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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朱輕]寵妻日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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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4 00:31:29 |倒序瀏覽 | x 1
寵妻日記  作者:朱輕

一見鍾情的她,很清很雅,像朵不沾世俗的小百合;
一見鍾情的他,又俊又傲,是個高不可攀的成熟男。


十八歲的向芙雅,俏麗可愛,一直都是異性的注目焦點,
同時,她也吸引了關宸極的目光。他,是集團的CEO,
家世權貴、富可敵國,卻偏偏對天真的向芙雅一見鍾情。
所以,他生平頭一次耍了小手段,搶了她的初吻;
也生平耍了第一次的惡霸,強逼向芙雅當他的女朋友。
而他的小女人,甜美的教他情難自禁,為此,
交往後的三個月,月黑風高的夜裡,需要得到滿足的他,
連哄帶騙的要了她的初夜,而後更夜夜難耐的佔有她。
交往時,天真的她只說他要疼她寵她,卻忘了問他愛她嗎?
因為單純,她相信婚後他會愛她,所以帶球成了他的妻子。
誰知,她還來不及品嚐新婚的喜悅,卻發現,
原來疼她寵她的老公,早有深愛的女人。當那女人出現時,
聽著關宸極說因為寶寶,所以他娶她,她不吵不鬧,
安安靜靜地轉身走開。她覺得自己好傻,
傻得想要成全他的感情,誰知,關宸極卻說:他不離婚!
可怎麼辦?本來愛他的自己,心,卻開始不想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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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4 00:31:43
第一章

  親愛的寶貝,妳真是令人心動。

  青春是什麼?青春是花樣的年紀、水嫩的皮膚、少女的情懷,外加色彩繽紛香甜可口的超級無敵冰淇淋。

  光滑清晰的超大屏幕,定格在那一張甜美粉嫩的少女臉蛋上,即使隔著不算近的距離,但這支全球獨一無二的天價手機仍然出色地詮釋了它的完美畫數,將女孩的容顏拍攝得一清二楚,清楚到傑森都可以細數她臉蛋上的毛細孔。

  雖然,嗯,數來數去數目都是零。望著自家老闆那微皺的眉頭,傑森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他真的很怕開口打擾了那個難辨情緒的男人,就只好陪著他一同陷入沉默中。

  茶色的眼珠不時望向那款集多功能、人性化於一體的手機,眼睛再度瞟向河堤畔坐著的少女。

  是怎樣?明明有真人可看,老闆不知是哪根筋不對,看照片看得一臉深沉?

  數不清第幾百次看了看手錶,那個會議時間就要到了,他到底要不要開口打斷老闆的沉思?這真是個好複雜的問題。

  他們明明是循例視查工廠,誰知道在經過淡水河時,老闆突然下令停車,讓他跟司機都摸不著頭緒。

  老闆一直望著車窗外,而他順著老闆的視線望過去,終於明白是什麼吸引了自家老闆的注意力。寬寬的河堤上坐著兩個少女,吸引了無數路人的目光。

  兩個女孩,都是十七八歲的模樣,長得都青春亮麗,但卻散發著不一樣的氣質。

  一個滿臉的精靈與活潑,五官精緻而立體,靈動的雙眸,是她漂亮的臉蛋上最吸引人的地方,黑亮的直髮輕鬆地披著,瀏海上斜斜地夾了一支鮮艷的草莓髮夾,可愛無比。

  另外一個則是溫柔可人,標準的日系甜美少女,彎彎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還有小小的粉嫩嘴唇,笑起來既甜又柔,嘴角邊還有兩個深深的梨渦,讓人的心都醉入那兩潭笑渦之中。

  這兩個女孩美得各有千秋、各具特色,都是男人喜歡的類型,那麼他家老闆是看中哪一個呢?

  清脆的 「卡嚓」聲給了他答案。

  時間好像就凝固在這一刻,他呆呆地陪著老闆一起沉思不敢輕擾。遠遠的,傳來少女輕脆的笑聲,在空中迴盪著,如同一根輕柔的羽毛,在人心底最深處搔著撓著,讓人腦海裡除了那嬌嫩脆爽的聲音,其餘皆空白。

  半晌,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漂亮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詭黠的光亮。

  傑森的心臟開始激烈地跳動,不會、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傑森。」低低的聲音,帶著成熟男性的慵懶。

   「Yes,boss?」

   「我要她全部的資料,下班前。」

  下班前?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手錶,現在是下午六點半,那麼……遲疑的眼神在望見老闆手指輕撫之處時,立刻綻放光芒, 「是。」

  少女胸前的校徽圖騰靜靜地襯在藍灰色背心上,有一種低調的威嚴。

  男人的眼眸再次滑過那個在吃著冰淇淋,一臉滿足與幸福的女孩,垂眸之後,再無半點留戀,專注地望著前方放置的筆電,寬寬的液晶屏幕上,倫敦股市仍在熱火朝天進行著無硝煙的戰鬥,紅紅綠綠的線條每走一筆,都是無數的金錢遊戲。

  淡淡地丟下命令: 「開車。」前後不到十秒的時間,這輛黑色的奔馳,已經流暢地消失在漂亮的淡水河畔。

  而那兩個快樂地吃著冰淇淋的少女,仍是一邊輕舔一邊聊天,一串串輕脆的笑聲不時灑落,單純而且愉悅,誰教她們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紀,痛苦與煩惱,似乎是離她們很遙遠的事情。

  會注意到一個男人,是向芙雅十七年從未有過的體驗,可是卻真真切切地發生了。向芙雅從透明的小盒子裡拿起一粒又艷紅又飽滿的草莓,輕輕一咬,那種甜中帶著微酸的果香一瞬間在嘴裡溢開,草莓獨特的滋味在唇齒間徘徊,她微微地瞇著眼,享受著芳美的滋味,水靈靈的眸子卻再度不自覺地望向那個男人,一個,非常惹眼的男子。

  大約十步之遙,其實並不能算遠,讓她可以將他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個夠。包括高大挺拔的身材、俊美貴氣的臉龐,以及眉裡眼間那冷峻的色彩。

  他肯定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即便這半個月來,她並沒有跟他說上過一句話,但莫名地,心裡對於這點就是奇怪地篤定。

  四周隱隱散發的貴氣及精美考究的西裝,再再的告訴她,他的家世必定不凡,因為他的氣質並不是用錢可以堆棧出來的,肯定源於家學淵源。可是這樣的一個男人,為什麼近半個月來,每天都會出現在淡水河邊,這個她每天都會來的地方呢?

  是跟她一樣,喜歡這裡的風景,愛上這邊的日落嗎?不對!自從他出現那天開始,他就一直背靠在矮牆上,不停地擺弄著手裡的PDA,從來沒有抬過頭望向身後絢彩的天空一眼。

  那麼他是喜歡這邊的安靜氣氛嗎?向芙雅再度看了看周圍,不由地在心裡歎氣,否定了這個答案。自從他出現在河邊的那一天開始,過路的行人明顯地增多,而且全部是女性。雖然他神色冷淡教眾女子不敢上來搭訕,可是那拋過來的媚眼,可是柔得能滴出水來。

  可想而知,這裡能有多安靜了。

  那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每天都在這裡呢?一粒一粒紅艷漂亮的草莓從盒子裡消失,沒辦法,她向芙雅愛死了各色水果,每天都要吃個夠才覺得生活是完美的,從她水嫩嫩的皮膚就可以看出來,水果對她的益處,真是說也說不盡。

  從國中時候起,每天放學跟貝貝和水晶到淡水河邊看日落聊天,是她最期待的時刻。只是,最近這段日子,貝貝打工的店家突然改班,她再也沒有時間來陪自己欣賞落日,而水晶素來都不是太有空到處閒晃,陪她的時間更是少。

  這半個月來,每天她都是獨自一個人坐在河邊,看著夕陽漸沉,潮漲潮退,雖然有少許寂寞,但也是愜意無邊,尤其是這個男人每天都會準時在這裡出現。

  偷偷打量的目光,被男人抬起的黑眸給逮住,粉紅染上頰畔,讓她心跳一連快了好幾拍。

  就是如此!這樣的事情在這半個月來發生了無數次,男人似乎明明白白地知道她對他的好奇,每次都是從容地任由她看,偶爾還會抬起眸來靜靜回視她,讓她不知所措。

  單純如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瘋狂的心跳和難止的羞意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她只知道,她現在每天都盼著可以早點到淡水河邊,與他一同欣賞著美麗的景色。

  即便,從頭到尾他們之間完全沒有交談,只有偶爾的眼神接觸。

  一如每一次的彼此注視,男子定定地望了她大概有一分鐘之久,然後眼裡閃過一抹她看不懂的光芒,再度低下頭去,點弄著手掌上的PDA。

  他肯定工作很忙、很忙,看他手裡隱隱透著沉光的機器,即使對這類的東西不熟悉,但光從外觀來看,就知道這個東西肯定跟貴字脫不了關係,可是他握在手裡的感覺,卻是那麼自然與隨意。

  鮮紅的落日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沉下去,留下絢爛的天空,如同恣意潑灑的印象畫派,東一筆,西一抹,完全地筆隨心至,卻又是最自然最美妙的風景。

  她喜歡看落日,就像貝貝每次感歎地一樣, 「小雅,妳人生中唯一的纖細感情,恐怕就是對夕陽的眷戀了吧?」

  就如貝貝所言,她其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她的生活,一向都是單純與快樂,她活在自己的無憂世界裡,自得其樂,容易滿足。

  看了看手錶,時針已經逼近七點,她差不多該回家了,眼兒再次不自主地看了一眼那個低著頭的男子,有點不捨,不過還是要走。

  拿起有幾分重量的書包,慢慢地走過他的身邊,聽到輕微的機器點觸聲,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吧?咬了咬唇,與他擦身而過。

   「向芙雅。」低沉的嗓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讓她吃驚地轉過身,望向那個好看的男子,是他在叫她?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他緩緩地彎下腰去,拾起地上那一絲銀亮, 「我想,這個應該是妳的吧?」攤開的寬闊掌心上,一條細細的手煉靜靜地躺在上面。

  啊,那個…… 「是的。」那是她十五歲生日時,爸爸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一向都很寶貝地戴在手上,怎麼會突然掉了呢?而且還是掉在他的身旁。

  上前幾步,伸手想要拿回手煉,誰知男人卻合上掌心, 「妳要怎麼感謝我?」

   「……啊?」

   「拾金不昧,總該有所獎賞吧?」

   「……老師說過,做好事應該不求回報才對。」她囁囁地小聲說道。

  響應她的,是一串聽起來非常爽朗的笑聲,她傻傻地望著他的笑臉,感歎地想著,他還是不要笑比較好,本來已經帥得沒有天理的臉龐,這樣一笑,更是妖孽得一塌糊塗,讓人越發連眼睛都移不開。

   「妳還真是可愛。」最後兩個字,他刻意放緩了語速,聽起來就如同愛撫一般,讓她的臉蛋立刻脹得通紅。

   「我的手煉。」她不適應這種讓她不自在的對白,低著頭,伸手想要拿回自己的手煉。

  他上前一步,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低下頭來, 「我的獎賞。」

  目光灼灼,溫度高得似乎可以燙傷她一般,她慌地連忙後退幾步,手兒急急地在自己的書包裡摸索著, 「我……我現在只有這個了。」她掏出一顆鮮紅芳香的蘋果,在潔白的手帕襯映下顯得飽滿而且漂亮,遞到他的面前。

  清爽的笑聲,再次迴盪在她的耳邊,她抬起頭望著那個笑得恣意的男子,笑容軟化了他臉龐上嚴肅的線條,讓他優雅的五官變得更為柔軟,看起來也更迷人。

  他沒有伸手接過蘋果,只是笑著。

  難道他不喜歡這個?她在心裡暗忖著。欸,早知道剛剛不應該那麼貪吃的,把草莓都吃光光了,也許比起蘋果來,他更喜歡吃草莓呢?

   「我今天帶的水果都吃完了。」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般,她低著頭,生平第一次為自己的貪吃而懊悔著。

   「我知道。」低低的嗓音,離她越來越近,她是一個水果娃娃,大大的書包裡永遠可以掏出數之不盡的水果。

   「那……」欲說的話,被修長的手指抵住了,他的食指輕輕地撫過她的嘴唇,軟軟嫩嫩的肌膚,在他的指腹間細細摩挲,少女的嘴唇充滿著彈性。他的眼神變得熾熱起來,隱隱的火焰在眼眸深處跳躍著。

  他、他在做什麼?她完全傻住了,被他大膽的舉動給驚住,反應不過來。生平第一次被異性如此撫摸,她除了傻眼,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的臉龐離她越來越近,近得她都可以看見他漆黑的眼眸裡自己瞪得大大的眼睛。

  他……他是不是要吻她?天啊,那她該怎麼辦才好,她是不是……

  略帶著薄繭的指腹滑過她的嘴唇,撫過草莓留下來的甜美汁液,然後離開,放入自己的嘴裡,輕輕一吮, 「嗯,果然很甜。」狹長的眼眸閃過星星點點的光芒,線條優美的嘴唇微微地勾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充滿著魔魅的吸引力。

  妖孽!轟地一聲,什麼東西在她的腦裡炸了開來,她的意識陷入混亂之中,水嫩的臉蛋卻比天邊的紅霞還要燦爛,燦爛到她覺得自己的臉要燒起來一般。

  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大眼裡全然的不可思議,她捂著嘴唇,接連退了好幾步,再迅速地轉身,像只驚慌失措的兔子一般飛快地跑走了。

  男人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抬起手來,看著掌心的銀亮手煉,很明顯,某個小丫頭慌得忘記了它的存在,一抹深沉的微笑在他線條優美的臉龐上浮現,那是一種近似悲傷的笑容,真的,要走到這一步了嗎?

  抬眸時女孩的身影已經消失,可是她單純可愛的甜美表情,卻彷彿並沒有離去一般,手握緊了那精緻的手煉,像是下定決心一般。

  向芙雅,我們來日方長。

  時序三月末,距離七月的考試不過短短三個月,辛苦的考生們,每天被繁重的課業還有無數的試卷壓著,連喘口氣的機會都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雖然在如今的台灣,考上大學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相反地想要考不上,反而不太可能,不過這僅限於普通的大學。如果想要上一流的學府,競爭仍然是激烈的,尤其在這所以升學率著稱的私立女子高中。

   「小雅,妳怎麼看起來沒有什麼精神?」國文課一結束,倪貝貝轉過身來,趴在向芙雅的桌上,仔細地打量著自己的好友。

  小雅雖然不像自己這樣總是活力充沛,但臉上始終都是笑容不斷,那甜美的笑容,可是向芙雅的招牌。不過,這幾天她的笑容變少了,人也好像失魂落魄的樣子,難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小雅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事啦。」拎著一支色彩鮮艷的筆,在課本上細細地打下小星星,剛剛老師有說過,這些都是重點,一定要記住。向芙雅學習一向認真,成績非常出色。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資優生都是天生頭腦一流,不需努力就可以穩坐第一,她向芙雅的好成績,從來都是她自己刻苦的結果。

  倪貝貝摸出養樂多,補充一下能量, 「妳當我第一天認識妳啊?」白了她一眼, 「我們可是從幼兒園就認識的,妳一有不對勁,我馬上就可以發現了啦。」還不快快招來!

   「真的沒事。」教她怎麼說?說自己為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弄得魂不守舍?那天倉皇跑掉之後,她連淡水河邊都不敢再去,每天一放學,都乖乖回家,可是即便如此,他的臉龐卻總是時不時地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還有,他手指的觸感,想到那個親暱的撫摸,她的臉蛋又要燒起來了,真是要命!

  這個女人的表情,很耐人尋味,古靈精怪的倪貝貝望著向芙雅粉紅的臉頰,暗忖著,哼,她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是許萬安嗎?」

   「……啊?」許萬安是誰?

   「華遠的太子爺,十八歲,就讀於忠勝高中,成績第一、家世優良、人品又佳、脾氣也好,重點是他喜歡妳。」清麗的女聲沒有起伏地回答著,這麼有條理有重點的話語,不必抬頭,也知道是出自姚水晶之口。

   「拜託,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從包裡拿出蘋果開始啃,看到那鮮紅的外皮,忽然想起那天遞給他的那個蘋果,臉蛋不自覺又紅了起來,襯著紅艷艷的果實,越發讓人移不開眼去。

   「嘖嘖嘖,瞧瞧這水嫩的樣子。」倪貝貝一把掐上她的臉頰,滑嫩嫩的觸感讓她感歎著: 「小雅,妳越來越漂亮了。」

  可惜,單純得要命,瞧瞧,許萬安迷上她們家小雅,每天放學在校門口癡癡守候,情書、鮮花、巧克力送了無數,可是小雅竟然連他是誰都不知道,這究竟該說是幸還是不幸?小雅也過得太自我了點吧?

  不是倪貝貝自誇,她們三個在這所美女雲集的學校裡,雖然不敢說是美貌前三名,但容貌也是出色的,每天放學等在校門口的一眾男子都快要造成交通堵塞了,可是,她們三個裡面,最受歡迎的卻是向芙雅。

  姚水晶是最美麗的,可是也是最高不可攀的,身為姚氏企業的掌上明珠,家世一流,性格又冷淡,這種名媛淑女一向都是朵扎手的冰雕玫瑰;而倪貝貝自己呢,最為古靈精怪,要追她,可以!只要沒有被她整死,還有一口氣在的話,而且大家都知道,倪貝貝是個錢奴,眼裡只有錢,看不到異性。

  向芙雅則是脾氣溫和,個性恬靜的小美人兒,脾氣好到無話可說,對誰都客客氣氣的,認識這麼久來,從來沒有見她生過氣。活在自己的單純世界裡,不受世俗的污染,自在快樂,這樣的女孩子,最受男生喜歡了。不過,她太過單純,根本就不明白男女這間這種複雜迂迴的感情,對異性的情商能力完全是負數。

  倪貝貝摸出一包零食,一邊吃一邊感歎著,望著眼前的兩個美女,一個清麗脫俗,一個嬌美動人,人生有此如花美人相伴,夫復何求。

   「夏遠航那個傢伙,真是好運。」狠狠地咬下零食,倪貝貝感歎道。

   「胡說什麼!」姚水晶瞪她一眼,不明白這個傢伙的思緒到底是怎麼回事,跳躍得也太快了點?剛剛不是還在說小雅的事情嗎?怎麼會扯到……他。

  瞭解她如倪貝貝跟向芙雅,還是看到她的耳根旁微微的粉紅,害臊了,愛情的魅力真是不簡單,能讓驕傲如姚水晶這樣的女子露出這種柔媚神色。

  倪貝貝正要壞心眼地取笑她一番,清脆的上課鈴聲,打斷了她們的談話,也順便解救了姚水晶的困窘。

  一直到放學,她們都沒有時間再交談,畢竟考試逼近,根本就不會有太多時間閒聊,尤其在這所以完美的升學率聞名的學校,課業一層壓一層,讓人喘口氣都難。

  向芙雅慢慢地收拾著桌上的課本,性急的貝貝早就在鈴聲結束後跑得不見人影;而水晶想也知道,肯定是偷偷地跟夏遠航約會去了,這對小情侶,又該如何?想到兩人的家世,再想到夏遠航的情況,向芙雅有些憂心地歎氣。不過,想太多從來不是她的作風,因為此時她自己的煩惱都跑出來了,現在留下她一個人,她該如何?

  是直接回家呢?還是……去那裡?苦惱地咬著唇兒,拎起沉重的書包走出教室,沿路的大好夕陽,一點一點,像金子一樣打在筆直的道路上,高大挺拔的樹木靜靜地散發著沉香。聽著樹梢鳥兒輕快的歌唱,在暖陽下啄理著灰色的羽毛,她的心情又飛揚起來。好想念淡水的夕陽,明明、明明是她最先發現的地方,沒有必要因為某人而改變吧?而且、而且她幹嘛要躲著他。做壞事的人又不是她。

  扯了扯背包的帶子,她下定決心般轉了個彎,帶著莫名的興奮與期待,向芙雅輕快地踩著步子往河邊走去,漂亮的夕陽,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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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4 00:32:00
第二章

  親愛的寶貝,我真的可以對這樣妳嗎?真的可以嗎?

  他沒有來。

  已經整整一個禮拜了,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開心,向芙雅望著他曾經站過的地方,第一次覺得嘴裡甜美清脆的蘋果,失去了滋味。

  他不來,不是正好?沒有人打擾她,她可以靜靜享受漂亮的夕陽,聽著河水拍岸的聲音,一切都熟悉而親切的模樣,她在失落什麼?

  一定是因為手煉被他拿走了,那個是爸爸送給她的禮物,她捨不得才會這樣對他牽牽唸唸的,肯定是這樣。

  用力咬下甜甜酸酸的果肉,爽脆的果肉在她嘴裡被咀嚼著,清香的汁液滿足了她的味蕾。趴在矮牆上,望著失去刺眼光芒紅彤彤的太陽,橘紅的圓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被搖得粉碎,古往今來,多少文人墨客心醉於這一方壯麗的夕陽而不能自拔。

  忙著啃蘋果的小嘴裡,慢悠悠含糊不清地擠出兩個字來, 「可……惡!」

   「是誰惹我的女孩不開心了?」低沉的男性嗓音在她身後響起,嚇得她手裡被啃得差不多的蘋果差點掉下河去,飛快地轉過身,藍灰色的裙子隨著她的轉身而畫出一道漂亮的圓弧,襯得嫩生生的小腿越發光滑。

  她看見了那個慵懶地靠在車門邊的貴氣男子,目若星辰,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讓唇線分明的薄唇顯得特別魅惑,好一派優雅若風的謙謙名門公子的氣質。

  是他! 「你怎麼來了?」整整有兩個禮拜沒有見面,他卻比記憶中更為俊美,更為豐采逼人,可是眼神卻依舊那麼熾熱。

  他淡然一笑,抬腿朝她走過來。她連忙後退幾步,警戒地望著他,全身緊繃,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免得他又突然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望著她那猶如受驚小兔子一樣的可愛表情,讓他不禁莞爾,看來上次真是嚇到她了,純真的小姑娘。

   「不想要手煉了嗎?」停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抬起手,一條銀亮的細煉從他的手掌上垂下。

   「啊,這個是我的,還給我。」伸手去搶,卻被他輕而易舉地閃開,可惡,長得高了不起啊?看著他那至少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她氣得咬牙。

   「想要?」

  廢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面對他,她那天生的好脾氣與耐心,都會通通不見。

   「陪我去吃飯,就給妳。」

  陪他吃飯?他當她是什麼?剛想張嘴罵他無恥,突然念頭一轉,嬌嬌一笑, 「大叔,我陪你吃飯,只怕人家會說你摧殘國家幼苗。」色狼、變態,虧她還因為看不到他而小小失落一會,真是不應該。

  他眼裡閃過一絲興味的光芒,這小丫頭很有意思。

   「而且人家還有好多功課要做。」偷偷地接近著,迅速地伸手想要搶回那條鏈子,可是他的反應未免也太快了吧,又一次閃了過去。

   「晚餐。」他將鏈子收回口袋裡。

  可惡! 「不去!」很有骨氣地拒絕,算她瞎了眼,沒想到他竟然是那種齷齪的男人,哼!要是要不回了,也無謂多作糾纏,她轉身就走,暗自決定以後再也不來這裡了。

  輕輕地歎息聲在她身後響起,倔強的丫頭, 「妳上禮拜沒有來。」

  腳步微滯,接著往前走,不理他。

   「我在這裡,等了妳整整一個禮拜。」不聽,不要聽,可是腳步卻越走越慢。

   「小丫頭,我只是想多瞭解妳一點,不可以嗎?」無奈的語氣,彷彿拿她多沒有辦法似的。

  她停了下來,半晌, 「騙人!」軟軟的聲音從她嘴裡吐出來: 「你這個禮拜,都沒有來。」

   「我剛剛從英國回來,一下飛機,就趕過來了。」

  氣惱,在這一句話之後消失不見了,她究竟是怎麼了?纖細的肩兒微微地發抖,不明白自己這種狂喜又狂悲的心情到底是什麼。

  好像有什麼未知的東西在前面等著她,這種東西的殺傷力很大、很可怕,她躊躇著、膽顫著。

  他走上前來,握著她的肩將她轉過來, 「我們去吃飯,好不好?」溫柔的語調,還有暖暖的眸光,笑容掛在唇邊,看起來俊朗而無害。

   「我、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她對於他,一無所知,除了跟他曾經一同站在河邊各做各事之外,他們的人生,根本就從來都沒有過交集。看他的穿著打扮還有渾身的氣質,很明顯是那種事業有成的男人。而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三學生,他們之間的差距,大到連太平洋都自歎弗如,她甚至……

  即便,她為他心亂了這麼長時間,可是她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這種強烈又極其危險極不穩定的感情,是什麼?

  他笑了,那笑容儒雅至極, 「我沒有告訴妳嗎?」大掌下滑,握住她白皙柔軟的小手,溫暖而乾燥的手掌撫慰了她的不安。

   「我的名字叫關宸極。」

  原本往市區開的車,在她的提議下,來到了這種小小的馬路,他們沒有去那種高級餐廳用餐,而是來到附近的商街,找了間小小的餐館。

   「我想吃牛肉麵。」她甜甜地朝他笑著,無憂無慮,多愁善感想東想西,本來就不是她的個性。既然對於未來還根本就不確定,那麼現在操心也太早了,她就好好享受這種兩人相處的時光,不去理將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心情一放鬆下來,她的笑容就多了,那燦爛單純的笑臉,讓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緊, 「……好。」乾澀的字句從他的嘴唇裡擠出來。

   「去那邊、那邊。」她指著不遠處的小巷子,那裡可是出了名的美食街,各種便宜又美味的食物,常常吸引她的駐足。以前最愛跟貝貝還有水晶一起來這邊覓食探饈,尤其是那家店的牛肉麵,湯香料足,好吃得讓人連舌頭都想吞下去。

  黑色的Bugatti悄然無息地停下來,車鎖一按開,向芙雅就急忙地打開車門, 「快點快點,我好餓喔。」

  幸好,他們來時,已經過了晚餐時間,小小的店面,陳設簡單,卻也整潔乾淨。

  沒有讓他們等多久,香噴噴的牛肉麵及小菜就端上木桌,一片又一片切得薄厚適中的牛肉整齊地碼在清爽的麵條上,加上翠綠的蔥花作點綴,即便只是名不見經傳的平民小店,卻別有一番風味。

  關宸極從出生的那天開始,從來沒有進過如此普通如此平民化的店舖吃過東西。雖然有錢的人並不是誇張到每天吃山珍海味,可是他卻是真的連牛肉麵這樣親切鮮活的食物都沒有嘗過。

   「哇,好香。」向芙雅迫不急待地喝了一口滾燙的湯汁,大骨熬出來湯汁果然不一般,那入口的濃香讓她滿足地勾起唇角。有彈性又滑嫩的麵條吸入嘴裡,豐富的口感讓她感歎不已,再加上鹵得恰到好處的牛肉,人間美味也不過如此。

   「你快嘗嘗看。」嘴裡滿滿的食物,仍舊熱心地招呼著他試試看自己的最愛。莫名地,她就是希望他可以吃吃看這裡的牛肉麵,也許這個口味合他的胃口呢。

  他抽起桌面的紙巾為她擦掉唇角沾上的湯汁, 「妳看妳,像孩子一樣,吃得這麼貪心。」

  這麼親熱!被熱氣熏紅的臉蛋變得更加緋紅,漂亮的大眼望了望四周,胖胖的老闆還有老闆娘笑瞇瞇地望著他們,還有周圍零零散散坐落的幾個客人,很明顯,他們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

  她開始有點後悔帶著他來到這種小店,他一身的氣度與服裝,根本就是天生要坐在晶亮豪華的大酒店裡,吃著五星級藍帶主廚精心準備的大餐,而不是與她這種稚嫩的黃毛丫頭坐在這種簡單到極點的小麵店吃著百來塊的面。

  嘴裡從來都讓她狂喜的食物,好像突然失去了滋味,她瞪著眼睛,傻傻地望著他。

   「怎麼不吃了?」他拿起筷子,挾起大碗裡熱氣騰騰的面放入嘴裡,悠然地吃了起來, 「嗯,果然很好吃。」

  陰霾,一瞬間就煙消雲散了,小臉蛋上重新佈滿著青春的燦容,她也埋頭吃了起來,今天的牛肉麵,似乎特別地香、特別地好吃。

  他望著她單純可愛的臉蛋,深沉的眸光閃爍,這般沒有心機、這般天真無垢,所思所想,皆表露得一清二楚,這樣的她,他真的可以嗎?

  她抬起頭,明媚的大眼裡是全然的滿足, 「快點吃啊,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趁他沒注意,飛快地從他碗裡挾走一大片牛肉,一臉的狡黠與調皮, 「再不吃,我就要吃光光了。」

  心裡悲傷的那一角,忽然變得柔軟起來,他的眼眸帶著不自覺的溫柔與寵溺, 「妳喜歡的話,都給妳。」

  好吧,試試看吧,如果,真的可以的話。

  晚上九點整,他的車子停在她家的老舊公寓樓下,時序四月,淡淡的花香從不遠處的小小花壇縷縷飄來,不知名的蟲子在鳴叫著,一切都安謐得像詩一般。

  他們也靜靜地坐在車裡,向芙雅忽然覺得很害羞很不知所措,她的手指卷弄著書包的帶子,低著頭不知該說點什麼。吃完晚飯後,他開著車帶她到河邊,牽著她的手,在暖暖的燈光下散步,雖然交談並沒有很多,但她卻覺得特別地安心與舒服。

  可是這種氣氛,在回程的時候卻突然改變了,他不再開口說話,即便她熱絡地試著跟他聊天,他也回以沉默。

  她承認自己可能並不懂得察言觀色,但卻不是白目,他在不耐煩,她非常明白。既然不喜歡跟她在一起,何必勉強?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個無知的高中女孩,相比他的成熟與穩重,她太過幼稚,可是她並沒有說要纏著他不是嗎?

  那麼他們這樣算什麼?半晌,受不住這樣的沉默,她輕輕地開口: 「我先下車了。」

   「嗯。」淡淡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他變得好冷淡,是不是經過相處,他覺得跟她這樣的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在一起其實是非常無趣的事情?所以才會如此冷漠,連話都不想跟她說?

  忽然覺得好生氣又好委屈,看來也沒有道再見的必要了,她打開車門快速地下車,砰一聲關上的車門,洩露了她的怒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跟他在一起,她的情緒起伏變得特別大,明明只是一點點的小事,卻可以讓她的感情波動的特別厲害。

  腳步沒有停歇,直直地往前走,最好可以快點回到自己熟悉的小窩,不去想為什麼此刻自己的心會這麼難過。

  疾走的步子,卻突然被止住,他拉住了她的手。

   「小芙。」無奈的歎息從他嘴裡溢出來,小丫頭其實脾氣很大呢。

   「……幹嘛?」她的名字,從他嘴裡叫出來,讓她的心顫抖起來。

  他將她倔強的身子轉了過來,低頭認真地望著她, 「妳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不要!」斬釘截鐵地回答,忽冷忽熱,她都摸不清楚他的想法,而且她向芙雅不是誰都可以的。

  勾起那張純真的臉龐, 「再回答一次。」

   「不……唔……」未竟的話語,被他一把堵住了,他的嘴唇吻上她,沒有收斂力道,重重地吮吻著,霸道的舌頭直接探入她青澀的口腔之中,瘋狂地舔舐,捲住她不知所措的小舌,一下一下刮掠而過。

  好難受!她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強硬的桎梏,可是她的小小力氣對他來說根本就一點作用都沒有。他在她的唇裡,嘗到了清甜的蘋果味道,還有少女那純真稚嫩的青春氣息,軟軟的唇瓣,青澀地顫抖著,很明顯她一點經驗都沒有,而他嚇壞了她。

  她何止是嚇壞這般簡單?根本是連手腳都軟掉了,生平第一次被吻,而且一來就是這樣刺激的深吻,她完全地慌掉了,拼了命地捶打著他的胸膛,卻被他一把摟往!手指用力地掐他結實的手臂,他理也不理,嘴裡鼻間全是他的男性氣息,灌得滿滿的,讓她的頭開始暈起來。

  她的眼晴焦距變得茫然,肺部一陣接一陣地扯疼著,捶打的力氣也慢慢變得微弱,她好像快要昏過去了……

  嘴唇上的壓力突然消失,甜美新鮮的空氣呼入差點缺氧的肺部,她重重地喘著氣,即使仍舊虛弱著,但明亮的大眼卻不肯示弱狠狠地瞪著他!太過份了,實在是讓人生氣。

  他的呼吸稍稍凌亂,危險地抵著她的唇瓣, 「要不要?」

  死死地咬著紅腫的唇兒,倔強並且清楚地回道: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轉身就走,可惡的男人,她以後再也不要理他!

  真是倔啊!他玩味地笑了,在她還沒來得及跨出幾步,一道強力再次將她扯了回來,一抬頭,又是劈頭蓋臉的狂吻。頭越來越暈了,掙扎的力氣,似乎也從身體裡一點一滴地蒸發掉,他太過強勢,原來最初對他的認識,真的是錯誤的。

  腿兒失去了支撐的力氣,軟軟地,他乾脆半抱著她,揉入懷裡盡情地吻著。親著她的感覺,出乎意料地好,好到讓他清晰地感覺到下腹湧起痛楚的熱潮。

  一種很多年沒有感覺到的衝動,小丫頭太單純了,根本就不會呼吸,他再次鬆開嘴唇,放她自由呼吸。

   「到底要不要,小芙?」低低的嗓音,預示著,如果她是否定的答案,他真的不介意一整晚與她這樣耗上。

  可惡、可惡!她重喘著,濃濃的委屈感浮上心頭,眼睛莫名地酸澀, 「你……你……」望著他深邃的黑眸,哇一聲大哭起來,淚珠兒一串串地掉落,手兒在他結實的肩膀上拍打著, 「你欺負我,討厭!」

  心,忽然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她的眼淚,讓他胸口變得悶悶的,呼吸像要窒住一般。薄薄的嘴唇在她粉嫩的臉頰上輕輕地吻著,一點點地啜吻她鹹鹹的淚水, 「乖,不要哭。」手掌在纖細的背上一下一下搓揉著,撫慰著哭得好不傷心的淚人兒。

   「不喜歡我嗎?」

  她埋入他的懷裡,她哭得哽咽,不知道為什麼,被他抱在懷裡,那種安全及安心的感覺,讓她怎麼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只想要好好地哭上一場。似乎在潛意識裡,她知道他一定會疼惜她、會安慰她。她可以在他面前盡情地釋放情緒,不必堅強、不必獨立,只需要做她自己,被他憐愛就好。

   「真的不想跟我交往嗎?」他低低地歎息,懷裡這個小東西,既柔又弱,抱起來身體也輕盈得似乎沒有重量一般,她這麼荏弱這般單純,讓他的心隱隱地泛著疼。他好像不應該將她拉入自己的世界的,她就該單純地活在自己的小小空間,天真地笑著,甜蜜地撒嬌,他應該放開她的,如果他能鬆開手的話。

  將她抱得越來越緊,下巴在她的頭頂摩挲著,聽著她哭到抽氣的聲音,真是個傻瓜,連哭泣都那般認真。

   「真的不想的話,就算了。」他作勢鬆開手臂,誰知小丫頭卻死命地摟著他的脖子,臉蛋蹭入他的頸間,冰冰涼涼的液體浸潤上他的皮膚,甚至滲入他的心裡。

  這樣的女孩,如何不讓人心折?他抬起她哭得紅通通的臉蛋,望著那掛滿水珠兒的濃密羽睫, 「我再問妳一次,向芙雅,妳願不願意做我關宸極的女朋友?」

  她咬著唇,定定地望著他,既委屈又無辜,既可憐又可愛,半晌,她開口了。聲音啞啞的,帶著哭泣過後的鼻音: 「你會不會對我好?」

   「會。」

   「會不會疼我、愛我、寵我?」

   「……我會。」

   「不要對我冷淡,不要不理我。」

   「好。」

   「每天陪我看夕陽。」

   「好。」

   「不許再欺負我,也不要那麼粗魯,你剛剛吻得人家的嘴唇好痛。」嘟著粉嫩的嘴唇,嬌嬌的抱怨著,一派的天真無邪。

  無語地望著那個笑得一臉燦爛的小女孩,眼睛裡還有未乾的水氣,可是笑容卻已然耀眼,甜美嬌憨。

   「這個,我可不敢保證。」

   「討厭!」她瞪著他,年輕的眼兒裡,首次流轉著嬌媚的光。

   「答案。」黑黑的眸望著她,不容逃避。

  光滑粉紅的臉蛋上,飛上兩朵緋艷的雲,像小扇子一般的睫毛羞怯地垂了下去,幾不可見地輕輕一點頭, 「……好。」

  他想像不到的喜悅,慢慢地漫過心田,像夏日裡炎熱而乾燥的午後那一縷清涼的甘泉,撫平了他長久以來的痛苦與難過。

   「芙兒,我的芙兒。」他低語著,吻上那芳香的唇,柔情如水,小心翼翼地,像著吻著自己最心愛的寶貝。

  她嚶嚀著,攬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下徹底地臣服,嬌憨無力任他親吻。晚風吹過拂起她深藍的裙襬,如同春未最後的一絲萌動般,真實並且撩人……

  深夜的繁華都市,褪去了白天的焦躁與急迫,明媚的夜色妝點著它獨特的城市魅力,一點一點,閃耀著只有黑暗才具有的魔力。

  夜半時分,太陽已經沉沉落下,厚重的heimu深深地拉開在天空上,即使看不到閃爍的星子,但大片璀璨的燈火也稱得上壯麗,這裡與他的故鄉有著截然不同的風景。

  思緒回到那片高地,青翠的山地、茂密的樹林,風拂動間帶來的狂野氣息,他最愛的地方……

  清脆的鈴聲打破了一室的安謐,能在這種時候打電話過來的人,連想都不必想,他也明白是誰。心悸動著,手指輕輕一彈,似乎想接,好像又不想接。

  那邊的人,彷彿非常瞭解他般,一直都沒有掛斷,簡潔明快的手機音樂不斷地重複,他們像是比耐心般,直到悅耳的接通聲響起。

   「你從來都不會讓我失望。」低低的笑聲,從另一片大陸的彼端直直燒入他的心裡最深處。

   「有什麼事?」

   「甜美的午睡過後,忽然好想你,就打電話了,你開視訊好不好?」帶著幾分撒嬌的味道,即便是請求,也說得理直氣壯,帶著穩穩地篤定。

   「很晚了。」淡淡的拒絕,聽不出喜怒。

   「好嘛好嘛。」委屈的聲音,不再勉強他打開手機的視訊。

  以往,聽到這樣的聲音,他都會認輸,可是今天不想,真的不想。

   「馬克呢?」

   「他呀,真的好過份,趁著人家睡午覺,竟然偷偷跑到酒莊去玩,你下次一定要幫我說說他,難得一起出來玩,竟然自己出去。你知道嗎,我們在法國玩得好開心,他對我真的很好,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幸福的日子……」嬌嬌的抱怨和甜蜜的傾訴,帶著一不經意的殘酷,撕裂一再流血的傷口,似乎痛到極點,真的會麻木。

  他明白的,非常明白,拒絕之後的懲罰,向來是如此。

   「啊,對了,你有沒有收到我寄給你的禮物?」

   「收到了。」望了望放在實木桌面上的漂亮瓶子。

   「你知道嗎,法國真是紅酒的王國,除了五大酒莊,其實還有許多小酒坊讓人驚喜,上次我嘗了這種酒,口感真的很獨特,人家一喝到,就立刻想到你,你喝喝看嘛,啊!看我多囉唆,你對紅酒的研究比我深太多,我還要……」

  清朗的男聲打斷了她未竟的話語,一聲一聲攪碎人心。

   「好啦,我不說了,馬克回來催我出去,下午我們要去別人家的葡萄園幫忙摘葡萄,我好期待。」急急地一堆話之後,臨掛電話前,一聲輕若歎息的聲音飄來, 「我好想你,洛斯。」

  他緊緊地握著已然斷線的手機,細碎的機聲迸裂聲傳來,總是如此,殘忍的懲罰過後,會有那麼一絲一縷的甘甜留給他,讓他欲罷不能。

  起身,走到那個用紅絲帶細心地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的酒瓶面前,不是尊貴的酒器,盛的也不是頂級的酒液,可是很別緻、很獨特。

  熟練地打開軟木塞,不必嗅聞,也知道年份並不久遠,拎著酒瓶慢慢地走到吧檯邊,排得滿滿的各式年份的酒,還有擦拭得晶亮的各種酒杯,他的愛好被摸得一清二楚。也許最開始就不該迷戀上紅酒那如寶石般鮮艷紅燦的顏色,有時越美麗的東西,其實最有毒。

  舉手,鮮紅的酒液汩汩地從瓶口委屈地流洩,一如它的主人之前那委屈的語氣一般。紅亮的色澤一點一滴地注入乾淨的水槽之中,空氣中漂浮起一股豐富的果香,不是很老練、不是很明快,可是有著特別的魅力。

  有時,酒不必飲,就已知優劣,就如有的人,其實從一開始,你就已經瞭解了。

  那種淺不可見的甘甜,他不想再要!一直握在指間的那一條銀亮,靜靜地散發著光芒,乾淨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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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4 00:32:24
第三章

  親愛的寶貝,我會努力地喜歡妳。

  向芙雅戀愛了,十八年的人生,從來沒有活得這般快樂過,每天睜開眼睛,看到的一切熟悉的事物,都覺得美麗得不可思議。

  天空似乎也特別地藍,一向混濁的空氣,呼吸起來都覺得帶著一股清新,樹木特別地綠、花兒特別地嬌,鳥兒的歌聲也出奇地悅耳。

  就連繁重的課業,她都可以做得很開心,每個枯燥的數學公式,都變成了跳動的音符。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身邊有了一個特別的人,世界因他而變得美好起來。她分分秒秒,都想要跟他在一起,每次偎在他懷裡,一起看夕陽的時刻,她都覺得那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他真的做到了那天對她的承諾,寵她、愛她、憐惜她,什麼都順著她,只要她想要的,想做的,他都會答應。

  一點點的小事,在所有的人眼裡看來,都覺得是平凡無奇的。可是她就是覺得好開心、好快樂,覺得就這樣被他摟在懷裡天荒地老都是一件幸福得讓人想落淚的事情,這樣的感覺有沒有名字呢?

   「小雅,妳最近好像有哪裡不一樣。」倪貝貝挖了一杓海鮮燴飯入嘴,咬著湯匙,認真地望著自己的好友。

  心,頓了一下,垂下眼眸,似乎若無其事地繼續吃她的蕃茄蛋炒飯, 「哪裡不一樣,還不是跟以前一樣。」

  她撒謊了,她竟然對自己最好的朋友說了謊話,心虛還有內疚淹沒了她,捉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她有被噎住的感覺。

  姚水晶靜靜地吃著她的鰻魚飯,沒有插話,即便是最普通最平民化的食物,她吃飯的禮儀好到可以去參加國宴一般,優雅自如。

   「小雅,妳真的很不擅長騙人。」倪貝貝從包包裡摸出一面小鏡子, 「妳看看自己的臉。」

  向芙雅一抬頭,便看見了鏡子裡那張既熟悉又有幾分陌生的臉蛋。彎彎的眉毛,是她所熟悉的,像水一般的眼眸,是她所陌生的,雖然沒有經驗,她都可以看出來,那一汪水眸之中飽含著滿滿的柔媚,嬌得醉人。

  小小圓潤的鼻子,她很熟悉,只是那嘴唇,那鮮艷的紅澤的嘴唇,竟然比花店裡最鮮艷最動人的玫瑰花瓣還要嫩,小小巧巧,噙著春色。

  這是她的臉嗎?緋紅的臉頰,羞澀的芙顏,桃花滿面,眼裡的喜悅,她想騙誰?

   「啊!」羞澀地低呼一聲,連忙擋開那個將她的一切秘密都揭開的鏡子,拿著杓子不斷地亂無章法地在飯裡戳著,心思難理。

  倪貝貝壞笑地望著那個不會掩飾的丫頭,真是的,這麼多年的朋友做下來,對於向芙雅這個單純的傢伙,她有多瞭解,還想騙她?

   「妳是不是在談戀愛?」那種紅粉緋緋的樣子,她倪貝貝一眼就能望穿。

  向芙雅再度拿起桌上的水杯拚命灌水,臉頰燒得好熱好熱。

   「是那個許萬安?還是陳治明?賀飛翔?張大偉?」好奇心一旦被挑起,沒有問到答案不罷休。

   「這些都是誰?」向芙雅直接傻眼,怎麼一大串的人名從貝貝嘴裡冒出來,連思考都不必?

   「看來這些人都不是?」她倪貝貝可是號稱八卦天後,敏銳感一流,看小雅的反應,就知道她說的這些人,對小雅來說根本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到底是誰?小雅,我們天天在一起妳談戀愛了,竟然沒有發現,妳很過份。」也太會隱瞞了吧?

   「我……」她不是故意不告訴她們的,畢竟她們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當然不會想要瞞著她們。只是跟他才開始不到半個月,相處的時間少得可憐,她捨不得也沒有把握可以將他介紹給自己的朋友,而且她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見她們。他的工作很忙很忙,這可以從他們在一起時,他那響個不停的電話,還有忙碌不休的PDA可以看出來。

  他本來就繁忙的工作,為了實踐當初答應她的承諾,每天都會陪她一起在淡水看夕陽,晚上還要跟她在一起,肯定很辛苦。她又怎麼忍心讓他再抽時間來見她的朋友?況且貝貝跟水晶又根本很難湊時間出來。

   「好歹告訴我們一聲,至少得讓我看看那個男人是個什麼樣子,怎麼可以輕易拐走我們家單純可愛的小雅……」

   「好了,貝貝。」一直安靜吃飯的姚水晶制止了倪貝貝的喋喋不休, 「小雅一向做事都很有分寸,她的事情自有主張。」如果小雅想說,肯定就會說,這樣逼她說,又有什麼意義?而且她們三人之中,別看倪貝貝精明,她冷淡自持,其實最會看人的是向芙雅。她的天性中,有著一股獨特的直覺,對於人的好壞善惡,她莫名地分得特別清楚。

  姚水晶相信向芙雅有一雙會看人的眼睛,而最獨立的人,也是向芙雅。

  被制止後倪貝貝哀怨地瞪了一眼姚水晶,然後繼續用眼神懲罰向芙雅的隱瞞。她只是生氣小雅竟然隱瞞著她,虧她還一直覺得小雅什麼事情都會告訴她的說,失策、失策,大大的失策。

   「貝貝,不要生氣嘛。」向芙雅求饒地拿出兩粒飽滿澄黃的柳丁, 「我剝給妳吃好不好?」

  其實柳丁切開來吃是最方便的,用手剝皮又容易髒手又難剝,可是她就是不喜歡用切的,水果接觸過器具,味道就會不一樣,這點堅持,一直被倪貝貝取笑她龜毛。

  倪貝貝望了望她手裡飽滿的柳丁,再望向她手邊那一杯珍珠綠茶,向芙雅連忙雙手奉上自己的飲品,她總算滿意了,吸著香濃的綠茶,笑得眉眼彎彎。

   「到了適當的時間,要介紹給我們認識。」姚水晶望著自己的好朋友,認真地說道。

   「好。」甜美的笑著,一點一點細心地剝著明亮的皮,柳丁獨特的刺激香味散發出來,初夏的靜午時分,她們坐在最喜歡的小餐館裡,一邊吃一邊漫無邊際地閒聊著。在考試逼近的繁重時光裡,在這濃郁的芳香中,青春的友誼,是一種特別珍貴的紀念,一種會銘刻在心間的感情。

  向芙雅望著好友們的笑臉,心裡一片甘甜,她們不會明白自己的那種心動,就像她自己,偶爾也覺得像在夢中一般不真實。

  她真的在跟關宸極交往嗎?那樣優秀的他,是她這樣的一個普通女孩可以配得上的?越是跟他在一起,這種不安就越是沉重,他比她整整大了八歲,多看了八年的人生風景,工作多年社會閱歷金錢地位,他都擁有。按理來說,他一點都沒有理由來看上她這種什麼都不懂的高中生。太不可思議了,就算他想跟學生交往,也會選擇那些嬌俏靈動的大學生,怎麼想怎麼輪,都輪不到她向芙雅的。

  她也許長得尚算可人,不過她也知道,比她漂亮比她動人的女人,多得很。那麼關宸極怎麼會看上她的?

  這個問題,她想不明白,就像她也不明白感情之中所必然帶來的一些東西一般……

   「嗯……」嬌嬌弱弱帶著幾分不知所措的喘息,向芙雅被關宸極壓在身下,恣意地吮吻著。

  時間已經逼至十點大關,獨居的向芙雅雖然沒有門禁,不過身為考生的她,還是很有上進心和自覺性的。每天晚上都會在十點之前回家複習功課,幸好,她的成績一向良好,不需要花太多的心力在課業方面,但她也不是天才,她的好成績,也是要努力付出的。

  這半個多月的交往,他每天都會陪著她一起在淡水河邊看夕陽,再一起去尋找那些不是很有名但是好吃的餐館,她知道這是他的體貼。她不習慣去那種高級餐廳吃那種拘束到極點的晚餐,她喜歡自在地坐著,與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分享美味的食物,更喜歡兩人共同啃咬一粒清甜的蘋果以及他經常地搶奪她嘴裡的果肉。

  就如此刻,他的深吻一般,柔軟的真皮座椅,被放平了,良好的性能在此時有著絕佳的表現,即便承受著他們兩人的重量,仍然一點問題都沒有,施展著舒適的擴展能力,提供全然的包容。想著車標上那個B字的標號,即使對車子沒有什麼概念,她也知道,他常開的這輛車,價值是絕對的不菲。

   「啊……不要……」羞怯地推拒著他放肆的手掌,想要將他的手從上衣下面拉出來。她不過是稍稍地走了會神,事情又進展到她無法控制並且羞窘到極點的地步。

  明明、明明只是個臨別的吻而已,可是他們卻吻得失了火,如同這些日子的每次接吻一般,他都熱烈地好像要將她吞出腹中,讓青澀的她無所適從。

   「寶貝,來,不要怕。」他在她耳邊低語著,磁性低沉,有著特殊的腔調。他說的中文,不像一般的TW人那樣,他的口音非常地字正腔圓,他曾對她說過,他的家鄉就在英國的蘇格蘭。

  不斷地親吻著懷裡顫抖的女孩,舌頭重重地摩擦著她的,手掌潛入她潔白的襯衫之下,隔著純棉的少女內衣握住她的飽滿,他的女孩,擁有傲人的身材,讓他非常滿意。

   「唔……別……別這樣。」在他的唇下輾轉著,想要逃開他的親吻,身子在他充滿色慾的撫摸下不能自控地抖了起來。她不習慣,非常地不習慣這種親暱到極點的撫摸,從最初的接吻到愛撫,都超過她所能理解承受的範圍太多。

  他的吻一天比一天火熱;他的手掌也一天比一天熾人,一天一天,他對她身材的瞭解程度,甚至超過她了。

   「啊!」她重喘著、尖聲叫著,掙扎變得激烈起來,因為男人的手掌已經探入她短短的裙襬,鑽入薄薄的底褲,直接按壓在她的敏感之上。

   「噓!寶貝,妳太大聲了。」他輕聲安撫著,男性的嗓音裡帶著淺淺的笑意淡淡的憐惜。他的女孩太過純真,這種愛撫對她來說,接受起來非常勉強,不過無論如何,她都要習慣才是。

  一隻手掌解開內衣的暗扣,不再滿足於隔著衣料的撫摸,滿掌的豐盈與嬌嫩,讓他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嘴唇滑過她光潔細膩的下巴、纖細的頸子,舌尖抵住瘋狂跳動的頸動脈,重重地舔著,齒尖一噬,惹來女孩細細的喘息聲。

  濕熱的吻,順著早被他解開的衣服扣子,落在她柔柔的肩上,一直來到那兩團豐滿之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少女獨特的芳香盈滿他的鼻間,這種氣息是獨屬於她的,很純真、很純粹的味道。

  吻過那甜甜的乳肉,一吸一放間,片片櫻紅在雪白的乳房上浮現,她的皮膚又細又滑,充滿著彈性,舔舐其上,唇舌間嘗到極淡的鹹甜味道,熱熱的皮膚吸啜起來,像是可以把他的嘴唇吸住一般,白皙的乳房,顏色接近透明,青青的血管清晰可見。

   「啊……」她手兒推拒著他灼熱的親吻,想要將他黑黑的頭顱從她的胸前推開去,他弄得她全身變得又熱又燙,胸脯奇怪地感覺好漲,而乳頭……也泛著怪異的疼痛。

  不喜歡、不喜歡這種感覺,每次他的吻、他的手,都會讓她全身竄起又麻又痛的感覺,這種感覺太過陌生、太過奇怪,好像、好像一種失控的感覺。

  這麼一點點的力道,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他吮住她已經挺立起來的乳頭,重重地吸含著,引來她激烈地弓起身子急急地喘息著,少女的身子還是太過敏感,稍加刺激就會反應劇烈。

  另一隻手指不再乖乖地停住不動,而是一下下地梳弄著濃密蜷曲的毛髮,食指的指腹點按上小小的珠蒂。

   「啊!」尖銳的快感讓她嬌吟起來,夾緊雙腿,想要阻止那只在她私處放肆的手,可惜她太稚嫩,而他又太過老練。

  手掌不能動,不過手指並沒有受到影響,他的食指持續在那慢慢挺翹的珠蒂上面揉弄著,中指順著肌理的天然線條撫摸著那嬌嫩的瓣蕊,淡淡的濕意在指間泛開,小丫頭也動情了。

  空間有限,沒有什麼繁複的指法,只有一下重過一下的沉沉揉動,卻是扎扎實實的強烈快感,從那微弱的易感之處像過電般往上傳遞,一直擊中她的腦門,讓她神智hunluan起來。Bugatti不算狹窄的空間裡,充斥著濃濃的情慾氣息。

  稠黏的水液染上他的指間,她的呼吸變得又快又重,身子的熱度不斷上升,即使涼爽的冷氣也失去了作用,雪白的大腿,慢慢地敞開來,小屁股隨著他手指的動作扭動起來,生澀但是本能,他就著那潤滑的春水剝開兩瓣花蕊,刺了進去。

   「痛!」即使不是第一次被他這樣對待,但尖銳的刺痛感還是來臨,她皺著秀氣的眉毛,抬起臀兒想要躲開那種澀澀的疼,異物的入侵,總是會引起身子的不適。

   「乖寶貝,一會就好。」低聲安撫著,含住她粉嫩的乳頭分散她的注意力。那抹嫣然在他嘴裡的感覺該死的好,讓他有一種野蠻的衝動,想要用力的咬下來,含在嘴裡,永遠也不放開。

  舌尖在粉珠上彈動著、舔洗著,嘖嘖的吸吮聲,隨著他的動作不斷地從她的雙乳間傳來。胸脯變得又軟又漲,她嬌嬌地呻吟著,大腿再次變得放鬆,任由他修長的手指狂猛入侵。

  她的體內又熱又緊,處女的緊窒讓他的手指動作變得不是很容易,順著緩緩流出的春液,他一下一下揉撫著圈住他的花壁,那種瘋狂的壓縮,差點要逼瘋了他。

  他堅硬如鐵,這樣的愛撫,也深深地影響到他,深深地呼吸,想要稍稍控制一下自己快要脫韁的慾望,可是吸入的全是她甜美的氣息,惹得他熱血更為沸騰。他想要插入她,沉沉的重重地戳刺,就如同,他手指現在在做的事情一般。

  可是不行,她還是太過生嫩了,一天一天,逼著她慢慢習慣他,接吻、愛撫,一點一點,為最後的甜蜜果實作著準備。他一定要給她絕美的酣暢的高潮,讓她體會到那種極致的快感,那麼她才可以接受他想要對她做的事情。

  她的呻吟聲變得柔媚而且綿長,有著獨特的韻味,聲聲叩入他的心底,水靈靈的眸子佈滿著惑人的霧氣,身子像拉滿的弓弦一般,又緊又繃,大量的汗水從她的皮膚上冒出來,粉紅的色澤遍佈全身。

   「真是敏感。」他低歎著,一股又一股的蜜液從她的shen體深處湧出來,浸濕他的手掌,讓他的抽插帶著響亮的水漬聲,也更為順暢起來。

  一根手指、兩根、三根,她的花壁越縮越緊、越吮越深,求饒聲、哭泣聲,還有激情的響聲,在他昂貴的車子裡交迭著、衝擊著。

   「不要、不要!」越來越強烈的感覺在她體內堆積,超過她的極限,她驚慌起來,似乎有什麼要發生,她急急地伸手,想要將他作怪的手拉開,不然,她會……

   「來,寶貝,讓它來,不要怕。」他安撫著,手指的抽動變得更快更強,每一下都頂入她的深處,甚至抵到那層如絲一般的薄膜之上。

  突然她的身子抬了起來,修長的腿繃得緊緊的,狠狠地夾住他逞欲的手掌,豐沛的水液,從她的身體深處強勁地射了出來。

  她高潮了,嚶嚶地哭泣著,臉蛋緋紅,伸出手掩住自己流淚的眼眸,她覺得好丟臉、好難堪,他最討厭,每次都要將她弄到這種狼狽的地步,才肯罷休。

   「噓,乖寶貝,不哭,乖。」他摟她入懷裡柔聲哄著,心裡又酸又疼,為她那種稚弱的嬌態而感到心憐。

   「討厭、討厭!」她握拳用力地捶打著他的胸膛,又丟臉又害羞。

   「好寶貝,不哭了。」

   「我最討厭你了!」她的衣服還有裙子全都凌亂不堪,扣子被解開,內衣不知道被拋到哪裡去了,深藍的短裙被掀到腰間,白色的小褲危險地掛在腳踝上,腿間、腿間還有……這種樣子,她還有什麼臉去見人?

   「討厭我嗎?」他抬起手指,上面沾滿了她銀亮的水液,放入嘴裡慢慢地吮盡,黑亮的眼眸裡滿滿的邪魅,緊緊地盯著她。

  她的臉蛋變得更紅,他那種挑情的表情,讓她還沒有恢復過來的心跳變得更快更急,討厭,他、他竟然在吃她的……

   「寶貝,今晚陪我?」他俯上她的唇,一邊淺淺地吻著,一邊誘人地說著。

   「……不行啦。」她雖然沒有經驗,但不是單蠢,他的要求,她不會不明白。只是……

   「我想要。」拉著她的手,放至他飽脹的慾望之上,那種熾人的熱度,嚇得她連忙抽手,可是他卻不讓,執意將她抵在他的慾望上,讓她真切地感受到他有多想要她的慾望,有多麼地迫切。

   「知道我有多想要妳嗎?」他含吮著她潔白軟嫩的耳肉,熱氣貫入她的耳內,引來她一陣哆嗦, 「想到全身發痛,夜不能寐。」這個小丫頭,有一種獨特的魔力,如同最美的罌粟一般,一旦沾染,徹底地上癮,他從未如此想要過,而她,竟然還是未識情滋味的十八少女而已。

  她的心,在他磁性的聲音下變得又濕又軟,眼眸像水一般,傻傻地望著他。

   「給我好不好?」望進他黝黑深邃的眼眸之中,那裡有熊熊燃燒的火焰,因她而起的火焰,原來她有這樣強大的力量,可以讓他如此渴望。

  女性的驕傲,在他渴求的眼睛裡,首次展現。他想裡的她,是那般獨一無二,那般珍貴無暇,似乎她就是他的女王,他的至愛。

  她知道,如果她拒絕,他肯定不會勉強她,就如同這些日子以來每次情到深處時,她的拒絕讓他呼吸沉重卻仍理智接受,她拒絕得心都痛了。早已識情慾滋味的他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如果不喜歡她,不會對她如此渴求。

   「我……我的功課……」心已經軟了,可是還是囁囁地低語,說著薄弱的借口。

   「做完我親自來幫妳。」喜悅的色彩印上他的瞳眸。

  她有一瞬間的炫目,似乎只是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他的眼眸有藍色的光閃過,怔怔地望著他,不太肯定。

   「寶貝,可以?」低低的尾音,帶著惡魔般的誘惑。

   「……好。」那個字一說出口,她立刻害羞地將臉蛋埋入他的懷中,她答應了,她竟然答應了!交往不到二十天,她竟然答應跟他做那個,天哪!

  他低笑著,帶著滿足,還有愉悅,將她的上衣抓攏,裙襬撫好,一把將她抱出車外,她安靜地躺在他的懷裡。微顫著,嬌羞著,桃花染面。

  全然地,放心地將純真的自己交付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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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親愛的寶貝,原來沉溺,並不像想像中那般困難。

  禁忌一旦打破就會食髓知味,他們年輕、他們縱情、他們恣意暢快地享受著愛情帶來的甜蜜與歡愉。雖然他工作繁重忙得分不開身,時不時還要世界各地跑;雖然她課業無數,上課補習,連約會都要一再地抽時間。

  可是,他們仍然相愛了,她越來越甜美,越來越愛撒嬌,哪怕偶爾使點小性子,他都會包容。

  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神色間那般天生的冷峻,在面對她時,都是一臉的溫柔。

  他寵著她,全心全意,想盡一切辦法讓她開心,她愛他,掏心掏肺,為了跟他在一起,她什麼都願意付出,愛情帶來的喜悅,對他們來說,是無限的。

  時光似乎也在這種充滿著甜蜜泡泡的日子裡過得飛快,她順利過完了高中的最後一個學期,參加了考試,迎來了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個暑假。

  放榜也不算太過出乎意料,她考上了理想中的T大傳媒系,熱辣的七月末八月初,她舒服地躺在他那位於市區精華地段的奢華公寓裡,高級的意大利進口牛皮沙發既柔軟又沁涼,靜靜打開的冷氣與室外三十幾度的高溫形成強烈反差。一勺一勺地挖著粉紅色的草莓冰淇淋,膝蓋上攤著一本時尚雜誌,幾百萬的高級音響放鬆著優雅的音樂,一切一切,都舒適悠閒地像一幅畫。

  他推開書房的門出來,看到的就是那個傻丫頭咬著勺子,盯著彩色雜誌出神的樣子。簡簡單單的淺藍色T恤還有白色熱褲,將她襯托地既清爽又嬌純。雪白筆直的大腿慵懶地搭在沙發的柔軟扶手上,誘得人直想將手放上那片滑膩,感受一下那絲般的觸感,而他,沒有抵制住這種誘惑。

  走過去抽出一直被她含在嘴裡的小勺,吻上她冰涼的唇兒,嘗到了草莓的酸甜氣息,深深地吮吻,大掌在她的腿上來回摩挲,「在看什麼,寶貝?」

  她甜甜地笑著,任他吻得饜足之後,舉起膝上的雜誌,碧藍的大海,翱翔的海鳥,潔白的船帆,一派地中海的迷人景象。

  他淡淡地瞥上一眼,「希臘?」對於出國是家常便飯的他來說,這種圖片連仔細看都不必,就可以知道是在哪裡。

  「對呀。」她興奮地放開雜誌,在他懷裡打了個滾,「我跟貝貝她們約好了,等我們大學的畢業旅行,就一起去希臘玩。想想,可以徜徉在漂亮的愛琴海上,聽著海鷗的叫聲,大海的波濤,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看她那眉飛色舞的表情,他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感到不開心,「就跟她們,那我呢?」話一出口,他不由地楞了一下,他堂堂的關氏總裁竟然會跟幾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生氣,這實在……

  她也愣住了,他的樣子……真的是在吃醋耶,看來對於吃醋一事,他也非常不拿手。望著他鬱悶的臉龐,心不由得甜成一片。喜歡極了他那種暗暗吃醋的樣子,卻又調皮地想要戲弄一下他,「等我大學畢業,說不定我們都已經分手了,唔……」說錯話的懲罰,很快就到來了。

  他重重地吻她,沒有收斂力道,甚至還故意咬了下她的舌頭,惹來她的呼痛聲:「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嗯?」

  「霸道!」甜滋滋地抱怨著:「你咬得人家好痛。」

  「真的嗎?我看看。」連忙著急地看了看她粉色的小舌,自責的神色浮上俊美的臉龐。

  看見他的心急,她嬌嬌地笑了起來,愛極了他緊張她的模樣。

  「又調皮。」他斜斜地挑起一道眉,看起來壞壞的,定住懷裡的她,伸出手掌撫到她的腰側,一下子就摸到她的弱點。

  「哈哈,不要啦,好癢。」她掙扎著,受不了他的手指帶來的「酷刑」。

  「看你不乖。」沒有理會她的求饒,繼續搔她的癢,大掌游移著,既是懲罰也是他的獎賞。

  她喘息著,淚水都出來了,手兒用力地推著他壞心的大掌,雙腿胡亂地蹬著,卻又掙不開,臉蛋通紅,可憐兮兮。

  「怎樣?」低低的聲音,帶著一絲警示的意味,好看的眉眼間,全是放鬆。

  「我只跟你在一起,只聽你的話。」她柔柔地告饒,說著他想聽的話,甜美的臉蛋上全是嬌媚。

  他滿意地收手,將她摟入懷裡,細細地為她擦掉沁出眼角的淚水,再伸手拎過小杓接著餵她吃冰淇淋。

  「想去希臘?」

  「是呀,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將來可以去世界各地旅遊,用自己的雙腳踏遍地球的每一個角落。」吃著香甜的冰淇淋,躺在他寬闊結實的胸膛上,細細地訴說著自己的夢想,此時此景,讓她心裡滿滿的幸福感。

  「好小的要求。」他低笑著。

  「喂!」不爽地捶他一記,「你不要小看別人的夢想好不好?」

  「沒有小瞧。」撫開她額際掉落的碎發,「你想走的地方,我都會一一帶你踏遍。」她愣愣地望著他。

  「希臘而已,有多難?何必要等大學畢業,過幾天,我就可以帶你去玩。」他的財力,她即便是想去太空旅行,他都可以幫她輕鬆完成,何況一個小小的希臘。

  他說,要帶她去希臘玩?傻傻地望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有多忙,她其實是知道的。

  就像今天,對於別的上班族來說,週末可以休息,可是他卻不可以,一整個上午都在書房裡工作著,他的助理傑森更是剛剛才走,來的時候還抱了一大堆的文件,看了都覺得可怕。

  每天他都會工作到很晚,有時候她一覺醒來,竟然看見他在書房裡忙著,英國與台灣有時差,她是知道的。他一天到晚都要陪著她,而當她休息的時候,他還要處理工作,這般辛苦的他,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夠用的他,竟然為了她這樣一個小小的夢想,說要帶她去希臘玩。

  她明明聽到傑森在抱怨說,工作多到做不完,訂單排到後年還排不掉,他都快要掛了,可是極卻願意陪著她這個小女生。

  她能不感動嗎?都是為了她,從開始到現在,他對她那麼好,什麼都為她著想,他的心意她全部都體會得到。

  「你這樣會寵壞我的。」她咬著嘴唇,幾分抱怨、幾分嬌憨地說道。

  「那就讓我看看,你會有多壞。」他笑著,一臉的柔情一臉的寵溺。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男人,而她,向芙雅又何其有幸,能夠得到他的寵愛?眼睛變得好酸好澀,帶著幾分鼻音,她撲入他的懷中,「極,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永遠都不要離開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他這樣地寵著她,讓她以後怎麼離得開他?

  他的眼神,溫柔地像水一般,卻又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像是憂鬱又像是掙扎,最後悉數融入那一池深情之中。

  「好的,寶貝,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聲音低沉堅定。

  她笑了,又嬌又甜,從他懷裡抬起頭,吻上他那天生的漂亮嘴唇,重重的響亮的一吻,「關宸極,我愛你,我愛死你了!」他愣住了,對於她的告白反應不過來。

  可是她沒有那種驚訝與猶豫,而是一下又一下地吻著他,既然愛了,就不會想東想西,她性格中有著特別執著的因數,一旦投入,就是全部的身心。

  他的唇,有點點僵硬,甜甜的一笑,攬住他的脖子,「你不喜歡我愛你嗎?那我收回好了。」

  「你敢?」這次真的反應很迅速了,他一把摟住她,「不准,絕對不准,聽到沒有?」聽到她說愛他,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知道她是愛他的,不然她不會將純潔的自己獻給他,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聽她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沒有想到,聽到她說愛,他的心竟然會泛起一股很陌生很奇怪的酸痛感。

  這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歡她說愛他,可是當她說要收回時,即便知道她只是開玩笑,他卻莫名地心慌,他不要,不要她收回她的愛,他想要她的愛。

  「當然不敢。」嬌嬌地一笑,她輕撫著他俊逸的臉龐,真不敢相信,這樣充滿貴族氣息,一舉手一投足都有著王者風範的男子,竟然會是她的男朋友,還對她這麼好。如果別人跟她講,這是夢,她肯定會相信。

  「我愛你,真真切切地愛了。」每聽她說一次,他心裡就會湧起一股巨大的波濤,這種激烈的情感,在他胸腔中衝撞著,他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望著她的嘴唇,那張細聲說著愛他的嘴唇,情慾猛然來襲。

  他吻著她,激烈地、衝動地甚至帶著幾分絕望地吻著她,彷彿這是最後一吻一般,徹底又綿長、溫柔又瘋狂,將她嘴裡的一切都貪婪地捲入,她的唾液來不及吞嚥,被他悉數吸啜過去,而她也吞下屬於他的,這種情人之間,親密到極點的相濡以沫,是他們最愛的方式。

  他性急地解著她棉質熱褲的扣子,銅質小扣其實並不難解開,可是他太激動,手指竟然不聽使喚,怎麼扯就是扯不開來,脾氣上來就想用撕的。

  她扭著腰,從他霸蠻的手下逃開去,一個稱不上溫柔的男人,在床上時,更加沒有耐性,她的衣服,好多都在他的手下變成碎步。男人的手勁,究竟是怎麼回事?

  衣服在他們的手裡,為什麼會變得那麼脆弱?她明明也有試著拉扯過自己的衣物,強韌得很,可為什麼到他手裡,卻那麼不堪一擊?

  即便他已經為她添置了整整一大牆櫃的衣裙,可是這條熱褲不行,這是她很喜歡的熱褲。

  她跟貝貝還有水晶,每人都買了一條,一模一樣,經常同時穿著去逛街,這可是姐妹服,不能再毀在他手下。

  「搞什麼?」他不滿地皺眉,不喜歡一向在床上任他予取予求的女人,忽然不聽話。

  「人家很喜歡這件,你不要又弄壞了。」

  「我再給你買一百件。」精蟲上腦的男人,沒有太多耐性。

  「不行啦。」再買一千件也不是這件。

  「向芙雅!」他氣結,她一定要在他這麼衝動的時刻來跟他討論衣服的重要性是不是?望著自己衝動的部位,他咬牙。

  他好激動喔,她也看到了他休閒褲下那高高頂起的「帳篷」,經過他三個多月的日夜調教之下,她很難不清楚那代表什麼。

  知道這個男人慾望之強、衝動之快,足以嚇死一大票人,而她已經應付得快要吃不消了,可是在這方面,他霸道得很,撒嬌耍賴,一點用都沒有。

  嘟了嘟嘴,雖然搞不清楚什麼,明明她只是乖乖躺在沙發上看雜誌吃冰淇淋,而他也安靜地關在書房處理公事,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她被吃?

  手兒解開銅質紐扣,將自己的心愛之物褪下,免得它又變成一塊破布。

  失去耐心的男人一把抓了她過去,蕾絲小褲沒有逃脫被扯壞的命運,他的手指很快進去,要命,不怎麼濕,他好像有點堅持不住了。

  「寶貝,這次先委屈你一下,我一會補償。」稍稍用力,她的雙腿便分了開來,拉下褲子的拉鏈。

  手指伸進她的嘴裡,「痛就咬我。」腰間用力,直戳而入。

  她身子緊繃,忍不住咬緊他的食指,真的好痛,她根本沒有準備好。

  「放鬆。」感覺實在太好,明知道她痛著,他也忍不住。被慾望附身的他,沒有辦法顧及她。

  「慢一點。」她皺著眉,掐住他的手臂,那裡全部都是一塊又一塊賁起的結實肌肉,他的身材真的是非常之好,全身都是硬硬的肌肉,完全都不像是整日坐在辦公室的人。

  漸漸地,疼痛的劇烈感覺在減緩,熟悉的快感一點點地升起。汗水從她的皮膚底下慢慢地流了出來,像是有人在她身體裡放了一把火似的,熱氣在增加,快感讓他們的喘息聲變得又濁又重。

  她扭動著,承受不住他那狂肆,她的頂點很快就要來了。

  「等我一起,乖。」他加快動作,在她腿間大起大落。

  她反覆叫著他的名字,抬起上半身摟住他的脖子,嘴唇在他臉上瘋狂地摩挲著,索求著她最愛的深吻。

  他沒有讓她失望,也不捨得讓她失望,他吻住了她,舌頭堵住了她清甜的呻吟聲。

  她哭泣著,眼淚從眼角滑落,長長的髮絲在柔軟的沙發上凌亂地披散開來,紅通通的臉蛋可憐兮兮地左右搖擺著,慾望的潮水將她淹沒掉了。

  手指緊緊地扣住沙發扶手,用力地指節泛白,眼前泛起一片片的紅霧。

  他雙手撐在她的頰畔,深深地吸了口氣,定住不動,等待著她平緩過來。

  待她的呼吸沒有那麼劇烈,他再度緩緩動起來,追求者自己的酣美高潮。

  「極,慢一點。」她咬著唇,嬌吟著,快感混著一絲絲陌生的怪異的疼痛,讓她忍不住開始求饒。

  現在的他,哪裡聽得見?不管不顧的在她體內逞兇,快感太過強烈,讓她生起一種恐懼的感覺,頭開始暈了起來,沒頂上幾分鐘,她眼前泛黑,就這麼昏厥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她已經被抱到柔軟的床榻之上,穿上自己最愛的史努比睡裙,蓋著絲被,偌大的臥房,只有她一個人。

  她坐起身,腿間傳來的陣陣酸痛提醒了她之前的縱情,臉蛋變得緋紅。那個男人,平日裡不管有多寵她,到了床上,還是惟我獨尊,非得自己盡興了才會放過她。

  穿上漂亮的扶桑花朵脫鞋,她打算找那個像野獸一樣的男人算賬,不必想也知道,他肯定又在書房裡,處理他那一大堆怎麼也處理不完的公事。

  在輕敲幾記沒有得到回應後,她逕自推開了那扇厚重的大門,他的確是在書房,可是卻沒有坐在書桌前處理公事,而是站在那巨大的落地窗前沉思,指間還挾著半截香煙,淡淡的煙霧升起來,給她一種他很憂鬱的感覺。

  她不知道,原來他會吸煙,見他那種模樣,她忽然失去了跟他鬧彆扭的心情。走過去,拿過他指間的香煙,按熄在擺放在一旁的水晶煙灰缸裡,虧她之前一直以為這個煙灰缸是擺好看的說。

  「我不喜歡你抽煙,以後別抽了好不好?」她從背後摟住他,臉蛋埋入他寬厚的背上。

  感覺到他的身體猛地僵硬,然後放鬆下來,「好。」低低的回音,從他背部的肌肉傳至她的耳內。她笑瞇了眼睛。

  「怎麼不多睡會?」他覆上她雪白的小手。

  「還說呢,都怪你。」她不太用力地捶他一記,語氣撒嬌多過責怪。

  「怎麼了?」

  「我……我現在還不太舒服。」臉蛋嬌紅,不好意思說這麼深入的話題。

  「我弄痛你了?」他緊張地轉過身,抬起她的臉蛋,仔細打量著,

  頭忽然閃過一絲暈眩,她搖了搖,可能是太累了吧,除了臉色有點蒼白外,她看來還好。

  「寶貝,不舒服要跟我說,知道嗎?」擁著她,讓她貼在他的心口。

  她笑了,真是傻瓜,這麼緊張,她一向都是健康寶寶,就算對他那無窮無盡的精力有點吃不消,也不至於會不舒服,現在她這樣講,都是撒嬌的成分居多。

  「好。」甜甜地應著,抬起頭,望著他俊美的臉龐,伸手想要撫平他眉間的褶皺,他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是為什麼?工作不順利?

  抬起的手不知道為什麼,變得好沒有力氣,他熟悉的臉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寶貝、寶貝!」

  最後的印象裡,是他那如黑寶石一樣的眼眸充滿著驚慌,暈眩的感覺,再次籠罩了她。

  朦朦朧朧間,有一雙溫暖的大手,始終握住她,滿滿的熟悉感覺,還有許多人說話的聲音,不是很清楚,但經常出現。不少人來來往往,還有手機的聲音,以及微微的機器運轉聲,不知道為什麼,她都可以聽得見。

  終於可以再次睜開沉重的眼眸,印入眼簾的,是漂亮繁複的天花板花紋,乾淨但是陌生。

  「芙兒,你終於醒了。」指間的輕微動靜,讓關宸極立刻覺察到,他靠近她,一臉的緊張,「你現在感覺如何?」他抬手按下一旁的按鈴。

  「我……怎麼了?」聲音的嘶啞,讓她嚇了一跳,只是全身都軟軟的,好像沒有什麼力氣。

  他的眼裡,閃過一抹內疚,「你暈過去了,記不記得?」她皺著眉,想起來了,那天她在他的書房,好像感到不舒服。

  「我生病了嗎?」她身體一向都很好的,怎麼會說暈就暈?

  穿著白袍的女醫生領著三名護士走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一番仔細地檢查過後,恭敬地對關宸極說:「關先生,你放心,向小姐除了身子有點虛弱外,一切都正常。」

  她觀察了下點滴瓶,「這劑點滴打完後,休息一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關宸極神色冷峻地點了點頭,醫生和護士退了出去。

  「我到底怎麼了?」她打量著這件寬敞得嚇人,奢華得不像是病房的房間。她出了什麼事?

  怎麼會搞得進了醫院,是不是她生了什麼很嚴重的病自己都不知道?

  他定定地望著她,將她的手放至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開口道:「芙兒,我們可能不可以馬上去希臘玩了。」

  「為什麼?」難道是真的?她生病了,連旅行都承受不住?

  「因為……」他一隻手掌輕輕撫在她的腹部,「這裡,有了我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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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4 00:33:13
第五章

  親愛的寶貝,一天一點,你蠶食的速度,可真是不含糊。

  懷孕了!對於一個十八歲的少女,剛剛高中畢業,即將進入大學,這意味著什麼?

  向芙雅撐著臉頰,冷冷地望著窗外綠油油的草坪發呆,從出院那天開始,她就被關宸極待到了這幢別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完全不能相信,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竟然有人奢侈到擁有幾千坪的私人領地。

  這座依山而建的別墅,佔地寬廣。進入主屋前,是一大片茂密的樹林,還有修整地十分乾淨平齊的私人道路,房子前面有一大片如茵的草坪呈現完美的坡度,拿來打小白球都可以。

  如果不是傑森再三向她保證,她沒有出國,她真的以為自己跑到美國或者澳洲,這樣的大手筆,要花多少錢?

  一直到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識到一個問題,對於關宸極,她瞭解多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從事電子行業,知道他有個助理叫做傑森,是個美國人,其他的她一無所知。

  多麼可怕,她竟然跟一個自己完全不瞭解的男人在交往,現在甚至還懷了他的孩子。過去三個多月的交往,她根本連想都沒有想過去問他的家世什麼的。

  小手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不敢相信,裡面已經有一個小豆芽在成長,寶寶,她有了寶寶,她要做媽媽了。

  她明明九月要進大學了,要成為一名大學新鮮人的說。可是現在,命運跟她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她要成為一名母親,她自己都不見得多成熟。

  「唉……」歎了口氣,心裡覺得好煩、好亂,對於發生的事情,覺得無法相信。

  「少奶奶,你不能歎氣,不然寶寶也會不開心的。」一聲慈藹的女性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你……你叫我什麼?」完全傻住了。少奶奶?她忽然覺得頭好暈。

  「少奶奶呀。」年紀五十多歲的田媽笑瞇瞇地遞過一杯鮮奶,「你現在有了少爺的孩子,要多喝鮮奶補充營養,我正燉著一鍋雞湯,是放山雞,很滋補的,你就是要……」

  「啊,田媽,謝謝你。」她連忙接了過來,打斷了管家大媽的過份關心,她現在人生處於震驚階段,無法應付這種疲勞轟炸。

  「少奶奶一定要趁熱喝。」不放心地交代著。

  「知道了,謝謝。」低頭啜了一小口,然後抬起頭,很無辜地皺眉,「我好像聞到有股焦味……」

  「啊,我的雞湯!」年紀不算輕了,田媽依然反應迅速,動作敏捷,一邊走一邊嘀咕:「懷孕的人鼻子就是靈敏,廚房離客廳這麼遠,少奶奶都可以聞得到……」

  她聞得到才怪咧!她是怕死了田媽的叨念,想要耳根清淨一下。前天被關宸極帶到這裡,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整天是睡得多吃得少。到今天,有精力從二樓下來晃晃,就被田媽言語圍剿,這個要小心、那個要擔心,好像她懷的不是孩子,是一塊金寶貝似的。她根本還沒有想清楚自己的事情好不好?對於這個孩子,她到現在還沒有適應呢。

  煩死了!又想到自己目前的困境,手裡暖暖的鮮奶被她用力地放到窗台上,心裡湧起一股難以描述的煩悶感覺。

  「寶貝,好好地怎麼生氣了?」一個結實的胸膛將她全然樓抱住。

  很好,罪魁禍首來了!她醒來時,他就已經不在家,知道他可能去公司了。不過,現在太陽都還沒有西沉,這個工作狂怎麼捨得就下班了?

  她在他懷裡轉過身來,水靈靈的大眼狠狠地瞪著他,手指用力地戳著他的胸膛,「都是你,都是你,氣死我了。」

  「是誰惹我家寶貝生氣了?」看著小女孩生氣的樣子,圓滾滾的眼睛,小小的嘴兒,還有鼓得像河豚一樣的臉頰,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讓他的心都軟了。

  「除了你,還會有誰?」瞪瞪瞪!

  「我怎麼了?」他不禁莞爾。

  「你……」氣結,手指戳到痛,他一點反應都沒有,是怎樣,練那麼結實是要去當健美先生嗎?「你太過分!做那個……竟然、竟然不用那個……」

  「噗!」一聲很明顯的笑聲,打斷了她的話。

  向芙雅抬眸一看,天啦,竟然是傑森,他拎著一個公事包,就站在客廳的入口,一臉憋不住的笑,嘴巴都快裂到脖子邊。

  難怪老闆一整天都在辦公室心不在焉的,原來掛念著家裡的這個寶貝呀。

  羞憤,前所未有的羞憤,讓向芙雅只能傻傻地瞪著那個電燈泡,失去反應能力。

  關宸極捨不得自己的寶貝這麼丟臉,狹長的銳眸一瞇,「我記得,南非的晶圓廠好像出了點問題……」

  「老闆,您的公事包我就放在這裡。」傑森以超乎想像的靈敏速度蹦到沙發邊,擺好老闆的東西,「我辦公室裡有一堆的工作要做,這就回去加班,老闆,夫人,你們好好聊,小的這就做牛做馬去。」以超人般的速度消失!

  向芙雅甚至誇張地感覺到,他的腳好像有變成一個圈。關宸極冷哼了聲,不置一詞,接著轉過臉來,又是一臉的和顏悅色,「寶貝,剛剛你說做什麼用什麼?」聽出來她的意思,可是她實在太可愛了,讓他忍不住去逗她。

  「就是……」話題被拉了回來,她的臉蛋爆紅,這、這叫她怎麼說得出口呀?結巴了半天才擠出一句:「就是寶寶嘛!」

  「哦,原來說寶寶。」他點點頭,似乎才明白過來,「醫生說,我們的寶寶有十四周了喔,身長十五公分,重大約一百二十公克。」

  唉,都怪他太粗暴,害她差點流產,對於這件事,他到現在都有幾分自責。因為這次動了胎氣,醫生說了,在四個月前,最好禁止房事。望著她那甜美無辜的臉蛋,他心裡在暗暗歎氣。

  「啊,現在就可以知道得這麼清楚?」她愣住了,手兒撫住小腹,這裡有一個重一百二十公克的小生命?一百二十公克是個什麼概念?都怪自己太過粗心,之前都在準備考試,以為壓力過大,導致月事不規律,畢竟她之前有過這樣的情形,結果搞到懷孕三個多月才發現,神經有夠粗的。

  「一般來說,是不會檢查得這麼清楚,不過,寶寶是我關宸極的兒子。」語氣裡的驕傲在這表露無遺。

  「性別已經知道了嗎?」她傻傻地問。

  「當然……」見她傻愣愣的樣子,讓他笑得更溫柔,手指捏了下她圓圓的鼻頭,「不知道。」

  「那你又說兒子。」嘟了嘟嘴,不滿。

  他笑了,撫摸著她厚厚的劉海,她才睡起來,頭髮都沒有整理,就只是鬆鬆的披在肩頭,卻有一股子特別的慵懶氣息,美麗極了,「父子天性,懂嗎?」

  「討厭,也許是個女兒。」

  「女兒呀?」他吻了下她粉紅色的小嘴,「可以,不過要先排隊哦,第二個才輪到她,你要先給我一個兒子,知道嗎?」什……什麼第二第一的!她直接傻掉。

  「等一下!」撥開他一直親過來的臉,「我還沒有答應要生下來,你就來給我說第二個!」尖叫!

  「什麼?」和悅的臉色忽然變了,「你不要我們的孩子?」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好可怕!她看著他神色冷淡的臉,他也沒有怎麼橫眉豎目,只是眉間有了冷肅之色,整個人看起來就非常有威嚴,很像他處理公事的樣子,一種他從來都沒有拿來面對她的神色,她有點被嚇到。

  「向芙雅,你再說一遍。」聲音變得低沉認真起來。

  「我……」心裡湧起委屈,不知道為什麼情緒變得好激動,用力地推開他,「說就說!」怕他不成!

  「你明明比我成熟,比我有……經驗,可是你都不做預防措施,現在我懷孕了,怎麼辦?」

  眼淚說來就來,不知道為什麼,「人家才剛剛考上大學,那麼努力、那麼盼望的大學,現在怎麼辦?我、我當然怪你!」使勁地拍著他的胸膛,氣到不行,這個壞人!

  他有點怔然,很少有人在他這樣的神色下,還可以這般恣意撒潑發飆的,這種體驗,竟然不是很糟糕,他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他的芙兒,果然從第一眼,就不同一般。

  「好了、好了,乖。」抱她入懷,輕聲安撫著。

  「不要你抱,你最討厭了。」小女生不爽起來沒有那麼好安撫,她推著他的手臂,不想被他摟入懷裡。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最壞。」他低聲安慰著,唉,幸好剛剛把那個礙眼的人給清除掉了,如果被傑森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恐怕會嚇掉下巴,他在一個十八歲的女孩面前,一點點的總裁尊嚴都沒有。

  「而且、而且人家又沒有說不要寶寶,你那麼凶是要怎樣?」她帶著淚的眼眸瞪著他,咬牙切齒,她只是說沒有想好,又沒有說不生!

  現在,好像是她比較凶吧?不敢跟她爭辯。

  「我……最重要的是人家沒有結婚,就要生孩子,我還要念大學,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要生寶寶,明年就要再重考?你到底明不明白問題的嚴重性?」凶巴巴地一直戳他硬得要命的肉,她最念念不忘的大學。

  「唉,傻瓜。」拇指拭掉沾在挺翹睫毛上的淚珠,人家說睫毛翹的女生,很恰,果然沒有錯。「你想念大學還不容易,休學一年而已,生完孩子還可以接著念。」

  「不可以啦!在這邊不可以!」她掐他的手臂,用力掐、死命掐,可惡!「我說可以就可以。」他連聲保證:「相信我,你可以不用重考。」這麼一點點小事,也值得讓他受這般虐待?雖然小女人的力氣很小,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痛癢,不過他當心她掐痛自己的手。

  嗯,她想到他這棟大得可怕的別墅,好吧,就算學校的事情解決。

  「我根本沒有想過要這麼早當媽媽。」一直很凶悍的語氣,忽然變得可憐兮兮,她其實說到底還是沒有能調適過來,任何一個十八歲的少女,正值青春綻放的年紀,你說她要當媽媽了,在現在的時代,只怕都很難接受吧?

  「那怎麼辦?去拿掉寶寶?」他問著。

  「不要、不要。」護著肚子,死命得搖頭,這個是他與她的寶寶,她捨不得,這個傻妞!

  心裡暗自歎氣。

  「既然如此……」他忽然放開她,退後兩步,單膝跪了下來,一隻純黑的天鵝絨盒子靜靜地躺在他攤開的掌心上。

  他打開盒子,一枚閃爍著耀眼光芒的鑽戒,出現在她的面前,白光閃閃的戒環上面鑲著一枚漂亮到極點的鑽石,她是不明白鑽石的等級什麼的,可是這種粉紅色的鑽石,光看就覺得不是有錢就可以買到,最特別是鑽石裡面,好像有隱隱地浮起一顆心。

  「芙兒,嫁給我。」他將戒指遞上前,低沉的嗓音,清晰而且堅定地說道:「我關宸極這一生,都會……愛你、寵你,將你捧在手心裡,我的眼裡、心裡,從這一刻開始,只有一個叫向芙雅的女人,再也不會看別人一眼。」

  這……她的鼻子變得好酸好痛,眼睛總是會模糊起來看不清楚。她重重地吸了吸鼻頭,望著那枚靜靜躺在他左手上的戒指,寬大的掌心上,三條非常清晰非常筆直的掌線畫過,每條都又長又直,極少分叉。

  他的生命線好長好長,這代表他可以活很久,他的誓言持續的時間絕對不會短,還有那條幾乎橫穿整個掌心的智慧線,這麼聰明的一個男人,為什麼會挑什麼都不出色的她來做他人生的伴侶?

  最重要的感情線姻緣線,又深又長,他是一個專一的人,一旦認定,絕不會輕易改變,他會有一段美好的姻緣,這份姻緣是與她嗎?

  討厭!討厭貝貝,總是對觀手相很感興趣,讓她也多多少少會看一點點,現在讓心如此心動。最討厭的還是關宸極,讓她的眼淚,一直都沒有斷過,哭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我要是說不,會……怎樣?」斷斷續續的話從她的嘴裡出來。

  「你想我會如何?」他拉住她的小手,「我會一直求、一直求,用真心去感動你say yes?不會,那不是我關宸極的作風。」拿起戒指,溫柔地但是非常堅定地套入她的無名指內,「你向芙雅這輩子,注定是我關宸極的女人,你敢不嫁我試試看。」

  很好,果然是關式作風,霸道卻讓她甜入心扉,這個男人竟然跪下求婚,能讓他屈膝,她還要什麼所謂的矜持?而且她也想要嫁給他。

  「好吧,那我就嫁給你。」戒指都被套上了,想賴都難吧?

  他這才滿意地露出微笑,站起身,將她摟入懷中,「過幾天等你身體穩定些,我們去南部向你媽媽提親?」他明顯地感覺到她在他的懷裡變得緊張起來,伸手撫摸著她纖細的手臂,一下一下安撫著,「怎麼說,她都是你的媽媽,即便不親,這也是禮貌。」

  「你、你怎麼會……」知道?她張口,說得無比辛苦。

  「我是關宸極,看中一個人時,總不能對她一無所知吧?」吻著她發頂那小小的白白的發旋,事實上,看見她的第一天起,不到兩個小時,她的所有資料就已經擺上他的案頭。

  難怪,他第一次開口跟她說話,就直呼她的名字了,她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滋味,自己的隱私被他窺探,究竟是該生氣還是覺得受辱。

  「寶貝,我只是想瞭解你。」低低的話語,帶著溫柔。

  她卻不是那般好安撫,「可是我卻一點都不瞭解你。」她不知道,他的家世是怎樣的,不知道他家裡還有哪些人,甚至不知道,他在台灣究竟是長久的,還是臨時的。

  「關於我,你馬上就會瞭解,想知道多少都可以。」他輕笑著,「可是目前,我至少要徵得你媽媽的同意吧?」他要娶人家的女兒,還是先上車後補票,多少要懂得尊重二字怎麼寫吧?

  「噢。」她淡淡地應著,勉強同意。

  他抱進她,他的寶貝,其實是非常非常地倔,可是這份倔勁,卻讓他覺得喜歡。

  向芙雅的身世,其實非常簡單,傑森提交的調查報告,也只是薄薄的一張紙。她在十五歲時,父親就因病去世,而母親在兩個月後就改嫁去了台南,目前跟丈夫育有一子,普通的三口之家。

  向芙雅沒有隨母親一起去台南,她一個人住在父親留下的小公寓裡,靠著父親留給她的錢上學生活,除了倪貝貝與姚水晶這兩個從幼稚園就認識的好朋友,她的生活乏善可陳至極。

  「其實,我早就明白,在爸爸沒有去世之前,媽媽就已經有外遇,她經常不回家,即使回家,也只是罵爸爸沒用,從來都不理我。」閉著眼睛靠在柔軟的座椅上,「爸爸很愛她,可是單方面的愛情從來都是可悲的,變心就是變心,不愛就是不愛,媽媽其實早就想離婚了,要不是……」頓了頓,「要不是爸爸後來檢查出有大腸癌,沒有幾年可活,我想她也不會忍著。」

  畢竟,爸爸一直都對媽媽很好,好到無法想像的地步,媽媽多少還是有點良心的吧,只要忍一段日子,滿足爸爸的心願,她也是願意的。

  「你知道我爸爸在醫院過世時,媽媽已經懷孕五個多月了,多麼諷刺,她就是這般不在乎爸爸的感受,懷著別人的孩子,看著丈夫過世,是一種怎樣的心情?」眼角幹幹的,再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流淚。

  「也許我不應該恨她,畢竟爸爸過世後,她把錢和房子都留給了我,讓我不至於流落街頭。」

  條件是她不去打擾母親的新家庭。其實就算母親不說,她也不會去的。爸爸明明可以有一年的生命的,可是卻只過了七個月,為什麼?人一旦心碎了,活著有什麼意義?那麼儒雅那麼慈藹的父親,又那麼疼愛她,可是卻留不住自己愛的女人。

  她不自覺地撫著自己的小腹,無法想像,怎麼會有人對自己的孩子那麼狠心、那麼絕情,愛情是什麼,為了愛情就可以什麼都不顧了嗎?

  「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有多麼痛苦,從那以後,我就發誓,絕不要像爸爸那麼可悲。我愛的人,必須也要愛我才可以。」她睜開眼睛,望著他漂亮的側面,柔情閃爍。

  他緊了緊握著方向盤的手,轉頭看了她一眼,笑了,「你放心,我會永遠對你好,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我當然知道,不然我才不會嫁給你。」甜甜地笑著,覺得長久以來,心裡劃下的那道深深的痛楚,被他的寵愛磨平了,她的頭,在椅背上輾轉了會,然後,睡著了。

  他將冷氣的溫度調高點,雖然現在氣溫很高,但是她的身體不比平常,總是讓他擔心,千萬不能讓她感冒了。因為她懷孕了,載她時他換了部車。雖然速度要慢上許多,但是越慢越好,現在她的狀況,要求的是穩定,讓她可以在車裡好好地睡上一覺。

  見向芙雅的母親陳韻如,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畢竟對於這個從小就沒有照顧過操心過的女兒,她的人生早就不是陳韻如所能干涉的。她有自己的家庭,即便心裡的確是不安,但也無暇去理女兒過得好不好。人其實說到底,還是自私兩個字。為了自己的愛情,她捨棄了女兒,背著自己的良心,欺騙自己一切安好,可是午夜夢迴時,總是會看到過世丈夫那無奈的眼裡,全然是悲傷。

  人真的可以完全沒有感覺嗎?雖然,對於向芙雅才十八歲,就準備結婚的事情,她感到很吃驚,不過對於關宸極給她的超過七位數字的支票,她開心得什麼意見都沒有了。對於母親的薄情,向芙雅並沒有很意外很傷心。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她就學會了什麼都要靠自己,母親想來都不太理她,父親是大學教授,雖然疼愛她,但是工作不輕鬆而且是男人,很多事情,她都要自己打理。

  她看起來柔弱甜美,其實非常獨立有主見,對於自己想要的,她一定都清楚。外柔內剛,其實是她最好形容詞。

  關宸極看著陳韻如,知道了向芙雅其實是長得像她父親,這樣最好。

  南下拜見家長一行,很快就結束了,向芙雅沒有多少話要跟母親講,關宸極跟那唯唯諾諾的人,更加沒有話要說,所以他們很快就回家。

  終於他的寶貝,可以名正言順地收歸到自己的羽翼之下,他首次覺得真正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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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4 00:33:39
第六章

  親愛的寶貝,許你的未來,我都會一一實現。

  在大大的別墅休養,每天都被田媽的無敵營養湯水滋補著,向芙雅的臉蛋很快就圓潤起來,皮膚也變得粉嫩有光澤,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嫵媚的風情。

  「喂,你在家養豬仔也養了這麼久,怎麼總是約不出來?」電話那頭倪貝貝不滿的話語傳了過來,會不會太過份了?以前放假,她們可是天天膩在一起,結果現在這個女人談了戀愛,連人影都見不著。是怎樣,就欺負她孤家寡人?

  「你不是要打工?」向芙雅喝著蔓越莓汁,那甜甜的口感讓她覺得好舒服。

  「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要工作。」雖然放假了,她的兼職變成了全職,可是也有休假的好不好?累得半死想約朋友出來輕鬆一下,竟然可怕地發現,約不到!不吐血才怪,「我給你傳了那麼多封簡訊,你怎麼都不回?」

  「啊,那個……」都怪關宸極這個霸道的人,他說手機都有電磁波,不准用!將她的手機給沒收掉,害她現在只能用家用電話找貝貝,不過還好她也不太愛出門。

  「你找我有什麼事?」連忙轉移話題。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這個沒有良心的,跟男朋友同居,就忘了我了,是吧?」她去小雅的家找過,竟然發現她不在家,甚至連晚上都沒有回。可惡的女人,肯定住在那個神秘男友的家去了,沒有想到她們保守的小雅竟然會進展得這麼快。

  「啊……」隔著電話,她仍然臉紅,「那你要不要過來玩?」天氣這麼熱,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能出去,乾脆就約貝貝過來玩好了。

  「怎麼,捨得讓我們見你那個藏鏡人男朋友了?」揶揄著。

  嗯,事實上,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不過向芙雅可不敢在電話裡如此報備,免得凶悍的貝貝直接殺過來剝她的皮。

  她連忙報上地址,大概兩個多小時後,兩個神色各異的好友踏入了客廳。

  「向小雅,你這次死定了!」倪貝貝狠狠地瞪著這個裝修得高雅奢華但又不俗氣的大廳,臉色陰沉,事實上,從水晶的車開入這個私人土地,她跟水晶就陷入詭異的沉默之中。

  而姚水晶,則是一臉的若有所思,「貝貝,水晶,你們快坐。」陪著笑臉,拉著兩個好友坐上沙發,向芙雅心虛不已。

  田媽立刻奉上兩杯冰鎮好的草莓奶昔,惹來向芙雅垂涎的眼神。

  「少奶奶,你的椰汁燉燕窩已經做好了,我立刻去給你端來。」看著少夫人貪吃的眼神,田媽憐惜地笑了。

  「少奶奶?」抽氣的尖叫聲重複。

  向芙雅無力地歎氣,這個田媽,即便糾正過無數次,她仍然堅持要喚她少奶奶,拗不過她,只好從了。

  等到她們人手一杯飲品,田媽又再三囑咐向芙雅一定要趁熱喝了那盅燉品之後,這才放心地退下。

  由於關宸極不喜歡屋子裡有太多人,所以除了每天有固定的清潔公司的人來打掃房子,整棟別墅,除了田媽,就只有管理草坪樹花的清伯,再加上住在門口的保全人員。

  「水晶,我們不會是走錯了時空吧?」倪貝貝喝著香濃的奶昔,愣愣地問。這是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用少奶奶來稱呼的?

  姚水晶沒有理會她的問題,而是直接問向芙雅:「你男朋友,叫什麼名字。」

  「……關宸極。」很小聲很心虛地回答。

  「請告訴我,不是那個關宸極。」一向清冷的臉蛋,有了一絲波動。姚家也是台灣數一數二的富豪,姚水晶從十六歲開始,就進入姚氏實習,對於商界的動態,非常清楚。

  「就是,嗯,那個。」這幾天傑森拿來一些公司的材料,讓她瞭解了自己要嫁的那個人,有錢到什麼地步,而傑森竟然還說,這只是關家的一部份產業,太、太恐怖了。

  「英格蘭的那個?」

  「對!」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姚水晶捉起杯子,仰頭狂灌,根本不理它還是冰的。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倪貝貝搞不清楚地問著。

  姚水晶低著頭,不發一語,震驚太大,她一時根本恢復不過來。

  向芙雅一小口、一小口喝著田媽精心為她燉制的補品,半晌,終於開口:「那個,事實上,我……有了寶寶,而且馬上要結婚了。」既然已經決定的事情,就一次全部爆發出來吧。

  這枚炸彈的威力,果然夠大!

  「所以,被罵得很慘?」關宸極抱著那個委屈的嬌娃,一臉心疼。

  「嗯。」她乖乖地點頭,粉嫩的唇兒嘟著,眼神可憐。今天被貝貝罵了個狗血淋頭,唉,誰讓她要結婚了,才通知自己的好朋友,不過她也很冤枉的,明明,結婚也是突然決定的。

  還好,朋友畢竟是朋友,雖然不高興被這麼晚告知,但仍然以她的幸福和開心為首要,貝貝還說:「如果關宸極對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

  她很高興,雖然她的媽媽不愛她,可是她有著最好的朋友,無論任何時候都會陪她,她再也不會為自己的媽媽而感到不開心。

  「別難過了。」他輕吻著她紅潤的臉頰,「反正早晚要說的。」他從公司回來,她的好朋友已經走掉,沒有見到面。不過,透過她的描述,他也明白,她這一天,被刮得很慘,「今天胃口怎麼養?有沒有吃掉田媽準備的補品?」

  說到補品,她可愛的臉蛋皺得更加厲害,「你去跟田媽說,不要照三餐加宵夜地弄補品好不好?我吃得想吐。」田媽太恐怖了,什麼樣的湯湯水水都會做,今天人參,明天燕窩、鮑參翅肚、參茸海味花樣無窮,現在是夏天耶,這樣補法,她會噴火的。

  「放心,田媽可是對於傳統料理非常有研究的,她會根據時節進補,你要乖。」摸著她越發滑膩的皮膚,對於田媽的手藝滿意到不行,暗暗決定給她漲薪水。

  「我最近吃胖好多。」她抱怨著,不喜歡自己圓腫腫的樣子。

  「哪裡有胖?」大手壞壞地在她身上游移著,罩上她的胸部,掂了掂,「這裡,好像長大不少。」

  「討厭!」臉紅了,想要拉開他在她胸前使壞的手,可是他卻不肯。

  從她棉質的睡衣探進去,摸著浴後沒有著內衣的胸脯,「寶貝,你果然有變大了。」在她耳邊低低地說著,手指一捏。

  「痛!」她連聲說著,推著他的手,她現在變得非常敏感,一點點的刺激都受不住,他一揉,就好有感覺。

  「我幫你,就不痛了。」乾脆撩起睡衣,嘴唇欺了上去。

  她嬌吟著,受不住他的孟浪,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身子在床上輾轉,想要扭開,又有點點捨不得,可不逃開又感覺太過刺激,她好像要不行了。

  關宸極猛地停了下來,抬起頭,望著淺紅指痕,重重地喘著,好像跑了五千公尺一般。

  半晌,他咬牙,「等過了四個月,看我怎麼收拾你。」

  有過上一次的教訓,他不敢也捨不得再縱情了。上次醫生檢查說,性愛過程刺激太大,造成她子宮強烈地收縮,寶寶在肚子裡受不住,才動了胎氣,所以最近他連深一點的愛撫都不敢,畢竟他的寶貝有多敏感,他再清楚不過了。

  向芙雅在軟軟的床被上噘了撅嘴,眼裡帶著春色,那種又嬌又媚的樣子,讓關宸極差點沒有忍住再度撲上去。

  他恨恨地躺下,將那個惹眼的女人抱入懷裡,「再拿眼神勾引我,我可不管你了。」

  哪有!向芙雅委屈地咬了咬唇,卻也乖乖地躺著不敢再動,因為緊挨著他,她明顯地感覺到他有多麼地激動。

  過了許久,他才慢慢平靜下來,淡淡地開口:「下個月,我們去蘇格蘭吧。」

  「啊?」怎麼突然……

  「我想,你聽傑森提過了吧?我們關家,事業根基都在英國。」

  「嗯。」他的那些公司、銀行之類的,太多太可怕了,傑森說到一半她就睡著了。想到這裡,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虧她當初還大聲說,他對於自己的事情一點都不肯提,結果他說了,她卻嫌太過枯燥,睡著了。

  「我們關家,從四百多年前,就已經去蘇格蘭定居,每一代的關氏子孫,都是在薔薇莊出世,這是傳統。」他伸手輕撫著她的肚子,「我的兒子,當然也不例外。」

  這段歷史,她有聽傑森提過,在康熙年間,關家的一位老老老祖宗,正黃旗王爺,從小就桀驁不馴,性喜冒險,在十七歲那年竟然偷偷地跟著商船漂洋過海,遠赴英國。當時英國正是斯圖亞特王朝,威廉與瑪麗共同執政,他與一位蘇格蘭的女伯爵相愛了,從此就留在了蘇格蘭,從那以後,關家就在蘇格蘭扎根。

  當時聽到這裡時,她還吃驚不小,原來她要嫁的人,竟然還是清朝王爺的子孫,還有沒有更扯一點的事情?

  「可是……」突然說要帶她去蘇格蘭,她一點準備都沒有,長到十八歲,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台灣一步。

  「你的夢想不是要到世界各地旅遊嗎?」他溫柔地說著,「那就先去蘇格蘭待產,等生下寶寶之後,我可以帶你去歐洲各地走一圈,當然,包括你想去的希臘。」

  「……好。」真是太沒有原則了,鄙視一下自己先,不過希臘耶,歐洲耶,天啦!

  孕婦可以坐飛機嗎?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可以,如果孕期沒有超過八個月,沒有特殊的情況,一般來說是可以乘坐飛機的,尤其是關宸極的私人豪華專機。

  可是,向芙雅暈機了。從小就是健康寶寶的她,生病的次數都非常少,她有坐過船、坐過車,一點問題都沒有,想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暈機。

  十幾個小時的行程,她卻暈機暈得非常之慘烈,基本上是飛機一起飛,她的頭就開始暈到不行,吃的東西全部吐了出去,連喝水都吐,急得關宸極差點要飛機返航。

  可是,向芙雅卻堅決反對,畢竟關宸極的孩子,在蘇格蘭出世,這是必需的。而且她才不要已經吐個半死,還要回到原點,當之前吐的都白吐了,這麼吃虧的事情,她才不做。

  所以,十幾個小時裡,她除了吐,就是躺在關宸極的懷裡,暈機的藥也不敢吃,怕對寶寶不好,到後來實在累到不行,竟然就那樣昏睡過去。

  這樣也好,至少不那麼難受了,再次醒過來,吃了一驚。

  躺在如雲一樣的四柱大床之上,薄薄的絲被蓋在身上,房間裡隱隱透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寬敞的臥房裡,擺設非常簡單、非常優雅,也非常地英式。

  所有的傢俱線條都很古樸,關宸極是個崇尚效率的人,他的房間就如他的個性一般,簡潔明瞭,現代化電器一應俱全,空間佈置也非常合理。

  從那軟得快要將人吸進去的床榻上起身,頭好像沒有那麼暈了,身上穿著自己最愛的花朵睡衣,讓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紋,肯定是他幫她換上了,他知道她最鍾愛的就是這件睡衣。

  剛走了幾步,厚重的木門上傳來幾下謹慎的輕敲,她應了聲,門推了開來,一個穿著黑色裳裙和白色圍兜的少女走了進來,清靈的臉蛋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夫人,你醒了。」

  夫人?向芙雅再度歎了口氣,沒想到離開了田媽,還有夫人等著她,她淺笑著點了點頭。

  「我叫露絲,是先生讓我來照顧您起居的。」

  「你好,露絲,我睡了多久?」

  「從昨天先生抱你進莊園,」她看了看手錶,「你已經睡了整整二十三個小時。」

  啊?她有這麼能睡?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向芙雅望著她深紅色的頭髮,還有棕色的眼睛,轉移話題,「你中文說得很不錯。」

  露絲笑了,「以前我家住過中國的留學生,他們教我說的。」多虧當年學習了中文,現在才能找到這份薪水福利一等一的好工作。

  不管怎麼說,在異國他鄉,聽到熟悉的語言,還是感到非常親切,向芙雅點了點頭,「關宸極呢?」

  露絲聽到她直呼主人的名字,眼眸裡閃過驚訝的神色,但很快就掩飾住了,禮貌地回答:「先生去公司了,他吩咐過,等夫人醒過來,就讓你用餐,夫人是想在房間用餐還是去餐廳?」

  向芙雅看了看天色,陽光非常明媚,看來是正午時分,「我去餐廳吧。」睡那麼久,骨頭都酥掉了,不想再窩在房裡。

  在露絲的引導下,她們走過十幾個房間,再穿過那回形的長長樓梯,從側方走進一樓的小餐廳。說是小餐廳,也有二十坪左右,擺著一張長方形的餐桌,桌面擦拭得一塵不染,放置著一束潔白芳香的玫瑰。

  番茄檸檬燉鯽魚、香檸芝麻蝦、南瓜牛肉湯、蒜茸菠菜,簡單豐富的中式料理,酸酸的口感,吃得向芙雅眉開眼笑,一掃之前暈機的不適。

  啃著洗得乾淨的大蘋果,她坐在沙發上很是愜意,乖巧的露絲拿著電話過來,「夫人,是先生。」道了謝,接過來。

  「寶貝,醒了?」

  「唔……」嘴裡是滿滿的甜脆果肉,她回應得模糊不清。

  「又在吃東西?」輕笑傳來,夾雜著紙頁的翻動聲。

  「蘋果,好甜。」嚥下嘴裡的蘋果,她說道,蘇格蘭的水果,真是很好吃。連蘋果都非常清甜可口,口味有些不一樣。

  「你這個小東西。」無奈地低歎著:「有沒有想我?」

  事實上,從醒來開始,她忙得沒有時間想。吐了吐舌頭,甜甜地撒嬌,「你什麼時候回來,人家一個人在家,好無聊。」

  關宸極被她這嬌軟的聲音一鬧,差點衝動地想要推開這一堆的文件,直接跑回家抱著她,可惜不行,「晚點就回去,你忘了,我們馬上要結婚,我要排出假期,當然要拚命點,之前在台灣也耽誤了不少事情,都要補回來。」

  「那不是要好辛苦?」她心疼地說道。

  「老闆,拜託你,已經過了開會時間二十分鐘了,你就不要再肉麻下去了,好不好?」話筒那端,傳來傑森的哀嚎。

  「你去忙吧,我等你回家。」她連忙說道,一定要做個體貼的妻子,不能總是纏著他,要體諒他工作的辛勞。

  「你嫌工作時間太短了,是吧?」關宸極對於傑森膽子大到敢打斷他的電話,而感到非常不滿。

  「不用理他,寶貝。」

  「不要啦。」她柔聲安撫:「你早點去工作,才可以早點回家,我等你。」

  「好吧。」他有點不高興地說著,又不忘仔細囑咐她:「如果在家太無聊了,可以讓露絲陪你去花園走走,或者去視聽室看看影片……」

  「知道了,你好囉嗦。」她笑著抗議,終於,在他的反覆叮囑下,掛了電話。

  薔薇山莊,是為了紀念第一任女伯爵而命名的,她的名字就叫葛薔薇,聽說她非常地美麗非常誘人,吸引了那位來自東方的貴族而與他結為夫妻,他們的愛情故事,已經成為一則傳奇。

  這座莊園,歷經了四百多年,但仍然保持得很好,可見維持得非常用心。就如同蘇格蘭許多的城堡一樣,薔薇山莊也是用巨石堆砌而成,寬闊而乾淨的護城河,靜靜地圍繞,向芙雅拎著裙擺登上城堡厚厚的圍牆之後,為眼前所見的美景完全地折服。

  事業開闊到極限,觸目所及,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碧綠的草地,清新的樹林,還有漫開在草地裡紫藍色的小花,一個又一個小小的兩層別墅,遍佈在草地林間,與城堡拉開距離,卻又緊緊圍繞。

  如果不是確信那整齊的道路,在上面奔跑的是汽車,她真以為自己現在所處的是中世紀的蘇格蘭,這裡美得就像一幅畫一般。

  愛丁堡不愧為蘇格蘭的首府,歐洲最受歡迎的旅遊古城,就是隨便一處景,都可入畫,濃烈的蘇格蘭風情,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眸。

  「這裡是肯特小鎮,是先生的產業。」露絲為她披上一條絲質披肩,城堡很高,風不算小,「每一位關家的子孫,都是在這座城堡出世。」

  「你是說這裡……」她的小手在空中一揮,「是屬於關宸極的?」這、這哪裡是個小鎮?瞧這一棟棟的房屋,還有這個巨大的城堡,說是小城,人家都不會懷疑吧?這個關宸極,再這樣嚇她,她真的想逃跑。

  「是的,肯特從很早以前,就是關家的產業,鎮上的居民,有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在關家的公司服務。」她家也不例外,關家養活了小鎮上萬的人口,是全鎮的英雄和光榮。近幾十年來,小鎮的旅遊發展得非常好,遊客絡繹不絕,最吸引他們的,還是關家的古堡,可惜沒有人有機會進來一飽眼福。

  「我記得關宸極還有爺爺的?」連忙轉移話題,如果再聽下去,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立刻去買回台灣的機票。

  「老爺與老婦人住在高地,他們更喜歡那裡的氣候,不過您與先生舉行婚禮時,他們就會回來。」

  好吧,關家財富嚇人,不過人口還算簡單,向芙雅安慰著自己,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就算關宸極特意讓她休息,有的事情也需要她親自做,比如,試婚紗,望著那襲從巴黎運過來的潔白禮服,她又一次目瞪口呆。

  「夫人,您現在可以試試,我來看看有哪裡需要修改。」那位國際著名的婚紗設計師,一臉和藹的笑容,恭敬地望著她,纖細的手指忙碌地整理婚紗的裙擺。他有幸能為關家的女主人設計婚紗,簡直是莫大的榮耀,這件婚紗,是他傾盡所有的心血,每一塊小小的布料,都是他親自操針。

  向芙雅有幾分屏息地望著那曳地的禮服,好吧,昂貴到她不想知道價格的手工婚紗,聽說上面的每一寸蕾絲,都是這位設計師親自縫上去的,每一粒圓潤的頂級珍珠,也是他挑選的。

  她承認,金錢堆出來的東西,有時並不代表是俗氣,瞧這一襲高貴中帶著典雅,成熟中帶著清純的婚紗,她好喜歡。

  向芙雅穿著禮服從房間慢慢地走出來,望著房裡十幾個人臉上驚歎的表情,她再次承認,有錢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削肩的設計,一條精緻的絲帶,在她的左肩斜斜地打了個蝴蝶結,帶著青春的調皮。純白的蕾絲細細地做出一朵又一朵英國的國花,在她胸前綻放,強調了她飽滿的胸部線條,腰間做了一個巧妙的收腰,既遮住了她四個月的小腹,又突出了她漂亮的背部;下擺是流暢的裙擺,有點蓬蓬的設計,卻又帶著幾分成熟女性的優雅。

  瞧她向芙雅,一個十八歲的,還沒有跨入大學門檻的女生,穿上這襲婚紗,竟然也像名門淑媛一般,氣質不凡。

  「夫人,你真是美極了。」露絲為她擺好拖曳至地下的裙擺,驚歎道。

  連設計師克雷都激動地握住她帶著白色手套的小手,操著不怎麼流利的中文說道:「夫人,你為我的衣服,帶來了生命。」眼角淚光點點,這個東方女孩,真是美得如同一朵出水芙蓉一般,如果她不是即將成為關總裁的夫人,他真想邀請她成為他的模特。

  「這件婚紗會不會太過隆重了?」被他們的注目弄得不好意思,向芙雅臉蛋紅紅地低著頭,褪下手套。

  「不隆重、不隆重,想想看,連女王都要出席的婚禮,你這樣的打扮,再好不過。」什麼?

  女王?潔白的手套,像白玫瑰的花瓣一般,飄落到地上,最近的機場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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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4 00:34:00
第七章

  親愛的寶貝,原來愛情,真的會轉彎。

  向芙雅肚子裡的寶寶,已經有五個多月了,早在一個月前,通過超音波檢查,他們就已經知道,她懷的是一個男寶寶,產檢時,醫生說寶寶肌肉和神經系統已經完善,聽覺也發育好了,可以聽到媽媽的心跳聲,對子宮外面的聲音,都會作出反應。

  這對初為父母的兩人都開心極了,關宸極每天最愛的事情,就是趴在她的肚子上,跟寶寶說話,而她跟寶寶聊天,已經是她日常生活的必行之事。

  在陽光明媚空氣清新的九月裡,在一陣陣空靈而悠揚的風笛聲中,向芙雅成了關宸極的太太,同時也成了克曼拉納公爵夫人。

  這個頭銜帶給她的驚嚇可真是不小,她原來只知道,他是一個有錢到可怕的人。但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是一名貴族,除了是那位清朝王爺的後人外,他還繼承了先先先祖母的伯爵頭銜,更在幾年前,因為對經濟的傑出貢獻還有慈善事業的大力支持,以及其他的一些她聽也不太懂的事跡,而被女王加封為公爵。

  那麼她現在是嫁給了一位公爵,成為了尊貴的公爵夫人?有沒有扯到這種地步?對於那個睡在她身邊,日夜相伴的男人,她竟然是一點都不瞭解。

  「寶寶,你爸爸真是太不應該了,對不對?」她撫著已經隆起的小腹,慢慢在繁花似錦的花園裡散步,「有沒有女人在結婚的那天,才知道自己的老公,眼珠子竟然是藍色的?」有,就是她向芙雅。

  沒錯,這件事情最讓她氣憤,當鑲滿珍珠鑽石的頭紗緩緩掀起,她差點尖叫出來。那是一雙比海洋還要深邃的眼睛,不是那種蔚藍如天空的透徹的藍,而是大海的最深處,那種最神秘的深藍。

  她的老公,有一雙藍色的眼睛,非常非常特別的藍色,她能不生氣嗎?連這種事情,她都不知道,那麼她到底還瞭解他多少?

  想到關家的爺爺,那位大家長關仁敬,在出席婚禮那天,沒有穿蘇格蘭傳統的服裝,而是穿著一襲中式長衫,從開始就是高深莫測的樣子,到最後,他只跟她講了一句話,「對於自己的丈夫,你真的瞭解嗎?」

  然後攜著他那個從頭到尾,就一臉不高興的老婆,也就是關宸極的奶奶回了高地,她是真真正正的不瞭解關宸極。

  這點讓她非常傷心,愛情開始得太快,孩子和婚禮也來得太早,讓他們省略到許多情侶該做的事情,比如瞭解。

  「寶貝,這個我真的不是有意瞞你,你現在看到了,也明白我的眼睛有多麼特別,每次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這個讓我很不舒服,所以每次去台灣我都會戴著隱形眼鏡來遮擋。」

  好吧,就算他說得通,他的那張臉,配上那雙特別的眼睛,真是妖孽地無以復加,走在路上能不招人注意才怪了。婚禮那天,她就明顯地看到無數的人用熱烈的目光注視著他,男人女人都有。他會隱藏,可以理解,可是後來呢,離開了台灣,他們又那麼親密了,他為什麼還是不告訴她?

  「你對於我的家世,都已經接受得非常勉強了。」他歎氣,「別以為我沒有注意到,你有好幾次甚至想要偷偷離開蘇格蘭。」好吧,他說對了,她是有過這樣的念頭。

  「我就有些猶豫起來,想著等婚禮那天,你完全屬於我了,任何的變數都不會將你我分開,那麼對於我是什麼樣的眼珠,你肯定就不會介意了。」

  好吧、好吧,她承認在意另一半眼珠是什麼顏色很膚淺很幼稚,也很沒有必要,只是她就是對於他連這麼一點點的小事都要瞞著她感到不爽。

  「我們家有一個很奇怪的遺傳,即使當年的祖先跟蘇格蘭人結婚,可是生下的孩子還是非常純的東方人面貌,除了眼睛,就是這種深藍色,每一個子孫都是一樣的。」他忽然邪邪一笑,「你知道的東方人,想要有這種藍色的眼睛,不太可能,所以想要拿別人的孩子來冒充我們關家人,不可能。」去他的,這有什麼可得意的?

  「老婆,我說了這麼多,你還生我的氣嗎?」他低低地溫柔地詢問。

  生氣,當然生氣。

  「嗯,時間不早了,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老婆。」帶著惡魔的誘惑,那一雙如深海的眼眸,俊美得讓人發指,索要著他盼望好久的新婚夜。

  抱著她軟軟的身子,嗅聞著熟悉的芳香,真好,真是太好了。過了四個月,他們總算可以擁有一個名副其實的洞房花燭夜。

  「關宸極,你的手在幹嘛?」她咬牙望著那個速度快到讓人咋舌的手掌,已經鑽入她的睡衣裡,摸上了她的飽滿。

  「寶貝,我在抱你上床。」純男性的磁磁的聲音,聽入耳裡,心都被騷動了。

  「你給我滾出去!」一聲嬌斥,伴隨著連聲的捶打聲,還有男人擔心傷到她的話語,堂堂的克曼拉納公爵,關氏財團的總裁關宸極,被連推帶拉地給踢出了新房!

  真是,難忘的新婚之夜啊。之後雖然向芙雅對於他的欺瞞仍舊很生氣,可是,女人都很難對這樣一個男人生氣?他工作再忙,都會一天無數個電話打回來關心她吃飽了沒,有沒有冷到,每一個產檢的日子,都會親自開車送她去。

  跑遍愛丁堡甚至整個蘇格蘭,為她買她「可能」喜歡吃的小點心,寶寶的每一件衣服,他都不假他手地自己買,再忙也會抽空陪她逛街散步。

  好吧,向芙雅承認,她是沒有志氣,她是對於這樣一個以她的一切感覺為最優先的男人,生氣不起來。而且失去了他的擁抱,她覺得大床好空,被子怎麼都睡不暖,連寶寶都一直在她肚子裡折騰,原來,寶寶也想要爸爸抱著睡覺。

  她心軟地原諒了他,要他保證以後對她,沒有任何的隱瞞。於是,在她懷孕快六個月的時候,關宸極終於安撫下親愛老婆的怒火,被允許搬入他們的新房。

  從今晚吃晚餐開始,他的眼神,就火熱得讓她有些招架不住。那麼赤裸那麼直接,緊緊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甚至覺得,他眼裡就是有兩團火焰,快要燒起來了。

  害羞的感覺籠罩住她,她知道他想要,從那次差點害她流產開始,他就一直在忍耐。他的慾望有多麼強烈,她是最瞭解的,這兩個多月的禁慾,連愛撫都不太敢,生怕她又受不住,他肯定很辛苦。

  現在她已經進入懷孕中期,寶寶一直都比較穩定,也該照顧一下他的……需求了。

  吃完晚餐,向芙雅抓著清甜無比的哈蜜瓜啃著,而關宸極則坐在一旁,剝著龍眼的殼,將一粒一粒肉質豐厚甜美至極的龍眼送入她的嘴裡。

  她手中握著遙控器,那巨大清晰的液晶電視裡,播著台灣的八點檔。要在蘇格蘭看到台灣的電視節目,這個男人對她的用心不可謂不深,她很感動。

  不時拎著切得四四方方的哈蜜瓜,送入他的嘴裡,免得他總是顧著餵她而忘了吃水果,懷孕之後,她的身體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除了肚子以驚人的速度脹大之外。胃口也好的不得了,一日三餐在他專門聘請的中華料理廚師的打理下吃得很開心,上午點心和下午茶外加宵夜,她都沒有少。

  當然,不能不提前段日子,他還特地將田媽從台灣帶了過來,整天那些滋補湯水就沒有斷過。幸好,現在她特別能吃,不然肯定覺得日子過得很痛苦。

  大吃過後,她很悲慘地發現,自己竟然、竟然胖了整整十五公斤。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數字。看到體重的那一瞬間,她就呆了,傻站在磅秤上不會動,還是他將她抱下來,然後摟在懷裡,反覆說著:「寶貝,你就是胖點才漂亮,瞧瞧現在,我都喜歡。」手掌捏著她總算長了點肉肉的紅嫩臉蛋,抱起來又香又軟,手感真是不錯。

  好吧、好吧,既然他喜歡抱肥婆,而且肚子裡小傢伙也非常能吃,她也捨不得餓著他,所以她乾脆直接開懷吃。

  就比如現在,她已經啃掉了兩個又大又脆的蘋果、一盤哈蜜瓜,還有成堆的龍眼,口欲和視覺的雙重滿足,讓她覺得很愜意。

  只是,那個原本認真餵她吃水果的男人,手指離開她嘴唇的時間越來越短,甚至……

  「老公,我不喜歡吃手指啦。」她拉出那只在她唇裡逗弄著她舌頭的手指。

  「寶貝,你吃飽了沒有?」他坐得更近,手掌在她的肩部輕輕地揉著。

  「唔,差不多。」她緊緊地盯著電視螢幕,電視裡面那些嬉笑怒罵,她很喜歡看,在異國看到本土的東西,多麼鮮活、多麼親切,對於吃晚餐時的曖昧氣氛她現在是一點都感覺不到。

  「那我們回房好不好?」

  「不要,我要看電視。」她下午睡到四點多才起床,現在連九點都不到,她哪裡睡得著,而且這個電視劇她每天都要看的說。

  「回房再看?」

  「不要。」懶得動。

  「小丫頭,你故意的是不是?」咬牙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然後她就被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抱了起來。

  「啊,你幹嘛啦?」他抱著人就走,是想嚇死她?「這麼早回房做什麼?」不滿地拍他的手臂,真是的,這麼霸道。

  「做愛!」乾淨簡明。

  做……做……他可以再大膽一點。小客廳裡還有收拾東西的僕人,她明顯看到他們在偷笑,真是丟死人了。

  現在,她不吵了,臉蛋羞得通紅,終於想起來自己的老公今天不到五點就回家的目的。

  一腳踹上他們位於三樓的房門,沒有絲毫的遲疑,他直接抱著她走到那張尺寸巨大的床邊,輕輕地放下她。

  她臉蛋紅潤,眼神柔媚,對於睽別已久的愛慾纏綿,其實她也有所期待。

  時序初秋,她身穿印著一小朵、一小朵淺淺的碎花的孕婦裙,厚厚的棉絨,既可以保護她免受早晚冷空氣的侵襲,又給她帶來清婉的氣息,一身的孕味十足,平添無數的成熟女人味道吸引住他全部的目光。

  關宸極一顆一顆地解開她身上的扣子,正要拉開她的衣裳時,她卻忽然伸手拉住,臉蛋依然是通紅,並且有越來越紅的趨勢,「我……現在好胖、好醜。」

  她的肚子變得好大,身子也更加圓潤,每天洗澡時,看著鏡子裡一天一天失去輕盈的自己,她也會感到自卑。之前那麼長時間不願與他同房,除了想要懲罰他之外,其實她的缺乏自信也是一個原因。

  他笑了,笑得溫柔而且深情,「寶貝,你怎麼會覺得一個懷著我孩子,身子發生的一切改變都是為了哺育我的兒子的女人會很醜?」低下頭,吻著她鮮嫩的嘴唇,「這裡,還是那麼甜,那麼誘人,每次我吻了就不想放開。」舌頭探進去,深深地吸吮,甘甜的水果清香還是她醇蜜的獨特滋味,讓他一飲再飲,鬆不開唇。

  溫柔的吻順著她秀氣的下巴,一吻一舔地滑過她細嫩的頸項,「寶貝,這裡為什麼總是那麼香、那麼軟?」

  她呻吟著,抬起下巴,方便他可以更好地吮吻,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會調情了,她的身子在他綿綿的細吻下變得好軟、好無力。

  鬆軟的棉布在他的手掌下慢慢地敞了開來,雪白滑膩的肌膚一點一點地呈現在他面前,在淡黃的燈光照耀下,散發出有如珍珠一般圓潤的光澤。

  他的吻細細碎碎地印在她纖細的肩膀,手臂上每一寸絲滑的肌膚都不願意放過,一個吻帶來一句暖暖的讚揚,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真的好美好迷人,他是真的喜愛著她身體的每一分線條。

  緊張自卑的心情,慢慢地放鬆下來,當他吮上她的飽滿時,她敏感地抬起上身,嬌吟出來。

  「你真的大了好多。」他驚歎地低語著,「瞧,現在我的手掌都握不住了。」邪邪地一笑,徐徐揉弄起來。

  她抗議地輕捶他一記。

  他回以報復性的重吮,惹來她的驚呼。

  大手分開她修長的雙腿,讓她最私密的部位完全袒露在他嗜欲的眼眸裡。

  「不要!」她發現他一直緊緊地盯著她的私處,那種隱秘的地方,可是連她自己都不敢看的部位,就這樣在明亮的燈光下,全然赤裸地呈現在他的面前,她覺得好羞,大腿用力地合攏,手兒往下伸,擋住他灼人的目光。

  「我想看。」他語氣裡的那種渴望,讓人心軟了。

  「討厭。那裡好醜,有什麼好看的?」嘴唇嘟著,暗算咬牙,無奈於老公的惡趣味,但腿兒卻聽話地鬆開來,手掌放開,將自己完完全全地展示在他的面前。

  他笑了,又邪又魅,心憐於她那聽話乖巧的模樣,這般可愛這般惹人疼愛,真是,讓他心潮澎湃不已。

  他的呼吸變粗變重,忍不住吻上去,唇上稍稍用力。

  這種刺激太過強烈,她腰兒扭動起來,既想要逃開這種強烈的快感,又想要更接近一點,讓快感持續。

  他的舌頭給她帶來一波又一波的強大愉悅,懷孕的身子本來就敏感得要命,不消多久,她就抵達了高潮。

  他鬆開嘴,抱起渾身無力的她,翻轉過去,讓她跪趴著。

  她不樂意地輕哼抗議,臀兒擺動著,想要躺下來,她沒有力氣配合他擺這種姿勢。

  「乖,現在不能躺著。」他的手掌堅定地握住她的腰肢。

  她沒有力氣,倔脾氣地不肯配合,扭來扭去,讓他總是進不去,不到一分鐘,禁慾已久的男人終於失去耐性!

  「給我老實點!」一掌拍上她的細臀,「啪」的一記,清脆響亮,白皙的肌膚上立刻浮現淺淺的紅印,他知道自己的力道,這一記只是警告她,其實並不疼的。

  「嗚!」她委屈地噘起嘴唇,眼睛裡面淚光點點,卻也被他凶得不敢再動。

  這個小丫頭,他差點無力地趴下去,這丫頭真是會折磨人,遲早有一天,他會被她折騰。

  虎口朝下抵到那片極樂秘境,稍微聳動一下,吸了口氣——

  久未享受的密合感覺,讓他們同時呼喊出聲。

  果然,這感覺該死的好!

  她皺著眉頭,忍著被撐開的刺痛,一段日子沒有承受他,接受起來有些困難。還好,不用一分鐘,那升起來的快感讓她鬆開眉,嘴唇微啟,嬌嬌地喊了起來。

  大概十分鐘左右,高潮的絕美感覺又一次抓住了她,小小的拳頭緊緊地握著,牙齒咬著雪白的枕頭,全身緊繃。

  深深地吸了口氣,從背脊流竄而上的酥麻快感讓他控制不住,開始了他最喜歡的深抽深送。

  她嚇到了,被身後瘋狂的男人給驚嚇到,伸手撫著肚子,哀哀地求他慢一點。他的力道太大,她的手臂根本支撐不住,不斷地朝被褥中軟去,可是他卻一直摟抱住她,不讓她躺下去。

  他怎麼可能慢得下來?她越緊張,給他帶來的快感就越是強烈,腰間的動作就愈見生猛。

  「寶寶!」她驚呼著,眼淚都流了出來,怕死了他這種力量強大的激情。

  他伸手扭過她的下巴,嘴唇吻了上去,用舌頭堵掉她的呼喊,他嘴裡有一股情慾的味道,濃郁而且勾人。

  她只能發出語意不清的悶哼,身下的快感加劇,心中的恐懼也在加強,這兩種矛盾的衝擊在她體內衝撞著,漸漸地她神智開始恍惚起來,眼兒泛白。

  他享受地閉上眼,當她在一次達到頂點的時候,他的極樂也隨之而來。

  失去大手的支撐,她撫著肚子,軟軟地側躺下去,可憐兮兮地喘著,紅通通的臉蛋上佈滿淚水,狼狽到了極致。

  床單上一片狼籍,深深淺淺的痕跡,空氣中也瀰漫著腥甜的麝香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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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4 00:34:25
第八章

  親愛的寶貝,愛情是什麼?那般的甜蜜過後,接下來會是什麼?

  懷孕第七個月,向芙雅的肚子越來越重,去產檢時,醫生都會笑稱,她懷的寶寶很貪吃,所以發育得非常好,體格很棒。

  懷了一個胖寶寶的下場就是,她挺著肚子非常辛苦,腹部的壓迫感覺很明顯,稍微走動一下,就會氣喘吁吁,晚上睡覺都覺得很不舒服,一個姿勢都不能躺很久。每次翻身,她甚至很誇張地覺得整個肚子都會「嘩」一下隨著翻身動作而傾過去。

  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又笨又重,動作遲緩笨拙,這讓她覺得非常沮喪,經常眼淚汪汪地。每次看到她挺著巨大的肚子,淚光點點,關宸極都會心痛的不得了。

  上下樓梯都小心地攙扶著,如果不是醫生建議她在懷孕期間尤其是後期要多走動,將來有利生產,只怕他會抱著她,一步都捨不得讓她走。

  在她因為肚子沉而睡不著的夜晚,他也會將她摟在懷裡,手掌溫柔地撫摸著她酸痛的腰肢,在她耳邊喃喃地細說著撫慰的話語,來舒緩她緊繃的神經。

  性愛因為懷孕進入後期而變得少了起來,由最初的一個禮拜幾次減少到一次,到後來甚至是兩三個禮拜,她才會讓他做一次。

  主要是每次他一激動起來,就什麼都不管了,動作兇猛把她嚇得半死。得到的快感跟驚嚇指數是同比,她生怕他會撞壞孩子,雖然他再三保證,說他有認真咨詢過醫生,子宮是隱蔽的,寶寶又懸浮於羊水之中,他可以保護寶寶免受振動和碰撞。

  說得再專業、再動聽,有什麼用?還去問醫生這種事情,他羞也不羞!

  向芙雅怎麼都不會心軟。偶爾只是偶爾,見他憋得實在太過難受,她才同意讓他做。當然,這個邪惡的男人,經常引誘她,用手或者是嘴來幫他解決,想到那無數個雖然沒有做,但卻更羞人的夜晚,即使在黑暗中,她的臉蛋依然通紅。

  唉!再度在心裡歎著氣,她輕輕地但是動作仍然很大地翻了個身,她睡不著。

  眨了眨明媚的大眼,再眨了眨,聽著身邊他那綿長而平穩的呼吸聲,以往那種安心的感覺,在此刻卻統統變成了委屈而壓抑的難過。為什麼、為什麼?她才十八歲而已,貝貝和水晶都在享受愉悅的大學生活,今天貝貝還打電話給她,告訴她,自己找了一份新的工作,在一家咖啡店作兼職,薪水很優渥,老闆是個害羞的好人。

  她的生活,因為學習和工作變得充實而忙碌,反觀自己,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到現在連走上幾步路都會喘個不停,每天肚子都沉重地要命,睡也睡不著。

  這一切,都是身邊這個男人帶來的,誰讓他貪歡,卻不做好防護措施,爽他是爽到了,痛苦卻讓她一個人承受,她好煩、好難過。

  嚶嚶的哭泣聲,忽然就從她的嘴裡逸了出來,一旦開始,就止也止不住。

  她的哭聲,很快就將他從深眠中喚醒了,深藍的眸子,即便在黑暗中,依然閃爍著獨特的亮光。

  「寶貝,怎麼了?」他一下子便慌了起來,按亮床頭燈,摟抱住她,上上下下地撫了一遍,確定她是安好的,沒有要提前生產,也沒有哪裡不舒服,這才放下提起來的心,「乖寶貝,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了?」

  低低地誘哄著,心疼於她的眼淚,自從跟她在一起之後,這些從未有過的體驗,她都讓他體會了一遍,為一個女人如此提心吊膽,哪怕是一滴眼淚,都可以讓他的心像被掐住一般,難受得要命。

  「都怪你、都怪你!」她在他懷裡啜泣著,抓過他的手臂就啃。

  「寶貝,別咬壞了牙齒。」他不擔心自己的手臂痛不痛,只擔心她那整齊的白齒,他記得醫生說過,懷孕會損傷孕婦的牙齒,她這樣咬會不會受傷?

  他這樣逆來順受,讓她還怎麼發脾氣?每次都是這樣,明明是她無理取鬧,可是他卻全然地包容,一心一意地只想著她,害她、害她滿腔的怒火,一下子變成了心虛心疼和感動。

  「痛不痛?」撫著被自己咬紅的手臂,看著上面留下的深深牙印。她好像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忽然間就爆發。

  「不痛,當然不痛。」他笑著,她那麼點小小的力氣,根本就沒有什麼感覺。望著她變化極快的臉蛋,心裡暗暗歎氣,史密斯醫生的囑咐果然是正確的。在懷孕後期,孕婦隨著身體的變化越來越大,負擔越來越重,脾氣也會隨之改變。

  原本溫柔可人的小甜心,現在卻成了一名悍婦,不過,也是全世界最可愛最惹人憐愛的悍婦。

  「來,寶貝,告訴我,是不是不舒服?」他大手習慣性地撫著她的後腰,知道她最近就屬這個部位最為疲累,「還是寶寶又不乖乖睡覺,在你肚子裡面練拳腳?」

  他兒子肯定是世上最不安分的胎兒,在他媽媽的肚子裡翻江倒海,折騰不休,有時候她躺在床上,經常可以看到肚皮上凸出來的一個小小的圓點,那是那個臭小子在裡面揮舞著小拳頭。

  「沒有。」知道他又不高興兒子折騰她,她連聲說著,這次是真的不關兒子的事,只是她自己睡不著而已,而睡不著的原因……

  她臉紅了。

  「那怎麼了,告訴我。」

  「我……」張了張口,望著他鼓勵的眼神,她終於說出來了,「我……肚子餓。」一說完,就立刻羞愧得想要流眼淚。

  是的,她就是肚子餓,怎麼都睡不著,翻來覆去,就是覺得胃空得慌。明明、明明晚餐吃得好飽,還喝了一大碗雜豆鯽魚湯。更別說晚餐之後那些他從世界各地空運而來的新鮮水果,讓她的胃都快撐破了。

  可是,距離那還不到三個小時,她又餓了。

  看著她那委屈可憐的眼神,他差點失笑出來,這個小丫頭,怎麼可以可愛到這種地步,讓他的心甜得一塌糊塗,「只是餓了?」

  見她點頭,他鬆了口氣,「傻丫頭,這也值得哭?想吃什麼,我讓廚房做去。」只要她想要的,別說是吃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會買艘太空船到天上給她摘下來。

  「可是……」她嘟了嘟唇,欲言又止。

  「嗯?」

  「我、我想吃……」臉又紅了。

  「想吃什麼告訴我。」

  「我想吃蚵仔煎、鹽酥雞,還有大腸包小腸、豬血糕。」她睡不著,怎麼都睡不著,腦海裡總是不斷閃過這些食物的誘人模樣,惹得她餓得要命,想吃到不行。

  「亨利會做這些嗎?」他皺著眉,想著自己高薪聘請的五星大廚,亨利對世界各地的美食都非常有研究,對中華料理瘋狂熱愛,各個菜色都非常精通,對於台灣的食物也很熟悉。這近半年來,由他照顧著芙兒的飲食,讓她吃得不亦樂呼,她一直對亨利是讚不絕口的。

  看著她越來越圓潤的臉蛋,他也滿意地為亨利調了一次又一次的薪,毫不誇張地說,現在亨利的薪水,比起他公司裡的經理,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這個驕傲的五星級廚師,會做台灣的夜市小吃嗎?

  「他不會做!」其實早在兩個月前,她就已經問過亨利了,當時她只是偶爾興起,願望並不強烈。可是今天,今天她就是莫名地特別想吃,忍也忍不住。

  關宸極皺了皺眉,伸手摸過床頭的手機,清脆的撥號聲傳來:「傑森。」

  「給你一個小時,你立刻給我招來一個會做台灣小吃的廚師,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花多少錢,都無所謂。」

  手機那頭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哀嚎跟求饒聲。拜託,關大爵爺,這裡可是傳統的蘇格蘭,你當是在台灣?要找會做台灣菜的人都不算容易,何況還小吃?

  「老闆,一個小時那是不可能的任務。」

  「那三十分鐘好了。找不到,你明天也不用上班了。」他很爽快地掛了電話。

  抬頭,望著自己老婆早一次淚眼婆娑,「老公,我是不是很任性?」

  「沒有。」笑得既溫柔又俊美,「你是全世界最甜美、最可愛的老婆。」

  最魔魅、最有權勢的男人,為了自己的妻子,那一晚,將整個蘇格蘭翻了個底朝天。傑森直接發動全英國的員工,用抄家的方式,地毯式搜索,最後終於在丹迪,找到了一個曾經在台灣夜市擺攤,後來移居蘇格蘭的台灣人鄭大寬。

  這位可憐的鄭先生,在半夜時分被人從溫暖的被窩裡挖起來,再坐著豪華的直升機來到了威名赫赫的克曼拉納公爵府邸,重金讓他做那些多年不曾再做的台灣小吃。

  當他看到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食材時,差點淚流滿面,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熱騰騰香噴噴的美食擺上餐桌,向芙雅高興地驚呼一聲,撲入關宸極的懷裡,狠狠地給了他響亮一吻,「老公,我愛死你了。」

  然後,飛快地衝向餐桌,吃著久違的家鄉小吃,那美妙的滋味,讓她感動得淚眼汪汪,可是卻一臉開心的表情。

  傑森死死地盯著關宸極,咬牙切齒,靠!這年頭,老大就只要出張嘴和負責撒鈔票就好,當人手下的,卻悲慘到連覺都沒有好睡,真是他X的!傑森在心裡狠狠地罵著。

  靜靜地望著向芙雅可愛又貪婪的吃相,當她眉開眼笑時,關宸極也笑了。

  傑森看到他那張笑臉時,所有的不滿、所有的郁卒都在那一瞬間徹徹底底地消失了。他像是看到什麼天大的驚奇事似的,望著自家老闆的笑容,然後再對那個埋頭猛吃的女人,投以嶄新的目光。

  不知道向芙雅知不知道,她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創造了一個奇跡。

  冬季的愛丁堡,即便沒有下雪,但冬天畢竟是冬天,蕭索的氣氛將這座古老與現代完美結合的城市烘托得異常壯麗。充滿歷史韻味的城堡在冬日的映襯下,分外滄桑和樸實。

  向芙雅裹著厚厚的格子毛毯,懶懶地坐在火焰熊熊燃燒的壁爐前,暖呼呼的爐火將她的臉蛋烤得紅通通的,她慢悠悠地打了個呵欠,隨手拿起整整齊齊堆在一旁的圓木,扔進壁爐裡,乾燥的木料在壁火中發出清脆的「辟啪」聲,松木的清香在室內瀰漫開來。

  細膩的臉蛋在粗粗的格子毛毯上摩挲著,再度打了個呵欠,慵懶的冬日午後,因為氣溫比較低,快到四點,外面的天色已經昏暗一片,似乎快要下雨了。這樣的天氣裡,除了坐在溫暖的壁爐邊,烘著烤著,她哪裡都不想去,尤其現在身子日益沉重,她更是一絲勁都提不起來。

  愛丁堡的氣候很宜人,夏日的氣溫一般不超過二十五度,而冬季則很少低於零度。住在這裡,不必忍受酷暑,也無須面對嚴寒,關家的老祖宗,果然是個愛好享受的人,瞧瞧他挑的地方。

  臥躺在雪白的波斯地毯上,感覺有些昏昏欲睡。圓圓的鼻頭在毛毯上輕擦,呵欠不斷。

  忽然,一陣濃郁的香味飄入她的鼻間,不用抬頭,她也知道是田媽的滋補湯水到了。

  「田媽,你真是太準時了。」上午十點,下午四點,除非她在睡覺,否則都能喝到各式各樣的燉品。

  「少奶奶,你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而且湯水最滋潤了,包你兩個月後生個又白又胖的小少爺。」田媽的圓臉因為笑容而變得更加可親,她非常喜歡單純可愛又有禮貌的少奶奶,每天為她燉湯,是最快樂的事情。

  「……」她可以拒絕嗎?向芙雅無力地歎氣,肚子裡那個小子,似乎是也聞到了好料的香味,踢得可歡了,如果她不喝,只怕他還不依呢。道了謝,接過小巧的瓷器,還好,田媽不會弄一大碗來嚇她。每次都是小小的一盅,好吃又不膩。

  「這個是當歸枸杞燉豬心,補氣補血,對肝腎都非常有益。」望著乖巧的女孩,田媽眼裡滿滿的欣賞。她老公早逝,膝下又無子女,少爺當年收留她,給她工作,她就決心要全心全意報答他,對於少爺這個甜美可人的妻子,她也是打心眼裡喜歡。

  香濃的湯喝入嘴裡,滋味非常美妙,她骨子裡那種慵懶的感覺隨著熱熱的湯汁而慢慢消散,人也精神了不少。等她喝完一盅湯,臉蛋被熱氣蒸得粉紅,身子跟胃都暖呼呼的,眼神清亮,睡意完全消退。

  「少奶奶,你再休息一下。」田媽手腳利索地收拾著燉盅。

  向芙雅皺了皺眉,她現在精神來了,反而不想睡覺,她想找點事情做。

  看著漂亮的燉盅,她水眸一亮,「田媽,我想做壽司。」笑瞇瞇得望著忙碌的婦人,細聲細氣地要求道。

  以前在台灣跟關宸極在一起的時候,偶爾她也會下廚做飯。一個人生活久了,做菜是被逼著學會的,她知道自己的手藝比起關家裡這些大師們,算是非常之差的。但是從小錦衣玉食的關宸極卻非常捧場,每次都會把菜吃光光,讓她很開心。

  她記得,關宸極最喜歡吃她包的壽司,她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為他做了,想到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的任性和無賴,而他的溫柔與包容,她突然好想為他做點什麼。

  「那可不行。」田媽臉色都變了,現在少奶奶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養好身子,將來可以順利地為關家生下繼承人,那種粗活,怎麼可以做呢?

  「拜託啦,田媽,我想做,整天閒在這裡,真的好無聊喔,好嘛、好嘛。」對付關宸極的那招天下無敵術,運用在田媽身上,依然有效極了。

  「那你不要太累。」五十歲的大媽不敵青春可人的小姑娘,只能讓步。

  「田媽最好了。」她開心地用力抱了一下慈祥的婦人,往餐廳旁邊的小廚房走去。這個廚房是專門給田媽用來燉湯的,而亨利專用的大廚房,則在主屋的後面,那是他的私人領地,誰都不可以隨便踏入。

  煮飯,準備好自製的壽司醋,她忙得非常開心。不過,在處理生魚片的時候,那種腥味,讓她有點受不住,田媽擔心地提議說要來幫忙,她搖了搖頭,她想親手為自己心愛的人準備食物。

  待晶瑩飽滿的米飯拌好壽司醋、鹽等調味料,鮮美的海膽黃,一粒粒飽滿到極致的鮭魚卵、鮑魚、扇貝、鰭魚魚白、鮪魚,都切成薄片,細心地擺放在雪白香糯的飯團上,纖細的手指一揉一捏,再輕輕地抹上鮮綠的芥末醬。

  這個季節的魚是最鮮美的,因為為了抵抗寒冬的侵襲,魚類會在週身蓄存起厚厚的魚脂,這種滋味可謂人間絕品。

  色澤鮮艷的日式壽司配上漂亮的餐盤,就如同一件藝術品一般。

  她脫下薄薄的手套,望著自己的成果,一手撫著有些酸痛的後腰,甜甜地笑了,連肚子裡的孩子都感應到她的開心,揮動著小拳頭。

  「寶寶,你也想吃了嗎?」輕撫著在自己肚皮上吐起來的小包包,「不可以淘氣喔,這是給爸爸吃的,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臉上帶著期待的甜笑,很久沒有做,不知道手藝有沒有退步。

  前庭傳來汽車引擎聲,她快走幾步,推開小窗,看見車頭熟悉的雙M標誌,就知道是關宸極愛開的那輛車,他回來了。

  時間剛剛好,向晚的風吹來,夾帶著一股冷冽之氣,天邊的雲黑壓壓的,看來,一場大雨是跑不掉的了。

  關好窗,端起自己辛苦了兩個小時的食物,放至小餐廳的桌上,接著走向客廳,準備給他一個驚喜。

  厚重的大門推了開來,關宸極走了進來,黑色的毛制大衣將他高大挺拔的的身材襯得更加瀟灑不凡,行走間有著一股天生的優雅俊儒之氣。好看的眉眼間,帶著一絲冷峻,不過她知道,只要面對她,他就是世上最體貼最溫柔的丈夫。

  有時不得不承認,貴族的血統,某種程度上來說,真是天生的。就像關宸極這樣的男子,僅僅只要站在那裡,就可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感到有些腿軟,真是悲慘,他們已經結婚快五個月了,可是看到自己英俊的丈夫,她竟然還是會呼吸困難,這個惡魔就是天生來做女人的劫數的。

  他看到了她,站在客廳與餐廳的連接處,一身純白的羊絨長裙,穿著厚厚的兔子拖鞋,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既純真又可愛,因為懷孕,她將頭髮剪短打薄,留了一個可愛的娃娃頭。

  經過一天的工作後,回到家裡,有著溫暖的燈光,甜美的妻子,還有愛撫一樣的目光滑過她巨大的肚腹,他們的兒子,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別的奢求呢?

  柔意染上他的眉間,眼眸與妻子帶笑的眼睛相觸,便再也分不開,他抬腿,準備走向自己的妻子。

  一道刺眼的強光打了過來,伴隨著汽車的響聲,打破了他們之間纏綿的凝視。

  關宸極皺著眉,對守衛的失職而感到不滿,竟然會隨便放人進入城堡,而又是誰這麼不識趣,會在這種時候來拜訪?

  轉過身看向來車,當那熟悉的車身顏色和標誌印入眼簾,他的臉色變得比雪地還要白。

  「極,是誰來了?」向芙雅慢慢地走到他的身邊,望著他怪異的表情,有幾分擔心地問道。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緊緊地盯著那輛越靠越近的車子,終於它在前庭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向芙雅最先看到的,是一雙漂亮修長到不可思議的美腿,套在金色的高跟鞋裡,一個跨步之後,她以為自己看到了天使,是的,真真正正的金髮碧眼的天使。

  如月光般柔和的純金色卷髮狂野地披散在肩後,碧藍的眼睛,如同洗過的天空一般,透人心扉,比玫瑰還要鮮艷的嘴唇,線條完美,微微翹起,彷彿在索討一個吻般,誘人至極。

  火辣迷人的身材裹在黑色的短裙裡,站在艷紅的車旁,就如同名車廣告裡那最最迷人的模特兒,不需言語,就可以誘得人願一傾所有。

  向芙雅生平第一次,看一個女人看到呆掉,終於明白,為什麼世界名模多是西方人,除了身高外,其實最重要的是五官。

  就如同眼前這個美艷到極點的女人,她有著深刻而立體的五官,只要一眼,就可以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這麼漂亮這麼完美的女人,竟然還在笑。

  一笑傾人國,東方的句子,用在此時,再合適不過。

  「洛斯。」美女嬌嬌地喚著,她說的英語,是標準的倫敦腔,帶著貴族的腔調,連聲音都媚得酥人骨髓。

  緩緩地走過來,行走之間,向芙雅有了種繁花開遍的錯覺,肚子裡的孩子忽然重重地踢了向芙雅一腳,差點讓她痛呼出聲,她喘息著,輕輕靠在牆上。而一向對她緊張得要命的關宸極,此時卻完全都沒有注意到她的不適。事實上,自從那個美得動人心弦的女人出現之後,他的臉色可以稱之為凝重。

  她甚至注意到,他的左手悄悄地握成了拳,這個女人是誰?

  美女越走越近,一直到跨進大門,笑得無限風情,「真是好久不見了。」

  「潔兒。」關宸極的聲音又低又啞,這兩個字從他嘴裡吐出來,給人一種非常辛苦的感覺。

  「還好,你沒有忘記我。」她一直笑著,笑容讓她的臉蛋艷麗逼人,而她似乎非常瞭解自己這種魅力,不吝施展。轉過頭,望著站在一旁的向芙雅,「嗨,你一定是洛斯的妻子,很高興認識你,我是……」看了一眼靜靜站立在一旁的關宸極,「洛斯的朋友,斐潔兒。」

  窗外,閃過一道非常明亮的閃電,果然,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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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4 00:34:50
第九章

  親愛的寶貝,什麼是愛情,請你告訴我。

  懷孕進入第九個月,醫生說,這是孕婦最辛苦最煩惱的階段。向芙雅深深地體會到醫生所說的話。由於子宮不斷地往上長大,升到心口,她經常會覺得喘不過氣來,心跳的頻率也比平常快。她的好胃口有了減退的跡象,腰部經常酸軟。

  身子越來越笨拙,肚子也越來越沉。不過產檢時史密斯卻笑得合不攏嘴。這位整個愛丁堡最權威的婦科專家一直在稱讚她,說她是個非常好的母親。她的孩子,長得很好、很健康,所有的指數比標準的都要好太多。

  很好,還沒有開始賽跑,她的寶寶就已經在起跑線上領先了,可是,她卻很悲慘。現在的她,覺得躺下來,是世上最辛苦的事情,只要一躺下,就覺得重得要命的肚子壓得不能喘氣,她現在最喜歡坐著,甚至想要就這樣一直坐著睡覺。

  「寶寶不乖!」捧著肚子,她坐在軟椅裡,喃喃地對肚子裡的孩子說話。他最近非常頑皮,總是在踢她,一腳一腳,如同在裡面踢足球般,「媽媽跟你商量一下,你讓媽媽休息一下,可不可以?」有一個精力充沛的小孩,在還沒有出世,就可以如此折磨人。

  「嗨。」一道迷人女性嗓音在她身旁響起,向芙雅抬起頭,又一次為美所惑。即使已經過了一個月了,她依然不能適應這樣的美人竟然就出現在她面前,住在她家。

  「你又在跟你的寶寶對話?」在她身邊的座椅上坐下,雙腿交疊,一派的優雅與性感。斐潔兒的中文也說得非常好,字字清晰。

  「是呀。」向芙雅回以溫柔一笑,帶著母親獨特的韻味,「我在跟他打商量。」

  「他聽得懂?」非常驚奇。

  「當然了,醫生說,寶寶其實對外界非常敏感,他可以透過媽媽的肚子,看到外面的世界。」

  「你說得他好神。」斐潔兒不敢置信的樣子,依然迷人。

  向芙雅笑了,慢慢坐起身,拎起擺放在身旁的玻璃壺,「果汁?」

  「謝謝。我比較喜歡喝咖啡。」她往旁邊淡淡地看了一眼。

  隨伺在一旁的露絲立刻會意,走向廚房為她煮咖啡。

  這便是天生的貴族吧,向芙雅微笑地望著她的一舉一動,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命令別人為她做事,她這樣的表情,讓向芙雅想到自己的丈夫。

  斐潔兒望著露絲走開的身影,笑了笑,「洛斯真是很愛孩子,對吧?」

  「嗯。」雖然,還是不太習慣斐潔兒稱關宸極為洛斯,不過,那是他的英文名字,繼承自先祖的貴族頭銜,是不容改變的事實。想到丈夫的體貼與溫柔,向芙雅甜甜一笑,「他比我還要緊張。」

  越接近臨盆的日子,關宸極就越緊張,陪她一起產檢,反覆詢問生產時需要注意的細節,連醫生拍給他們的超音波照片,他都仔細地收好,不時拿出來看,然後笑著對她說,他們的兒子,長大了好多。

  嗯,說實話,她真是看不太出來。

  「別看洛斯一派冷酷的樣子,其實他對小孩非常好,很有耐性。」斐潔兒塗著紫色指甲的纖長手指,輕輕地相扣,「我記得我小時候,特別地黏他,而他……」微微一笑,「總是非常包容。」向芙雅聽得很入迷,她對於關宸極小時候的事情,非常有興趣。

  「你知道,他這個人,保護欲很強,對於那些愛慕我的小男生,他都會用一張酷臉,把他們嚇走。」眼角帶著回憶的美好,「為了報復他破壞我的桃花,我就跑去對那些喜歡他的女孩說,我是他的女朋友。」

  向芙雅笑了出來,想到小時候那個關宸極,也是一臉酷樣,她就忍不住。最初對斐潔兒那種怪異的感覺,隨著接觸,慢慢地消失了。知道斐潔兒與關宸極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感情要好,而關宸極除了第一次見面有點奇怪之外,後來就一切正常,對她甚至比以前還要體貼、還要細心。

  向芙雅生性單純,不會想東想西,她愛著關宸極,就是全心全意地信任他。如果關宸極愛斐潔兒的話,就不會跟她向芙雅結婚了。所以即使斐潔兒目前住在他們家,向芙雅也將她當成自己的朋友看待。

  她覺得斐潔兒看起來美艷不可方物,其實性格很坦率,很惹人喜愛。

  「瞧我多沒有分寸,幸好是小雅你,如果換別人,聽我說這些陳年舊事,肯定會誤會我跟洛斯有什麼曖昧。」斐潔兒湊近她,「你不會的,對吧,小雅?」

  向芙雅望著她那又長又翹的睫毛,想到電視上面的睫毛廣告,像斐潔兒這樣的天生美女,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可以代言廣告,「當然不會了。」她相信自己的老公,也相信這個新認識的朋友。

  「小雅,你真好。」斐潔兒握住她的手,「找一天我們去逛街吧,你知道嗎?我很少跟女性朋友去逛街。」

  「為什麼?」

  「不知道。」她隨意地撥了撥卷髮,「從小到大,我就沒有什麼同性朋友。」可以想像,女生都不喜歡跟這樣出色的人站在一起,因為跟她一比,再漂亮的女人都會黯然失色。

  「好啊。」撫摸著自己巨大的肚子,「不過,可能要等到我生完寶寶之後了,你看我現在,走上幾步都難,何況逛街。」

  「唔,真的很大。」斐潔兒認真地打量著她的肚子,「身材變化這麼大,你後悔嗎?」

  「為心愛的男人生孩子,是件很幸福的事。」笑得很甜,甜入心脾。

  「那洛斯呢?」碧藍的大眼裡帶著全然的好奇,「他有沒有說……愛你。」那一下停頓,顯出幾分低沉。

  極,說愛她?向芙雅愣住了,說實話,她從來沒有想過關宸極愛不愛她這個問題。她一直是篤定的,認為他是愛她的,不然當初他不會跟她求婚,更不會在婚後對她千依百順溫柔體貼,如果不愛她,他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他一定是愛她的,即便認真回想起來,他從未說過愛語,可能,有的男人天生就不擅長表達愛,關家雖然已經在蘇格蘭定居幾百年了,但骨子裡,還是非常東方的。她可以理解。

  斐潔兒笑了,媚得讓人睜不開眼睛,「看我多傻,小雅,你不要介意。其實這種事情是你們夫妻的私事,我不應該過問的,只不過,洛斯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我忍不住多關心一點。」

  向芙雅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

  這時露絲端來香味濃郁的咖啡過來,打斷了她們的對話,漂亮整潔的瓷杯小心地放在桌上,「潔兒小姐,你的摩卡。」話題,就此中斷。

  向芙雅晚上九點鐘左右都會喝一杯鮮奶,這個好習慣的養成,有賴於關宸極的積極努力督促。素來如此,對於她的事情,他從不馬虎,貫徹到底。

  想到今天潔兒跟她說,如果自己下樓去喝,還可以順便做運動,一舉兩得。她覺得很有道理,吩咐露絲不必下樓去端,她打算自己慢慢走下去。

  撐著後腰,在露絲的攙扶下,她緩緩地朝樓下走去,他們的臥房在二樓裡側,走到一旁的側樓梯邊大概要走幾十公尺,彎過一道弧形,經過十幾個房間。當她繞過那個轉彎時,忽然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從樓梯口閃過,定了定眼,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露絲,剛剛那個……」

  「夫人,您還是別下樓了,這樣上上下下,人會比較容易累。」露絲一臉的平淡,彷彿沒有聽到她剛剛的話。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向芙雅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鬆軟的地毯將她們的足音消掉了,越走越近,安靜的走廊一片寧謐,靜到連房間裡說話的聲音都非常清楚,尤其是房間的門根本就沒有關上。

  那是關宸極的書房。時近年底,他公司的事情非常繁多。每天下班回家,傑森還會捧著一堆的文件過來讓他看,以前他都不會帶文件回家,只是最近實在是太忙了,他如果想回家陪她吃晚餐,就不得不帶著工作回家做。

  所以,一般陪她吃完飯後水果,他就會在二樓的書房辦公,而她則回房看電視。

  如果她剛剛不是眼花的話,那抹黑色的身影,就是進入了關宸極的書房,他的書房就在二樓的樓梯口旁,而那背影……

  「我很想你,洛斯。」歎氣似的聲音,最標準、最上流的倫敦腔,那種道地的英語,聽起來就熟悉地讓人心都是顫抖的。

  「夫……」一記嚴厲的目光,讓露絲閉上了嘴。

  「你想我嗎?」

  半晌,書房沒有聲音。明亮的燈光,從未關緊的門縫間透了出來,向芙雅靜靜地站在一旁,臉色雪白,心跳如雷。

  「我沒有想到,你會這樣報復我。」哀傷的女性嗓音,即便有著抖音,也抖得那般讓人心憐,「你的脾氣還是那樣強硬,就算是我、就算是我,你都不會認輸。」好悲傷、好悲傷的語氣。

  「只是這次,你太傷我的心了。我受不了了,我認輸,可以嗎?我真的認輸。」

  「我受不了,你明明是我的,我一個人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愛的不是我嗎?為什麼會這樣?」

  「潔兒。」終於有了別的聲音,低沉乾澀,彷彿很艱難才可以開口般。

  這樣的聲音,向芙雅曾經聽過,就是那天,那個第一次見到潔兒的時候。她的手緊握成拳,想到那盤自己精心製作的壽司,最後被遺忘的壽司,心裡好痛好痛,她似乎,有一種預感,一種讓她害怕的預感。

  她應該要走的,邁開腳走幾步就可以下樓,那麼一切,都是原來的模樣。她還是關宸極的妻子,他還是那個霸道又溫柔的丈夫,一切都沒變,可是,她的腿不聽使喚,她動不了。

  「洛斯,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結婚?」啜泣的聲音,聞之心碎,「你知道,我聽到這個消息時,有多麼地傷心?我甚至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半年,整整半年,我一直待在法國,不敢回來,我努力了那麼久,辛苦了那麼久,才敢來見你。因為我答應過你,每年的新年,我都會來陪你一起度過。即使今年,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你,我還是遵守約定回來了。」

  「我對自己說,如果你過得很好,那麼我就只是你的……朋友,默默地看著你,祝福你就好了,可是不行,我做不到。」

  「別再說了,潔兒。」他的聲音,有著淡淡的憂傷,一種她從來沒有聽過的憂傷。

  「如果你看我的眼睛,可以平靜一點,我一定可以做到的。可是。洛斯你做不到,所以我也做不到,所以今晚我來了,我想問你,我還擁有你嗎?我的洛斯。」

  「……」

  「你還愛我嗎?」

  「……」

  「你是不是怕會傷害她?如果……」

  「潔兒,如果你敢把她也扯進來,我發誓,我不會原諒你。」堅定的聲音,表達出自己的意志。

  「好,不牽扯她,那麼你告訴我,你愛不愛她,如果你愛她,我就死心,我就不會再來打擾你。」

  「……」

  「那好,你只要告訴我,當初你為什麼會跟她結婚?」

  「……她有了孩子。」

  「原來是因為她有了孩子,那麼愛呢?洛斯,你不愛她,對不對?」

  「……」

  「洛斯,你是不想回答,還是……你說不出口?」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靜靜的女性嗓音,響了起來,輕掩的房門,被推了開來。向芙雅站在門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抿得非常緊,除了呼吸有一點點地加快外,她的表情,還算是平靜,問出來的話,也非常理智。

  房裡的兩個人,對於她的到來,反應各不相同。

  關宸極的臉色一瞬間就變了,原本俊美的臉龐,此刻非常蒼白;而斐潔兒,絕美的臉蛋上,掛著成串的淚珠,依然美得要命,梨花帶淚。真是奇怪,此時此刻,向芙雅的腦海裡竟然浮現這四個字。

  「極,你來告訴我,你愛不愛我?」她非常冷靜、非常清楚地問道,事實上,她應該聽到對話後,大哭著狂奔而去,這才符合狗血電視劇跟小說的經典情節。只可惜,她目前的身體狀況,實在不能夠做到那麼高難度的動作來滿足觀眾要求,而她也根本不想走,也不想再聽下去,有什麼疑問,有什麼想說的話,她情願一次問個明白。

  「芙兒。」關宸極站在書桌旁,手裡緊緊地捏著文件,快要將紙張捏破了。這是他們認識這麼久以來,向芙雅第一次看到他表現出緊張,真諷刺,今天看到聽到多少她不熟悉的關宸極呢?

  「你只要回答我就好,別的什麼都不必說。」

  「……」依然是沉默,就如同剛剛他與斐潔兒的對話一樣,沉默居多。

  似乎是過了很久很久,書房裡對峙的三人,都沒有開口。

  終於,向芙雅用力地吞嚥了一下口水,有幾分艱澀地說:「很好,那麼請你告訴我,當初的求婚,是不是因為我有了孩子?」

  「……是。」

  「很好,我明白了。」心竟然沒有了感覺,她還可以微笑著後退幾步,「讓我再確認一次,關宸極,你沒有什麼苦衷,沒有什麼不得已,你所說的話,全部都是真的,對吧?」

  「……對。」

  很好,非常好!這個男人,這個她所愛的、所嫁的男人,她的丈夫,就算到今天,她發現自己根本不瞭解他,可是在某方面,她還算是明白他的。他不會說謊,應該說他不屑說謊。遂順的人生,擁有傲人的家世,優秀的外表,聰明的頭腦,他根本就不需要去說謊。

  所以他不愛她,娶她也只是因為她懷孕了,沒有任何誤會,沒有任何需要解釋的,非常清楚,也非常地簡單。

  「我想,我明白了。」她慢慢地轉身,往外面走去。

  門外,露絲一臉哀傷的表情。

  後來,向芙雅笑了笑,接著走,下樓,拿著熱牛奶喝掉它,然後回房,做著原本就該做的事情,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似的。

  即便,樓上的書房傳來巨大的響聲,東西碎了一地的聲音,宛如有一顆炸彈在樓上炸開來,所有的傭人都從後庭的傭人房跑了進來,向芙雅依舊安靜地躺在床上,她都沒有一絲被影響到,再也不會被影響到了。

  關氏夫婦的甜蜜的生活忽然成為了冷戰,確切地說,連冷戰都稱不上。一般冷戰,夫妻雙方只是不說話不接觸,可是心裡都是在生氣的。

  可是他們不是,向芙雅一直是很平靜的,她的日子,就像往常一般,吃飯、散步、睡覺,還有一週一次的產檢。

  關宸極也很平靜,上班、下班、陪老婆吃飯、散步、睡覺、產檢,看起來,一切都跟以前一樣,但其實,什麼都不一樣了。

  田媽跟露絲擠在餐廳的入口,一起伸長了脖子望著客廳。

  他們的主人,一起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看著電視。就如同以往每一天的甜蜜共處一般。

  可是再也沒有女主人甜甜的撒嬌聲,任性的耍賴聲,也沒有男主人溫柔的輕哄和無奈的妥協聲,有的只有兩個字,「謝謝」。

  那是向芙雅在關宸極幫她拿過裝滿水果的盤子時說的話,她靜靜地吃著一粒一粒飽滿的進口葡萄,對於果籃裡擦得漂亮紅潤的蘋果視而不見。

  靜靜地看電視、靜靜地散步,做什麼都是靜靜的,她們最懷念的笑容,那種單純的彷彿全世界都是簡單的笑容,已經看不到了。

  田媽擦了擦眼角,再望了眼客廳,重重地歎氣,「這可怎麼是好?」

  她們的主人,不再是相愛的夫妻,他們現在看起來,就像是陌生人一般,曾經最熟悉,如今卻已然陌生。

  向芙雅當然知道田媽她們都很擔心她,可是擔心什麼呢?她一切都是正常的,吃得好得睡得著,連她的寶寶最近都很乖,沒有狂踢,她的狀況,其實非常好。

  她只是、只是不想說話而已,她要想一想,想清楚自己的事情,等她想明白了,就好了。

  關宸極也無法開口,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其實,他現在處於一片非常陌生的恐懼之中。

  自從那晚之後,向芙雅沒有哭、沒有鬧,但她不哭不鬧卻更可怕,他有一種感覺,似乎就快要失去她了。

  望著果籃裡被冷落的蘋果,他漂亮的藍眸中閃過一絲痛楚,他知道,她為什麼不再吃蘋果,因為他記得她以前說過,他們是蘋果結緣,蘋果是他們的愛情果。如今,卻成了一種痛苦,讓她不想再嘗。

  就是這樣的一種恐懼,讓他陷入前所未有的害怕之中。他的人生,其實從來都沒有自己不能掌控的東西,就連愛情,當初他瘋狂地愛著斐潔兒的時候,他還是可以掌控一切,可是這次,不行。

  他很瞭解向芙雅,她看起來甜美溫柔好說話,其實骨子裡非常倔強,她獨立自主,一旦決定的事情,就會義無反顧,就像當初愛他一樣。

  愛就愛了,那麼純粹、那麼坦率、那麼全心全意。

  是他,欺騙了她、利用了她,是他對不起她那份真摯的愛情,他什麼都不能給她,但至少應該給她時間冷靜,讓她想清楚,這是她對他的唯一要求,而他,也只好答應。

  日子,就在這種憋死人的平靜中慢慢地走過,舊歷新年來的時候,關家大家長也回到薔薇山莊跟他們一起過年。對於他們之間那種安靜得要命的氣氛,他卻詭異地露出笑容,而他的妻子王若容,則一如既往地對向芙雅冷淡加不滿。

  大年初二的那天,他們準備回高地,王若容一直都喜歡高地,熱愛著那片浪漫的土地,而深愛妻子的關仁敬就一直陪著她。

  臨走時,關仁敬帶著神秘的微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不說話的孫子,然後對向芙雅說:「你現在對於自己的老公,瞭解多少了?」然後,他走了。

  向芙雅愣愣地望著他們的背影,說不出話來,原來一切的一切,從開始到現在,都是那般諷刺與荒謬,想到在婚禮時關仁敬的話,再到今天……

  在那一瞬間,她有了決定。

  轉過身,望著一直默默站在她身旁的男子,灰色的薄衫,黑色的休閒褲,非常簡單的衣著,但眼神明亮的人卻可以看出,那考究的用料和細心的裁剪,每一寸都透出低調的奢華感。任何衣物,穿在他身上就特別好看,他就是可以將衣服穿出自己獨特的風格。

  這樣一個男子,根本就不會屬於她,這一點其實她早就該明白的。

  「我們回房吧,我有話跟你說。」關宸極的臉色,在聽到這一句之後,完全變了。原來的平靜被打破,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感到一陣心慌,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心慌。

  熟悉的房間,沒有什麼改變,但其實與她初來時很不一樣了。原本純男性化的房間,如今掛上粉色的窗簾,鋪上了柔軟的棉質淺色床單,梳妝台上擺著她的梳子和各式保養品,那是他買給她來保護她的肌膚免受懷孕肌膚暗沉。

  沙發上擺放著幾個造型可愛、色調活潑的抱枕,是她堅持放上去的,她喜歡抱著它們在沙發上看電視,那專門開闢用來掛衣服的房間裡,除了他的衣服外,也掛滿了她的裳裙,漂亮又可愛的孕婦裝,那是他請來世界知名的設計師精心為她設計的,僅此一件,絕無重複。

  房裡的一切一切,都有著他的細心和體貼,他的房間融入了她的氣息,只可惜,他的心裡沒有她,她的愛情裡面,沒有壞人,有的只是愛與不愛而已。

  在窗前站定,望著修剪得整齊漂亮的花園,聖誕紅,忍冬等各色植物活得很美,她沒有回頭去看他,手指撫在透明的玻璃窗上,靜靜地開口:「我們,離婚吧!」王子果然還是要配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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