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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慕容湮兒]【倾世皇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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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5 22:34:17
第五章:金戈嘯鐵馬(2)




我一直在問他為什麼放棄了抓卞國丞相這麼個大好機會,他不回答我。直到我隨他回到軍營才找到答案。

他的部下們根本不曉他偷偷從軍營裡跑出去,直到我們兩走進軍營,將士們才一個個傻眼,我倒是很佩服他,方才若只要他稍亂一點陣腳,就會被連城看出端倪,被俘虜的那就會是我們兩了。看他好像大大咧咧的樣子,還真不負戰神這個稱號。

亓國的十二万精銳駐紮在城外五里地,地勢空曠佔了很大的優勢,只要一有伏兵闖入皆清晰可見,更重要的是四面長滿了鮮嫩的野草,馬匹可有充足的體力補充,這小子還挺有頭腦的。

我與他一進入軍中,將士們就一片嘩然,歷來的規矩,女子不得入軍營。而我現在卻光明正大的走進了軍營,他們當然不能接受。

“王爺,你擅離軍中之事暫且不與你論,可是你怎能隨便帶個女子進來,你就不怕動搖軍心?”說話的是位威武英氣,滿臉胡腮的中年將軍。

“蘇大將軍!我這不是回來了嘛,而這位姑娘……”他突然很悲傷的望了我一眼,我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只見他長嘆一聲繼而說出令我傻眼的話。

“這位姑娘本是蘇州兩將鹽運使之女,可就在一次踏青途中被兩個人肉販子綁去,賣給卞國的一位富家老頭做小妾,你是不知道那個老頭簡直就喪心病狂,每日變了法的將她打到遍體鱗傷,有苦難言。你們說說,一個千金小姐怎麼受的了這般折磨,在林中見她想上吊自盡,當然要救她一命,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看見周圍看熱鬧的士兵皆用同情憐憫的目光看著我,我低頭雙肩聳動,強忍住想大笑的衝動,這個晉南王竟比我還能編,這麼俗的故事也虧了他想的出來。

而那位被他稱做“蘇大將軍”的想必是蘇姚的父親蘇景宏將軍了,他見我雙肩聳動以為我正在哭泣,口氣也由最初的強硬漸而軟化,“姑娘,並不是本將軍無情,而是這軍中確實不能留女子!”

“將軍,小女子已經無家可歸了,只盼得亓軍能夠早日攻克開封,這樣小女子就能回到亓國,我想爹爹,想姐姐,想娘……”我用力擠出幾滴眼淚,陪著祈星將這個戲演完。

蘇景宏沉付了好久,終於還是同意留下我了,但是只有一個條件,我必須換上男裝。

穿著厚重的盔甲呆在軍中一晚,吃了我一生中吃過最難以下嚥的晚膳,一口大鍋,將飯與菜一股腦的倒進去悶煮,這就是全軍將士的伙食。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們吃的伙食竟然如此不堪下嚥,我向軍中士兵打聽了蘇將軍與王爺吃的是什麼,他們竟然回答“與咱們吃的一樣”。我更加佩服起蘇將軍與祈星了,他們在朝中地位是多麼無尚,可是卻隨軍隊吃住都一樣,是很難能可貴的。所以,我決定今天他們的早膳由我親自下廚做給他們吃。

我端著剛煮好香噴噴的米粥與煎的燒餅跑進軍帳,遞給為商量如何攻城整整一夜未休息的蘇將軍與晉南王,可是蘇將軍一見到我給他們做的早膳就變了臉色。也不顧我是女子,當面就訓斥起我來。 “姑娘你可知你為我們做的這一餐早飯,換在以前可以讓軍中十二人填飽肚子!”

“蘇將軍……”晉南王想勸他消氣,卻被他打斷。

“作為一軍統帥,就該與兵同患難共甘苦,難道一軍統帥身份就高人一等?這裡所有的兵,有誰不是爹娘的寶,他們甘願來此為國出力,我若不能一視同仁,就根本不配坐上一軍統帥的位置。”

我臉色蒼白的望著蘇將軍的臉好久好久,終於還是離開了軍帳,晉南王追了出來,他說,“蘇將軍就是心直口快,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很用力的搖頭,扯出勉強的一笑,“我終於明白,為何獨獨亓國為三國最強,原來有這樣一位能同士兵同甘苦共患難的,蘇景宏大將軍。”

朝他露以飄渺一笑,我看見他眼中有著驚奇,也沒去猜測他的驚奇所為何事,悠然離開的主帳。煙藹朦朧,黃沙滾滾,蒼鷹啼嘶。望著漫舞的黃沙席捲著四處,似乎就要有一場大雨要從天而降。可我心中卻是五味參雜,如果父皇的手下能有像蘇將軍這樣一心只為國的將軍,或許夏國就不會易主。

我再次回到灶房,學著昨夜的大雜燴,將所有的飯菜丟在鍋裡一起煮,我雖然不能改善他們的伙食,但我能讓這些飯菜沒有那麼難以下嚥。當我在次端著食物走進主帳時,蘇將軍與祈星用奇怪的目光盯著我,我露出淡淡的笑顏。

“將軍,王爺,你們放心,這些東西是與士兵們所食一樣。你們一夜未眠,還是先填飽肚子才能有更好的精神想著如何攻克開封。”我將一碗盛滿飯菜的大碗遞到蘇將軍面前。

他望了我許久才接下它,嘆一聲,“方才是我太過於苛刻,你只是位姑娘,這軍中之事你又能懂多少!”

我即刻搖頭表示自己的不認同,“將軍你說錯了,不是所有女子的眼中只有浮華名利,紅塵瑣事,如果將軍看的起潘玉,且聽我一言。”

蘇將軍別有深意的打量了我一陣,才點頭讓我說下去,而祈星則一邊狼吞虎咽的扒飯,一邊好以閒暇的看著我,似乎很期待我會說些什麼。

“聽王爺說,十二萬大軍已在城外駐紮五日之久,卻遲遲不能攻克開封。”

蘇將軍凝重的點點頭,“開封​​的守衛如銅牆鐵壁,我軍曾幾度欲將其一舉拿下,卻傷亡慘重。”

“我相信將軍與王爺早就分析出問題所在,一是洛陽兵力強盛,地勢位置位居上游,居高而臨下阻防我軍很有佔優勢。二是民心所向,洛陽百姓誓與城共存亡。”我娓娓道來,蘇將軍與祈星的表情微微一變,我知道自己分析對了,於是繼續往下說“雖說開封一直緊閉城門沒有糧食來源,他們僅存的糧食持續不下多久,但是我軍的糧食也因駐紮多日,即將耗盡,攻城迫在眉睫。所以……現在只有一個方法能夠攻克開封!”

“什麼方法?”祈星突然從椅子上彈坐而起,手中還捧著那碗才吃了一半的飯,樣子很是滑稽,我看不出他哪點像身份尊貴的王爺。

“水源,今早提水時發現半里外那條河是直通洛陽的,如若我們毀了河壩,攻克之日指日可待。”

“你所說的方法我們早就想到,可這條河壩不止是洛陽唯一的水源,也是我軍唯一的水源,所以……”蘇將軍立刻接下我的話,捋著鬍鬚搖頭,他的“所以”二字還未落音,就被我接了下。

“所以才有了昨日王爺擅離軍營。”我把目光放轉至祈星,他先是一僵,繼而讚賞的沖我輕笑,我也回以一笑,腦中浮現出的竟然是他站在水中一絲不掛的樣子,雙頰微微發熱,甩去腦海裡凌亂的思緒,接道,“他就是為再尋找一條水源,很幸運的被他找到了。一里外的南郊有著一條清澈乾淨的小溪可供給全軍作為水源。”

我將所有的話都說完,卻未見蘇將軍與祈星有任何反映,安靜中藏著一絲詭異的氣氛,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又或者是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蘇將軍突然一陣大笑,隨後走到我面前用力拍拍我已經被沉重盔甲壓的疼痛的肩膀,力氣大的驚人,腳下一軟差點沒站住,幸好我用力頂撐著。

“好一個聰明的潘玉,才來軍營一夜就將所有的的形勢摸透徹,甚至還想到應對的方法,難得難得……”他彷彿看見天人般,笑意源源不斷的在臉上泛開,望著他,彷彿看到父皇,他也有著一臉慈祥和藹的笑容,開心之時也是拍拍我的肩膀。

祈星也上前來,一手將瘦小的我朝他胳膊灣里帶,“依你之見,該如何?”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語音方落,一陣雷鳴在頭頂'轟隆隆'的貫徹絕響,我與祈星對望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東風來了!”

蘇將軍興沖衝的跑出營帳將數千名士兵聚集起來,威信十足的說道,“眾將士聽令,朝半里外的河壩出發,以最短最快的速度將其毀壞。”

望著數万位士兵隨著蘇將軍氣勢磅礴的依序漸進,我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想隨著他們一起而去,卻被祈星拽住了,“大雨將至,你要去哪?”

“與他們一起毀堤壩啊!”只要堤壩毀了,大雨就會將岸上的泥沙全數衝進河水中,河水一被污染變的混濁也就自然而然斷了他們的水源,洛陽一攻克我就能回蘇州了。

“你去湊什麼熱鬧,不准去!”然後硬將我拖至右側的椅子上將我按坐下,然後他與我並排坐在另一張椅子上說,“陪我坐會!”

我們兩就這樣一直坐著,他也不說話,我看看他悶悶不樂的表情,再望望他深瑣不放的眉頭,甚為驚奇的問,“這開封即將攻克,王爺怎麼好像不開心?”

“母妃為我選了個王妃,楊太師侄女!”帶著點諷刺,他笑了。

“王爺早已成年,成家立室必然!”我理說應當的笑道,祥裝看不見他眼底那千萬般個不願意。他的母妃是明貴人,她出身名門貴族,心高氣傲,從不屑與她人打交道。況且他的兒子祈星手握重兵,還為皇上產下第一位小公主,在宮中地位更是高人一等。她若要選兒媳絕對也是高人一等的,這哪能容祈星自己做主呢。

他嗤之以鼻,“堂堂王爺,連婚姻大事都不能做主,說出去不成笑話!”

或許很不應該,但就是抑制不住,笑了出聲,“王爺,問您個問題,能如實回答?”

見他應允點頭,我以無比清脆的嗓音問,“皇位,您想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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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5 22:36:06
第五章:金戈嘯鐵馬(3)




五日後,洛陽城不攻自破,早已飢腸轆轆的士兵與百姓棄械開城投降,洛陽正式歸屬亓國,同時邯鄲也傳來捷報,大勝,歸亓,舉國歡騰,普天同慶。而祈星硬是要將我送回蘇州城,於是大軍分為兩批,一批由蘇將軍帶回金陵,祈星則領著數千名將士一路將我送回蘇州。

祈星說的好聽是要送我回蘇州,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他是為了逃避大婚,他根本不願意回朝見明貴人為他所選的王妃。

還記得那日我問他想不想要皇位,他竟然斬釘截鐵的回了一個鏗鏘有力的“想”字。

他說,從小母妃就對我說,這個皇位並不是太子的,而是有能者居之,那時年幼還不懂母妃之意,直到十六歲封王那日,父皇予我兵權讓我出征。在戰場上哪一次不是提著命在與敵人浴血奮戰,而他納蘭祈皓憑什麼坐享其成?難道只因他是嫡長子?

我是該慶幸他能毫不掩飾的在我面前將心裡話合盤拖出,還是該為他有這樣一個硬是要將他推向絕路的母親而心疼?歷來哪代皇帝的寶座不是用親兄弟的血堆砌成的?又有多少英雄為那個可望而不可及的位置白白送去了性命,可是依舊有一批一批執迷不悟的人在苟延殘喘的爭奪著。

那時的我只問了他一句話,你有信心能做一位名垂千古的好皇帝?又或是只會逞匹夫之勇?

天高雲闊,月白風清,楊花紛紛漸折。

秋香未濃,閒門落葉,疏桐落,潤秋已近。

不曾想到我在卞國一呆就是兩個多月,如今中秋佳節已近,我站在蘇州城的潘府外徘徊良久,卻終究未跨門而入。而祈星並問詢問我原因,正如他未詢問我與連城的關係一樣。他就這樣靜靜的陪我站著,身後數千名士兵也就這樣站著,蘇州最繁華的大街被我們堵的水洩不通。

祈星的到來還驚動周邊縣郡的官員,知縣、總兵、通判、千總……大大小小數十位官員帶著大禮來到潘府外拜見祈星,卻被他怒斥一頓趕了回去。

“丫頭,你都站了近一個時辰,還不進去?難道不想你的家人?”他終於忍耐不住,強壓抑心下的躁動問我。

“想。”只是一個字肯定了我真實的想法,我想母后、父皇……而潘家人對我來說根本可有可無。他們對我的好全出於想對祈佑的討好,我厭惡潘家所有人那一張張虛偽的嘴臉。

“姑娘!?”一聲興奮、驚疑、歡愉的尖叫自身後傳來,才待我轉身,一個嬌弱的人影撞進我懷中,胸口一陣悶疼。可現在的我已經全然顧不得胸口的疼痛,只是憐惜的摟著已經哭成淚人兒的雲珠。

“您可知那日你失踪後,我有多著急……主子知道這件事發了瘋的去找尋你,甚至連太子大婚都未去參加,可仍舊找不著您。我還以為……以為……”她緊緊的抱著我的腰,已經泣不成聲,語無倫次。

我無奈中帶著輕笑,原來雲珠是這麼擔心我,而祈佑……發了瘋的找我是怕計劃因我的失踪而不得不放棄嗎?我想出聲安慰,卻正對上祈星那對探究的目光,心下一凜,我完全被喜悅沖昏了頭腦,竟將一直站在我身邊的祈星給忽略了,他一定聽見雲珠那句“連太子大婚都未去參加”!

為避免雲珠繼續說下去會將祈佑的身份暴露,我輕輕將她從我懷中拉開一些,指著祈星說“雲珠,快見過晉南王!”

雲珠的哭聲​​嘎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祈星,一臉慌亂,竟連行禮都忘記。我輕輕推她,試圖讓她回神,不要失態。

“雲珠見過王爺。”她一回神,慌忙伏跪在地上。

而祈星則是帶著別有深意的謔笑叫雲珠不必多禮,可他的視線卻始終保持徘徊在我的臉上,變得更加深沉,多了種含而不露的威嚴。腦子有些混亂,是他察覺到了什麼嗎?

“王爺大駕光臨,卑職有失遠迎,望恕罪!”潘仁,我現在的父親興沖衝的領著母親張憂蘭、姐姐潘琳出府跪迎。

“不必多禮,令二千金已安然送回,我也該返朝了。”他一臉和煦認真的笑讓我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是哪怪。

送走祈星,我便一語不發的走進潘府,這個家太過於世故,我就像一位寄人籬下的孩子,所有對我的笑容都只是為了換取更大更多的利益。

果不其然,在我回府的第三日,朝廷裡來了一位公公手捧金菱耀眼的聖旨來到潘府,封潘仁為戶部侍郎,即刻進京朝見皇上。他瞬間由從三品運使晉升為正二品侍郎,從今往後他就能在朝為官了。

我與父親收拾好東西隨著他一同進京,我不解,為何他宣完聖旨後還附加上一句“請務必攜令二千金一併進京。”我好奇之下塞給那位公公許多銀兩,詢問起其中原因,他只是發出一陣嗲笑,比了個蘭花指“​​韓昭儀在枕邊一語,潘運使就晉升到朝廷中人人搶破頭都爭不來的位置,你們潘家有了娘娘做靠山,將來一步登天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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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6 13:30:01
款款鳳求凰(1)



在抵達金陵城的當日,父親就進宮朝見皇上,而我則隨著傳旨的劉公公進入韓昭儀正位的西宮。


幽葩細萼,薔薇盡香,鶯花爛漫。花徑斂餘紅,粉蝶弄芳草,崎山頂嘶風。這西宮雖不若東宮那般高雅堂皇,卻華美淡而幽深,景動弦心勾人心,宛若走進仙境。


東宮也好西宮也罷,難怪天下人都稱皇宮為“人間天堂”。滿朝文武不惜散盡千金往高處爬,后宮嬪妃硬是使出渾身解數站穩腳根。為其私慾,也不知有多少無辜良民百姓成為權謀鬥爭中的犧牲品。


很快我們到了披香宮別苑正中央的“望月亭”,遠遠就見一位紫綃鳳衣艷冶嫵媚的女子,青絲如雲,明眸神飛,猶似那漢宮飛燕,西周褒姒,不是那位貴寵六宮的韓昭儀還能有誰。


我朝她行罷禮,她就賜我與她同坐於石凳,圍桌而坐。我很聽話的於她左側坐下,這才注意到,亭內還有一人坐於她右側,我的正對面,他俊秀挺拔,氣質湛然風雅,犀利的目光似能看透一切,眉頭深瑣,盯著我的目光若有所思。


“這位是本宮的弟弟'冥衣侯'。”韓昭儀許是見我盯著他竟看出了神,所以出聲為我介紹。


一聽冥衣侯三字我就想起身叩拜,卻有個聲音比我更快“免了!”冷寂如寒,冰晰凜靜,這個聲音似曾相識,卻記不起在何處見過他,照理說,他這般俊秀又有身份的人我只要見過就不會忘記。


“本宮聽聞數月前潘二小姐你在回家途中被人擄走,現在能安然回來本宮就放心了。”她嫵媚一笑,再輕輕撫過我置於石案上的手背。


她深居宮闈竟然能得曉我被擄之事,難不成他有派人一路跟踪我,那她的用意何在。


“你很奇怪本宮的用意吧,那本宮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她原本嬌媚的聲音一轉,變得格外嚴肅鄭重“我要將你獻給皇上!”


彷彿聽見一個天大的笑話,我倏然從石凳上彈起,不可置信的盯著她依舊神情不變的韓昭儀“娘娘您在說什麼!”


“我已經派人打聽過你,家世乾淨,父親並無黨系,還有就是,你是被皇后娘娘趕出宮的。”她勾過頸邊披散著的珞金流蘇,再幽雅的站起來與我對視良久。


“為什麼選我?”事情的關鍵就在這,也許只要這個問題有了答案,所有的疑問都將迎刃而解。


“也難怪,整個皇宮只有最初入宮的秀女們見過袁夫人的容貌!”他說的不清不楚卻也還是令我的心漏跳幾拍。


“什麼……意思!”


“潘二小姐與袁夫人確有七分相像。”


祈佑初見我時奮不顧身的將我從殺手刀下救出,用邪魅的語氣與我交易……


香雪海林間祈殞初見我時復雜多變的目光,以及他對我突然的溫柔…​​…


當我將繡品擺在皇后面前,她眼中的驚惶失措,以及大發雷霆的趕我出宮……


韓昭儀見我時,對我異常的熱情……


一幕幕拼湊起來,最後的答案竟然是,我與袁夫人有七分相似,我微啟朱唇,僵硬的吐出幾個字“娘娘又是如何得知袁夫人的相貌。”


“只要你去長生殿,袁夫人的寢宮內,一幅幅傳神的畫像會給你答案的。”


未向韓昭儀與冥衣侯行禮就放肆的離去,現在我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去長生殿,雖然知道韓昭儀是故意引我去長生殿,雖然知道我若進了長生殿後將再也出不來,但是我一定要去。我一定要親眼看到,否則我絕對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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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6 13:31:58
款款鳳求凰(2)



望著長生的宮門離我越來越進,我更放快了腳步,卻被一個白色身影擋住了去路。


“不要進去。”他是在警告我嗎,這一切不是他正想要的嗎,打從第一眼見到我開始,就打定主意要將我獻給皇上了。


我越過他,與他擦肩而過,胳膊卻被他緊緊拽住,他的力氣很大,彷彿能將我的骨頭折斷,疼痛由胳膊蔓延到全身,也讓我更加清醒。 “你這樣光明正大的攔住我,不怕被人懷疑我們之間的關係嗎?”


“不要進去!”還是這四個字,冷冷的警告帶了一絲凌厲,真是複雜呢。當日他約我來長生殿,根本是要我來碰見皇上,只是很不巧被韓昭儀給撞見,那時你就已經下定主意要將我推出去了吧。


“你就不怕所有的計劃就此泡湯?”我泛起一陣冷笑,聲音中沒有夾雜絲毫感情。


“我說,不-要-進-去!”依舊是這句話,他還在等什麼?我現在就已經決定要進去,用成為皇上的女人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來完成我的複仇大計了,你卻阻止我,猶豫了嗎?


雲珠在我們僵持不下之時及時跑來,她一臉擔憂的望著我們兩說“主子,乘沒被人發現你趕緊離開,我會看著姑娘的!”


他手一鬆,我的胳膊得到了解脫,只是那陣疼痛卻未解脫。他深凝我一眼,對雲珠說已經在我耳邊重複了三遍的話“記住,一定不要讓他進去。”


我被韓昭儀留置在西宮的“攬月樓”,她告訴我,只要肯與她合作,我能成為皇上最寵愛的女人,在后宮我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潘家更可從此平步青雲權傾朝野。我問她難道不怕我奪走她在皇上身邊的寵愛,她說不論代價是什麼,他只要我幫她除去皇后,僅此而已。很驚訝韓昭儀對皇后的恨,竟然達到這種程度,不惜代價?


坐靠在鋪滿​​玫瑰花瓣的浴桶內,任雲珠用柔嫩的雙手將適溫的熱水輕潑至我的肌膚上,然後為我輕輕揉捏。而我的腦海中全是韓昭儀的那句話,你與袁夫人有七分相似……


一遍一遍如魔咒般在我腦海中不斷的迴響,折磨的我幾乎快要崩潰,那麼祈殞對我的溫柔,僅因我像他母妃,多麼可笑的理由,他對我的情完全出於孩子對母親的思念及依戀。


“雲珠,諸位王爺還在宮裡住著?”我問


“應該是的,他們還未大婚呢,過些日子待他們大婚後就得離開皇宮回自己府邸住了!”


我頭疼的將眼睛閉上,想起那日祈殞送給我的玉佩,我也應該還給他了,我根本無權拿那枚玉佩。


又聽雲珠對我說起祈佑的事,我立刻截斷她繼續說下去的話,現在我不想再聽見這個名字。


“姑娘……其實主子很關心你的,那日你失踪他真的很著急,雲珠跟了主子四年,第一次見他的臉上出現慌張的表情!”雲珠沒理會我的阻止,依舊對我說起祈佑。


我的心先是因此話而動,後輕笑,他之所以著急是怕我的失踪會影響了他的計劃吧。


“他親自帶了一小隊兵馬將我們乘坐的那艘船當場截住,他將所有在船上盤問起與您有過衝突或許密切關係的人,就連與您說過一次話的人都被他關了起來。”雲珠的一句話讓我全身僵直,我不敢相信的瞪的雲珠……或許說是將雲珠當成祈佑在瞪更為恰當。


“都抓誰了?”


“第一個當然就是那個草包少爺李公子,然後就是子橫,還有溫姑娘,還有那幾個伙計……”她一個一個的數著,我立即緊拽她的手問。 “溫姑娘,是不是溫靜若?”


“好像聽船主是這樣叫的!”雲珠摸不清頭腦的點點頭。


納蘭祈佑,他竟然……竟然……腦袋一片沉重,我的思想已經完全不能轉動,終於跌入一個無底深淵,如果我能永遠這樣沉睡的話,或許就不用面對那些令我覺得骯臟的歲月,也不用在獨自承擔復國兩個如此沉重的字眼,我才十六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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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6 13:34:11
款款鳳求凰(3)




當我再次醒來之時已經是兩日後了,雲珠說我得了風寒,連續兩日一直高燒不退,時常夢呢著什麼。韓昭儀來看過我好幾次,桌上那些補品全是韓昭儀親自帶來的。我伸手摸摸衣襟,玉佩呢,我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雲珠沒料到我會突然從床上起來,手中剛熬好的藥一個沒抓穩,全部潑灑在我的身上。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雲珠嚇傻了,立刻拿出銹絹想為我將身上的藥汁擦淨。


我絲毫感覺不到滾燙的藥灑在身上的疼痛,​​緊握她在我身上亂擦的手問,“我的玉佩呢?”


雲珠的手僵住了,回想了一下就跑到妝台前將玉佩從飾盒內拿出來“是這個嗎?”


顫抖的接過那快依舊透血泛寒的玉佩,緊緊握住,最後還是鬆開了。我無力的從床上爬起來,這才感覺到身上被灼傷的疼痛,受不了的皺皺眉頭“雲珠,我現在要出去一趟,為我更衣。”我盡量讓自己說話的語氣顯得沒有那麼虛弱,可還是虛弱到連聲音都沙啞。


“你身子都這樣了,還想去哪?”她扶著我,生怕一鬆手我就會倒了下去。


“很重要……的事!”


在妝台前,凝望著蒼白慘淡如冰雪的雙頰,血色盡褪乾裂略紫的唇瓣,一雙憔悴無神迷離的雙眸,這樣的我還能稱為美嗎。雲珠小心翼翼的立於我身後為我綰起昭陽鬢,拿起胭脂輕輕將其傅于臉兩側,手在顫抖。


“姑娘,等雲珠幫您綰好鬢再為您補妝!”她見我的手在顫抖,綰鬢的雙手也無措起來。


放下胭脂再拿起眉筆為之描眉,細柳娥眉,宛然如生。


我原本憔悴無比的臉在雲珠的巧手下,重複美態,似乎比曾經的我更美了呢。只要我不說話,一定沒人猜到我現在有多虛弱。


我聽雲珠說起,祈殞因自幼喪母所以從小就在麽麽細心照料下成長,直到十歲那年韓昭儀封九嬪之首後,皇上就將其託付給她養育,對於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沒有人能說的上來。說祈殞不當她是母妃,可他每天下朝都會來西宮向她請安,若說當她是母妃,卻不如母子間那般親密無間,或許是韓昭儀也大不了他多少的關係,所以造成了現在這樣的情況吧。


步出攬月樓,我前往景仁殿,現在的祈殞就住在那,一路上我都在考慮見到他該說什麼,我準備了一大長串的話想要對他說,可是總覺得不妥。直到進入景仁殿我都還沒想到該怎麼與他說,他就已經出現在我面前了。


他依舊是滿眼憂鬱淡然,在見到我時似乎很驚訝,沒有料到我會來找他吧,我強扯出一笑行了個禮,他邀我坐下,我卻未動。


“你怎麼了,今天怪怪的!”他關心的問,如沐春風的聲音淡雅催人。


“王爺,我是來將這個還給你的。”我將緊握成拳的手心攤開伸在他面前,那塊玉佩安靜的躺在手心中。


“我不是說了由你保管嗎?”他並沒有打算將其接下。


“潘玉無德無能,受不起如此貴重之玉。”我的手依舊筆直升於他面前,有些酸澀。


“我說有資格你就有資格。”


“可是,我並不想要這個資格。”


空氣間頓時被一股冷凝寒悶充斥著,他的目光也變了,不再是溫潤低沉,而是冷漠間夾雜著絲絲怒火。我拉過他置於腿側的雙手將玉佩塞到他手中,他並未拒絕,接下了那塊玉。


“潘玉告辭。”行禮,曼妙轉身,毫無留戀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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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6 13:35:57
款款鳳求凰(4)




菡萏落,楊柳疏,瀟瀟暮雨紛飛亂,漠漠輕寒。我獨自漫步細雨微涼的西宮,望出神了。祈佑,選秀那日你要我故意激怒皇后,只為讓她逐我出宮,現在我再次回到皇宮,就能在皇上面前狀告她了,是嗎。一環一環的陰謀你早就設計好了吧,那我就可以了無牽掛的去做我該做的事了,對嗎。


頭昏昏沉沉的越來越重,細雨紛紛擾擾將我的視線模糊,盲目的在西宮四處打轉,我竟連回去的路也找不著了,乾脆就坐在一彎長廊前發呆。真是可笑,我堂堂馥雅公主竟然也有如此狼狽的一日,若換了以為我一定不會相信自己竟然如此消極面對感情。


遁遠望去,人朝這走來,浩浩蕩盪,金影掠迷眸。莞爾一笑,扯開嗓音輕聲唱起那首耳熟能祥的曲子。


相遇是緣,相思漸纏,相見卻難。


山高路遠,惟有千里共嬋娟。


因不滿,鴛夢成空泛,故攝形相,托鴻雁,快捎傳。


喜開封,捧玉照,細端詳,但見櫻唇紅,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長。


無限愛慕怎生訴?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


一雙金菱繡靴,精緻繡工的細龍盤繞其上,栩栩亦真亦幻。我抬起頭望著靴子的主人,不惑之年,兩鬢微白,眼神睿智,威嚴攝人。


“你……”我奇怪的問了一句,他卻突然蹲下身子與我相平而視,握住我冰涼的雙手,搶在我之前問道。 “你是誰?”


“你又是誰!”我眨眨眼睛,淡笑而望他。


他的視線始終放於我臉上,一刻也未離開,眼眶內竟泛起絲絲淚光,卻有人在此刻怒斥一句“大膽,見到皇上還敢坐著。”


皇上! ?我才想起身行禮,卻被他用力壓回,他問“告訴朕,你的名字!”


“回皇上,奴才潘玉。”


“一別相思空如水,驀然回首已三生。”皇上淺淺低低吟,似乎已經沉靜到自己的思緒,目光將悲傷蔓延到最深處。


終於明白,韓昭儀為什麼說,只要我願意,就可以將整個后宮玩轉於手心,就算全傾朝野的皇后又能奈我何。更明白為何皇后那麼急著要趕我出宮,祈佑為何要選我成為幫他完成登上帝位的人,原來是這麼一個有利用價值的女人。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皇。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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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16 13:38:34 |只看該作者
一任群芳妒(1)




翠閣朱闌,樓高暮薄,秋深藕葉黃,斜風細雨已停歇。


皇上屏退了所有緊隨其後的奴才們,獨攜我離開東宮,前往那座我一直想一探究竟的長生殿。他在前默​​默的走,我靜靜的隨後跟著,猜不出他現在在想些什麼。


秋風一陣陣的朝我們吹來,亂了我的鬢髮,凌了我的裳裙,寒意不時往我本就虛弱的身上躥,雙手互環摩擦著,皇上步子一頓轉頭瞧瞧我,隨即將其繡菱鑲金的龍袍脫下,披在我身上,他只穿了一件單衣。望著他,我受寵若驚,但是更明白,在他的眼中我是袁夫人。


我們置身於梅林,這是我第二次來,卻依舊被這密密麻麻,一望無垠的梅樹所震撼,我問,“那日皇后娘娘出的題目,路盡隱香處,翩然雪海間,梅花仍由在,雪海何處尋。答案是雪中梅嗎……”


皇上愣了愣,“是誰說答案是雪中梅的?”


我淡淡的勾起一笑,“當然是皇后娘娘了。那是奴才秀了一對血鳳凰,​​皇后娘娘還憤怒的撕裂了它,將奴才逐出宮……奴才真不知何處惹皇后如此氣憤。”


“她將你趕出宮?”他的聲音提高了幾分,目光含著怒火,我知道,目的達到了。


我點點頭,他若有所思的望了我許久,“你的答案真的是鳳凰?”


我再次點頭,“是的。”


皇上大笑而起,聲音滄桑狂放,“朕很想讓你陪朕一同欣賞這萬梅其放之盛景,可惜……”


“三個月後,這兒定然已是萬梅綻放,奴才定然與皇上共赴此處,欣賞艷冠天下之景。”被皇上眼中那濃郁的哀傷所動,竟連自己許下承諾方自知。


皇上正欲再說些什麼,一聲打斷了我們。


“啟禀皇上,皇后娘娘於殿外求見。”語氣冰冷,夾雜著一絲瞬間即逝的怒火。


我不可思議的望著跪在我們跟前的人,竟然是弈冰,他怎會在皇上身邊做事,難道這又是祈佑安排的。


而皇上一聽是皇后求見,臉色倏地一變,“來的正好!你在這等朕,那日逐你出宮之事朕會給你個交代。”說罷便邁步而去。


弈冰複雜的盯著我良久不說話,我緩緩將披在身上的龍袍扯下環抱胸前。


“要用你的身體來復國嗎?”這是弈冰問的話,也是他第一次質問我,曾經,我說的或是做的他從未質疑過,而今,他終於開始質疑了嗎。


“如果我說是呢。”


“那我會看不起你。”暗啞的聲音,以及滄然的目光,刺痛了我的心。我張開口想說些什麼,他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毫無一絲留戀。


慢慢挪動步伐,盯著他漸遠模糊的身影,呢喃“你以為我願如此嗎?”回應我的卻只有清冷的秋風以及搖擺的殘枝。
彎彎月光,發出淡淡的憂愁,無視一旁零星耀眼,寂靜--是賦予夜晚的使命,還在月夜中流浪的女俠!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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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匿名  發表於 2011-10-16 13:41:21
一任群芳妒(2)



等了許久都不見皇上歸來,心下疑慮皇后這時候來晉見皇上所為何事,難不成她已經知道皇上攜我來長生殿之事?我與皇上相見才不到一個時辰,她竟然就已然得知,暗笑皇后的眼線竟安插到皇上身邊,我的出現她已經亂了方寸吧。


漸步出梅林,此時的夜幕已漸漸降臨,寒氣越來越重,我卻倔強的不肯將龍袍披上。悠然走到寢宮前,卻見幾個人影急匆匆的朝這兒過來,漸進,才看清來人。


太子殿下,祈殞,祈佑皆朝寢宮方向奔來,當看見我立在此處時全都呆在原地,無​​言的瞧著我。或許說他們瞧的是我懷中捧著的龍袍更為準確。


我尷尬的撇過頭,不理會他們帶著疑慮質問的眼神,只聽寢宮內傳來一陣怒吼,“你真以為朕不敢廢了你!”


太子卻控制不住焦急的神情,衝上去想進去一探究竟,卻被祈佑擋住了,“大哥,你忘記父皇有旨,不得他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進入袁夫人的寢殿?”


太子聽完便收回欲前行的步伐,而我則在思考著關於袁夫人長相的問題,這麼多年來皇上定是從未允許某位皇子進過寢殿,所以太子與祈星見到我後都沒有多大反映,而祈殞見過母妃的樣子是理所應當,那麼祈佑呢,他又是如何得知我與袁夫人長相相似之事,難道他進過寢殿?


寢宮內又傳來一陣瓷器摔碎的聲音,我們都緊張的望著那微掩的朱門,細聽裡面的動靜,最為著急的還要數太子,他即而側目想對我說些什麼,可張了好幾次口卻又將話吞了回去。


裡面安靜了下來,當我以為事情應該已經平息下來之時,皇​​上卻從寢宮內走了出來,臉上有著昭然的陰鷙戾氣。


“父皇!”太子首先迎了上去,他的手才觸及其衣袂就被皇上甩開。


“朕現在就下詔廢黜皇后。”寒芒一閃,表情格外認真,彷彿他不止是說說而已,我很好奇一向以冷靜著稱的皇后做了何事引得皇上如此憤怒,甚至涉及廢後。


“父皇,不可以!”太子猛的跪下,用身體擋住皇上欲前的步伐,神色焦急的為皇后求情,希望皇上能就此息怒。


我凝神側目望著祈佑,想看看此刻的他會有什麼表情,卻正好對上他那雙暗藏多種情緒的眸子,呼吸一頓,我瞧見他眼中的目光卻是我從未見過的心疼?我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睛,再想確認是否看錯,卻發覺他的眸子依舊是冷到股子裡的寒意,原來是我看錯了。


“望父皇三思而後行。”祈殞與祈佑也跪下,於太子身後為皇后求情,不論真情抑或假意,都是明智之舉。


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由寢宮步出,神色慘淡而殤,單手扶檻,盈盈而望,卻在見到我時驀的一震,雙拳緊握,扶在檻上的手深深掐進朱木,恨恨的瞪著我。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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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匿名  發表於 2011-10-16 13:44:32
一任群芳妒(3)




皇上一腳踹開緊抱其腿不放的太子,怒不可遏,下手甚重,絲毫沒有顧慮到他腳下的是個人,是他的親生兒子,只見太子癱倒在地,一口鮮血吐出,皇后臉色大變,衝下來抱著已受傷的太子。在裡面,到底發生了何事,竟引得龍顏變色,廢後之心如此堅決,連親生兒子都無法阻止。


“皇上!”我凝目蹙眉微啟朱唇。


他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目光中戾氣之色減弱不少,“你怎麼來了!”


“夜寒露重,恐皇上著涼,特將衣袍送至於此!”我將緊緊捧於懷的龍袍敞開,親自為皇上披上。


皇上的目光轉為深沉,最後將暗瞳最後一絲戾氣散盡,我也適時的開口,“皇上請一定三思。”


“你也為她求情?當日逐你出宮不說,方才還說你禍國之女,要朕將你關入牢中!”皇上俯望緊摟太子的皇后,無一絲溫度。


“娘娘身為后宮之主,有權利處置任何一個奴才,可皇上萬萬不可因此小事而廢黜皇后,如若皇上一意孤行奴才被天下唾罵為禍水且不說,朝野國本都皆因此而動搖,故請皇上慎思而行。”我此話一出,在場五雙眸子皆帶著不同的情緒望著我。


太子感激,祈殞淡漠,祈佑複雜,皇上欣賞,以及皇后的不屑。


“朕決定了,三王大婚後,冊封潘玉為雪海夫人。”皇上勾起絲絲淡笑,柔情似水的瞅我。卻換來祈佑、祈殞、太子、皇后的異口同聲。


“皇上!”


“父皇!”


音量夾雜在一起顯得格外響亮。


“到時候,聖旨會送去東宮請皇后的金印紫綬。”不容拒絕的語氣與神態,讓所有人都變色,包括我,我沒料到皇上會這麼急,我更沒料到我的心裡竟然這麼不開心,我馬上就可以成為皇上最寵的女人,即使翻雲覆雨也只是舉手之事,我在皇上枕邊一語,他定會出兵討伐夏國,可是我為什麼不開心。


“臣妾是絕對不會蓋上綬印,除非皇上廢了臣妾。”皇后的聲音雖強硬,卻有掩飾不住的顫抖。


“朕意已決。”丟下四個字,皇上也不再望我們,飄然離去。他的背影是如此落寞,這就是身為一個帝王的孤寂吧,但是為何卻有這麼多人想攀爬而上,他們不怕孤寂嗎?


直到皇上的背影消失在宮門內我才收回思緒,轉身欲向皇后行禮告退,才一回頭只覺一陣風過,纖白玉手向我揮來。


“娘娘請自持身份。”祈殞飛速起身將她的手擋下,淡然的警告。我愣住,他竟然敢這樣與皇后說話?


皇后氣的全身顫栗,用力將被祈殞擋下的手收回,寒光望瞭望祈殞再望望我,突然一陣魅笑,最後扶著受傷的太子悠然而去。自始至終都未瞧祈佑一眼,將他單獨留在此處,彷彿他根本不是她的親生,才明白祈佑為何會對皇后有著如此之深的怨恨。


祈佑風雅的起身,彷彿早已習慣皇后對他的漠視,也無太大的情緒波動,見祈殞離去,他也欲離去,卻被我攔住。


“放了你在船上抓的人,他們是無辜的!”


“無辜?”他嗤鼻冷笑,“如今的你自身都難保,竟還為那些毫不相干的人擔心!”


“什麼意思!”心跳頓漏幾拍,不安倏然躥上心頭,屏息看著他。


“明日你就會知曉。”聽見他一閃即逝的微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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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匿名  發表於 2011-10-16 13:46:41
一任群芳妒(4)



秋風拂闌散幽香,月轉烏啼,縹緲寒漫漫,桐瑣鶯魂,花翻蝶夢。才入攬月樓,雲珠就怕我病情嚴重,急忙將我拽進屋,然後為我找來一見錦裘披上,還將因久等我而不至,拿出去熱了一道又一道的凝神湯遞至我手中,只為我一回來就能喝到熱騰騰的湯。


冒著熱氣的湯渺渺襲頰,我一口又一口的送進嘴裡,原本冰冷的身子因這碗湯而暖了起來。雖然雲珠為我做的事皆是再小不過,卻已足夠另我心生感激。看一個人待自己是否真心,並是看她對你笑的有多甜,給了你多少好處,而是發自內心的關懷,雲珠就是,她由一件件看似微不足道卻又讓我銘記在心的事中體現出她對我的真心。


“雲珠,你的身世,能否如實相告?”我將最後一口湯飲盡,問道。


雲珠卻沉默了,良久沒有回答我。


我輕微一嘆,她還是不能放下心結對我坦誠相待。 “若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


“不,姑娘!”她一聲急喚,彷彿做了什麼重大決定,深呼吸一口氣,才道,“奴才本名沈繡珠。”


“家父沈詢乃聲名顯赫,功高蓋主的大將軍,卻在六年前被皇上以謀逆之罪而滿門抄斬,我之所以逃過一劫全靠管家用他的親生孩子頂替我上斷頭台,我就逃過一劫。別人許是不知,但我知道,父親蒙此罪名皆因不肯與皇后結盟全心支持太子,所以皇后就捏造罪名嫁禍父親。”


她的聲音低而細,悲哀之態盡顯於臉,還有全身散發著的濃濃恨意。


“那次之後,我就與哥哥失散了,為了找尋他,我遊蕩在外皆以偷為生。直到那次我去偷主子的錢袋,被他抓住了。他沒抓我去報官,只給了我兩條選擇,一是繼續偷,二是跟著他。我選了第二條,可當我得知他是皇后的親生兒子,我一怒之下行刺於他,卻徒勞無功反被他關進牢裡,他問我為什麼,許是因為我太小不懂心機,竟然將身世和盤脫出。”


我輕嘆一聲,將雲珠摟進懷中輕聲道,“後來他是不是說,只要你為他辦事,他就能洗刷你沈家蒙受的不白之冤?”感覺到她在我懷中輕輕點頭,我一陣茫然,納蘭祈佑,只要任何對你登上皇位有幫助的東西,你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利用嗎?正如你看見我第一眼時的淡笑。


“以後我就叫你珠兒吧。”


她驀然仰頭盯著我,眼淚早已凝滿腮,她說“好久,沒有人喚我為珠兒了。”


沉默良久,她又說,“數月前聽主子說我沈家大仇即將得報,那個為我報仇的人就是姑娘你,初見你時我感慨您的傾世容顏,卻也不知道您有何能耐可以鬥倒皇后,直到多日與您相處下來才發覺,姑娘真的不是尋常女子。”


聽罷,我一陣苦笑,我與其它女子不同的,只有我何其幸運的生了一副與袁夫人相似的容貌。


“告訴我,祈佑此次選的王妃是哪家千金?”念頭一閃,格外緊張的詢問道。


“聽說,是杜丞相之女杜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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