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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晶]養妻為歡[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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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8 17:53:13 |倒序瀏覽 | x 1
養妻為歡 作者:金晶

男人追求女人時,下半身的心思,只有拐她上床;
女人倒追男人時,整顆心只想著,怎麼讓他愛她。


十年前,寧馨兒被帶進芮家,成為芮家繼承人,
芮曄的童養媳,她不懂什麼是童養媳,可是她卻喜歡芮曄,
所以,當她偷偷的把自己的初吻給他時,她想她長大一定要嫁給他。
寧馨兒雖然不是正牌千金,可豪門的權勢能養人,
寧馨兒的大小姐脾氣不算大,可性子多少也被養嬌了,
她想嫁芮曄,可他卻不想娶她,因為她是他的妹妹。
可誰來告訴她,天底下有哪個哥哥會抱著妹妹又親又吻,
又有哪個哥哥會半夜拉妹妹滾上床?
芮曄,溫雅俊秀,因為多金年少,女人總愛對他投懷送抱,
可惜他不風流,也不沾惹女色,唯獨對家裡那個小管家婆沒轍,
明明心裡在乎得要命,卻總是冷漠的拒絕她的追求,
可當她淡淡地笑問他是誰時,望著失憶的寧馨兒,
對他冷淡又疏遠的無視時,芮曄知道,這一次他不能再放手,
因為錯過了這一次,他怕他愛了這麼多年的人兒,就要拱手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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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8 17:53:52
第一章

  機場裡,人來人往,一名俏麗的女子佇立在一個角落,脖子伸得長長的,努力地張望著,突然,她的眼睛一亮,纖細的長腿隨即邁開,笑容滿面地往前走。

  頓時,寧馨兒又停下腳步,笑容僵持在臉上,小手握成了拳頭。

  「芮曄 ,等等人家嘛。」一個嬌小的女人跑上前去,手腕往男人的手臂上一挽,「走這麼快,我都跟不上了。」

  走在前方的男子推著行李,優秀的外表引起了周遭的注意力,他像是早已習慣了別人的注目,從容地往前走。

  「好,我走慢一點。」男人從善如流,清雋的臉龐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說真的,我好久沒有回台灣了,都不記得這裡了。」

  「是嗎?有空我帶你轉轉。」

  一男一女,同樣出色的外表吸引了周圍人的關注,令人不由得感歎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芮曄,怎麼了?」黛綠感覺到他有點心不在焉。

  男人清澈的眼眸往周遭瞄了一眼,沒有看到記憶中那個熟悉的身影,聽到黛綠的聲音,他才恍過神來,搖搖頭,「沒什麼。」

  躲在一根大柱子後的寧馨兒,小心翼翼地藏匿著自己的身子,目光卻跟隨著他們越走越遠的背影,她的小嘴緊緊地抿著,好似千言萬語都開不了口似的。

  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只是他身邊的女人是誰?她好想上前問問他,可是卻好怕聽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只是寧馨兒更想問,自己又是他的誰?他還記得她嗎?

  走出機場的芮曄和黛綠,一眼就看見了早早等候在一旁的轎車,而芮家的管家陳伯,早已恭候在轎車外,一看見他們,便立刻迎上前。

  「少爺,你終於回來了。」蒼老的臉上有著喜悅和激動。

  「是,陳伯,我回來了。」對於這位在芮家待了大半輩子的管家,芮曄有一種久違的感覺,「你身體還好吧,陳伯?」

  「多謝少爺關心,我很好!」陳伯笑得合不攏嘴,幾年不見,少爺似乎越來越成熟了,咦,少爺身邊的女人是誰?

  「先上車吧。」

  「好好。」陳伯趕緊打開門,讓他們坐進去。

  「陳伯,這位是我的朋友,黛綠。」在車裡坐好以後,芮曄介紹道,「這位是陳伯,陳伯從小就看著我長大的。」

  「陳伯,你好。」黛綠笑著打招呼。

  「嗯,小姐好。」陳伯笑得有些勉強了,心想還好只是朋友,不是女朋友,小馨還是有機會的。

  「陳伯,怎麼不開車回去?」坐在車裡一陣子,卻不見司機發動車子。

  「少爺你沒有看見小馨嗎?」陳伯疑惑了,小馨明明進去很久了,怎麼會沒有等到少爺呢?

  乍聽到這個名字時,一些塵封的記憶瞬間進入了他的腦海,他一驚,趕緊甩頭,不讓自己回憶起過往,「我沒有看見。」

  她也來了?她也來機場接他?他以為她最不想見的那個人就是他。

  當初一聲不響就答應了叔叔,離開了台灣,到英國留學,也沒有跟她保持聯繫,他以為她會生氣,再也不會理他了。

  「是呀,小馨都進去很久了。」陳伯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準備撥打寧馨兒的電話,「啊,小馨來電了。」

  「喂,小馨,你在哪裡?少爺都……哦,哦,好好……那就這樣。」

  芮曄正襟危坐,聽著手機那頭傳過來斷斷續續的聲音,兩眼直直地看著外頭的風景。

  「少爺,小馨說自己肚子不舒服,要去醫院,啊,這個丫頭肯定是昨天吃了太多冰淇淋了,今天才會鬧肚子。」陳伯憐惜地說,「那少爺我們先回去吧。」

  「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眼睛始終看向窗外。

  一旁的黛綠本想跟芮曄搭話,可他一副不想說話的模樣,也就安安靜靜地坐著。

  「小林,我們先回去吧。」陳伯吩咐司機。

  轎車遠離了機場,而俏麗的身影就站在不遠處,寧馨兒有些不甘地瞪著遠去的車子。

  寧馨兒呀寧馨兒,你還在做什麼,以為自己無理取鬧地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他就會飛奔到她的身邊嗎?

  不可能了,寧馨兒,你看見沒有,他從來沒有想過停留……高跟鞋一轉,往不同的方向走去,現在的她,無法面對他。

    ◎       ◎       ◎

  晚飯的時候,寧馨兒還是沒有出現,大大的方形桌上,就只有三個人,芮曄、黛綠,還有芮曄的叔叔,芮立言。

  芮立言可開心了,不僅僅是因為侄子回來了,而且還帶了一個氣質出眾的女子回來,雖然他不知道這名女子的身分究竟是什麼,但是能讓芮曄帶回家的,起碼不是路人甲了。

  他們愉快地用了一頓晚飯,只是芮曄出奇的安靜,只有芮立言問他一些問題的時候,他才適當地開口。

  一直到他們回房休息,寧馨兒還是沒有回來。

  三更半夜的時候,芮曄忽然清醒了過來,手往床頭櫃摸去,摸到了一個玻璃杯,迷糊地起身,端著玻璃杯喝了一口,淡淡的檸檬水充斥著他的口腔,少許冷意讓他渾濁的腦袋也清醒了不少。

  芮家沒有人知道他會半夜醒過來要喝水,而芮家只有一個人喜歡將檸檬水當白開水喝,他掀開被子,拿過睡袍披在了身上,走出房門,往樓下走去。

  毫無意外地,他看到寧馨兒了,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不再是小時候那個鬼靈精,靜靜不說話的她就如一朵茉莉花一樣,清雅地綻放在屋子裡的角落。

  「肚子還很不舒服嗎,這麼晚才回來?」芮曄開口了,望著她靜默地坐在沙發上,透過整片落地窗,觀望著庭院裡的鮮花芳草。

  芮曄不是不知道她身體不舒服,只是他以為那只是小病小痛,但是他的心吊了老半天,最終他還是擔心她。

  她不是肚子不舒服,而是心口不舒服,悶悶的,感覺要把寧馨兒給捏死了一樣,他明知道她是誰,她應該是他的誰,可他卻還是帶著一個女人回來了,就如那一夜般,芮曄跟她說,他不會愛上她一樣地令她震驚。

  當初只有他對她好,她怎麼能不愛上呢,而他卻把他的好解釋為親情,哈,他對她只有親情……

  可她不要!不是愛,她寧馨兒不要!最後,他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台灣,她猶如一個被人丟棄的瓶子一樣,隨處可見,隨處可丟。

  他現在回來了,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身邊多了一個女人,還需要交代什麼呢,不需要了,她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人,他不需要向她交代。

  芮曄的一舉一動已經清清楚楚地告訴她,她,芮家的童養媳,他不要!

  望著寧馨兒緊閉的雙眼,安靜的睡顏,芮曄無聲地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她沒有睡著,只是在裝睡罷了,不過這樣也好,他更怕看見她那雙真誠的雙眼,那會令他無地自容。

  寧馨兒心裡暗暗期盼他快點走,不要理會她,下一刻她的身子卻一輕,他抱起了她,往她的房間走去。

  她偷偷地嗅了嗅他的味道,她好懷念他的懷抱,好想念他的體溫,同時,寧馨兒心裡不由得罵自己的不爭氣,人家都不要你了,你還在那裡花癡個屁!

  但每每想起他不要她這個事實,她的心就椎心得疼,想假裝不疼,緊咬著牙齦,不小心牽動了臉部,讓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在裝睡。

  芮曄看著那兩排又長又密的睫毛上下搧動著,眉間有著淡淡的折痕,她即使想裝睡,也是裝得這麼的不自然、這麼的痛苦。

  芮曄感覺自己的心臟好似被她的手緊緊抓住了,一旦他讓她不開心了,她就狠狠地掐一下他的心臟,然後他的呼吸就開始急促,不會很痛,卻很悶,讓他不敢再造次。

  偏偏他就是會惹她不開心、惹她難過,相對的,他也會好難過,只是再難過、再心疼她的痛苦,他還是硬下心腸,繼續傷害她、繼續折磨她,直到有一天,她會死心,她會離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那麼他便得逞了。

  溫柔地將她放在床上,小心地為她蓋上被子,將遮掩了她半張臉的秀髮撥到了一邊。

  她真的長大了,記憶中她明明是一個喜歡留著直髮的,如今她的直髮變成了卷髮,越發地凸顯出她的女人味。

  臉蛋透著健康的小麥色,呵,她還是這麼喜歡運動,只差沒有學外國人在沙灘上享受日光浴,她的脖子和手臂還是比較偏白的,膚色有些不均勻,總體上給人一種她是健康寶寶的感覺。

  寧馨兒很想將自己埋進被窩裡,不被他看去一分一毫,明明已經將她送到床上了,他幹嘛還賴著不走呢!

  寧馨兒的手無意識地抓住身下的被單,一陣熱氣飄拂過她的臉龐,停留在她的雙唇上,空氣越來越稀薄,她的雙頰也越來越緋紅,一抹濕潤在她的額頭上停留了一會兒,又離開了,半晌,門又關上了。

  終於走了,走得好,走得遠遠,就像他以前做的那樣,最好是永遠不要回來……櫻紅色的小嘴被寧馨兒咬出了淺淺的牙印。

  自從芮曄離開以後,一個消息也沒有,然後又突然回來,一想到自己今天還特別起了個早,花了幾個小時,傻傻地打扮一番,明明他的航班是下午,中午還沒到她就到機場等。

  等了幾個小時,當他高大俊逸的身影一出現在她的視線裡時,讓她感到激動萬分,轉眼,看見那名女子挽上他的手臂,她突然感覺自己被潑了一頭的冷水,從身冷到心,冰冷徹骨……

  「可惡!」她低低地啐了一聲。

  緊閉著的雙眼,輕輕顫動了幾下,然後緩緩地睜開眼睛,驀然看見一道身影立在床頭,她驚嚇地縮到床腳,男人順勢坐在了床上。

  「你……你怎麼還在這!」她差點就咬到自己的舌頭,話還在舌尖上打轉。

  芮曄用一種寧馨兒看不懂的神情緊緊地盯著她看,不看到她這麼生氣活潑的模樣,他怎麼放心離開,看著各種心思在她的臉蛋上流轉,他的心也跟著百轉千回。

  知道她怨、她生氣,他還是偏要去做,執意要將她對他的討厭撩撥到了極端,他才心滿意足是嗎?寧馨兒無法控制自己不怨恨他。

  如果他對她沒有意思的話,她也許不會這麼糾結,可是他看著她的神情時,根本就跟他說的與做的完全沒有關聯,明明是喜歡她的,卻拚了命地將她往外推,為什麼?

  「還在生我的氣?」

  芮曄的聲音總是好聽得令她抵擋不住,身上泛起了舒服的酥麻感,她差點就要舒服地閉上眼睛,像以往一樣縮在他的懷裡撒嬌。

  「要你管!三更半夜的在我的房間裡逗留,傳出去還要不要我做人!」看清人影是她熟悉的一隻討厭鬼,她反而惡人先告狀地叉腰罵道。

  「你老跟著陳伯,跟久了盡學一些八股。」他笑罵,對她的說法感到啼笑皆非。

  「是呀,哪像你出了國,喝了洋墨水。」

  好酸的味道,芮曄不著痕跡地笑了笑,她還是這麼可愛,難怪他對她總是唸唸不忘,在國外一個人生活的時候,寂寞難耐,常做的事情就是看風景發呆,哪像現在這麼有趣,有事沒事可以逗逗她。

  「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嘛。」他已經分不清自己在做什麼了,腳步已經是轉向了門口,卻又故弄玄虛地走回床頭。

  本不想看她的,可一旦看到她以後,他就情不自禁地更想望著她、凝視著她,當初他給他們之間的關係定下了一條楚河漢界,而他現在卻犯規越界了。

  冷冷地哼了哼,寧馨兒才不相信他的假仁假義,既然回來了,為什麼還要帶一個女人回來,明明她才是他的未來老婆。

  「是,回來了,還帶了一個女人回來了。」她心裡憋不住話,一想到自己一頭熱地站在機場裡傻傻等了幾個小時,看見的卻是他對別的女人的柔情蜜意,心裡就一把火。

  嘴邊的笑容倏爾不見,芮曄冷冷地看著鬧彆扭的寧馨兒,半晌,他才說:「你說的對。」

  寧馨兒被他嘴上不慍不火的語氣給弄懵了,霍然抬頭看見男人冷情的模樣,心底一股委屈升了上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喜歡他,很喜歡他,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到了沒有他,自己會活不下去的地步,但是她知道她喜歡他,甚至經過時間的沉澱,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喜歡了,而是濃厚的愛意,她,愛他呀!

  可是,他明明知道卻假裝不知道,嘴上總說她是他的親人,試問,有哪一個親人會以他的這種方式來呵護她?

  「馨兒。」芮曄慢吞吞地開口,「你確定你真的喜歡我,甚至……」他偷偷地咽了一口口水,「愛我?」

  寧馨兒像是見鬼一樣,睜大眼睛,一臉的不敢相信,「你!」

  「你有沒有想過,你也許只是習慣我的陪伴,習慣我的寵愛,其實你對我根本不是愛人之間的愛意。」他說得很緩慢,卻一字一句地紮進寧馨兒的心口。

  「胡說!」寧馨兒紅了眼,不是教他的話給刺痛了心,而是他罔顧她的想法,用他自己的想法來解釋她的行為。

  她真的這麼任性、這麼幼稚,她的愛意就這麼廉價,以至於讓他誤會她的愛意只是錯愛?

  「馨兒,經過這麼多年,你還是不明白嗎?」他淡淡地反問,問出的話卻讓她懵懂。

  「明白什麼?」寧馨兒不懂。

  「你懂,你一直都懂,只是你選擇忽略,沒有我,你不是也活得很好嗎?」他的口氣很淡,淡到讓寧馨兒聽不出他話裡有話。

  活得很好?是的,起碼在陳伯寄給他的照片和信裡,她活得很好,但是在他走了以後,她就像是被病鬼上了身一樣,一直生病,斷斷續續的,而他什麼都不知道。

  珍珠般透澈的淚珠滑過她的臉頰,他心疼地抹走了她的淚,卻把傷痛留在了她的心裡,寧馨兒只是默默地流淚,開不了口。

  她知道芮曄是什麼樣的人,他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可他自以為懂她的心、懂她的一切,將她所有的付出歸結為年輕不懂事,年少不知情味,卻沒有考慮到她現在已經是一個二十歲的女人了,一個已經知道什麼是情、什麼是愛的女人了。

  讓眼淚靜靜地流淌了好一會兒,她找回了丟失的喉嚨,乾啞著嗓子:「所以那個女人是你的女朋友?」也是他以後的妻子,是嗎?

  她咬著嘴唇,阻止自己魯莽地問得更深入,最後倒換回了讓自己心碎的回答。

  寧馨兒的倔強他看在眼裡,芮曄的眼神閃了閃,硬起來的心腸突然又軟了,他努力忽視,良久,一向清爽的嗓音夾雜了一些低沉:「是。」

  還是心碎了,只是女朋友,這個回答就足夠讓她心碎了,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承認過她是他的童養媳,是他的未來妻子,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芮叔叔曾經私下跟她說過,如果她願意,他可以將她遷到他的戶口中,成為他的養女,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她不想跟芮曄做親戚,她不想芮曄成為她的表哥。

  芮叔叔對她很好,陳伯對她很好,芮家上下都對她很好,除了他,她為什麼會這麼笨,將一顆心留在一個沒有心的人身上呢?

  對,她很笨,比豬還蠢!

  芮曄看著本來彷彿斷了線的淚珠停止了,以為她想通了,強忍著胸口泛起的不舒適感,他牽強地笑了笑,「不管將來怎麼樣,你都是我的親人。」

  哈,好諷刺,先給她一把刀,再給她安慰,親人,哼!

  她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罵道:「去你的親人,誰要跟你做親人,你不喜歡我就算了,不要我就直說,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做什麼!就算沒有你,我一樣活得很好,你不用說了,你走!」

  寧馨兒的乖巧,芮曄本來就知道,但她的有話直說、刁蠻任性的性格,他同樣清楚得很,他有些頭痛地撫著頭,每一次她生氣就會語無倫次,難聽的話更會直轟而來,其實也不能說難聽,起碼她沒有大罵三字經,也算是給他面子了。

  「馨兒……」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寧罄兒冷冷地看著他,哭紅了的眼睛無聲地訴說著他的絕情。

  「我……」安慰的話到嘴繞了一個圈又滾回了肚子裡,「沒什麼。」

  「那你還不走?」她下逐客令。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確定她只是生氣,沒有其他負面的情緒,芮曄才點點頭走出房間,房門才一關上,他便聽到枕頭砸向門而後掉落的聲音。

  她的脾氣似乎越來越差了,都是讓叔叔和陳伯給慣出來的,不過,他就沒有少慣嗎?

    ◎       ◎       ◎

  一夜無眠的寧馨兒帶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起了個早,反正也睡不著,不如早點起來好了,繞著小路跑了一小段,出了一身的汗,疲憊不堪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住了,到廚房倒了一杯橙汁,邊喝邊往二樓房間走去。

  剛上樓便看見那名女子走出房間,寧馨兒定睛一看,吊起的心緩慢地放下了,幸好她不是從芮曄的房間裡走出來,他們還沒有到同床共枕的地步,她在心裡自我安慰著。

  可笑的是,當事人都說了對她沒有意思,她還是唸唸不忘。

  要她放下,行,給她時間;要做親人,行,等個二十年以後再說吧!

  寧馨兒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女人會主動跟她打招呼:「你好,我是黛綠,我想你就是芮曄常常說起的馨兒吧?」

  本來不想打招呼的,但是,芮曄會跟她提起自己?

  疲勞的精神倏然振奮,寧馨兒小心翼翼地說:「嗯,他有跟你提起我?」

  「是啊,芮曄說你很小的時候就住在他家,好似他親妹妹一樣。」黛綠沒有惡意,誠實地述說,只是不知為什麼,站在她前面的寧馨兒會突然變了臉色,「你怎麼了?」

  妹妹?親人?硬生生地將怒火吞下,寧馨兒優雅地笑了笑,「是嗎,對了,林嫂在做早餐了,你如果餓了,就先下去用餐吧,我回去補眠。」

  在芮家這幾年,寧馨兒雖然比不上那些正牌千金,但是多多少少一些表面的伎倆她還是學會了。

  「嗯,好,我先去叫芮曄。」黛綠點點頭,看見寧馨兒黑眼圈很深,誤以為她的夜生活豐富多彩所致,便不再說什麼了,畢竟現在年紀小的女孩都愛玩,她當初也是年少輕狂過的。

  「不用叫他了,他肯定還在睡。」早起會低血糖暈頭的芮曄通常都是睡到自然醒。

  「不行,這麼晚了還睡,也太不像樣了,我去叫他。」黛綠笑了笑,直接往芮曄的房間走去。

  在原地徘徊了一會兒的寧馨兒,費盡全身力氣,將心中那股不悅埋到了心裡最深處,才緩慢地走到芮曄的房間去。

  習慣性地沒有敲門,寧馨兒推開了門,如果她知道她會看見這幅場景,她發誓她一定會敲門的,打死她,她也不會進來。

  床上的男人坐了起來,上半身裸露著,精瘦的身子讓寧馨兒看得臉紅通通的,黛綠嬌小的身子縮在他的懷裡。

  她看不清他們在做什麼,但是他們之間在做的事情,任何人都猜得出來,他們熱烈地擁吻著對方,擁抱對方的力道足以燃燒周圍。

  寧馨兒無聲地哭了,昨天只是一枚炸彈,今天就是一枚原子彈,威力大得嚇人,原來他說得對,不是他放不下,而是她放不下。

  往後的每一日,她都會面對這些,她的心就每天被人刮上一回,痛不是很痛,只是像是小螞蟻一樣,一點一點地鑽,鑽的角度又是那麼地準確,讓她痛不欲生。

  她應該在聽到男人的喘息與女人的嬌吟聲交疊之時,立刻離開,但是她的腳像是生根了一樣,黏著地板走不開。

  直到一聲脆響,男人驚奇的抬頭,女人嬌羞的慌亂,寧馨兒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端在手上的杯子碎了一地,杯子裡的橙汁灑落了一地。

  「沒了,什麼都沒了……」寧馨兒低聲地呢喃。

  「嗯,馨兒,讓傭人給你重新倒一杯吧。」黛綠羞紅著臉,以為寧馨兒是惋惜地上的橙汁。

  寧馨兒看了看滿臉嬌羞卻一副女主人模樣的黛綠,她突然間明白了什麼叫做死心。

  對,死心了,若是她不早點死心,那麼她將會萬劫不復,只要不去想他,不去愛他,那她的心就不會這麼痛,心死了,哪裡又還會有痛覺呢?

  「打擾了。」淡淡地丟下一句話,寧馨兒冷著臉,一眼也沒有看芮曄,轉身回房了。

  對,打擾了,她打擾得太久了,對不起,以後不會再打擾你們了……

  「芮曄!」黛綠驚呼道,沒想到芮曄會光著腳就往外走,門口散落的玻璃碎片差點就刺進了他的腳心,「有玻璃,小心!」

  黛綠的聲音喚回了他的理智,望著緊閉的門,他收回了腳,看著黛綠,「對不起,黛綠,剛剛我……」他認錯了人,他以為是寧馨兒。

  「沒事啦。」黛綠紅著臉搖搖頭。

  「你……」芮曄皺起了眉頭,為她的態度而不解。

  「快點準備準備,我們去吃早飯。」黛綠溫柔地說,「我先下去了。」

  那一刻,芮曄才知道自己做得似乎過火了,他將無辜的黛綠給拉進來,而她只是朋友,只是一個要回台灣看看的朋友,而他卻把她帶回家了。

  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帶回家象徵著什麼?莫怪昨晚叔叔的殷勤,原來是他做錯了!

  望著滿地的碎片,就像嘲笑他的多此一舉,「真是一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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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8 17:54:25
第二章

  寧馨兒對芮曄的癡戀源於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她都記不清一些事情了,但跟他有關的事情,她還是印象深刻。

  十年前,在台灣的南部有一家名為「星星」的育幼院,裡面有幾百名院童,那天大家都穿著整齊地站在門口,院長和老師們都站在最前方,他們都在等。

  終於在他們翹首以待中,一輛豪華的轎車徐徐而來,轎車的車身乾淨如鏡,將大人貪婪的臉,小孩們緊張的臉一一映射出來。

  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首先下了車,一臉的嚴肅,眼神嚴峻地看著周圍,接著轉過身,揚著一抹笑柔聲道:「芮曄,到了。」

  車裡又走出了一名少年,少年十五歲左右,兩眼炯炯有神,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臉色略微有些蒼白,一身英倫風格的休閒打扮,讓他看起來猶如謙謙有禮的英國紳士。

  「芮代理,你來了……」院長笑著趕緊上前,還沒說完的話被中年男子的一個抬手給制止了。

  「你們去忙吧,我們自己看。」芮立言轉過頭時,臉色毫無一絲笑意。

  「是,是!」善於見風使舵的院長立刻點頭,一邊恭敬地回話,一邊讓身後的老師們趕緊疏散院童,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別惹得金主不開心。

  芮氏集團是該育幼院的主要資金來源,而芮氏集團也樂於做做善事,畢竟對他們而言,做慈善的錢不過是九牛一毛,不值得一提。

  「叔叔。」少年的聲音如溫開水一般,讓人聽了很舒服。

  芮立言立刻轉過身來,臉上的寵溺顯而易見,可這一次他顯得很堅決,「小曄,你答應過我的。」

  芮曄臉上有些勉強,但還是把到嘴的話給吞了進去,慢吞吞地說:「好,都聽叔叔的。」

  芮立言自然也看出他的不樂意,但是唯有這件事情上,他很堅持,可也不忍心唯一的侄子不開心,「叔叔一定會找一個你喜歡的小孩。」

  他喜歡就那麼重要嗎?芮曄眼裡有著淡淡的嘲諷,只是藏得很深,沒有人瞧見,他眼睛一轉,正好看見了一旁坐在樹下的女孩子,女孩大概十歲左右,長得很精巧,皮膚白裡透紅,一雙眼睛直盯著他看。

  他不由得移動腳步,往她那兒走去,然後停駐在她的前面,微微俯下身子,仔細地望著那雙如琉璃一般的眼眸,「為什麼看著我?」

  女孩回憶著育幼院老師教導,該如何討喜地笑,於是她努力地揚著禮貌的弧度,笑是笑了,只是僵硬得很。

  「不要笑了,醜死了!」少年也不客氣地命令道,女孩立刻垮下了臉,也不再努力嘗試老師所教的。

  「為什麼要看著我?」少年不放棄地又問了一次。

  「大哥哥不喜歡這裡,為什麼要來呢?」

  她看過好多不是很樂意來這裡的人,臉上都是掛著滿滿的笑容,但卻不是真心的笑意,可是他們還是來了,來這裡帶走他們看中的小孩子,像是拉著一隻破舊的皮箱一樣,拖著小孩子離開。

  「哦?」他挑挑眉,「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爸爸和媽媽出了車禍……」女孩坦白地回答。

  「出了車禍?」他低低地重複。

  「嗯,不過我也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了。」女孩說。

  「哦?有人要你?」其實一般來說,不會有一對父母會要一個這麼大歲數的孩子,因為他們希望小孩從此以後是把他們當作父母,如果這麼大的話,該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了,就不好教養。

  「是呀。」女孩起身,拍拍裙子上沾到的泥土。

  再仔細一看,女孩確實長得很精緻,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鼻子小巧可愛,小嘴也是嘟嘟的,不知道為何,芮曄有了作弄她的心情,「你就不怕那些人是要把你抓去賣嗎?」

  女孩先是一愣,「大哥哥,什麼是賣?院長要賣我?」

  好吧,這個玩笑沒什麼趣味,他竟然跟一個還懵懵懂懂的小女孩談論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她又會怕什麼呢?

  芮曄無所謂地擺擺手,「沒什麼。」

  「哦,那大哥哥再見。」女孩還是笑了笑,盡管笑得不是很可愛。

  「芮曄,你喜歡那個女孩?」芮立言走到少年的身後,他從來沒有看過芮曄跟一個陌生的女孩子講這麼久的話。

  一抹異樣的光輝從他的眼裡傾洩而出,轉眼間又消失了,「還好。」起碼不會讓他心中生厭,「不過她已經被別人領養了。」

  「是嗎?」芮立言沉思了一會兒。

  「叔叔,回去吧,我想回去了。」芮曄輕咳了幾聲。

  「又不舒服了?那我們趕緊回去吧。」芮立言心疼地看著自己的侄子,大哥、大嫂早逝,只剩下這一個孩子,他怎麼樣都要好好照顧他。

  走遠的女孩消失在轉角,幾個年紀比她小的孩子圍在她前面,一個像是孩子王的小男孩開口了:「院長叫你呢。」

  「哦。」她轉過身,往辦公室走去,身後傳來碎碎的聲音。

  「真好,可以離開這裡了。」

  「是呀,我也好想離開。」

  離開?離開就會好嗎?小女孩輕咬著嘴唇,說實話,她一點也不喜歡那即將收養她的一家人,明明已經有了一個兒子了,卻還要收養她。

    ◎       ◎       ◎

  「院長,我來了。」禮貌地敲敲門,女孩走了進去。

  「馨兒,你來了。」院長一副慈愛的模樣,掛在鼻樑上的鏡框映射出他的貪婪,「來,這是你將來的爸爸、媽媽哦。」

  寧馨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打扮得流裡流氣的男人站在角落裡,一邊抽著煙,一邊漠不關己地看了她幾眼,男人身邊花枝招展的女人笑得可歡了,連厚厚的白粉也無法遮掩她的笑紋和青春一去不復返的悲哀,再來就是女人手上牽著的小男孩。

  寧馨兒心頭一個激靈,整個人突然動作迅速地藏在了院長的身後,她的這個動作讓男人不滿地皺眉,女人臉上的歡笑也沒了,連院長都不滿意,狠狠地拉過她,「你幹什麼!」

  「我……」那個男孩好噁心,明明已經七歲左右了,竟然還像個嬰兒一樣站在那裡流口水。

  「還不快點喊爸爸、媽媽?」院長一心只想將在育幼院裡白吃白喝的小孩,都給轉出手去,一面好減少人數,一面好贏得好名聲的稱號。

  「我……不……」她才喊了一個不字,手臂上便多了一個烏青,在細瘦乾扁的手臂上格外的怵目驚心。

  「還不喊!」眼看那一家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院長心裡更是急了。

  院長急了,寧馨兒也急了,即使她已經十歲,可是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在凶神惡煞的院長的瞪視下,鼻子狠狠地抽動了幾下,嘴巴一扁,緊接著就「哇」的一聲,痛痛快快地哭了出來。

  哭得是驚天動地,男人憤然地踩扁了煙頭,女人臉不斷地抖著,好似要將臉上的粉也抖落一地才心甘情願,院長臉色難看地就像是被人倒了一桶的糞便,又黑又臭。

  「哈哈……」唯有那個流著口水的男孩突然笑了,指著寧馨兒開心不已。

  這一笑,讓寧馨兒都忘記哭了,而那一家之主和女人突然也眉開眼笑。

  「好了好了,只要我兒子喜歡就行了,把手續辦一辦就走。」男人這麼說,女人在一旁點著頭附和。

  「不要,我不要!」寧馨兒驚恐地看著那女人伸過來的手,嚇得狠狠地拽住了柱子,雙手雙腳齊齊上陣,像只八爪魚似地扒上柱子。

  「別鬧了,快下來!」院長生氣地命令道。

  「是呀,下來吧!」女人狀似溫和卻咬牙切齒道。

  「哈哈……」小男孩還是咯咯笑個不停。

  「院長,手續呢?」男人在一邊不耐煩地重複著,「真是的,不過是要領養一個女孩,還要這麼麻煩。」

  「啊……不,不要,爸爸、媽媽……嗚嗚……」寧馨兒再哭再鬧,還是被院長給拉了下來,往女人那裡一推。

  轉眼間手續也辦好了,寧馨兒眼看沒有機會了,也不再哭鬧,就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旁邊的男孩吸了吸口水,含糊不清地說:「好看……真好看……」

  寧馨兒就抖索著身子,坐姿僵直,女人突然到她的身邊,輕輕地說,吐出的話語卻如冷冽的刀刃一般:「要不是我兒子喜歡你,我才不會領養你,你乖一點,我就對你好一點,如果不聽話,我就把你扒一層皮下來!」

  小小的腦袋轉不過來了,好多父母是因為無法生育所以才領養小孩,可為什麼她說是為了她的兒子才領養她的呢?

  女人冷冷一笑,「傻丫頭,你可不是我的女兒,以後長大了,你是要做我兒子的老婆的,你可是我家的童養媳。」

  寧馨兒倏然睜大了眼睛,瞪著一邊的男孩,他傻傻地說:「老婆,老婆……」

  「不……」才剛剛說了一個不字,寧馨兒便不敢再說下去了,因為女人張牙舞爪的模樣讓她噤若寒蟬,不敢多發一言。

  此時鬧劇才剛剛落幕,寧馨兒也如一隻破舊的皮箱尾隨在那一家子身後,緩慢地走著,眼角瞄到一旁的大馬路。

  爸爸、媽媽在車禍中去世了,而她也在幾個親戚家流轉著,剛開始他們都說好的好的,他們會好好照顧她,接著她就會成為他們吵架的藉口,然後她又被推拒在他們門外。

  他們正要過馬路,紅燈正要轉成綠燈時,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寧馨兒拔起腿就跑,她聽到身後那一家人的驚呼聲和咒罵聲,她怕,所以跑得更快。

  只是小胳膊、小腿的她,跑得再快,也跑不過成年男子的腳程,瞬間身子被高高提起來,她驚嚇地揮舞著雙手雙腳,嘴上不停地大喊著:「不要!救命!」

  路邊的行人都往這邊看過來,卻沒有挪動腳步,只是看著。

  一張張冷然麻木的臉在寧馨兒的眼前閃過,卻沒有一個人伸出援助的手,她紅著眼睛,卻哭不出來,只能乾啞著嗓子:「救命……」

  「這位先生,你好,我想你最好是把這個女孩子放下。」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寧馨兒抬起頭,淚眼看著來者,來者是一位中年男子,一身的西裝筆挺。

  「她是我家的小孩,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憑什麼管我。」男人仍然叫囂著。

  「如果先生再這樣下去,我想我有必要打給警察局,讓他們查查你是否有家暴的前科了。」中年男子一點也不畏懼地回道。

  「你!」男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能瞪著眼。

  「先生,你誤會了,這孩子剛住進我家,現在還沒習慣,所以才想要跑。」女人出面了,說起話來要圓滑多了,因為女人眼尖地認出,那一身價值不菲的西裝可不是他們這些人能穿得起的。

  「是嗎?可是我看這位小女孩不想跟你們走呀。」

  「這……」女人吃癟地住嘴。

  「管她想不想,我是辦了領養手續的,我可是通過正常途徑的!」男人大叫。

  「這話是沒錯。」

  「看,現在你不能管了吧。」男人拉著寧馨兒就準備要走。

  「等等。」中年男子走到寧馨兒面前,半蹲下身子,「小朋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叔叔也可以收養你。」

  「喂,喂!」男人不滿意地喊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老婆,老婆……」小男孩嘴裡頻頻喊著。

  「就是呀,你要是跟我們打官司,我們也是不怕的。」女人臉色一正。

  中年男子充耳未聞,和藹地看著她,寧馨兒半個身子還掛在男人的手臂上,她呈現出一種奇怪的姿態從上往下望著中年男子,但是她卻一點也不害怕。

  含淚的眼眸大大地盯著中年男子看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說:「好。」

  「喂喂,你這個笨丫頭,他可能是個怪叔叔,你……」女人急了,自己的兒子從小就有些癡呆,她就是怕自己的兒子長大以後沒有老婆,所以才特意領養一個童養媳,結果呢,到嘴的肉就這麼跑了。

  「放心,這是我一點點心意。」中年男人將手中的支票遞出。

  那一家人先是不屑一顧地看了看,之後卻被那驚人的數額給驚嚇到了,「這……」男人結巴。

  「不用客氣,你就收下吧。」中年男子自始至終都帶著笑容,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女人一把抓過支票,眼睛笑得如一條縫隙一般。

  「那麼……」中年男子頓了頓,「我可以帶這個小女孩走了?」

  「可以可以。」

  「那麼有關手續……」中年男子拿出一份合約,「這是轉領養手續,麻煩簽一下。」

  「好好。」

  「老婆,老婆……」小男孩還是一旁叫著。

  「噓,叫什麼,以後媽再給你找一個更漂亮的。」女人哄著小男孩。

  寧馨兒就這麼站在那裡看著中年男子滿意地拿過合約,轉而拉起她的小手,笑著對她說:「小馨,我們走吧。」那一家子也就被他們甩在了身後。

  他為什麼會知道她的名字?她記得自己並未說過呀?

  「我是芮家的管家,你以後叫我陳伯就好了。」陳伯笑咪咪地說。

  「那你是我的爸爸嗎?」她遲疑地反問。

  「不是哦,小馨,你以後呀,是芮家的童養媳……」

  童養媳三個字狠狠地戳進寧馨兒的心坎去,她立刻想起了剛剛那癡呆的男孩,「我……我不要!」她邊說邊試著掙脫他的大手,兩眼又開始泛紅了。

  「放心放心,我們家少爺長得很俊,小馨你一定會喜歡的。」陳伯一把抓住她要逃跑的小手,穩穩地抓住她的手。

  「騙子!」長得俊還要童養媳做什麼,「你騙我!」

  「呃,你雖然是小孩,不過我沒有騙你哦。」陳伯耐性地解釋。

  「你就是騙小孩!」寧馨兒欲哭無淚,自己才剛逃出來,竟又被抓了回去,「我才不是小孩子,沒有這麼好騙!」她大聲地喊道。

  陳伯不由得感到好笑,她不是小孩子,那他不就是成精的老人?芮先生也真是的,說少爺喜歡這個瘦小的女孩,要他一天之內把小女孩帶回來,幸好芮家有專業的法律顧問,才能讓他這麼快完成這個任務。

  「放開我……」不知道是陳伯和剛剛那一家人不同的氣質,還是他的溫柔,寧馨兒不管不顧地大肆撒潑起來。

  「小馨乖乖,不要吵,我等等買糖給你吃。」

  「不要!」

  奈何陳伯都已經這麼一把年紀了,還要跟一個精力旺盛的小女孩爭論。

  一路上吵吵鬧鬧,上了轎車,寧馨兒還是大吵大鬧,陳伯一如既往地耐著性子安撫著,直到下了車,寧馨兒還是閉不上嘴。

    ◎       ◎       ◎

  當芮立言看到陳伯滿臉的痛不欲生,視線一低,看見了那個爭得面紅耳赤的小女孩,「這是怎麼回事?」

  「小姐說不要做童養媳。」一路上說了一大堆,其實重點就只有這個。

  芮立言這下驚訝了,能當芮家的媳婦可是很多千金擠破頭也要爭的事,她竟然……

  「你為什麼不要呢?」

  「我……」原本還想大吼大叫的寧馨兒看著一身貴氣的芮立言,心中一緊張,不由得脫口而出,實話實說:「我怕……」

  芮立言先是一愣,轉而一笑,沒錯了,他知道芮曄為什麼會對這個女孩另眼相看了,那雙眼眸黑白分明,沒有慾望、沒有野心,很真誠,真誠得讓他這個商場上的老狐狸,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芮先生……」陳伯看著芮立言不氣反笑,擔心他是不是氣糊塗了?

  「沒事沒事,這小女孩有意思,你帶她去看看她的『未來老公』吧。」芮立言笑著說,他想,這個小女孩肯定會很驚訝,而小曄也肯定會很驚訝的。

  要不是小曄的性子冷淡,對周圍的事物都不感興趣,他也不用這麼急,為他找一個童養媳,明明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卻像一個無欲無求的老頭子似的,害他擔心死了,這個年紀的男生不是對於泡妞、打群架很有興趣的嘛,哪像他家這個。

  加上小曄身體不好,而自己又不可能天天待在小曄的身邊照顧他,所以兩相權衡之下,決定還是找一個小女孩,最好是討小曄喜歡,這樣就不用怕芮家的香火會斷了。

  不過,小曄如果長大後不喜歡她的話,他也會好好照顧這個女孩的,畢竟女孩要將她最美好的時間花在小曄上。

  「是。」一路上「耕犁」的陳伯,繼續拖著「牛」往二樓走。

  「呀!不要……放開……」

  寧馨兒被拉著走到二樓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間,陳伯輕叩了幾下,接著打開門。

  室內一片靜然,滿室的安靜讓寧馨兒像是進了充滿消毒水的醫院一樣,她乍然安靜了。

  「喏,那是我們的少爺,少爺身體不好,正在睡覺。」陳伯降低聲調。

  寧馨兒突然想起了發生車禍後,爸爸、媽媽躺在病床上,而她就在病房外,虔誠地祈禱著,只要爸爸、媽媽醒過來,以後她會一直乖乖的,不吵不鬧。但是上天沒有聽到她的祈禱,爸爸、媽媽都沒有醒過來,而她最終也變成了一個沒人要、沒人疼的小孤女。

  陳伯放開了她的小手,寧馨兒不由自主地走到床邊,看著沉睡中的少年,突然低低地喊了一聲:「大哥哥。」

  她今早見到的大哥哥,此刻虛弱地躺在床上,那本來就蒼白的臉現在更加慘淡。

  「大哥哥?」她輕輕地喊了一聲,卻發現他沒有反應,轉頭問陳伯:「大哥哥睡著了嗎?」

  陳伯不知道他們之間見過面,但是看寧馨兒不排斥他,他心裡頭就開心了,少爺一直沒有同伴,因為身體虛,就連課都是請家教到家裡上課的,果然還是芮先生有先見之明。

  「小姐,不如我們出去吧。」

  「管家伯伯,大哥哥就是我以後的老公嗎?」像爸爸、媽媽那樣?

  「是呀。」陳伯點點頭。

  偏著頭,撅著小嘴,寧馨兒思考了一會兒,說:「管家伯伯,我喜歡做大哥哥的老婆。」因為大哥哥是個好人。

  陳伯臉僵了一下,心想,現在的小孩都這麼早熟嗎?還是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管家伯伯,大哥哥好像要醒了。」寧馨兒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的興奮,圓圓的大眼睛直盯著少年瞧。

  可是寧馨兒失望了,因為芮曄沒有醒過來,只是轉了一個身子,頭偏向了他們這邊。

  「啊!」寧馨兒突然賊賊地笑了,「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小鬼頭鬼靈精怪,一路上折騰了他不少,現在又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又在想什麼了。

  「小時候媽媽都有講睡美人的故事哦。」

  「嗯?」所以她不會是想效仿……

  「嘿嘿。」寧馨兒嘟起小嘴,小手小腳同時忙活著,半折騰地爬上了床上,而忠心耿耿的陳伯也二話不說地助她一臂之力。

  她重重地往他的薄唇狠狠地一壓,就這樣,傻傻不知情味的寧馨兒,把自己的初吻給了躺在床上的「睡美人」。

  沉睡中的芮曄,呼吸平穩,突然傳來一陣陣果香味,然後他的唇部被壓了一下,他的胸腔也被撞擊了一下,他驀然醒過來,以為是鬼壓床,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呼吸平順後,他一抬頭,便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芮管家,還有坐在他床上的小女孩……

  他沒有看錯吧?是今早看見的女孩?

  「陳伯?」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出現在他的房間裡?而剛剛那只壓醒他的「鬼」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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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8 17:54:50
第三章

  「叔叔,到底是怎麼回事?」芮曄坐在書房裡,看著正努力辦公的芮立言,他知道叔叔為了他,為了芮家付出了很多,所以他總是很聽叔叔的話,可是再聽話也是有一個限度。

  「我之前不是跟你商量過,要給你找一個女孩子當童養媳嗎?」面對自己心疼的侄子,芮立言暫時放下了工作。

  「是的。」芮曄點點頭。

  「你也贊同了,可是我們去了好幾家育幼院,你都沒有特別喜歡的小孩。」芮立言皺著眉,芮曄的早熟他很欣慰,可對於他把自己關在自己世界裡的做法很不讚同。

  當然啦,他又沒有戀童癖,怎麼可能對那樣的小孩子有興趣,芮曄在心裡腹誹。

  「所以呀,我只能試試看嘍,我看你不討厭那個小女孩,我就決定讓她來當芮家的童養媳。」芮立言苦口婆心地解釋。

  「但是叔叔,她這麼小,連童養媳都不知道是什麼,何況以後長大了……」芮曄有時候對於芮立言的固執和迷信真的很無力,他身體不好,結果叔叔要給他找一個童養媳,好好照顧他,依照古時迷信的做法,這應該叫沖喜。

  他身體不好,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自從雙親去世以後,他的身體是越來越差了,可他不認為這種迷信的做法會讓他的身體恢復健康。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想過了,小馨,嗯,應該是叫這個名字,只要小馨能好好照顧你,以後就算你不喜歡她,我也不會虧待她的,我會讓她下半輩子無憂的。」芮立言不是一個黑心商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自私,但是他會盡量把傷害降低到最小。

  聽叔叔的措辭是,只要他不喜歡那個女孩,他就會給一筆錢把人家攆走,可是那樣對她是不是太過殘忍了?

  「你放心好了,聽管家說,那個女孩很喜歡你,如果你也喜歡最好,若是不喜歡我會妥善安排的。」芮立言什麼都好,就是太疼惜這個侄子了,有時過度的溺愛會讓他看不清他自己的冷血無情。

  「叔叔……」芮曄滿臉的不讚同。

  「好了,你去休息吧,將林嫂煎的藥膳喝完。」芮立言吩咐完,就低頭看公文了。

  芮曄握了握拳頭,只能將不滿壓在自己的心頭,轉過身往房間走去,一回到房間,就看見那個女孩坐在沙發上。

  「大哥哥,你回來了。」小女孩好開心,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只有他,讓她感覺起碼在這裡,她不是一個人。

  僅僅是只見了一面的人,她就是不由得對他有好感,也許是他俊美的外表降低了她的防備之心,也許是因為他的眼裡有著和她一樣的寂寞,她就是好喜歡這個大哥哥。

  而且她還發現,這個大哥哥真的很口是心非欸,表面似乎對她冷冷淡淡的,可是他還特意吩咐管家伯伯帶她去吃好吃的,還洗了一個香噴噴的澡,所以大哥哥也是喜歡她的吧。

  芮曄無法讓自己對她冷言冷語,因為看著她,他莫名有一種內疚感,「你怎麼在這裡?」

  「陳伯說我以後就是大哥哥的老婆了,所以要陪著大哥哥。」寧馨兒有些難為情地羞紅了兩頰,大哥哥長得真的很好看,就是瘦了一點,但確實是她見過的人中最漂亮的了。

  「你……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芮曄難以啟齒,感覺自己在誘拐一個性格純真的小女孩。

  「知道呀,就像爸爸、媽媽那樣嘛。」嫩嫩的雪膚上染上淡淡的蘋果色。

  「那你……」芮曄覺得自己瘋了,他居然跟一個小女孩討論這個問題。

  「我願意呀。」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麼似的,寧馨兒趕緊站起來,猶如課堂上舉手發言的小家夥一般的積極。

  「你……」芮曄蒼白的臉上染上了一抹紅暈,他知道自己長得不錯,有時走在路上,也有不少的女生回頭看他,但是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小孩子的真誠「告白」。

  「大哥哥,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寧馨兒,今年十歲。」寧馨兒彆扭地說,她之所以在這裡等著,就是因為管家伯伯說她還沒有正式自我介紹,而且她是一個有禮貌的小朋友,應該留在這裡等著大哥哥回來,主動跟大哥哥做朋友。

  「嗯。」芮曄沒有跟小孩相處的經驗,只能溫柔地點點頭。

  「那大哥哥你叫什麼?」

  「我叫芮曄,今年十五歲了。」

  寧馨兒低著頭想了一會兒,突然抓起桌上的筆和紙,「大哥哥,我的名字是這麼寫的哦。」

  芮曄看向紙,那哪能叫寫,一筆一劃,勉勉強強地拼成的,他笑了笑,沒說什麼,也學著她的動作,拿起筆在上面寫下,「這是我的名字。」

  寧馨兒所認識的字有限,不認識上面的字,態度卻很認真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把大哥哥的名字記得牢牢的。」

  芮曄無所謂地笑了笑,拍拍她的頭,卻驚訝於她柔順的發質,情不自禁地在上面停留了一會兒,滑若絲綢一般,讓他愛不釋手,寧馨兒毫無所覺地認真記著他的名字。

  「馨兒,你上學了吧?」

  「本來是有的,不過……」到了育幼院後就沒有了,想起父母一起牽著她的手上下學的場景,她不由得眼紅了。

  「是嗎,那以後你跟我一起在家裡上課吧。」他本來也是要上學的,但是身體虛弱,所以在家裡上課。

  「真的嗎?」寧馨兒的眼睛亮了一下,大呼一聲:「太好了!」

  在這個陌生的家裡,她覺得大哥哥的存在就像是一顆定心丸,她要乖乖地聽話,大哥哥一定也喜歡乖巧的小孩。

  芮曄笑了笑,神情溫柔地看著這個天真可愛的小妹妹。

  其實多一個妹妹不也很好嗎?即使她現在嚷著要當他的妻子,但也只是不懂事,等她長大以後,她會慢慢地懂的。

    ◎       ◎       ◎

  芮家有兩個兄弟,芮大哥和芮立言是一對感情很好的兄弟,但是芮大哥和大嫂都死在了一場連環車禍中,當時芮立言還在環遊世界,聽到惡耗後,就趕緊回來了。

  傷心悲痛地辦完了大哥、大嫂的喪事,更主動接手了芮氏企業,一邊處理公司內部大小事件,一邊還要分心照顧年幼的侄子。

  而在一次侄子發高燒的時候,他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現在暫由他管理著芮氏企業,不過若是侄子有個三長兩短,那麼芮氏企業該由誰接管?

  他不打算自己私吞了企業,而且他是不婚主義者,芮氏集團的接班人一定是芮曄,所以侄子的健康是最重要的,不然他拚死拚活的、不分晝夜的工作就沒有意義了。

  於是芮立言決定給小曄找一個童養媳,當然這種事情也得經過小曄的同意,否則怕他會有反彈,畢竟都十五歲的少年了,已經有了他的想法,若是沒有溝通好,讓他來個叛逆,那麼自己就真是愧對大哥、大嫂了。

  所以他將自己的想法跟小曄溝通了一下,出乎意料的,小曄居然接受了他的想法,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要他自己看得順眼,那時他沒多想,滿口答應了下來。

  結果,原來在小曄的要求下,藏著的目的在於一個字,「拖」,害他差點就被擺了一道,因此,他才會趕緊一不做二不休地領養了寧馨兒,所以說姜還是老的辣。

  現在芮立言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果斷,小曄果然不討厭這個小女孩,還跟她相處得很融洽,而小馨也將小曄照顧得很好。

  「大哥哥,管家伯伯說喝牛奶好,你也要喝。」寧馨兒將一杯牛奶端到芮曄的前面。

  芮曄看著桌前的一杯牛奶、一杯橙汁,不由得發笑,只不過他還來不及笑出聲,芮立言已經大笑了,「小馨,小曄可不是水桶,一大早地怎麼喝得下呢?」

  「不行,一杯都不能少,牛奶是補鈣,雖然大哥哥現在比我高,可是我十五歲的時候一定會比大哥哥高,如果大哥哥比我矮的話,那不是很可憐嘛;橙汁是補充維生素的嘛,也不能少。」寧馨兒一板一眼地說。

  「哦?這是誰教你的?」芮立言邊笑邊吃著荷包蛋。

  「是管家伯伯說的。」

  哦,所以……芮立言看了看一臉的堅持的寧馨兒,轉頭對著小曄擠眉弄眼,「小曄,你還是乖乖地喝完吧。」

  芮曄輕聲地歎了一口氣,慢條斯理地吃著,嘴裡咕噥著:「小管家婆。」

  聞言,寧馨兒驕傲地頭一抬,一副以管家婆自以為榮。

  「呵呵。」芮家的餐桌上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芮立言笑了笑,「小曄,我把你和小馨都安排進了聖德私立學院。」

  芮立言一開始是準備依照以往,讓他們都在家裡受教,但是考慮到以後的交際問題,還是決定讓他們接受學校教育,不能將他們的交際範圍給縮小在芮家。

  「嗯,好。」聖德私立學院是一所涵蓋了國小、國中、高中的學校,校風嚴謹,而他也可以與寧馨兒一起做個伴。

  「那樣,我可以和大哥哥一起上下學了?」寧馨兒只關心這個問題。

  「是呀,牛皮糖。」芮立言取笑道。

  「哼,只要能跟大哥哥一起,人家才不管這麼多。」寧馨兒俏皮地反駁道。

  「是,是。」芮立言大笑,芮曄則乖乖地吃著早飯。

    ◎       ◎       ◎

  寧馨兒在芮家待了五年,到了十五歲時,身體漸漸有了少女的曲線,行為舉止多了少女嬌羞的韻味,可性子還是如小孩一般的。

  在她十五歲生日的時候,大家一起為她過了生日,壽星也開開心心地收了很多禮物。

  是夜,大家都睡著以後,一道小小的身影走到樓下,端著一杯檸檬水,走到芮曄的房間,小心翼翼地將檸檬水放在床頭櫃上,正準備離開時,芮曄正好醒來。

  「馨兒?」黑暗中響起一道聲音。

  「哦,被你發現了。」寧馨兒挫敗地低喊一聲。

  芮曄笑了笑,打開床頭的台燈,轉眼間柔和的燈光照亮了黑暗的一角。

  「人家擔心你半夜會想喝水嘛。」

  「我知道,謝謝你。」芮曄看著玻璃杯裡的幾片檸檬片在水中漂浮著,繼而下沉。

  「阿曄。」

  「嗯?」芮曄挑挑眉,小丫頭從來不會這麼叫他,她總是喚他大哥哥的,現在卻喚他名字?

  「我以後都要叫你阿曄。」寧馨兒嬌滴滴地說。

  芮曄無所謂地點點頭。

  「阿曄,叔叔是不是要你出國?」寧馨兒嘟著嘴不滿地問。

  她知道芮曄滿十八歲以後,叔叔就常常交給他一些公司裡的事情,芮曄常常很忙,忙功課又要忙公司的事,她都不敢吵他,不過只要能跟他待在同一個空間,她就滿足了。

  「你怎麼知道的?」剛剛慶祝完寧馨兒的生日,叔叔特意將他叫到了書房,希望他能出國學習企業管理,到時回公司打理。

  「我……我偷聽。」她吞吞吐吐地說。

  「以後不許這樣了,我不喜歡,知道了嗎?」芮曄點了點她的俏鼻。

  「知道啦,我以後都不會這樣了,那……」烏黑的眼睛轉了一圈,「那你要去嗎?」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嗯,我聽叔叔的安排。」

  「不行!」寧馨兒一聽,慌了,「你去了,那我怎麼辦?」

  芮曄先是一愣,轉而笑了,「你這個牛皮糖,當真是甩不掉了。」

  「不要開我玩笑,我是說真的,阿曄,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情急之下,寧馨兒將多年來的情感脫口而出。

  芮曄要是不驚訝才有鬼,不,應該說他是被嚇死了,「你說什麼!」

  「我……」寧馨兒咬了咬唇,一雙眼兒欲語還休地看著他,現在不說,以後是不是就沒有機會說了?

  寧馨兒一鼓作氣,豁出去了,「我喜歡你,阿曄,我好喜歡你,我想當你的童養媳,以後我還要跟你結婚,我……」

  「馨兒!」芮曄厲聲喝止,看見她漸漸泛紅的眼眶,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太嚴厲了,又軟了口氣:「馨兒,你還小,你不懂,你……」未說出的話被寧馨兒給活活堵住了,軟嫩嫩的小嘴在他的唇上努力地摩挲著,藕白的手臂緊緊地環住他的脖頸。

  芮曄畢竟是個二十出頭血氣方剛的男人,面對軟香溫玉,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雙手已經無意識地摟住她的柳腰,甚至還加重了他們之間的牽絆,熱烈地伸出舌頭緊緊地纏住那害羞的香舌。

  「嗯……」寧馨兒輕輕地嚶嚀一聲,被他的熱情所折服,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倒在了他的懷裡,被動地承受著如暴風雨一般的熱情席捲過全身。

  年輕的身軀禁不起她有意的誘惑,下身很自然地起了反應,芮曄像是失了神,丟了魂,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做著偷偷摸摸的偷嘗禁果之舉,他只覺一股熱血直衝腦門,讓他根本不能細想。

  他的手不知不覺地伸進了她的睡衣裡,那嬌嫩的肌膚讓他心裡一震,如此滑、如此細膩,他愛不釋手地來回撫摸。

  他的熱吻一個一個地落在她細長的脖子、鎖骨,還有那一片雪白的胸脯,他微微一使力,一幅寒梅雪中綻放的圖景赫然出現在他眼前。

  顫抖著的纖長手指,緩慢地撫上她的嬌蕊,像是按到了神奇的開關,那嬌媚的身軀突然微微顫抖,少女喉嚨發出細細的聲音,一切的一切促使他更為沉溺其中。

  「阿曄……」她輕輕地呼喊著,卻讓沉浸在情慾中的男人恍然驚醒,芮曄一把推開半裸的少女,別開眼不去看她,拉過被子蓋住下身。

  「你快走!」他咬著牙,忍著身體不斷竄流的慾火,年輕氣盛的臉龐上盡是忍耐。

  可惜幼小的寧馨兒不懂男人,以為他是在嫌棄她,兩眼頓時水汪汪的,「你……」

  「快走!」一聲大喝,嚇得寧馨兒慌忙地穿好衣服,快速地離開了房間。

  她從未見過這麼凶的芮曄,羞恥和悲憤漫過全身,寧馨兒像是逃命一樣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後,還是覺得很沒有安全感,趕緊縮在了被子裡,小小的身軀不斷地顫動著。

  她不斷地哽咽著,卻沒有哭出來,只是躲在那裡,小嘴不停地嚷著:「阿曄,不要不要我……」

  「不要不要我!」一聲驚叫,寧馨兒醒了過來,看著熟悉的天花板,溫暖的被窩。

  她摸了摸滿頭的冷汗,緩過氣後,才放心地自言自語:「只是夢,只是夢……」

  只是五年前的夢,芮曄已經回來了,他沒有不要……不,他還是不要她了,他有了一個很好的女朋友……

  稍早兩人激吻的場景又再一次地躍入腦海,她頭痛地甩了甩頭。

  不是夢,是真的,他真的不要她了,將頭埋在被窩裡,她難受地嗚咽著,從十歲見到他就喜歡他,整整十年了,現在讓她放,她該怎麼放?

  她情願他待在國外,永遠不要回來,起碼那樣子她還有一個希望,她可以幻想他也是喜歡她的,她會一直等著他,抱著空虛的幻想去等他,可他回來了,還帶著心愛的女人,她呢?

  只是親人……親人……她的頭突然好痛好痛,緊緊地抱著頭,撕心裂肺的痛楚一陣一陣地淹沒她,讓她潰不成軍。

  「小馨,該下來吃晚飯了。」是管家陳伯。

  「知道了。」難受地抬起頭,她的嗓音裡聽不出一絲痛苦,無異於往日,只是她在忍耐。

  已經是晚飯的時間了?她竟然躺在床上這麼久?捧著暈暈的頭,她腳步不穩地下了床,換了一套家居服,往飯廳走去。

    ◎       ◎       ◎

  寧馨兒還未走進飯廳,一陣笑聲已經傳進她的耳裡,她躊躇地站在不遠處,強烈的意識到自己此時是一個局外人,而她就站在這裡,卻沒有人發現。

  「小馨,快點進來吧。」是陳伯慈祥的嗓音拯救了寧馨兒。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芮家的飯桌上的規矩,除非不回來吃,否則人不齊不開飯。

  「快坐下吧,就等你了。」芮立言心情似乎很好。

  「嗯。」寧馨兒帶著蒼白著臉,坐在芮曄的對面,以往她坐的位置已經被黛綠佔去了。

  芮立言和黛綠相談甚歡,只有寧馨兒難得的沉默不語,靜靜地吃飯。

  「喲,今天的小話筒怎麼不講話了?」芮立言取笑道。

  「哪有,我就是……累嘛。」寧馨兒撒嬌道。

  「呵呵,我還以為芮曄回來,你會開心三天三夜不睡覺呢。」芮立言邊用餐邊打量著幾個年輕人。

  黛綠還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談笑自如;寧馨兒則是低著頭,一個勁兒地吃飯不吃菜;芮曄就更奇怪了,竟少見地喝起了紅酒,他從不主動沾酒的。

  「叔叔!」寧馨兒嬌嗔。

  「行,行,你要裝淑女,叔叔不反對,不過呀,黛綠可不是什麼陌生人,你也別內向了。」洞悉一切的眼眸看穿了這一切,芮立言的眼神最後落在寧馨兒的身上,這孩子千萬不要鑽牛角尖的好。

  寧馨兒在芮家的這幾年,芮立言早就把她當作自己的孩子了,芮曄不喜歡她,那也是沒有辦法,「小馨,叔叔上次跟你說過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叔叔,什麼事情?」一直不開口的芮曄終於說話了。

  「就是我想呀,你二十歲的時候讓你出國學習,小馨現在也二十了,我想讓她出去遊歷一番,學習也好,旅遊也好,總要長長見識嘛。」

  飯桌上一片可怕的靜默,芮立言假裝沒有看見芮曄投射過來的銳利眼神,寧馨兒則用餘光偷偷觀察著芮曄。

  「確實,叔叔講得很有道理,叔叔想要小馨去哪個國家呢?」黛綠未察覺似地笑問。

  「這個看小馨喜歡吧。」芮立言轉過頭問寧馨兒:「小馨,你想去哪個國家?」

  「我……」寧馨兒愁雲連連,她一點也不想出國,人生地不熟的,她一個人在國外,她會有點怕。

  「叔叔,還是不要讓馨兒出國,我覺得國內的教育水平已經很不錯了,再說她一個女孩子出門的話,我擔心她的安全。」芮曄開口了,說得合情合理。

  寧馨兒不由得帶著希冀的目光看向芮曄,他卻正好低下頭,兩個人的目光就這樣錯開了。

  她可不可以將他的說法當作是他也不想讓她離開呢?寧馨兒嘴邊盪開甜甜的笑容。

  「好,小馨的事不急,不過你的事……」芮立言假裝沒有看見他們之間的波濤洶湧,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我的事?」不解的目光順著叔叔的視線,芮曄看見黛綠嬌羞地低頭,心裡一緊,有著不好的預感。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都把人帶回來了,還說什麼……」芮立言笑罵道。

  「不,不是您想的那樣。」黛綠打斷芮立言的話,「其實我跟芮曄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好幾道眼神在他們身上打轉,朋友之間會這麼曖昧?

  芮立言先回過神,「呵呵,是嗎?」

  寧馨兒先是抬頭,狠狠地瞪了芮曄一眼,原來不是男女關係,被他硬掰成了男女朋友,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芮曄斂眉,低著頭不說話,吃著飯。

  芮立言玩心一起,對黛綠親切地說:「不過我想小曄肯帶你回來,就一定有別的意思啦。」

  冷冷地瞥了一眼亂上添亂的叔叔,芮曄只能不說話,說實話,怕傷了黛綠的自尊;不說實話,黛綠肯定是要誤會了,看來晚一點,他大概要去跟黛綠解釋一番。

  芮曄的默不作聲看在寧馨兒的眼裡,反倒成了靜默,才舒服一些的心又擰成了一團,豐富的菜餚在她的眼前成了虛無,她頓時失去了胃口。

  看看芮曄的沉默,再看看黛綠的嬌羞,她茅塞頓開,也許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她真的沒有喜歡過他,只是習慣罷了,寧馨兒不由自主地懷疑自己這十年來的堅持,是因為得不到所以非要得到的心理在作祟吧,因此她才會這樣想跟他糾纏下去。

  「你們真的很般配。」靜靜的飯桌上,寧馨兒忽然來了這麼一句,在飯桌上投下了一枚火藥十足的炸彈後,又開口:「叔叔,法國,我想去法國。」

  法國跟台灣離得很遠了吧,這樣她也許就會斷了十年的愛戀,就讓她用距離給這段沒有結果的愛戀劃下休止符,可她沒有注意到,法國與芮曄曾經留學的英國卻不是很遠。

  「是嗎?」芮立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正好李董的小兒子也在那邊,可以幫忙照顧你。」

  拿著筷子的手輕輕地顫動了一下,李董的小兒子?那個玩世不恭的小子?芮曄像是明白了芮立言的用意。

  「法國很好呀,女孩子都喜歡浪漫的地方。」黛綠笑著說。

  每個人都搶著發言,唯獨芮曄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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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浴缸裡泡了二十分鐘,藉著薰衣草精油安定了心神,寧馨兒才緩慢地起身,擦乾身子,拿起浴袍穿上,隨意打了一個結,便走出浴室。

  「你怎麼會在這裡?」寧馨兒皺著眉頭,看著出現在她房間,肆無忌憚地躺在她床上的男人。

  芮曄的眼神從上往下,一路打量著她,將她沐浴後的嬌艷一 一收進眼底,半晌,才開口:「你真的要去法國?」

  「對呀。」她走到化妝台前,低著頭,玩弄著衣帶,不去看他。

  「為什麼?」

  「哪有什麼為什麼,反正我也想散散心。」衣帶玩夠了,她拿起保養品,慢悠悠地擦著乳液,輕輕地拍打。

  「叔叔的意思你還不懂嗎?」芮曄看著她事不關己的模樣,眼睛都要冒火了,同時看見她那充滿女人的柔媚時,眼裡的火又有些不一樣了,燒得更烈了。

  「叔叔什麼意思?」飯桌上她心不在焉,只聽到叔叔不斷地揶揄芮曄和黛綠是一對,聽進耳裡,讓她難受得不得了。

  他走到寧馨兒身後,一個站,一個坐,從他的角度看下去,他清楚地看見了她浴袍內空無一物,而她的曲線隨著成長而變得玲瓏有致,他君子地將目光往別處看去,雙手緊握成拳。

  「李董的小兒子在那邊,叔叔是想促成你們成為一對。」芮曄直接把話給挑明了。

  「哦。」寧馨兒波瀾不興地應了一聲。

  「妳!你願意?」芮曄狠狠地瞪著鏡子中的女人,看著她風情萬種地拿著乳液擦拭著脖頸。

  「李董的小兒子不好?」寧馨兒反問。

  「不是不好,年齡和你差不多大,不但不懂得體貼,而且愛玩。」這個年紀的男生很少不愛玩的。

  「去年生日的時候,叔叔給我辦了一個生日會,我見過他,長得也還不錯,男人都愛玩,這也是正常的。」寧馨兒純粹是說實話,沒有要袒護的意思,可芮曄卻將她的話解釋成了另一種意思。

  「你跟他見過面?見過一次面就知道他好了?」芮曄不由得提高聲音。

  「我又沒說他好。」寧馨兒的秀眉皺在一起,心想,他什麼時候這麼無理取鬧,不講道理了?

  接收到她不滿的目光,芮曄才醒悟自己的行徑是多麼可笑,她不是一個笨蛋,也絕不會因為一時的寂寞而跟別人在一起的。

  「你進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寧馨兒望著他一臉凝重的模樣,不懂他的擔憂。

  他既然不要她了,她就走遠點,不回來,這樣還不夠嗎?他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閉閉眼,將不該有的想法和情緒都丟出去,芮曄低頭看了看她,「妳真的想去法國?」

  「對。」

  「在國外的生活並不好過。」他是過來人,他不想她也要遭受那些經歷。

  「你不是過得很好,還帶了一個女的朋友回來?」寧馨兒特意加重了女的朋友的讀音,還對於他一開始的說辭感到不滿。

  他是擔心自己會糾纏不清,所以拿朋友出來擋的嗎?她有這麼可怕嗎?她再傻、再癡,也是有一個限度的,看他們激吻的場景,她就知道他們之間絕不是簡單的男女關係。

  嚥下心口竄上來的酸意,寧馨兒假裝不在乎地說:「也許我以後也可以帶個男的朋友回來,說不定叔叔也會很開心呢。」

  「不准!」他厲聲道,「你不准……」

  「不准什麼?不准愛上你,不准惹你不開心,現在又不准我做我喜歡的事!芮曄,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她忍無可忍地大聲回過去,火大地站起身,看著他同樣憤怒的眼神。

  兩人氣呼呼地看著對方,好似彼此是對方的仇敵一樣,下一刻,芮曄手臂一抬,將她半壓倒在化妝台上,他俯下身子,熱氣從鼻腔呼出,灑在她的臉頰上,他的臉不斷地靠近,近到她可以聽見他的呼吸聲、他的心跳聲。

  「你要做什麼?」寧馨兒輕輕地問,兩頰泛起了迷人的紅暈,明明說好不喜歡他、不在乎他,但是她的目光、她的心,還是不由得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而臉紅心跳。

  「你放開。」她聲如蚊蚋,兩眼轉來轉去,不知道看向哪裡好,喝斥的聲音顯得中氣不足,嬌嗔有餘。

  芮曄的全副心神皆教她因蠕動而洩露的春光所吸引,雙唇不由得傾向她的嬌唇,粉嫩嫩的、水潤潤的,一如當年的滋味一般,讓他心醉神怡。

  兩片薄唇輕輕地碰觸到她的,她的唇熱熱的,而他的唇涼涼的,沁著一股熟悉的檸檬水的味道,他的唇就如冰塊澆熄了她的悶熱,卻又點燃了她另一種火熱。

  好似沒有今生,沒有來世一般,寧馨兒猛地抓住他的脖子,將自己整個人都湊了上去,大開的衣襟若有若無地遮掩著她的花蕊,她柔軟的胸部碰到他堅實的胸瞠。

  芮曄也毫不客氣地撈起她的腰部,一個用力,將她托坐在化妝台上,站立在她兩腿之間,雙手緊緊地捧住她的臉頰。

  舌頭靈敏地在她的嘴裡有規律地挑逗著,有計劃地攻克了一處又一處的禁地,最甜美的果實便是她獻上她的小香丁,完全地臣服與他。

  大手邪肆地撫著她的雪背,浴袍雖阻隔了他前進的步伐,但他狡詐地將手從她的前襟滑入,奈何她胸前的果實太過誘人,大手一罩,先是掂了掂,而後滿足地抓握著,一收一放,將她的果肉玩弄在掌間。

  寧馨兒意亂情迷,分不清東南西北,無助地一手攀住他堅實的臂膀,一手胡亂地抓住桌沿,不小心打翻了未放好的保養品。

  清脆的破碎聲猶如一道魔咒,解除了他們之間的激情密碼。

  芮曄楞楞地看著自己的手抓著她柔軟的胸部,她的小嘴被肆虐的紅通通,而他的勃起隔著布料正對著她門戶大開的花穴。

  他渾身打了個冷顫,迅速地推開她,滿臉的猙獰,「該死!」他竟然又對她做了這種事情。

  他的低咒喚回了寧馨兒的理智,她傻傻地看著他難看的臉色,還有他愧疚的眼神。

  「對……對不起,馨兒,我……」

  她突然冷靜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她沒有處理好,因為她還小,但是她現在不再處於被挨打的地位了,她是會反擊的大人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冷冷地問,神情冷淡得好似剛才自己沒有參與其中一樣。

  「我……對不起。」他說不出理由,只是一個勁地道歉。

  「你對我只有情慾?」她咄咄逼人。

  「不,我……」他沒有這麼不堪。

  「那你還是把我當親人?」

  「不,我……對,你是我的親人。」差一點,他就要被她給套出話了。

  「哦,那我不懂了。」寧馨兒維持著坐姿,沒有變化,衣服也不去拉好,不再特意地遮遮掩掩。

  「不懂什麼?」芮曄微微側過身去,不讓她發現他正開心地「搭帳篷」。

  「既然你把我當親人,又對我……」她故意往他的下身瞄了瞄,「又對我有慾望。」

  像是要意識到她要講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秘密了,芮曄嚇得趕緊打斷她的話,「我只是一時衝動……」他主動住了嘴,因為寧馨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不是……」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躍下化妝台,寧馨兒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你給我出去!」

  「馨兒……」他想要解釋。

  「去抱你的黛綠吧,反正是女人都可以,你還碰我做什麼!」她罵得很大聲,也不擔心芮家高級的隔音設備會洩露了他們的對話。

  「你閉嘴!」芮曄一把扯住她胡亂飛舞的小手,眼神狠戾地瞪著她,「你不是!」

  「我不是?那你倒是告訴我,哪種人可以又是親人又可以做愛做的事?」寧馨兒繼續鬼吼鬼叫,存心不放過他。

  「笨蛋,夫妻不行嘛!」理智被一個小他五歲的小丫頭給燒得精光,芮曄就這麼順著她的話,說出了心裡最想要說的話。

  對,他喜歡寧馨兒,喜歡很久了,以前一直以為是親人的喜歡,直到那一夜,他驚覺自己對她有著不同的情感,到了國外後,更加確定了自己對她的愛戀之情。

  但,她還這麼小,她最常接觸的男人就是他了,就自以為喜歡他,她的愛是不成熟的,而他已經是一個理智的男人,可他不能誘拐她做一個不理智的愛人。

  只是盲目的喜歡是不夠的,愛情和親情,她到底是否能清楚地分清楚?在他回來後,她的種種表現是那麼地取悅他,他知道她對他的愛戀一直延續到現在,可她確定這就是真愛嗎?

  也許是自己太膽小,太珍惜她的一點一滴,他更無法容忍他們在一起後,有一天,她牽著一個她真正喜歡的男人定到他面前,對他說,對不起,她愛的是另一個男人。

  這樣,他會瘋了,所以寧願現在就推開她,他也不想以後心痛而死。

  寧馨兒殷紅的小嘴滿意地揚起一個弧度,「原來你說的親人是這種親人,你想跟我做夫妻,你可以早點說嘛,人家都準備好幾年了。」從她當他的童養媳開始,她的夢想就是成為他的妻。

  「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芮曄一把甩開她的手,「你說你喜歡我,你到底有多喜歡,嗯?我離開你,就是想要你想清楚,你對我的不是……」

  「夠了!」寧馨兒突然大叫,「你才是笨蛋,你什麼都不懂,就是喜歡把一些想法灌輸給我,你說我不喜歡你,可是我自己很清楚,我很喜歡你!我問你,你離開了五年,我有喜歡別人嗎?我有栘情別戀嗎?是你自己搞不清楚狀況,還說我小,誤解我,你自己喜歡黛綠,你就直說好了,講得這麼好聽做什麼,好像是我多不懂事!」

  「這跟黛綠沒有關係,她只是一個朋友。」芮曄不懂,她為什麼這麼喜歡什麼事都扯上黛綠,「這五年你是沒有變過,那以後呢?」

  「以後以後!我會變,你就不會變嘛,你也會變老,變得像老公公一樣。」她深吸一口氣,「黛綠只是朋友,那你還親她,還帶她回家,還騙我說她是你女朋友,你騙鬼!」

  那天他們激吻的場景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該死,那是……那天我把她當作了你!」退去斯文的外表,此刻的芮曄猶如野獸一般紅了眼,將自己真誠的情感都剖析出來。

  安靜了,寧馨兒張著嘴,都可以塞下一顆大鴨蛋了。

  「當作我?」玉蔥纖指指了指自己。

  什麼都說了,現在再說什麼也來不及了,於是芮曄沒好氣地承認:「是!」

  寧馨兒大大地咧開了嘴,「我就說你……」

  「不准說話!」以她現在得意的模樣,芮曄可以猜想她下面要講的是什麼話了。

  「哦。」猶如一隻毛被撫順的獅子,寧馨兒身心舒爽地閉嘴,一雙眼睛以千言萬語之勢直盯著他。

  「你還小,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專制地下了這麼一句評語,芮曄便一臉的煩躁走出了門。

  「無所謂。」反正她已經確定他的心了,還急於這一時半刻嗎?

  莫窮追不捨,否則會有反效果,只是有時不趁勝追擊,完全擊潰敵人,最後失敗的往往會是自己。

    ◎       ◎       ◎

  翌日,當芮曄和黛綠親密地雙雙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寧馨兒的刀叉應聲落地。

  「叔叔。」芮曄沉穩地開口,「我和黛綠……我們想近期訂婚。」

  「什麼?」芮立言說不吃驚才有鬼,他一向知道自己這個侄子的為人,不會弄虛作假,但昨天還說只是普通朋友,今天就說要訂婚,那訂婚以後,很快就要結婚了,是吧?

  「就這樣,叔叔。」芮曄的口氣不容置喙.

  「等等!」寧馨兒站了起來,「你要跟她結婚?」

  「沒錯。」他平淡地點點頭。

  「那我……」昨天那番對話是什麼意思?

  「妳要去法國恐怕要遲一些時候,等我們舉行完訂婚宴會,你再去法國,我會替你安排好的。」

  好?哪裡好了?對她好,還是對他好?委屈的淚水盈滿她的眼眶,她緊抿著嘴,最後狠狠地吐出兩個字:「騙子!」

  芮曄面無表情,看著寧馨兒轉身跑回了房間,波瀾不興的眸子閃了閃,又歸於平靜。

  芮立言也跟著緩緩超身,「我知道了。我會讓人打點的。」目前沒有搞清楚一些事情,有些話也許只適合私下交談。

  「嗯。」

  「謝謝叔叔。」黛綠優雅地笑著。

  「你們也吃早飯吧,吃完以後小曄你跟我一起去公司,公司的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知道了,叔叔。」

    ◎       ◎       ◎

  「究竟是怎麼回事?」芮立言顯然是不滿意自己侄子最近反覆無常的行為,以商量公事為藉口,實際上是要搞清楚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叔叔,我要跟黛綠結婚,馨兒要去法國留學,就這樣。」他堅持自己的說法。

  「我做了你二十幾年的叔叔,我還會不知道你的性格?我知道你喜歡小馨,小馨也喜歡你,你們在一起不是剛剛好,沒事弄個黛綠出來,既然說是朋友了,那現在是什麼情況?」芮立言越來越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是什麼想法了,都這麼喜歡把簡單的事情給複雜化嗎?

  「叔叔,這件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芮曄平靜地坐在沙發上。

  「我真是想不通了,你小時候的性格也不是這麼彆扭,你該不會是……天哪,你該不會還在為那件事情困擾吧?」芮立言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在他的沉默中,芮立言明白了他的難處。

  「小曄,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那件事,你和小馨都沒有錯,而且這樣下去對你們都沒有好處。」芮立言耐著性子解釋,他沒想到小曄居然這麼在意那件事情。

  當初大哥、大嫂開車去接芮曄下課,結果發生了連環車禍事故,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呀,只是誰也沒想到寧馨兒的父母也在其中,而寧馨兒好運地躲在了母親的懷抱中避開了事故,他們的雙親都是當場死亡。

  這說不上誰對誰錯,因為他們都是受害者,但是芮曄這孩子竟然怕小馨知道這件事情。

  「小馨已經這麼大了,她也懂得明辨是非了,她會懂的。」

  默默地瞟了叔叔一眼,芮曄慢吞吞地說:「你確定馨兒不會鑽牛角尖?甚至不會懷疑我們收養她也是別具用心?」

  「你呀,又不是大哥、大嫂害死她父母的。」芮立言有氣無力。

  「但是……」芮曄的聲音變得低沉不已。

  「但是什麼?」芮立言急切地追問。

  「黛綠知道了。」芮曄雲淡風輕地說,「她看到我放在抽屜裡的資料。」

  「什麼!」芮立言驚呼,「你別告訴我,那女孩就這樣威脅你!」

  芮曄果然沉默了,芮立言大大地歎了一口氣,這孩子果然還是太嫩了。

  「那又如何,她知道就知道唄,你說小馨會聽你的還是聽情敵的?」芮立言真的很喜歡寧馨兒,她是在他眼皮底下長大的,什麼品性他都知道,他自然希望她以後能成為芮家的媳婦。

  一語驚醒夢中人,芮曄驀地站起來,「我……」叔叔說對了一件事,寧馨兒怎麼會去相信黛綠,而不相信自己呢!

  「行,行,你先回去。」芮立言眉開眼笑,幸好侄子想通了,否則他真的是磨破嘴皮子都不管用。

  「謝謝叔叔。」

  「真是的,一家人還……」芮立言的手機正好響起,他對芮曄比了一個手勢,然後拿起電話。

  「喂……嗯?什麼!」

  剛走出辦公室的芮曄被芮立言叫住了:「小曄,等等!」

  芮曄立即停下腳步,帶著疑問轉身。
 
    ◎       ◎       ◎

  芮家位於半山腰,環境清幽,交通談不上便利,但是芮家人出門、回家都有轎車接送,倒也方便,芮家後面是山,芮家常常去後山烤肉、郊遊、散步、晨練。

  但現在正值夏季,已經連續高溫好幾天了,連山林火災都亮起了紅燈,因為再如此乾燥下去,很容易引起火災。

  芮家大手筆地買下了後面的山林,準備到時可以開發成避暑別墅之類的休閒之地,可這個計劃還只是提出,還未實行。

  不過芮家特意請了人來打理後山,只是有些年輕氣盛的人,打著冒險的名號偷偷溜進了後山玩,餓了就燒烤打打牙祭,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以為熄滅的小火種,在他們離開後熊熊燒起。

  等芮家人發現的時候,火勢被控制住了,不過芮家的一半房子也被燒燬了。

  「對不起,芮先生,這次引起火災的因素太複雜了,所以……」警方這麼說。

  所以所有財產損失就由他們自己負責?

  錢,芮家多的是,芮立言笑得如彌勒和尚,「好的好的。」

  官腔打完以後,芮立言一轉頭就黑了一半的臉,「有沒有人損傷?」

  「嗯,沒有,大家都沒有事。」管家陳伯統計好人數,搖搖頭。

  「那就好。」芮立言鬆了一口氣。

  「幸好是大白天,大家都沒有在睡覺,否則……」黛綠倏然住嘴,看著一排人驚訝的模樣,她不覺自己哪裡說錯話了,「怎麼了?」

  「睡覺?天哪!」陳伯一副被鬼嚇破膽的模樣。

  「老陳,快,快,打電話給小馨。」芮立言臉色也慘白了。

  芮曄一個人背對著他們,看著燒成廢墟的房子,心裡惴惴不安。

  「我……我本來想請小馨跟我一起置辦訂婚的東西。」黛綠怯怯地開口,她是沒有惡意的,她知道芮曄和寧馨兒之間有些奇怪,可是她是真的想成為芮曄的妻子,想跟他的家人相處融洽。

  「然後呢?」芮立言著急地問。

  看了看一動也不動的芮曄,黛綠也開始著急了,「她不肯,然後我就一個人出門了。」

  廢話!以寧馨兒的性格,她要是肯,芮立言就把自己的頭剁下來給她坐,「天哪!」

  「芮先生,你別急,說不定說不定……」陳伯說不下去了,手機一直打不通,連勸慰他們都顯得很無力。

  「火災之前的兩個小時,我想送一杯酸梅湯給小姐喝,可是當時小姐躺在床上睡覺……」林嫂突然出聲,眼睛紅了一圈,這下子怕是出事了!

  「妳!你怎麼不叫醒小姐!」陳伯大聲喝斥。

  「我也沒想到呀,要不然我就是被小姐怨,我也會把小姐叫醒的。」林嫂的眼淚曄啦啦地流了下來,想著寧馨兒剛來那一會兒總是纏著她問東問西,芮曄什麼東西可以吃,什麼東西不能吃,林嫂心疼她都來不及了,怎麼忍心見到那樣的好小姐發生不幸。

  「芮曄,你去哪裡?啊,你不能去!」黛綠突然看見站立不動的芮曄往火中跑去,嚇得命都沒了。

  「芮曄!」

  「少爺!」

  馨兒,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       ◎       ◎

  發生火災時,寧馨兒穿著一件吊帶運動背心,一條短褲,正在後山跑著步,想著事情,一邊跑一邊掉淚,神情很是痛苦,突然一股炙熱的感覺從身後傳來,一回頭,整個人都驚呆了,後山著火了,火勢熊熊,直往她這邊竄。

  「救命!」一邊呼喊,一邊趕緊逃離,但卻失去了方向,只能往水源的方向跑去,後來她的腳踝扭到了,便摔倒在地上,頭撞上了石頭,暈了過去。

  當她再度緩緩睜開眼時,額上的疼痛正不斷地擴散,讓她疼得齜牙咧嘴的,首先映入她眼中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眼睛轉了一圈,她的頭上方有一些她看不懂的儀器,還有一些滴滴聲。

  最後她的眼神跟一個穿白衣、戴白帽的女人相對,女人溫柔地開口:「妳醒了!太好了,我叫醫生來。」

  醫生?這裡是醫院?

  一個同樣一身白的男人走進來,東問一個問題,西問一個問題,末了,他說:「小姐,你醒了就太好了,你身上的傷勢也沒什麼大礙,不過我想請你告訴我們,你家人的聯繫方式。」

  聯繫方式?她的眼裡浮現一抹疑惑。

  「小姐?」醫生柔和地笑著。

  「那個……」

  「嗯?」醫生從衣服的上方口袋拿出筆,準備記下並通知她的家人。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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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醫院病房外。

  「叔叔,芮曄怎麼樣了?」黛綠緊張地問。

  其實她早就察覺到他和寧馨兒之間有著不一樣的情感,也是利用這點得到自己想要的。

  在芮曄縱容她的威脅時,她更是傷心,沒想到自己欣賞的男人已經心有所屬,而他還是答應跟自己結婚。

  這時,她亂了,從不做壞事的她傷害了別人,當芮曄受傷,而寧馨兒也失蹤了,她更加內疚了。

  在芮曄衝進火場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深深羨慕寧馨兒,也深深的自責,她讓他們兩個陷入了這樣的僵局。

  「黛小姐。」芮立言不再直接稱呼她的名字,她沒有錯,只是出現的不是時候,「我想你還是先回英國吧。」

  黛綠看了看親切有禮的芮立言如今變得面無表情,她不由得苦笑,知道此時不適宜再待下去,「叔叔,我會回去的,麻煩你告訴芮曄,我……對不起。」

  「希望你們找到小馨的消息時能通知我一聲。」好讓她安心。

  「嗯。」芮立言沒多說什麼,點了一個頭。

  黛綠看了看緊閉的門,不再逗留,快速離開,而芮立言面色凝重地打開門,走進病房。

  「咳咳!」

  「小曄,你躺著休息吧,叔叔已經派人去找了。」

  芮立言看著靠坐在床頭的芮曄,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的侄子居然這麼不理智,一聲不吭地衝進去,幸好當時的火已經控制住了,否則的話,他真的不敢想像。

  雖然他也擔心小馨,不過在現場沒有找到任何屍骨,起碼說明小馨還活著。

  「知道了,叔叔。」往日清朗的嗓音變得有些沙啞,好似利刃在鐵板上劃過般的尖銳刺耳。

  「你……唉……」芮立言心疼不已,芮曄衝進火場,結果喉嚨被煙熏傷了,好好的聲音變得如一個老頭子一樣的蒼老,聲帶受了傷,只怕以後好不了了。

  「叔叔,一有……」明明說話已經很困難了,芮曄還是強忍著不適。

  「好了好了,你少說話,我知道,一有小馨的消息,我就會告訴你。」芮立言一個手勢,阻止了芮曄的下文。

  芮曄沉默地點點頭。

  「好了,我跟你說,關於你要跟黛綠訂婚的事情,我想就作罷吧。」芮立言想起剛才在門口,黛綠哭得死去活來,想要見芮曄一面,當面跟他說聲對不起,而他則堅決地拒絕了,現在已經一團亂了,她再來參一腳,那就真的要亂瘋了。

  「她呢?」

  「她回去了,她還說,對不起。」大概是黛綠也被芮曄的行為給驚嚇到了,也終於意識到芮曄心有所屬,對象就是寧馨兒,再加上他說了一些話,她也就什麼話也沒說,落寞地離開了.

  「嗯。」芮曄低垂著頭,黛綠走了也好,只是人畢竟是自己帶來的,禍也是自己惹的,也怨不得黛綠,再說她確實沒有做什麼,是自己太被動,才會造成這樣的局面。

  她說的對不起,他無法接受,因為他也無意間傷害了她,知道她對自己有意,他一開始就不該靠近她,也不會造成今天的局面。

  「好了,我先回去打點一下。」芮立言正要起身,芮曄的手突然伸過來,按住了他,「怎麼了?」

  「一定,要找到小馨……」

  芮立言的眼眶不由得有了濕意,「我會的。」手輕輕地拍了芮曄幾下,男人間的承諾不言而喻。

    ◎       ◎       ◎

  一個星期後,他們還是沒有得到任何關於寧馨兒的消息,一向精神奕奕的芮立言也不由得頹廢了。

  「我想,小馨有可能……」芮立言講不出那個字眼,可是芮曄只有他一個親叔叔,不由他來說,就沒有人來說了。

  「叔叔。」沙啞難聽的聲音制止了叔叔的欲言又止,芮曄堅定的眼眸落在芮立言身上,「小馨一定還活著。」

  「你……」芮立言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

  「叔叔,相信我!」

  芮立言搖搖頭,沒有說話,現在不管他說什麼,只怕芮曄都聽不見進他的勸告。

  「真的不行,就動用媒體的能力。」

  「這個方法我想過,可我更怕引起一些反效果。」芮氏集團能做到今天這個地步,也多多少少得罪過人,若是讓競爭對手找准了機會,反而會害得寧馨兒深陷險境。

  瞧見芮曄握拳而泛白的關節,芮立言又開口:「再一個星期,如果還找不到的話,我就會動用媒體。」

  「謝謝叔叔……」

  「唉,小馨也是我半個女兒呀。」芮立言歎息道,「我先回去,你要好好休息,醫生允許你出院,你才能出院,知道嗎?」

  「嗯。」

  芮曄一直知道,自己是多麼喜歡時而天真爛漫,時而故作成熟的寧馨兒,只是他怕他們之間差了五歲的年齡,他怕她對他不是真愛,只是錯覺,一廂情願地推開她,頭也不回地離開她,這一次卻真的是失之交臂了。

  在叔叔無意間得知,她便是當年連環車禍的受害者之一,並告知了他,他真的很震驚,誠如叔叔所說,他們之間沒有誰欠了誰,肇事者是一名酒駕的男子。

  可他卻怕她誤會他們收留她、照顧她是基於同情,別有用心,事實上,叔叔和他確實是別有用心,叔叔是想利用她「沖喜」,他則是對她有了異樣的感情。

  只是他一直不去面對,害怕去面對,所以乾脆就忽視他自己真實的感情,甚至還想藉著跟別的女人結婚,讓她徹底死心,一想到她受到的傷害……該死的!

  如果寧馨兒從此躲著他、不見他,他也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不貪心,他只要一個機會,一個跟她解釋的機會,他會告訴她,他喜歡她,是真心喜歡的,只要給他一個機會。

  芮曄默默地看著芮立言轉身離開後,他掀開被子下了床,其實他身上沒有什麼傷,只是喉嚨受傷而已,並未影響到四肢的活動,要不是叔叔的堅持,他早就可以下床出院了。

  脫下醫院的衣服,穿回自己的衣服後,芮曄套上鞋子,拿了手機和錢包,便往外面走去,沒有坐電梯,而選擇走樓梯。

  他的病房在十樓,他就這樣一層一層地往下走,以免坐電梯遇到熟人。

  走到六樓的時候,看見一個穿著病服的女人坐在樓梯上,芮曄瞄到她手腕上有一塊難看的疤痕,心急如焚的他,瞄了一眼後,便繼續往下走。

  「討厭,又不是我故意想不起我自己是誰。」女人低聲咕噥著,她是真的記不起呀,搞得好像她是有意裝傻待在醫院蹭吃蹭喝,拜託,醫院的東西難吃到她都要吐了。

  將小臉埋進了雙膝中,長長的頭髮遮掩了她的小臉,「唉……」除了歎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最重要的是醫藥費怎麼辦呀,她連自己都想不起來,更何況是繳清醫藥費呢?真的是天要亡她呀!

  芮曄迅速地越過女人,往樓下走去,正要轉彎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抬頭,看見了女人低下來的頭頂,他倏然停下。

  那是一小塊,真的是很小很小的一塊月牙狀的疤痕,他依稀記得,調皮的寧馨兒有一次粗心大意,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撞傷了腦袋,頭頂就留下了這麼一個月牙疤痕。

  月牙疤痕是一塊白白的,長不出頭髮的地方,他還記得,從小就愛美的寧馨兒為此哭了好多天,因為頭上真的長不出頭髮了。

  還好,真的很小,不注意看的話真的不會注意到,只是她很在意,索性拿著一小枚精緻的髮夾夾住旁邊的頭髮,遮住傷疤,不讓那小月牙露出來。

  他一步一步地往回走,等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一個腳步的時候,他屏住氣息,認真地端詳著那月牙疤痕,真的很像,世上也許有相似的人,可是如果要找一個連疤痕都一模一樣的人,有可能嗎?芮曄的心跳霍然加快,他不由得苦笑。

  是,或不是,只要請人家抬個頭就好了,他幹什麼這麼緊張,可緊張是在所難免的,如果不是……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如果是她,那麼他就要謝天謝地了。

  「小姐,妳……」他猶豫著應該怎麼開口。

  「唉……」女人自哀自憐地抬起頭,眼前卻有一張放大的男性臉龐,嚇得直往後退,誰知,男人卻激動地一個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啊,你……」女人嚇得不知如何是好,被一個長相俊秀卻是陌生人的男人抱住,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反應才好。

  「寧馨兒……寧馨兒,我擔心死你了,你該死地去哪裡了!」男人的低吼震痛了她的耳膜,她瑟縮了一下臂膀,男人的力道好大,將她抓得好疼好疼,她悄悄地想反抗,可男人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芮曄緊緊地抱住懷裡失而復得的人兒,「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對不起,馨兒。」

  女人原本偷偷抬起要反攻的膝蓋,因為他隱約帶著沙啞的嗓音而停住,他哭了?不是吧,她跟他認識嗎?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強力忍住發熱的眼眶,滾動在喉間的嗚咽,他輕輕地放開她,對上她不知所措的雙眼,他堅定道:「寧馨兒,你給我聽清楚了,我不會跟黛綠訂婚,也不會結婚,我……」

  男人的眼睛一對上她的,她的心口百感交集,最讓她難受的是胸口微微聳動著的酸疼感,她難受地揉了揉胸口,別過臉不去看他的眼,藉著大聲的說話聲給自己壯膽。

  「你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晴天霹靂一般的話倏然劈進他的腦海,她現在是在開什麼玩笑?

    ◎       ◎       ◎

  「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芮立言在她面前晃來晃去,一臉的不相信。

  「真的啦。」喝了一口冰冰涼涼的藍莓汁,她抽空回答道。

  芮立言不信地搖搖頭,湊到芮曄的耳邊咬耳朵:「小曄呀,小馨是不是氣你跟黛綠要訂婚,所以故意假裝不認識你呀。」

  是就好了,芮曄冷冷地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寧馨兒,心頭的疼意又陣陣襲來,「我問過她的主治醫生了。」

  「哦,醫生怎麼說?」芮立言看著把他當作陌生人的寧馨兒,難過得不得了,從小看到大的人兒現在竟然連他也不認識了。

  「醫生說她不小心撞到腦袋,所以短暫性失憶,我想有可能是馨兒去後山跑步時正好著火,她便趕緊逃跑,結果不小心跌倒暈過去了。」芮曄冷靜地猜測。

  「咦,你怎麼知道?」

  「救護人員說當時她是一身的運動裝扮,而且是暈倒在河流旁邊。」說到這,他咬了咬牙,如果沒有人發現的話,她有可能就會失血過多而……

  「該死!」他突然爆粗口。

  在一旁的小女人因為他的粗暴而驚嚇了一下,趕緊放下藍莓汁,輕咳了一聲,「嗯,那個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雖然眼前的兩個人看起來都像好人,不過殺人犯看起來也是人畜無害的模樣,而且他們一直在那邊嘀嘀咕咕的,好似在說什麼,那打量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等一下。」芮曄一聽她要走,臉馬上就拉長了,以前要她走,她不走,現在她不理他了,他倒緊張地緊貼著不放。

  「還有什麼事嗎?」硬被他拉到這裡,一路上她都嚇得要呼聲求救了,可他滿臉的冰霜,讓她害怕到不敢開口,乖乖地跟著他,幸好這裡也是醫院的病房,不然她才不會留在這裡。

  「你不能走!」他嚴峻地開口。

  「為什麼?」她不記得自己認識他呀,雖然他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可是又好像和記憶中的有些不同,不過記憶中的……記憶中的什麼?她想不起來,也沒有去想,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去想。

  芮曄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忽視她那雙清澈如水,沒有了他倒影的雙眸,「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妻!」

  「啊?」她傻住了,她沒有聽錯吧,暫時失去記憶,現在又有一個未婚夫,這麼狗血的劇情竟發生在她的身上,她有些啼笑皆非。

  「先生,你該不會現在要告訴我,我是你的未婚妻,而且我們正要結婚?」

  芮曄深深地凝視著她,堅定地點頭,「沒錯!」

  還沒錯勒?靜觀其變的芮立言突然想大笑,自己這個侄子是準備把傻傻的她吃掉,等以後小馨恢復記憶再也逃不開他的魔掌是吧。

  她咽了咽口水,「先生,你在開玩笑吧?」是不是有什麼隱藏的攝影機在這裡,她四處觀望了一下,除了牆還是牆。

  「不是。」他頓了頓,準備一步一步地來,「你叫寧馨兒,父母雙亡,一直在我家長大,月底我們就要結婚了。」

  說得簡單扼要,可是他說話的語氣一點也不柔情,寧馨兒實在不知道該慶幸終於有一個人找到了自己,高興自己不是一個人,還是難過自己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墳墓了。

  「叔叔,婚禮的細節你該去監督了,我在這兒陪馨兒。」芮曄轉過頭對著芮立言說,神情認真莊重。

  沒想到一向慢吞吞的侄子,一採取行動後會是這麼的有魄力,芮立言笑了笑,「好,那你們小倆口子好好聊聊,不要嚇壞了小馨。」語末,他還不忘叮囑芮曄不要急。

  「知道了,叔叔。」

  「嗯,那小馨,叔叔先走了。」芮立言微笑地離開,準備侄子的婚禮,話說離月底最後一天還有十五天,會不會有點趕?

  「你別走。」寧馨兒立刻意識到此時這間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了,整個人躊躇不安,「我……我也要走。」

  一直聽她提起要走,芮曄心裡就火得不得了,可是他還是忍住了,輕柔地開口:「馨兒。」

  他的聲音真的很奇怪,她記得他的聲音應該……咦,她記得他的聲音?奇了,她明明不知道他是誰呀。

  「馨兒,你現在想不起來沒關係,但是我們必須要結婚。」芮曄看著她茫然的表情,心如刀割。

  他知道,現在是一個機會,一個他們從新來過的機會,也許有些卑鄙,但是這一次他要用盡一切地疼惜她、愛護她,說什麼也不願她再受任何委屈、任何悲傷。

  他知道她愛他,即使失去了記憶,只要他耐心等待,她一定會慢慢地想起來他們之間的一切。

  「為什麼?」他現在對她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她不知道他在執拗個什麼勁,而且還要她現在嫁給他?她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在騙人,也許他只是一個詐婚的人呢。

  「因為我們的婚姻很早很早就決定了,只是婚禮是在這個月決定的,我們的請柬也都發出去了。」

  「有多早?」

  芮曄沉默不語。

  「先生,你確定我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嗎?」她一點印象也沒有欸。

  「在你來到我家的時候就決定的事情,因為……你是我的童養媳!」

    ◎       ◎       ◎

  無聊地翻閱著手中的相冊,她興趣缺缺,照片是真實的,裡面的女孩從童年到少女,再到現在,都有她的影子,只是她覺得很奇怪,既然他們是一起長大的,為什麼裡面只有她的照片?

  看了看一大早就把她拉到芮氏集團辦公室的男人,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那個,先生,嗯,不,是阿曄。」男人執意要她這麼喊,跟她鬧了好久,「為什麼裡面只有我的照片,我們一張合照都沒有?」

  她只是純粹地疑惑,而他拿著筆的手卻不經意地顫動了一下,斂下眼瞼,掩住他的情緒,「大火燒了一些,現在只剩下這些了。」偏偏這麼巧,他們的合照都沒了,就好像預示著他們沒有未來似的。

  唯一剩下的一張是他出國之前照的,照片被他放在了他的皮夾裡,躲過一劫,只是那是屬於他的小秘密,他小氣得連她也不給看,不然她看到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許會更有說服力。

  「哦。」寧馨兒點點頭,沒有再多的疑問了,繼續翻著照片,其實她對於他說的話不是不相信,只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還說什麼童養媳?這個時代會有人信這玩意兒嗎?

  不過她現在只能去相信他們說的,因為她什麼都不知道,而他是第一個將手伸向她的人,她只能選擇去相信他了。

  而且他也不是什麼壞人,在跟著他辦公的時候,她都被嚇傻了,原來他是芮氏企業的接班人,雖然她不知道什麼芮氏企業,可是整整二十八樓都是他家的,她就知道他真的是很有錢的人,或許就是那種財大氣粗型的人。

  只是他的氣質儒雅,令人想不到他是一個商人,說是白領,她還會相信,可看他這麼專注地看文件,一臉的嚴峻,她又覺得他確實是有那個氣勢。

  總而言之,他很有錢,長得也不賴,所以呢,不要說賴她了,說不定別人還以為她裝可憐扮失億,賴到他身上呢!

  所以他們之間真的有可能是他講的那一回事,她是芮家領養的,從小就是當他的童養媳,而且她從小就很愛他,把當他的新娘當成畢生心願……這些都是芮曄告訴她的。

  她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只是她自己現在還不確定自己的感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沒有騙她,因為堂堂芮氏集團繼承人,還需要靠詐騙的手段得到一個女人嗎?而且她也在一些商業雜誌上看到他的相關介紹,所以更加確定他們不是壞人!

  「在想什麼?」偌大的辦公室,他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嗯,沒有,」她想了想,又問:「你以前的聲音是這樣的嗎?」

  他挑了挑眉,反問:「你想起什麼了?」

  「沒,沒有啦,只是覺得你的聲音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應該是什麼樣的?」他一雙眼睛像火炬一般明亮地盯著她看。

  「我……我也不知道啦,就是感覺很奇怪。」她老實地說。

  沉思了片刻,他和盤托出:「那天發生火災,我擔心你還在裡面,就衝了進去,傷到了聲帶。」他抬眼看了看她驚訝的神情,繼續道:「我的聲音大概很難恢復了。」

  寧馨兒聽了他的話,震驚了,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的聲音真的如她所想,原本不是這樣的聲線,現在變成這樣還是因為她!

  所以她是非君不嫁了,必須要以身相許了!

  「那……那個,你不要太在意,其實這個聲音也很好聽,沙啞得很有磁性。」沉浸在驚訝中的寧馨兒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這麼安慰他。

  她在安慰他?芮曄無聲地扯了扯嘴角.他是一個男人,對於女人在乎的外貌、聲音、體型根本就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她是否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習慣他,而後接受他、喜歡他、愛上他……

  「謝謝。」他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笑意。

  「嗯,不會啦。」他給她住,給她吃,還要娶她,照顧她一輩子,她都覺得這個男人好癡情哦,對一個失去記憶的愛人也可以這麼的專一,還這麼有耐心,讓她不由得心虛,因為這段時間她是一點事情都想不起來,只是覺得芮家是一個很溫暖、很熟悉的地方。

  「馨兒……」芮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她的身邊。

  「嗯?」寧馨兒抬頭看著他,眼睛裡寫滿了疑惑。

  芮曄星辰般的眼眸專注地注視著她,指腹輕輕地撫著她的唇部,「不要勉強自己去想什麼,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好。」寧馨兒不能自己地點點頭,他的眼眸就好像無止境的一汪深泉,無限的黑洞抓住了她的心神,順從地獻上自己的衷心,忠臣地屈服於他。

  「聽話的女孩。」芮曄不吝嗇地讚揚,指腹在她的唇邊貪婪地徘徊著,望著她嬌羞地垂下頭,兩頰泛起粉色,水眸微斂。

  「你以前總是很主動……」

  「主動什麼?」她迷糊地問,小心地說話,不讓自己的嘴咬到他的手指。

  「你總是主動要抱我、親我……」他壞心地灌輸她不一樣的記憶,明明是他受不了誘惑親了她,卻說是她主動勾引他。

  「我……我……」她不相信地睜大了眼睛,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以前會這麼的豪放。

  「噓。」不讓她的驚慌失措,壞了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和睦氣氛,他紳士地問:「我可以吻你嗎?」

  她可以說不要嗎?她這麼想,可心裡卻不怎麼排斥,她不回答,他也沒有逼她立刻給出答案,只是看著她的眼神越來越炙熱,放在她唇上的手指也熱得嚇人。

  「我……你的工作……」她猶豫了,平靜的心被他給擾亂了。

  「只是一個吻,不會花很久時間的。」芮曄惡質地誘惑她。

  「那……」她坐立不安,臀部在沙發上扭來扭去,雙膝上的相冊早就被某人放到一旁去了,既然以前都吻過了,現在吻一下也沒關係吧?

  「可以嗎,馨兒?」他的聲音好低沉,似拉著大提琴一樣撥弄著和弦。

  她索性不說話了,只是閉上了眼睛,芮曄差點就教她扭扭捏捏的模樣給逗笑了,失去記憶的她似乎比以前更容易害羞、嬌人了。

  他眼神一柔,將他的唇覆在她的上面,一種甜蜜的滿足感從他們接合之處散開,他趁著她微微張嘴之際,舌頭囂張地鑽進她的口腔裡,輕柔地刷過她的內壁,與她的香舌逗弄著。

  寧馨兒的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胸膛上,似有抗拒,芮曄的手環在她的腰間,將她輕輕地抱在腿上呵護,拉過她的手往他的脖子上放,讓她柔順地圈住他的頸項。

  他的吻很溫柔,一點也不蠻橫,使得她心甘情願地伏在他身上,攀著他,情到濃時主動地伸出舌頭,與他貼身地舞動。

  只是他很貪心,大掌意猶未盡地在她的腰間游移,還多次不小心地溜過她的胸前,有意無意地觸碰著,她知道,卻乖乖地沒有反抗,像只乖順的小兔子。

  「啊!對不起。」一聲驚呼驚醒了陶醉中的兩人。

  寧馨兒一看,天哪!是芮曄的秘書文姐!

  雖然她立刻就出門了,還好心地為他們關上門,但是都被看光了……寧馨兒埋怨地瞪了芮曄一眼。

  哪裡只是一個吻,他不僅僅是吻,還將她上身都摸遍了,混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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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8 17:56:21
第六章

  芮曄還想找個機會好好品嚐她的甜美,不過小豬這次變聰明了,不再躲在草屋裡而是躲在石屋裡了。

  寧馨兒不再跟著芮曄上下班了,一來她害羞,覺得無臉見人;二來她覺得她跟芮曄之間的磁場太強大了,在她還不清不楚的情況下還是適可而止地好。

  於是她每天都待在家裡,不過芮家後面的房子燒掉了一半,現在正在修葺,她覺得有些吵,便搬去了芮曄購置在公司旁邊的高級套房中。

  套房裡平時只有他們,偶爾管家陳伯會過來幫忙打理一下,而芮曄要工作,所以她便待在套房裡上網、看電視了。

  不過芮曄也有他的堅持,她臉皮薄不肯見人,可以,但是每天中午吃飯的時間,她必須要去公司找他,兩人一起用餐。

  晚飯的話,有時他會帶她去外面吃,有時候她會在家裡隨便燒幾樣菜,說實話,連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廚藝這麼的好,他也不知道,還是陳伯告訴她的,說芮曄出國後,她跟著林嫂學的。

  林嫂她認識,長得白白胖胖的,一臉和藹的婦女,看見自己出現的時候,可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不過相同的,自己也不認識她。

  她覺得周圍的人都想要她快點好起來,卻沒有勉強她,只要求她順其自然,就因為他們這樣的態度,她反而定下心了,一開始的沮喪到現在的怡然自得,她反而覺得自己沒有記憶,一樣活得很開心。

  但是,有時候她還是從芮曄的眼神裡看出了少許的失落,那樣脆弱的模樣也會多少令她自責,但沒有辦法,因為她還是沒有想起來。

  「小姐,這幾件禮服是到時宴會上要穿的。」協助試禮服的服務人員正在做介紹。

  是了,她要結婚了,而且非常的倉促,就在後天,現在她正在試禮服,她已經試到疲憊了,「能不能休息一下?」

  「寧小姐,禮服還有很多沒試,如果不……」

  「你先出去吧,讓她休息一下。」下班趕來的芮曄一個手勢打斷了服務人員的話。

  「好的。」新郎都發話了,服務人員識相地離開。

  「很累?」芮曄習慣性地走到她身邊,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寧馨兒連瞪他的力氣都沒了,纖指一指那一排的衣服,無可奈何地歎氣:「還有那麼多,我怎麼試得完?」

  「我陪妳.」他安撫著她暴躁的情緒。

  「不要啦,不能少挑幾件嗎?」她難過地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

  對於她下意識做的撒嬌行徑,他照單全收,摸摸她的頭,「別急,我們就挑幾件,很快的。」芮家唯一的繼承人的婚禮怎麼可能馬虎,隨隨便便都有好幾百人,怎麼樣都要把婚禮辦得風風光光的。

  雖然寧馨兒失去了記憶,可他還是想把最好的都給她,就是太趕了一點,不然她也不會這麼辛苦。

  「叔叔不是說結婚之前,要你不要來找我嗎?」看了看無事一身輕的某人,寧馨兒將不滿發洩在某人身上。

  某人甘之如飴,「那是叔叔說的,又不是我說的。」叔叔的思想還是有些傳統,但是對於他的「叛逆」行為也會睜一隻眼閉只眼。

  寧馨兒冷哼了幾聲,不說話。

  「我們不用全試,試幾件你喜歡的,然後我再帶你去吃飯。」芮曄在她耳邊小聲地說。

  「說得這麼輕鬆。」嘴上是這麼說,寧馨兒還是站起來挑了幾件喜歡的,接著試了試,修改一下尺寸,交代好以後,芮曄與她手牽手地離開了婚紗店。

  「想吃什麼?」坐上轎車裡,芮曄一邊問,一邊發動車子。

  「嗯?」她累得上下眼皮打架了,「我想回家睡覺。」

  看了看滿臉疲憊的寧馨兒,芮曄心疼地摸摸她的臉,「吃了飯再睡,我們買回去吃。」

  「嗯。」

  在一個路口停下,買了晚飯,芮曄便提著食物回到車裡,發現嬌人兒早已睡著了,他寵溺地笑了笑,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免得她凍著了,心想,先讓她睡會兒吧,等到家了再叫醒她好了。

  轎車才停下,寧馨兒就醒過來,兩眼朦朧一片,顯然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看到身上的西裝外套,再看看坐在駕駛座上的芮曄。

  「你怎麼會在這裡?」

  芮曄笑了,她真的是太好玩了。

  「哦,是你來接我的,不要笑了,我忘記了嘛,嗯,這個味道好香哦。」寧馨兒小巧的鼻子像小狗一樣蠕動了幾下。

  「是你喜歡吃的紅燒牛肉。」芮曄笑著提起食物。

  「哇,好棒喔,我快餓死了!」她高聲呼喊萬歲,像個餓死鬼投胎一樣,主動接過食物,「快,快,我好餓,我們快點上去。」

  「是,是。」

  像是嫌棄芮曄的動作老牛拖車一樣的慢,寧馨兒上前一把拉著剛剛下車的芮曄,「快點嘛,人家餓死了。」

  芮曄好看的眉毛挑了一下,「我知道你很餓,可是你這樣子,別人會誤會的。」

  誤會,誤會什麼?寧馨兒看了看他,自己的一隻手拉著他,另一隻手提著食物,她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呀。

  再看看芮曄曖昧的笑容,和他語意不清的話語,寧馨兒倏地紅了臉,「你在想什麼啦!」

  老是想歪,她是餓呀,是要吃便當,才不是要吃他這個看起來一點胃口都沒有的「超級大便當」。

  「呵呵……」他大笑,感覺一天上班下來的疲勞都一掃而空,為了讓公司裡的人承認他,他可是卯足了勁地工作。

  而她是他工作之餘的開心果,總是讓他覺得再累也沒關係。

    ◎       ◎       ◎

  新娘休息室裡,寧馨兒讓化妝師幫她化妝,化好妝後化妝師也就出去了,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裡休息。

  結婚是一個累人的活,寧馨兒只負責新娘這個職務,婚禮場地、酒宴、喜餅等等事情都由他人跟進,就連伴娘也是芮曄找了幾個她比較要好的同學,只是對她們,她也感覺陌生,所以提不上交談的興致,而她們當她是太累,也不計較。

  門突然打開,她偏過頭一看,「阿曄,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時候他不是應該和叔叔在門口一起招待嗎?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沒有做,所以我就過來了。」芮曄掛著神秘的笑容。

  「什麼事?」眼下除了婚禮這件大事還有什麼事嗎?「而且叔叔不是要你不要跟我見面嘛。」

  之前不知道他們有見面就算了,他現在居然這麼壞,連假裝一下都不肯,讓叔叔知道,肯定要念叨好久。

  「放心,做這件事叔叔肯定不會怪我的。」他嘴角噙著柔柔的笑容,眼裡的深情快把她融化。

  「到底是什麼事?」她嘟著嘴,其實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自己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接受了他,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對他就沒有多大的排斥,所以說要結婚,她也只是應了一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應還是不答應,便由著他們去了。

  不過對於無名指上將多出的戒指,她的心裡很複雜,似乎是有些開心,又有些迷惘。

  「馨兒。」他輕呼一聲,突然重重地親了她一口。

  「幹什麼?」這就是他說的事情?親她一口?他不是天天都親她好幾下的嘛。

  芮曄鬆開了她,單膝而跪,拿出一個小盒子,一枚亮晶晶的鑽石戒指躺在裡面閃閃發光,「馨兒,你願意嫁給我嗎?成為我的芮太太嗎?」

  簡短的幾句話,沒有甜言蜜語,沒有山盟海誓,沒有別出心裁,他用最簡樸的話語向她求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胸口一陣陣的感動,眼睛都有了濕意,聲音顫抖地取笑道:「都要結婚了,求什麼婚嘛。」

  就是嘛,都要結婚了還開這種玩笑,難道她不答應,他們就不結婚了嗎?

  是的,如果她不答應,他們就不結婚,寧馨兒從他的眼眸讀到的是這樣的訊息,他是認真的。

  傻瓜,都這種時候,他可是著名的芮氏集團接班人,他丟得起這個臉嗎?

  芮曄就靜靜地跪在那裡,等著她想通,他很堅持,因為他沒有求過婚,便惡劣地舉行了婚禮,欺負她失去了記憶,失去了依靠,而這一切只是他的私心罷了。

  他要寧馨兒嫁給他,一個女人的婚禮人生中能有幾次?而他一旦結了婚,就不會離婚,所以他欠她一個求婚,現在他是誠心誠意地詢問她,不管答案如何,求婚是必然的。

  還有什麼不確定嗎?寧馨兒捫心自問,她知道他不是開玩笑,他不是故意在婚禮前求婚的,來個強迫中獎,也許是因為之前來不及求婚還是有其他不確定的因素,她不知道。

  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那塊醜陋的傷疤淺淺地留在了她的手腕上,不是很明顯,可是她在乎,他就為她訂製了一條銀質手煉,大小剛好遮住了那塊傷疤。

  她又抬頭,只看到他滿眼的誠懇,她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樣,輕而易舉地給了他想要的答案,「我願意。」

  芮曄笑了,拿著鑽戒輕輕地戴進去,「你好,芮太太!」

  看著手中的鑽戒,寧馨兒幸福地窩在他的懷裡,回了一句:「芮先生,你再不出去,叔叔就要就來抓人了。」

  「遵命,芮太太。」在她的小嘴上啄了幾下,他才轉身離開,長夜漫漫,不急於一時。

    ◎       ◎       ◎

  酒宴上,兩個人一起笑著送走最後一對客人,寧馨兒才軟在芮曄身上,撒嬌道:「好累。」

  「我在酒店訂了房間,上去休息一晚再回去。」芮曄在她耳邊輕語。

  「阿曄,你好聰明。」不然一來一回就更累了。

  他笑了笑,沒有將自己的心思說出來,不是他聰明,而是他太狡猾了,一來一回確實是太花費時間了,也浪費他們的精力。

  該浪費就該浪費,例如錢財;不能浪費的就不該浪費,譬如時間,特別是新婚之夜。

  芮曄交代了一些事情後,就牽著寧馨兒往電梯走,新婚夫婦的甜蜜羨煞了周圍的人。

  芮曄訂的是蜜月套房,就相當於一個小型的套房,有臥房、客廳、吧台。

  沐浴過後,帶著淡淡玫瑰味的寧馨兒躲在被窩裡,心裡七上八下,剛剛累得半死的她根本忘記了結婚還有一個過程。

  等她穿好浴袍,踏出浴室,一抬頭就看見芮曄一雙炙熱的眼眸,她才驚覺到他們要同床共枕,而且不是蓋棉被純聊天的那種。

  她聽見浴室裡的水聲,過了一會兒便停止了,門打開了,一陣腳步聲走來,心跳如擂鼓一般。

  現在芮曄總算知道,為什麼古人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因為此刻他也有著深深的感觸,看著往日孤零零的被子裡,隆起了一座小山,他頓時覺得好滿足。

  走到床頭,發現小人兒狀似睡著了一樣,不過她不平穩的呼吸告訴他,她還沒睡,她在緊張地裝睡。

  他邪魅地一笑,伸手關了床頭的燈,頓時房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只有月光傾洩進來,柔和了一室的黑暗。

  「馨兒。」他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輕地喚道。

  裝睡的某人自知逃不開了,紅著臉睜開眼,昏暗的光線降低了她的緊張,「阿曄。」

  她可愛得讓他想一口吞進肚子裡,芮曄掀開被子,爬進被子裡,圈住她的腰身,「緊張嗎?」

  天哪!他竟然什麼都沒有穿,他的剛硬如鐵般緊緊地貼著她的柔軟上,肌膚與肌膚相接觸時的溫熱,還有他呼出的濕熱氣息,讓她身體的每個毛孔都打開了,她好像也被他傳染了那種令人害羞的熱力。

  她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就縮在他的懷裡,逗弄了一會兒她發燙的耳垂,他的吻又輕輕地滑過她圓潤的肩頭,「不要緊張。」

  她也很想不緊張,可是他對她所做的一切都好陌生,大掌神不知鬼不覺地褪下她的浴袍,惡劣地丟到床下,讓她也必須「坦誠以對」。

  寧馨兒將頭埋進了枕頭裡,身後的男人則繼續作惡,他用膝蓋頂開了她側放著的雙腿,一隻腿霸道地插進了她的腿間,腳尖在她細膩的小腿、凸起的腳踝間打磨著,一下一下,好像在用手撩著水一樣,又慢又柔。

  腰間的大掌開始作怪,一隻在她的小腹上打著圈,一隻在她的豐盈的胸部上輕輕揉著,讓她的椒乳在他的手間綻放挺立。

  鼻尖聞到的玫瑰香是上好的催情香味兒,讓芮曄的下身直直勃起,甚至忍不住地在她的臀間頂弄。

  「嗯啊!」褪下斯文外表的他化身為野獸,孟浪地令她吃不消,「阿曄……」情人之間的繾綣呢喃,她未曾有過,此時他的每一個動作都令她害羞地蜷起了腳趾頭。

  「嗯?」她的身體太過香甜,他沉溺得無法自拔,難得撥出一點時間回答。

  「不,不要這樣好不好……」她求饒,她的胸部、小腹,甚至是私密的地方都被他佔據,淪喪的領土無法奪回,可他這麼濃烈的侵略氣息著實太燙人了。

  「不要怎麼樣?」芮曄設下一個陷阱,引著不解人世的她步步踏入,卻不自知。

  「就是……」寧馨兒難以啟齒,羞得咬了咬唇。

  「好吧。」他歎息道,身體還是戀戀不捨地粘著她。

  她眼裡閃過一抹驚喜,卻被他下一個動作給嚇壞了。

  他的乎抓了抓她沉沉的乳肉,好些溢滿出了他的指間,「這樣?」他客氣地詢問,先是輕輕一下,後又是重重一下。

  「啊!」

  「還是這樣?」他還是紳士地問了一下,接著抬起自己的下身頂了頂她的臀股間,還心懷鬼胎地碰到了她的花辦。

  「啊!」又是一聲尖叫,她已被他的行為嚇得說不出話了,他太可惡了!

  「都不要?」芮曄有些為難地問道。

  「都……都不要。」寧馨兒喘著氣道。

  思考了一會兒,他狀似難開口地點點頭,「好吧。」他一向很尊重她的選擇,就在寧馨兒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他一反常態地鑽進了被子裡。

  「啊!你幹什麼!」寧馨兒整個人翻過身來,面朝上,看著天花板,兩隻手緊緊地拉著被子,生怕自己光裸的身子被他看見。

  寧馨兒微微抬起下顎,發現他竟然躲在被子下,在她的肚子上方多了一座小山丘,「你……要做什麼呀?」

  得不到回答的寧馨兒有些害怕地扭動著身體,他的大掌警告地輕拍了一下她挺翹的臀部,在黑暗中,靠著靈敏的嗅覺聞到那古老神秘又芳香之地,帶著壞壞的笑,他輕輕扯開了她的雙腿,然後快、狠、准地瞄準了她的花心。

  「啊!」她失措地大叫,隱秘的花園被他打開,任他淫靡的舌頭鑽進了她的體內,她立刻掙扎,可他整個人進入她的腿間,她又不敢使力,怕傷害到他,雙手只能隔著被子推拒著那座「小山丘」。

  感覺頭頂上的力道,芮曄不把她那微不足道的力道當一回事,繼續用他的舌頭,挑刺勾弄,非要嘗盡她的蜜汁,否則不罷休。

  「啊……」她好難受,全身就像著了火一樣,可卻沒有火那種猛烈,只是溫溫的卻足以將她逼瘋的熱度,「阿曄,求求你,不……啊!」

  她不說話了,因為每當她開口求饒,他的舌頭會更深入,將她的花壁勾勒得濕答答的,她並不討厭他這麼做,甚至喜歡他對她所做的事情,只是看不見他、摸不著他,讓她一個人在黑暗中,就好像一個人在偷嘗禁果似的小心翼翼。

  嘖嘖的吸吮聲在下方響起,好似她是多麼美味的佳餚一般,她微瞇著眼睛,小嘴吐出動聽的呻吟,呻吟聲響遍房間。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呻吟聲突然戛然而止,「啊!不要用……」

  他的嘴轉移了陣地,往她的小腹移去,可他還是沒有放過她神秘的禁地,手指取代了舌頭,卻比舌頭更深入,到了更為深沉的領域。

  「嗯……啊,阿曄!」看不見他的臉,寧馨兒整個人都惶惶不安,身體繃得好緊,清晰地感覺他將兩根指頭塞進了她的體內,輕彈著她的花辦。

  「噓,放鬆一些……」芮曄的頭鑽出了被子,一雙亮晶晶的黑眸興奮地看著她。

  寧馨兒卻羞怯地別過頭,不去看他滿嘴的濕意,那是從她的身上沾惹的啊!

  芮曄隨即又低下頭,啜吸著她的花蕊,嫩嫩的花蕊在他的嘴裡漸漸地變硬,不能言語的滿足感佔滿了他的胸膛,聽著耳邊的嬌啼越來越媚人,他眼都不眨地再插入一指,滿意地聽到她激昂的喘息聲,關在心底的野獸也出匣了。

  他不輕不重地咬住她的胸部,以不弄疼她的力道輕晃了一會兒嘴裡的乳肉,巧妙地留下淡淡的痕跡。

  「嗚嗚……阿曄……」不懂情慾的女人被他折騰得難受,胸部密密麻麻地又疼又舒服,下身不斷流淌的蜜汁,那潺潺不絕的流水聲讓她羞紅了眼,一股難耐的情慾縈繞在小腹處,無法自己地挺起身體磨蹭著他。

  任何魅惑也比不上她身體的無聲邀請,心疼她的青澀,卻又愛極了她的媚態,下身的火熱有一下,沒一下地彈跳了幾下,他的隱忍也到了極限。

  趁她意亂情迷的時候,芮曄偷偷地拉開她的腿,將自己的火熱輕輕地推進她的蜜穴,起初她沒有任何感覺,直到一股疼意襲來,她才倏然睜開眼,結結巴巴:「阿……阿曄。」

  真是喜歡她的慌張不安,她的不解人世,還有她繞在他脖頸信賴依靠的手臂,一鼓作氣狠心地全數進入了她的體內,低下頭一口封住了她欲呼喊的痛吟。

  寧馨兒痛得皺眉,余眼瞄到芮曄額際青筋浮現,汗流浹背,好似做了多累人的活一般,漸漸地,就是這樣看著他隱忍的模樣,感覺那刺人的疼痛也逐漸散去。

  她反而有了餘力去擔心他的狀況,「阿曄,你是不是不舒服?」

  芮曄心想,沒有一個男人會喜歡,一個女人在床上以一種「你是不是生病不舒服的」眼神注視,即使是關心,但是這關心也是多餘的,她真正應該關心的,是她自己是否承受得住他源源不斷的慾望。

  沙啞的聲音在此時更為低沉:「不疼了,嗯?」

  他說話的時候似乎很辛苦,手臂的肌肉都微微凸起,他的汗珠都滴落在她的身上,她不由得喘息,身體更是熱得似火。

  「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在的狀況,她下意識地扭動了一下身子,卻引發了他發狂的索取。

  等不及她的回答,腰部開始發瘋地抽動著,進,又快又猛,出,又不捨又不快,一快一慢,她的花穴貪婪地吸附著他的,那緊窒的柔軟讓他不可能再手下留情。

  「啊……阿曄!」她不知道他是怎麼了,突然抓住她的腰部,重重地抽動的,而她就是那個容納他的瓶口,被他使盡全力地使用著。

  應該會疼,應該會不舒服,可是磨人的舒爽感在他們交合處散開,讓她不由得伸腿圈住他的腰部,在他退出身體時,又用腿勾住他的腰,不願他離開他的身體。

  他嘴邊掛著若隱若無的笑容,他的新婚小妻子是一個又熱情又主動的小可人兒,「馨兒。」他不由得將胸口填滿的柔情化為一聲聲愛呼。

  「阿曄,嗯……啊……」初嘗情味的小女人已經被他擄獲,成為他的俘虜。

  「哦,該死的,」她突然一個緊縮,才得意不久的他,便將自己的精華全數地射進了她的花穴中。她悶哼一聲,來不及留下所有,有些濁液不慎漫濕了床單。

  男人顯然不滿意他的戰績,惡狠狠地在她耳邊警告:「今天休想睡覺了!」

  大掌在她的臀部下留下了深深淺淺的指印,煽情的氣息瀰漫了房間,凌亂床上的男女間的不眠之夜正要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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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8 17:56:54
第七章

  寧馨兒是在隔天正午的時候才醒過來,當時床上只有她一個人了,芮曄已經不在床上,或者說不在房間裡了,八成是去公司了。

  因為芮曄說要來一個蜜月旅行,而叔叔則說既然要玩很多天的話,先把陳氏企業的合作案拿下,就隨他們玩得久一點,所以說,她這個准新娘是一點也不累,累的倒是芮曄。

  可他活像是超人一樣都不覺得累,一邊準備合作案,一邊準備婚禮,昨天晚上還這麼不知節制,現在她都已經累趴了,全身骨頭都像被拆過了一樣,酸疼不已。

  蜷曲著身子下了床,疼痛感席捲了全身,連走路都很無力,蹣跚得像七老八十的老婆婆一樣走進浴室,洗漱一番,又泡了一個熱水澡。

  在過了一個小時後,她才稍有精神地走出來,正準備做護膚,房間裡的內線突然響了起來,她不慌不忙地接起電話,「喂?」

  「芮太太。」電話那頭的聲音夾帶著笑意。

  她會心一笑,「芮先生。」

  「小懶豬終於起來了。」他出門的時候,她睡意正酣。

  還不是他惹得禍,冷冷地哼了幾聲,她把電話夾在肩窩,一邊在腿上抹上保養品。

  「呵呵,吃飯了嗎?」罪魁禍首當然知道她為什麼生氣,於是聰明地轉了一個話題,免得在有關床的話題上打轉太久。

  「餓死了!」寧馨兒嬌氣地喊道,一晚上被他過度使用,早飯也沒有吃,經他一提醒,她的肚子早餓得呱呱叫了。

  「想吃什麼?」芮曄笑了笑,不敢笑出聲,畢竟是他讓她這麼餓的。

  「只要能吃就好了。」她已經餓得饑不擇食了。

  「好,等一下你打電話讓酒店的人送餐上去,晚上我接你出去吃。」

  「哦,那你呢?」

  「公司便當。」現在吃什麼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合作案先搞定,而且他想她想得緊,等過了這段艱難期,他們來日方長。

  「真可憐。」寧馨兒沒有同情心地吐槽,不過還是有些心疼,「叔叔為什麼這麼急啊?」

  「呵呵,不是叔叔急,是我急,我想要空出一個月來陪你。」經過昨晚,他確定她已經不會離開他了,但是他要的不僅僅是這樣,他要她再次愛上他。

  這是甜言蜜語嗎?說得真是樸實,她的嘴邊綻開了笑容,「我又沒有求你陪我。」她假裝不在意。

  這丫頭,「是,是我捨不得離開你。」

  「呵呵,本來就是。」寧馨兒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那我等等吃了午飯就回去。」

  「不用,這幾天我們就待在酒店好了,先提前過個酒店蜜月。」芮曄笑吟吟地說。

  寧馨兒偷笑了一下,「是!」

  「蜜月想去哪裡?」芮曄閉上眼,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嗯,你說呢?」她也不知道欸,沒想這麼多,半個月前她還是一無所有的人,現在突然有了一個這麼好的老公,多金又貼心。

  「由你決定,我等等讓人送一些有關書籍給你翻閱。」

  「好。」

  「那芮先生要去幹活了。」他捨不得耳畔嬌美的嗓音。

  「好,你記得吃飯。」寧馨兒叮囑著。

  「遵命,芮太太!」

    ◎       ◎       ◎

  吃了晚飯,看了場電影,他們回到酒店,用他的話說,他們確實是酒店蜜月,既經濟又甜蜜。

  「想好去哪裡沒?」芮曄擦了擦濕發。

  「要不我們回芮家?」

  芮曄奇怪地看了看她,「大小姐,我沒聽錯吧?妳要回芮家度蜜月?」

  「你別笑我嘛,我只是想要去看看我從小生活的地方嘛。」算算時間,現在燒燬的地方應該已經修好了吧。

  「那種事什麼時候都可以,我有一個月的長假,你要跟我在芮家過?」芮曄是不覺得芮家有什麼好,雖然芮家設施齊全,就像小一號的酒店,但他不覺得她還想住酒店,特別是經過這幾日以後。

  「我……」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寧馨兒只能老實地說:「我想待在芮家看看,我說不定會想起什麼。」

  她急迫地想要回想一切,有關於她是芮曄的童養媳,有關他們之間的相愛過程,有關他們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將她的急切都盡看在眼裡,芮曄假裝無所謂地笑了笑,「傻瓜,這麼急做什麼,醫生不是說了嘛,要你慢慢來,不要急。」

  他說得雲淡風輕,眼裡卻有一抹暗沉,他私心地希望她能遲點回憶起他們的過往,他想念她眼裡對他的執著,卻又怕看見她眼裡對他的氣憤。

  她說得對,他對她並不是無心的,可他矛盾地利用極端的方法逼她討厭他、離開他,甚至還要送她出國,明明那時就已經喜歡她喜歡得不要命了。

  寧馨兒輕捶了他的胸膛一記,「幹嘛,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所以才不想讓我想起你。」

  她只是開玩笑而已,心想芮曄也應該不會把她的話聽進心裡,因為他確實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除了那天把黛綠誤認為她而吻了黛綠之外,他的精神和行為都沒有出軌,但他確實是傷了她,讓她為他流了不少的眼淚。

  「沒有!」他陰沉著臉,冷冷地否決。

  寧馨兒以為他不喜歡她開的玩笑,趕緊討好道:「開個玩笑的,你不會這麼小氣地生氣吧?」

  芮曄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我沒有生氣。」他怎麼可能生她的氣,他只是氣自己罷了,讓他們繞了這麼一大圈,他真是一個混蛋!

  「我就說你不是這麼小氣的人的嘛。」她諂媚道。

  「妳……今天的水似乎不一樣。」他盯著那杯水假意問道。

  「哦,我讓酒店的人給我們換了檸檬水。」她停了一下,「怎麼?不好喝?」

  盯著她認真的臉蛋一會兒,他沒有深究她這麼做的背後動機,「沒有,還不錯。」

  「呵呵,我就說嘛,不知道為什麼喝水的感覺有些淡,還是喝檸檬水比較好喝。」她沒有心機地說出心裡話。

  心口猛地撞了一下,芮曄知道寧馨兒喜歡給自己準備檸檬水,沒想到失去記憶的她還是保留這個習慣,而且當初這個習慣也是她從他那裡偷學過去的。

  那時她抿了一口,直說不好喝,後來還是學他喝,喝久了她說好喝,淡淡的酸,淡淡的甜,他的眸子看向低著頭玩筆記型電腦的她,她那時的心情是否也如檸檬一樣又酸又甜?

  「馨兒,我想我們的蜜月還是去歐洲吧。」他開口。

  「為什麼?」他不說都讓她決定嗎?

  因為芮曄不想她在沒有愛上他之前,有任何失去她的可能,「因為你還記得我喜歡檸檬水的習慣。」

  「嗯?」寧馨兒一頭霧水,有聽沒有懂。

  「你雖然忘記我是誰,不過你還記得我喜歡喝檸檬水,這說明……」他坐在她身邊,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說明你這裡有我。」他拉著她的手放在她的胸口上。

  「你喜歡?」所以她才會下意識地要求服務員將水換成檸檬水?

  「嗯。」他摟緊她。

  他喜歡喝檸檬水,她以前就常常幫他準備檸檬水,失去記憶的她只是習慣性地幫他準備檸檬水,他是這個意思嗎?

  細細地品嚐他的話好一會兒,寧馨兒緩緩地點點頭,懂他的意思了,「我知道了,那以後還有類似的事發生,你要告訴我,這也許會幫助我恢復記憶。」

  芮曄點點頭,「好。」

  「那我們不要回芮家了。」像他說的,芮家隨時可以回去,但是一個月的長假可不是常常有,「我們去歐洲。」

  「好,那我們的蜜月旅行就來個游遍歐洲各地。」她果然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無論她決定是什麼,他都不會直接否決,他會循循善誘,讓她知道哪種選擇是最好的。

  「哇,歐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欸。」要走完整個歐洲是不是有點誇張了,幾十個國家呢。

  「沒關係,先去你想去的地方,到時候再說吧。」真不行,就繼續延期唄,反正叔叔已經揹著芮氏集團在背上很多年,多一會兒應該不會計較的,不要說他不孝,這時候男人通常都是有異性沒人性的。

  「啊,那我想去……」寧馨兒拿起下午送過來的雜誌,準備好好研究一番。

  「你想去哪裡都好,不過太晚了,該休息了。」芮曄說。

  「我現在很興奮,睡不著呀!」她搖搖頭,她睡不著哪。

  芮曄揚起詭異的笑容,興奮睡不著?呵呵,「那更好。」抱起疑惑不解的她往大床走去。

  「咦?等等啦……」有沒有搞錯呀,難道他都不需要休息的嘛,就算他不需要,他「弟弟」呢?她呢?

  「不能等。」芮曄一口否定,這時候不能婉轉,該霸氣時是一分也不能軟。

  「不要啦,人家還有些酸。」寧馨兒只能先示弱了。

  「哪裡酸?我幫你揉揉就好了。」

  男人的臉皮是出奇的厚,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歡迎他的「蹂躪」……

    ◎       ◎       ◎

  在芮立言無數次的催促下,芮曄才帶著戀戀不捨的寧馨兒回台灣,結束了將近兩個月的歐洲之行,又馬不停蹄地趕回芮家。

  這一次芮曄稍微放心了,不再擔心她會適應不了他,他想,蜜月製造出的幸福之感應該會沖淡寧馨兒對他的陌生,他確定不是只有他一人感覺到了快樂,她也同他一般的幸福。

  但……也只是想,還是有些不確定,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他心裡還是多少有些擔心,無論如何,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她好,一直對她好,無論她想的起來還是想不起來。

  芮曄對寧馨兒的好,芮立言都看不下去了,回到芮家才短短一個星期,他已經看著芮曄頭上戴著「妻奴」的帽子一個星期,最終在晚飯的時候,他又酸又惱地開口了。

  「小曄,你不能這麼寵小馨。」看著正在剝糖醋蝦給寧馨兒吃的芮曄,芮立言不是妒忌,不是吃醋,只是男人不能這麼寵一個女人,會把女人寵壞的,即使這個女人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他也不得不警告芮曄要適可而止。

  看著他們,他簡直是看見自己的大哥、大嫂重現人間了,想當初他們也是這樣如膠似漆。

  芮曄只是笑笑,沒回答,糖醋蝦的汁液沾了滿手都是,他也不在意,因為寧馨兒很喜歡吃,不過她嫌剝得慢,都是乾脆放在嘴裡,然後再把殼給吐出來,方便是方便,可怎麼也不如他剝好一整只放進嘴裡咀嚼得美味,理所當然地,芮曄直接動手幫她剝。

  「叔叔,阿曄是對我很好。」寧馨兒邊吃邊說話,「可是阿曄對你也很好呀,去歐洲旅行還給你帶禮物的說。」

  寧馨兒從小這顆心就是擺在芮曄那裡的,對他這個名義上的叔叔是尊敬孝順,不過她還是比較維護自己的愛人,芮立言心中歎了一口氣,搖搖頭,不說話了。

  「叔叔,要不你也去找一個伴侶過下半輩子嘛。」寧馨兒以為他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好意地建議。

  芮立言臉色一正,「小馨,叔叔說過,叔叔是不婚主義者,而且叔叔還等著小曄快點熟悉公司的運作,接手公司,這樣我就可以環遊世界了。」

  「叔叔,什麼不結婚,你到時老了怎麼辦?雖然有阿曄和我,可是心理上還是需要一個精神支柱呀!」寧馨兒反駁。

  這小妮子,講起道理就是一套又一套,芮立言只能甘拜下風,聰明地不在這個話題上繞圈,以免自己被「勸說」地要娶一個女人了,「咳,小曄,公司的事情瞭解得怎麼樣?」

  知道叔叔是隨意問問的,芮曄還是一本正經地回道:「大致上沒有問題了。」

  「嗯,那就行了,那等你完全熟悉後,我就交接給你。」芮立言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語氣明顯的喜悅。

  芮曄沒說話,繼續剝蝦,可寧馨兒有點不開心了,「叔叔,你怎麼可以都交給阿曄呀,他會忙不過來欸。」現在她都只有晚上才能看見他,如果他再忙點的話,她大概以後真的要成了深閨怨婦了。

  「叔叔日以繼夜的忙,都不見你心疼我。」芮立言揶揄道。

  「叔叔!」寧馨兒嬌嗔,一旁的芮曄也跟著笑了,接收到她「深閨怨婦」的眼神後,才正經起來。

  「馨兒,那你就到公司來幫我好了。」這樣他也可以天天見到她。

  「可以呀,可是我還剩兩年才畢業,不能天天去公司。」她仔細地想了想,「我想到了,將課都集中在一天或半天,這樣我就多了很多時間了。」

  從他們的口中,寧馨兒知道自己上了大學,是經管系學生,前陣子是暑假所以放假,這麼說當初她會選經管系,也是因為芮曄吧。

  芮曄但笑不語,他想要她來公司主要目的就是讓他看得見她,以免那些不長眼的輕狂男子追著她不放,在他眼皮底下,看誰敢碰她!

  「那我的職位是什麼?」寧馨兒沒有上班的經驗,相當地好奇。

  面對好奇寶寶的問題,芮曄也乖乖地作答:「芮先生的貼身助理。」

  「哇,聽起來很棒耶!」寧馨兒笑得可開心了。

  芮立言在一旁直接戳破紙皮,「不就是打雜小妹嘛。」

  「啊!」寧馨兒被唬得一楞,「阿曄,你太看不起我了,我怎麼也是經管系的高材生,你居然看扁我,太可惡了!」

  芮曄一聽,嘴上若無其事地反問:「你怎麼知道你是經管系的高材生?」

  「就你上次請的幾個伴娘呀,老是在我耳邊說,我又漂亮又好命,在學校裡成績好,人緣好,異性緣也好,現在還嫁了一個好有錢的男人,還要我以後幫她們介紹呢。」她不疑有他,直接說了出來。

  「不過,我才不幫她們介紹呢。」她調皮地吐吐舌頭,「最討厭當紅娘了。」

  她的回答讓芮曄稍稍放心不少,「哦?那你確定現在還記得自己所學過的?」

  寧馨兒用受不了地眼神看了他一眼,「拜託,人家只是失去記憶,不是變成白癡,一開始是太緊張、太害怕,有些東西記不起來,可是以前學過的知識還是待在我的腦裡發霉呢。」

  確實,醫生也這麼說過,多讓她接觸一些以前的東西,也許會勾起一些她以前的記憶,他的心突然一緊,雖然給自己做了這麼多次心理建設,可是每次面對她將要恢復記憶這個情況的時候,他總是會變得矛盾,因為他擔心她會記得自己當初的壞,忘了他現在的好……

  「阿曄,阿曄!」寧馨兒叫了他好幾次,他都沒有反應,「你怎麼了?」

  「沒事。」芮曄溫和地笑了笑。

  芮立言靜靜地吃著飯,這小倆口還真的是打小到大沒讓他放心,讓他這個大男人又當爹又當娘,真是養兒一時,憂心一世。

  飯後,寧馨兒說要切水果給他們吃,芮立言見機不可失地拉著芮曄到角落。

  「你在擔心什麼?」芮立言開門見山。

  「叔叔,我不知道。」芮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你呀,小馨的性格是怎麼樣的你不知道嗎?她愛恨分明,絕不會生你的氣。」芮立言輕斥道。

  「我不知道。」芮曄還是低垂著頭。

  「你想想,小馨最想要的是什麼?是你!你呢,都是她的老公了,你還怕什麼?怕她不要你?你們已經結婚了,她開心都來不及了,大不了恢復記憶以後,生你的氣,反正我保證不出十天半個月,她又好了。」

  「是嗎?」會這麼簡單嗎?

  「當然,你又沒真的對不起她,你唯一對不起她的就是沒有告訴她,你愛她!」雖然這點就讓寧馨兒哭得死去活來的,不過現在不是火上加油的時候。

  「叔叔,謝謝你。」芮曄還是有些自責,對於叔叔的一片好心勸說,也沒有完全想開,可由衷地感謝叔叔。

  叔叔為了芮家,為了他,付出的真的太多了,不是一時半會兒,而是十年多呀!人有多少十年呀!

  「算了算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芮立言拍拍他的肩膀。

  「叔叔,我覺得馨兒講得挺對的,你也找個伴吧。」他和寧馨兒會孝順叔叔,但她說的對,叔叔以後也會希望有一個心靈伴侶的,兩人手牽手地度過下半輩子,才是一件美事。

  「你真的是吃小馨的口水吃多了,還來開導叔叔。」芮立言不以為意地搖搖頭,「我的事你們就不用操心了。」

  芮曄笑得很無奈,叔叔真的是越老越會胡扯了,什麼叫「他吃小馨的口水吃多了」。

  「吃水果啦。」寧馨兒生氣活潑的聲音傳了過來。

  「走吧。」兩個人往客廳走去。

  寧馨兒剛放下水果,突然眼前一陣黑,她搖了搖頭,看見芮曄和叔叔走了過來,芮曄的臉色有些凝重,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正想開口,突然發現自己的胸口好悶、好難受,頭一陣一陣的暈眩,手趕緊攀住一邊的沙發把手,身子軟了下去,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及時地擁住了她,而她則是眼睛一閉,便昏了過去。

  「馨兒……」

  誰在叫她?是阿曄嗎?

    ◎       ◎       ◎

  「醫生,這是怎麼回事?」待寧馨兒的情況一穩定,芮曄便趕緊追問。

  「芮先生,你先冷靜一下,我才能跟你說清楚。」醫生面無表情,這種場面他見多了,也習以為常了,只是他希望家屬能冷靜些不要太激動,否則是什麼忙也幫不上的。

  芮曄一聽,心裡就一沉,依照醫生的吩咐,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些,再開口:「醫生,她有沒有事?」

  「我記得上次跟你說過,她是因為不小心撞傷了腦袋,導致短暫性失憶,可經過剛才的檢查,我們發現她的腦海裡有一塊血塊,因為血塊壓住了腦部神經,所以才會致使她失去了記憶。」

  「血塊?要動手術嗎?危險嗎?」芮立言抓住幾個關鍵詞。

  「慶幸的是血塊很小,手術問題也不大。」

  「那就好。」芮立言鬆了一口氣,芮曄卻還是板著一張臉,沒有放鬆,「小曄,醫生說小馨沒事,你就……」

  「醫生。」芮曄開口,「沒有危險,那麼手術成功以後,她的記憶……」

  「這個不好說。」醫生以專業的態度解釋道:「不是我要推卸責任,因為發生在人體身上的實例太多,我不能現在就給你一個確切的答案,取出血塊後,她是否會恢復記憶我不確定,本來我是建議不要動手術讓血塊自然散去,不過現在血塊壓到了神經,是必須要做手術的。手術後是有幾種情況的,一是恢復全部記憶包括過去和失憶後的記憶;二是只記得失憶前的或者只記得失憶後的;三是什麼都忘記,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總之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芮立言看了看芮曄難看的臉色,趕緊安慰道:「小曄,人沒事就好了,你別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人好他當然開心,可是要他不擔心怎麼可能,「我去看看馨兒。」說完就往病房走去。

  唉,這孩子,芮立言歎氣,轉頭對著醫生謝道:「謝謝你呀,醫生。」

  「不用客氣。」

    ◎       ◎       ◎

  寧馨兒是在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醒過來的,一看見熟悉的天花板,還有那滴滴聲,她就立刻明白自己現在在哪裡。

  芮曄肯定要擔心死了,她緩慢地爬起來,感覺到全身不舒服,不過頭部隱隱的眩暈感是最不舒服的地方,輕輕地敲了敲太陽穴,正好被進來的芮曄瞧見,嚇得趕緊扯下她的手。

  「你在幹什麼!」芮曄知道自己聲音大了一點,可是他是真的很擔心,怕她這樣敲著敲著就把她腦袋裡的血塊給敲移位了。

  「阿曄,你怎麼了?」她一醒過來他就對她凶巴巴的,寧馨兒有點搞不清狀況了。

  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芮曄緩了緩氣,先低頭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好。」

  寧馨兒看著他一臉的不自在,不由得也跟著皺眉了,「阿曄,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她記得自己頭有些疼,疼到她失去了意識,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所以她昏睡了很久?還是說她身體又哪裡生病了嗎?

  她一連串的問題只是換來了他的沉默,芮曄直盯著她看,卻不說話。

  寧馨兒被他這副模樣嚇到了,以為自己又哪裡生病了,而且還是那種大病,哽咽地開口:「阿曄,我是不是要死了?」

  死字衝擊了芮曄的嗯緒,他霍地睜大眼,大聲喝斥:「你不能死!」

  「我也不想死,人家好不容易找到喜歡的人,還開開心心地結婚,還不到三個月,怎麼就讓我死呢。」被他一罵,她索性哭出來了,不是她無理取鬧,而是他沒有解釋清楚。

  「別哭。」芮曄手忙腳亂地擦乾她的淚,「別哭了,嗯?」他因為太過緊張,而沒有仔細聽到她沖口而出的喜歡。

  柔柔的聲調恢復了他以往的溫柔,成功地止住了寧馨兒的啜泣,「你剛剛的樣子好嚴肅。」

  「我……不是,馨兒,你沒事。」他試著跟她解釋。

  「可是你的樣子好像判了我死刑一樣。」

  「我本來就長這副模樣。」

  「你不是!」小女人強調。

  「是,我不是,我剛剛是在跟你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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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8 17:57:23
第八章

  「所以我不會死?」聽完他一番解釋,寧馨兒還是心有餘悸。

  拜託,她才二十一歲欸,她都還沒有跟親親的阿娜答幸福很久,現在就讓她死,她捨不得死呀!就算要死,她也要老死,不是這樣猝死啊!

  「不准再提死了。」童言無忌,沒事老把這個字掛在嘴邊。

  「呼呼,那就好了,那就好了。」嚇死她了。

  要不是現在時間不對,芮曄真的很想笑出聲,她那副「我沒死,我要活很久」的認真模樣真的很好笑。

  「那我只要做手術就會好了?」她輕輕地詢問,不是她要這麼輕聲細語的,而是她發現只要提到這方面的事,一向很疼她不會冷面以對的芮曄就會很生氣,而他一向是很少生氣的,他到底在氣什麼?

  「對。」

  再偷偷看了他好幾眼,寧馨兒又輕聲問道:「那你在氣什麼啊?」

  他沒有生氣,他發誓他沒有生氣,他只是……煩躁,「沒什麼。」

  「手術有危險?」難保不會沒有,依照芮曄的性格就是所有的事都不說,什麼事都悶在心裡,和小時候的他一模一樣,明明喜歡她,卻只說不喜歡她……等等,她剛剛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他以前不喜歡她?

  無數個問號在她的腦海裡閃動著,那現在坐在她前面,又擔心又生氣的芮曄又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她會突然覺得芮曄不喜歡她?

  「馨兒,只是一個小手術,不用擔心。」芮曄命令自己不許多想,省得將這種不好的情緒傳染給寧馨兒。

  「阿……阿曄。」她現在不擔心這個問題,反而對於自己突然的怪異感到奇怪,「你之前是不是不喜歡我?」她問得吞吞吐吐,好怕自己會得到肯定的答案。

  「妳……」他屏息問道:「你想起什麼了嗎?」

  寧馨兒搖搖頭,「沒有,只是剛才突然有一種你好像不喜歡我的感覺。」

  天哪!芮曄都要被她的話嚇死了,想起這幾個月的努力,挫敗感油然而生,「馨兒,在你問我之前,你自己想想,我愛你嗎?」

  他愛她嗎?寧馨兒閉著眼睛,坐靠著枕頭,他愛她嗎?

  她捫心自問,在失去記憶之後,她真的好怕,一種強烈的空虛揪住了她,她以為這一輩子都要這麼過了,如果沒有遇見他,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後來他證明了她的身分,向她求婚,給了她一個完整的家,所以她是感激他?

  也不是呀!感激人家,也不用拿自己的婚姻和一輩子來做感謝的禮物,那麼……她望了望他,她對他也許是愛,因為愛,所以她接受了他的所有。

  他說他是她的未婚夫,她信;他說他們要結婚,她還是信,所以他向她求婚,她答應了。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是因為她早已愛上他,那這一切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從什麼時候她已經愛上了他?

  是在她還沒失憶之前的事吧!寧馨兒心裡頭有這種感覺,她愛他,她確定。

  那芮曄呢?他凝視著自己的目光是那麼柔和,包裹著千羅萬象的情緒,看著她的眼神是那麼含情脈脈。

  「阿曄,你說呢?」心裡已有了答案,可是她還是想聽他說。

  芮曄在瞬間抓住她眼裡一閃而過的狡黠,差點就被她給唬弄過去了,已經知道他的心意了,還貪婪地想知道得更多,不過對於愛,計較太多,反而會失去得更多,何不大家都煙坦白一些呢。

  「我喜歡你,我愛你。」他這麼說。

  寧馨兒搖了搖頭,「你說愛我的時候可以多一點感情嗎?」

  死丫頭!沒看見他緊張到臉都僵了嘛,可是還是應她所求,放柔了表情,重複了一遍。

  寧馨兒還是搖了搖頭,「哎喲,你說的太沒誠意了。」

  不能計較太多?得了吧!男人的心眼也不見得比女人大很多,芮曄直接拉過她,覆上她的唇,告訴她,自己有多愛她,若不是時間不對,場地不宜,他想,也許他可以用一些兒童不宜的場面來表達他的情意,堅定她對他的信念。

  寧馨兒笑著任他胡作非為,心裡其實樂得開了花,他說了,他愛她,她也是呢,好愛好愛他……

  至於芮曄擔心她手術後會丟失記憶,還是拾回記憶,這些煩惱還是留給他自己好了,免得讓她緊張.

  如果她又失憶了,他會重新追求;如果她只記得痛苦的記憶,他會負荊請罪,再得到她的愛;如果她和現在一樣,那麼他們就皆大歡喜,大團圓結局。

  他奈何不了神的決定,所以他只能自救。

    ◎       ◎       ◎

  寧馨兒醒過來,看著白白的天花板,滴滴的儀器聲,眼珠子轉了一圈,她看見了一臉緊張的芮曄、芮立言,還有陳伯。

  她綻開一抹微笑,開口第一句話是:「阿曄,能不能讓醫院把這個顏色換換呀,白色看上去真的很沒有活力呀。」

  大家都先一楞,才回過神來,「小馨,你沒事吧?」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怎麼樣?」

  七嘴八舌,寧馨兒聽得頭都暈了,霸氣十足地手一揮,「我沒事!」

  幾聲歎息聲配合地響起,沒事就好了。

  「那我趕緊回去讓林嫂做些補品給小馨補補。」腦袋瓜子開了刀,是不是要買豬腦補補?不行不行,變成豬頭就完了!陳伯碎碎念地往外面走。

  「沒事?哦,那我先去公司,小曄,你留著照顧小馨,公司的事我會處理。」芮立言交代完也走了。

  嗯,看來還是叔叔最懂女兒心,寧馨兒的大眼對上一聲不吭的芮曄,現在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了,」芮曄……」

  芮曄默默地拂過她的臉頰,看著她的臉色蒼白,但是精神還不錯,「有沒有不舒服?」

  最後還是採納了醫生的建議,盡快給她動手術,雖然醫生再三地向他保證不會有危險,可他的身子就是控制不住地顫動,他反而不擔心她會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他擔心她的生命,愛情什麼的都可以滾蛋,只要她活的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就是有點想睡。」說著說著,她就瞇上眼睛。

  「嗯,你少說話,多休息,我就在你身邊。」芮曄摸摸她的頭,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蓋好。

  寧馨兒乖乖地聽話,閉上眼睛。

  她恢復記憶了嗎?還是說和之前的一樣,他張了張嘴,蠕動了幾下,最後又閉上,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一個月後,寧馨兒恢復良好,且得到醫生的批准,終於可以回家休養,於是包袱款款地回家去了,不過他們沒有回小套房,而是回了芮家,因為芮家有林嫂,林嫂善於藥膳,可以好好地幫她補補身子。

  而芮曄呢,還是留在她身邊,沒有去公司,「阿曄,你都不去公司嗎?」

  「現在你最重要。」芮曄這麼回答。

  「哦。」她有些奇怪地挑挑眉,然後盯著床前的婚紗照:「阿曄,你在照片裡好嚴肅哦。」

  正削著蘋果的芮曄頭也不抬地說:「我不習慣拍照。」

  「哦。」她奇怪地收回視線,看著專注的芮曄,不說話了。

  「來,吃蘋果。」芮曄將蘋果切成丁狀,一口一口地餵進她的嘴裡。

  寧馨兒隨便吃了幾口,「阿曄,我不要了,夠了。」

  芮曄將剩下的蘋果吃掉,然後坐在她旁邊,寧馨兒有點受不來地白了一個眼,「拜託,你不要一天到晚地盯著我好不好?」

  將她的不耐看在眼裡,芮曄面不改色地回答:「我現在的工作就是看著你。」

  「人家已經好了啦。」

  「哦?」他挑挑眉,隨口問道:「你有想起什麼嗎?」

  寧馨兒垂下頭,眼裡有些古怪,側著頭想了想,「沒有呀。」

  「是嗎?」黑眸一亮,「你睡一會兒吧。」

  「不要,不是吃就是睡,我都要變成一隻豬了。」寧馨兒搖頭拒絕他的提議,「不如你跟我講講以前的事吧?你都沒有跟我說過。」

  芮曄臉色一僵,稍後搖搖頭,「還是不要了,有些事我希望你能自己想起來。」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交代那段對她冷漠無情的日子。

  「是嗎?」她臉上擺明不信,「可是我總覺得你不想讓我想起以前的事情。」

  「哪有的事!」他立刻反駁,只是說得太快了,反而引起了寧馨兒狐疑的眼神,「真的。」

  「好吧,可是我現在很無聊,你就當講故事一樣講給我聽聽嘛。」

  他偏過頭去,不去看她無辜的眼神,怕自己心軟,「可是我累了。」他只能使出柔弱的手段。

  寧馨兒本來還想追問一些事情,可是看他一臉的倦意,眼皮下濃濃的黑眼圈,心裡泛起了疼意,「那你快去休息。」

  「嗯。」芮曄起身脫了衣服,倒在丁寧馨兒身邊,她生病的這段時問,在醫院時他就躺在旁邊的沙發上;回到家了,他就睡在她的身邊,雖然床超大的,可他怕會傷到她,總是睡在床沿上。

  「阿曄,要不……」她咬咬牙。

  「不。」芮曄知道她要說什麼,「我不去客房睡,我還是睡在這兒。」

  「那你睡進來點。」她好怕他會甩下床去,明明床很大的說。

  「我怕……」

  「你怕什麼,你睡姿很好的,都是我纏上你,你都不會主動過來『勾勾纏』的。」睡姿不好的人是她,寧馨兒羞愧地承認。

  如果要他主動勾勾纏的話,只怕就要上演噴鼻血的場面了。

  「不要怕啦,人家又不會吃了你。」

  可是芮曄他怕,他怕他會順從自己的本能吃了她。

  「快點啊。」

  「嗯。」

    ◎       ◎       ◎

  休息了近一個月,寧馨兒終於在芮曄的准許下進公司,至於學業,其實大三的她很是輕鬆,所以大半時間都是在公司裡過的。

  公司裡的人都知道寧馨兒是芮曄的妻子,所以每個人對她都是客客氣氣的,即使實質上是打雜小妹的特助,一般人還真不敢叫她做事,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幹。

  芮曄早就接手了芮氏集團,而芮立言並沒有立刻去完成他的夢想,環遊世界,而是留在芮家休養生息,養足精神再揚帆起航,順便在一旁指點新上任的總裁。

  而寧馨兒既然是總裁夫人,所以能使喚她的就只有芮曄了。

  「馨兒,把這份資料拿去影印。」

  「好。」

  「馨兒,把這份文件翻譯成英文。」

  「馨兒……」

  「總裁大人!」特助終於反抗了.

  「嗯?」總裁大人頭也不抬地繼續看文件。

  「我是經管系的高材生欸。」真是不要臉,這樣說自己總覺得很汗顏。

  「嗯?」

  「你怎麼老叫人家做這麼簡單的事情!」寧馨兒吼出心中的不滿。

  這一次,芮曄點點頭,似乎對於她說的話很贊同,「說的也是。」

  「那是不是應該給人家一些比較有挑戰的工作?」寧馨兒得寸進尺。

  「嗯嗯,沒錯,公司裡的營銷部門的經理位置……」芮曄的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面。

  「好好。」沒想到能當空降部隊這麼爽。

  芮曄話鋒一轉,「嗯,可惜這樣我就看不見你了。」他的口氣似真似假。

  對厚,營銷部門在樓下,那樣她一天就看不到芮曄幾次了,而且自從她進公司以後,她發現有心機的女人還是挺多的。

  「算了算了,我應該讓你發揮你的特長。」芮曄一臉的難過。

  「不要了,我還是待在這兒好了。」寧馨兒突然堅定地說。

  「確定嗎?」芮曄又問。

  「嗯嗯,確定啦。」

  「好吧。」遲疑地看了看她,芮曄又點下頭。

  耳邊還聽到某人嘀咕聲:「我又不傻,老公沒了怎麼辦……」好看的唇形微微拉開,他就說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嘛!

  不過某個聰明的女人在有些事上就不聰明了。

  寧馨兒是一個漂亮的女人,上班的她將頭髮弄成了波浪卷,更顯女人味,身上穿著合宜的套裝,再畫個淡妝,成熟之餘又顯得迷人,而男人又是感官動物,兩隻眼睛只跟著漂亮的事物移動。不過沒人會把主意打到總裁夫人身上,可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寧馨兒是總裁夫人。

  例如李國棟這位新進職員,在跟寧馨兒幾次接觸之下,他覺得很喜歡她,便提出一起共進午餐的提議。

  寧馨兒沒有多想,反正只是用個餐,而且總裁大人中午要跟某個客戶吃飯,所以她就答應了。

  很愉快地跟李國棟用完餐,寧馨兒對他揮揮手,回總裁辦公室。

  回去後,芮曄已經在辦公了,她看了看時鐘,很好,午休時間還沒結束,她還可以泡杯可可。

  「阿曄,你要喝可可嗎?」她是個貼心的妻子,必要時也要照顧老公的嘴巴和胃。

  「不要!」悶悶的聲音從他的嘴巴裡跑出來。

  「哦。」寧馨兒沒有多想,開心地跑去泡可可了,沒注意到身後落在她身上的眼眸很深暗,表情很不爽.

  廢話,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出去吃飯,他心情能有多好,不過看著那個女人的神情,他總覺得她很開心。

  「中午吃了?」芮曄漫不經心地問。

  「是呀,吃的是日式料理,好好吃。」寧馨兒邊說邊笑。

  日式料理?他又不是沒帶她吃過,裝作不在意地隨口提問:「哦,跟誰呀?」

  「就是跟樓下的一個同事呀。」喝了一口可可,寧馨兒坐回椅子上,打開電腦瀏覽網頁,反正現在總裁大人沒有吩咐,所以她可以做一些業餘的事。

  芮曄牙咬切齒地又問:「男的還是女的?」

  寧馨兒一雙大眼睛在電腦上瀏覽著,找到自己要找的商品後,她才慢悠悠地在某人理智斷掉之前回道:「男的。」

  該死!他低咒一聲,她年齡小,認識的人有限,可是他不希望束縛她,讓她覺得結了婚就沒有了交友的權力,所以他都不怎麼管她,可他知道自己的老婆有多漂亮,特意把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沒想到自家出了有賊心的人。

  她還是太年輕了,是不是太早結婚了?但是一想到再遲幾年的話,她有可能要嫁給別人,替別人生孩子了,又突然感到慶幸,幸好自己已經將她綁住了。

  「既然這樣,哪天我們一起吃個飯。」他若無其事地開口。

  「好啊。」她沒有反對。

  很好,只是朋友,他這麼安慰自己,年齡不是問題,他比她大,所以他會容納她的所有脾性,對,他會容忍。

  「你朋友叫什麼?」

  「國棟,李國棟。」

  芮曄抬眼看了她一眼,只用過一次餐就已經直呼對方名了?

  「馨兒?」

  「嗯?」

  芮曄眼神閃了閃,他微微低下頭,側著腦袋看著公文,徐緩地開口:「我的胃好像有些不舒服。」

  緊盯著螢幕的眼睛終於回到了他的身上,「啊?真的嗎?肯定是一邊吃飯,一邊談生意,才會食不下嚥。」寧馨兒在抽屜摸了好一會兒,拿出胃藥,「叫你不要這樣子嘛,非要把自己當牛使喚。」

  「你等等,我去給你倒水吃藥。」寧馨兒跑了出去。

  「胃疼」的某人盯著電腦,打開公司人力管理程序,輸入人名,快速地找到了那個人的資料。

  朋友?要交朋友可以,不過多餘的異性朋友就不需要了,因為他的心眼真的不大,比女人還小呢!

  翌日。

  「怎麼了?接了一個電話就垂頭喪氣的。」芮曄問道。

  「哦,那個國棟要被調到大陸分公司去了,好像是今天早上下的公文,要他下午就走,都來不及告別呢,我還想說中午用餐的時候,要介紹你給他認識呢。」

  「那不是很好嘛,又不是發配邊疆。」他可是很重用人才的,雖然花花腸子用在了他老婆身上,可是他還是大人有大量地讓他高昇了呢。

  「嗯,算了。」寧馨兒沒有糾結很久。

    ◎       ◎       ◎

  「馨兒,我要跟黛綠要結婚了。」芮曄用著抱歉的眼神看著她,「我……對不起……」隨即低頭看著懷裡的黛綠,他的眼神溫柔得溺死人。

  「為什麼!你明明喜歡的是我,為什麼要選擇她?」寧馨兒緊握著拳頭,控制自己不要因為妒忌而將拳頭打向他和黛綠。

  「不,我不喜歡你,我喜歡是黛綠,對不起,馨兒,我只是把你當作親人,我沒想到你會把我對你的好給理解為愛情。」芮曄真誠地回道。

  「不,不是的,你是喜歡我的,你愛我!」寧馨兒歇斯底裡地大喊大叫。

  芮曄只是微笑地護著黛綠,然後歉意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不,不要走,你不要不要我,不要離開我,阿曄……」

  幽黑的瞳孔在黑暗中睜開,劇烈的痛苦在她的心口滯留,張著嘴,喘著氣,直直地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兒,寧馨兒才緩緩地定下心神。

  是夢,剛剛的是夢,不是真的……看著床對面的婚紗照,她確定剛剛的是夢,她是活在當下,現在是真實的。

  通常人都喜歡把婚紗照放在床頭,她卻把婚紗照放在床的對面,每一次夢醒過來她都能看見那張照片,那張讓她確定現在的幸福是真的存在的照片。

  不是夢!他沒有跟黛綠走,他跟她結婚了,在冗長的睡夢中她醒了過來,最愛的他在她的身邊,柔情地望著她、照顧她。

  她以為跟他結婚,跟他游遍歐洲的日子才是夢,原來是真的。

  是的,寧馨兒恢復記憶了,在手術後就恢復記憶了,她沒有說,沒有告訴他,不讓他知道,因為她在確定自己是否是在作夢。

  為什麼作了一個美夢醒了以後,美夢還在延續著?原來那不僅僅是個美夢,那是真實存在的現實。

  她跟他結婚了!

  從小到大的美夢實現了,可她卻覺得不真實,就連他曾經訴說的愛語,她都懷疑著,仍在審核中。

  側過頭,看見睡在一旁的芮曄,平穩的呼吸說明他正在熟睡中,她輕輕地挪動著身子,靠在他的身上,閉著眼,汲取他的體溫,他習慣性地擁著她。

  「阿曄……」她輕輕地低喃,她好愛好愛他,從小到大,她的眼裡只有他,而他總是推開她,可她不怕,執意要跟他在一起,不怕死地纏著他,被傷得遍體鱗傷也在所不惜。

  他呢?他是否也是以這樣的心情對待她的?

  皺著眉頭,眨去眼眶微微泛出的淚水,不管了,她現在是芮太太了,她是他合法的妻子,誰都不能讓他不愛她,就算現在不行,以後一定可以的,他一定會愛她的!

  手術前,他說他愛她,是想消除她對手術的恐懼還是他的真心話?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說他愛她了,那就是愛了,她不想要想這麼多。

  但是這幾天總是被惡夢驚醒,她總是夢到他跟黛綠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在原地哭泣,她好想知道黛綠去哪兒了。

  自從她經歷過火災後,就沒有再看見黛綠了,是為什麼?她去哪裡了?她想問,又不敢問,在大家的眼中,她還沒有恢復記憶,黛綠是不應該存在她記憶中的人。

  有時候她會想,不如就讓她一直失去記憶,專心做一個芮太太,不是很好嗎?

  這麼唐突地恢復了記憶,讓自己陷入了天人交戰的痛苦中,真的好難受,真想揪住芮曄的領子,大聲地問,你愛的人到底是誰!

  「嗯……」睡夢中的芮曄嚶嚀一聲。

  寧馨兒快速地瞟了一眼,才發現自己將思想都付諸於行動了,趕緊鬆開他脖子上的手,以免一不小心讓他死在她的妒海之下。

  「混蛋阿曄,既然結婚了,你就是我的人了,要是敢有別的心眼,老娘就讓你好看!」她狠狠地低語,想起他對她的精神折磨,她就一肚子的氣,真想給他個教訓。

  他跟黛綠親吻的景象還在她的腦海裡徘徊呢,她幼稚地支起身子,重重地在他的唇上親了好幾口消毒消毒。

  睡夢中的男人也乖乖地湊過來吻了幾下,全然是無意識的行為。

  恢復記隱的寧馨兒,心懷怨念,便不著痕跡地折磨他。

  想起這段時間芮曄痛苦的禁慾,她就嗤嗤地想笑,之前顧慮她術後的身體,所以他不敢碰,結果昨天晚上想吃肉,卻被她一掌給拍回去了。

  讓他快快樂樂地吃夠了前菜,她才邪惡地裝無辜說自己月事來了,看到他吃了一記悶拳後,她才覺得舒服,不過她同樣也不好受就是了。

  反正肯定是他比她難受得多,沖了好久的冷水澡,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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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18 17:57:50
第九章

  「芮曄,好久不見了。」黛綠看著仍然清俊的男子,她當初愛上的便是他這分清秀、斯文。

  在大學的時候,多的是女人追他,他卻誰都不理,要不是她和他同樣是來自台灣的話,他也許對她也是這般的不在意吧,特別是他在答應她讓她住在他家中幾日時,她便情不自禁地異想天開,他是否對她是不一樣的,而那日清晨的吻更是讓她多了一分肯定。

  只是這分肯定在他看向寧馨兒時就動搖了,他看寧馨兒的眼神是那麼柔,是和其他人不同的,好似她是他的唯一。

  「嗯,我以為你回去了。」芮曄看著窗外,靜靜地喝著咖啡,當他接到她的電話,他著實驚訝,沒想到她還會找他。

  那時寧馨兒下落不明,他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一心只想著寧馨兒,後來叔叔跟他說,黛綠已經走了,他也沒有去想她怎麼會突然離開,敢威脅他卻又半途而廢,沒有趁虛而入,說起來她也不是什麼很壞的女人,只是傻。

  「我本來回去了,可是我覺得我欠你一個對不起。」黛綠低垂著頭。

  「算了。」芮曄不在意,那時也不是她的錯,最大的錯還是在於他,如果他認清寧馨兒的感情,敢接受她的感情,他們之間也不用繞圈圈,而黛綠還被他牽扯進來,真正算起來應該是他不好,「黛綠,我一直把你當朋友。」

  聞言,黛綠連忙抬起頭,「現在還是嗎?」

  先是看了她一眼,「黛綠,你不是真的喜歡我吧?」芮曄反問。

  「我……」她苦笑了一下,「也不是不喜歡,我是真的喜歡你的,只是還沒有喜歡你到非你不可。」

  畢竟跟他接觸也沒有很多,只是幾次接觸下來,他給她的感覺是最好的,比以往她所交往的男朋友都要好,而她才想更深入地瞭解他。

  所以她在知道他與寧馨兒之間的事以後,才威脅他,但是她也只是嘴上說說,不會真的這麼做,因為她不是這麼卑鄙的人呀。

  在他答應的同時,她也更失落了,沒有預期的開心,他很愛寧馨兒,愛到他自己開不開心都無所謂,只要寧馨兒開心就好了。

  就在她還沒想出來如何解決他們三人之間的問題時,寧馨兒失蹤了,看著受傷躺在床的芮曄,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行為真是可笑至極了。

  芮曄淡淡地一笑,「黛綠,你不用道歉。」

  黛綠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她終於可以放心了,起碼他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準備在這裡逗留多久?」畢竟是朋友,還是要關心一下。

  「怎麼?又想領我回家了?」黛綠笑著揶揄。

  芮曄沒說話,「你想也行,不過得經過我老婆同意。」否則的話,他大概要被趕到客房夜宿,孤枕難眠了。

  「呵呵。妻奴!」她笑道,不過心裡是真的很羨慕。

  兩人談笑風生的模樣,正好落入買下午茶經過咖啡廳的寧馨兒眼裡,寧馨兒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芮曄說要跟一個朋友碰面,過一會兒就會回來,朋友?是女朋友吧!家裡放著一個老婆,外面放著一個女朋友!

  他說他要娶她,什麼都忘記了的她就單純地答應了他,因為那時她相信他是一個好先生、好丈夫。

  至於他更是證明給她看,他確實是一個好男人,會照顧她一輩子,那都是在失憶之前的事情,恢復記憶以後,她也真的這麼認為,他是真的認識到自己對他的愛,而他也對她是一樣的,一樣的愛。

  可是,望著咖啡廳裡的一男一女,她感覺自己像是回到那個早上,床上的一男一女吻得不可開交,而她是那個多餘的人。

  當初上天給了她一個機會,燒掉了她的過往,她卻傻傻地不感恩上天的安排,相信了自己的直覺,相信他。

  她以為這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即使她恢復記憶,她也不想再回到過去了,因為她厭惡了等待的滋味,漫長的時間裡只有貧乏的等待。

  她寧願相信他終於開始愛她了,不管是處於什麼心態,起碼這幾個月以來,他對她的好絕不是表面的好,是真心的好,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好呀!

  眼眶裡的眼淚一下衝了出來,她反手一抹,不停地抹,抹了很久卻還是擦不乾淨,「討厭!」

  抬頭一眼望去,晴空萬里,而她的眼淚此刻變得可笑,連她自己都覺得嘲諷,她又犯了一樣的錯誤,她以為的一切,都是她的自以為是,也許他還是那個大火之前,執意要跟黛綠訂婚、結婚的男人,是她錯了!

  可是……真的是自己搞錯了嗎?她又不敢輕信自己現在看到的所有,她的心底深處有著一抹深深的懷疑。

  該死的芮曄!怒火中燒的寧馨兒垂著淚,一扭身便回公司了。

  這時,芮曄像是有所察覺地回過頭,空蕩蕩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

  「怎麼了?」黛綠發現他心不在焉。

  「沒事,我也該回公司了。」他跟寧馨兒說好很快就回去的。

  「嗯,掰掰。」黛綠優雅地晃晃手。

  芮曄點點頭,轉身買單,順便帶一些她喜歡吃的甜品回去。

  ◎       ◎       ◎

  「馨兒,你怎麼了?」才剛回到辦公室,聽聞秘書文姐說寧馨兒有些不對勁,趕緊進來找人,慌亂地找了找,發現某個女人蹲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腿,兩眼發空。

  「馨兒,我給你買了甜品。」他小心的移到她身邊,看著她一臉的茫然,「馨兒?」

  「阿曄,你回來了。」寧馨兒看著他。

  「對,我回來了,餓了嗎?我帶了甜品。」芮曄輕輕地抓著她問。

  「不餓,阿曄……」她的眼睛有些紅,連聲音都有些顫抖:「我……我剛剛腦子裡好像閃過一些畫面?好可怕……」

  「什麼畫面?」將無關緊要的甜品放在一邊,芮曄將她抱在腿上,大掌在她的背上一陣輕拍,輕柔的口吻像是哄著小孩子一樣。

  「我看見你光著身子跟別的女人在床上接吻。」

  輕拍的手頓了頓,又繼續,「馨兒……」

  「是真的嗎?」寧馨兒抓住他的手,有些激動地問,眼裡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胸口一滯,芮曄不由得張嘴,努力地呼吸,深呼吸了好幾次,他黝黑的黑眸對上她的,「那是發生在你失憶之前的事情。」

  她的淚珠掉得更凶了,他的坦白將她推向了一個谷底,「那……那……」

  「沒有,除了那個吻,就什麼都沒有了,馨兒,我……」他有些懊惱,沒有時間詢問她是如何想起來,現在只想著要解釋清楚。

  「我把她當作了你!」芮曄後悔莫及,是真的慌了,連這種事情都說了,「我沒有,你是我唯一的女人。」

  唯一的女人?喪氣的臉蛋驀然一驚,「你是處男?」寧馨兒忘記傷心、忘記難過,全被他的話給弄懵了。

  芮曄臉色陰沉,「不要大聲嚷嚷!」

  寧馨兒先是一楞,然後大笑,「原來你……」怪不得他嘗了鮮後,就發瘋地擁抱她,還花樣百出,活像是沒見過女人,原來……

  討厭,原來他跟黛綠根本就不是那一回事,搞得她像個妒婦一樣,原來她還真是白白浪費了自己的淚水。

  好不容易想出這麼一招,想套他的話,好好地折磨他一番,卻被他的答案給弄得洩了氣。

  「不准笑!」芮曄臉黑得像閻羅王一樣,偏偏她不識相,還繼續大笑不止,他索性吻住她的唇,讓她發不出一點聲音。

  吻著吻著便變了質,舌頭逐漸深入,淺淺的水聲在靜靜的辦公室裡響起,他食髓知味,發了狠一樣地捲住她的舌頭,像是要懲罰她剛剛的不敬。

  「等等……」忙不迭地推開他,寧馨兒努力地呼吸著,「別,我們在辦公室。」要是被人給看見了,多丟臉呀,她才不要呢!

  深沉地看了她一會兒,芮曄才緩慢地開口:「你怎麼知道的 」

  「啊?」她猶不能反應。

  在她的臉頰上落下細細的啄吻,「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了?」他剛剛是被她的眼淚給弄慌了,但不代表他是一個沒有腦袋的傻瓜,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地突然想起這個呢?

  「就是……」她偷偷地吞了吞口水,他犀利的眼神真的很震懾,怪不得每次開會時,所有的員工都被他嚇得臉色發青。

  「嗯?」他等著她的答案。

  「我看到你跟一個女人在咖啡廳……」她說得斷斷續續的,就怕被他發現什麼端倪。

  「她是黛綠,是我的朋友。」他的眼神專注地像一隻老鷹,審判著她是否說謊。

  「哦。」她應了一聲,又趕緊低頭,「我……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很可疑,她的眼神、神情都很奇怪,芮曄突然說道:「對了,我想周末的時候可以邀她來我們家做客。」

  「啊?哦哦,朋友嘛,應該的。」屁!她現在說的話都是言不由衷。

  芮曄放開她,緩緩地站起來,走到辦公桌旁,按下內線。

  「林秘書,下午不許任何人打擾我。」

  「是,總裁。」

  「怎……怎麼了?」寧馨兒嚇得舌頭都打結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努力裝作鎮定。

  「沒事。」他這麼說,「我只是準備抓一隻會說謊的小老鼠。」他笑得很慵懶,嘴邊的笑意卻很冷,凍到寧馨兒了。

  什麼老鼠?寧馨兒咬住舌尖,識相地說:「那我不打擾你了,我先去洗手間。」說完,轉身就往外跑,她怎麼覺得他好像知道些什麼了,而她就是他口中的那只小老鼠!

  「馨兒。」聲音隨著他的身影來到她的身後,手臂緊緊地抱住她的人,「你要留下幫我。」

  「我……我怕老鼠!」她驚叫,手腳合力要推開他。

  「不用怕,那是一隻很可愛的老鼠。」他在她的耳邊這麼說,邪惡的咬了咬她的耳垂。

  「呀!阿曄,不……不要……」一向事事順她的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霸氣,她好不適應呀。

  ◎       ◎       ◎

  總裁辦公室裡有一間附設的小套房,此時兩具赤裸的身軀在暗色的床上翻騰著,男人的手緊緊地扣住女人的腳踝,從下往上吻,吻得情意綿綿,好似多美味的甜品。

  女人無力地被他捆綁在床頭,一陣陣癢意從小腿上傳來,寧馨兒知道自己這一次死定了,他肯定很生氣,否則也不會用浴巾將自己綁在床上了,他不是這麼容易衝動的人。

  「阿曄,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她求饒,正餐還沒開始,只是開胃菜而已,她就快被他嚇死了。

  芮曄停了停,抬起頭,先是用他深沉的雙眸看著她佈滿芳草之地,在她平坦的小腹,雪白的胸部逗留了一會兒,終於對上了她的眼睛,輕描淡寫地問:「你哪裡錯了?」

  她錯了,她不該不告訴他,她已經恢復記憶,還想著法子整他,可她不能說呀,吞吐了半天:「我……我錯在不該誤會你和黛綠……」

  「還有呢?」他的手在她的小腿上來回撫摸著,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大腿,有點麻麻的搔癢,她不著痕跡地扭動了一下。

  「不……不該騙你,我月事來了。」明明月事沒有來,就為了整他而撒了謊,開心了一時,結果這下自己吃到苦果了。

  「哦,我也覺得奇怪,昨天還說沒有結束呢,可今天這裡……」他的手轉眼間來到她的腿間,熟門熟路地伸進了一根手指,撈了一陣子,接著抽出來,「什麼都沒有嘛,乾淨得很。」

  他說得何其淡,可他的動作卻很直接,生澀的花穴被他勾弄得生疼,「對……對不起嘛。」任性了這麼久,現在道歉能不能減輕她的罪行?

  「別說是月事了,我是一點紅也沒有看到……」他就是太慣她,把她給寵到天上去了,她的性子才會這麼嬌縱,「反倒是你的蜜汁很多。」

  他的口氣很正經,可他的所作所為卻反其道而行,少許的蜜汁就掛在他的指間上,順著他的動作往下流,而他口一張就含進了嘴裡。

  她紅著臉不說話,而他邪佞地睨了她一眼,轉而笑著俯下身子,餵進了她的嘴裡,「不准吐出來!」

  看著她萬般委屈地嚥下,芮曄才鼓勵似地拍了拍她的臉頰,平時他不會這般的放肆,這般地玩弄她,對於性愛,他都是努力讓她舒舒服服的才停止,而今天她是真的惹火他了!

  今天他要自己舒舒服服的才肯停手,不過他是一個很好的丈夫,會給妻子一個機會。

  「沒有了嗎?沒有別的錯了?」

  她想大聲說,她沒有錯,可實際是她確實有錯,眼睛不敢看著他,斜看一邊,小聲地問:「如果有的話,你會怎麼樣?」

  「嗯,那要看情況了,如果是嚴重的話,那我要好好想想。」他故意裝得嚴肅,欺負她的稚嫩。

  「那比……」她想舉例,一時沒想到。

  「比這個還嚴重?」芮曄好心地幫她,「比你騙我沒有月事卻說來了還要嚴重?」

  「嗯嗯。」

  「嗯,這個問題真難回答,我不是縱欲的人,可總要紆解的,你當老婆的不肯,我……」芮曄壞心地打住。

  「你……你要找別的女人!」她立刻怒瞪他。

  知道她醋意大,他搖搖頭,「你說你讓我禁慾這麼久,我當然要變本加厲地要回來。」

  要回去就要回去唄,反正她不覺得自己虧,因為跟他做愛做的事情還很舒服。

  看她一臉放心的模樣,芮曄唇邊綻出壞心的笑,「如果比這個還嚴重的話……其實我認為這個已經很嚴重了啊。」

  被他未說完的話給嚇得提心吊膽,「那……那……」

  「那什麼呀,你倒說說看是什麼事,我才能下定論呀。」芮曄狡猾地沒有給她一刀快活,反而一下拉,一下松地,吊著她的心不上不下。

  「我……我……」被他唬得不敢回答了,寧馨兒哪還敢說,他已經生氣的綁住她了,如果再更生氣的話,他是不是要耍鞭子、滴蠟燭?

  「難道你還有事瞞著我?」芮曄故作驚訝地看著她,其實光看她這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早就猜到她隱瞞的事情是什麼了。

  不過他等著她自己認錯,而他呢,會大方地收取一些懲罰,讓她知道有些事真的不能瞞,害他擔心受怕了這麼一段時間,也該讓她嘗嘗這種滋味了。

  她不敢說,「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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