫文國被這兩個聲音弄得都快神經崩潰,他大聲地求他們別再折磨自己,他己經夠可憐夠不幸,還要忍受他們精神虐待!孫文國正在江邊懸崖上,思念那一去不返的昨日年華,想起過去,父親如何關心愛護他,每月給他20萬元零花錢,還擔心不夠,在月中時,總是再給他一張10萬元人民幣的牡丹卡;又總是擔心保鏢們對他關照不夠,常常叫天叔他們過去,仔細地叮囑一番。母親呢,則更加關愛他,不論他做什麼,總是把他當小孩子看待,以為他還很小呢。

  在高中前,甚至于每晚都會去臥室為他蓋被子,又怕他睡不好,又怕人家欺侮他虧待他。每個月,老娘還另外給他10萬元。高三那年生日,媽媽居然讓老爸,在澳洲的悉尼郊外海濱,為自己買下一幢海濱花園別墅,價值500萬元人民幣。她自己則出私房錢,為兒子買了一部新款保時捷跑車,作為此別墅交通工具的硬件。那車,他才僅坐過十幾回呢,還是高三假期,天叔陪同去玩,讓他帶著在海邊開著玩呢。唉,想想目前,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眼下,別說什麼100萬元的跑車,就他媽的5元錢的一盒快餐,他孫大少都沒錢買,還要學無賴去襯飯吃。想到昔非今比,一時痛斷肝腸,真是對那位混蛋整形醫生恨之入骨,想如果抓到他,不把他扒皮抽筋,生吞活剝,己經是對他的仁慈!

  孫文國在江邊山崖上,抬目遠眺,見燦爛星光下萬家燈火,他卻感到無路可走,不禁悲從衷來,淚下如雨。任江風猛烈吹拂他的頭發,任淚水在臉上默默流淌。他想為什麼自己的模樣一變,雖然他仍舊是父母的兒子,可是不光天叔他們親朋,就是父母都不再認他,視他如同陌路,任憑他在異鄉的土地上流浪,被人家輕視肆待,甚至于被他們這些粗魯的人所踐踏,他們一點不在乎、不心痛,甚至于拒聽自己的辯解。

  孫文國的淚水,如同熔化了的鉛液,在面頰上流淌,流出一道道傷痕。孫文國再也無法忍受,必須面對赤貧的現實,他怎麼能夠記忘記:昨日的錦衣玉食,昨日的呼仆喝從,昨日的高人一等與目下無塵!他甯可死,也不願做一個低三下四的可憐小人,如魯迅先生所說的“狗奴才”之輩。他忍住淚水,勇敢平視前方,對著江天大叫道:“命運啊,你用血肉造就我的心,用不朽造就我的靈魂,可用傷心與軟弱造就我的感情!我受不了你的虐待,用你給我的理智這把利劍,刺穿這虛偽的生命!”說完,義無反顧將身一縱,跳入大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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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4 19:49:59
第二十四章 外星來客

  孫文國從山崖上,向下沉落的時候,南京市與周邊市縣,忽然出現電力中斷,40多秒後,一切又都恢複正常。當晚,大陸眾多天文愛好者,發現從長江流域,飛進飛出兩個UFO。

  次日,國內外許多傳媒,紛紛滾動報導,說在中國大陸地區,出現有不明飛行物。而在南京江邊一帶,是夜停電時,不少到戶外乘涼散步的人,親眼看到兩個UFO,在江邊一帶做垂直與360度式花樣飛行,並且在半空中翻滾飛躍,如同兩只可愛的小鳥。它們的飛行技術,讓地球上天神級飛行員也望塵莫及!是夜,也有不少人還把此拍成照片,在英特網上廣為傳播。一時之間,幾乎地球上所有人,都相信外星人是真的存在于宇宙空間中,比美國出現的UFO相撞事件更加動人心魄,逼人信服。當時,這些不明飛行物僅出現半分鍾左右,後垂直升入太空,變成一個亮點就不見了影蹤。次日,北京央視新聞也曾用了5秒鍾,向全球做了簡單的播報。而從此有不少的UFO謎們,他們認為可能是中國經濟大發展,引起外星人關注,如今,他們開始關注中國這一片大地,為此紛紛踏足南京北京等地的天文觀測站,好能夠有機會與外星智慧文明零距離接觸。

  其中,有一個美國哈佛大學五名博士後組成的觀測小組,專門來此研究不明飛行物,當然更希望有機會親眼目睹一次UFO。這五名美國哈佛高材生,在中學時代,就被UFO弄得神魂顛倒,如今有個機會讓他們來做此方面研究,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所以,他們萬里迢迢來到南京,在聽說南京有過萬人親眼目睹不明飛行物後,急不可耐找到南京市區的制高點,——不巧正是孫文國大佬投水自盡的山崖。在其上建好營地,搭好五座帳篷,准備做長期的觀察,直到發現真正的UFO,否則他們決不罷休。

  自從上次UFO事件發生過去兩個星期後的一天午夜時分,正在擔任觀測任務的克拉克,忽然感到身邊有些異常,忙回頭一看,見一個伙伴的帳篷上有火星,嚇一跳,忙跳過去,把伙伴叫醒,兩人正想去撲來那火星,卻不想,火星擴展為直徑一米左右的時空隧道被打開。他們又看見時空隧道,扭曲了邊上的空間,加熱了周圍的物體,同時發出眩目的光線。他們忙叫醒所有隊友,大家都既驚奇又恐懼,又不安地注視那直徑己經有三米高時空隧道。

  他們似乎發現,里面正有一個人,在高速向他們這兒飛馳。忽然,一n巨響,一個瘦高個子中國相貌的男生,被拋到他們幾位老美面前,而其身後的時空隧道即刻自動關閉,閃了閃便蹤影全無,不曾有一絲半點痕跡留存在虛空中,讓人們能夠借以證明,此地曾有過異常存在過。五位UFO研究博士後,都驚異萬分地注視著眼前的怪物,——他們實在搞不懂,面前這東西,是否地球人,還是外星似人智慧生命體,擬或傳說中被打下凡塵中的天使?

  半天,那東西哼了一聲,用中文罵了一句娘,“媽的,好難受啊!”睜開眼看著五個老外,顯而易見比老外更吃驚,問他們:“喂,不是到了美國吧?怎麼會是你們老外?”聽他如此說,老外們相信,這個可疑物還真可能是個人!

  他們之中有四個中文通,忙用非常純正流利的普通話,求證似的答複:“不錯,你現在還在中國的南京。sorry,能否請問一下,這位朋友,你是真的人,還是什麼東西呢?”“哎呀,這可是個難題啊!我不是東西,是堂堂正正的中國人,南京某大學的高材生孫文國,知道麼?”五位老外好奇怪,真弄不明白,他怎麼會進入了時空隧道的呢?“這個問題,且聽下一刻分解。目前,能否給我點飲料和食品,我又渴又餓好長時間啦!”

  聽這麼一位怪人如此說,UFO謎們非常感興趣,忙為孫文國——這位穿梭時空的怪物,正是由天使複制了生命時空實體的我們的主人翁孫文國——拿來一大堆各式飲料與食品,包括有可樂、雪碧、VC果汁、咖啡,牛奶、啤酒,面包、餅干、牛肉干等等。孫文國邊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一邊打量這五位驚異莫名的表情,心里暗自高興。他們都在吃驚,敢情這位外星來的怪胎,還真有人類的牛肚子!孫文國吃飽喝足後,打了十幾個飽嗝,又向克拉克討了張餐巾紙,仔細地拭乾淨嘴臉上的面包屑與啤酒沫,才向大家說道:“列位,十二萬分的抱歉,如果你們不心急,還是先讓我睡上一覺,好麼?我都不清楚,跑了三百億光年的路程,要多少時間,所以也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睡過覺,所以真是累得找不到詞可以達意,——諸位,千萬別灰心,要有點耐心,明早,一定會有一個荒誕得讓我主耶穌也要目瞪口呆的趣聞,讓你們的精神來個大會餐!”說罷,也不等五位老美反應過來,倒頭就睡。

  老外們見他說睡就睡,又見其睡覺時象死了一樣,克拉克一時好奇,伸手探他鼻息,嚇得一跳三丈高,說他真的己經死了,把另四位詫異得直吐舌頭,紛紛說,怎麼可能呢!克拉克說,不信你們試試看。他們也用手探孫文國鼻息,居然連半分也沒有,他們也嚇壞了。兩個小時後,聽得山下遠近的雄雞打鳴,才讓他們清醒過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彼此埋怨說,都是你們不好,誰叫給他吃那麼多東西,敢情是撐死了。

  他們中最膽小的盧梭,——美國前任總統的小外甥,看看東方己經魚肚白,都急得哭了,說外公要是知道他成了同謀殺人犯,不積道會怎麼罵他呢。倒是美國現任安全局局長的公子布萊克有膽有識,他說,既然來人己死,為免除他們有同謀殺人的嫌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咱們把他來個毀尸滅跡,讓人們死無對證,如何?盧梭嚇壞了,說如此一來不是罪上加罪麼!到時根據中國現行法律,一旦查清,他們會被槍斃的。布萊克說,他們明早就乘飛機回美國,到時此事只有自己知道,中國警方就算發現了此,查出是他們干的,他們在美國,中國政府又能把他們怎麼樣!最主要的一點,是這位自稱孫文國的人,他壓根兒身份不明,來得那麼忽然,誤殺了他,誰又知道他己經死了呢?甚至于可以說,此人可能是外星人派來的間諜呢,因為不能適應地球氣候,突然性死亡,此也未嘗不可能。但無論如何,他們還是馬上回國最好。大家一聽這位國家安全局長少公子的分析還真透徹,考慮問題,果然是細致入微,覺得他的計劃可行。

  可是,怎麼處理孫文國的尸體呢?這讓他們費盡心機,傷透腦筋。他們所在的山頂,是南京市一帶的制高點,所以絕對不能點火燒掉,否則,三分鍾不到,好客的中國刑警,會把他們請進公安局。他們五位原本心地純潔善良的青年,這時為逃避法律懲罰,也是不擇手段。他們也想過把孫文國身上綁一石頭,投入山崖下江水中,可此時,天己經大亮,現在再投,很容易被人發覺。最後,出于安全考慮,他們想到要埋葬他。時間己經不早,布萊克馬上吩咐,盧梭打電話,訂五張直飛華盛頓的當天最早班機票,自己與克拉克四人,即刻用小鍋鏟等什物,匆忙為孫文國挖掘成一土坑,前後花了一個小時,累得筋疲力盡,好容易才挖好一長約兩米,寬為半米,深為一米的土坑,見太陽己經上班,塵世上人也開始從假死中醒來,五位匆匆忙忙,把孫文國投入坑中,用土掩好,之後,扔下一切,拔腳跑下山,打的直上南京市國際機場,坐上回華盛頓的航班。等到兩日後,盧梭他們回到美國家中,還為在中國的這次意外擔心不己,它甚至于在他們以後的人生歲月中,都留下了永恒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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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夜半驚魂

  孫文國在睡夢中,發現自己不知怎麼一來,進入了一幢異樣的大廈,他在所有的相似房間門口徘徊,只是找不到出路,每到一個房間門口,門內就傳出一個聲音說:“走錯了,別亂闖,克隆人!”孫文國覺得好奇怪,他不明白,自己在找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反正他好像在尋找自己的床鋪一樣。好容易到了一個所在,只見一位天使走來,孫文國見他居然是自己的情敵約翰。

  約翰見到他,很不高興地說:“你這人哪,怎麼這麼不小心,四處亂撞!還好現在是我在值班,否則,你還能回去麼?”說著,約翰把孫文國帶進一個房間,向虛空一指點,發現另一位孫文國,正臥在土堆中,約翰又一指點,旁邊出現一組號碼,他歎口氣說:“好險,遲到半秒鍾,我的辛苦可就白費了。”他對那土堆中的孫文國點了點頭,只見那位孫文國動了動,還轉過臉張開眼,對他們淡淡一笑。

  孫文國非常奇怪,問道:“敢情這位就是真的周恩來總理麼?”

  “他就是你自己!”約翰沒好氣地答複,此讓孫文國更其吃驚,心想,敢情站在他面前的還不是真的孫文國,難道生命時空中,還有無數個孫文國麼?但他沒有問約翰。

  “過一下你醒來後,只要向上一彈,就一切OK!”說罷,約翰把孫文國向那土堆中的孫文國一推,即刻孫文國醒來。

  他莫明其妙,只感到窒息得要命,全身不能動彈。正這時,身邊一個聲音說道:“用力向上一彈,OK!”孫文國不知是哪來的勁,用力向上猛沖,結果如同《西游記》中孫悟空,從巨石中一躍而出,竄起空中約10米,又重重掉在墳坑上,好在墳坑經孫文國一沖,己經稀松,如同海綿,倒是沒有摔傷他。

  孫文國一骨碌爬起來,摸摸腦袋,看看身邊的五個帳篷,還有一架天文望遠鏡,一大堆食品,好幾本英文版的UFO書。孫文國心中大樂,倒是沒想過,好好的他,怎麼就進了墳墓?本在此地的五位老美,怎麼連帳篷也不要,就跑得不見影蹤呢?孫文國此時,只想著不管明天會如何,至少今晚,他可以在此地安睡。當時,他除了想起在墳坑中,有人提醒他的話外,夢中的一切,都己經完全忘記,並且沒能留下半點印象。當然,至于這一個半個月,他究竟如何走了300億光年的路程,他當時都沒有心思去回味,咱們也就先不說,等會兒再向各位細細敘述,請大家千萬別介意。

  孫文國這半個月時間,到底是去了何方呢?咱們現在且不說。只說孫文國,在五個UFO謎倉皇逃走,扔掉所有帳篷、食品,還有一架普通天文望遠鏡後。孫文國正擔心無處可去、無物可吃,卻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居然天下會掉餡餅,讓五位老美萬里迢迢為他送來人生戰場上的必需品,正如當年的朝鮮戰爭。所以,孫文篫控o這是中西文明對決上的又一次重大勝利。站在一地的站利品前,心里樂開了花。孫文國把另四個帳篷收起,並用繩子捆好,把所有吃食,都收集進自己的帳篷中,心想,先吃光這些食品,養精蓄銳,以圖東山再起吧。孫文國這時正精打細算,把這四張帳篷換點錢,賣了天文望遠鏡,再去找個做身份證的專家,向他買張身份證,以後就可以去找工作。想到此,孫文國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在滿面江風、滿目陽光下,做他的壯志將酬的春秋大夢。

  孫文國當晚,喝了三支啤酒,望著深藍夜空中燦爛星光,想起小時老保姆說過,地上每一個人,都有一顆星掛在天上,不知哪顆是現在的自己的?——孫文國覺得,也許天上的星,如同人們在某網站注冊般,可以注冊幾次,故有幾個登錄名,而他既然活了兩次,說不定就有兩顆星代表他也未可知。既而又想到,朝陽與朝霞兄妹,他們是否也在想念自己呢?在茫茫宇宙中,為什麼每一次抬眸打量,都有種悠遠的思鄉情在我們心上流淌,一種渴望回歸感讓我們心傷?難道我們真的來自那些只能用光年記程的地方?難道我們的夢里回顧的,曾是我們祖先生活的地方,留存在生命基因中永恒不滅的印象?生命啊,她多麼神奇,我們為什麼不去好好珍惜愛護她,卻因一分半點的挫折,去凶狠地傷害她?孫文國這時,對生命只有熱愛,相信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生活下去,否則對不起母親,也對不起創世之神,更對不起自身!他想起某位名人的一句話:成熟的男人為事業卑賤地活著,不成熟的男人為事業卑賤地死去!他孫文國還想成為第二周恩來呢,如果因為這麼點小打擊,居然就去自盡,別說塵世上的鄰人,怕周恩來總理在天有知,也不會原諒自己的軟弱!命運之神知道此,也會為孫文國的軟弱而笑掉大牙啊!孫文國在酒精的作用下,與朝氏兄妹的友愛關心下,開始樹立起在人生戰場上,赤膊上陣面對赤貧拼搏的決心與必勝信念!他要用自己的雙手,去打拼自己的天下!他一定能做到。

  他當時吃了不少的罐裝牛肉,喝了不少啤酒,己經醉意朦朧,迷迷糊糊地對自己說:“成功是屬于我的,我堅定地相信這一點!”說罷,頭一歪,倒在捆好的四個帳篷上呼呼大睡了。

  沒想到,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半夜時分,原本晴朗的夜空,忽然間風起云湧,但見風如發狂,雨如瓢潑。風刮得大樹都要連根拔起,雨打得玻璃都開裂。當時,正在悉尼海濱度假的孫大少,由天叔開著跑車,在海濱高速上兜風,忽然晴朗的天氣,不知哪來的風雨聲,孫文國很奇怪,問天叔為什麼會有風雨聲,天叔卻對他笑笑,說他在做夢呢!他很奇怪,不想前路上憑空出現一個袋鼠,天叔來個急刹車,把孫文國從車上拋了下來,他大喊一聲,“好痛啊!”睜眼一看,但見自己掛在半山崖一棵栗樹上,正在狂風暴雨中左右搖晃呢!

  孫文國這麼多年,說真的什麼場面沒見過,可此次,這場風雨跟他開的玩笑也未免太大,讓他差一點嚇得靈魂出竅,心想老天爺,千萬別掉下去!他這時己發現遠處能看到南京市許多路燈,一排排的在雨中辛勤站崗,知道這是在山崖的東南面,下邊正是一個小山谷,也有一條美麗的小溪,溪灘上則遍布大大小小眾多鵝卵石,以前他去那踏青,它們就不懷好意地讓他摔了好幾跤,可能它們早知道他遲早要成為自己的美餐,所以才那麼無所顧忌先揩油!唉,孫文國仰天長歎,只能聽天由命,還能如何呢!他還不想放棄,只要這枝栗木能仗義援手,願意無償持續掛到明天上午,總會有人來救他。可是,風雨雖大,他還是聽到可憐小栗木的哭泣,說自己實在無能為力,孫文國一再祈求都無濟于事,終于,栗木還是發狠心,勇敢地打發孫文國,讓其凌虛飛下,正如當年司馬雪一樣,只可惜下面卻沒有另一個孫文國來相救!這種無限下墜的恐怖感,嚇得他大叫失聲。如果這是一個晴朗的夏夜,此一聲大叫,怕能把整個南京市區的人吵醒,可惜風雨比他吵鬧得更厲害,所以,沒人聽得他這聲撕心裂肺的呼喊。接著,孫文國感到背部一陣刺痛,不由昏死過去。半天,醒來看時,發現自己才離地約300米的高處另一棵崖邊大樹上,正好被其托住。還好,背部僅受了點皮肉傷。這時,己經雨過天晴,星星又一個個地探身窺視人間。看東方那一絲淡淡的灰白,孫文國想現在該有四點多了。他想著總能找到落腳點,從這個高處爬下去。然當時天還很暗,他也渾身無力,只能盡可能一動不動,在樹枝葉間休息。可說真的,這樣與其說在休息,不如說在受懲罰,倒比動動更費心力,可他怎麼敢動,否則再掉下去,必死無疑!孫文國這時倒還有心思想,如果父母現在知道自己這樣,會有多麼傷心啊!也不知道安琪在干嗎?可能是和約翰呆在一起吧。真他媽的死老外,倒讓他得意啦!——至于在夢中的事,孫文國卻連半分也沒記住,更不知別的。厲敏呢,她如果知道自己如此,相信就是花上一百萬元,也會馬上從北京趕來救我。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相信厲敏會為自己做任何事,並且是真正地在乎他關心他。後來,見東方魚肚白正在逐漸升級為白晝,孫文國忙閉目養神片刻,也讓很干啞的啜子用點唾沫潤濕,做好呼救的全部准備。

  正這時,忽然發現面前光影閃動,忙睜開眼,看到還很灰暗的天空中,出現兩只大鳥,它們相互啄食,他嚇得直發抖,心想,怎麼這樣倒黴,忙盡全力地用手去護眼,不論如何,眼是最寶貴與最脆弱的地方,最需保護。但他一動,不想惹惱了下面的樹枝葉,它們一齊放手,再次把孫文國交給命運去照看。孫文國當時,嚇得忘了大鳥的威脅,只得大叫救命。兩只大鳥中的一只,聽到動靜,直飛到孫文國身邊,卻原來是一個黑衣人。他用手托住孫文國,把他輕輕放到地上。

  正這時,另一位黑衣人,見有機可趁,暗施殺手,一招“開天辟地”,從半空向地上的黑衣人擊出。好黑衣人見狀,急忙後退,迅猛飛升,一招“長河落日”,化解敵手攻勢。兩人又在半空打斗,很快就不知飛到哪里去了。

  孫文國站在小溪邊,被剛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心想:“難道人世間,真的有這麼出神入化的蓋世神功,人可以如同飛鳥,在半空中比武,轉身、閃躲、攻擊等樣樣都行!真是不可思議!不管怎麼說,這不符合自然重力定律。但人世間的一切,有什麼不是隨時都可以變動的呢?想到此,一抹額上的汗水,看看身上,真正是破衣爛衫。他想起山上也許還能找到點什麼,見天色大亮,又揀路上山頂,在山頂上卻只發現兩個空啤酒罐,夾在石縫中還取不出來呢,別的都被大風毫不客氣地搶奪去。他氣得直哼哼,口里一個勁地罵著:老天爺真他媽的不公正,是混蛋,讓他如此倒黴!現在,看看自己衣衫襤褸,一文不名,他該如何是好呢?

  如今,孫文國是再也不會去自殺。他如今只是考慮,該如何走出此困境?東方的太陽,射出萬道光芒。一無所有、破衣爛衫、渾身傷痕累累的孫文國,對著崖下的滾滾東去、延續了中華五千年文明史的長江,和中原大地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壯麗河山,還有那東升的旭日,大喊道:“孫文國一定會站起來,找回屬于我個性化的人生價值!孫文國要用雙手,創造自己人生的輝煌!”喊過後,這位生不逢時的總理先生,坐到山頂一塊草地上,筋疲力盡,連下山的力量也沒有。只有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有點頭暈。他心里一驚,心中默默祈禱:我的上帝,千萬千萬別生病啊!他還是用手一抹額頭,發現它燙得如火燒,這才知道自己正發高燒。他立即決定快速下山。

  一路上,他都昏昏沉沉,摔了好幾次,每次都即時抓緊身邊的樹木,才沒有讓悲劇重演。孫文國昏昏沉沉,連滾帶爬回到山腳,又向市區走去。他必須去找點退燒藥吃,否則說不定會燒成肺炎或腦炎,那時,他真的不用自殺也要回去見上帝。雖然,上次他急求死,自從明白人生有許多東西值得他去奮斗與珍惜後,他如今就只想要活下去,而且要好好地活下去。來到林蔭道上,他剛開始還能歪歪斜斜地走著,沒多久,他就感到頭暈得抬不起來,一個趔趄,栽倒在一條街道的轉角,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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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孫少認奶

  次日午後,孫文國才醒來,發現自己在一間很小的出租屋里,旁邊是一位老巫婆守著。他暗自思忖,我己經在地獄里啦,面前這位,多半是潘多拉——死神的前任情婦。他甚至于不敢再睜眼。好久,聽到外面偶爾有人說話聲,汽車馬達聲,還夾雜一迭的警車刺耳的警笛聲。他十分不解:何以在地獄里,還有警車,難道是惡人造反了麼?

  想到自己有可能被好心人救了,孫文國才敢睜開眼,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見老女巫,原是位慈眉善目、頭發花白、皺紋滿面、身軀傴僂的小老太婆,估計年歲在八九十之間。見老奶奶也發現自己醒來,忙氣若游絲地問:“這是在哪?”

  “什麼?拿?拿什麼?”老奶奶年歲大了,耳朵有點不好使,費了半天勁,也不能讓她聽清自己說什麼。最後,本就過分虛弱的孫文國一聲不吭,閉目養神。

  老奶奶見他這樣,倒似乎明白了什麼,拄著拐杖,一跌一撞,去了外面,半小時後,她把孫文國從昏迷狀態叫醒,左手這時卻多了一個小碗稀粥。老奶奶坐到孫文國床邊,把拐杖靠在一邊,說道:“唉,年青人,在外面闖天下,連一副好身體也不帶,這樣可不好啊!看看你,昨天如果不是我叫老李頭去那邊買東西,發現你躺在街邊,他一時好心救你回來,否則現在,你准進了貧民收容所,也可能去見了閻王。喂,你有力氣吧,坐起來點,對了,讓老奶奶來喂你吃粥啊。吃點東西,好好躺半天,精力恢複了,就什麼也不怕了。”

  孫文國也的確太餓,他盡可能抬起身子,坐起來點,由老奶奶喂著,吃了半碗稀粥。之後,又躺下,舒舒服服地睡了半天。當孫文國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身邊有不少的希奇古怪的流浪漢,一時想著,怕自己是活進了《巴黎聖母院》中的奇跡大院,不由心生恐懼。流浪漢們正圍著他,熱情地說說笑笑。見主角醒來,只見一個小老頭走過來,對大伙說,如果當時不是看在他長得象周恩來,——他這一輩子,最尊敬最愛戴的共和國偉大的第一任總理,他絕對舍不得花上50元,打的把他拖回家。

  這時,那位老奶奶又過來,對大家說:“喂,大家先出去,讓他靜一靜。他還很虛弱呢。”

  “既然皇太後如此說,大家就都出去吧。”一邊的一位身材魁梧、高大強壯的中年大漢,對大家發話道。見別人都出去了,他才又走到孫文國身邊,對他說:“好好休息,明天咱們還有話要說。”說罷,隨大伙一起離開小屋,留下老奶奶與孫文國在一起。孫文國這時也真的太累,見大家出去,又閉上眼睛,不久再次沉入夢鄉。

  次日上午十一點多,孫文國才又醒來,睜眼一看,身邊守著的,還是那位老奶奶。老奶奶見到他醒來,慈祥地笑著說:“醒啦,現在沒事了吧?”

  孫文國忙笑笑,說道:“我感覺好多了。”他發現自己的精力己經恢複,燒也退盡。他在床上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十分良好。于是,他坐了起來,但隨即有種天眩地轉的感覺,不由自主又躺下。

  一邊的老奶奶,笑眯眯地看著他,說你別心急,過一下就會好起來。孫文國聽話地躺下。過了五分鍾,再慢慢地起身,果然沒有什麼不適,心想剛才可能是血液一時循環不通所致。

  孫文國下了床,穿好衣服,這才走到老奶奶面前,雙膝跪下,聲淚俱下地說:“老奶奶,如果不是你們這些好心人救了我,想我孫文國,可能己經活活地病死在街上。孫文國這一生,真不知該如何,才能夠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

  “快起來,對,起來吧!”見孫文國還跪著,老奶奶也沒法,只好也流淚說,“真是個傻孩子!如果你真想報答老奶奶我,干脆認我當你奶奶,好不好?”

  “奶奶,孫子孫文國給您磕頭!”說罷,他給老奶奶磕了三個響頭。老奶奶樂得合不攏嘴,因為開心,面上的皺紋,也似乎減少了許多。老人邊抹淚,邊說:“要是我的芳兒,有你這麼孝順就好啦!”說罷,又忍不住去摸眼淚。

  孫文國忙起身,從小桌上拿點餐巾紙,為老人拭干淚水。有點好奇地問她:“奶奶,芳兒是您什麼人呢?”“她是我現在唯一的親人,也是我的外甥女。芳兒大學畢業後,去美國留學,後來就與一個洋鬼子結了婚,她就再也不回來看看我。五年前,我唯一的女兒,又在女婿死後不久,也離我而去,留下這麼一所大房子,還有二十間小出租房,都給了我,他們卻走了,去那邊享福去了。”老人說道,一邊在摸眼淚。“芳兒甚至于父母去世,都沒有時間回來看看。如今,我都不想再理她啦。”

  “芳兒每年,只在過年與我生日那天,才會打一個電話過來,詢問我身體的狀況如何。另外,她每年也會寄點錢過來,不過每次我收到錢,都馬上把它他捐贈給南京市的社會福利辦公室。我一個孤老婆子,眼看就要入地的人,還要這些錢干什麼呢?——我只是想她回家來,看看我啊,看看我就夠了,別的什麼也不想啊!”孫文國對老奶奶非常同情,也很喜歡這位八十高齡還身體硬朗的老人。他聽老人如此說,感動得流出了眼淚,動情地說:“奶奶,孫文國以後就是您的孫子,您也就是我的親奶奶,好麼?”老奶奶聽孫文國如此說,熱淚盈眶,抱住孫文國,任幸福的淚水在臉上流淌。

  從此以後,新生的孫文國,終于再一次感到,在這世上,終于還是有親人來關心與愛護他。下午,孫文國跟老奶奶一起,搬出了此小出租屋,住進了兩層樓的正屋,在二樓,老奶奶叫過一名四五十歲的半老矮胖婦人,指著孫文國說:“許嬸,這是我剛剛認的孫子,以後你們要叫他少爺,知道吧?”

  這位胖許嬸,聽老奶奶如此一說,笑了半天,才對孫文國說:“少爺,你不是姓周吧?”

  “不是。我叫孫文國。你怎麼會如此想呢?”他很奇怪。

  “哦,是這樣的,我覺得你真的太象周總理啦。”孫文國無奈地笑笑。老奶奶為這位新認的干孫子,專門吩咐胖許嬸,收拾一間像樣點的臥室,又特地叫人送來一台25寸大彩電,好讓孫文國在房里看。孫文國卻從胖許嬸口中,知道了這些房子,本是老奶奶女婿的,不幸女兒與女婿在幾年前,先後患重病死去,而他們唯一的女兒,又與一位美國人結了婚,如今在美國芝加哥一所大學任教,幾乎沒有回來過;所以,老人理所當然,成了這些房產的所有者。不過,這位老奶奶卻有一顆菩薩心腸,她把這院中原用來出租的二十間小平房,都免費租給了一群乞丐,——喂,你千萬別在他們面前,說他們是乞丐,你不知道,他們中的老大,所謂中原丐幫幫主的馬大帥,大家習慣于稱他為唐太宗的宗哥,據說年青時曾在少森寺學過武功,如今,南京一地丐幫,都是他在一統天下,手下諸侯林立,列王並存。——胖許嬸接著說:老奶奶對他們,只是象征性地每月收取十元錢。所以,宗哥他們對老人是非常感激,戲稱老人為“我們的皇太後”,並稱老人是他們的保護神與幸運星,所以,他們每年都會去廟里敬香,祈求老人“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孫文國又問:你在這里是專門服侍老奶奶的麼?

  “是的,宗哥見老太太如此心地善良,很是感動,就請了我,專門侍候老奶奶,另外,為他們所有的兄弟,做早餐與晚飯。他們這些人,雖然專業為乞丐,卻也非常辛苦,每天早上准八點開工,晚上八點才收工,除非天氣下雨下雪或大冷天,否則,節假日都照常上班。他們每個人每月交飯費66元,而宗哥每月付我的工資是666元。——他們這些人很迷信,相信‘六’字能為他們帶來順利,所以常用它。”

  “另外,我每個季度為他們洗兩次被子,一個星期洗一次衣服,此他們都另付錢,也只是叫我收拾一下,拿到洗衣間去洗,——當然,我自己家就有一台大洗衣機,我就給他們洗乾淨,這樣不光乾淨得多,還要省他們不少錢呢!”“他們都是些很好玩的人。除他們幫主馬大帥叫宗哥外,其余的人呢,分別叫什麼楚王,齊王,魯王,越王,吳王等等。是不是特別有意思呢?”

  “並且,他們還有一個古怪的幫規,凡是他們救助的人,都必須按此辦事。我想你很快就會知道此。哦,老太太還有事,我倒忘了,快過去,不然要罵我了。”胖許嬸說完,扭著腰肢,出去照看老奶奶去了。留下孫文國,回味剛才她講的“新世說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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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榮任護法

  孫文國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夠絕處逢生。他心中默默地禱告:“萬能的上蒼,感謝您對我的垂憐!能讓我孫文國大難不死,我一定要努力地報答您對我的厚愛,盡可能為他人做點好事!”孫文國忙活了這麼久,加上大病初愈,身體本就虛弱,活動了半天,所以感到很累,不久,躺在席夢思床上,一挨枕頭就呼呼大睡。

  夢中,見到小妹文潔,與之在大花園里捉迷藏,見其藏進小花壇,心想這還不好找麼,慢慢走過去,正想把妹妹抓出來,半空中一個聲音在叫著:“孫少爺,起來吃飯吧!孫少爺,醒醒啊!孫少爺!”孫大少四顧無人,忽然間面前出現一片沙漠,四野全是陽光。他于是狠狠地眨眨眼,用力再睜開,一看,見一個胖婦人在床邊正叫自己。好久才想起,原來剛才又在做夢。忙一骨碌爬起來,尷尬地笑說:“許嬸,不好意思,我不知怎麼一來,就睡著了。”

  “別說了,孫少爺,宗哥他們,聽說老奶奶認了你當干孫子,高興非凡,非要為此事大勢慶祝一番,宗哥當即從丐幫活動經費中,拿出一筆錢,專門從‘江南大酒樓’訂了一套‘滿漢全席’,為他們的皇太後,將舉行一個‘認親儀式’。現在食品都己送來,大家正等著你下去呢。”說著,許嬸不由分說,拉上孫文國,下了樓,來到大客廳里。

  大客廳里燈火通明,所有的日光燈都參加了今天的盛大宴會,大廳中間的枝型吊燈,也帶著羨慕的神情,恨不能從高高的天花板頂,下來大吃一頓滿桌的美味。下面的三十幾個流浪漢們,倒是興高采烈,此時,他們正眾星捧月一般圍著老奶奶,坐在餐桌邊。見到今天的另一主角上場,他們馬上站起來,同聲說著:“歡迎,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孫文國非常不好意思,只得在大家安排下,來到一張單人紅木扶手沙發前,那兒己經萬事具備,其前邊地上,放著一塊小毛毯。宗哥又叫人點起兩支大紅燭,讓老奶奶坐上沙發後,把紅燭點在兩邊扶手上,叫老人安坐,一邊宗哥對孫文國說:“認老奶奶,必須光明正大地認,讓眾家兄弟都看到。否則,他們是不會接收你這位皇太子。”宗哥微笑中不失威嚴地說。“別開玩笑啦,小宗!”老奶奶皺紋滿面的臉笑得異常動人,邊笑邊阻攔他們胡鬧。

  孫文國心想,還有這種怪規矩,怎麼象電影里的老式婚禮儀式呢。但他很樂意如此,只要老奶奶高興,別說給老人磕三個響頭,就是三百個,也不在話下。老奶奶見孫文國磕頭,碰得木地板咚、咚直響,感動得眼淚直冒,忙伸手去扶他起來,不想把兩支蠟燭給碰倒,蠟燭淚流了一地板,差點釀成一場火災,幸虧胖許嬸,及時拿來抹布,揩乾淨了地板。

  大家這時,又樂吱吱地攙著皇太後,扶她上坐。他們漸次坐好,從幫主到四大護法,四大堂主等,都可說等級森嚴。開始大吃江南大酒樓送來的“滿漢全席”,一邊又有附近逍遙津酒類批發商行,送來的一箱白酒與十箱聖泉啤酒,大家伙一開吃,馬上忘了幫規幫等,只知道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無所顧忌地大肆談笑,但見熱汗直冒,酒氣沖天,老奶奶實在吃不消這種吵鬧,吃了幾筷後就說,大家伙慢慢享用,她太累了,要去休息,大家忙說,皇太後您老走好。這邊,孫文國正想去攙扶老人,胖許嬸一個箭步躥過來,把拐杖遞到老奶奶手中,一邊又伸手扶住老人,帶著她回了臥室。這里大家吃得正香,十分開心,喝到痛快處,劃拳猜謎,大叫大喊,差點把老天給叫下來。

  宗哥這時見孫文國只顧津津有味地大嚼其美味,沒有喝酒,記起一件事,對手下諸侯們一使眼色,大聲對孫文國說道:“孫大少,”——他們都己聽胖許嬸講過,知道他也叫孫文國,與幾年前,鬧得南京沸沸揚揚的南方零售業巨子孫世雄的公子孫文國同名,——“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認了我們的皇太後為奶奶,所以,我們就來個喜上加喜,吸收你為我們中原丐幫的總護法,清華壇總壇主,在南京地區丐幫上千兄弟中,你是除我而外,第二號人物,如何?”

  孫文國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一轉眼間,成了中原丐幫中的二當家,他真的吃驚得半天都不知如何是好,心想:想學周總理,也不至于就是罪大惡極,為什麼命運總是如此奇特地折磨我呢?我為什麼要去做乞丐?難道我前生,就是武狀元蘇乞兒麼?他考慮再三,想堅決地拒絕,可當他剛張開嘴,想把一個“不行”說出口時,他發現,在座的三十幾條漢子,一時都安靜下來,都很認真地看著他。他這時忽然想到,剛才胖大嬸說他們最忌被別人罵成臭乞丐,如果他拒絕他們的好意,他們會如何對他呢?孫文國想到這一點,害怕啦,猶豫不決。一邊的清龍堂堂主勞文年,大聲說道:“孫太子,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呢!換了是我,正是求之不得的呢。”別的人也紛紛應和,從他們的語氣聽,他們似乎己經有些不高興,對如此抬舉還不知趣。

  孫文國見如此,忙換上一副笑臉,站起身,對宗哥與各位大哥一拱手說:“謝謝各位大哥的厚愛,孫文國在此對各位感激不盡!並萬分榮幸地立時走馬上任此貴職。以後,還請各位老大多多照看,多多提醒。”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才又開心地笑起來,一齊說,先滿飲白酒三大碗,——每碗半斤,這次不論孫文國怎麼解釋推辭,也必須喝下肚去。孫文國沒法,三碗喝完,己經爛醉如泥。而這時,宗哥仍舊向在場中原丐幫的領袖們,發布第118號幫主令,即通知幫內眾人,他們有了一位大學生的總護法,要大家務必尊敬重視他。等到大家吃飽喝足,大家正想把孫文國抱到床上去,發現他狂吐不止,甚至于吐出了血液,大家吃一驚,心想這位總護法還真的太嫩,比女孩子都不如。但礙于幫主威嚴,他們誰敢說。宗哥見此,忙打“120”,把孫文國送進了南京某醫院急診。醫生診斷後,認為孫文國這是急性胃出血,必須馬上住院治療。孫文國這兩年由于缺少運動,加上最近又大病一場,身體異常虛弱,現在喝了那麼多酒,身體內部機能管理系統終于解體,不能完成自動修複功能,于是,出現胃出血,肝髒也因此受重損。必須馬上開始動手治療,否則病人凶多吉少。

  宗哥二話不說,即刻為孫文國辦好住院手序,又請了一位少婦,專門來照看他。孫文國此次喝酒太多,身體傷損太厲害。他這次一連昏迷了七天,幾次出現心電圖停跳,都是這位叫白嫵媚的女孩子,及時叫來醫生,為他進行急救,才讓他再次死里逃生。半個月後,孫文國才慢慢恢複健康,終于可以出院。在他住院期間,只有馬大帥代表他的兄弟們,常來看望他孫文國。孫文國出院那天,又是幫主親自來迎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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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4 19:57:21
第二十八章 幫規森嚴

  孫文國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出院後家後,發現老奶奶己經過世。這時宗哥才對孫文國講:“老奶奶那晚,認了你為孫子後,她可能是太高興,一時之間興奮過度,以至于樂極生悲。次日早上,當胖許嬸去叫她起床時,才發現老奶奶己經含笑九泉。——我們當時只好馬上報案,經法醫鑒定證實,老人是心髒因過度亢奮,以至于心力衰竭而亡,為正常的生理性死亡。之後,我們又打電話給老奶奶美國唯一的親人——她外甥女太叔芳兒,外甥女兒聽到此後,十分傷心,可是她也沒辦法,因為自己臨產在及,所以她向我們打聽到南京某律師事務所,由他們承辦老人家名下的所有產業事項,把它們全部出售轉化為金錢。另外,又打電話給一家殯儀館,委托他們全權負責處理老人的善後事宜。所以,老奶奶如今,被安葬在南京東區的墓園中,下午我帶你去看看她吧!”

  “至于房子,這個月底就要被星晨物業管理處收管,——聽說,他們准備在此一帶,興建一座什麼星晨花園城。所以,很快,我們又將沒有安身之地啦。”

  “宗哥,那我這半個月的醫藥費呢,都是你付的吧?”“這個,我也沒有那麼多錢。實說了吧,這用的是我們丐幫的活動經費,所以你必須償還,為此,你也不用感謝我,知道吧?”

  “宗哥,我還是應該感謝你和老奶奶,——只可惜她如今己經死去。當然,我孫文國一定會想法償還這筆債務。宗哥,不論怎麼講,我都要衷心謝謝你的幫助。”

  “唉,文國,你說這種話,我聽著很不舒服!你難道不知道,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我的親人看待麼?”孫文國對宗哥真是感激不盡。熱淚盈眶,卻又無言以對。

  “為太叔芳兒承辦遺產過戶手續的羅氏律師事務所,己經叫吩咐我們在一個星期內搬遷,此地所有的物品,他們都己經登記在冊,又派了四名保安,日夜在此看守,准備幾日後,將拍賣此地所有的家具什物。所以,我這兩天,正在外面找一所能住上二十幾個人的大房子。你呢,如今,正屋己經不給住了,先住在魯王的房子里吧,他這幾天老婆生病,回了家。”

  正說著,只見兩名保安過來,見到孫文國,他們笑笑說:“這位還真的和周總理一個樣。我剛才還嚇了一大跳,以為是怎麼回事呢!”

  宗哥兩人沒有理他們,進了魯王的小出租房,宗哥幫孫文國安頓好後,就說,過一下去他的房子,胖許嬸還在這兒,以後,你就和我們在一起吃飯,知道吧?“另外,既然你己是本幫總護法,我也必須向你講清楚本幫幫規:“中原丐幫幫規第一條:凡入本幫弟子,宣誓入幫後,即必須接受一個月入幫審查,二個月適用,如審查不合格,取消其作為正式中原丐幫弟子資格;(只作為丐幫編外弟子收錄在案。)二個月適用不合格,與審查不合格者同論。”“幫規第五十七條規定:凡新吸收的丐幫弟子,一年內需向幫會交納60元幫費,過滿一年,只需交24元每年。丐幫編外弟子,要向幫會交納120元保護費每年;否則,在此地行乞,發生的一切意外,後果自負!”

  “另外,幫規第一百零八條規定:凡丐幫弟子,宣誓入幫後,想退出本幫者,必須向丐幫總壇常委們提出正式書面辭呈,要認真說明其隱退理由,由幫內常委們審批,認為理由充分,才做出書面答複,向所有幫內弟子聲明,准許退幫。否則,私自退幫,又不再交納幫費,丐幫將向此人進行處罰,視其經濟地位,處以相應的罰款。通常總壇常委會在接到辭呈三個月內,做出正式答複。”

  “所以孫文國,你現在己經是本幫的總護法,所以就算將來想退出,你都必須按幫規辦事,否則幫內眾家兄弟,會說我馬某人偏袒護短!”

  孫文國忙點點頭,心中思忖:既然要三個月才會答複,那他現在就申請退幫。就說:“宗哥,你看,我呢,還想去找份正正經經的工作,不想一輩子懶懶散散、游手好閑,所以,我想現在就申請退幫,行嗎?”他有點擔心宗哥會不高興。

  宗哥看了看孫文國,果然十分不高興。不過,他知道孫文國終非池中物,有更廣大的天空,讓他可以自由去飛翔。所以,他仍舊照乞丐幫規辦事,去他自己的屋里,拿來張“丐幫申請•退出表”,讓孫文國寫明退幫原因,及相關事宜,後仔細簽署上他的大名與審請日期,遞交給宗哥,讓他也簽署上大名。

  這時,宗哥又說:“此次是用本幫的活動經費,為你付清醫藥費,所以在你退幫前,務必償還此債務。另外,在未得到正式退幫答複前,你都是本幫弟子,要聽從幫的號令,並且三個月內,都必須按幫規行事,正常開工,知道吧?”孫文國忙說:“一切都聽從宗哥安排。我一定會償還此債務。”“喂,飯好了,大家去吃飯吧。”胖許嬸的午飯己經做好,大家跟著她去吃飯。吃過飯後,宗哥帶上孫文國,去了老奶奶的墳園,為老人獻上鮮花一束。次日,孫文國在宗哥的精心妝扮下,把頭發用一頭又髒又亂的假長發蓋住,臉上抹上煤灰,穿上本幫下發的丐服,手中拿著個破碗,由准陰侯韓信帶著,去了南京一處風景旅游勝地行乞。

  孫文國如今,再也不會羞愧臉紅。雖然,他坐在地上,實在沒有勇氣抬起頭,去向來來往往的行人求乞。

  中午吃飯時分,收獲頗豐的師兄准陰侯,正買了盒飯吃,過來見總護法面前破碗中,才不過三塊大洋,驚呆了,大叫著:“MyGod!上帝,救救我吧!世上居然有連乞丐也做不了的人?!”他頓了頓,接著神秘地說,“總護法,你知不知道,平時在這呆的兄弟,一個上午能收個上百元呢!”見他半死不活的樣子,令生性冷漠的准陰侯今生第一次產生同情心,居然好心為孫文國掏錢,買來盒飯。兩個人在一個花壇邊的陰影中坐下,大吃其飯。

  孫文國從一大早出來,在太陽底下曬了半天,光汗水都流了幾斤。他真不明白,當乞丐如此辛苦,為什麼師兄弟們都樂此不疲呢?!想想自己今後,任重而道遠,不由不仰天長歎說:“唉,想不到我連乞丐也當不了!”孫文國津津有味地吃完淮陰侯為他買來的盒飯,把三塊錢給他。韓信非常生氣,說:“你這是在侮辱我准陰侯,再這樣,我會要求與你單挑!”孫文國忙收起自己辛苦勞動得到的報酬。

  下午依然熱得曆害。不想到四點時,一場大暴雨忽至,淋得遍身濕透,等找到一個公交車停靠點,站在廣告牌下避藏時,孫文國見到在其另一邊,站著位十八九歲的女孩子,在離他三米遠的地方避雨。女孩子身材好得完美無缺,身高約1•70米,面相很平常,微黑,有南方人的物色,背上僅背著個小背包,雙手抱在胸前,一副茫茫然的樣子。她這時,出于好奇,偏過頭,打量了一眼孫文國,僅瞧了一眼。孫文國也忙友善地笑笑。她也對孫文國友善地笑笑。兩人仍舊相隔三米,彼此等自己的班車。孫文國見大雨下得太厲害,甚至于都不會停的樣子。他心想,今天該收工了吧。雖然心里很清楚,丐幫幫規第八條:要想致富,必須勤勞,所以,除非下雪或下大雨或大冷天,否則,一切丐幫弟子,早八點至晚八點上班制,務須嚴格認真去遵守執行。此條幫規,連他們的幫主宗哥,也必須認真去遵守,沒有說得過去的理由,都不敢隨意破壞。孫文國此次見天降大雨,這條理由總該說得過去。

  見到直達丐幫總部的公交過來,揮揮手,等車停穩門打開,匆忙上車。司機見門前一位乞丐,很不客氣地問:“先付一塊錢,再坐車。”孫文國心想:“狗眼看人低!老子當年連幾百萬元一輛的小車都有,況區區破車。”可當年畢竟是當年,阿Q不也曾這麼說過。他二話不說,伸手進口袋,左掏右摸,也不見那三塊家底。孫文國好奇怪,“真怪,三元錢,剛才明明在兜里,怎麼轉眼不見了呢?”

  公交車司機見狀,笑笑說:“小伙子,想一毛不拔坐公車,太摳了點吧!”

  孫文國沒想到,剛才與自己等車的女孩子走過來,從自己的小巧精致的皮包中,摸出三塊硬幣,遞給孫文國說:“這是你的!——不好意思。”孫文國不由自主地接住,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仍免不了面紅耳赤,幸好煤灰很厚,沒有人能夠看見。他忙說聲“謝謝你。”向汽車收錢箱投入一塊硬幣,挑個地方坐下。

  不知為什麼,孫文國忽地覺得,這三塊大洋,怎麼與自己討到的三塊一樣呢?他又取出剩余的二塊細看,發現它們果然是自己的。一個上午,好不容易得到這三塊,他孫大少也盯了它們一個上午,它們就是化成灰,他也認識啊!可是,她也是怎麼從他身上偷去的呢?他把這兩塊錢放在手中,心中思忖:“這個女孩子與自己相距有三米,她的手臂再長,斷不可能從我胸前口袋中,偷去這筆財富。況且,我好像覺得,她自始至終,除打量我一眼外,別的什麼也沒有動過。她如果是‘空手盜’九段高手,總得零距離接觸,才能有機會順手牽羊,可自己一直與她保持距離有三米遠呢!為什麼還是被其偷去了呢?孫文國此時,又遺憾地發現一個真理:自己的智力太有限。剛才還認識到自己連乞丐也當不了,轉眼又知道,自己居然遲鈍到,連別人怎麼扒去他的三塊硬幣的,都不知道,還是人家好心再施舍給自己。想到此,孫文國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又怕別人發現,忙轉臉向窗外,望著如注雨線,筆直打在車窗玻璃上,噼噼、啪啪作響。

  到了丐幫總部所在地某街,孫文國下了車。冒雨回來,忙在胖許嬸幫助下,換上套干衣服,吹干頭發,一看,大伙都沒有回來呢!孫文國有點擔心,害怕宗哥會責備自己。半小時後,雨又慢慢住了。天上云也散開,太陽再次出來亮相,涼爽的空氣,又熱起來。一看時間,只有四點半,心想,還是別呆在這,出去轉轉吧。于是穿著一身便服,腳上一雙廉價皮鞋,頭上一頂太陽帽,一副墨鏡,上街去逛逛。如今,他習慣于戴副墨鏡,怕說不定什麼地方有個人冒出來,指著他告訴大家,“這位就是我在某街角見過的丐幫總護法,曾經南京某大學的高材生孫文國呢!”孫文國在大街上轉來轉去,從一條轉到另一條,見到有師兄有地方,他急忙躲開。好不容易,找到一座公園。他有點累,干脆進去休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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