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芸]女人不要太計較[全書終]

女人不要太計較  作者：左芸

所以說，這年頭，人還是要有愛護小動物的好心腸才行，
否則，麻煩就大了！
像她，明明算得上是個好心人，只是對小動物的愛心稍微欠缺了一點點，
在路上看到可愛的流浪犬，她沒有多加關心的拍拍牠的頭；
當落難犬決定只跟著她，以為能在她家借住一晚，她卻狠心拒絕；
甚至當牠硬是偷溜進她那溫暖的小窩，她還是很堅定的將牠給拎出去，
以至於……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原本她還是以著平常心，用很開朗、很正面的心態高唱：
小狗、小狐狸，傻傻分不清楚！
卻沒料到對方根本不吃她裝傻這一招，直接纏住她，
非要她為先前她不良的行為付出代價，這這這……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尾聲

    “你看，小女生好可愛。”無離指著電視上的小女孩，“我們也來生一個女兒好了。”

    “我沒打算生小孩。”杜君芹淡淡地說，電視上的小女孩當然可愛，她邪惡、可惡的樣子會播出來嗎？

    “為什麼？”無離大吃一驚，他還打算和她生一窩小女生呢！

    “我怕是妖胎。”如果長出狐狸耳朵怎麼辦？

    “我已經是正常人了。”他氣憤道。

    “我之前不是有玩遊戲，養小孩很累，還要陪他玩。”虛擬的都那麼累了，真生了一個，日子一定會更難熬了。

    “我可以陪她玩。”

    “那如果我生的是男孩呢？”她涼涼地問。

    “好吧！勉強陪兒子玩一下。”他看著她，“我們來生一個像你一樣可愛的女兒。”

    “不要！養小孩很累。”再說，女兒像她一點也不可愛，要也是像無離比較好，但家里已經有一個幼稚鬼了，再多一個她會瘋掉。

    “我可以當好爸爸，負責照顧小孩。”

    聽起來感覺很不錯，但她不會只聽他的片面之詞就上當。

    “不肯為了我退一步嗎？”他擰眉。

    “養小孩是要負責任的。”雖說結婚後一個月，他的表現讓她很滿意，他也立志要當個“絕世好丈夫”，但生養小孩這件事，她想都沒想過。

    “所以你只是不想負責任？”

    這幾個月來，他的手藝沒進步，嘴巴倒是愈來愈厲害了。“我目前沒有這個打算。”這個話題結束，她不想再談了。

    “那如果不小心懷孕呢？”

    “那你去結扎好了。”

    “你一點也不愛我！”他哀怨地說著。

    “不要老是用這一招，不是要去散步嗎？”

    無離嘆口氣，牽著她的手和她去附近走走，他們說好了，他電視少看一些，她電腦遊戲少玩一些，空出一點時間，兩人單純的散步、聊天。

    “如果有一個女兒就好了。”他故意失落地看著她。

    杜君芹聽著身旁的男人長吁短嘆的，心里有些動搖——他為她犧牲了這麼多，幫他生個女兒，好像也是理所當然。“你真的會照顧？”

    “當然，我會當個好爸爸模範。”心里偷笑著，這不就心軟了。

    “女兒的事，我會考慮一下。”她澀聲道。

    “哦？”他發現自從他受傷後，這女人變得很好說話，他該是要好好利用這一點，哼哼哼——

    “只是考慮，要看你的表現。”她微笑，親了他一下。

    他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臉頰。“晚上我煮好丈夫料理。”

    “好。”

    “你要喂我。”他惡心巴拉地說著，“像電視那樣。”

    “……好。”很勉強地說著。

    他笑著吻上她，感受到她對自己的包容與愛意，覺得非常的心滿意足。

    【全書完】

第十章

    一早醒來，看見身旁沒有人，杜君芹急忙從房間跑出來，看到無離正從浴室走出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還在這里！

    “怎麼一臉慌張？”

    “沒……沒事。”她以為他又不見了。

    “你昨晚做惡夢啦？把我抱得好緊。”被她這樣摟著是不錯，但她連著好幾天做惡夢，是心里有什麼壓力嗎？

    “哪有。”她走到浴室，不讓他看到自己尷尬的樣子。

    “早餐在桌上，你快去刷牙、洗臉，我等你。”今天是特制鐵板香蕉炒麵，他可是攪了一百下才完成的愛心料理。

    杜君芹從不期待他的手藝，但喜歡和他一起用餐的時間，到浴室梳洗後，坐回客廳的位子，吃著味道詭異且爛成一團的麵條。

    “你不用做這些事，我也不會趕你走。”

    “不行，好男人的目標尚未達成。”

    唉！他高興就好，隨便他了。

    無離起身，正準備去廚房拿杯紅茶，才一起身，便聽杜君芹道︰“你要去哪里？”

    “廚房，面有點甜，會渴。”他看了她一下，“你怪怪的。”

    “有嗎？”

    “有點。”

    “你想太多了。”她若無其事地說著，沒聽到男人在廚房的聲音，故意問道︰“無離，我也要一杯，麻煩幫我拿一下。”

    廚房里安靜無聲，她又試著喚了一聲，“無離？”遲遲等不到回應，杜君芹驚慌地跑進廚房，看到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忍不住發怒道︰“你干嘛都不說話？”

    “你是怕我又消失嗎？”她剛才的表情，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沒想到都過了這麼久，她仍會如此的擔心、害怕。

    她抿著唇，不願跟他吐露出內心的不安。

    無離皺起眉，“我不會走的。”

    她知道，但她就是會害怕。

    “不相信嗎？”

    “不是。”她嘆口氣，“你不要一直逼我。”時間久了，她自然就能調適過來了。

    “好吧！我決定跟在你身邊，哪里都不去。”說完自動黏著她，手垂靠著她的肩。

    “你別鬧了。”她輕笑。

    “我不會走的。”他把臉埋在她的頸肩，悶著聲道︰“你也甩不開我的。”

    杜君芹故意往前一步，只見無離跟著走一步；她走了兩步，他就跟著走兩步，突然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想掙開身後的男人，“我的手機響了，你先放開。”

    “不要。”他咕噥道，賴在她身上不想動。

    她吃力地拖著他走到房間，接起手機，喂了一聲。

    是野男人的聲音！無離眯起眼，故意將重量壓在她身上。

    “天武嗎？對，找我有什麼事？”她努力地撐著身體，瞪了身後的男人一眼，要他安分一些。

    無離皺眉，伸手想接過，手背被她拍打了一下以示警告。

    “哦，好，我馬上過去，掰。”她掛上電話後，手又打了無離的頭一下，“你起來啦！”

    “你外遇！”無離不滿地輕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杜君芹急忙捂著耳，惱怒地瞪他一眼，“不要亂說。”

    “要去哪里？去跟野男人見面嗎？”想起無棄說過她的姻緣是跟何天武那個男人，他便心浮氣躁。

    “他有一個朋友在電信局工作，我請他幫忙代為申請手機。”

    “幹嘛辦手機？你想和他見面嗎？”他很酸地問。

    “辦給你的。”他有手機才能隨時聯絡，她也會比較放心。

    “不需要，不準去。”

    “我只是去拿個手機。”

    “他喜歡你？”他繼續問。

    “並沒有。”她看了他一眼，“我們一起去，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就他一個人老覺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會對她有意思。

    “好，我先警告你，別以為得到我的人，就可以把我給甩了！”他決定這輩子都賴在她的身邊。

    “你少神經了。”她臉紅地捏了一下他的腰，“你還不起來。”

    “等等，我去換件衣服。”

    “你這樣就很好了。”這件運動衫看起來很休閑，是她替他選的。

    “不行。”他眯起眼，決意要讓對方兵敗如山倒！

    ***

    看無離換上襯衫，搭著鐵灰色的西裝長褲及黑皮鞋，看起來就像個俊美溫雅的精英分子；杜君芹心里慶幸著自己的預算有限，沒能力買西裝外套給他，不然他在大熱天也會堅持要穿在身上。

    “奇怪？襯衫買了三件，你領帶就買了四條，會不會太多了？”

    “你沒聽說嗎？換了領帶就等于換了件衣服。”她胡扯的，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邪惡心思。

    “是嗎？”

    他打上領帶真的好帥氣，她偷瞄一眼，有點後悔帶著這麼醒目的家伙出門，特別是走在路上，他又一直牽著她的手，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走到了相約的咖啡館，見何天武已在老位子等候著，出聲喚了一聲。

    何天武抬手算是打了招呼，看著她身旁的男人，注意到兩人交握的手，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眼。

    “他是我……男朋友。”

    “說得很好，打賞！”無離很用力地在她的臉頰啵了一下。

    “你別鬧！”惱怒地打了他一下——他竟然在公共場合跟她卿卿我我！看到他的手還攬著自己的肩，推了幾次推不掉，杜君芹一臉尷尬地看著何天武。

    何天武有些意外，他以為杜君芹的男朋友會是個穩重的家伙，唉！竟然輸給這種人，還真是讓他有點不愉悅。“這是你要的手機，電池還有sim卡都幫你裝好了。”

    “謝謝。”她接過，按下電源，認真地研究著，完全沒注意到兩個男人正暗自在較勁。

    “君芹，我剛才幫你點了拿鐵，我不知道你男朋友會來。”

    “沒關系，我再加點就好了。”她看向身旁的無離，“你要不要喝拿鐵？”

    “好。”無離的眼睛為之一亮，他沒喝過什麼拿鐵的。

    “我去點。”她說完，拿著皮包走到櫃台。

    “這種小事應該是男士該去做的吧？”何天武不滿道。

    無離睨了他一眼，點個餐還分男士、女士的，真是囉嗦。

    “請問你現在的工作是？”

    “沒有工作。”

    何天武更意外了，“你剛失業？”

    “沒有，我一直沒在工作。”他理所當然地說。

    “那你們出去的花費從哪來？”

    “君君會出。”

    “所以你就一直遊手好閑、不務正業地讓女人出錢？”看他一點自覺也沒有，何天武的心里不禁感到一陣火大。

     遊手好閑？他可是有在做家事，並盡心盡力開發料理的新口味。

    “真不明白她到底是看上你哪一點？”杜君芹竟然會養個小白臉，如果是這樣，那倒不如讓他來照顧她。

    “她就是喜歡我。”

    “確定嗎？”想到曾經因為他，杜君芹傷心的模樣，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太好過。“說不定她只是喜歡你的長相。”他得承認，這個小白臉確實有著一副天生的好面容。

    “她喜歡我。”無離再次強調。

    “好大的信心。”何天武淡淡地笑，“和你相比，我的工作穩定，有經濟能力，又無不良嗜好。”睨他一眼，“反觀你，能給她什麼？”

    本想要給情敵一陣排頭的無離，頓時無語。

    “你就繼續當個小白臉吧！”何天武不忘再補上一刀，“等哪天杜君芹想拋棄你，我一點都不會意外。”

    ***

    奇怪？自從拿了手機回到家後，無離便擺出一臉大受打擊的模樣，看他躲在房間，也不知是在忙什麼？

    杜君芹才要到房間去找他問個清楚，就見到他神情凝重地走出來，她不自覺地也緊張了起來，“你是怎麼了？”

    “我決定要去外面賺錢。”

    “不用。”她皺眉，“你在家幫我的忙就好。”

    “那如果你拋棄我，我要怎麼辦？”他要討個保證。

    “我不會拋棄你的。”她皺眉，“你不相信我嗎？”

    “簽個切結書。”他遞出一張紙。

    “這是什麼東西？”她接過一看，念道︰“我杜君芹保證不會任意棄養無離，會愛無離一輩子。”

    “在左下角那邊簽名。”他咧嘴一笑，光是聽她念出來，他就覺得很開心了。

    “如果不簽呢？”真的變心，簽再多的保證書也沒用吧？

    “你不愛我，你愛的只是我青春的肉體；你貪圖我的美色，卻連這點承諾都不敢！”他故意激她。

    “當然美色也是一部分，老實說，你的臉真的有加很多分。”看他變了臉色，“我是開玩笑的。”拿起筆，毫不猶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這是我簽給你的。”他遞上自己的誠意。

    杜君芹看了紙上面寫著同樣的承諾，不同的是，最後面還加注會努力做個好男人，她的嘴角微揚，“無聊。”

    “你喜歡我哪一點？”

    “就臉。”

    “除此之外呢？”

    “奔放的手藝。”她瞎扯著。

    “真的嗎？”她雖然沒嫌棄過他的料理，但他偶爾從她的表情也能略知二一，她是騙人的吧？

    “嗯。”

    “還有呢？”不死心地追問著。

    還要？“差不多就是這些了。”她看他縮在沙發上，整個人陷入了低潮，“你想聽什麼，我說就是了。”

    “你為什麼會和我在一起？”他想破頭，怎麼也想不出個道理——她老是嫌他麻煩，怎麼會突然改變念頭？

    “因為你哥把你托付給我，我有責任照顧你。”她說完，看著他失望的表情，不禁有點心虛。

    “我心情好糟，想一個人靜一靜。”

    杜君芹還在再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將話給吞回，等哪天她準備好了，再跟他說清楚吧！

    ***

    杜君芹的心情有些復雜——一早醒來看到桌上的紙條，說他在早餐店打工，連忙趕到早餐店，看著無離忙碌的身影。

    她不懂，她的收入仍應付得來兩人的開銷，也曾言明他不需要去工作，他這麼堅持是為了什麼？

    “小姐，不放心男朋友喔？”老板看到熟面孔，不禁笑道。

    “他有給你添麻煩嗎？”

    “不會啦！他很勤快，而且你男朋友這麼帥，幫我做個活廣告也不錯。”老板爽朗地笑著。

    “你來啦！先來這邊坐一下。”無離清出一個位子，順手收了另一桌的餐盤。

    “阿離，不要一生氣就突然不見，小姐找你找得都快急死了。”老板對著無離笑道。

    “我不會不見的。”他看著杜君芹，認真道。

    杜君芹尷尬地坐好，當作沒聽到，看到要去上課的女學生偷瞄他，她有股沖動好想把他藏在家里；以後一定會有很多女人跟她搶無離，她不喜歡這樣。

    “這是你的早餐。”無離送上早餐，“我幫你點的。”

    “你為什麼要工作？”

    “事關男人的氣概，我會照顧你的！”

    “我不缺你這份薪水。”

    “如果我沒工作，以後很難過你父母那一關。”他也想幫她分攤一些家用。

    “我要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阻礙。”

    她看著他許久，嘆口氣道︰“好吧！”感覺到外來的羨慕眼神，“讓你多認識其他人，對你也比較公平一些。”

    “什麼意思？我只是想賺錢。”

    “也許你會遇到心儀的對象。”她故作淡然道，心里則是極為難受。

    “我很專情的。”他皺眉，“別乘機用這種爛理由想甩掉我，你有簽切結書的。”他拿出隨身攜帶的切結書，在她面前晃了兩下。

    “無離，幫忙送餐一下。”老板喚道。

    杜君芹看他竟然把切結書帶在身上，心里有些感動，卻仍然面無表情道︰“快去忙吧！”

    “我喜歡的人是你，知道嗎？”

    聽到四周傳來的嘆息聲，杜君芹尷尬地看著他——他一定要這麼高調地告白嗎？

    看他仍在原地等著她的回答，她小聲道︰“我知道了，你快去。”看無離去送餐了，她對上老板揶揄的表情，僵硬地看向別處。

    店里的女客人目光不時往無離的身上瞄，她得承認，就算沒有她，這家伙也可以靠著皮相走天下。

    “不好意思，可以跟你拍張照片嗎？”

    啊……是剛才用餐的女學生，杜君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看無離會如何應對？

    “為什麼？”

    “因為你長得很帥、很好看。”雖然衣服穿得不夠潮，但無損他的俊美。

    “你應該去找熟人拍照比較有意義吧？我又不認識你。”他的手機好像也有照相功能，等有空，他要先跟君君拍一張。

    “你不要就算了。”女學生的面子掛不住，生氣地走人。

    杜君芹原本還擔心他會傻傻地被拐走，但看他應付那些女客的態度可是公私分明，這讓她放心不少，她應該要相信他才對。

    她起身將早餐錢遞給老板，對著無離道︰“我也該去上班了，有事打我的手機。”

    “中午會回來嗎？”他眼巴巴地望著她。

    “會。”她直到今天才發現，原來自己好難拒絕這個人。

    “等你。”他笑眯眯道。

    當一個長相俊俏的男人對自己說這句話，任誰都無法抗拒，何況她只是個小小的凡夫俗女。

    看著他的眼睛，她突然覺得臉有點熱，沒有多想，她拉下他的頭，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無離瞪大了眼——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親他。

    杜君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後，不自在地咳了兩聲。“這是打賞，再見。”

    她一說完，便頂著一張紅臉快步離開。

    ***

    杜君芹以為他頂多做個一星期，就會放棄工作的想法了，不過看他從未喊過苦，每天跟她說著店里發生了什麼事，看來是過得如魚得水。

    不能跟他一起吃早餐，她的心里有著莫名的失落，加上最近有些女人會偷偷跟蹤他到家里，更是讓她感到焦躁。

    “我回來了。”

    “你今天比較晚。”明明十點就下班，結果拖到快十二點才回來。

    “因為今天領薪水。”他坐在她身旁，整個人靠在她身上，嗅聞著她的氣息，感覺工作的疲累也慢慢地散去了。

    “太累就不要工作了。”

    “不行。”他偷親了一下她的臉頰，“我這樣就有精神了，你一個月的伙食費多少？”

    “九千多吧！”這個月的早餐錢幾乎沒什麼花費，再加上無離都會下廚，雖然不可口，但也省了不少錢。

    他拿出剛領到的薪水，數了十張，“給你的。”

    “你自己存著。”她從沒想過要拿他的薪水。

    “不行！我要養你。”所以伙食費他出，他要擺脫小白臉的惡名。

    她看他堅持，就先收下來，打算幫他把錢存下來，替他多買幾件衣服，再買條領帶好了——她喜歡男人打領帶。

    不過這小小的幻想，是不可能讓他知道的。

    “還有送你的禮物。”無離將袋子遞過去，眼楮里閃閃發亮，“快去房間換上。”

    她以為他會買些好吃的犒賞自己，結果卻是帶了禮物，真是傻瓜一個！

    走到房間，將袋子里的東西拿出來一看，立刻漲紅了臉，“無離，你買這個做什麼？”拿出情趣內衣，是誰教他買這種不正經的東西？

    “放心，你穿起來一定會很好看，我幫你換。”他走過去，伸手要脫掉她身上的衣服。

    杜君芹一邊忙著閃躲，一邊尖叫著，“我不要！”所以這是他為自己買的禮物，虧她還感動了一下。

    “我辛苦地工作，你要打賞。”

    “等、等你表現好，我再換給你看。”自從她學了他說一句打賞後，他動不動就露出討賞的表情，讓她又好氣、又好笑。

    “我哪里表現不好了？嫌我錢賺得不夠多嗎？還是我去當模特兒好了？”可是想到要賣這張皮相，心里不大舒服，但為了這女人，他可以忍耐。

    “不用。”她看著他，像是突然想到，“我們結婚好了。”

    無離怔忡地呆站在原地，她剛才是說結婚嗎？

    “不要嗎？”她可是下了好大的決心。

    “為什麼？”她以前不是一直推托，說什麼兩人這樣也很好，怎麼會突然說要結婚？

    “就時間到了，我也該給你個名分。”他想要個保證，她就給他更有力的保證書，再說，她也很怕別的女人對他下手，快點將他訂下來才是上策。

    無離非常不滿意這個答案，感覺很敷衍，便嚴重聲明，“我拒絕！”

    ***

    生氣了啊？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結果竟慘遭他的拒絕，她還以為他會開心地歡呼，沒料到是意外的反應。

    她也不懂得討好，只能等他氣消，但都過三天了，看他仍是板著一張臭臉，讓她真覺得遇上了人生的難題。

    看他悶悶地看電視，時間到了就煮飯，然後搶著玩她的電腦遊戲，就是不跟她說話。

    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冷戰上，杜君芹決定去買個食物向他道歉，她經過客廳，停下腳步，“我出去一下。”

    “去哪里？”他還在生氣，她是不知道嗎？

    很生氣，但還是會關心她，杜君芹覺得這樣的他真的很可愛，但也只是在心里想著，“我去還書。”編了一個理由。

    “早點回來，哼！”

    還故意哼一聲，真想抱抱他，但杜君芹還是忍住了，走到商店街上，她看到服飾店，順便替無離多買了幾件衣服，一轉眼的工夫，三小時過去了，逛自己的衣服都沒這麼勤快。

    在回程途中，看到無離喜歡的食物，她想也不想，全都買了。

    才一回到家，就看到無離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放下手邊的袋子，低頭偷親了一下他的嘴——她真的愈來愈喜歡他了。

    “你回來了？”他聽到聲音，伸著懶腰醒來。

    “我買了好多吃的，你肚子餓了吧？”

    突然想起自己還在生氣這件事，他立刻板起臉，“你自己吃。”

    “真的不要嗎？那我喝完好了。”她吸了好大一口木瓜牛奶，嘴巴鼓鼓的。

    無離瞪著她，搶過她手上的木瓜牛奶，跟著喝了好大一口。

    “還有你愛吃的鹵味，有豆腐。”她將食物拿出來後，又指著身旁的袋子，“這是買給你的，你記得試穿，不合身的話，我再拿去換。”

    “你這是在道歉嗎？”他眯起眼，如果是的話，哼哼哼，他可沒那麼好打發。

    “如果你這樣想會比較好過的話。”唉！她怎麼就是不會說話，要是再坦白一點就好了。

    “那我當作你是在道歉好了。”他很快地下了決定。

      跟他交往就是這麼簡單，她微笑地想著。“那你還要生氣嗎？”

    “你換那一套情趣內衣，我再考慮一下該不該原諒你。”他很拽地說著。

    她瞪了他一眼，看他也回瞪著自己，無奈地嘆道︰“我是真的不懂，你到底是在氣什麼？你不是很想結婚嗎？”

    “你一點也不誠懇，我感覺不到你的愛！”什麼叫做時間到了，也該給他名分了？正常人都會氣到吐血的。

    “那我該如何做？”

    “首先，你可以換上情趣內衣，全裸也可以。”他邊吃著鹵味邊說著。

    她真不該問他的。

    “然後深情款款地看著我，說你愛我，說你不能沒有我。”又喝了一口木瓜牛奶。

    太惡心了，告白就告白，干嘛還穿情趣內衣？

    “辦不到嗎？”他挑眉看她。

    “有一點困難。”

    “我可以為你做許多事，你卻連這種小小的要求都沒辦法達成。”他指責道。

    她可以替他做牛做馬，買衣服、買鞋子，提供他物質上的需求，而他卻要求這種惡心巴拉的行為？

    “你不愛我。”他叉了一塊鹹酥雞吃著。

    不愛他會忍耐這麼多嗎？她瞪著這個不知好歹的家伙。“誰說的？”

    “你沒表現出來，我感覺不到。”

    “我……”她看著他，就是說不出口。

    無離懶懶地睨了她一眼，看她只是抿著唇，沉默地走回房間，氣悶地吃著食物。

    算了，這女人就是這副德行，他也不勉強她談情說愛了。

    幾分鐘後，看她快步從房間里走出來，他疑惑地問︰“怎麼了嗎？”

    “我只說一次。”

    他揚起眉，“要告白了？”

    她深吸一口氣，看到他一臉的期待，硬著頭皮道︰“你願意——”

    “要深情一點。”他不滿地挑剔著。

    “我真的沒辦法。”一來，她害羞；二來，她怕自己會笑出來。

    “好吧！照你的方式進行。”他很忍讓地又退了一步。

    “你願意待在我這里，替我打理這個家嗎？”

    “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子嗎？你這算是告白嗎？”這根本就是很平常的對話，下次看什麼偶像劇，一定要把她拉來一起觀摩。

    “我願意讓你待下來的原因是因為——”

    “責任，我不想聽這個！”他很不爽地接話。

    她很認真地看著他，冷靜道︰“是因為愛。”說完自覺很糗，很想溜回房間，但手卻被他拉住。

    “我已經說完了。”她示意他放手。

    他露出大大的笑容，緊緊地抱住她——她終于說愛他了。

    “咳，那結婚吧？”她不甚自在地問。

    他的回答是一記熱吻，手忙碌地伸到衣內想要解開內衣，卻發現和她平常穿的不太一樣，他疑惑地看著她，她該不會是真的換上了吧……

    “是你說要換上情趣內衣告白的。”她很丟臉地說著，心里想著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我、我還是不習慣，先換——唔……”

    無離熱情地吻著她，以低低的且沙啞的笑聲說著，“對于你愛的表現，我很滿意，打賞！”

    他抱起她，走到房間內。

第九章

    “真是老天有保佑，還好只是一點輕傷。”

    杜君芹手踫著額頭上的紗布，怔怔的想著無離當時會有多痛！

    “妹仔，傷口痛不痛？”秀美阿姨將切好的水果放在客廳的桌上，一臉擔心的盯著杜君芹。

    “還好。”杜君芹怕秀美阿姨擔心，勉強笑了一下。

    “你阿母晚上會過來，看你的模樣，是被嚇到了吧？等身體好一點，阿姨帶你去收驚。”

    “嗯。”失神的坐著，一想到無離消失的那一瞬間，她痛得像是心被挖了一塊肉似的。

    “你也真是的，這麼不小心。”秀美阿姨忍不住念了一下，“待會兒你阿母看到，又要多白幾根頭發了。”

    “阿姨，妖怪或神仙會消失不見嗎？”她突然問道。

    “你不會是撞壞腦子了吧？”秀美阿姨擔心的問。

    “我只是突然想到，隨口問問的，阿姨，我想睡一下。”

    “好，有事記得打我手機，記得把水果吃一吃，知道嗎？”

    她應了一聲，等秀美阿姨離開，便拿著鑰匙出門，走回車禍發生的地點，看到無離掉落的護身石，她拾了起來，小心的收好。

    她不時的看著來往人群，也在附近繞了好幾圈，身體是又痛又累，沒有力氣再繞了，才坐在人行道的座椅上。

    一想到無離消失了，她的手就不住顫抖，感覺到手上的濕意，這才發現自己哭了！

    她手捂著眼，要自己不能這麼快就絕望，說不定過一會兒他又會突然出現，笑嘻嘻地說要跟她當一對美食夫妻。

    早知道就答應跟他結婚，都是她愛顧慮一堆，硬是把他的心意往外推，才會讓他受傷。

    她該承認自己其實好喜歡他的，他有什麼好吃的都會想到要留給她一份；當她心情不好時，他都會想辦法逗她笑；生活上明明可以隨意的不受拘束，他卻為了她而處處限制自己。

    愈想愈心痛，杜君芹陷入內疚又自責的情緒里，要不是她，他也不會受到傷害。

    她不相信他就這麼消失了，她要找到他，盡一切地彌補她的過失。

    ***

    何天武疑惑地打量著坐在對面的女人，她看起來不太像只是想喝咖啡，單純的與他聚聚。

    “真奇怪……”他撐著下巴道。

    “嗯？”她分心地看向外頭，就怕一個不小心錯過了。

    “你怎麼會突然約我出來？”

    杜君芹眼里閃過一抹心虛，說著早已想好的說詞，“在家里待久了有點悶，出來和你聊個天也不錯。”

    何天武揚起眉，有點不太相信她的說法，卻也不再追問下去，“聽說你前陣子出了車禍？”看她的精神不是很好，像是沒有好好的休息。

    “一點輕傷。”她強扯著笑，不想讓人擔心。

    “秀美阿姨說，你出車禍之後，人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三天兩頭往外跑，像是在忙什麼似的。”秀美阿姨要他有機會探問、關心，結果隔了兩天，她便自動約他出來。

    要說她是喜歡他的，感覺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車禍的關系讓我的想法也改變了吧！”

    “哦？”

    “我太不懂得珍惜，所以上天是在懲罰我。”她強壓著心痛的感覺，淡淡地說著。

    “你的神情好哀傷。”

    “有嗎？”她摸著臉，笑了笑，“最近看了一些新聞，心情有些失落。”

    “我覺得你是在說謊，應該說我有百分之九十的肯定，但——算了，不逼你說實話。”

    “謝謝。”

    “所以你是在等人嗎？”

    “啊？”她將視線拉回到他身上。

    “從一到這間店里，你就三不五時看著四周，像是在等人的樣子。”

    “因為我朋友在這里工作。”她心虛地喝了一口咖啡。

    知曉她仍是沒有說實話，何天武也不追問。“所以你不是因為對我有意思，才約我出來的吧？”

    “不是。”

    “真傷心。”他搔了搔下巴。

    “你……喜歡我嗎？”她皺著眉頭問著。

    “你看起來不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看來他的魅力完全沒用啊！“如果我說喜歡，你會考慮嗎？”

    “不會。”回答得太快，她趕緊又補了一句，“我……心里有人了。”一個讓她嘗到心痛滋味的家伙。

    “那我要慶幸對你只是朋友的那種喜歡。”他笑著說，不想讓她為此而感到歉疚。

    她聽到此，放下了心，喝了一口咖啡，又忍不住向四周看去。

    “讓女人等待很不應該。”

    “什麼？”沒來由地聽他冒出這麼一句話，杜君芹一臉的疑惑。

    “你看起來像是在等人。”

    她苦澀地笑，“抱歉……我利用了你。”

    “沒關系，我很高興能派上用場。”

    她感激地微笑，看向時間，已經在店里待了三小時，看來他今天是不會出現的。“我們走吧！”

    “我送你。”

    “不了，今天謝謝你。”

    “那我走了。”他瀟灑地揮手，心里嘆息著連對手是誰都還不知道，自己便輸得一塌糊塗；還好他對她就只是有一點點的欣賞，還沒陷得很深。

    杜君芹和他道別後，又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仍是沒看到無離的身影，她失望地閉上眼。

    特意約何天武出來，就是希望無離能出現，即使是看他一眼也好，讓她能確定他還在這個世上。

    她深吸一口氣，將心里的酸澀感壓下，拿起記事本，記下今天找尋的日期及地點後，繼續下一個地點。

    ***

    “老板，請問一下——”

    “沒有喲，我今天還是沒遇到你說的那位先生。”早餐店老板不等她說完，便回答道。

    這個熟客小姐最近幾個月，天天都問著同樣的問題，他也很習慣了。

    “如果你看到了，麻煩打這支電話給我，手機會二十四小時開著。”她誠懇地說著。

    “好。”早餐店老板有些納悶他們之間的關系，又不好意思問得太直接，“你要不要報案啊？”

    “我們在吵架……”

    “哦，我要是遇到了，會跟他說你很急著找他，請他快點回去。”老板送上早餐，熱情地說道。

    “謝謝。”她吃著蛋餅，對著對面的空位發呆。突然一個男人坐下，她驚喜地抬起頭，看到是一張陌生的臉孔，內心又是一陣失落。

    到了公司，她努力地提起精神工作；中午吃飯時間，她也是隨意吃了三明治打發後，便到家里附近繞繞；下班後，她先繞到胡麗之前的住處，等了三十分鐘後才到超市買泡面當晚餐。

    又是一天的結束，杜君芹疲累地回到家中，發現住處的燈是亮著，她又驚又喜，連忙將門打開。“無離——”

    “你是在大聲嚷嚷什麼？”杜母看著女兒。

    “沒、沒事。”杜君芹一看到是母親，臉上滿滿的失望。

    “怎麼了？”

    她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沮喪地不想動。“你怎麼來了？”

    “秀美說你最近變瘦了，我特地過來幫你補一補，我有煮了麵，不夠廚房里還有。”杜母端著麵走出來，放在客廳桌上，擔心地看著她，“你看起來很累。”

    “上班的關系。”她走到廚房，看到無離專用的碗筷還放在那里，心里不禁感到一陣酸澀。

    “發什麼怔？”

    “沒事。”收斂起心神，拿起自己的碗筷，“你不吃嗎？”

    “我早吃飽了，看你的電腦都關機，應該是真的很忙吧？”連玩遊戲的時間都沒有，“有沒有在存錢啊？漫畫、小說少買一點，要為自己的將來打算。”她這個女兒，到底是像誰啊？

    “嗯。”她最近少買了很多書，就是想把無離的伙食費給存下來，等下一次見面，她會負起全責來養他的。

    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地方沒去找過，急忙拿起本子記下。

    “你是在忙什麼？吃東西的時候要專心。”她說了幾次了。

    “我突然想到工作上的事。”

    杜母拔下眼鏡眯著眼，看著她密密麻麻地記著筆記。“你的工作怎麼會這麼多？”

    “也不全是工作。”

    “廚房我有炖了一鍋雞肉，你餓了加點麵線吃就行了，吃不完記得要冰起來。”仍是不放心，找了紙條想要把注意的事情寫下來。

    杜君芹邊吃著麵，邊聽著母親的叮嚀，等杜母待到八點多離開後，她雖是有些困倦，卻還是出門走到附近的夜市，來回逛了兩、三圈，一無所獲地回到家後，她疲累地洗了澡，走回房間，躺在床上，伸手將放在床邊的小狗布偶緊抱著。

    “今天我還是找不到你，都已經三個月了，你到底是躲到哪里去了？你在生我的氣嗎？我有點累了，你快點出來好不好？”她像往常一樣，對著小狗布偶吐露著心事，想象著他就在身邊陪著她，然後極為困倦地睡去。

    ***

    頭好痛，杜君芹看了時鐘一眼，低咒了一聲——她上班要遲到了！

    吃力地從床上爬起來，不小心將小狗布偶踢下去，她急忙想下床撿起來，只是才一踏到地板，腳一軟，她就癱坐在地上。

    勉強打了通電話請假，她虛弱地躺回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著，睡夢中，她隱約聽到無離的聲音，她想睜開眼，卻沒有力氣。

    女人，你要不要試試涼面加紅茶？

    “無離……”她囈語著。

    我家事都做了，你不可以趕我走。

    她的眼淚不停地流著，心里有好多話想跟他說。

    我要當好男人，讓你不能沒有我，哈哈哈——

    半夢半醒間，她一點也使不出力氣，她好想再聽到他的聲音，但她真的好累，只能昏昏沉沉地睡著。

    她睡睡醒醒的直到第二天醒來，覺得身體好了一點，她急忙下床四處查看，屋內仍是不見無離的蹤影。

    果然是夢……

    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看到食物快沒了，正打算出門采買時，聽到放在房間的手機響了，她走回房間一看，是沒看過的號碼，疑惑地接起。

    “喂，是杜小姐嗎？我是超商的店長，你上次說的那個男人，他現在就在我們店里，你要不要過來一下？”

    “真的嗎？我馬上過去，麻煩你請他先不要走，我很快就到。”匆忙拿著鑰匙出門，用盡全身力氣不停地跑著，深怕自己慢了一秒，就會錯失見面的機會。

    到了那間常光顧的便利商店，她氣喘吁吁地看著店長，只見店長手比著在翻著雜誌的男人。

    “無——”她的聲音消失在喉嚨里，那男人的身影很像，但不是無離！她對著店長搖搖頭，心里又是好一陣失落。

    “不好意思。”店長一臉抱歉地說著。

    “沒關系，謝謝你。”她走出店外，一路上低著頭看著地面，淚水一滴滴地落下。

    她狼狽地捂著眼楮，眼淚仍是掉個不停。“你到底在哪里……嗚……”她肩膀顫動著，終于失控地放聲大哭，“無離，你這個大渾蛋，你快出來——我不想找你了，我好累，你出來——你不是很愛我嗎？出來啊！我陪你一生一世就是了。”

    她的聲音哽咽，“你再不出來，我就要生氣了！你出來——嗚——我好想你，你出來……”

    不知哭了多久，她的聲音啞了，眼睛是又紅又腫，失神地坐在路邊的椅子上發怔著，待情緒較為平復，才一身寂寥地走回家中。

    聽到屋內有聲響，以為又是母親不放心過來找她，她走進到屋內便道︰“媽，你不用一直過來——”

    她抬起頭，看到那個讓她日思夜夢的臉孔正對她笑著，她睜大了眼——她是累到出現幻覺了嗎？

    她傻怔怔地站在那里，動也不動。

    “女人——你怎麼傻啦？”

    ***

    無離從來沒有這麼束手無策過，看著眼淚掉不停的杜君芹，他只是笨拙地將衛生紙塞給她。

    杜君芹哭了好一會兒，擦干了眼淚，只是瞅著他，就怕下一秒他又會消失不見！

    “我記得我長得不錯啊！你怎麼會邊看邊哭？”他皺著眉說，他以為她見到自己會很開心。

    她心里有好多話想對他說，但腦袋卻是糊成一團，“你到底是去哪里了？我看你消失，我……我不知道……”她聲音沙啞道。

    “哦，我也以為會完蛋，還好無棄在我的元神布下心法，元神被護得周延；不過他仍是花了好一番工夫才將我的靈氣給重新凝聚。”他一臉輕松地說著，看到她的眼眶仍是紅通通的，手笨拙地拍著她的頭安慰著。

    “那你現在還好嗎？”她伸手輕觸著他，不敢相信他真的又活生生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本爺爺身體很健壯，倒是你，是想我想到吃不下飯嗎？你怎麼變瘦了？”現在身體還是很虛弱，但他心里擔心著她的情況，所以一恢復意識便趕過來找她了。

    他伸手捏捏她的臉，思考著要如何養胖她。

    “你還是這麼愛動手動腳。”她也沒阻擋，讓他摸個夠，也讓自己感受著他的存在。

    “好了，來吧！”他將手打開。

    “什麼？”她不解地看著他。

    “你要飛撲過來，來個大團圓的擁抱啊！電視上都是這麼——”看著她真的主動投懷送抱，無離有點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地回抱著她。

    她的頭就靠著他的胸前，“你不可以再突然消失不見了！”

    “那你會收留我吧？”他笑問。

    “會。”她輕聲道，不論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再丟下他一個人了。

    無離怔了一下，不敢相信她竟會這麼好說話，“不趕我走了嗎？”

    她搖頭，“你只要負責讓我養就好了。”

    “你……怪怪的？”真的被妖怪附身了嗎？

    “不想嗎？”她瞅著他。

    “想。”他抱住她，“不可以反悔。”

    “不會。”

    “可是我吃很多。”他故意可憐兮兮地說。

    “我們可以省著花。”

    無離露出笑容——又是我們，她是真的願意和他在一起了，“但我已經沒有法力了。”

    “我們不需要。”有也麻煩。

    “那我可以跟你睡嗎？”他的語氣中有著期待，之前都要偷溜到她的床上，現在看她這麼好說話，他乘機追問。

    “要看你當天的表現。”

    “我會做愛心料理給你吃。”他一想到吃，精神就來了。

    “太難吃，我還是會拒絕的。”她揚起嘴角。

    她才不會，這女人就是嘴壞心軟，無離摟著她，“我愛你。”

    她頓了一下，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我知道。”

    這次就算有人再要他走，她也會用盡一切的努力來讓他留下來，不管代價是什麼。

    ***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杜君芹一路狂奔回家，打開門，大口大口地喘氣，看到無離正在看電視，這才放下一顆心。

    “你怎麼了？”無離轉頭看著她。

    “沒事。”她走到客廳，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太好了，不是幻覺！

    “女人，會痛。”一回來沒先抱他就算了，還捏人！

    “妹仔，在不在——”

    一聽到是秀美阿姨的聲音，杜君芹急忙將無離拉起來，“你快躲起來！”

    “為什麼？”

    “要是讓秀美阿姨知道你住這里，那就麻煩了。”她不想花一整天的時間來解釋，“你先躲到衣櫃里好了，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來。”將他推進房間，確定他躲進去後才去開門。

    門一開，見到秀美阿姨正忙著講手機，杜君芹請她先進門。

    “厚啦，我明天上完課會去你那邊坐一下。”秀美阿姨掛上電話，看向杜君芹，“今天的起色好很多了，看起來很有精神。”滿意地點頭，將手上的紙袋遞過去，“這是麗華阿姨做的鳳梨酥和鳳梨果醬。”

    “謝謝。”她微笑，心里想著無離也許會喜歡。

    “我要回去了。”

    “阿姨再見。”

    秀美沒走幾步又折了回來，“和那個小何怎樣了？”

    “我沒和他怎樣。”

    “怎麼這麼含蓄，和劉立喬也沒怎樣，和何天武也沒怎樣，你到底是要怎樣才會有怎樣啊？”

    “阿姨，我傷才剛好。”她急著想打發來客，深怕無離關在衣櫃里會被悶太久。

    “不說了、不說了，你沒事就好。”

    杜君芹送走秀美阿姨後，才轉過身，就看到無棄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後；她捂著胸口，倒退了好幾步——他一定要這麼無聲無息地突然出現嗎？

    “我要找無離。”無棄冷冷地啟唇。

    她心里有著不安，深怕他又要將無離給帶走，裝傻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找他有什麼事嗎？”

    無棄睨了她一眼，“我不需要跟你交代。”

    “你要帶他回去嗎？”她的內心感到一陣失落，她還是沒辦法和無離在一起嗎？

    無棄沒回答她的問題，自顧自地走到客廳，看著電視在上演的節目，疑惑地看了一下，然後不自覺地坐在沙發上愈看愈投入。

    杜君芹覺得情況很詭異，他該不會是故意耗在這里等無離的出現吧？要不是知道他會法術，她一定會報警處理。

    “你要不要喝果汁？”她客氣地問道。

    “好。”

    她只是想找借口離開客廳，沒想到他還真的說好；乘機溜到房間，打開衣櫃，看到無離一臉的怨懣樣，她有點想笑，看他要開口，杜君芹連忙捂住他的嘴，小聲道︰“你再忍耐一下，先乖乖地待著。”

    說完，將衣櫃門關上，走到廚房倒了杯果汁，放在無棄面前。

    認真、專注在電視上的無棄隨手拿起，喝了一口，眉頭微擰。

    “有問題嗎？”

    “難喝。”說是果汁，卻都是糖水的味道。

    要忍耐，他是無離的大哥，杜君芹是如此告訴著自己。“要吃鳳梨酥嗎？”

    他疑惑地咬了一口，表情完全不掩飾自己的嫌惡，然後天性不浪費食物的他很忍耐地吃完，“好甜。”

    “這本來就是這樣的。”她忍著不悅道。

    “為什麼不直接吃鳳梨就好？”還要做成小糕點？多此一舉。

    “味道和口感不一樣。”她發揮耐心地解釋著。

    “不就是食物嗎？”他冷哼一聲，視線拉回電視。

    無離絕對是比較好相處的那一個，她冷靜地閉上眼，過了幾分鐘後，她又問道︰“你要在這里待多久？”

    無棄睨她一眼，像是在指責她的吵鬧似的。

    要忍耐！杜君芹暗暗深吸一口長氣，“可以回答我嗎？”

    “節目看完。”

    “你是要把目前在演的這部戲劇看完嗎？”她看了一眼，是民間傳奇故事，專門在演神怪的戲碼。

    “嗯。”他曾聽無離說過電視是很有趣的，但他看到目前為止，仍然沒有多大的感想。

    “為什麼？”他不會覺得很可笑嗎？

    “你的問題太多了。”

    “可是我不方便招待你。”她趕人的意味很明顯——他只要在這里，無離就有可能被帶走，她不想再失去無離了。

    “沒差。”

    他沒差，但她卻感覺差很大，“你是在等無離吧？”看他又不應話，她耐著性子道︰“無離不在這里，你回去吧！”

    “我等我的，你忙你的。”

    “如果他不出現，你就要一直待在這里嗎？”如果一直這麼耗著，她很怕無離會因為受不了衣櫃狹小的空間，而跑出來。

    “他在這里。”他肯定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她心里嚇了一跳，仍是鎮定地看著他。

    他用一種很瞧不起人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轉到電視上。

    “你已經替我帶來困擾了，可以請你回去嗎？”杜君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先趕走他再說。

    “我在等他何時要從櫃子里出來。”真是難為無離了，這麼熱也躲得住！

    杜君芹聞言，嚇得臉色慘白，原來他早就知道無離就藏在衣櫃里，她緊繃著神經，“請你不要懲罰他。”

    他沒事干嘛懲罰無離？

    “我、我是真的想跟無離在一起。”她著急地說道︰“我會負責照顧他的。”

    “我知道。”

    “請你讓我跟他在一起。”

    無棄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無離沒跟你說嗎？”

    咦？“說什麼？”

    “他已經變成普通人了。”

    變成普通人了？“……意思是他、他變成普通人了？”杜君芹喃喃自語。

    “看樣子他沒跟你說清楚，我下次再過來好了。”電視也看完了，無棄手上變出一堆證件，“這是要給他的，我弟就麻煩你了。”

    直到他離開，她仍是呆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

    “無離，你給我說清楚！”杜君芹將衣櫃打開，將無離拖了出來。

    “你怎麼這麼生氣？”無離伸展著四肢，這樣縮著真是痛苦。

    “你變成人了！”

    “對啊！”她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怎麼沒跟我說？”害她像個蠢蛋一樣，在無棄的面前丟臉。

    “有啊！我說我沒有法力了。”他看了她氣呼呼的臉一眼，“你不會是要挑剔我這一點，而把我給趕出去吧？我已經跟無棄說要跟你在一起，沒辦法回去了，你也答應說要養我的！”

    “你為什麼不說清楚？”害她一直提心吊膽地深怕他被抓回去！

    “我以為你知道。”

    “我不知道！”她氣不過地直打他。

    “好好好，打夠了沒？我好餓。”

    “我還沒說完。”她瞅著他，疑惑地問︰“為什麼你會變成普通人？”

    “這也是靠無棄的幫忙。”

    “他不是一直要你修行嗎？怎麼會改變心意？”

    “他也知道我心不在那，最後只好妥協了。”他說得得意洋洋，“不過好像最主要是你的關系。”那段時間，他也是昏昏睡睡的，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

    “他說什麼看清楚你的心意了。”他疑惑地看著她，“你做了什麼事？買了一堆好吃的食物給他吃嗎？很難有事能打動無棄的鐵石心腸！”結果他一醒來，無棄也沒責罵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了”，讓他覺得好不習慣。

    “你別亂猜。”原來她這陣子的行為都被無棄觀察在眼底，想到也許自己大哭的樣子被無棄看到，她就覺得有點糗，“所以你可以一直留在這里了？”

    “對。”

    “會變老嗎？”

    “會吧！放心，我老了還是很帥。”他不是很在意地說著。

    “你不後悔嗎？”她覺得有些內疚。

    “有什麼好後悔的？”他覺得奇怪，他是變成普通人，又不用付出什麼極大的代價，他高興都來不及了。

    “可是你也許可以變成神仙，然後呼風喚雨。”這對某些人來說，可是夢寐以求的事。

    那真的很無聊，不過看她一臉的感動樣，他立刻順勢道︰“所以你要好好的、用心的、認真的、盡其所能的來愛我，聽到沒？”

    “剛才秀美阿姨有拿鳳梨酥過來，你吃吃看。”她走到客廳，拿下一塊喂他。

    他咬了一口，好吃是好吃，心里卻很不滿她竟如此地轉移話題，便哀怨地瞅著她。

    看她張口吃掉手上剩下的那一小塊，他才在想著要拿第二塊時，嘴突然被她給吻住，他嘗到了她口中的甜蜜滋味，閉上眼，緊緊地抱著她，忍不住微笑。

    反正他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不急！

第八章

  什麼夢幻包子料理，真的好難吃，難吃得害她一直掉眼淚。

    杜君芹擦去眼淚，一口一口的吃著包子——下次見到他，她一定要記得說這一點，她手一頓，兩人應該是沒見面的機會了！

    再過不久，他就會恢復過往的記憶，真的變成天上的神仙，只是這段日子他會去哪里？

    沒有法力的他，可以生存得下去嗎？

    她應該先給他一筆錢才對，不知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隔天，同事說胡麗辭職了；下班後繞到胡麗之前帶她去過的民宅，不見胡麗的蹤影——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場讓人心痛的夢！

    自從無離離開後，她就提不起勁，胸口一直悶悶的，要是這副德行被無離看到，他一定會得意的說，果然她沒有他是不行的！

    想起他說話的樣子，她的眼里有著溫柔的笑意。

    門鈴聲打斷她的空想，她心想也許是無離回來了，精神為之一振，連忙前去開門，一看是秀美阿姨，表情難掩失落。

    “妹仔，你在哭喲？”

    “沒有啦！罷才看電影太感動。”無離沒回來是好事，她不該沮喪才對。

    “沒有就好，厚！天氣有夠給他的熱。”秀美阿姨走進客廳，將袋子放在桌上，“快去拿杯子過來，阿姨帶了青草茶，很退火。”拿出自已專用的杯子，馬上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我現在不喝，阿姨你喝就好。”

    “啊，你現在和男朋友怎樣了？”秀美阿姨睨了她一眼，“別想騙阿姨。”

    “早就分手了。”她淡淡的說。

    “分分合合的，很有趣喲？”

    “嗯。”

    “還嗯。”瞪了杜君芹一眼，“阿姨跟你說，上交那個——咦？你家那只小狗呢？就小小隻，白色圓圓很聽話的那一只。”

    “不見了。”

    “是喔！不要難過，那麼可愛，別人撿到也是拿去養，不會宰來吃，這麼小只肉也不多——哈哈哈。”

    杜君芹扯了下嘴角，當作是捧場。

    “啊，我說到哪了?對了對了，丟啦！那個劉先生，你真的不喜歡喔？”

    “嗯。”

    “不然你喜歡什麼樣子的？你開出來，阿姨找給你！”很豪氣的拍了一下杜君芹的背。

    “我還是比較喜歡一人過啦！”反正她本來就是一個人。

    “遲早都要嫁人的，說什麼傻話。”秀美阿姨嘆口氣，“我當初也是和你一樣，覺得一個人自在，不過我年輕時真的有漂亮到，所以那時追我的，厚……我沒有臭屁，你阿母可以作證，追我的人真的是一牛車啦！其中有一個就是老蘇，你就不知道他對我多癡心！”

    “阿叔他怎樣？”

    “老蘇他只要一有空，就到我場麵線的店里幫忙，他那張嘴有夠笨的。”秀美阿姨笑了一下，“問他過來干什麼?他也不會說要追我，我就故意裝作不知道，結果一年過去了，他才問我要不要去吃挫冰？”

    “阿姨有跟他去嗎？”

    “我那時又不喜歡蘇甦，跟他去干嘛？要是被村子里的人看到，不嫁他都不行，哪像現在風氣這麼開放，牽手都嘛直接來，我老人家看得真的很凍條。”

    “那阿叔怎麼追到你的?”

    “他哪有追！說來說去，你阿叔也很可惡啦！就說要去台北打拼，問我要不要嫁給他？說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考慮後，調頭就走了，我現在想到還是很氣。”

    “後來阿姨就答應了?”

    “我本來拒絕的啦！後來我不小心生病，他特地買了個蘋果給我吃，還說這一輩子只會對我好，我一時糊塗就答應了。”

    “你看阿姨和阿叔過得很幸福。”兩夫妻一動一靜，個性雖然大不同，但都能彼此體諒、包容。

    “是你阿叔幸運，那時身邊的人也都結婚了，然後一堆親朋好友也都勸我說老蘇不錯，不快嫁過去，小心被別的野女人搶走。我心想，老蘇也癡戀我好多年，就當作給個機會，結果嫁過去之後——”喘口氣，喝了一口茶後繼續，“日子就這麼過到現在，也算是還可以啦！”頓了一下，“啊，我原本是要說什麼？”

    “我忘了。”杜君芹笑道:“阿姨的戀愛史太有趣了。”

    “我只是說一小部分，還有很多咧！”就不知她年輕時的男人緣有多好。

    “哦？”

    “還有隔壁村的——”睨了杜君芹一眼，“差點被你扯開話題，快跟阿姨說你喜歡的類型。”

    “無論我說什麼條件，阿姨都有辦法找嗎？”

    “你在挑戰我就是了？”秀美阿姨的鬥志被激了出來，她倒是要聽聽杜君芹會開出什麼條件？“你說看看。”

    “外型的話，身高要比我高，家里不準養寵物；不能是長男，排行必須是老二；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喜歡游泳，最後——家里在賣鹵肉飯，就這樣。”

    “不想認識就說一聲，還列這麼多名目。”分明是在找碴。

    杜君芹只是笑而不應。

    “算了算了，等你真的成了老姑婆，到時就別怨阿姨沒幫你找個好對象。”

    “是我自己的問題。”她自己心里明白。

    “好了，分手就分手，你也別太失意，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我沒有失意。”

    “沒有，一臉失魂落魄的，還想騙我？再練個十年八年了！”秀美阿姨說完，嘆口氣，“都過去了，就不要留戀，時間在走，人也要跟著走，下一個一定會更好，知道嗎？”

    她望向遠方，“想我當年的初戀也是愛得很苦，在家人都反對的狀態——”她停頓住，“不說這些了，你阿母有交代，要你不要每天玩電腦，休息要正常，禮拜六、日多出門走一走。”

    邊說邊走到玄關，“我下個月還會再來，好好照顧自己。”

    一等秀美阿姨離開，她就坐在電腦桌前玩了一會兒游戲，覺得家里太過安靜，打開音樂，沒多久就覺得無趣了；結束遊戲後，拿了本新上市的漫畫在床上看著，腦中全是無離離開時落寞的神情。

    杜君芹合上書本，摸著胸口，這只是過渡期，時間久了自然會慢慢淡去，不要去想就不會難受。

    她是如此的告訴著自己。

    *********

    好餓……

    從那無情的女人家中帶出來的食物已經吃光了，加上法力已失，他該怎麼挨過接下來的日子？

    以前還可以變成小狗騙吃騙喝，現在什麼法術都沒了，該不會真得找個人包養他吧？

    無離無力的坐在公園草皮上，看著天空，想當初一睜開眼，看到的也是這個景像，怎麼現在覺得心里卻更空洞了？

    他向後躺著，閉上眼楮，不知那女人是不是也在想他？依照她無情的個性，應該是沒有。

    熟悉的氣息靠近自己，感覺來人是胡麗，他不悅的翻過身，不想理她。

    “這樣要死不話的，白狐一族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

    無離睜開眼，看到男人有著一頭柔順的銀絲，眼眸的顏色更是淺淡，那神韻和自己卻是有著幾分的相似，對他也有著莫名的熟悉感。“你是誰？”

    “玩夠了，我來接你回去。”

    “回去哪里？”他還不想回去，他想回到那個女人的身邊，以致心里下意識的排斥男人的接近。

    無離見他手列著掌式，耳邊傳來熟悉的咒語，聲音愈來愈大，過往的畫面斷斷續續的在他的腦海里出現，他痛得捂著頭，暈了過去！

    “好可愛的小狐狸，怎麼受傷啦？”

    “看你眼楮都快眯上了，在樹下吹風很舒服吧？”

    “食量這麼多大，身體很健康呢！”

    “你又偷溜了，那位老婆婆已經死了，你下山也見不到她。”

    死亡是什麼？為什麼不能一直快樂的一起生活？

    “你懂什麼是喜歡嗎？你需要的是修行，別放太多無謂的情感。”

    感情有什麼不好？想笑便笑，想哭便哭，快意過活，自在得很。

    “怎麼……這麼傻啊？”

    無離驚醒，起身看到自己在一處普通而陌生的地方，這里是哪里？

    “好一點沒？”男人進到房內，觀察著無離的神色。“你該恢復記憶了。”

    “我的頭還有點痛。”無離揉著眉心，認出這男人正是他的兄長——無棄，“我怎麼會在這里？你帶我來的?”

    “你現在體力還很虛弱，先靜心修養。”

    “我有點混亂。”記憶相互交錯著，腦袋就像要炸開一樣。

    “你到現在仍是一點進步也沒有！”無棄板著一張冷淡的美顏道。

    “別再說教了。”無離皺起眉頭，突然想起，“你是故意變成胡麗來接近我的嗎？”

    “是的。”

    “是你要君君離開我的？”

    無棄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我做錯什麼？”做錯事的人是他吧？沒事拆散他和他難得看得上眼的女人。“我要回去找她。”

    “再留戀過去，對你的元神會有影響，我之所以會答應你當初的請求，也是要你體會人間的七情六欲全是虛妄、無常的。”不料在最後的關鍵，他卻是愈陷越深。

    “對你來說，修仙才是正途；但對我而言，卻不是如此。”兄長仍是如此古板啊！

    “你的法力原本就因無心修練，再加上記憶封閉而被削弱，你現在應該是屏除雜念，專心修行才對。”無棄的語氣中有著責怪。

    “修仙有什麼好？你修了這麼久，還不是飛不上去。”

    無棄淡定的心中有著淺淺的波動，“我的時機未到！”長老是如此跟他說的。

    “那我修仙的時機也未到，我想到人界去，我想一直待在那里。”無離看了一眼周圍，這應該也是法術變的。

    “無離，我對你太失望了。”

    出門買個晚餐，怎麼會帶回沒有價值又只是佔位子的鬼東西回來？

    杜君芹瞪著手上的小胖狗布偶，它有著圓圓的眼、圓圓的狗鼻子，還有超級可愛的嘴巴，她心煩的將它丟棄在沙發上。

    她回到家，躲在床上，隔了幾分鐘後，又走到客廳，將布偶緊緊抱著，她將臉埋在布偶里，眼睛有些濕意，直到接到秀美阿姨的電話，她吸了吸鼻子，簡單的整理了一下便出門。

    走到知名的連鎖咖啡館，她看到秀美阿姨身旁還有一名男子。

    “妹仔，快過來這邊坐。”

    “阿姨。”她打了聲招呼，坐在阿姨身邊。

    “阿姨來介紹一下，這位先生叫何開武，這位是杜君芹，我朋友的女兒。”

    結果又是相親……

    “杜小姐要喝什麼？這邊的拿鐵不錯。”

    “好。”她沒什麼意見，看對方要起身，她急忙道︰“我自己去就好了。”

    “不用客氣，應該的。”他搶先一步的到櫃台點餐、結帳。

    “阿姨，我不是開出條件了嗎？”她不滿的對著秀美阿姨道。

    “小何完全符合你開出來的條件。”秀美阿姨的臉上有著得意，“排行老二，上頭還有一個哥哥，家里正好就是在賣鹵肉飯。”

    她怔了一下，還真的被阿姨給找到了，她真不該小看秀美阿姨的人脈。

    “所以，你們這是天注定的姻緣。”

    “你放棄劉立喬了嗎？”杜君芹笑道、。

    “你不喜歡，我怎麼能勉強？我待會兒還要去參加健康飲食演講的活動，你有什麼問題，再打電話給我。”秀美阿姨拿起皮包，走到點餐台那里，向著何天武說了幾句話後，笑咪咪的離開。

    “天注定的姻緣嗎？”她喃喃自語道。

    “嘆什麼氣？我有這麼糟嗎？”何天武端著咖啡坐下。

    “抱歉，我沒有那個意思。”她點了一下頭，“你是怎麼認識秀美阿姨的？”

    “我媽媽的朋友的朋友。”

    “所以你家真的是在賣鹵肉飯嗎？”她有點懷疑的問。

    “真的，沒想到我竟是靠鹵肉飯而得到這個機會的。”他一臉感嘆的說。

    她撲哧的笑出聲，“你怎麼會肯來?”照道理說，聽到那些條件，也該知曉女方很難搞，不是嗎？

    “因為秀美阿姨把你說得讓我很心動。”他偏頭想了想，“說你文靜乖巧，不敗金、有愛心、工作穩定、家庭單純。”

    “她那是不實推銷。”她聽得都有些別扭。

    “反正就當是交個朋友。”他拿出名片，“還請多指教。”然後又拿出另一張，“這是店的名片，你可以過來吃吃看。”

    “好。”她看了一下名片，收到皮包里。

    兩人在店內閑聊著，何天武是個很會找話題的人，電影聊完了便聊工作，又從工作聊到同事，偶爾也會不時挖苦自己，逗得她笑出聲。

    “我說這麼久了，那有沒有一點機會？”他直接問道。

    “我當初會故意開那種條件，就是不想相親。”她老實的說︰“我們當朋友吧！”

    “真固執，我可是個好男人。”

    好男人……她怔忡了許久，不久前，也有一個家伙在她面前說要當個絕世好男人。

    “發什麼呆？”他笑問。

    “只是想起一個朋友，不早了，我敢該回去休息了。”

    “我送你，別拒絕我，這是安全考量。”

    她點頭和他走在街上，正要坐上車時，突然看到後照鏡中有個熟悉的男人身影！

    “不上車嗎？”他探頭看向她。

    她急忙轉過頭，看著熟悉的身影沒入人群，“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你先回去吧！”不等何天武的反應，她急忙想要追上。

    跑了好一段路，她喘氣著，眼睛不時在四周環顧，搜尋著——她明明有看見的，怎麼又不見了？

    她捂著頭，也許是自己看錯了吧？才這樣想的同時，一只小白狗在她的面前跑到巷子里，她想也不想的在後頭直追。

    小白狗跑呀跑的，終于停下腳步，突然被人一把抱起，它汪汪叫著。

    “無離——”杜君芹對上小白狗的眼。

    “小姐……不好意思，這是我家的狗。”女主人為難道。

    “抱歉，我認錯了。”她仔細一看，發現跟無離變成的那只小白狗不太相同，便將狗還給主人。

    她心里有些落寞，苦澀的閉上眼，她到底是在干什麼啊……

    **********

    “真是太可惡了！”無離無視身上的傷口，氣呼呼道。

    “你已經解開封印，身上散發出來的濁氣會引來劣等魔物的覬覦，你不靜心屏除雜念，會有危險的。”無離的氣已經染塵，他沒辦法再追蹤無離的氣息，時時刻刻的顧著無離啊！

    “沒差。”

    “你現在對那些魔物來說，是上等的美食。”氣虛、體弱，心雜、很容易被盯上的。

    “那些小妖怪，我才不怕。”可惡，回來時還被咬了一口，但身體的痛比不上他的心痛。

    “靜心，不然你的傷勢會更嚴重。”

    “現在沒辦法。”現在滿腔怒火，他要怎麼靜心？“她竟然和野男人有說有笑的！”

    本想回去偷看一眼就好，如果她哭哭啼啼啼的，他可以大大方方的出現，再給她一次機會。

    “你只是在浪費時間罷了。”

    “不是說不結婚嗎？不結婚跟男人出去喝咖啡，不怕被下藥嗎？電視上不是都那樣演，她怎麼一點自覺都沒有？”無離都快被剛才看到的場景給氣壞了。

    “無離！”

    “有了新歡，就忘了我這個舊愛，我非要讓她知道我無離可不是這麼好玩弄的！”

    “貪得短暫的情愛，對你來說，只有壞處。”無離到現在，法力一點恢復的跡象也沒有，就是因為他的心太過雜亂。

    “你無情無愛，就不要管我了。”

    “血緣乃天性，你也是我的責任。”

    “所以還是有兄弟情嗎？那你也還沒放下。”怎樣？被他抓包了吧！

    “你為何就是不聽我的勸？”無棄淡定的眸中有著不解。

    “我才覺得你太固執。”堅持修仙什麼的，感覺就很無趣，倒不如大吃大喝，大聲笑著，快意的活著。

    “你真是冥頑不靈……”

    “動氣了、動氣了，修行修成這樣好嗎？”無離涼涼道，看到兄長的的俊臉緊繃，忍不住又道︰“人各有志，啊——應該是說‘狐’各有志，你去修你仙，我去過我的生活，這樣不是很好嗎？”

    “我對你有責任，是不可能放任你亂來的。”當年讓受傷的無離接觸到人類，是他的疏失。

    “當年的事，我要感謝你才對。”

    “從那時開始，你的心就開始變得浮躁。”明明有很好的天資，卻如此白白的浪費。

    “要是你也體驗過這麼一回，就會明白我為何心不在此了。”

    “那個女人有姻緣。”無棄緩緩開口。

    “什麼意思？”

    “她的姻緣應該是那個叫何天武的先生。”看無離緊抿著唇，無棄又道:“你也該死心了。”他故意誤導無離，只希望無離能趁早死心。

    何天武？不會是剛才她聊得很開心的那位先生吧？

    “也許再過不久，她就會結婚了。”

    “她說她不結婚的。”

    “那是命運，上天的安排。”無棄嘆口氣，“你還是把重點放在修行上吧！”

    無離瞪著兄長，一想到杜君芹會跟別的男人結婚，他心里就覺得又急、又氣、不行！他得想想辦法才行。

    杜君芹將布偶塞到櫃子里，決定要擺脫之前消沉的心情，秀美阿姨說得沒錯，日子在前進，人也要前進，無離已經是過去式了！

    她在心中替自己打氣，準備去上班，她起身，看到與無離相似的臉龐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他就不能從大門進來嗎？杜君芹深吸了一口氣，沒被嚇死算她幸運。

    “無離有來找你嗎？”無棄以為他又過來偷找杜君芹，但現下看她的樣子，像是不知情。

    “沒有，他怎麼了？”

    “如果他來找你，請他趕快回去，他現在的潛力尚未恢復，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很容易被小妖給盯上，會有危險的。”他今天一直感到心神不寧，怕是會發生什麼事。

    杜君芹心里感到忐忑不安，原本要去上班的念頭打消了，打了電話到公司請假，決定自己出門找他。

    走到半路，突然被人抓住，嘴也被人捂著，她大力的掙扎著。

    “是我！冷靜點。”

    她一聽到是無離，急忙轉頭看他，“你去哪里了？”

    她的反應讓他先前的不愉快消失了一咪咪，愉悅的問︰“想我了嗎？”

    “我沒心情跟你說笑，你哥很擔心你，你快回去！”

    “他來找你了？”

    “嗯，他說你現在沒有法力，很容易被小妖給盯上。”

    自從恢復記憶後，他是常看到一些不懷好意的妖怪，“你現在是在擔心我嗎？”

    “我說這些，不是要讓你得意的。”她瞪著他。

    “我身上有著無棄給我的保護石，沒事的。”他拿出來，秀給她看。

    “你——”

    “別談這個，那天跟你在咖啡館約會的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他心底很不是滋味問道。

    “你果然也在那里。”她閉上眼，“你跟蹤我？”

    “我是關心你，”他說得很坦蕩，“快回答我的問題，那男人叫什麼名字？何天武嗎？”

    “你怎麼知道？”她皺了眉頭，“他是平凡人，你不要故意去找他麻煩。”

    她袒護的樣子讓他更加不爽了，“我們先結婚好了。”

    “你是在說什麼？”她都快暈過去了。

    他決定先和她結婚，斬斷她和那個叫何天武的男人的姻緣。“我決定和你結婚，不回無棄那邊了。”

    “你是要開什麼玩笑！”

    “我是認真的，”他嚴肅的看著她，“就和你當一對美食夫妻，如此平凡的過生活就好了。”

    “什麼美食夫妻！”她聽得又好笑、又好氣。

    “我想的主題，很不錯吧？還是你有別的想法？”

    “我死了，你要怎麼辦？”她又急又氣的問，她不想有了感情牽絆後，又讓他一個人孤單的活著。

    “反正我的法力也沒了，說不定還會比你更早死。”

    “不准亂說。”她就是氣他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知道這樣求婚很不浪漫，電視上都有演，要花啊，戒指什麼的，但現在情況緊急，你先答應，我事後再補給你，”他很怕要是再慢下去，她真的會被姓何的搶走。

    看他為了自己，放棄修行，就為了跟她當一對平凡夫妻，她心里其實是感動的，但理智上，她要自己不能如此自私。

    無離突然聞到一陣惡臭味，他轉頭一看，一團黑氣往自己撲過來。“可惡！又來了。”煩不煩啊。

    “怎麼了？”她緊張的問。

    “這里太髒了，我們去別的地方談。”他拉著她的手跑著，看到黑氣緊追不舍，他腳步停下。

    小狐狸，你的味道好甜，讓我吃一口就好。嘻嘻嘻嘻——

    “有妖怪在追你嗎？”她喘呼呼的問道。

    “沒事的。”無離拍拍她的手心安撫。

    黑氣化成人影，往無離的方向飛去。

    啊——好痛！你身上帶著什麼東西？

    略為消散的黑氣，很快的又聚成一團。

    我踫不得你，吸點小姑娘的氣補補也不錯。

    “這不關她的事，你離她遠一點！”無離怒道，拉著杜君芹，對著她道︰“快跑！”

    真是好個癡情的小狐狸，嘻嘻——

    聞到一股強烈的惡臭，杜君芹痛苦得都快喘不過氣，她頓時倒在路邊。

    刺耳的喇叭聲響起，無離看著車子就快要撞上杜君芹，當下什麼都不想的沖上前，用身體護住她，兩人滾了好幾圈。

    一陣天旋地轉，杜君芹回過神來，努力的抬頭看著躺在地上的無離，看到他滿身是血，她想爬過來檢查狀況，卻是使不上力氣。

    “無離……你沒事嗎？”她沙啞道，看他緊閉著雙眼，動也不動，她只覺得自己都快要無法呼吸了。

    我好餓好餓，愈吃愈餓了……

    無離覺得好累好累，力氣像是被抽掉似的，他想要告訴君君說他沒事，但全身卻動彈不得。

    杜君芹看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一層薄扁，他的身體竟然慢慢的變成透明，她睜大眼，眼睜睜的看著他從她的眼前消失！

    “小姐，你沒事嗎？”

    神志漸漸不清，她還沒開口，便昏了過去。

第七章

    火熱的激情過去，無離輕吻著她冒著薄汗的臉龐，舍不得離開她溫暖的嬌軀。

    “你好重。”她皺著眉，輕輕的推著他。

    他用手肘支撐身體，看著杜君芹緊閉的雙眼，一臉愁容的問︰“你不會哭吧？我看電視劇上都是這樣演的，女人在失去貞節後便哭天喊地的要尋死。”

    “你好吵……”杜君芹皺緊著，才一翻身便被他給轉回來，她不耐道︰“干嘛？”

    “你不會後悔了吧？”手輕觸著她的臉頰，猜測著她心中的想法。

    “你再吵，我就後悔了。”

    “會很不舒服嗎？”他認真的審視著她的表情，“我已經盡量溫柔了。”

    “不會。”她很想把臉蒙住，又不想讓他發覺自己的難為情。

    “你是在害羞嗎？”看到她的肌膚泛著紅潤的色澤，他忍不住又親了幾下，滿足地嘆口氣。

    “夠了沒？我想睡了。”她快累死了。

    “我發現了我真的好喜歡你。”他在她耳邊喃道。

    她的身子一僵，不知要說些什麼，干脆裝睡好了。

    “你知道我喜歡你吧？”他搖著她。

    她睜開眼，看著他擔憂的神情，“神經。”話雖是這樣說著，但她的心里卻是有著一絲甜意。

    “我怕你誤會，電視上都有演，男人睡了女人之後就會拋棄對方，但我跟你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

    “別以為可以玩弄我的感情。”

    “我知道。”

    “你喜歡我，我喜歡你。”總覺得就算說出來了，她不會當作一回事，這讓他感到很不安。

    “我說我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在聽她說話？只顧著講自己要說的。

    “那你會不會睡過我之後，就翻臉不認人了吧？”

    “我有給你過什麼承諾嗎？”她伸手捏著他的臉，“倒是你，說要答應我一百件事。”

    “什麼事，娶你嗎？沒問題。”

    “第一件事，閉嘴。”

    “疑倚嗯。”他果真閉著嘴，只發出聲音。

    還有呢？她可悲的竟然聽出來了，“第二件事，不要發出聲音。”看著他一臉的委屈樣，“第三件事，不要裝可憐。”

    無離只好躺回床上，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見她背對著自己，伸手將她摟進懷中，這樣比較舒服。

    “第四件事，不要抱著我。”他這個黏皮糖。

    無離松開，爬起來，不顧她也的抗拒，將她一把抱起，走到浴室轉開水龍頭。

    “你干嘛？快放開我！第五件事——唔——”她突然被吻住，瞪著他帶笑的眼，看出他的意圖，她又羞又惱，好不容易喘口氣，才要開口，又被水噴得滿臉都是，她憤怒的瞪著他，看他輕笑著，她搶過水龍頭將水灑向他。

    他笑著閃躲著，將她抱起來，粗魯的吻上，感覺被捶痛了幾下，但他依然幫我的吻著她，直到她有了回應，他才放輕力道。“第五件事，換我主動。”她喘息，紅著臉說完，捧著他的臉，不客氣的狠狠的品嘗。

    **********

    “你的心情看起來很好。”胡麗聽到無離哼著曲子笑道。

    “有嗎？”無離笑咪咪的問。

    “小君姐不會過來廚房幫忙嗎？事情都丟給你做！”

    沒聽出胡麗的批評之意，“她現在在玩游戲，沒空理我。”無離一臉吃味樣——

    自己永遠也比不上她的電腦游戲。

    胡麗收起笑臉，認真的看著無離，“你是真的愛上她了。”

    “愛？”他眉頭深鎖的想著。

    “不然你為何會這麼在意她？”

    無離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會在意的原因原來是自己愛上她了。

    “她有什麼好，我真搞不懂你……”胡麗深深的嘆口氣，仍是不明白。

    他怔了一下，覺得她的語氣好熟悉，而後又笑了笑，“蔥油餅呢？”

    “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不然以後後悔，沒人能幫得了你。”

    “如果你一直講這些，那就請你回去。”他沉下臉，討厭聽她說什麼回頭之類的話，他聽得夠多了。

    “我開玩笑的，其實你們看起來還挺登對的。”

    “當然。”無離臉色藏不住喜色，沒想到胡麗也這麼覺得。

    “我是嫉妒才說這些眼紅的話，你不要介意。”

    “你改天也跟那女人說一下，我跟她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聽久了，說不定杜君芹也會這麼認為。

    “但或許她不這麼想吧！”胡麗嘆口氣。

    “什麼意思？”

    她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小君姐好像有新對象。”

    “劉立喬嗎？那個我知道。”那人不是他的對手。

    “我不知道劉立喬這個人，我說的是另外一位。”

    “誰？”無離立刻繃緊神經。

    “我也不知道名字，那人天天都到公司外面去接她下班，他們的感情像是很好。”

    “你現在就拿著食物給我滾出去！”

    胡麗見他發火，提著袋子，邊後退邊道︰“我是好心才告訴你，看你這麼一頭熱，隨便說說的喜歡你就相信嗎？好好好——我走就是了。”

    瞪著慌忙離開的胡麗，無離想起她說的話，心里只覺得焦慮不安著。

    “又和胡麗吵架了？”杜君芹聽到嘈雜的聲音，走到廚房來。

    “別提她。”愈想愈氣，竟然污蔑他的女人，他嚴肅的看著她，“你喜歡的人是我吧？”

    “你知道就好。”她別扭道，他一直問問問的，問不煩啊？

    “如果你再不說，我就當你只是在玩弄我！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不願給予承諾，也不敢說愛，到某一天就突然消失不見！”

    是她要比較擔心他這點吧？真是有夠麻煩的家伙，“我沒事留一個陌生人在家做什麼？”

    他露出大大的笑容，一把抱住他她，“那你快說，讓我開心一下。”

    “我不要。”她才不要這麼噁心，剛才那已是告白的極限了。

    意料中的答案他一點也不意外，將頭靠在她的肩上，“我愛你。”

    杜君芹臉紅紅的，心跳得好快，只能故作無事的嗯了一聲。

    “我決定不要恢復記憶，一直留在你身邊好了。”

    “我快沒錢養你了，你再不恢復，哪天我就要把你給掃地出門。”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又氣他不會為自己著想。

    “那我會再回來。”

    她與他大眼、小眼互瞪著，最後還是忍不住笑出聲，“我出門去倒個垃圾，你乖乖在家，安分一點。”

    杜君芹倒完垃圾，轉過頭就看胡麗面色不善的站在面前，不禁嚇了一跳，“你怎麼會在這里？”

    看胡麗板著一張臭臉，應該是和無離吵了一架，心情不好的關系，“你擔心無離生氣嗎？他那個人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你不要在意。”

    “我有話跟你說，你跟我過來。”胡麗向前一步，粗魯的抓著她的手往外走。

    杜君芹掙不開她的箝制，只能在後頭被她拉著走——不如就趁這次機會跟胡麗說自己正在跟無離交往，讓胡麗趁早死心也好。

    走了幾分鐘，到了一戶民宅，胡麗了門，將她拉到屋內，冷冷的看著她。

    杜君芹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到她了，忍著氣不發，看她究竟要做什麼？

    “我要你把無離趕出去。”

    “如果你要說的是這件事，那我辦不到。”杜君芹轉身就要離開。

    “我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杜君芹停住腳步，轉過頭，防備的看向她，試探道︰“他在你心中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他不是人類。”

    “你，你在說什麼？”杜君芹有些緊張，“是無離告訴你的嗎？那可能是他在開玩笑。”

    “他不需要告訴我。”胡麗眼中散發出金色光芒，身形慢慢變成一個外表與無離相似的俊美男子。

    他有著漂亮的淡金色眼眸及如雪般銀白長發，清雅冷漠的模樣看起來很難以親近，不似無離這麼有的“人”味。

    杜君芹退後一步，身體直打顫，“你，你是誰？跟無離是什麼關系？”

    “我是無離的大哥，你要害死他，就繼續將他留下來吧！”

    “如果你真是他大哥，為何要讓他漫無目的的到處流浪？”她憤怒的問。

    “那是他自找的。”無棄冷哼一聲，“期限到了，我自然會去接他。”金眸中只有寒意。

    “他，他是狐仙嗎？還是妖怪？”

    “我不需要向你解釋他的身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和他在一起，會對他有不好的影響。”

    “為什麼？”她……不能接受！

    “心不定，又沾上濁氣，他的身體已經產生影響了，上次不就昏倒了嗎？”心念雜亂，進而影響到他的修練。“你有想過等你死後，他仍會因你的關系而無法修行，你要他就這麼一直渾渾噩噩的虛度嗎？”

    她面色慘白，緊抿著唇，這人的意思是，因為她的關系，而影響到無離了嗎？

    “你若是真的愛他的話，看是要趕他走，或是你自己離開，總之你不要再靠近他！”如果她再不聽勸，他也只好采取極端的手段。

    聽完他的話，杜君芹不發一語，失神的走在街上，心里酸澀得直想哭，還以為能和無離再相處一段時日，原來和他的緣分竟是如此的短暫。

    她深吸一口氣，不斷的在心里告訴自己，只不過是恢復了原來的生活，沒有什麼好難過的。

    “請你離開這里！”

    無離不禁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問題，他看著那個面容冷淡的女人——才過了一個晚上，她是吃錯了什麼藥？

    無離的臉色鐵青，冷著聲道︰“我不要。”這太突然了。

    “我這只是告知。”杜君芹繃著臉——為了他好，她別無選擇。

    “你喜歡我不是嗎？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把我趕出去？”他怎麼也想不出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沒否認那時是喜歡你。”她僵硬道。

    “那時？”無離聽得直皺眉。

    “我現在對你沒感覺了。”她要自己看著他的眼睛，不能有任何閃躲。

    “你說謊！”他一臉受到打擊的模樣，昨天她還說他是特別的，今天怎麼會說變就變？“你在生我的氣嗎？”

    “我沒有。”

    “那沒關系，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你已經愛上我一次了，我會讓你再度愛上我。”

    “我忍受你夠久了，你說過要答應我任何事情，我現在只要求你離開這件事！”

    “不包括這一件。”要他同意離開是不可能的，無離的心中還是湧起了無力感，“是我做錯了什麼事嗎？”如果是這樣，那他可以改。“我們現在這樣很快樂，不是嗎？”

    “那是你以為，你這麼麻煩，我干嘛將自己和你綁在一起？你趕快離開，想辦法恢復記憶，去修仙、成魔都隨便你。”她努力忽略他受傷的神情，要自己狠下心將話說清楚。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我很感謝你的厚愛，但不想勉強自己跟你在一起。”她說著違心之論，心里告訴著自己，只有這樣才是對彼此都好的選擇。“還是你真的喜歡上別人了？是那個每天接你下班的先生嗎？”他本來打死都不相信，但事到如今，他也忍不住懷疑了。

    她的生活中就只有工作，回家接觸的人也只有他，哪有時間花心？但如果這樣能讓他離開，讓他誤會又何妨。“對，我喜歡上別人了，這就是真正的用意。”她冷笑，“我想跟你好聚好散不行嗎？”

    原來胡麗那天說的都是真的，無離心痛的看著她，心里仍是不願意相信。

    “我有對象，你還是要死賴在我這里，造成我的麻煩嗎？”她看到他有著一絲的動搖，故意繼續說著傷人的話語。

    麻煩？她一直都是如此的看待他嗎？

    “請你最晚在明天之前離開！”

      無離臉頰抽動，手緊握著拳頭，咬牙道︰“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冷血女人！”怕自己控制不了怒氣，他火大的走進房間，碰的一聲將門關上。
  
  看著緊閉的房門，杜君芹心里也覺得好難受，但又不想因自己而絆住他，只能難過的站在門外，“對不起……”好小聲的說。

    **********

    杜君芹睜眼，看到熟悉的臉龐，下意識的揚起嘴角——每天一早醒來，看到他真好。

    無離不解的看著她，“你明明還是喜歡我的。”她眼底的情意寫得清清楚楚。

    冷靜了兩天，他想了又想，杜君芹的態度轉變得太突然，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她才會如此。

    她裝作沒聽到他的話，“我怎麼會在這里？”她記得她是睡在沙發上的。

    “當然是我抱你到房里的。”

    看他不再冷淡，是……不生氣了嗎？

    “這是為你做的。”他拿出一盤肉包子，“夢幻包子料理。”

    “這麼寒酸的，我不要！”她故意挑剔著，原來他這兩天一直在研究這個，傻瓜，又不是他喜歡的東西，她就會喜歡……

    包子長得好丑，看起來一點都不軟Q……

    “不要就去丟掉。”

    “別以為我不會。”

    “你不會。”她是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

    她搶過，一手就往垃圾筒丟去，心里有著濃濃的罪惡感，見無離只是盯著她，她煩躁道︰“你不要以為示好，我就會讓你留下來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有法術的事？我自然有辦法進屋！”他之前竟然氣到忘了自己還有法術一事，反正只要賴著不走，她也拿他無可奈何。

    “所以你是要一直霸佔著這里，打擾我的生活嗎？”杜君芹要自己堅持住，絕對不能心軟。“事實上，就是我變心了。”

    “將那個男人帶給我看，那我就死心離開。”他不相信她會在短短時間內變心。

    她一想到自己會害了他，說什麼也得讓他離開。“好，我會把人帶來給你看，你——”

    “那我就留到那一天。”他看著她著急的表情，打斷她的話語。“你這麼希望我離開，真的是另有心上人了嗎？”他懷疑的問道。

    “你一直追問，也只是想得到你要聽的答案，我說什麼，你會相信嗎？”

    “是不會，所以你快承認你還是喜歡我的，不然，我一直逼問你，你也很煩不是嗎？”

    她疲累的嘆口氣，不明白為何他對自己竟是如此的死心眼。

    “愁眉苦臉的，又不肯跟我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無離有些惱，他就如此的不可靠嗎？“還是我用法術將你定住，直到你肯跟我說實話為止好了。”

    “你別鬧了。”杜君芹緊張的看著他。

    “我是認真的。”無離閉上眼，默念著咒語。

    杜君芹僵硬著，只是等了許久，一點僵硬的感覺也沒有，還以為又是他的惡作劇，氣惱道︰“別故意嚇人，一點也不好玩！”

    無離疑惑的又試了次，看她仍然沒有反應，他閉上眼，改換變身術的咒語。

    “你怎麼了？”

    “我……我的法力不見了！”

    “怎麼會……”杜君芹臉色慘白，六神無主。

    “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他就像個普通人和她一起生活也不錯，反正這也是他原先的打算。

    “什麼叫沒什麼大不了！”她緊皺著眉頭。

    “順其自然就好，說不定還可以跟你一起變老呢！”

    “不行！你再試幾次，還是看要不要休息過後再試？”她急忙拍著他的手臂，試著給他意見。

    “沒辦法。”他躺在床上，“我沒法力了，所以你更不能趕我走，你要負責我一輩子了。”他說得好賴皮。

    “你——真是快氣死我了！”她都紅了眼，“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我這樣不好嗎？”

    “不好！”她心里只覺得內疚萬分——無離的大哥說得沒錯，她再和他在一起，終究會害到他。

    “好了，這件事就到這里為止，我餓了。”他爬起來，走到廚房去翻著冰箱，想要替她準備一份早餐。

    她看他好心情的哼著歌，不知他為何能如此輕松的看待？

    “夢幻包子加紅茶好不好?”廚房里傳出聲音。

    “隨便——”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杜君芹快速的收拾行李，看了看時間，怕來不及，改口道︰“我、我想吃麵。”

    他覺得無所謂，但她不能不替他著想——只要她一走，時間久了，他一個人無聊倦了，自然會離開。

    雖然這樣的做法對他很殘忍，但唯有如此，才不會讓她繼續影響到他，她得幫他做出正確的決定。

    “沒問題。”無離聲音愉悅道︰“你也不要再想趕走我了，知道嗎？”

    “嗯。”杜君芹分心的應了一聲，匆忙的在房間里留了張紙條，躡手躡腳的提著一小袋行李，看了一眼在廚房的無離，偷偷摸摸的打算離開。

    走到門口，才要推開門，便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你要去哪里？”

    杜君芹心虛的不敢回頭看。

    “說話啊！”

    “你不走，我走。”

    “為什麼？”他當下只覺得自己的心都碎成一片片了。

    “我們本來就不該有交集。”她得讓事情回到常軌上。“我想念以前平靜的生活，你喜歡待在這里，這里就留給你。”

    “不用這樣。”他澀聲道:“我離開就是了。”

第六章

    杜君芹拖著疲累的身軀，以極緩慢的速度慢跑著。

    好喘……她遲早會被這只妖物給整死……

    “快跟上來。”無離放慢腳步，“再跑個兩圈，就可以休息了。”

    他還真是有幹勁啊……更讓她不懂的是，他明明可以在一旁監督就好，何必要陪著她一起跑？

    果然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她在心中偷罵著。

    “你這樣，是要怎麼長命百歲？”說完，牽著她的手，強迫她跟上自己的速度。

    她才不想長命百歲，杜君芹很努力的抬著腳步跑著，好不容易結束了他所謂的體能訓練，回到家後，她整個人癱在椅子上。

    “你得再加強練習才行。”

    饒了她吧！她只是平凡的小老百姓，想自在的過活而已。

    “休息一下，我來弄晚餐。”他興致高昂的走到廚房。

    讓妖怪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真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杜君芹躺在沙發上，看他一個人在廚房里忙碌著，不知他又在做什麼創意料理？

    才這麼想，就見他興奮的端了一碗面到客廳。“這是我特制的涼面，你試試看。”

    基本上，當她聽到“特制”兩個字就應該要婉拒他的好意，但對上他期盼的黑眸，還是硬著頭皮吃了一口。

    涼面用紅茶泡過……嗯……她頭皮發麻的吞進肚子里。

    “好吃嗎？”

    “很怪！並不是把喜歡的東西加到里面就會好吃。”他這個人思考的方式很直接，很容易摸透。

    “我覺得滿好吃的啊！”無離有些失望的自己解決掉那碗涼面，邊吃邊檢討著，“我下次要加綠茶試試看。”

    “涼面要加鹹的醬料才會好吃。”杜君芹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不禁開始懷疑起兩人的味覺是否不太一樣。

    無離很快的解決了晚上的“點心”，收拾干淨後，也拿了一本小說擠到她身邊，沒翻幾頁，他便將頭靠在她的肩上，看著她書上的文字念道︰“自從遇上你以後，我的生活變了調，只要一想到你，一顆心就開始擰痛著，我想你想到吃不下飯……”

    杜君芹飛快的將書本蓋上，挪動了身體不讓他靠著，冷冷的注視著他，“可以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嗎？”

    他摸摸鼻子，轉開電視，看到某一台的古裝武俠劇的某一段劇情，他像是被吸引住似的，到劇集結束後，他的眼睛閃閃發亮，滿心的期待。

    “怎麼了？”她有些害怕的問。

    上次他是被政治模仿秀給迷住，這次又是什麼？

    “我看到一段劇情好有趣，我要演小王爺，你演那個漂亮的民女，然後我調戲你，你要一直喊‘王爺，你不要這樣——’懂嗎？”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他就是過得太閑涼了，才會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不配合的話，我就——嘿嘿嘿——”無離伸手摸了她一把，看她嚇了一跳，忍不住哈哈大笑。

    杜君芹惱怒的瞪著他，他現在這副摸樣就很像小王爺了，還需要演嗎？

    他用力的親了她的臉，看她低頭閃躲著，“快讓本王爺親一下。”

    她作勢推開他，又被他摟進懷里，看他愈來愈靠近的唇，心里有些緊張。

    無離本來只是覺得好玩，一吻上她的唇，便感覺心口發熱，忍不住加重力道，極其纏綿的吮著她的唇瓣，想就這麼一直抱著、親著。

    “等一下——”杜君芹感覺兩人間就快失控，急忙喊停。

    “嗯，別吵我。”他沒打算放開她，大掌也不安分在她的身上游移著。

    “你干嘛——”她只覺得渾身燥熱。

    “我決定了，今天要跟你上床。”他細細的親吻著，另一手忙碌的解著她的衣扣。

    她嚇得抓著衣領，“不行！你快停下來。”

    “為什麼要？”他粗喘的問——情欲都被挑上來了，怎麼可能說停就停？“你再反抗，我就把你定住，省得麻煩。”他盯著她紅潤的雙頰，眼中有著濃厚的欲望。

    “如果你用強迫的方式，那我一輩子都不會理你了。”

    可惡！他很想對她使出強硬的手段，但一聽她這麼說，他就不想冒這種風險，他惱怒的鬆開她，警告道︰“不准不理我！”

    “那你不要亂來。”

    “要怎樣才可以和你滾來滾去的？”

    問得還真是直接，杜君芹紅著臉，“跟你是不可能的，你不要想了！”

    “因為我不是人類嗎？”看她點了頭，他直嚷嚷道︰“這是什麼鬼理由？我不服氣！”

    “就這樣，不要吵我看書。”她拿起小說，努力平復著剛才失控的情欲。

    看她又冷淡的對應，“我變小狗的時候，你對我溫柔多了。”會抱抱它，會輕撫著它的頭，會對著它甜甜的笑。

    “你變成小狗的樣子比較討喜。”杜君芹皮笑肉不笑道，然後重新埋首在小說里。

    無離為了引起她的注意，很配合的變成小白狗。“汪！”

    杜君芹輕笑出聲，伸手拍拍它的頭，很溫柔的看著它。“真的可愛多了。”

    小白狗傻怔怔的注視著她的笑容，沒志氣的想著︰就這樣一輩子都被她當成是狗也無所謂了。

    撲通，撲通！

    怎麼愈看愈覺得自己怪怪的？無離變回原來的摸樣，手捂著胸口，難受的靠躺著沙發，都快喘不過氣了。

    “你怎麼了？”察覺到他的異樣，杜君芹關心的問。

    撲通、撲通，心跳得好快！

    “說話啊！不說就不管你了。”她推著他。

    “我……好像生病了。”

    “騙人的吧？”杜君芹很直覺的開口。

    “真的，我心跳得好快！你摸摸看。”他伸手將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前。

    “所以你是心律不整嗎？”她不自在的將手抽回。

    “我要睡一下。”他走回房間，躺在床上，主動的蓋好被子，閉上眼。

    “真的沒事吧？”杜君芹不放心走到房內，考慮著該不該帶他去看醫生？

    “如果我死了，你會懷念我嗎？”無離氣若游絲道︰“如果有下輩子，我想當一棵樹……”

    “不要在這種時候都還在學電視劇！”看他是真的不舒服，還可以這樣鬧，杜君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之前也會這樣嗎？”

    “有一次也是。”他一直想著和她結婚的事，然後想到可以和她一直住在這里，突然就覺得全身沒有力氣。

    “你怎麼不早說？”她責怪的問，要是拖出毛病來怎麼辦？

    “後來就好了。”他不想，就沒事了，“好像是你的關系。”

    “關我什麼事？”是又要賴在她的身上嗎？

    “我只要想到你，就會沒有力氣。”

    “別亂說。”又是在學什麼惡心的對白了嗎？

    “是真的，我心跳得好快，也不想做家事，就只想跟你說話。”

    杜君芹錯愕的看著他，這哪是生病？這根本就是戀愛中的狀況，他不知道嗎？

    “你說，是不是你的問題？”愈想愈確定自己的推測，“你是對我下了什麼藥？”

    “那我走好了，讓你眼不見為淨。”杜君芹只覺得腦袋里一團亂，她得想想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不行！我想看到你。”她一走，他的心里就會感到一陣空虛，“你要負責治好我。”

    杜君芹緊抿著唇，不知該跟他說些什麼。

    “說話啊！”

    “關我什麼事？你這是太勞累的關系，睡醒就沒事了。”她敷衍道。

    “是嗎？”懷疑的瞅著她。

    “對，從沒看過這麼虛弱的妖怪。”她乘機挖苦他一下，聽到門鈴聲，“有人來了，你好好休息，不要出來。”事實上，她是希望他躲起來，但知曉他一定不會乖乖合作。

    杜君芹前去應門，聽到是同事胡麗的聲音，不禁有些訝異。“有什麼事嗎？”

    她在公司里很少跟胡麗交談，心想也許是工作上的事情。

    “我想請問小君姐關於表弟的事。”胡麗嬌羞的說。

    “表弟？我嗎？”好奇的跟在後頭的無離疑惑的出聲。

    ***********

    杜君芹倒了水給胡麗，隱約猜得出她的目的。

    唉！妖怪造孽啊……

    “你要問我什麼事？”無離看這個叫胡麗的女人，從進門到現在就一直盯著他看，也不說話。

    “我沒想到你也在這里。”胡麗的臉上有著緋紅。

    “我就住在這里。”

    “他亂說的，他不住這里，只是今天剛好來找我。”杜君芹急忙道，就怕被人發現他們住在一起。

    顧慮一堆，女人真是有夠麻煩，“你要問我什麼事？”無離不耐的又問了一次。

    “我……”胡麗無措的看著杜君芹。

    “無離，麻煩你幫我去廚房拿點心出來。”

    眼見無離不情願的走進廚房，胡麗擰了眉心，“他都這麼聽話嗎？”

    杜君芹看著胡麗，她像是很意外似的，“你要問什麼？”

    “自從上次見面後，我就喜歡上你的表弟，想要多認識他一些。”胡麗直截了當的說。

    杜君芹很苦惱，無離可不是一般人！“你喜歡他的話，就自己去跟他說。”讓無離直接拒絕，那就什麼問題都沒了。

    “我會說的。”胡麗的臉上有著自信的笑容，“我想先多了解他，跟他拉近距離，還請小君姐多幫我說些好話。”

    無離將餅乾放在桌上，坐在一旁。

    “小君姐，你可以先幫我找一下資料嗎？”胡麗害羞的問。

    人家都這麼開口了，她待在這里也太不識相，“你等等。”杜君芹走回房間呆坐著。

    待杜君芹再走出來時，看到無離和胡麗兩人有說有笑的，不禁怔了一下。

    “你說那間很好吃的包子店在什麼市場？”

    “我明天再帶來給你好了。”

    “那每種口味，我都要兩顆。”不忘幫杜君芹要一個。

    “還有市場轉角有一間肉羹面也很有名，那間的肉羹是用手工做的，湯頭用大骨下去熬煮，香甜濃郁。”

    “幫我外帶兩碗。”他興奮道。

    “今晚有夜市，不然我們一起去逛。”

    “夜市嗎？”無離有些心動，望著杜君芹。

    “你想去就去啊！”居然還懂得從食物上下手，看來胡麗滿聰明的。

    “你呢？”無離的眼中散發出“一起去吧一起去吧——”的電波。

    她看到胡麗請求的眼神，心中嘆了一口氣，“你們去就好。”

    “好吧！我差不多十點會回來，我們走吧！”他一想到美食，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瞪著離去的兩人，杜君芹回到房間，心情有些郁悶，臭狐狸該不會真的喜歡上胡麗吧？

    她隨手拿了一本漫畫翻閱，沒過多久便氣呼呼的將漫畫丟在一旁，生氣的將臉埋進被單。

    啊——他要喜歡誰不關她的事，她不要再想了。

    ************

    晚上十一點。

    杜君芹瞪著沙發上的空位，不是說好十點要回來，都十一點了，怎麼還不見蹤影？

    習慣性的走到廚房，先替他準備宵夜，然後開著電視，心神不寧的看著電視劇。

    應該跟著他們一起出門才對，要是無離一不小心說溜了嘴，那該怎麼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她打算要出門尋人時，聽到了門外的聲響，她若無其事的繼續看著電視。

    “我回來了，我有買一堆宵夜回來，來吃吧！”

    “我吃不下。”看他笑容滿面的回來，想起方才的擔心，覺得自己真是有夠愚蠢的。

    “這家麵線真的很好吃，我在夜市有吃了一碗。”他為了外帶一碗回來，還特地等了二十分鐘才排到。“還有這個雞翅也很好吃。”他有叫老板記得加辣。

    “你吃就好。”

    無離察覺到她的冷淡，“你怎麼了？”

    “沒事。”她拿起看到一半的漫畫。

    “明明就有。”無離見她不想搭理自己，忍不住道︰“你是在生什麼氣？我買的宵夜你不喜歡嗎？”

    “我有煮你的宵夜了，不過我想你吃不下吧！”

    “吃得下。”他立即走到廚房，將爐上有點冷掉的麵端到客廳——她煮的，他怎麼可能會吃不下？“你真的不吃我買回來的食物嗎？”

    “你吃就好。”他和胡麗買的，她才不想吃！

    “明天胡麗會帶好吃的蔥油餅來。”他微笑道，到時候要跟她一起享用。

    “恭喜。”這個有奶便是娘的可惡家伙。

    “你看起來不是很開心。”

    “我超級開心的。”她面無表情道。

    無離坐到她身旁，“我心情也不好。”

    她不想理他，可又放不下心，看了他一眼，冷淡的問︰“怎麼了？”

    想起胡麗在夜市說的那堆廢話，他的面色一沉，“她說你不適合我，還說什麼你對我會有不好的影響。”他為此還對胡麗發了一頓脾氣。

    “你把我們不是表姐弟的事跟她說了？”她的頭又開始痛了。

    “她說我們看起來不像，我就說我們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那種男、女朋友。”他的語氣中有些得意。

    她瞪著他，看他只是皮皮的笑著，不禁嘆口氣道︰“胡麗說得沒錯，我們不適合，你最好聽她的。”只不過，胡麗也不適合他就是了。

    “你再亂說話，我就懲罰你，不是只有摸胸部、親嘴這麼簡單了。”他要跟她這樣又那樣。

    她僵硬的看著他，覺得自己無話可說了。

    “你剛才說的話，讓我很不高興。”

    “對不起。”

    “主動親我一下就原諒你。”他指著自己的唇。

    杜君芹深吸一口氣，在他的唇上輕點了一下。

    他摟著她，只覺得全身發熱，心跳撲通撲通的感覺又回來了。

    “我要去睡了。”她被他灼熱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急著想走，手又被他給拉住。

    “我又開始了。”

    “什麼？”

    “我又病了，心跳得好快，感覺有些興奮期待，但又有點喘不過氣。”突然頭痛欲裂，他松開她，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我沒心情陪你演戲了……”以為他又是在學電視劇里的內容，杜君芹沒好氣道。

    “我……”話沒說完，只見無離的身軀突然往前倒下！

    杜君芹連忙伸手抓住他，她的重心不穩，兩人跌坐在地上。她看著靠在她身上的無離，輕拍著他的臉，仍是沒有反應。

    杜君芹的心理開始恐慌起來，搖了他幾下卻得不到回應，“無離，你怎麼了——”

    **************

    又溜去哪里了？

    沒有？你不知道你的發色愈來愈黑了嗎？

    真可惜，這麼好的天資，卻不懂得好好把握。

    是誰？無離緩緩醒來，看著白茫茫的天花板，心理只覺得一片茫然，起身看著杜君芹趴睡在自己身旁，不自覺的微微一笑，覺得心理的空虛都被填補了。

    杜君芹睜開眼，視線對上無離那笑得溫柔的眼楮，心理也感到暖洋洋的。

    他伸手輕撫著她的臉，“怎麼睡在這里？”

    “我才要問你，這是怎麼回事？你竟然昏倒！”害她頓時六神無主，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在一旁顧守著，等他醒來。

    “我昏倒了？”

    “對，沒看過這麼虛弱的妖怪。”

    “是狐仙。”他咕噥道。

    “身體還好嗎？”她雙手捧著他的臉，認真的端詳。

    “我沒事。”他怎麼可能會生病？一定是被她的態度給氣得昏過去的，真丟臉，這麼虛的一面被她看到。

    “沒事就好。”她松了一口氣，“你好好休息，我去弄早餐。”

    “你不用上班？”

    “我今天請假了。”她爬下床，伸了個懶腰，趴了一夜，肩膀好酸。

    “為了我嗎？”

    “當然不是。”她口是心非道。

    “那你干嘛在床旁邊顧了我一個晚上？”他愈想愈開心，“下次你可以直接躺上來啊！反正我們也睡了這麼多次了。”

    “我只是不小心睡著了！”她羞惱道。

    “你喜歡我。”他不聽她的解釋，將她抱在胸前，心中有的是滿滿的喜悅，“你喜歡我。”

    “是朋友的那種喜歡。”堅持不松口。

    “沒關系，你就是不老實，我懂就好。”

    “你懂什麼了啊！”她失笑，他老是愛斷章取義。

    “我們今天來約會？”

    “才不要。”她要在家看電影。

    他眯起眼，“你不陪我，那我去找胡麗約會！”

    “對，胡麗才適合你，你快搬過去和她一起住吧！”枉費她照顧他一整晚，這個沒良心的家伙！

    “你吃醋了。”被他探出來了吧！

    “沒有。”

    “你講話酸溜溜的，是在吃醋對吧？小說上有寫，女人會故意說反話來刺激男人，所以你對我有感覺。”他可是有在做功課的。

    “不要偷翻我的書！”難怪前陣子他講話會突然文縐縐起來。

    “里面也有提到，如果被拆穿了，會開始轉移目標。”他一臉“抓到了”的表情。

    “你什麼時候變成心理分析師了？”

    “再怎麼變，也沒你這個人的心變得快，一下就把人給甩了，他是哪里比我更愛你？”

    “不要學奇怪的電視劇！”她惱怒的瞪著他。

    “好，不學了，我現在要來當好男人了，我來準備早餐。”他可還沒忘記他的好男人計劃。

    “幫我烤片吐司就好，你不要亂加東西。”她走到浴室梳洗，走出來看到早餐就放在客廳桌上，露出微笑。

    “要喝鮮奶，還是紅茶？”

    “鮮奶，謝謝。”她坐下來，拿起自己那一份吃著，悠閑的看著報紙，享受著寧靜的早晨。

    “我說……”

    “嗯？”

    “我們什麼時候要結婚？”

    “噗。”杜君芹喝到一半的鮮奶全噴了出來，“不要亂說！”

    他抽了一張面紙，擦著她的臉，“真的很奇怪。”他的手突然停住。“長得不漂亮，我為什麼就是看不膩這張臉？”手摸了一把。

    “長得差了，真是對不起你啊！”她冷諷道。

    “沒關系，我可以忍耐，漂亮這件事，我來就好，所以——”他啾了她一眼，“我們什麼時候要結婚？”

    這家伙……“我說了，對你不是那種感覺！”

    “可是——”無離話說到一半，臉色突然一變，又蹲了下來，“我的頭又開始痛了……”

    “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麼會這樣？”杜君芹急忙向前探查。

    無離無力的將身體靠著她，虛弱的呻吟著。

    “你忍耐一點，我帶你到房間里休息。”她撐起他的身體，一步步走到房間，吃力的讓他躺好。

    “君君……”

    “你哪里不舒服？頭痛嗎？跟昨晚一樣的癥狀嗎？”

    “我……頭好痛。”將她臉上擔憂的神情一覽無遺，無離心里暗自竊笑著。

    “我去倒水，你等我一下。”她急忙跑到廚房去倒水，拿著杯子的同時，發現自己的手都在發抖。

    他這到底是什麼毛病？如果一直放任著不管，要是之後身體出現問題那該怎麼辦？還是先去附近的診所看一下？也許妖怪也會像一般人一樣的感冒、頭痛？

    “君君——”

    無離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杜君芹走進到房間扶起他，將杯子湊到他的嘴邊，“你先喝水。”一口一口慢慢的讓他飲入後，用袖子替他擦了擦嘴，“好一點沒？”

    “沒，我整個人都不舒服。”

    “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你之前也曾有過這種癥狀嗎？”

    “我不知道，我失憶了。”他閉上眼，“能讓我靠一下嗎？”

    她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輕撫著他的背，“我們還是去醫院一趟好了。”

    “我的病也許好不了了。”

    “少無聊的詛咒自己！”

    “我真的覺得自己快死了。”

    “不要亂說！”她惱怒道︰“也許只是小感冒而已。”他的消極態度讓她覺得很生氣。

    “那為什麼頭會這麼痛？”他偷聞著她身上的檸檬香味，只覺得心猿意馬。

    “就說是感冒了。”她氣吼道︰“你不是說你是狐仙，狐仙哪有這麼容易死的！”

    “你看起來很憤怒。”他微笑，“在我死前，我想知道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不會死的。”她怒瞪著他。

    “你喜歡我吧？”

    “我不會喜歡虛弱的妖怪！”她要他健健康康的。

    “所以你喜歡我？”

    “才沒有！”

    “沒……沒有嗎……”他閉上眼，全身散發出金色光芒。

    “無離！你怎麼了？別嚇我，你快醒一醒！”杜君芹見狀，眼泛著淚光，“我喜歡你，你快醒來啊！我說我喜歡你了，你、你不可以突然的闖進我的生活中，又突然的離開，這樣很自私，你快醒來……”

    “如果我醒來，你會跟我結婚嗎？”

    她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對上他的，看著他像是個沒事人般的笑說著，頓時反應了過來，“你、你騙我的？”

    “不這樣，你怎麼會說出真心話！”

    “你這個渾蛋！”她丟臉的轉過身，狼狽的抹去眼淚。

    “如果我真的消失、死亡了，我可舍不得留下你一個人在掉眼淚。”他笑道。

    真的好氣人，想到自己方才被他耍得團團轉，她壓根沒辦法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

    “別氣了。”他頓了一下，“我好像老是在對你講這句話。”

    “那是因為你老是讓我生氣。”她對待朋友向來是不冷不熱，維持著一定的距離，唯有他，老是讓她破功。

    “是你不誠實，我才想到這個方法。”他這麼一探，不就什麼都探出來了嗎？

    哈哈哈！“你買的那些小說，我以後會照三餐翻閱。”得意的咧嘴笑。

    “不準隨便翻我的書！”她以後絕對要過濾他看的書籍。

    “那不重要，我們現在來討論結婚的事，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剛才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你別想賴！”

    “就算我喜歡你，那又如何？”她深吸一口氣，“你是個妖怪，要怎麼能跟人類結婚？你應該想辦法回復過往的記憶，找到你應有的歸屬，而不是在這里浪費時間。”

    “我不覺得是浪費，我很快樂，我想跟你生一窩的胖娃娃，一家人快快樂樂的生活中。”在遇到她之後，想要一個安定的家的念頭是愈來愈強烈。

    “我死了之後呢？”她不想讓他付出感情後，又一個人孤單的活著。

    他皺起眉頭，很不能接受這件事。

    “結婚對你來說意義不大，你又何必堅持？”沒看過這麼笨的妖怪，一點都不會為自己著想。

    “你只要努力活著陪我就行了。”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她低著頭，對他有些心疼，強壓下苦澀感，好奇問道︰“你說結婚，其實只是想跟我、跟我上床而已吧？”

    那當然是其中一部分，他賊賊的笑著，“就算不結婚，我也會想辦法把你拐上床。”那是遲早的事。

    感動頓失，她氣得額冒青筋。

    無離毫無羞愧，很理所當然的看著她，“說不定哪天我要是忍不住了，就會用法術逼你就範。”

    其實他一直都在打著這種歪主意，只是一想到她的怒火，就讓他打消了念頭——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杜君芹這女人生氣。

    “你敢這樣，我這輩子都不會理你了！”她警告的瞪他。

    “你的人生這麼短暫，放縱一下不為過。”他嚴肅的看著她，“我會努力取悅你的。”說完解開扣子，露出精實的上半身。

    她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羞窘，很用力的看著他精壯的身材，老實說，他的身材、容貌皆為上選，說不心動根本是騙人的。

    “不然你要先試用也行，我可以先讓你親親看。”他開玩笑的努力鼓吹著。

    “不用試了，直接來。”她沖動的脫口而出。

    無離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手探向她的臉，“你沒生病吧？”他只是逗著她玩的，沒想過她會答應。

    “你不願意就算了。”她紅著臉道，反正依照她這種個性，應該不會有人喜歡她了，有過一次經驗也好。

    “怎麼可能不願意，答應了就不準反悔，你是想在沙發，還是在床上？地上也行，快選一個。”說話的同時，手忙碌的要脫掉她的衣服。

    “等一下！”

    “你好麻煩。”他粗魯地扯著她的上衣，一點時間都不願耽擱。

    “你要答應我三件事。”

    “一百件事都答應你。”他現在只想把她吃了吃了吃了吃了！

    “你說的。”她看到他的黑眸正灼熱的瞅著自己，沖動的吻了一下他的唇瓣，紅著臉說道︰“床上。”

    無離一聽，立刻將她橫抱起來，準備到大床上去吃他渴望已久的美味大餐……

第五章

    他好傷心，這女人從沒想過要將他介紹給家人嗎？

    為什麼要他變成小白狗的樣子？而他為什麼要這麼聽話？嗚嗚嗚……

    “小狗狗好可愛。”小女生用力地摸著小白狗，“媽——我可不可以騎小狗狗？”小女生看見窩在角落的小白狗，伸手將它抓了出來。

    “不可以。”杜家大姐，杜君琳板著臉訓著女兒道︰“你想壓死它嗎？”

    “才沒有，它好可愛，我想叫它帶我出去玩。”手撫著它的毛發，圓圓的眼與它對看著。

    小白狗齜牙咧嘴，想嚇退她，不料小女生眯起眼，張大嘴，不客氣地咬了它的身體一口。

    小白狗發出可憐悲鳴，想逃開又被小女生的手抓住。

    “妹妹，你在干嘛？”

    “跟它玩。”一手拉著它的尾巴，將整只狗拉了起來，咯咯直笑。

    “妹妹，小狗會痛！”杜君琳怒斥。

    “哦！”小女生急忙放下，粗魯地摸了兩下身體，細聲好氣地道︰“對不起喲——”

    嗚嗚……誰來救它……

    “我們來玩抓鬼。”小女生將小狗抓起來，認真地說明游戲規則，“我追你，你被我抓到就要當鬼，然後就變成你要抓我當鬼，懂嗎？”小女生說完，將它放在地上，看它動也不動，伸手推著它的屁股，“小球球，快跑啊！”

    小白狗很是意興闌珊地縮著身體，動也不動。

    小女生覺得無趣，重新將它抱起來，圓臉蛋靠在狗的頭頂，“阿姨，這只狗可不可以送我？”

    杜君芹看著它哀怨的樣子，忍笑問道︰“你有時間養嗎？”

    “汪！”小白狗聽懂杜君芹完全沒有拒絕之意，氣得發出嚴重抗議。

    “有！”

    “我們家不可以養狗。”杜君琳瞪著女兒，要她安分一點，“不要動不動就向阿姨討東西。”

    被喚為東西的小白狗在瞬間變得僵硬，頭頂上方像是有烏雲罩頂似的，它情緒低落的跳到杜君芹的懷中取暖。

    這家伙還真是脆弱……杜君芹手安撫的拍著它的頭。

    “嗚嗚，小球球，我不能養你了。”小女生發出嗚嗚的聲音假哭著。

    “妹妹，你再這樣，我下次就不帶你來了。”杜君琳一眼就看穿女兒的把戲，沒好氣道。

    小女生安靜了一會兒，沒多久又是走跳跳的硬擠在杜君芹身旁坐著，手摸著小狗狗，看到疼她的外婆拿著大把青菜進屋內，立即喊道︰“阿嬤，你看有很可愛的小狗狗。”

    “你比較可愛。”杜母慢條斯理的拉了板凳坐下，開始挑拾著菜葉，瞄了一眼剛回來的女兒，“不是說要帶男朋友來？怎麼就你一個人？”

    “分手了。”

    “你們年輕人，真是——”

    “小君，有原因的吧？”杜大姐在一旁緩緩道。

    “就感覺不對。”杜君芹說著早已想好的說詞。

    “那上次秀美介紹的那個年輕人呢？”秀美也有向她提過，她沒多大的意見，年輕人自己喜歡就好。

    “我跟他又沒怎樣。”

    “那個人不錯，算是老實可靠。”秀美掛保證，杜母很放心，“再說動不動就分手，你之前交往的對象也沒多好。”

    “啊！小狗狗要跑到哪里去？”小女生看杜君芹懷中的小白狗跳離，急忙的追跑著。

    杜君芹沒有心思理會小白狗的動向，心底只想著該怎麼讓母親放棄把她和劉先生湊在一起的想法。

    過了一會兒，眼見外孫女喘吁吁的跑進來，“阿姨，狗狗不見了，不是我弄丟了！”

    她已經夠煩了，那家伙還想干嘛？“沒關系，它自己會回來。”

    “我再去外面找一找。”

    叮咚——

    眾人聽見門鈴聲，杜大姐前去應門，看到眼前俊美的男子，放柔聲音問道︰“請問你是？”

    “我是杜君芹的男朋友，她今天跟我吵架，我聽說她回老家，所以過來找她。”無離一身西裝穿著，在這個舒適隨意的鄉下地方，顯得格格不入。

    “小君在里面，你先進來吧！”杜大姐帶著他走進屋內，同時道︰“小君，你男朋友來了。”

    “你怎麼會在這里？”杜君芹看到來人，咬牙問道——他是嫌她事情不夠多，故意來搗亂嗎？

    “我想你，就過來了。”無離臉不紅、氣不喘道︰“這位是杜媽媽吧？你好，我叫無離。”他露出笑容道。

    杜母很意外女兒的前男友照相竟是如此的俊俏，“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我們沒有分手，是君君不想把我介紹給家人，所以我們有些爭執。”他的語氣中有些埋怨。

    杜母看了女兒一眼，要她解釋。

    杜君芹抿著唇，“我跟他分手了。”

    “君君，不要生我的氣了。”無離誠懇地說。

    “你——”她真的是快被他給氣死了。

    “你們要不要好好談談？”杜大姐給了意見。

    杜母將挑好的菜拿起來，看了無離一眼，“你跟我進來。”

    ***

    坐立難安！

    杜君芹看著廚房里的兩人，很想知道母親和無離到底談了些什麼，都過了一小時了，有什麼事可以聊這麼久？

    “這麼擔心，看來真的是在談戀愛了。”杜大姐好笑道。

    杜君芹無心理會大姐的調侃，考慮著該不該沖進廚房，告訴母親這一切都是誤會？

    直到又三十分鐘過去，無離和杜母才從廚房走出來。

    杜母看著女兒，“我已經跟他講清楚了。”

    “講清楚什麼？”

    “要當我女婿的條件。”她觀察了一陣子，這小子看起來沒什麼心眼，感覺還可以。

    “我會努力的。”

    他竟然還搭腔，杜君芹瞪著他。“我們分手了——”

    “你們要交往、要分手，我都不會干涉，你想清楚在做什麼就好，我該說的都說了，條件也開出來了，他辦得到，我這邊自然不反對；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杜君芹氣悶和他回到家後，心煩的坐在沙發上，看無離也跟著坐下，她瞪了一眼。

    無離裝作沒看見道︰“君君，我覺得你老家有一種熟悉的親切感。”

    “少來，我媽跟你說了些什麼？”

    “她要我幫忙洗菜，問了我一些問題，然後跟我說了一堆你的事。”說她個性彆扭、不坦率，還有一些小缺點之類的。

    杜君芹尷尬的捂著頭，“她跟你說這些做什麼？”

    “要我包容你。”

    是她在包容他吧！杜君芹恨恨的想，“她開出什麼條件？”

    “要我好好照顧你，所以我會努力當個好男人！”

    “你真的打算跟我結婚？”

    “對，這是你的福氣。”婚後她便沒有理由可以將他趕走。

    杜君芹閉上眼，額冒青筋，“你是嫌我的麻煩還不夠多嗎？”結婚？難道妖怪的腦袋里都裝大便嗎？

    “我是在幫你解決問題。”她一直被催婚，他看的也心煩。

    “我是真的受不了你，你現在就離開這里！”

    “你答應要讓我住下來的。”

    “我後悔了，我這個小地方沒辦法收容你這種大神仙，請你現在就離開！”她的生活因他而變了調，她要回到過去一個人自在的生活。

    她不想老是擔心他有沒有吃飽，不想早上醒來還得將他趕走，不想玩電腦時還要分神陪他聊天，不想總是掛念著他，不想生活被他攪得一團亂。

    “你生什麼氣？”他以為她會感謝他，畢竟他是委屈自己和她結婚的。

    “誰叫你要多管閑事？現在你搞成這樣，我到時候不跟你結婚，或者之後說跟你分手，那一堆接下來的麻煩事誰要幫忙解決？”

    “我要待在這里。”他在這邊每天都過得好開心，他厭倦了過去流浪的生活，他想要每天早上醒來都看到她，他想和她一起生活，他說什麼都不會離開！

    “你不走，我走！”看他擺明吃定自己，杜君芹怒氣沖沖的走到房間去收拾行李，決定先去外頭住個一兩天，逃離有他的地方，想讓自己冷靜一下。

    無離看她情願離開也不願意留在這里，心里是又急又氣，腦中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她留下。

    杜君芹發現自己突然無法控制她的身體——她要開門的手僵在半空中，動也不能動！

    她瞪大眼，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無離，我動不了了！”她很慌的道︰“你動了什麼手腳？”

    “我想起定身術了！”無離露出大大的笑容道。

    ***

    定身術？那是什麼東西？

    杜君芹全身無法動彈，又急又害怕，“無離，這是你搞的鬼嗎？”

    無離走到她面前，“嘖嘖嘖，該怎麼處理才好呢？”他摸著下巴，認真的來回打量著。

    “快解開！”杜君芹警告的說。

    “我不要，我解開，你又要跑了。”手戳了一下她的臉頰，軟軟的，很好摸。

    “不要鬧了——”她怒瞪著他。

    他盯著她的前胸良久，心中一直有個疑惑想證實。

    “你、你想干嘛？”

    他伸手罩著她的柔軟前胸，“果然是小胸部。”

    杜君芹尖叫道︰“無離——”

    “摸一下而已，別這麼小氣，我的也可以讓你摸個過癮啊！”說完，拉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前。“多讓你摸幾秒，不用客氣。”

    杜君芹臉紅到都可以滴出血了，“快解開法術，我要生氣了！”

    “我可是千年狐仙耶！你們人類不是很喜歡看什麼國寶收藏嗎？國寶讓你摸個夠，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放開我！”

    “你現在動不了了，請溫柔一點。”他手改捏癟著她的唇——之前被她吃的死死的，現在終于有機會可以一吐怨氣。

    無離將她的手抬高，變成敬禮的手勢，“以後要這樣跟我說話。”滿意地點了頭，“你可以說話了。”

    “快放開我！”以後一定要限制他看電視的時數，看他現在淨學些奇怪的事情。

    “請先說報告兩個字。”

    杜君芹深吸一口氣，“報告，可以解開法術了嗎？”她放低姿態問。

    “還不行。”他飛快地拒絕，看她這樣站著也會累，“我們坐好再談。”他將她的小包包放到一旁，然後一手抱起她，讓她坐在沙發上，再忙碌地替她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一手撐著腦袋，“這樣有比較舒服嗎？”

    “……”

    “還是你想抱著我？”說完，讓她的手環抱著自己，“我完成你的夢想了，你偷抱到我了。”

    “幼稚。”

    他好心情的摟著她，“以後要聽我的話，知道了嗎？”看她不說話，低頭親了她的臉頰一下，“快回我話。”

    她極不情願地應了一聲，無離大樂，“讓本爺爺親一下。”抬起她的下巴，重重的印上一吻。

    “你當我是陪酒的嗎？”

    “你不陪酒，陪我就行了。”他又親了幾下，看她仍是瞪著他。“你再瞪我，我就親你的胸部。”

    “你、你神經！幹麻親人的胸、胸部？”她說得結結巴巴，深怕他真的會對她的胸部下手。

    “感覺你很在意。”他伸手又摸了一下，看她又尖叫出聲，“你看吧！所以對付你的胸部很有用。”他看她克制著自己的怒氣，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不走了，也不趕你了，可以放開了嗎？”她無奈道。

    “我要弄清楚一件事。”他溫柔地將她的發絲勾在耳後，“跟我結婚不好嗎？你為何會這麼生氣？”

    “你不是人類！”他不覺得荒唐嗎？

    “我可以變成人的樣子，那不是問題。”看是要變成怎樣的形象，他都可以配合。

    “然後真的和我過著表面的夫妻生活嗎？你要一輩子都活在謊言底下嗎？”她是不打算結婚，但也不曾想過要欺騙自己的家人。

    “那就當真的啊！”他是很好配合的。

    “你說的這麼簡單，不就只是要我養你而已嘛？”沒有情愛，只是為了生活的委屈，她才不稀罕。

    “我可以幫忙做家事，我會當個好男人來照顧你！”這也是他今天立下的新目標。

    “你該待的地方不是這里。”

    “不然呢？”

    “找個深山之類的地方去修行。”精怪神仙不都是這樣的嗎？

    “修行的事我也忘了。”他偏著頭想了又想，對于過往的記憶仍是毫無印象。

    “也？”她擰起眉心。

    他摸摸鼻子，想了想，緩緩道︰“我失去記憶了。”

    “什麼意思？”

    “應該是三年前吧！我醒來時除了變身的事，其余什麼都不記得了。”他說得輕松自在，仿佛那只是一件小事。

    “怎麼會這樣？”妖怪也會喪失記憶嗎？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我還是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情。”他的眼中有著一絲的迷茫。

    “那你怎麼知道自己是千年的狐仙？”

    “哈哈哈！本爺爺這麼強，隨便想也有千年道行。”

    所以是他亂講的嗎？杜君芹心里無力的嘆著氣。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所以決定要把這里當成是我的地盤，不准趕我走，懂嗎？”

    她想到這三年來，他都是孤身一人，毫無目的的流浪，心竟莫名有點酸澀。

    “說話啊！”他捏捏她的臉，“不說話，我要親你羅！”

    “能反對嗎？”她冷冷回道。

    “當然不行。”他解開了法術，伸手拍拍她的臉，“好了，你去休息吧！”杜媽媽有說她的作息不正常，他得看緊一點。

    “我不用煮宵夜嗎？”杜君芹好奇的問，他差不多在這個時間都會喊餓。

    她一說，無離也覺得餓了，“你先教我簡單的，就從下麵條開始，以後我自己來。”

    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以後自己煮？他是吃錯藥了嗎？

    “總之，從今天起，我決定要當個貨真價實的無敵好男人。”

    “無敵好男人？明明就是個妖怪不是嗎？”杜君芹冷冷的潑了他一桶冷水，說完又驚覺身子被定住了。

    “頂嘴！罰站十分鐘。”看她一臉的怒氣，他好整以暇的問道︰“還是要摸胸部？”

    她抿著唇，看他樂得哼著曲子走到廚房，鬱悶的說不出一句話。

    ***

    他是要發幾天的神經，才會變回正常的無離？杜君芹看著桌面上的麵線，“今天的晚餐就這樣？”

    她辛苦工作了一整天，回家迎接她的竟是連吃了三天的麵線？

    “要加一點麻油。”無離將麻油倒進碗里，攪拌了一下，“好了，你吃吃看。”

    她在他熱切的注視下，吃了一口——很普通。

    “水餃你也吃吃看。”他將一盤水餃移到她的面前。

    今天多了一盤水餃，可喜、可賀。

    “我目前只會這種簡單的水煮料理，但依照我的天分，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吃到美味又營養的食物了。”

    “嗯。”她完全不期待，她只想他趕快變正常好嗎？

    “你吃得飽嗎？還是我剝一個水煮蛋給你吃？”

    “不——”看他快速的撥了一顆蛋給自己，杜君芹只好默默的吃著沒什麼味道的白煮蛋，她吃得好干，“有湯嗎？”

    “沒有，不過我有煮糖水，你可以先喝糖水。”

    她想喝的是蛋花湯、貢丸湯之類的，不是什麼糖水，不過——“你煮糖水做什麼？”

    “要放仙草進去，做仙草冰來吃。”

    “家里有仙草嗎？”他說得理所當然，讓她覺得很害怕。

    “所以晚上再一起去買，也順便將隔天早、午餐的材料買齊。”

    興致高昂啊他……杜君芹撐著面頰，她吃的真有些膩了，“明天你要煮什麼？”

    “白面條加肉燥罐頭，渴的話，可以喝紅茶。”

    “明天讓我煮好嗎？”她快受不了天天水煮麵的生活了。

    “不行！我煮的不好吃嗎？還是你哪里不滿意？”好男人的要件是必須滿足另一半的需求！

    “很好吃，但我想換點口味。”

    “不然你教我？”

    也只能這樣了吧！她現在完全鬥不過他，只能依照他的意思走，“好……”想到就好累，下班回來後還得負責教學。

    用完餐後，無離如同前三天，自告奮勇的主動收拾著碗盤，一個人在廚房哼著電視上聽來的廣告歌清洗著碗盤。

    杜君芹隨他去，習慣性地坐在電腦桌前，打開遊戲——他愛忙就讓他忙個夠，也許他只是一時興起，日子久了，自然就會恢復到他大爺懶散的本性了。

    突然杜君芹的肚子感到一陣絞痛，她痛得彎下腰，沒辦法站起來。

    洗完碗的無離正打算過來陪她聊聊，看見她手捂著肚子，“你怎麼了？”

    “我肚子痛！”

    他立即將她抱起，走到房間內，小心的安置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你等我一下。”

    杜君芹閉上眼，也無力去管他要做什麼了，突然額上一陣冰涼，“你拿毛巾蓋我額頭做什麼？”

    “我看生病的人都這樣。”他倒了一杯水，“喝水吧！”

    “我是肚子痛。”沒好氣的拿下毛巾——她真的很想丟回到他的臉上。

    “你亂吃什麼東西？”他指責的看著她。

    “你煮的晚餐。”以她現在預算有限的情況下，根本不會亂買東西來吃。

    “那我怎麼沒事？”他皺眉，不相信她的話。

    “我怎麼知道！”又開始痛了，她痛苦的摸著肚子，想爬下床。

    無離慌忙的制住她，“你想去哪？”

    “拉肚子。”

    他連忙將她抱到浴室，伸手要替她脫掉褲子。

    “你干嘛……我自己來，你出去！”她虛弱的推著他，將門關上。

    可惡！今天的晚餐一定有問題。

    ***

    好渴！杜君芹半夜醒來，便對上憂心忡忡的視線，當下嚇了一跳，“你……在干嘛？”想嚇死她嗎？

    “我不放心。”

    “你該不會一直盯著我沒睡吧？”一想到他盯著自己一整個晚上，她就很難自在的起來。

    “我不想睡。”

    看他愁容滿面，她也不忍心再念他，“我已經好很多了。”走到廚房，喝了水，躺回床上，看他仍坐在床邊，“無離……我想睡了。”

    “人類真的好脆弱。”他摸著她的臉，“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是吃了過期的水餃才拉肚子的！”凶手竟然還敢教訓她？

    “所以才說人類很脆弱。”他不就好好的嗎？“等你好了之後，我再好好幫你補補身體。”養胖一點，他抱起來也舒服些。

    “你還想幫我補身體？”她都快嚇暈了！

    “還有訓練體能，你太不健康了。”他要確保她能活得長長久久。

    “我不需要！”再說，這次拉肚子的意外也是因為他的關系，他不好好檢討，反而要訓練她？這算哪門子的道理？

    “這事我說了算。”他摸摸她的頭，“你快休息。”

    “你這樣看著我，我睡不著。”他是要搞到她失眠嗎？

    無離爬上了床，將她抱著，“乖乖睡。”

    他的手是放在哪里……“可不可以放開——”

    “這樣你比較好睡。”他又摟緊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氣，很想一掌將他打掉，但一想到他可是有妖術，杜君芹忍耐的想著該如何溝通。

    身後傳來細微的呼吸聲，杜君芹無奈的翻了白眼，說什麼比較好睡，是他比較好睡吧？

第四章

    杜君芹提著一大袋食物，走進漆黑的屋里，疑惑地喚道︰“無離？”沒有人應聲，她開了燈，看到擺放在桌上的碗筷，心里有著罪惡感。

    將晚餐放在桌上，她走進房間，看見無離正趴在床上睡著。

    “無離，吃晚餐了。”見他仍不理人，她故意道︰“我有買你愛吃的炒麵喔！”看床上的人動了一下，她好笑地將他翻過來，驚見沒有五官的面孔，不禁倒抽一口氣！

    “哈哈哈，嚇到了吧？”無離變回原本的模樣，捧腹大笑著。

    她捂著胸口，怒瞪著他，“你到底要不要吃晚餐？”

    “女人，你真是我見過最冷靜的人。”他親親熱熱地將頭探過去，“有紅茶嗎？”

    “有。”他這樣真的好像小狗，杜君芹沒好氣地想著。

    “那今天的事就不計較了。”他咧嘴一笑，抓著她的手走到客廳，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後，自己也在一旁坐著，打開熱騰騰的晚餐。

    看他忙碌地分食，她撐著臉頰，好奇地問道︰“你今天中午吃什麼？”

    “沒有。”他氣得吃不下。

    “沒有？你生病了嗎？”手一伸，直覺地就是探上他的額頭。

    無離感覺她溫熱的小手貼在額上，整個臉都紅了起來。

    “你的臉怎麼紅了？妖怪也會生病嗎？”她手摸著他的面頰。

    “是狐仙。”他咕噥道，看她起身，他急忙問︰“你要去哪里？”

    “拿溫度計看你有沒有發燒。”

    如果生病可以換來她的溫柔照顧，那生病也不錯。

    杜君芹將溫度計讓他含在口中，看了一下時間，“等三分鐘。”看他不能說話，微笑道︰“安靜多了。”

    時間一到，杜君芹拿出溫度計一看，“四十五度！”

    “我不舒服。”把體溫變高有什麼難的，快來服侍他吧！

    “是中午沒吃飯的關系嗎？”

    “也許吧！”他看了桌上的炒麵，“我好餓。”

    “你先吃，吃飽了再去睡一覺。”

    “我沒力氣，喂我。”他靠躺在沙發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她盯著他，過了一會兒拿起餐盒，夾著麵條喂了他一口。

    無離滿足地吃了幾口後，搶過餐盒，“換我喂你。”夾著麵條遞到她的嘴邊，在她嘴里塞了一口後又遞上飲料，“趕快喝一口紅茶，炒麵加紅茶很好吃。”

    她不想對他神奇的口味發表評論，“你不是不舒服嗎？”玩得很起勁嘛！

    “我喂你，心里就快活了，你快喝。”

    她只能呆怔地看著他的眼眸，不由自主地對著湊上來的飲料吸了一口。

    “再吃一口麵。”

    “我要加辣。”她故意說。

    無離眉頭皺了一下，不情願地將辣醬倒了進去，攪拌了一下。

    這炒面是買給他的，他又不吃辣，這麼犧牲，就只是為了喂她嗎？“怪人。”

    “我是狐仙。”他很堅持這一點。

    她輕笑出聲，“狐仙大人連個辣椒也怕。”

    “那不一樣。”他手忙碌著，堅持要一口麵、一口飲料地喂著，“你給自己買什麼？”

    “鹵肉飯。”

    “那我吃你的，你吃我的。”決定了，就這樣。

    “所以你的病好了？”

    “我剛才那是心病，誰教我中午被人拋棄。”

    “對不起。”她不自在地說著，也不打算跟他說今天的晚餐就是特地為了他而買的。

    無離看了她一眼，“知道錯就好，記得好好伺候本爺爺就行了。”他看她只是瞅著他，忍不住輕聲喚道︰“君君。”

    她睨了他一眼，很受不了他的惡心稱呼。“你想干嘛？”

    “我要親你。”

    她手腳並用地將他推開，一臉戒備道︰“滾開！”

    “不用害羞，我們來爽快一下。”

    她繃著俏臉，想也知道他的爽快是指什麼，“你不要鬧了。”

    “我是認真的。”他氣得哇哇大叫。“我今天就是要親到你！”說完，整個人就要撲了過去。

    她臉爆紅，伸手給了他一記鍋貼，“少無聊了。”

    “你這是欲拒還迎嗎？”他的眼楮微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讓他有些不耐煩了。

    “我又不喜歡你。”他這麼理所當然的態度，讓她火冒三丈。

    “怎麼可能？本爺爺這麼優秀。”

    她冷冷看了他一眼，“你還是變小狗可愛多了。”

    無離聞言，一臉受到打擊地坐回位子，吃著她的鹵肉飯，腦中全是“還是變小狗可愛多了”這句話。

    杜君芹心虛地看了身旁已石化的無離一眼，低著頭吃著炒麵，她說的是事實，這個笨蛋，干嘛一副失落的樣子……

    ***

    小狐狸在使小性子了！

    最近這幾天，杜君芹一回家就看見變成小白狗的無離，安靜地縮在書櫃里，不發一語。

    感覺家里有點冷清，看著小白狗無精打采的模樣，她無聲地嘆口氣，走到廚房熱起今天的晚餐。

    怕他中午一直吃泡麵，她特地煮了一大鍋咖喱，讓他中午能微波一下來吃，算算他已經連吃三天了，看他每次仍是吃得一干二淨，她真的覺得無離是個非常好養的家伙——

    喜歡的東西會一直吃，一點也不嫌膩。

    走到書櫃前，杜君芹伸手將它抱起，眼睛對著它，“吃飯了。”

    小白狗將頭撇了過去，不想理她。

    她將它抱到餐桌前，將它的頭轉正，拍了兩下頭，“看——今天有咖喱飯。”

    小白狗嗅了嗅，很努力地不讓尾巴擺動。

    “你不變回來？”她將小白狗抱在懷中，手梳理著它的毛發，都已經三天了，這麼安靜的它，讓她有些不習慣，感到有些寂寞。

    小白狗賭氣地不去看她，她不是說比較喜歡小白狗嗎？還說什麼小白狗比較可愛，現在它就如她的願變成聽話的乖狗狗，休想它再變回養眼的美男子讓她觀賞！

    “不變回來也好，我也省事很多。”說完，看它垂著頭，她心里都快笑翻了——

    這只小狐狸的反應好可愛，讓她忍不住想再玩一下。

    “對了，今天有買紅茶。”看到它的尾巴搖了一下，又馬上僵著身體的樣子，她的嘴角微揚，“沒有你的。”

    小白狗再度將頭垂下，跳離她的懷抱，躲在角落。

    “生氣啦？”她作勢要抱它，看它又縮成一團，忍不住伸手將它攤開，來回一、兩次，看它惱了才停手。

    它要療傷，不要打擾它。

    杜君芹忍不住笑道︰“先吃飯吧！”她不理會它的掙扎，將它抱到桌上，看它搖著尾巴吃著咖喱，忍著笑意，直到它快吃完了，她才拿著自己的那一盤吃著。

    用完餐後，她從冰箱端出用小碗裝的冰紅茶，“這杯是給你的。”

    小白狗一聽，二話不說地低頭便咕嚕咕嚕地喝著，整顆頭幾乎都要塞到碗里。

    杜君芹看它喝完了，抽了張衛生紙替它擦嘴；將桌面收拾干淨後，拿了一本小說窩在沙發上看著。

    沒多久，她懷中多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狗，低頭看它舒服地窩著，她嘆口氣，它不會要一直賭氣地變成小白狗在這里生活吧？她揚起嘴角，一手撫著小白狗，心情很好地看著小說。

    ***

    竟然睡著了！

    無離撐著頭，看著眼前嘴巴微張的女人，伸手幫她把嘴合上。

    真狠！竟然不希望他變回來，他慪氣的這三天，其實好想和她說說話，可是看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又拉不下臉。

    臭女人，無離氣不過地偷捏她的臉，她身上老是帶著檸檬香味，擾得他心神不寧。

    他湊近她看她的睡顏，想不起上次專注地看一個人是何時；明明她就不漂亮，但他的目光總會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

    看著她嬌艷欲滴的唇型，那種想親她的感覺又回來了，看她沒有醒來的跡象，他情不自禁地輕撫著她的唇，在她軟嫩的唇上輕啄一下。

    才踫一下，心便跳得好快，他覺得自己像是生病了，但如果是生病，為何他一點痛苦的感覺都沒有？

    看她仍然沒有反應，他忍不住又低頭偷親了她的唇，並緩緩地加深了這個吻。

    他聽到她的呻吟，更是使出渾身解數引導著她的回應，直到她用著迷茫大眼看著自己，他又重重地親了一下才放開她，然後立刻變成小白狗趴在一旁裝死。

    怔了幾秒才回過神來的杜君芹，發現到無離干了什麼好事，氣急敗壞地將裝死的小白狗抓起來，“給我變回來！”

    看它裝傻，她更是發狠道︰“你再不變回來，我就把你丟到外面，不養你了！”

    無離知道這是最後通牒，變回人身後一臉無辜道︰“怎麼了嗎？”

    “你偷親我！”趁她睡覺時偷吃她豆腐，他竟然還敢裝死。

    “你剛才也很享受。”他得意地道，他的魅力仍然無敵啊！“被我親是你的福氣。”他露出邪笑，“要不要再一次？”最好順勢就滾上床。

    “閉嘴！”她羞窘道。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

    他毫無反省之意，再說也只是浪費時間，杜君芹走到房間，砰的一聲將門關上，整個人抱著棉被縮成一團，還在為著剛才的反應而懊惱。

    “女人，你這樣不會熱嗎？”無離跟著進來，坐在床邊。

    她將自己包得更緊，不想理會那個讓人心煩的臭妖怪。

    “才親個嘴而已，有這麼嚴重嗎？”

    “我想睡覺也不行嗎？”她聲音冷冷地從被單里傳來。

    “那我也要睡了。”他拉開棉被才要躺上來，就被她一腳踢下去。他揉著屁股，“你這臭女人……”一點也不溫柔。

    “誰說你可以睡這里的？”

    “我要睡這里。”他半夜跑來還不是一樣？再說床上雖然多一個人，但她明明睡得也很舒服，有差別嗎？

    她起身，手抱著胸，“不行！還有，你干嘛變回來？”一變回來就偷親人，還是當小狗好了。

    “我高興。”這幾日的慪氣根本就是折磨自己比較多，他有滿腹的委屈卻無人傾聽，還得窩在小書櫃里睡覺，還是變回來好。

    “我問你一個問題。”她不自在地看了他一眼，“你、你剛才是不是用法術控制我？”或許他是用媚術引誘她，她才會有失控的反應。

    “什麼法術？”無離一臉茫然。

    “咳，在、在親我的時候。”

    “親你還需要什麼法術嗎？嘴嘟上去就行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只會變身而已……”說完他又陷入低氣壓中，覺得自己很悲情。

    他堂堂一名狐仙大人，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你問這個做什麼？以為我用法術控制你嗎？”

    看她不吭一聲，心火更盛，“本爺爺是那種人嗎？再說本爺爺的魅力無敵，你會喜歡我也是很自然的。”

    “好了，沒事了，你可以滾了。”她想要冷靜一下。

    “喂，心情不好，我可以陪你聊聊啊！”

    “不用了。”拉著棉被，翻身就睡。

    無離自顧自地說︰“對你來說，親嘴是很嚴重的事嗎？”不等她回答，很自然地爬上床，偷拉一角棉被，蓋著肚子，“不然我以後會注意一點，先通知你一聲。”他嘆口氣，“這幾天我沒跟你說話，你不會覺得無聊嗎？”

    會，但她不想說出來讓他得意。

    “我變成小狗是很可愛，但是變成人的樣子也很俊俏，你怎麼一點都不心動？”還是她的眼光跟一般人比較不一樣？

    對妖怪心動？她又不是瘋了。

    “還是你覺得配不上我？放心，看在你照顧我三餐的份上，我勉強讓你高攀一下，你明天不是放假嗎？我們煮牛肉麵來吃好不好？還是說咖喱麵也可以，飲料的話——珍珠紅茶如何？”他搖著她的肩，才發現她睡著了。

    他偷摸了她的胸部，毫無反應，果然睡得很死，很好！

    無離邪惡地眯起眼，撐起身子，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失神地看著她的睡顏，“臭女人，晚安。”

    ***

    杜君芹心不在焉地吃著意大利麵，耳邊聽著同事抱怨著上司的不是，心里想著那只小狐狸會不會又慪氣的不吃飯？

    想到今早出門，無離一臉被拋棄的可憐模樣，她心里就有著內疚——公司迎新，強制規定每個人都要出席，她也是很無奈。

    回去他一定又要使性子了，回家前買個小蛋糕給他嘗嘗，他一開心就會天下太平。

    瞄了店家的時間，才十二點，不知道同事們還要聊多久？她好想回家，家里有電影、漫畫、小說，還有一只很逗趣的寵物，怎樣想都比這里有趣多了。

    “小君，你在發什麼呆？幫你介紹一下新同事，她是胡麗，新來的業務助理。”同事林小姐熱絡地介紹著。

    “小君姐好。”新同事微笑道。

    杜君芹對著新同事點了一下頭，感覺是個爽朗、活潑的人。

    “小君比較文靜，平時就不大說話，感覺就是很乖巧的人，不要以為她心情不好。”林小姐怕新人不明白而誤會，幫忙解釋著。

    是難相處吧？杜君芹但笑不語。

    “不知道小君有沒有男朋友啊？”林小姐怕她不好意思說，“如果沒有男朋友的話，我看司機吳先生人不錯，你可以考慮一下。”

    “不用了。”難道她的人生就只能嫁人嗎？怎麼每個人都要介紹對象給她？

    “不用害羞。”

    她真的沒有。

    “對了，下星期員工旅游，你要報名嗎？”

    “我那天有事。”就算沒事，也要說有事。

    “你一直都給人好忙的感覺，你不參加嗎？吳先生也有參加喔！”

    “祝他玩得愉快。”杜君芹面不改色道。

    “啊？”林小姐頓時不知怎麼回應。

    “對了，你們有收到吳小姐的喜帖嗎？”另一位同事問道。

    “有，和她不熟也收到，有夠倒霉的，她擺明就是要來收錢的，就不要讓我結婚，我一定要賺回來。”

    “是喔！那你什麼時候結婚啊？”

    男人、結婚，三句不離這個話題，杜君芹有些厭煩，看到新來的同事正盯著自己，她禮貌性地回以微笑。

    “外面有個好帥的男人一直在看這邊耶！”

    “啊！對著我們招手了。”

    杜君芹完全沒有興致——家里已經有個俊美無暇的臭狐狸，很少有人能再吸引她的注意力，她一個人悶悶地吃著意大利麵，想著待會兒要用什麼理由離開。

    “他好漂亮，而且皮膚看起來好好。”

    隔這麼遠還能看到皮膚，還真是厲害，杜君芹低著頭，喝了一口水。

    “笑起來好可愛，啊！他進來了。”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到來人，臉色大變。

    “君君——”

    所有人都順著那男人的目光看向杜君芹，“君君？”

    “他是我弟。”杜君芹飛快地編造了謊言。

    無離皺起眉頭，為什麼他得裝小？

    “小君的弟弟，一起來坐啊！”

    無離很自然地坐在杜君芹身旁，對著大伙兒招呼，“我叫無離。”

    “小君，怎麼沒聽說你有這麼可愛的弟弟。”

    “他是表弟。”杜君芹僵著笑臉道，對著身旁的男人瞪了一眼，就愛替她惹麻煩。

    “表弟要不要點個餐吃？”

    無離眼巴巴地望著杜君芹，眼里寫著可以嗎可以嗎可以嗎？

    “你想吃什麼？”她捂著頭，感覺頭有些痛，看他的視線轉到她的盤子上，嘆口氣，將叉子遞給他，“你試試。”

    “你們姐弟的感情真好。”同事羨慕道。

    “表弟有沒有女朋友？”

    “我有喜歡的人了。”

    杜君芹聽到他的話，手一頓，心漏跳了兩拍。

    “是同事嗎？”

    “不是，是——”

    “你快點餐吧！”杜君芹出聲阻止他接下來的話語，“白酒蛤蜊面不錯，要不要試試？”

    “好。”杜君芹講不錯，那就一定好吃，看她招來服務生加點了套餐，更加覺得偷溜出來的決定是對的。

    “表弟幾歲了？”

    “二十三。”杜君芹急忙道，怕無離的回答引起別人的疑心。

    “可惜表弟有對象了，不然來場姐弟戀也不錯。”

    “那怎麼不替小君介紹個男朋友？還是說她有男朋友了？”有同事轉而從表弟這邊下手，想采知公司低調女的八卦。

    “不需要。”介紹？他自己的條件就很不錯了，有誰拼得過他嗎？

    “小君已經二十八了，該結婚了。”

    煩死人了，又提結婚，杜君芹深吸口氣，隱忍著脾氣不發作。

    “結婚很重要嗎？”無離不懂地問。

    “你們男人比較沒這個煩惱，女人則是年紀愈大愈難找對象，還有高齡產婦的問題，現在小君二十八了，不能再拖了。”

    所以這無情的女人也會找個對象，然後共組家庭，把他給甩了？無離一想到這里，心里就無法舒坦。

    “有機會的話，小君可以和吳先生出來走走，他人真的不錯。”林小姐不忘再度鼓吹。

    “我以後和她結婚就好了。”無離突然冒出這句話。

    杜君芹手撐著頭，真的很想死！

    “你很愛開玩笑耶！表姐弟怎麼結婚？”

    杜君芹瞪著無離，小聲地警告，“餐點來了，你專心吃麵，不要亂說話！”忍著不巴他的頭，真的很痛苦。

    無離吃了一口熱騰騰的麵條，心里還記掛著剛才的事情，“你想結婚嗎？”他小聲地問著身旁的人。

    “不想。”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跟他解釋太多，只是浪費口水，“你怎麼會在這里？”

    “誰教你把我一個人丟在家里，我是偷偷跟來的。”以為她是去跟男人約會，結果只是一群女人聚餐，這讓他的心情稍稍好轉了一點點，“不是說好要一起煮牛肉麵來吃的嗎？”無離感到不平道。

    “誰跟你說好了！”昨天晚上都是他一個人在說，她什麼都沒答應。“等一下吃飽就閉嘴。”

    才不要，他要利用這次機會來打探這女人的弱點，到時候，哼哼哼……

    “表弟，這邊有蘋果派，你要不要試試？”

    “好。”無離笑容滿面地接過，先吃一口再說。

    杜君芹不是滋味地看著他的表情——這個毫無節操的家伙，有食物就笑這麼開心，哪天被人用食物拐跑她都不意外。

    “表弟，看你吃東西的樣子真幸福。”同事主動坐到他身旁，“你喜歡的那個女人，她也喜歡你嗎？”

    無離看了杜君芹一眼，很理所當然地道︰“喜歡。”

    “你又知道了。”杜君芹冷笑道。

    “我有感覺。”吃了一口熱騰騰的麵條，“好吃，你試試。”

    “不用了。”杜君芹要自己不要去注意他熱切的眼神，這里不比家里，她可不想讓同事找到話題。

    沒三兩下工夫，無離吃掉一盤意大利麵，飲料還沒送來，他很自然地拿著杜君芹桌上的飲料，吸了一大口，“這個好喝。”

    杜君芹假裝沒看到同事吃驚的神色，耐心地等他吃完後才隨意找了借口拉著他離開。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回家的路途中，無離不時地觀察著她的神色，看不出她的心情。

    杜君芹幽幽地嘆口氣，睨著他道︰“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突然出現在我同事面前，還有要出門得跟我通知一聲，不準跟蹤我。”看他有話要說，她冷冷道︰“要住我這里，就得聽我的。”

    “知道了。”這女人就只會拿這一招來對付他，不過還好她沒發脾氣，他放松了心情道︰“都出門了，我們去買個零食再回家？”

    “我快被你吃垮了。”

    “我有替你工作，你答應我的。”

    “我回家煮綠豆湯給你喝。”

    “好。”

    又是這麼滿足的笑容，傻狐狸，還說是狐仙，一點神仙的樣子都沒有。

    兩人走到家門前，看到門口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怔了一下，心里有著不好的預感。

    “妹仔……你是真的跟旁邊這個先生在談戀愛喲？”秀美阿姨很大嗓門地問道。

    ***

    “阿姨喝茶。”

    “嗯！我哪有心情喝茶？喝茶不重要，給我說清楚，兩人交往多久了？”秀美阿姨手拍著桌子。

    “最近的事，還來不及向大家報告。”才拜托劉立喬不要說出去，原來也是大嘴巴一個，杜君芹再次慶幸沒和他交往。

    “就算是最近的事，也要跟你阿母講一聲啊！不然讓阿姨知道也好。”秀美阿姨忍不住念道。

    “會啦！”

    “會？當我是第一天認識你嗎？我不問，你會說嗎？”所以她主動出擊，看他們兩人是要結婚，還是只是玩玩？無論如何，她這個當長輩的一定要問個清楚。

    “年輕人。”

    “我？”無離疑惑地問。

    “阿姨問你，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有沒有固定的工作？家住哪里？排行老幾？有在存錢嗎？是要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嗎？”

    “阿姨——”杜君芹無奈地出聲。

    “阿姨我就是這樣，年輕人，你不要介意厚！”秀美阿姨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接起，“喂，我阿美仔，是喔！要找人表演？幾點？好好好，那有什麼問題，我會準時。”掛上手機，算這丫頭好運。

    “阿姨有事？”

    “土風舞隊臨時少一個人表演，找我去湊人數。”

    “那阿姨快去吧！”杜君芹如釋重負。

    “不要以為阿姨要走了就沒事了，該交代清楚的還是要說，男朋友的事你阿母也知道了，她還在老家那里等著你的解釋，我改天再過來問你，不要想給我逃走！”看了一下手表，待會兒還要先去洗個頭，換件體面的衣服。

    “好，阿姨你去忙。”目送秀美阿姨離開，杜君芹原本緊繃的神經這才放下。

    無離深思了一會兒，問道︰“你很怕阿姨嗎？”那以後他可以變成阿姨來嚇嚇她。

    “那叫尊敬。”

    “我看你每次跟她說話，表情就會很忍耐，但又不是討厭她的那種。”他伸手撫上她的眉心。

    “我們要倒霉了，你還有心情觀察我？”她瞪了他一眼，“笑什麼？”

    無離只是露齒一笑——他聽到杜君芹說我們，沒來由的心里就感到無比的愉悅。

    她看他如此悠哉，心情更加火大了。

    “晚上要穿什麼衣服去見你媽？穿西裝如何？感覺也比較正式。”無離認真地思考著。

    她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他該不會真以為她會帶著他去見她的父母吧？“你穿什麼，一點也不重要。”

    “心意才是重點。”人類都很講求心意那一套，他懂！

第三章

  他會被這個女人氣死！無離瞪著眼前的無情女人，她竟然又再次拿出狗鏈來羞辱他。

    “你說要聽我的話。”杜君芹拿著狗鏈，看著他鐵青的臉色，心里都快笑翻了。

    不能以人的形體出門，已經夠他委屈了，為什麼他還得戴著寵物專用的狗鏈？

    “我是怕你被拐走。”她故意伸手捏捏他的臉，“變成狗的你好可愛啊！我當然要小心一點。”

    “真的嗎？”原來她也覺得小白狗可愛，無離突然有點心花怒放。

    “當然。”是假的，他怎麼會這麼好騙？

    “我說。”他對著她拋了個媚眼，“你如果有意思的話，我可以免費服務。”

    “什麼服務？”

    “我不介意和你上床。”和她一定很激烈。

    “我介意。”妖怪的思想都是這麼污穢不堪的嗎？

    “真的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他輕佻地抬起她的下巴，“看清楚，我可是絕世無雙的美男子。”

    “再多一條規定，以後對我動手動腳，你就少吃一餐。”她不客氣地拍掉他的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無離頭靠著她的肩，唇貼著她的臉頰，對她吐了一口氣，“這麼冷淡干什麼？”使出美男計，讓她拜倒在自己的男色下，然後哼哼哼——

    “晚餐自己想辦法。”她冷冷地說。

    他垂下肩，無趣地向後一躺，“我不要戴狗鏈，待會兒出門變醜一點的狗就好了。”

    “不行，今天要和劉立喬見面，他要是問起，我解釋起來很麻煩，你爽快一點行不行？”

    被鏈子綁著，他不可能爽快得起來，“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是又怎樣？”誰教他上次表現得那麼差勁。

    “君君——”他討好地喚著。

    “不準這樣叫我！”她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他撒嬌的樣子太惡心，她無法承受，“不勉強你就是了。”

    原來這女人怕肉麻，無離偷偷記下了，“他養的那隻狗這麼怕我，要如何跟你談情說愛？”

    “不要亂說，我們只是出去吃個飯而已。”她瞪了他一眼，這全都要怪他那天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匆忙地向劉立喬道別離開，事後覺得過于失禮，才會約他出來吃頓飯。

    “你喜歡吃這種的？”模樣普通、講話普通、個性普通，用字形容，就是普普通通四個字，見她不理人，又道︰“你還真奇怪。”他這等美男子都自動獻上了，她竟然選一個不起眼的家伙。

    “千萬不要這麼說，跟你相比，我再正常不過。”全世界就他最沒資格說她奇怪。“我們該走了。”

    無離化成小白狗，作勢要跳到她的懷中，被她銳眸制止，縮在原地。

    “不行，自己走。”不容商量。

    嗷嗚嗚……小白狗悲情地用著小短腿，在她身後一搖一擺地小跑步著，等等它啊……

    ***

    “我要一份排骨飯、鹵肉飯兩碗、海帶一盤、燙青菜一盤。”杜君芹低頭看著猛搖尾巴的小狽，“再來一盤炒米粉、一碗陽春面。”

    “杜……杜小姐，還有人要來嗎？還是你一個人吃這麼多？”才點了一盤咖喱飯的劉立喬驚訝地問。

    “我的食量比較大，還有我家的狗也愛吃。”她笑著說。

    “你的狗吃這些？”劉立喬不可置信地問。

    “是啊！”

    “還是給狗吃狗食就好了。”他建議道︰“有些東西，狗狗的腸胃無法消化。”

    “汪！”

    杜君芹拍了它一下頭，“閉嘴。”而後抬起頭來，笑著解釋，“它習慣了，腸胃好得很，不用擔心。”

    劉立喬錯愕地看著她和小狗的互動，他以為她會笑著對狗說“不可以喲”，結果她是凶狠地拍著小狗的頭。

    “那、那就好。”他的心里有些幻滅，也有些擔心狗狗會不會被她欺負。

    杜君芹將老板先送來的飯菜全放到自己帶來的大碗公里，放在地上，看它齜牙咧嘴地看著自己，嘆口氣，將它抱到懷中，讓它靠著桌子吃著。

    劉立喬看她認真地喂著小狗，心里鬆了一口氣。

    杜君芹低頭看到狗狗的目光落在炒米粉上，她將炒米粉倒進已經清空的大碗公。

    “你都不吃嗎？”

    “待會兒。”這只先擺平，她才能好好用餐。

    “還是我來喂它？”劉立喬自告奮勇地說。

    “汪！”小白狗低吼著。

    “它好像聽得懂人話。”

    “多少都有感覺吧！”她再平常不過地說著。

    “說得也是。”劉立喬伸手想摸摸它的頭，被吼了一聲，“它是不是不喜歡我？”他有些受傷地問。

    “怎麼會，小狐狸怕生啦！”杜君芹用力拍了一下它的頭，以示警告後連忙扯開話題，“雪兒怎麼沒來？”

    “我請別人幫忙照顧。”上次的教訓讓他這次決定單獨出來，看她又倒了一碗排骨飯在碗公里，“你家狗的食量好大。”

    “對啊！就會吃吃吃。”伸手捏了一下圓肚，看它哀怨地瞪了一眼，忍不住笑出來。

    “杜小姐一定是個顧家的好女人。”

    他哪來的誤解？杜君芹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懂他的依據從何而來。

    “我、我在想說，如果……如果就是假設的意思，不一定是真的。”

    “我知道。”大男人說話吞吞吐吐，有夠娘兒們的。

    “如果同樣是愛狗人士共組家庭的話，有共同的話題、相同的重心，這樣一定很不錯。”

    “是啊！”可惜她不是愛狗人士。

    “那、那你有考慮過嗎？”他搔了搔頭。

    “考慮什麼？”杜君芹順手夾了一點小菜在大碗公里。

    “和養狗的人交往。”

    她怔了一下，看了他一眼，“談得來比較重要吧？”

    “也是啦！”他干笑著。“我在想說，下星期日天氣應該不錯。”

    “應該吧！”她吃著自己的那碗陽春面，將老板送的鹵蛋放到大碗公里。

    “不知道……你那天有沒有空？”

    “我平時都要照顧小狗，所以——”她婉轉地拒絕，同時分神地將第二碗鹵肉飯倒到大碗公里。

    “你可以帶它一起出來。”只是他家雪兒又要托別人照顧就是了。

    “我不想。”看它呼嚕嚕地吃著，讓她的眼里不禁有了笑意。

    “你、你是想單獨跟我出來嗎？”他驚喜地問。

    他這結論是從哪里來的？“我是想待在家。”

    “如果說要去你家，當然也是可以。”他熱切地說。

    杜君芹覺得神經都快要斷裂了，他是聽不懂她的暗示嗎？“我覺得一個人很好，之後也沒結婚的打算。”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女人就是要找個好對象結婚才對。”

    “是嗎？”她才想問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單身是有什麼不好？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需要為誰去改變自己的生活，自在得很。

    “找個可靠的對象，然後結婚生子，做個家庭主婦；我出去打拼，你在家洗衣、煮飯，我下班時，一家四口還有兩只狗聚在一起——”驚覺自己透露出心中的想望，劉立喬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我的意思是，女人要找個依靠才行。”

    杜君芹只是扯嘴微笑，觀念不同的人，她懶得和他說太多；之後他又說了一些夫妻的相處之道，她也是分心地聽著，努力將懷中的小白狗給喂飽。

    當大碗公里的食物被清空，她抽了張衛生紙替小白狗擦嘴，看它舒服得眯上眼，她忍不住笑出聲，它還真是懂得享受。

    “我吃飽也該回去了，這餐讓我請就好。”她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客氣地將老板喚了過來，遞出一張千元鈔。

    “怎麼好意思讓女人出錢！”又不是吃軟飯的小白臉。

    “我堅持。”看小白狗懶懶地睜開眼，杜君芹忍不住揉揉它的頭。

    “好吧！那……”

    “嗯？”一手收起老板找的零錢後，看它一臉的愛睏樣，故意用手撐開它的眼皮，不想讓它這麼享受。

    “星期日的事？”

    她不是拒絕了嗎？“真的抱歉，你找別人吧！”她看小白狗瞪著自己，忍著笑，起身要離開。

    “等一下！”劉立喬情急之下伸手要搭上她的肩，她皺起眉頭，才要說話，就見小白狗跳起來咬住他的手臂！

    “啊——”劉立喬發出慘絕人寰的淒厲叫聲。

    ***

    無離拖完地板後，拿起抹布將客廳的桌子擦了一次，確定該做的工作都做好後，偷瞄了一眼坐在電腦桌前的女人，並以極緩慢的速度移到她身旁，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坐好。

    看她還是繃著臉，他心里開始發愁，都已經過了三小時還這麼生氣，那他的晚餐怎麼辦？

    遊戲中的小白狗又被關在狗籠子里，看來這次她真的是氣炸了。

    “君君，我工作都做好了。”他討好地說。

    “閉嘴。”她冷冷道。

    “我也是替你出氣。”

    “劉先生只是無意間摸了一下肩膀，你有必要把人咬得血流如注嗎？”讓她除了付醫藥費外，還得不斷向劉立喬賠不是，也被醫生訓了一頓，要她養狗要有責任心，不是放任自己的寵物到處咬人。

    他撐著臉頰，懶懶地看著她，“咬都咬了，不然是要怎樣？”一直不理他嗎？

    這樣一點意義也沒有。

    看她仍是冷著臉，他沒好氣道︰“我下次不咬他，行了吧？”再說那個人的味道也沒這女人的味道香，他這算是犧牲了。

    “他應該不敢再約我出來了，哪有下次！”

    “這樣不是很好？”

    “……是沒錯。”她無法否認這一點，看著他得意的表情，她抿著嘴，“別以為這樣就沒事了，我晚一點要買禮物去探望，你好好在家反省，不準看電視。”

    “你還要去看他？”他一臉的不爽。

    “不然呢？咬了就不管了嗎？”還不是他害的，她從沒想過放狗咬人這件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陪你去。”不然那家伙要是臨時起了色心，把她吞了怎麼辦？

    “你以為他還想再看到你嗎？”

    “我知道他對妳有意思，我可以變成你的男朋友，讓他打消這個念頭。”愈想愈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她看了他一眼，“你會乖乖的？”

    “看情況——”看她皺起眉心，立即改口，“會。”

    “餓了嗎？”

    他點頭如搗蒜。

    “我去廚房熱個菜。”她才要起身，頭就被拉了過去，臉頰被親了一記，她頓時石化僵硬。

    “怎麼了？”他的眼眸里有著笑意，看著她的唇，很想再親她一下。

    “你以後不要亂親人。”她羞惱地道，知道他是開心才會如此，但她會很別扭。

    他聳聳肩，不想聽她的話。“你快去，我快餓死了。”

    她還想再說點什麼，但看時間也不早了，嘆口氣，走到廚房熱菜。

    ***

    “君芹，這位是？”劉立喬看著杜君芹身旁的黑發男子問道。

    “我是她男朋友。”變成黑短發的無離親密地攬著她的肩頭，在她的頰上親了一下。

    她僵笑著，伸手推開，“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他是我男朋友，叫阿離。”

    “不、不會。”男朋友？劉立喬的腦中頓時變得一片空白。

    “你的傷口還會痛嗎？”

    “啊？”劉立喬呆怔地看著她。

    “傷口。”杜君芹指著他纏著紗布的右手。

    “好多了，你們請進。”他讓兩人先進到屋內，只是杜君芹才踏進門口，他養的拉不拉多就開始狂吠。“我也不知道雪兒為什麼會這樣，你們等我一下，”他將狗關回狗籠子，“進來坐吧！”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你務必收下。”杜君芹先將買來的雞精遞給劉立喬。

    “杜小姐真是太客氣了。”

    “我也這麼覺得。”無離點頭道，都已經道歉，也付了醫藥費，還要來探望，有夠麻煩的。

    “閉嘴。”杜君芹瞪了無離一眼。

    “阿離真是直爽的個性。”劉立喬客氣地道。

    “她就喜歡我這一點。”無離無視杜君芹的警告，低頭又親了她一下。“她是我的女朋友。”

    “別鬧了。”她已經不敢看劉立喬的表情了。

    “我知道當著阿離的面這麼問很沒禮貌的，但我還是想問你……”

    “你知道是沒禮貌的問題，為什麼仍然要問？”無離認真地問。

    杜君芹惱火地用手將他的嘴遮住，扯著笑對著劉立喬說︰“你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你有什麼問題？”

    無離親著她的手心，看她飛快地收回手，羞怒地瞪了他一眼，他不禁哈哈大笑。

    劉立喬有些刺眼地看著兩人在自己面前打情罵俏，“我之前聽秀美姐說，你沒有男朋友！”他也以為她是單身，才會和她一起去遛狗、踏青。

    “因為是這一、兩天的事。”

    “原來如此。”

    兩人相視，尷尬地對看著，杜君芹又不好意思離開，只好又道︰“真的很抱歉，還讓你受傷。”

    “你千萬不要這麼說。”劉立喬搖手。

    無離翻翻白眼——人類還真是既客套又虛偽。

    “嗯。”劉立喬想著還能聊些什麼，“要不要泡茶？”

    “不用了，你手受傷，就多休息吧！我們也不好意思打擾你太久。”她站起身，看無離一聽到要離開就眼楮一亮，她捏了他的手，要他收斂一點。“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再打電話給我就好了。”她和無離走出門外，“那我們先回去了。”

    “對了，秀美姐知道你們在交往的事嗎？”劉立喬叫住她。

    “不知道，我會再跟她說，請你先別說出去。”

    門外的無離有些不耐煩，他們還要客套多久？聽著他們互相道了再見，急忙伸手將她拉了過來，怕她又被什麼話題給留下。

    杜君芹被拉了過去，只是腳絆到門檻，一個重心不穩往下跌，無離見狀，另一手將她抱著，讓她靠在他的胸前。

    撲通！撲通！

    她的身軀緊貼著他的，耳膜傳來他的心跳聲，她的臉上一片臊熱，感覺自己就要被他身上所散發出的熱度給蒸發了。

    突然感覺唇上的壓力，有些緊張地抿著唇，直到他又吸又吮地誘哄她張嘴，她才慢慢閉上眼，生澀地回應起來；感覺到他的手在她的臀部揉著，她更緊貼著他，聽著他發出愉悅的咕噥聲，心里有著小小的滿足。

    直到她聽到耳邊傳來的驚呼聲，她才想到——劉立喬人還在現場耶！急忙推開無離，“不好意思，我要先回去了。”她的臉只覺得熱辣辣的，調頭就走。

    “君君，等等我。”無離露出大大的笑容，在後面喊著，“我們回家來做吧！”

    她兩手捂著臉頰，轉過頭，瞪著他春風得意的笑臉，“閉嘴！”

    ***

    回到家後，無離跟著她走到房間，手抱著她，才親了一下臉頰，手都還沒抱暖就被推開。“害羞什麼？”

    “你在干什麼？”她咬牙切齒問。

    “和你上床啊！”他想到能跟她一夜纏綿，眼楮都發亮了。

    “你、你想都別想！”

    “為什麼？剛才不是親得很開心？”他忙碌地親啄著她的下巴，卻被她推開，他不滿道︰“我們不是要繼續嗎？”

    “別鬧了。”她愈想愈丟臉，沒想到自己竟會在別人面前上演激情戲碼，她將他靠過來的臉推開。

    “女人，你這樣很過分！”把他逗得心癢難耐，再拒絕他，真是何其殘忍！

    “今天發生的事是意外，就當作沒發生過，以後不準親我。”

    “不可能！”他對她已經百般忍讓，但就這件事，說什麼都不行！

    “那你不能留下來，我說過了，要留下來就得聽我的話。”她狠心道。

    他皺起眉頭，有些發怒，“你明明也是喜歡的。”

    “那是一時意亂情迷，你這種狐狸精最會誘惑人了，害我在劉立喬面前丟臉！”她一定是中了他的妖術。

    “男歡女愛，有什麼好丟臉的？”

    “不要拿我跟你相提並論！”她紅著臉，沒辦法像他說得如此輕松。

    “我這樣哪里不好了？”他欺近她，眼楮微眯。

    “你是妖怪！”

    “是絕世無雙的狐仙。”

    “總之，我和你是不一樣的生物，我沒辦法跟你那樣。”她含蓄地說。

    “哪樣？上床嗎？”

    她鎮定地看著他，“咳，就是那個意思。”

    “放心，使用起來的感覺是一樣的。”他說完，手緊緊地扣住她的腦袋，差一步就能吻上她，只是杜君芹死命退著，與他僵持拉鋸著。

    “你就不能好好配合嗎？”他怕弄傷她，不情願地放開。

    “不能，你下次再動手動腳的，我就——把你趕出去！”她幾乎是使出全力才能抗拒他的魅力，對此，她感到有些惱怒。

    “笨，有樂子還不快活。”無離無趣地躺在床上。

    “你去找喜歡的女人，別找我。”

    “有現成的女人，我干嘛找別人？”再說她嘗起來挺好的。

    杜君芹瞪了他一眼，拿起枕頭丟他，真是可惡的理由。

    “你是怎麼了？”無離接過枕頭，不懂她為何會莫名其妙地發脾氣？

    “沒事。”她走到電腦桌前，打開螢幕。

    無離看她又跑去玩電腦，立即起身，坐到她身旁。“又要虐待那一隻狗了嗎？”

    杜君芹懶得理他，不懂為何只要她一玩電腦，他就愛待在旁邊碎碎念著︰讀取之前的存檔，她看著遊戲中的女人及寵物狀態，發現設定的人物和養的小狗關係變得很親密。

    “我有玩了一下。”無離咧嘴一笑。

    睨了身旁的無離一眼，“不要亂動我的存檔！”

    “我玩得不錯吧？”他邀功地問，不等她回應，他又繼續道︰“你都待在家里，不是玩電腦就是看漫畫，太無聊了，不如我們去外面走一走？”

    “要去你自己去。”和他出去，只會花錢而已。

    “那你何時要跟那個什麼阿姨的說我們兩人的事？”

    “什麼事？說你是妖怪這件事嗎？”

    這女人……“我們交往的事。”

    “那是假的。”那是應付劉立喬的場面話，要是真被秀美阿姨知道，她就永無清淨之日了。

    “唉！人類就是愛說謊。”他伸手捏了她的小鼻子，果不其然又被瞪了一眼。

    哼！肯理他了吧？

    “那你走啊！”她又沒逼他留下來，再說這主意也是他提議的，也沒清高到哪里，“你到底要待多久？”

    “我要待下來，是你的榮幸。”

    “你最高等，不要跟我說話。”她冷冷道，就討厭他沒事愛擺架子。

    “不說就不說。”他沉下俊臉，真打定主意不開口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看她只是玩著遊戲，又忍不住道︰“明天早餐要吃什麼？”

    “我想吃蛋餅和豆漿，你上次買的蘿蔔糕也不錯，只是辣醬太多，明天你下班，我們再去超市買泡面好了，鮮奶土司也要一條，你說開銷太大，零食就先省下來。”

    嘰里呱啦、嘰里呱啦，為什麼有人能這麼吵？他絕對是她的劫難，她只要熬過了，之後就會海闊天空，更上一層樓了吧？

    杜君芹努力地將專注力放在遊戲上，當作是修行的一種。

    ***

    她的劫難到底何時會離開……

    杜君芹一睜開眼，看到身旁睡得香甜的男人，手支著額，閉上眼，“無離——”

    “唔……”舒服地靠了過去，手很自動地環著女人的腰。

    “給我滾下去。”她冷聲提醒。

    無離仿若未聞，睡得很舒服。

    她伸腳將他踢下床，只見他咒罵了一聲，火大的看著她。“就不能讓我好好地睡一覺嗎？”

    “誰說你可以睡這里的？”這是第幾次了？每次半夜都會趁她熟睡時偷跑過來。

    “借我睡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打了個呵欠，又舒服地趴在床上，這張床上有她的香味，他喜歡。

    “你再不起來，就沒有早餐，也不要去超市買什麼泡麵了。”她不疾不徐地威脅。

    “醒了、醒了。”他閉著眼，一點也不想動。“你先去刷牙、洗臉，反正我很快就好。”

    杜君芹要爬經過他身旁時，突然被他拉下來，臉頰被親了一下，她氣得拿起枕頭打他。

    他挨了幾下，動也不動，看她打累了要下床，又故意伸腳絆倒，看她跌在床上後大笑。

    “幼稚。”她爬起來，踢了他一下，才走到浴室梳洗。

    無離看著她的身影，嘴噙著笑，每天早上這樣醒來，真是美妙。

    幾分鐘後，等她也換好衣服出來，兩人一起走在早晨的街道上，到了附近的早餐店，兩人坐在人來人往的店里，無離吃著想了一晚的蛋餅還有蘿蔔糕，趁著對面的女人和老板聊天時，偷吃了一口她的炒面。

    “咳咳咳！”無離被辣醬嗆到無法說話。

    “我就知道你會偷吃。”杜君芹面不改色道。

    無離大口灌著豆漿，他什麼都吃，就是一點辣也沾不得。

    杜君芹看他喝完了豆漿，順手把自己那一杯也送上，淡淡地問︰“午餐要吃什麼？”

    “泡麵。”他想也不想道。

    老是讓他吃泡麵也不是辦法，杜君芹擰起眉心，“不然中午你在家等你，我回來簡單地煮個麵線。”

    “好。”他喜歡和她一起用餐，喜歡吃她煮的食物。

    “記得把工作做完，我也該去上班了。”每天都有不想上班的想法，但自從這家伙介入她的生活後，這種念頭更強烈了，她心想，也許是他讓人放不下心的關系。

    無離看她離開，心里有些惆悵；回到家後，向來對時間沒有感覺的他，突然覺得過得好慢。

    離十二點還有四小時，他將家里打掃了一次，中途煮了泡麵當點心，偷玩了一下她的遊戲進度，努力地讓遊戲中的人和狗培養感情。

    玩到十一點，想到工作還沒做完，關上螢幕，將地板拖了一遍，讓她沒有借口將他趕走。

    還有十分鐘就十二點了，他愉悅地哼著歌，同時將兩人的專屬碗筷擺好。

    十二點過後，他一直看著時間，等著女人歸來，同時想著待會兒一起吃麵時，可以和她聊一下晚上的活動。

    十二點半，他肚子很餓地躺在沙發上，直到電話鈴聲響起，他有氣無力地接起，“喂？”

    “無離，公司臨時開會，可能要很久，我沒辦法趕回去，你先自己煮個泡麵來吃吧！”杜君芹小聲道。

    “中午了，你也要休息。”

    “公司會幫我們訂便當，反正就是這樣，記得吃飯，拜。”

    無離氣憤地掛上電話，鬱悶地躺著——人類就是愛說謊又不守信用，他摸著自己的肚子，很餓卻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