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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吉]魔女的守護者(獨寵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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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8 23:41:29
  第九章

  他的舌頭在她口中翻攪,舔舐每一寸敏感脆弱之處,再細細地品嘗和吸吮甜美的蜜,將沿著她嘴角淌下的銀色亮痕以舌頭挑逗地舔去。

  「小海……」池優推拒著已經解開她上衣和胸罩,覆住豐潤雪乳輕輕玩弄的大掌,可臀下灼熱的異物越來越硬挺,教她忍不住顫抖著,幽穴深處呼應著那熟悉又渴望的陽剛,她生命之泉與愛情之源的另一半,汩汩地湧出熱潮,情露泛濫,沒有多久便感覺臀下他的長褲已濕滑一片。

  好羞啊!他只不過吻了她,吻她的唇,吻她的耳朵和頸窩,粗糙的巨掌磨蹭著她的柔嫩與敏感,她卻已經濕成這樣……

  池優又羞又窘,紅著臉閃躲。

  「不要這樣,我今天是為公事來的。」還說要讓他看看她有多專業呢!結果卻讓她想找地洞鉆。她的上衣被褪下了,落在腰際,赤裸如女神,偏偏胸口和頸子上印著一朵朵綺麗曖昧的緋紅,裙擺像朵花,蓋住她害羞的小屁股和女性私密。

  黑恕海唇角微勾,低頭舔了一口早已俏挺的乳蕾,池優縮起肩膀,險些呻吟出聲。

  「你忙,我不打擾你。」黑恕海道,他稍微挪開身子,嘴裡說得好聽,眼神一看就不是那樣,還沒開始另一波讓池優兩腿發軟的挑逗,便看到長褲上的濕痕,笑容裡的邪氣更明顯了。

  池優真想找個地洞,躲在裡頭悶死算了!

  「那個……都是你害的啦!」這個始作俑者竟然還笑得那麼可惡!池優抓起衣服遮住上身,卻不小心連裙子也一並抓起,露出神祕而誘人的女性幽壑。

  黑恕海原是笑得像強盜一般猖狂——至少在池優看來是如此,像掠奪者一樣蠻橫又邪惡——可接著他盯著她的兩腿間,神色一凝,她不由得驚呼,身子更像待宰的小兔子抖啊抖。

  應該是錯覺,「帳篷」好像又更高了……

  錯覺錯覺,一切都是錯覺!池優連忙想下床,卻手腳笨拙地壓到自己的裙角,差點又趴回床上。

  黑恕海抓住她,扳開她雙手,讓豐滿的雙乳再次彈露而出。

  「既然都是我害的,那我更要負責讓它『干凈』,對吧?」

  噢,天啊!池優覺得自己簡直「遇人不淑」,她怎麼從來沒發現小海是這麼好色的大惡魔?

  不,其實以前她就領教過了,只是事後又忘了小海又多好色而已!都怪他平常一副超級正人君子的模樣,用書呆子跟工作狂的形象欺世盜名,像是被女人一挑逗就急忙跳開還會臉紅的老實人,只有她知道根本不是這樣!

  簡直騙死人不償命!想當年他這個精英學校的模範生,就老是在奇怪的地方對她做奇怪的事……

  「不用了,我……我自己想辦法。」

  可池優哪躲得開他的箝制?她跪在床上,黑恕海正好左右抓著她,又開始「欺負」她敏感的玉乳,先吻她軟嫩乳肉下方,那只有他最清楚的敏感地帶,又舔舐又吸吮,輕輕以牙齒摩擦。

  「讓你自己想辦法,豈不是我沒盡到責任?」黑恕海輕笑道,另一手開始揉著她空虛的左乳,「而且還有它們呢!」他以指尖彈了彈圓挺的茱萸,「你自己要怎麼想辦法,嗯?」他又低頭吻了一口白嫩得像在勾引他的乳肉,簡直戀戀不捨。

  「沖……沖個冷水就好了嘛!」池優想說的是,大色狼快到浴室裡去降降火吧,她還想要工作呢!

  「沖冷水會感冒,不過我倒是不介意我們一起洗。」他終於張口,含住那早已不耐煩地求他品嘗的乳蕾。

  「啊……」腦子想著工作,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沉淪了,她愛極了黑恕海那樣吻她的雙乳,敏感地帶對他嘴裡的溫熱與濕潤總是反應特別強烈,加上他越來越高明的唇舌技巧,總教她腿心處淌滿晶亮的愛液。

  到激情火熱處,她總是先按捺不住,捧著另一只亟須被安撫的乳房自己玩弄起來,要他也一並品嘗。

  「你好熱情啊,小優。」黑恕海跪在床上,扳開她雙腿,自己就坐在她兩腿間令她無法並攏,再好整以暇地伸出手,把幽穴處越來越豐沛的濕潤撥彈出淫靡的樂章。

  不需要更深入,只是在花瓣和蒂蕊處滑動、揉撫,池優便幾乎要成為愛欲的奴隸。

  「嗯啊……不要……」她想拿開黑恕海的手,卻無法克制地將他的大掌更壓向張得大開的兩腿間,兩團雪乳因為她的動作而顫動著,那依然艷麗得像蕩婦的乳蕾甚至還濕亮著呢。

  「啊……」池優情不自禁地扭動腰身,雙手抓住黑恕海在她腿間不斷肆虐的大掌,明明是想扳開他,卻忍不住一邊前後擺動臀部,柔荑覆在他大掌上,無聲地命令他再更野蠻地對待她。

  黑恕海試探性地探進一指,一邊再將她的腿扳得更開。他愛極了池優沉淪在情欲裡的模樣,看著她不由自主地為他吶喊、瘋狂,看著她雪白的肉體無法抗拒地為他展開,在他的調教下泛起紅潮,情露為他流淌,那每一滴清澈的花蜜,每一寸誘人的緋紅,都是他愛情的回報。

  也許是因為男人總有種控制欲和虛榮心,想看著他疼惜的小娃娃,小淑女,成為他一個人的蕩婦。

  放棄理性的掙扎也許輕松一些,偏偏先前讓她遇見闕以柔,池優或許已經克服自卑,卻不甘心被當成只會承歡逢迎的小寵物,在高潮來臨前她硬是逼自己推開黑恕海。

  「我……」雙腿無力,面色緋紅,更糟的是兩腿間濕潤一片,這要她怎麼做訪談?偏偏池優賭氣道:「我是來工作的,可不是來跟你上床的!」

  好虛軟無力的辯解,襯著她情潮氤氳的模樣,反倒像欲擒故縱。池優也很氣,氣自己的身體不爭氣,氣黑恕海太惡劣。

  黑恕海表現得倒大方。

  「那就開始啊,我等著你。」他淺笑,悠閑無謂地坐在床上,一腿曲起以掩飾怒吼著將要出柙的欲望,表情跟身體完美的呈現兩種反應。

  有鬼。

  可她中午時明明就知道黑恕海不懷好心眼了,不是嗎?那時可是志得意滿地偏要往陷阱裡跳呢!池優的好勝心更加強烈,手抖得穿不好胸罩,只好甩開它,套上上衣。

  她下床,刻意繞過黑恕海——大費周章得讓他忍俊不住。沖著他這一笑,池優小嘴一噘,決心不要教他看扁!

  從包包裡拿出錄音筆和筆記,池優看著床上的黑恕海,「我想在正式一點的地方開始比較好。」在床上訪談,怎麼想都不正經,她雖然曾經替躺在床上的大人物做過專訪,不過那是因為對方病到下不了床,躺著打點滴。

  「你想在哪?」反正不管在哪裡,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就你辦公室旁的沙發好了。」那裡本來就是作為招待訪客之用。

  黑恕海倒是干脆,立刻爬下床,池優看著他的動作,小臉又要燙到冒煙了,她連忙轉過身,努力忘掉剛剛的畫面。

  真虧他還走得動……啊!不能亂想!不能亂想!池優像小老鼠疾行,簡直像在躲避身後的大野狼。

  黑恕海在大沙發上坐定,大剌剌的,那褲襠的突起更明顯,完全不像他平時拘謹嚴肅的模樣,不過池優想這也正常,這男人好色時怎麼可能還像平常一樣道貌岸然?根本就巴不得能挑戰禮教的極限……

  池優的視線往哪兒擺都別扭,挑了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

  黑恕海又笑了,「你平常都坐那麼遠訪問別人嗎?」

  池優小臉一紅,「當然不是。」她坐立難安起來,這距離,怕錄音筆錄不清楚,咬著唇,只好起身往他的方向挪近一些,「我只是覺得那個位置應該比較舒適。」

  「我可以配合你。」他說著,便要起身。

  「不用了!」池優驚慌至極,黑恕海實在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厚!臭小海,故意取笑她!池優又忍不住噘起嘴,這才想起她忘了穿回小褲褲,可跑回去穿又很怪,搞不好中途就被大色狼撲倒,直接在地毯上把她吃干抹凈……想到那個香艷刺激的畫面,池優很糟糕的發現她下腹正因為欲望無法平復,加上腦海中的色情想像,微微悶痛著,花穴深處再次泛起熱潮。

  她把雙腿並攏,懊惱地發現兩腿間還很濕,剛剛應該先處理一下才對,裙子只有一件,她可不想弄臟,於是在沙發上扭捏半天,調整不出最滿意又最不會挑逗黑恕海撲向她的坐姿。

  偏偏她的別扭與小動作,全被黑恕海看進眼底,池優沒發覺惡魔般的微笑又掛在他嘴邊。

  「你在找這個嗎?」他從襯衫口袋拿出她的黑色小褲褲。

  池優驚訝地看著他,「你……什麼時候拿走的?」欸,她這句話好像白問了,剛剛就是他脫掉她的內褲啊!

  「來拿吧,雖然我可以請人替你送衣服來,不過我想你不希望這樣吧?」他笑得一臉溫柔和善,完完全全就是替她著想的樣子。

  她會信他的話,就跟他姓!

  「你丟過來。」請人送衣服來,那豈不是昭告天下,他們在他辦公室做了什麼好事?

  「我捨不得。」他抓著小褲,湊近鼻尖,一臉沉溺。

  池優又羞又惱,「你……你……你變態!」

  「看來你不想要?」他又塞回襯衫口袋,「那我們開始吧,雖然整個下午的時間都給了你,不過我們也得吃晚飯,對吧?」黑恕海又露出迷人的微笑。

  她也希望快點開始啊!可是股間的濕潤讓她好不自在。

  「還給我。」本想像個女王般命令他,無奈口氣卻有點像小可憐。

  「來拿,我就給你。」黑恕海一語雙關,可池優無暇思付,他又道:「原來你這麼害怕,怕一靠近我,你就把持不住嗎?」

  池優羞惱地反駁,「才沒有!」到底是誰把持不住啊?她頓了一會兒,仍是起身。

  黑恕海又從襯衫口袋拿出她的小褲褲,像引誘小兔子的紅蘿卜,舉著,雙眼則像獵豹盯著獵物般鎖住她不放。

  池優有種自己像小老鼠逼近捕鼠夾的感覺,她在心裡預演著,一拿到小褲褲,就像跑接力賽一樣,在零點零零一秒立刻往回沖!

  一步一步,只要再近一點,再一步,她的指尖就要勾著小褲褲了。池優豁出去,滑步,傾身,指尖碰到小褲褲了!她想像中替她搖旗吶喊的小兵們紛紛歡呼著!萬歲……

  黑恕海大手一抓,小兔子手到擒來,三兩下被銜在他這頭惡狼嘴裡。

  他的動作太快,沖擊太猛,池優有一瞬間頭昏眼花,身體又頭朝下地掛在黑恕海腿上,小屁屁還翹得老高。

  這叫啥來著?一失足成千古恨!池優真想咬手帕。

  黑恕海脫下她的高跟鞋,「以後到這裡來不用穿這麼高的鞋子。」

  他漸漸也明白池優喜歡踩著三寸高跟鞋的原因,當年池優在一堆外國學生裡,嬌小又袖珍,愛面子又愛鉆牛角尖,高跟鞋是她的武器,讓她像孔雀般趾高氣昂睥睨排擠她的人,讓她千嬌百媚殺死男人——當然在某些時候更能讓男人痛不欲生!

  可這小迷糊蛋總會扭到腳,那痛啊……雖然他是男人,沒嘗過,可看她眼淚滿滿地在眼眶打轉,想必是疼到極點,教他怎麼捨得?

  黑恕海對此真是既憐寵又無奈,「若是非穿不可,進了我辦公室,沒別人時就脫掉吧,有地毯和拖鞋。」是他上禮拜讓人來重新裝潢過的,否則本來總裁辦公室規格和美國總公司相同,鏡面石英地板,貴氣又冰冷。

  池優眨了眨眼,想應聲答好,警戒沒了,又像貓咪般乖順,卻正中黑恕海下懷。

  大掌很快地在她因為跌進他懷裡而張開的大腿上來回愛撫,指尖接著在花心處撥弄濕潤腫脹的花蕊。

  「嗯……」

  「你還是很熱情啊,何必忍著呢?」黑恕海彎下身,嘴唇貼著她的耳朵,雙手持續地在她腿間撫弄。

  池優咬著唇不肯出聲,但他手指撥弄出來的濕潤聲在只有他倆的辦公室裡仍然清晰可聞。

  「別咬,別忍著。」黑恕海另一只手輕扳她下巴,拇指伸進她檀口間一陣翻攪,一如他的手指也伸進緊窒的花穴裡,一根,再一根。

  「嗯……」池優幾乎要啜泣,她的姿勢難以動彈,只能任黑恕海的手指在她體內放肆玩弄。

  黑恕海轉而以身體覆在她背上,腫脹的男性抵在她小屁股間,一腳將她的腿壓制得更開,她簡直像愛奴一般由著他擺弄,溫熱的花蜜重新流淌在冰涼的腿間,把她身下的沙發和他的褲襠都沾濕了。

  「別忍著,嗯?」他的氣息吹吐在她耳邊,吻住那圓潤的耳珠。

  「嗯……」池優沒力氣反抗了,亮銀色的絲滑過她的下顎,黑恕海伸出舌頭將它舔去,並且感覺到池優不自覺地吸吮著他的拇指,臀部也按捺不住地隨著他手指抽插的動作擺動。

  那不是性愛,池優完全是他獨占的玩物,在他的挑逗下忘情地隨欲望載浮載沉,若是她能看見自己的樣子,只怕羞得無地自容了吧?裙擺翻至腰部上,她的臀部和大腿不由自主地顫動著。

  黑恕海不斷地吻她,一聲又一聲地哄著,「乖女孩,就是這樣……」他的嗓音低啞如魔鬼的耳語,下腹下斷地蹭著她,濕潤的揉搓聲更急促了。

  「嗯……」池優吶喊出聲,長長的,像濃稠的蜜牽出細長的絲,花穴緊緊纏住黑恕海的三根手指,全身像花朵顫放的那一剎那,輕顫……

  「寶貝……」她只聽見他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這麼喊著她。

  恍然如半夢半醒,持續了好長的時間,被狂風暴雨搖晃的思緒正等待時間的沉澱。

  她不知道黑恕海很快地脫下她身上僅剩的那件裙裝,令她赤裸又毫無防備地躺在沙發上,雙腿的濕痕與胸前的吻痕,讓原本該是無邪的女體多了淫靡曖昧的性暗示。

  直到她被抱起,黑恕海分開她兩腿,左右跨在他腰際,緩緩的,他把被釋放的分身前端在她花穴處輕探,代替他的手指持續撫慰著花瓣,拇指也對著肉蒂嬉戲似地轉著,池優一陣嚶嚀,掛著水晶似淚珠的兩扇睫毛上下揚動,淚眸微張。

  黑恕海讓碩大的分身沒入一些,灼熱的男性不比手指,被緊窒的花穴緊緊地含住了,池優嬌吟出聲,他終於將她放下。

  「啊……」快感再次像電流,貫穿她全身。

  黑恕海的呼吸漸漸急促,顯然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但他仍惡劣地將池優雙腿扳得更開,一邊上下晃動她,讓她的小穴把他含得更深,讓他灼熱的男性劇烈地磨蹭柔嫩的女性,每一次搖晃的力道都更大,她的雙乳也隨著不斷顫動。

  「嗯……啊……」早已無力做任何反擊或動作,池優只能緊緊攀住黑恕海的肩膀,仿佛那已是她全身上下僅剩的力氣,甚至任黑恕海將她雙腿做更羞恥的擺布,在被占有之際也要讓她的主人欣賞她淫蕩的模樣。

  「你瞧。」黑恕海奮力挺進,扶著池優,讓她能低下頭,瞧清楚他們陰陽交合的部位,「你那裡含得我好緊,好舒服……」他更用力搖晃池優,一手握住顫動不已的軟乳開始揉弄著。

  「嗯……」池優不敢看,可一股原始而野蠻的欲望逼她睜著眼睛,看著她紅艷濕潤的小穴與黑恕海粗大的男性,不斷地結合。

  「啊……小海!」她吶喊出聲,小臉埋在他頸間啜泣。

  「別急,我們一起,嗯?」黑恕海全身肌肉緊繃著,像正在撲殺獵物的雄獅,直到他一陣低吼,腰部奮力往上頂。

  他將他的種子灑在她體內,欲望的浪潮之頂,兩個靈魂交融為一。

  他一再地要她,情欲的擺弄洩漏了黑恕海既大男人又邪惡的本性,雖然兩人未必是實力相當的對等關系,他卻還是疼著她,憐愛著她,在她高潮時沙啞地喊她寶貝。

  入夜時,池優的專訪進度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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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8 23:42:17
 第十章

  郁悶。

  她好郁悶。

  池優翻身,故意縮到床鋪的最角落,像小媳婦似地和黑恕海隔開距離。

  身後的男人應該是熟睡了——當然啦,前一晚熬夜,下午又和她大戰三百回合,任他是超人再世也會疲憊,晚上陪她吃完飯,DVD看一半就睡了。

  她所謂的「專業」,在他面前大概像兒戲般可笑吧!雖然她以為這已經是她建立起自信,讓自己不再是小寵物的證明。又或者對黑恕海來說,她還是比較適合當他聽話的床伴……

  扁起嘴,池優好不甘心。

  當然有一半是氣黑恕海不把她的工作當回事,雖然她都要辭職了。

  她對闕以柔說那些話,其實也只是逞強罷了,黑恕海可能在身體上只要她一個,但專屬的小寵物跟值得信任的工作伙伴,相比之下,也沒有比較幸運。

  身後,黑恕海不知何時逼近,長臂一伸,將快要滾下床的池優撈進懷裡。

  池優沒反抗,怕吵醒他。她也知道黑恕海應該是很累了,否則不會難得地在陪她看DVD時說想休息。

  雖然,這有一半是他活該。

  黑恕海大概是半夢半醒,把小人兒摟進懷裡,一手撫著她的長發,像梳著貓毛一般,又怕弄疼她,下巴和嘴唇蹭了蹭她的額頭和發頂,接著抱緊她,呼吸歸於平穩。

  要是她能再笨一點,神經粗比神木,當個徹頭徹尾的傻女人,不要整天想東想西,專心當他的小寵物就好了……


  隔天中午,黑恕海打電話給池優,通話顯示對方未開機。

  打回家則是半天沒人接,他擰眉,知道自己不該大驚小怪,不該太緊迫盯人,可短時間之內他不想再冒險。

  提早處理完公事,他往池優和他的住處,甚至是她的雜志社各跑一趟,就是沒池優的蹤影,打了能打的電話,黑恕容,池優的老板和老板娘、她的助理小芳,沒人知道她去哪兒。

  「沒事,我會找到她。」他安撫電話另一頭,池優的總編那即將臨盆的老婆。偶爾他很心疼池優,在台北能關心她的人沒幾個。可有時又想,雖然會關心她的人少,但至少都是真心待她好的。

  結束最後一通電話,黑恕海啟動車子,開上高速公路。


  如果多年以前她知道自己會栽在這個小她四歲的男人手上,會不會繼續和他糾纏?

  答案是會。池優不敢想像若是沒有遇到黑恕海,她會如何?只怕依然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間,最後真的成為找不到心的浪女,反正這麼多年來她也一直有恃無恐,大不了回老家當包租婆。

  「你也老大不小啦,再幾年就變高齡產婦了。」老媽又在碎碎念,不過奇怪的是以前念的是要她相親,找個老實憨厚的男人嫁了,最近倒是常常把高齡產婦掛在嘴邊。

  老媽大概想抱孫子想瘋了吧,她沒對象怎麼生?池優想到黑恕海,才突然想起她昨天和前天似乎忘了吃避孕葯。

  其實和黑恕海在家裡時他是會戴套子的,她最初吃避孕葯只是想調整紊亂的生理期,而且黑恕海從以前就老是在不期然的時間和不期然的地點,對她想做啥就做啥。

  這大概也是池優郁悶的原因之一吧,不是討厭,而是害怕自己在他心裡只是想上就上的性愛娃娃……

  還好老媽近兩年比較不念她了,頂多就突然想到時念上一句,池優干脆帶老媽逛百貨公司和菜市場,分散她的注意力,反正老媽一講起街頭巷尾的大小事就兩三個小時停下了,她只要點頭當應聲蟲,還可以趁空發發呆,耍憂郁。

  車子停在大廟口的廣場上,古老的小市鎮人口稠密,車子自然就盡量往空地停,反正只要定幾步路就好,母女倆提著大包小包,一路聊天到家門口。

  那連棟式透天曆的第一間,就是池家——當然那整排房子,還包括大馬路上左右兩排商家,都是池爸繼承的祖產,池家說穿了不是什麼講格調的金粉名門,而是鄉下地方因為都市計畫而崛起的土財主。

  池家大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大開著,除了晚上。池媽身為地方裡長,池爸又是十裡八鄉的大地主,池家當然時時有鄰居上門串門子,池家大廳有時就像裡民議事中心。

  但是當池優看見客廳裡的景象時,卻傻立在原地。

  接近傍晚用餐時間,沒什麼串門子的鄰居,大廳只有三個男人——包括她那還包著尿布,吸著奶嘴,在沙發爬上爬下的小侄子。兩個大人正聚精會神地下棋,其中穿花襯衫,脖子上金項鏈有小指頭粗,蓄著小平頭的灰發男人,當然是她老爸。

  另一個西裝革履,戴著副膠框黑眼鏡,正一臉沉思的男人,竟是黑恕海!

  池優不會認錯,因為他身上穿的都是她早上看著他上班時的打扮,連那條素面領帶都是她替他打上去的。

  「阿海啊!別想啦,這盤你輸啦!」池爸海派地道。

  阿海是誰?池優更傻了。老爸平常不愛講國語,剛剛倒是操著一口正港台灣國語,笑得很開心。

  她確定,老爸難得講國語,當然是因為黑恕海聽不懂台語。

  「這局我輸。」還真的是黑恕海的聲音,從容不迫,淡然無謂,臉上卻掛著親切有禮的微笑。

  「你看嘛!」池爸可樂了。

  「恕海你來啦,正好等一下一起吃飯。」好像剛才的驚嚇還不夠力似的,池優老媽興高採烈地走進客廳,黑恕海立刻起身要幫忙拿池媽手上大包小包的戰利品。

  「還是女婿有用啦,不像有人看我提著大包小包,走路定得汗流浹背,口干舌燥,就只會顧著下棋。」池媽美眸瞪向池爸。

  怕太太聯盟主席立刻起身,搶著接過池媽手中成堆的戰利品,接著朝黑恕海使了個眼色,下巴努向門外的池優,又眨眨眼,才笑得三八兮兮地尾隨老婆大人走進玄關。

  池優依然呆立原地,小嘴錯愕地張開。

  女……女婿?誰?誰是女婿?小海又娶了誰?

  她姊都生第二胎了,姊夫還沒死,當然不可能再嫁,池家也沒有第三個女兒……池優腦袋緩慢地運作著。

  「小心吃進蚊子。」他走過來,若無其事地拿走她手上的提袋,另一手握住她的手。「不想進屋?」

  池優眨眼,回過神,「你怎麼在我家?」講太急,差點又溜出台灣國語。

  還有,黑恕海怎麼在她家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為啥老爸老媽一副跟他很熟的樣子?

  「有一陣子沒來看伯父伯母,來拜訪,順便接你回台北。」他說。

  「嗄?」池優突然間不知道是他「有一陣子沒來拜訪她爸媽」,還是要來「接她回台北」比較令她震驚。

  「你怎麼會認識我爸媽?」不可能是什麼生意上的朋友,池家更沒有像黑家這樣的名門親戚,八竿子打不在一塊兒,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黑恕海垂眼看了她一會兒,才道:「一起到附近走走?」

  池優一愣一愣的,只能點頭說好,黑恕海進屋去把手提袋放好,兩人散步般地往河堤公園走去。

  池優聽著黑恕海四年前回台灣找她的經過,那時他僅有的線索是她老家在中部,循著她曾給黑恕容的資料找到池家。

  池優這才想起兩三年前,爸媽老是探問她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想來是在衡量是否該信任黑恕海。

  「但我從沒聽他們說過。」

  「是我要求他們保密。」畢竟那時他無法一直留在台灣,他和池優間的問題不一次解決,長距離戀愛,加上他事業剛起步,舊事一定會重演。當然不僅僅是池家兩老,連池優的總編都知道這件事,那日池優會和他在晚宴重逢自然不是巧合。

  「老爸老媽真是的,他們難道不怕遇到詐騙集團?」池優直呼不可思議。

  黑恕海笑了,「事情當然沒有那麼簡單,你忘了我姊來過你家?加上我們過去的照片、我對你的了解,我也是花了好大力氣才讓伯父伯母願意幫我,也承認我。」

  從計畫這麼做開始,第一次見面他就妥善計畫,準備充足,然後慢慢的,在兩老有空時打越洋電話問候,他有空時則回台灣拜訪,也常和兩老提起池優,甚至邀請兩老到黑家做客。

  池優突然明白爸媽會被打動,她自己要負一半責任。她人在台灣,黑恕海遠在美國,但這幾年黑恕海來探望她爸媽的次數都比她多!

  「我和伯父伯母約法三章,如果這段期間你有別的交往對象,我便不能勉強你。」這是第二個讓池家兩老接納他的原因,黑恕海等於花時間與心力在一段可能會付諸流水的感情上努力。

  「要是我真的找個男人隨便嫁了呢?」池優不知自己該生氣或該感動。如果她和黑恕海不是非自願分手,只怕他的行為會讓人毛骨悚然吧?在她身邊布下天羅地網,所有人都知情,唯獨她渾然不覺。

  可他也保證了,一旦有別的男人介入便得退出……這又讓他的一切付出變得好傻。

  黑恕海沉默半晌,才道:「雖然感情的事情很難說,不過我相信你爸媽看得出你過得好不好,如果你勉強要嫁一個你不愛的男人,他們會阻止你;如果你真的嫁給一個愛你,也是你所愛的男人,那個男人做到我所做不到的,這樣一來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其實兩老會一直幫著他,他的努力固然是原因之一,但真正關鍵的,還是做父母的看出了女兒心裡有人,所以才遲遲無法接受別的對象。

  很多事,池優不知道,也沒想過。

  四年前黑恕海失敗了,讓她離開他,不是只有池優會自我懷疑,年輕的他也會,懷疑自己能力不夠,做得不夠,所以才沒辦法留住心愛的女人。他努力工作,相信也許當他的事業穩定了,當他夠成熟,有足夠能力面對像當年拜爾那樣的危機時,可以不再那麼狼狽,讓池優因為不安而離去。

  池優靜默了,心裡的感覺很奇妙。被蒙在鼓裡很讓人生氣,但黑恕海的作為卻又開始讓她覺得自己老是一聲不響地說走就走,實在幼稚。

  但是,為什麼他一開始不能告訴她呢?為什麼他要她別鉆牛角尖,自己卻從來不解釋呢?

  晚餐的餐桌上,爸媽對黑恕海比對她這個女兒還好,池優當然沒有生氣,只是感觸更深了。

  「恕海多吃一點,你是不是變瘦了?工作忙身體也要顧。」老媽夾了最大塊的東坡肉給他。

  「吃飽咱們再來下一盤棋。」池爸道。

  「沒問題。」黑恕海笑道,比她還像這個家的一分子。

  飯後,兩個男人甚至還能天南地北的聊著天,池優在廚房聽著聽著,卻發現黑恕海竟然也學了幾句台語,說得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感覺得出他對兩老的誠意,池爸國語能溝通的有限,黑恕海就用台語或日語跟他聊。

  「優優啊,」老媽在一旁切水果,終於看不下去似地嘆道,「我不知道恕海有沒有跟你講清楚了,你們的事,我是跟你爸講好了盡量不插手,雖然你爸很欣賞恕海……你知道你爸,老古板,不喜歡那些華裔和留學生,恕海的努力你爸當然看在眼裡了,有些男人就是這樣,什麼話都不說,但是他對你好不好,身邊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池優靜靜地洗碗,沒答話。

  池媽又道:「雖然說每個人的個性不同,但那種愛把甜言蜜語掛嘴邊的,少有好男人,你看國中跟你同班的靜華……她還有和你聯絡嗎?」

  「哦……之前有接過她的電話。」她國中只有一位同學名叫靜華,就是之前特地打電話到美國丟她紅色炸彈的那位,不過那陣子池優抽不出空回台灣,只好請爸媽送紅包到她家去,其實回台灣後她們就沒再聯絡了。

  「不是我要講,有的女人就是笨,當初奉子成婚,婚後被她丈夫照三餐打,她還把丈夫當寶,丈夫失業在家無所事事,酗酒,打老婆,跟鄰居吵架,上次他們鄰居來請我協調,要告他丈夫妨礙安寧,她竟然還跑來替他求情。」

  池優呆愣著,無法把母親口中的可憐女人和那個打越洋電話,聲音聽起來春風得意的國中同學聯想在一起。

  「當初靜華那個男朋友,不是也很浪漫?送花到女中接她上下課,甜言蜜語哄得她死心塌地,結果咧?」

  「媽!」這樣聽著國中同學的家務事,很怪異,雖然因為母親身為裡長,難免管到鄉裡鄰居的大小事。「靜華可能是一個例子,但又不是所有浪漫的男人都會家暴打老婆,老實的男人打老婆的也大有人在啊!」

  這麼一講,池媽卻緊張了,「怎麼?恕海動手打你?」這怎麼得了?

  池優一愣,知道自己舉錯例子了,「我的意思是說,不是所有女人都像靜華那樣,恕海他沒打過我。」呃……打了她三下屁股算嗎?

  「這不就對了!老實的才好啦,你別看你爸這樣,當年看到女生都會臉紅咧!第一次跟我相親時還結結巴巴,自己名字半天念不好,又打翻桌上咖啡,連去看電影要牽個手都會害羞。婚後他也算疼我啦!懷你姊時我一說走不動,他就乖乖蹲下來背我,懷你時他就自以為聰明了,自己組了輛三輪車,說三輪車後座比腳踏車舒服,可以載我逛街看風景,我說他也阿呆,家裡就有機車跟轎車啦!你看你阿爸好不好笑……我那麼會挑老公——雖然笨了一點,但很耐用——看女婿的眼光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

  池優想到那畫面,又想到老爸被老媽吃得死死的,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我跟你說啦,不是說甜言蜜語不好,只是有些人,我們這種過來人,一看就是不老實,只出一張嘴,像那個靜華她老公……」看來池媽對靜華的先生頗有微詞,「有一些人對人好,可能是一時的,人家不是說日久見人心?一個人可以一時親切用心,但要持續下去就要看他是不是真心誠意,何況這種真心誠意也不是他應該做的,再真的心久久得不到回報,也是會心寒,人都是互相的,說真的如果你和恕海沒結果,我和你爸會很失望,但是實在也不想失去恕海這個貼心的晚輩。」

  「媽,我知道啦……」

  「知道怎麼做了哦?」池媽一臉欣慰,「這樣最好,今晚跟恕海講清楚,明天就和他回台北,人家是大老板,放著公司專程下來追你,一定還有很多工作堆著沒做……」

  「媽……」哪有老媽要女兒快快跟別的男人走的?「我難得下來陪你跟爸耶!」

  「我還指望你陪哦!」要陪早幾百年就會陪了啦!「你倒不如快點生個外孫給我抱比較實在,我說你年紀真的不小了,今晚我跟你爸會去你大姑家打麻將,明天你大姑跟你爸要去叔公家喝喜酒,所以會順便在你大姑那邊過夜,你知道怎麼做了吧?」

  「媽!」池優一臉不敢置信,然後看著老媽對她使了個眼色,端著水果離開廚房。


  老爸老媽還真的把她和恕海留在家裡,連小侄子都跟著到大姑家。

  黑恕海洗完澡便先回房間,池優猜他應該會繼續處理公事吧?她知道他到哪裡都帶著筆記型電腦和公事包。

  站在門外猶豫了許久,池優還是敲了他的房門。

  黑恕海開門,似乎沒意外她會來找他。

  「你在忙嗎?」

  「在等你。」他又露出微笑。

  池優臉一紅,往後退了一步,「我是來找你談的,你不要又亂來。」

  黑恕海無奈地笑了笑,舉起手,「今晚聽你的,我保證。」應該說他對老房子的隔音設備不放心。

  池優神色一凝,「所以過了今晚,有談沒談都一樣,是嗎?」

  「那要看你想談什麼。」

  「我不喜歡……」不喜歡他什麼?不喜歡他想做愛就做愛?其實她也是很享受啊!只是……「我是說……」池優頓住,突然不知該怎麼開口,像小學生站在講台上卻突然忘詞,緊張笨拙地脹紅了臉。

  「先進來。」他伸手環住她肩膀,讓她進房間,坐在床上,他自己則挑了房間裡唯一的一張可移動的椅子,坐到她面前。「別緊張,你慢慢講,今晚我都有空。」如果一夜說不完,那他這輩子都可以聽她說。

  「我不喜歡你明知我要訪談,卻……」池優臉紅,說不下去了。

  「卻一直跟你做愛?」他替她把話接下去,態度倒是從容自在得很。

  「你的工作是工作,我的工作也很重要啊!」

  原來她是氣這個。

  「對不起。」黑恕海一手撫上她的臉頰,「我承認我那天很失控,但是絕對沒有不把你的工作放在眼裡的意思。」

  「那你干嘛一直推托?」害她以為他真的覺得她的工作是小孩子玩家家酒。

  「小優。」他又露出那像在跟小女兒說話般的表情,「我曾經拒絕過你什麼事嗎?」

  池優想了想,「有啊,每次你脫我衣服,我要你住手時……」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連忙住口。

  黑恕海失笑,「你真的希望我住手?」

  「也不是說不希望啦……」其實,當她真的很累或很不舒服時,小海根本不會讓她太「操勞」。

  「除了這個呢?」

  池優開始仔細地回想,認真地回想,十分鐘過去,黑恕海離開房間去替她泡了杯熱牛奶,回來時她還在想。

  「好像沒有。」這是她挖空記憶想了十分鐘的結論,連當年她逼黑恕海陪她看恐怖片,他最後都還是妥協了。

  黑恕海確定牛奶不燙口了,才拿給她,「所以說,你隨時想問什麼,我隨時都會回答你。」為什麼一定要約訪談時間?他所有工作以外的時間都留給她了不是嗎?

  何況,她應該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池優張口結舌,從沒想過這點。

  「可……可是你一看到我就脫我衣服……」她囁嚅道。

  「有這麼離譜嗎?」他真是哭笑不得。

  「是沒有,不過也差不多。」她噘嘴。

  「那好吧,以後我會克制一點,一個禮拜只能跟你做愛一次?」

  「不行!」那怎麼可以!池優急忙道,想了想,「七次好了……不,十次好了……」咦?怎麼換她跟他討價還價?

  黑恕海沒取笑她,只是溫柔地笑著,「總之,你這次是氣我不夠尊重你,是嗎?」

  他這麼認真的講,她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我不希望只是你的床伴,跟你在一起就只為了上床……」追根究柢還是闕以柔的那句話作祟。

  「我們相處的過程讓你有這種感覺?」那就是他的失職了。

  好像也不是欸!小海對她很好啊……池優突然不安起來,眼前的情境好相似,她想起那年自己理直氣壯地擺了大烏龍,到小海的學校質問他的事

  怎麼老是這樣呢?她老是在干蠢事。池優好想哭。

  「小優。」黑恕海見她眼眶泛紅,立刻拿走她手中的馬克杯放在桌上,坐到她身邊,將低著頭的小人兒擁進懷裡。「我不會哄你,所以讓你不安,這點我很抱歉,我想是我不應該一個人一頭熱地計畫我們的未來,也要問問你的意見……」

  「什麼意見?」池優抬頭,還反應不過來他話裡的意思。

  「我本來計畫我們今年年底結婚,明年生小孩。」早點生對她才不會有危險。

  池優呆住。

  「太慢了嗎?」其實他也這麼想……

  「黑恕海,我討厭你!」池優終於知道她氣黑恕海的真正原因是什麼了,憤憤地拿起枕頭丟他。

  「小優?」黑恕海被砸得莫名其妙。

  「你為什麼要跟我結婚?我為什麼要嫁給你?」她坐離他遠遠的生悶氣。

  「因為……」他擰眉,接著卻發現坐在床角的小女人拉長了耳朵,當下心裡明白了,卻覺得好氣又好笑,突然也想惡作劇。「好吧,既然你覺得這個時間不好,我們再決定別的時間好了。」

  池優氣鼓了臉,「要結婚?一百年後啦!」

  她倏地跑出房間,砰地甩上他房門。

  黑恕海哭笑不得,搔了搔臉頰,尷尬地發現原來自己也有羞窘得說不出口的話啊!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2-2-28 23:42:35
  尾聲

  後來,池優當然還是被池爸池媽押著上禮堂啦!她好生氣,決定新婚夜讓丈夫睡客廳。不過也只維持了三天,第四天他們仍是恩恩愛愛地,飛了加拿大度蜜月。

  可黑恕海還是沒把那該死的三個字說出口,所以池優三不五時就鬧離家出走——路徑就和候鳥一樣好猜,不是到歐洲找黑恕容,就是回娘家——只是娘家越來越難待了,老爸老媽在她結了婚之後就變女婿的,全都向著黑恕海。

  那也沒關系,她還有手帕交前任老板娘。

  話說池優做完黑恕海最後的再見專訪,該期雜志當然大賣,一年後老板娘請她出山……呃,重出江湖,產後復出的總編夫人決定開辦女性雜志,池優依然負責她擅長的訪談和專欄主筆,只是對象從成功男士變為成功女性,這對池優是一項考驗,也是個機會,讓她重新學習怎麼和同性相處,而且她也能繼續自己真正有興趣的工作,不再被爛桃花癡纏。

  吵吵鬧鬧,你追我跑,黑恕海那三個字不說就是不說。

  直到一天,池優的戒指被剛滿周歲的小女兒拿去玩,她從差點把婚戒當糖果吃掉的女兒手中搶回婚戒,才赫然發現——

  原來那句話,黑恕海老早刻在戒指內側啦!

  這男人呵……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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