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喂,別亂靠!」
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熱哄哄、軟綿綿還散發著酒氣的女人,沈拓宇皺了眉。
今天公司年會,吃的是自助餐點,有抽獎和員工表演,上下同樂,身為公司大頭,他被灌了不少酒,卻還算是清醒的狀態。
而這淩思渺搞什麼鬼,喝得醉呼呼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樣,還走到他的車邊待著,她是自己公司的下屬,不可能就這樣放她醉倒街頭吧。
他先帶她上車坐好,讓司機小吳回會場去看看有沒有和她相熟的人在,要地址送她回家。老半天沒見小吳回來,她卻像是作了什麼好夢似的,逕自就往他身上靠過來,還摟得緊緊的。
「淩思渺,別鬧。」他眉頭蹙得更緊,平時總愛維持著的微笑不見了。
喝了不少酒,身上正燥動得慌,女性的馥馥芳香,充盈在他的鼻端和感官,而她的身體火熱綿軟,他不是聖人,被挑起了急於發洩的慾望。
挽著她的手緊了緊,真軟,無骨似地攀附著他,分外引起男性的慾望邪火,可一想到這個女人平時在公司的行徑,還有她害他曾經丟過臉的言論,他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厭惡。
深呼吸,強行控制住越來越燥熱的衝動,他將她推開一臂遠,「離我遠點。」是認錯人,還是存了送上門的心思?
「嗯?」那張只有他巴掌大小的臉湊了過來,強自將眼睛睜開,頂著迷迷惘惘的眼神,很認真地瞅著他,偏頭似乎想了想,她笑開了,小手豪邁地往他胸膛上一拍,「哈哈,沒認錯,就是找你……」
哦,真的是存心送上門的?
「啪啪啪」幾聲悶響,淩思渺手不大,手勁卻不小,笑得一臉的熱忱,繼續拍打著沈拓宇的胸膛,「沈總,我等了你好久……不要灰心,她們不要你是她們的損失!」
皺眉,她這是同情他?
強忍下心裡的不悅,沈拓宇問:「別胡說八道了,你家住哪,還能自己回家嗎?」
淩思渺卻像是只記著自己想說的話,「現在你沒人要不要緊,總有一天,你會找到一個不求男人性能力高強,只看真心實意的好女人的。」
說完這番話,她嘻嘻哈哈,搖頭晃腦地就想打開車門往外走,像是了卻了一件大心事,等到她開了車門,在她身後完全黑沉了臉的沈拓宇,才一臉不可思議地醒悟過來。
這女人又一次抵毀了他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而且還敢跑到他面前來,當面表示對他的同情,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下去了!
「你好大的膽子!」大手一伸一扣,那搖搖晃晃的女人,就被扣回了他的懷中。
「嗯……」她點頭。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沈拓宇一怒之下,咬著牙在她耳邊說了句:「我就讓你看看,我行還是不行!」也不等司機回來了,直接將她扛上,攔了輛路過的計程車報了住址。
一路上因為被緊緊扣在他懷中,淩思渺可能覺得有點不舒服,拚命扭動,越扭,沈拓宇就越覺得從小腹處燒起的那團火越發地旺盛。本來還有些猶豫,兔子不吃窩邊草,他向來是最怕和公司員工搞出什麼關係的,可是被這個長得還不賴,身體意外的香軟,又惹到他身為男人自尊的傻女人這樣一扭,那半點猶豫都被燒得乾乾淨淨了。
依偎著的身軀結實溫熱,因為衝動而緊繃,硬邦邦的,頂得她隱約生疼。
淩思渺模糊中感覺被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煎熬著,相擁的懷抱溫暖舒適,又帶著快窒息般的灼熱困頓,想更靠近,又不願被束縛。
「好硬啊……」於是她掙扎起來,自以為很大、很激烈的動作,在酒精的薰陶下,實際上卻只像蟲子般小範圍地扭動著。
硬?是硬得很……
「不要動,乖。」他不得不輕聲誘哄,要不然忍不住了。
「走開,好熱,不要……」她嘟囔著,嗓音也軟綿綿地。
因為在計程車上,沈拓宇不想引起太大的動靜,用腿緊緊地夾住亂動的她,捂捏著她的臉頰,壓低嗓子在她耳邊安撫:「傻瓜,別動,嘶……」
最後的一聲吸氣,是因為本來就脹痛難耐的鼠蹊部,被她肉肉的大腿無心地上下磨蹭,只是夾抵了幾下,從尾椎升起強烈的酥麻快感,差點讓他就地繳械。
這邊還沒處理好下身如箭在弦般的緊張,略帶懲罰捂捏著她臉頰的手指,又感覺到暖暖軟軟包裹的濕意,伴著細碎電流閃過般麻麻癢癢的吸吮。
該死,這個女人竟然閉著眼睛吸吮他架在她唇邊的手指!
似乎有人在他腦子裡點燃了一顆炸彈,「轟」地一下將他的自製力和意志都炸得飛散。
如果不是恰好到了他的公寓前,計程車司機的聲音驚醒了僅剩下的理智,他真的會忍不住就地做出一些有礙風化的事。
扔下一張千元鈔票,沙啞著嗓音說了句:「不用找零了。」狼狽地半摟半扛著在他身上惹禍的傢伙,像身後似有火燎般飛快地衝到了家裡。
伸腳踢上門,直往房間的大床而去,三兩下將亂動的傢伙扒得像小白羊般,壓得她依依呀呀地不停抗議地叫。
「還動,還動……」禁不住在解自己衣服時她不配合的亂扭,沈拓宇俐落地將淩思渺翻了個身,讓她趴在床上。
正好她拱起身想往前爬,小巧圓潤的屁股膚色細膩白皙,像蜜桃般在他眼前晃動,中間若隱若現的芳草蔭蔭,刺激得他雙眼發紅,男人野性的慾望高漲,就著那嫩嫩的肉就一口咬下。
「哎呀,疼……」換來她可憐兮兮的大叫,於是他鬆了齒,改為用唇舌吮舔,就著剛咬出的齒印打著圈兒撫弄,「嗯,癢癢啊……」於是哀嚎又成了抗議。
他笑得胸膛微微地震動,連帶引發她身上也跟著顫抖,「好難侍候的丫頭,咬又不行,舔又不行。」
喝醉了一直以為自己在夢裡的人,可不代表沒脾氣,正努力往前爬,以便逃出夢裡大魔頭施虐的淩思渺一轉頭,就想用腳踹他,「廢話,你讓我咬咬看。」
險些被踢著的人卻很乾脆,改跪在床上一把將她撈起,擁她入懷裡兩人裸裎相對,壞心地將她的頭按壓在自己胸口,引她用唇去掃自己胸前的微褐的點。
「來,給你舔。」故意不提咬字,只是著重了舔字。
那小小的,並不怎麼突出淡褐色的點,在她眼前放大,誘惑她去試試味道,「好。」一口答應下來,然後放任感官去體驗,舔、吸,用舌頭撩撥,然後等它硬起時用牙齒去磨噬,反正是在夢裡,膽子很大什麼也不怕。
她真的咬了下去,疼痛帶來的刺激直達腦端,加重了快感的凝聚,沈拓宇微瞇起眼,沒想到這小家碧玉模樣的淩思渺,竟然是只小野貓。
她像是不滿兩人跪坐著的姿勢,感覺不方便她進一步的動作,抬起頭一推,「你躺下,乖一點。」順從地就著她的動作後躺,沈拓宇乾脆將手枕在腦後。
她也趴了上來,仍然就著他的胸膛又舔又啃又吸,弄得他麻麻刺刺癢癢的,下身翹得老高,一下下頂在她光滑誘人且不斷在他腹部磨蹭的小屁股上。
他已感覺到腹部的潤意,看來同樣受動情煎熬的不只他一個,「你想怎麼樣?」他的聲音懶洋洋的,沾染著情慾的柔軟,第一次遭遇到女方主動的前戲,有點不想錯過,於是決定誘哄。
「咬掉它!」被燥熱和慾望弄得煩燥不堪,淩思渺有點惱羞成怒。
小腹燃起的空虛帶了隱約的刺痛,下身羞人的濕意,讓她不斷想緊緊收縮的渴望,除了在他身上磨蹭,使勁夾緊雙腿外,她就是想發洩在他身上。
想咬他、想掐他、想捏他……她也這樣做了。
沈拓宇不得不用力將她的頭擁在胸前,防止她製造出更大的刺激,讓他的忍耐失控。
他的笑聲在胸腔震動,引發得她的身子越發的麻癢,頭被鎖在他懷裡,手只好洩憤似地往後一抓,將一直在她屁股後磨蹭的粗長抓個了正著,「討厭,還頂,想硌死人啊!」
「嘶,你輕點。」那一抓手勁不小,沈拓宇感覺痛並快樂著,要害被揪緊也不得不開口求饒。
「哇,好大……」同時逸出來的,還有她小小聲的驚呼。
自信心得到了澎漲和滿足,他笑著放鬆了對她的禁制,禁不住她的手還在緊緊攥住,狠狠地對著她的手心頂弄了幾下,得意地說:「知道大了吧,以後不要再說那些不可靠的謠言。」她被鬆開後,乾脆就轉了個身子,去仔細地觀察手中無法圈牢,還在一跳一跳的火熱碩長。
「怎麼樣,滿意嗎?」一不留神就發現兩人呈了頭腳相對的姿態,眼前白桃似的潤澤讓沈拓宇嗓子乾渴,吞嚥不已。他輕微抬起身體,湊近了去,沒有直接碰上那道顯得光潤濕軟的幽谷,只是藉著問話,吹送了溫熱的氣息。
淩思渺瞬間僵硬了,手中又是一緊,他的呼吸在那敏感之處吹撫,引發又是一陣濕意湧現,再傻的人,也知道現在他的臉貼在哪裡,她訕訕然地放了手,「好大,原來你不小,還很粗很長。」接著嘟噥了一句:「如果不是在夢裡就好了,那你就不怕被人拋棄了。」
這話音剛落,就感覺臀部一緊,被一雙大手捏得生疼,一個柔軟濕潤的軟物蓋住了她的敏感嫩芯,如電熾的麻癢刺激讓她「嗯啊」一聲喊了出來,腦子缺氧似的一片空白,只有那被破開伸入,滑蛇一般左右頂弄的緊窒之處,越發的感覺清晰。
她如離水的魚一般彈跳起來,卻又受制於那雙有力的手,被緊緊扣在他的身前,任由他的唇舌肆掠。隨著他伸入的舌頂弄,不時「哎呀」、「嗯啊」的嬌喘亂叫,手撥又撥不動,腳蹭又蹭不開,羞得整個人蒙上了一層嫩紅顏色。
她很甜美,沈拓宇欲罷不能地親吻吸吮,滿意她生澀的反應。
被侵入的嫩芯幽徑不滿那大搖大擺進入的軟舌,層層軟柔地纏繞擠壓著,似乎想將他擠出這溫軟重疊的甬道,很快,他感覺她全身緊繃,湧現更多的潤澤,她就在他唇舌的戲耍下到了高潮。
像是小死了一回,大口喘氣補充被燃盡的氧分,全身癱軟無力,淩思渺趴在沈拓宇身上。
眼前是他因為使力而不斷晃動的勃發,粗壯的柱體前端的蘑菇頭光滑緊繃,中間的小孔滲出透明大滴的黏液,羞憤難當之下突然發了狠,她低吼一聲:「反正是作夢,我也不能讓你好過……」
沈拓宇正悶頭開拓她的甜美領域,突然聽到這樣一句豪語,還來不及思索,就感覺自己堅挺到近乎疼痛的熾熱,被同樣軟熱的口腔包裹,她笨拙地含弄著,不時碰到牙齒,會痛,卻趕不上給他帶來的愉悅。
生澀又熱情奔放,這是完全料想不到的驚喜,她的唇緊閉,舌尖因為他的緊迫逼進而胡亂掃著,想搶奪更多的空間,滑過多處讓他快感急速湧現的區域。
再也忍不住了,他決定自己來掌握節奏,屈膝將她的頭控在腿彎之間,不容她退縮,快速頂弄著,用她的口腔形成的通道磨擦,然後在她咳喘聲中及時拔出噴射……
「呃……」就算已經拔了出來,仍然有不少射到她的臉上,有些還滴到嘴裡。
她略顯苦惱,神色中沒有厭惡,還有些好奇的思索,然後,就看她咂巴咂巴了嘴,喃喃地道:「還好,鹹鹹的,有一點點腥……」這話刺激得沈拓宇眼珠子都發紅了。
等爆發後片刻的恍惚空白過去,他將趴伏在身上的她掀下讓她平躺,伏身又壓了上去,已經解放過一次的他不再心急,慢慢、盡情又放肆地在她身上發洩自己的慾望。
用手將她胸前的柔軟擠捏成各種形狀,讓頂端的紅蕊在他的口中挺立綻放,不時用唇齒折磨得她呼痛。
「哎呀,你怎麼喜歡咬人,嗯,痛……哎呀……好癢……」
她越被他折磨得亂嚷嚷,就越引發他帶著惡意的笑聲,「疼了就叫,大聲點。」
剛半軟下去的慾望,在與她廝磨中又硬挺起來,她的下身早已濕潤得綿軟之致,他悄然扶正慾望,挺在花門前來回磨挲。傾身吻住她嫣紅的唇,吮動她的舌,將她吻得眼眸半閉,渾身發軟,一個狠狠地挺身,進入緊緊抵抗著的緊窒,圓大的蘑菇頭擠了進去。
「嗯啊……」她因疼痛的呼喚悶在兩人交纏的口中,全身緊繃顫抖。
她疼他也不好受,被夾擠得沒法再前進,一樣的痛,「放鬆,要不會更痛。」她是第一次,痛是免不了的,如果慢吞吞的來隻會讓兩人更加難受。
「放鬆點,別夾太緊,乖。」之前是命令般的口吻,而現在又多了些誘哄。
兩人唇抵著唇,他的呼吸熱熱地吹撫在她的臉上,最開始的尖銳疼痛已經過去,換成被充實的、擠擠脹脹的感覺分外清晰。
酒醒了大半,她傻傻地看著上方因為忍耐,已經滲汗的俊顏。
他的忍耐到了極限,決定不再等她的配合,又狠狠地吻了下去,一手伸去揉搓兩人結合處,她的花核,一手抓擠著她的胸乳,用拇指去撩撥頂蕊讓它硬挺,這樣的三管齊下的刺激將她弄得暈頭轉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些。
感覺到她的鬆懈,沈拓宇一沉身,一用力,幾乎盡根而入。
她在他的嘴裡發出悶長的一聲痛吭,差點咬住他的舌,幸好忍住了。
他僵住不動,手上越發溫柔地去撥弄她的敏感點,等那讓兩人都激動不已的痙攣顫抖稍稍停竭,她也稍稍放鬆後,才開始深入淺出地頂弄起來。
「啪啪啪」聲的撞擊,「嗯啊」的叫喚,還有他略粗的喘氣聲,在房內交織著。
盡情地抽插放縱的時刻,看到她被撞擊得雙眼迷濛、臉頰泛紅無力,只會搖頭求饒的樣子,他深深地頂入,然後停駐在她的深處,「說,我是誰。」
脹得不成,又麻又痛又羞又忍不住夾緊,她搖頭嬌喘。
越發貼近壓擠她的深處,髖部緊緊壓著她的,他帶了些命令的口吻:「快說,我是誰。」
「沈……沈拓宇,嗯啊……」
滿意地聽到她的答覆,他又重重地動作起來,享受被層層柔軟炙熱擠壓的快感和折磨,繼續逼問:「夠不夠長,夠不夠大,快說。」
「壞……壞人啊,嗯……嗯嗯……嗯啊……」持續被撞擊,淩思渺羞得語不成調。
沈拓宇重重地抽插撞擊,將她白嫩的肩頭咬出多個齒印,手掌玩弄擠壓她腫脹的胸乳,事關男人的尊嚴必須得到答案,「不說就弄你一晚上,弄死你。」
「啊……很長,很大,啊啊……嗯啊……」羞於被逼出口的話,又被快感折磨得快瘋了,她也學他一口狠狠地咬上他的肩。
終於滿意了,沈拓宇撞擊的動作越來越重,越來越快,在她顫抖和長長破碎的呼喊聲中,知道她又到了高潮的極限,重重地深入到隱約生疼的地方,噴射出濃濃的熱液……
那個春意融融的夜晚是怎麼開始的,又是什麼樣的過程,淩思渺沒有醉死過去,還能記得很清楚,當時以為在夢裡,所以那樣大膽而放肆。
一夜春宵後灰姑娘變身王妃的戲碼,並不現實。
已經下了決心拿出成年人的風度,不糾不纏、不追責、不鬧情緒,可仍然逃避不了諷刺的現實,沈拓宇一定以為她在欲擒故縱吧?以為這是一場精心策劃後的獻身,才會拿出那紙契約,列明種種保密的約束條款,單方面地約束,不平等的追責。
就算是一張不平等條約,淩思渺也痛快地簽下,因為她的確有錯有責任,那她就不允許自己逃避,她是這樣想的,只是沒法控制難過的情緒。
抱著那團被弄髒的被褥,步出他華麗的公寓,坐上計程車後,她終於忍不住將臉埋在裡面,低聲壓抑地哭泣起來。心裡很堵,沒有想過要纏上去,逼他負責丟失的處女身,他卻還是在剛經歷過親密,就做好設防她會黏上去的準備。
明明已經說過不需要他負責,為什麼他不相信她?帶著疼痛的冤屈,心裡酸楚。
忘了吧,淩思渺,回家好好地睡一覺,明天醒來後,沈拓宇仍然只是個偶像,偶像本來就是只能遠觀,不能靠近的,她在心裡不斷給自己打氣,麻醉自己。
開始啟動從小就習慣的阿Q思想,現在是男女平等的年代,初夜就能睡了這麼讚的一個男人,還不用付錢,賺到了,就當免費召了高等牛郎,本來就是要各走各的。
想到這裡,心裡果斷好受些了,又控制不住地升起一個念頭,他不是又短又小又性無能,還好……
沈拓宇等了一周,在等可預見的糾纏,到底那天是不是淩思渺故意借酒醉纏上自己?她是否在以青澀和純真為籌碼?可是第二天早上她的樣子,又不太像。
無可否認,那晚的性事讓他感覺酣暢淋漓,心裡隱約有個聲音在說,像她那樣的傻瓜,應該……不會有這麼多花花腸子心思吧?
只是不管她是不是存了烏鴉變鳳凰的心,就算是單純的感情糾纏,也是件麻煩事,時下的年輕女孩,多少都有些愛作夢的灰姑娘情節,難保自己在她眼中不是成了匹白馬,她是第一次,雖然說了不用他負責任,但這種一時衝動的話,不代表她以後不會反悔。
所以,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在等,在設防,可一周過去,沒有聲討、沒有不甘、沒有糾纏,連在公司裡偶遇的把戲,也沒有見到。
在商海、職場打滾多年,沈拓宇喜歡胸懷在握的籌謀,討厭意料之外。
收到快遞而來的那洗好的床單、被褥時,他在家裡把它每一個角都抖開,乾乾淨淨的,找不到一絲屬於那晚的痕跡,也沒有附上隻字片語。
屬於陽光曬過的檸檬氣息,替代了她和他曾沾染上的氣味。
閉上眼,良好的記憶能力啟動出那晚的纏綿,她香甜的氣息,滑膩的糾纏,緊窒的纏繞,似乎還在他身邊翻湧。
在觸手火熱時他沉了臉,這是在幹什麼?他竟然在想著那傻妞自瀆?
又是意料之外的臊動,揮不去的佔據……讓人心煩。
「淩思渺!」鄭翎皺眉,下屬在會議中神遊,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之一。
淩思渺屬於策劃內容組的成員,負責這個組別的經理在兩個月前離了職,暫時還沒找到接替的人選,所以最近都由鄭翎直接管理,正因為是自己親自管人,所以才更要嚴格以待。
淩思渺被喊得一驚,回過神看到所有人都隨著這聲喝斥看著她。
鄭翎看她面色潮紅,眼神迷亂,又有些不忍心,「怎麼了?不舒服嗎?身體不好就要請假,別硬撐著。」
淩思渺搖了搖頭,「沒……沒有,鄭副總,對不起。」在她眼中,鄭翎是一個好上司,溫柔,脾氣佳,而且在工作上對她一直很照顧、很信任,被他捉到出小錯,讓她有一種辜負了他期望的羞愧。
鄭翎沒再為難她,又繼續講解被中斷的工作計畫,放在每個人面前的,是印刷精美的公司宣傳冊,封面是英俊逸雅的沈拓宇特寫,宣傳冊裡面還有他個人的宣傳文。
有兩篇特稿,正是出於淩思渺的手筆,本來像她這樣的新人,是沒有資格寫特稿的,也是鄭翎看過她的文筆後,大膽的給了她機會。
距和沈拓宇那夜歡愛後,已經過去十天,這十天她過得並不好,任何與他有關的東西,總會引發她的慌亂。他和她不在一個高度,也不在一個世界,如果沒有那晚的混亂交集,頂多她對沈拓宇也只是崇拜而已,要忘掉,一定要忘掉!
會後,三三兩兩的同事陸續散掉,淩思渺又檢查了一遍記要,確認沒有問題,握緊拳頭,憋足了一口氣,敲在桌子上,中氣十足地吼:「好,我要加油,努力工作!」
「呀!思渺,你真的沒事吧?」同事陳姐還沒離開,被她的行為嚇了一大跳,往外看了看,湊到她跟前,略顯神秘小小聲地說:「思渺啊,我看老鄭對你挺不錯的,你要小心些。」
「啥?」仰起臉,完全不明白,「鄭副總是好人,對誰都不錯。」
陳姐笑笑,「你是沒見過他以前發火哦,你長得可愛,難怪開會走神都沒怎麼捨得罵你,本來對你好是無所謂啦,可是老鄭他啊……」拖長了聲調,湊得更近,「家裡有個悍妻,怕老婆。」男人嘛,都是喜歡美女的,陳姐覺得自己這見解再對不過了。
「鄭副總……」微微皺眉,淩思渺悶聲埋頭:「感覺他對誰都很不錯啊。」
心裡有些難過,為什麼這麼多人看待男上司和女下屬,總愛帶著有色眼鏡,雖然她來公司的時間短,對鄭翎瞭解並不深,可是她相信自己的感覺。
「切,你不信啊!」陳姐一指頭點上她的額,不滿自己暴猛料被無視,「你今年才進公司的,當然不知道,老鄭前年就是因為對年輕女孩好,被他太太找上來大鬧了一場,公司裡好多人都清楚他家裡有個悍婦,你別不識好人心,小心到時候被人賞了一巴掌。」
這明明是人家的家務事!淩思渺想說話,又忍住了。
看淩思渺不說話了,陳姐得意洋洋地說出更猛的消息:「一旦有衝突啊,老鄭肯定不敢得罪他老婆哦。」更是神秘地左看右看,像是確認肯定四周無人,「他太太是沈總喜歡過的人,人家有沈總撐腰啊。」
「哎,淩思渺,你又怎麼了?」鄭翎站在電梯口,看著她像個火車頭一樣,從會議室那頭衝出來,小臉板得死緊,出於擔心,伸手拉住詢問。
「沒什麼。」看到上司身邊還站著人,淩思渺趕緊抬頭端正下手腳,卻意外地撞進一雙清潤的桃花眼。
轟然一下,腦子又像是炸開了,陳姐的話在迴響……
聽說沈總還為了老鄭的太太和他打過架,想橫刀奪愛,不過還是沒有那個命,最後人家還不是結婚了……
當時她強忍著想反駁的衝動,隱忍地回了句:「是傳言吧,傳言很容易被誇張的。」不想再聽下去了,趕緊收拾好東西,平穩如常般走出會議室後,才忍不住衝了出來,沒想到兩個剛被提及的男人,都站在面前了。
暗暗深呼吸讓自己穩住,淩思渺放平了表情禮貌地問候:「沈總好、鄭副總好。」
「嗯。」沈拓宇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對鄭翎說:「你的人很不錯嘛,工作時間爭分奪秒的,走路都用跑的。」笑意沒有進入他的眼睛,他看的地方是鄭翎還拉著淩思渺不放的手。
鄭翎還沒有說話,就看到淩思渺沖沈拓宇點頭哈腰,鞠了個躬,「謝謝沈總誇獎,是很急,為了不浪費您的期望,我努力工作去了。」然後一轉身,就像火燒屁股似地又跑掉了。
「呵,她真以為是誇她啊?」有點不可思議,這麼濃的諷刺竟然都聽不出來,真是個傻瓜。
鄭翎皺著眉,「這淩思渺剛才開會就有些不對勁,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有點怪。」正好這時電梯到了,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電梯裡。
沈拓宇笑了,「你對這小丫頭還挺上心的,怎麼,不怕安蕎吃醋?」
鄭翎擂了他的肩一拳,「去,少來,她幹活努力,人又單純,我才多看顧些。」何安蕎是鄭翎的妻子,鄭翎妻管嚴不是新聞,這種玩笑禁不得開。
「怕人講你就注意些。」沈拓宇半開玩笑半認真,想起剛才鄭翎扯住的那手臂,潔白纖細,瘦弱的骨架,卻有著不相配的個性和脾氣。
今天剛出爐的季度宣傳冊送上來後,他翻了幾下,忍不住就拿著下來找人。
其實在這幾天,他都有意無意地往公關部這邊走動,告訴自己,這是不放心,總得親眼確認過一旦碰上淩思渺,她會用什麼態度來對上自己。現在確認無礙,心情卻不見有好轉,要不是確認那晚是她的初次,他會將她看成對一情夜無所謂的人。
想得有些刻薄,沈拓宇微有不快。
「對了,這公關文寫得不錯,你們那誰寫的?年前年後有不少活動,就派寫這文的人跟著我吧。」將手中的宣傳冊翻開,指到已經查實了的兩篇稿子,向鄭翎要求。
鄭翎看了看文章,笑了,「真是巧了,就是剛才那丫頭,不過她是負責內容策劃的,很少出外勤,跟你身邊不太適合吧?」公關部是有人隨時跟緊老闆,只不過平時跟著沈拓宇進出的,都是宣傳組的人。
「真巧……就她吧。」沈拓宇臉色不變,輕哦了聲後,又似漫不經心地問:「年會那天你們部門玩瘋了,醉了多少?」
「沒有吧?那天這邊有不少中了二獎以上的,抽獎剛完他們就一夥人去訂好的KTV,說要痛宰中了獎的人。」今年的年會比較特別,從下午就開始了,先是員工才藝表演和抽獎環節,晚上是自助形式的自助酒會。
自助酒會沒有強制一定要留到最後,所以也有不少人提前走了。
沈拓宇挑眉,「全去了?」
「應該是,不過我比他們更早走些,正好安蕎的表哥生日,我就沒去唱歌。」鄭翎反問:「怎麼了?」和沈拓宇這麼多年的好友,敏感地發現此時他心情似乎有些不對。
「沒什麼,中午吃少了,胃有些疼。」找了個藉口,沈拓宇不欲多說。
當真正確認傻妞也會耍心計時,他有些不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