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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凰云化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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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烽火戲諸侯]極品公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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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3-14 00:37:09
收官篇 第247章 畸形的隱私

    溫沁清拖著那條依然頑強而倔強生存著的綠蜥蜴站在她家別墅院子門口,眼巴巴望著遠方,她父親溫洪鈞從別墅走出來,拍拍她的小腦袋,怕寶貝女兒被凍壞的他笑道:“爺爺還要半個鐘頭才到呢,你這麼等著他也不知道,所以等爺爺快到了你再出來等。”

    這個敢在中南海隨地噓噓的孩子撇過頭,懶得理睬她爹,顯然很看不慣他的“投機取巧”,一臉稚嫩的鄙視。尷尬的溫洪鈞無奈地將外套給她披上,然後陪著她等候,那條可憐的蜥蜴想要找個溫暖的地方躲避風寒都沒辦法。

    很準時,30分鐘後,三輛車緩緩駛來,中間那輛尼桑是京V車牌,和一般的京V車牌不同之處在於,這輛車的V字為黑色而非紅色。它並不如北京城中一般掛有通天車牌的政要專車那般盛氣淩人,相反有種君子如玉的收斂。

    溫沁清雀躍著小跑出去,硬生生擋著那三輛車的道,如果是別人,找拉去談話了,中間尼桑車上走下一個溫潤如玉的老人,一把抱起溫沁清,笑道:“沁清,爺爺沒有陪你過年,生氣嗎?”

    “不生氣!”溫沁清很迅速很堅定地表明立場

    “哦?以前每年沁清可都要很久不理爺爺的,今年怎麼不生氣了?”老人驚訝笑道,朝溫洪鈞只是略微點點頭,就抱著溫沁清走進別墅。

    “乾爹說的,說爺爺這是想要讓沁清將來有個能青史留名的爺爺,是為沁清好,這樣等沁清長大了,上學了,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對同學說,我爺爺是大清官。”溫沁清帶著稚嫩的嗓音堅定道,尚不成熟的心智卻道出樸素而難得的道理。

    “乾爹。”

    老人原本和藹的笑容並沒有斂去,只是多了一抹深思。

    溫洪鈞跟老人的生活秘書緊隨隨後,小聲說些客套話。

    書房中,父子兩人相對而坐。

    “說說看,為什麼要這麼快表明你的立場,注意,是你的,不是我的!我雖然是你的父親,沁清的爺爺,可我首先要對黨對國務院負責,大事情上,沒有商量的餘地。”

    老人並沒有刻意拉下臉質問,但只要他不露出那招牌式的和煦笑容,身邊的人就能感受他的威嚴,似乎覺得自己說話語氣太重,緩了一下,道:“我很奇怪,白家小子拉攏你拉了這麼多年,你都含含糊糊拖著,怎麼就選中那個青年?要知道世態機心機事,變幻無常,風波尚且千古不平,人心更是險惡,你瞭解那葉家青年多少?白家小子是我們這批老頭子看著成長起來的,有些時候手段確實過激,可大方向大原則上還是好的嘛。”

    溫洪鈞不急不躁,道:“爸,收益跟投資是成正比,風險和回報也是正比,再說我也沒有真的跟白陽鉉撕破臉,以後即使爸你下臺,他還真能把我如何?”

    老人歎了口氣道:“你們年輕人,總喜歡賭博,卻不知道穩字的重要,白陽鉉固然猛虎,可卻被北京圈住,再兇悍也沒有關係,可葉家青年卻是地頭蛇,你根本沒有辦法掌握,出了什麼事情連彌補都困難。”

    溫洪鈞微笑道:“爸,可沁清喜歡他。”

    老人一愣,不禁莞爾,輕輕搖頭,端起那杯尚且熱騰騰的茶水,道:“罷了罷了,你們這一代的事情就隨你們折騰吧,白家小子也好,葉家小子也罷,不管怎麼說,小問題不少,可大問題沒有,這次只要雙方不玉石俱焚,對中國未來未必不是好事。”

    儒雅稟性跟其父如出一轍的溫洪鈞輕輕一笑,試探性問道:“爸,要不你給我透露透露老頭子們的意思?”

    老人的神情意味深長,沉默許久道:“白家小子,玉不琢不成器,大琢方能成為大器啊。”

    溫洪鈞身體一震,低下頭喝茶,不再說話。

    ————-

    北京城郊一處高檔別墅區中,一棟地中海特色的超大坪別墅格外引人注目,游泳池、網球場應有盡有,別墅中稀疏幾個保鏢來回巡視,並沒有影視中那樣墨鏡黑西裝的正式打扮,相反很悠閒隨意,可行家能看出這幾個比起一般富人招收的退役特種兵保鏢要強太多。

    陽臺上,一個青年穿著件青絲麻質地的古樸外套,俊美的臉龐,陰鷙的眼神,他習慣這種俯瞰眾生的姿態,居高臨下,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陽鉉,外面冷。”一個風華絕代的成熟女人柔聲道,拿著件風衣想要給他披上,眼神中充滿癡情,這不是對他這個男人金錢或者權勢的癡迷,而是一種很純粹的女人愛男人的不悔。面對這個被人恨被人敬被人畏的北京太子dang領袖,南宮風華有太多的感情要傾訴和糾纏,說不清道不完,剪不斷理還亂。

    “冷?”

    青年梟雄冷笑,嘴角泛起寒意,道:“能有比人心更冷的東西?南宮風華,你說說看,我是個怎麼樣的人,我很感興趣別人是如何評價我的,尤其是你。”

    “奸雄。”南宮風華低下頭道。

    “梟雄和奸雄可是有區別的。”

    白陽鉉眼神細細眯起,閃過一抹不悅的精芒,望著遠處社區內的人工湖,“恐怕這也就是葉無道和我的區別吧。黑道偏向殺戮,政界講究權術,所以他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梟雄,而我呢則是笑裏藏刀的奸雄,挺好。”

    “能打敗你的,是你自己。”

    南宮風華呢喃道,在燕東琉或者赫連蘭陵這些公子哥眼中,他就是一個精通平衡術和政治權謀的中國未來領導人之一,在那些被踩下的對手眼中,他則是一個一點人性都沒有的瘋子,沒有情感沒有道德沒有理性。

    而在她眼中,這個深愛著的男人,是個孩子,矛盾而倔強的的孩子。

    白陽鉉對南宮風華的話頗不以為然,他對討厭的就是這種虛無縹緲的言論,不再理會南宮風華,雙手環胸凝神沉思。

    這個時候的白陽鉉無疑是深刻的,事實上白陽鉉除了影視或者小說中boss級反叛人物都有的負面性格和行為,純粹以一個男女關係來說,他是一個很吸引女人的男人,只可惜,這些年,除了南宮風華能夠接近白陽鉉的生活,再沒有哪個女人能夠靠近他,所以他的私生活素來被北京城那幫老頭子欣賞。

    南宮風華望著這堅強的後背,她十年來的等待和守候帶來的情感沉澱似乎一下子湧起,她鼓起勇氣輕輕摟住白陽鉉,將那張流下兩行清淚的臉龐貼在他的後背上,使勁摟住,白陽鉉眉頭一皺,神色劇變,臉色陰晴不定,似乎很生氣,最終那只原本想要推開南宮風華的手懸在空中,終於還是沒有將她拉開,聽著這個苦苦等他十年的女人壓抑的哽咽,他始終沒有動情。

    “夠了。”

    幾分鐘後,白陽鉉冷聲道。

    南宮風華鬆開雙手,擦了擦臉,咬著嘴唇,在他面前連哭都不敢放縱去哭。

    “今天你就回去吧。”白陽鉉依然沒有轉身。

    南宮風華原本靈動的秋眸瞬間黯淡無神,默默離開陽臺,退出房間,捂住嘴巴哭起來,等她走到樓下打開大門走出去,已經恢復成那個天上人間俱樂部頭號花魁的女人,典雅而寧靜,走出別墅,在保鏢的護送下坐進一輛並不張揚的奧迪,再次淚流滿面。

    白陽鉉陰冷的眼眸,浮起一抹交織著痛苦和愧疚的複雜神情,最後轉為堅定,笑容都猙獰起來,“我的身體,誰都不能碰!誰都骯髒不了我!”

    他摸了摸腰部,沒有人知道,他有兩根肋骨是斷的,而且是被他親手打斷。

    即使南宮風華和燕東琉也只是知道白陽鉉有潔癖,不喜歡別人跟他有任何的身體接觸。而且他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去練瑜伽。

    這一切,都只是因為白陽鉉要給自己

    這個世界,在白陽鉉看來,只有他自己是乾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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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3-15 00:42:42
收官篇 第248章 樹倒猢猻散

  鼎盛會館,這是北京城中一家不為人知的俱樂部,地方小,名氣小,根本無法媲美京城俱樂部或者長安俱樂部這樣的老牌豪門,只是它地方小,是因為它的主人不喜歡張揚,反感門前車水馬龍這種明目張膽的顯赫,名氣小,是因為能踏入這個門檻的人很少,而這些人又不擅長自我標榜,所以鼎盛會館,相對北京上層***是個隱私而神秘的存在,在這裏喝杯茶,要比在京城俱樂部請客吃大餐要更讓人來得激動人心。

    今天的鼎盛會館,氣氛異常。

    紫檀木雅間,一個中年男人坐在檀木椅上喝著同慶號老圓茶,這種百年老號的普洱茶可遇不可求,喝一口很可能就意味著是這種茶的最後一口,清雅男子卻是呈現出蒼老的病態,他不急不緩地品著杯中茶,茶味幽靜陰柔,很對他的胃口。

    年輕男人則站在視窗,望著窗外,眼神幽暗陰冷,手指摩挲著一枚晶瑩圓潤的瑪瑙扳指。

    “陽鉉,這些年,我是看著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這其中你的手段,我大致都清楚。”病態男子輕聲道,終於打破沉默,斜眼瞥了下那道修長身影,他收回視線,語重心長,“我知道,自然那幾個老頭子們也都知道。”

    能夠如此跟白陽鉉說話的中年人,唯有趙家趙師道!

    “一點都不奇怪。”白陽鉉冷笑道。

    “既然你明明知道我們在看著你做事,你為什麼不懂得韜光養晦一點,收斂小心一點,謹慎沉穩一點?”趙師道皺眉道,一個未來國家領導人的培養,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這需要漫長的考察,也許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四十年。

    “我為什麼要順著你們的意思做個傀儡?”白陽鉉輕笑道,輕柔的聲音偏向陰冷,可能感覺出他在壓抑,壓抑著他隨時可能到臨界點的怒意。

    “你該知道,你是誰。”

    趙師道什麼樣的風浪沒有見識過,自然不會對白陽鉉的情感波動有震驚,他只是輕輕皺眉,有點吃力地放下紫砂壺茶杯,說了一句很簡單的話,你是誰,不帶有疑問語氣,趙師道這是在提醒白陽鉉。

    “我是誰?”

    白陽鉉眼神陰鷙,轉過身,笑意森然道:“趙師道,你倒是說說看,我是誰?”

    “白家子孫。”

    趙師道自己給自己沏茶,卻不瞧白陽鉉那猙獰的臉孔,淡淡四個字,連他這個局外人說出來都覺得沉重,若是當局者呢?趙師道不禁歎息,這四個字,所包含著的,是一段說不盡的坎坷和血淚,任何一個在中南海呆過的北京老人,想必對此都有自己的感慨。

    “哦,我原來姓白。”

    白陽鉉神經質笑起來,“這真是一個很光榮的姓氏,怪不得那麼多大佬元老們盯著我這麼個乳臭未乾的白家小子,還不是因為我姓白?!中國姓白的沒有一億,也有千萬,為什麼就要盯著我一個人?白家子孫,好一個白家子孫,趙師道,信不信我殺了你?”

    趙師道淡然一笑,喝了口普洱茶。

    在他看來,癲狂狀態下的白陽鉉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冷靜時候的白陽鉉。上帝想要一個滅亡,就必先讓他瘋狂,所以一個瘋子只能自取滅亡,趙師道心平氣和地咽下一口茶水,這白家小子,如果不是這麼極端,該多好啊,那將是一個近乎完美的政客,如果有可能和機會,他還將成為政治家……

    “其實我很早就想殺你,你之所以能坐在這裏陪我喝茶,不過是他不想你死而已,就這麼簡單,我真的很想你死,真的,因為你擋住我的路。但是他說,你不能死,所以你活著,而且我還要讓你好好活著,你真該謝謝他的。”白陽鉉自言自語道。

    “他?”

    趙師道很敏銳地察覺到他似乎不小心遺漏的東西,下意識問道:“誰?”

    “你不配知道。”

    白陽鉉聳聳肩道,剛才聚集起來的暴戾似乎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輸于趙師道的寧靜淡泊,他坐下來,“趙師道,我知道你的疑惑,在你看來,似乎我只要小心翼翼做個聽話的棋子,也許,十年後我就進入中央委員,二十年後可能進入政治局委員,三十年後再成為政治局常委,四十年後,運氣好的,我就能坐上那個位置,是不是?”

    “既然都知道,為什麼要操之過急,做出那麼多完全沒有必要的畫蛇添足之舉?”趙師道望著這個能夠瞬間轉變面孔和氣質的青年,發現他其實並不懂他。檀木桌上放著厚厚一疊資料,這其中全都是白陽鉉的污點和灰色記錄,尋常人一張這樣的白紙,就足夠丟進秦城監獄呆個幾十年。

    “說吧,老頭子們準備怎麼辦,興師問罪關我一輩子?還是直接槍斃來個一乾二淨?”白陽鉉輕笑道,倒了杯茶,俊美臉龐竟然沒有半點怯意。

    “有句話說是哀其不新怒其不爭,我對你,是哀其不新怒其太爭,白陽鉉,今天我不是以一個敵對身份跟你說話,現在我只是以一個老北京太子d的成員跟你聊天,政治上人人都惟恐‘過猶不及’,哪個政治不倒翁是多事之人?”

    趙師道歎氣道,茶杯遞到嘴邊,最終還是放下,不停搖頭,“可惜了,可惜了,雖然不喜歡你的作風,但太子d在你手上,我放心。我仔細研究過這份到我手上沒多久的材料,你每件出格的事件都並沒有危害國家利益,唉,你出了事,恐怕北京這一代就更亂了,北京就是如此,權力太集中,不好,所以當年我下臺,太散也不行,所以你上位,接下來,怎麼辦?”

    “讓老頭子們操心去,我懶得管,恐怕今天起想管也管不了。”

    白陽鉉微笑道:“趙師道,還不把謎底揭開,宣判我的死刑?”

    趙師道緩緩起身,將那份材料拿起,走到門口的時候,道:“以後,就不要從政經商了,做個普通人吧。”

    白陽鉉微笑異常迷人,等到趙師道關上門,那只握著茶杯的手因為太用力而青筋暴凸,關節泛白。

    “普通人,如何保護得了我白家一家?”

    鬆開手,茶杯落地,摔碎一地,白陽鉉不帶有一絲感情道,“樹倒猢猻散又如何,我從來不曾依靠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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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官篇 第249章 不教天下人負白家(完)

  白陽鉉走出鼎盛會館,走在僻靜幽暗的巷弄,身後那名偉岸男子一如既往地緊隨其後,拉開一定距離,卻能夠保證在意外情況發生的第一瞬間保護白陽鉉,白陽鉉伸出手,撫摸那北京城越來越稀罕的巷弄牆磚,道:“聖人雲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對我來說,不孝而富貴,富貴便是浮雲。”

    因為我姓白,所以一輩子我都逃不掉這個枷鎖。

    白陽鉉嘴角泛起不知道是辛酸苦澀還是問心無愧的笑意,清淡,既不張狂,也不冷血,不再走極端。當他走出鼎盛會館的那一刻,他除了一點不甘和疑惑,更多的是一路跋涉後終於能夠停下腳步反省的解脫。

    夜幕降臨,古老的北京城蒙上一層沉重的面紗。

    不經意間就走到巷弄盡頭,白陽鉉一愣,就如人生,恍惚間便不再有自己熟悉的前路,望著街道上的車水馬龍絡繹不絕,白陽鉉笑著問道:“陪我走了這些年,委屈你了,本來中南海才是你呆的地方,卻要你陪著我這個精神分裂的瘋子荒唐處世,是不是很滑稽。”

    那個始終眯著眼睛像是酣睡的中年雄偉男子平淡道:“再骯髒的事情我也經歷過,再血腥的戰鬥我也參加過,這些年,是我最安靜的時間,雖然做了不少我不想做的事情,可大體上,我覺得呆在你身邊並不是一件不能忍受的差事。”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白陽鉉感慨道,如影子一般守護他的這個原中南海1號保鏢,是他極少幾個不想殺的人,趙師道這種手握重權的特殊機構一把手,他依然心存殺念,倒是這個幾乎知道他所有秘密的冷血保鏢,白陽鉉心中懷有幾分敬意和謝意,歎了口氣,“我既然被那幫老頭子拋棄,成為棄子,你便不再有留在我這個廢人身邊的必要,說吧,你什麼時候走?”

    “等你走出巷弄。”

    身材魁梧雄健的男人沉聲道,聽到前面白陽鉉灑然一笑,瀟灑跨出巷弄,頭也不回,揮揮手,示意他不必再送,這麼多年心中只有一個疑問的男子聲音不大地詢問道:“我想知道,‘他’是誰?雖然你從未說起過,別人也從未提到過,甚至沒有一個你的家族成員透露過,但我知道,有一個男人,對你們白家這二十年,仁至義盡。”

    “秘密。”

    白陽鉉哈哈大笑,最後轉頭,“就像你是軍刀,知道的恐怕只有我,以及那個老人。那個‘他’,是誰,存在還是不存在,跟白家什麼關係,都是註定要被歷史掩埋的秘密。”

    如標槍一般佇立在夜色中的男人一聽到“軍刀”這個詞語,原本刻意收斂的氣勢便磅礴釋放,猶如一柄閃電出鞘的殺戮兵器。

    軍刀。

    中國政府中的第一秘密王牌,身世不詳,履歷不詳,實力不詳。即使被人提起,也僅僅是軍刀這個符號而已。

    一輛奧迪a8停在白陽鉉面前,身為軍刀的男人看著這個才華絕豔的青年坐入車內,沉默不語,許久才轉身,消失於夜幕。

    開奧迪的是南宮風華。

    在最後關頭,除了白陽鉉的親人,只有她選擇堅定不移地站在他這一邊,燕東琉也好,赫連蘭陵也罷,不管他們自己如何打算思量,起碼迫於家族壓力都暫時不可能主動聯繫白陽鉉,這個時候誰敢沾惹白陽鉉,純粹是想拖著整個家族去跟趙師道喝茶。

    女人往往比男人更能夠捨棄,因為她沒有男人的諸多責任,比命還要重的責任。

    “落魄時見交情。”

    白陽鉉冷笑道,靠在後座,望著窗外,從今天起,從頂端摔下的他便要重頭開始,放棄?絕無可能,狡兔三窟,他豈能不給自己不給搖搖欲墜的白家謀幾條生路?!以利益起家,白陽鉉根本不對現在的樹倒猢猻散感到憤慨,這些年北京他幾乎每天都會看到這種事情發生,這次只不過是在他身上而已,不值得大驚小怪。

    南宮風華欲言又止,大致情況她能夠瞭解。

    “去城北別墅。”白陽鉉閉上眼睛輕聲道,他現在不想見家人,他在沒有想到能夠立竿見影的對策和未來五年詳細策劃前,他不打算去家族面對那一張張熟悉的臉龐,以及她們臉上的失落和關懷。

    南宮風華點點頭,駕車緩緩行駛,從後視鏡中望著那張略微憔悴清冷的臉龐,她咬著嘴唇,同樣滿腦子混亂,這件事情太過迅雷不及掩耳,根本沒有心理準備,原本他一手精心編織的北京亂麻狀關係網就像是被某個躲在幕後的人一刀悉數斬斷,這一刀,直接切中要害。

    是誰呢。

    南宮風華喃喃自語。

    白陽鉉在經過天安門廣場的時候,讓南宮風華找個地方停下來,他緩緩走向巍峨城門,現在這個時段遊客稀少,大風中,白陽鉉破天荒地將外套給身後的南宮風華披上,然後點了根煙,望著城門上那對大紅燈籠,怔怔出神。

    一個男人的成長過程中,往往都仰視著前方的另一個偉岸背影。

    白陽鉉能否例外,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風華,你知道我現在想什麼嗎?”白陽鉉柔聲道,因為嗓音不再冷漠的緣故,連帶他那張側臉也柔和起來,輪廓稜角不再犀利。

    南宮風華搖搖頭,她從來猜不透他,所以從來不猜。

    “我在想啊,想那個曾經一千萬買下那對大紅燈籠給我們白家的他,再請我吃一碗地攤上的麻辣燙,嗯,記得第一次,就是這種天氣,那個時候我還小,家裏不富裕,我只能穿我姐姐的衣服,他就很突然地出現在我面前,拍拍我的頭,朝我說,小子,我帶你玩去,你那些姥嬸姑姨都不會煩你,然後他會把外套給我披上,我整個人都會包裹起來,然後帶我找個街邊的小攤子,陪我吃一碗麻辣燙,我覺得不夠的話,他都會把他那份給我。”白陽鉉深入沉思中去,漆黑的眸子流露出不常見的傷痕,還有幸福。

    幸福。

    南宮風華目瞪口呆,她從來不曾想過這種神情會出現在白陽鉉臉上,不管她如何去做如何去討好這個背負一世枷鎖的男人,他都不曾流露出幸福,這一刻,他卻明明白白地笑了,開心得像個孩子。南宮風華淚流滿面,這樣的他,真好。

    “小時候很多院子裏的人都會喊我野種。”

    白陽鉉微笑道,提起這種不光彩的往事,卻沒有半點失落,輕緩地自問自答,“他如果看到,你知道他會怎麼做嗎?你肯定想不到,他會看著我,只是看著我,看著我跟那群罵我的兔崽子廝打在一起,看著我被他們痛打,看著我用磚頭砸跑他們,最後,他會摸摸我的頭,說,我們回家。小子,記住,不管怎麼痛,我帶著你走回家的路,但你必須自己走回去。”

    南宮風華不說話,緊緊抓住那件白陽鉉給她的外套。

    白陽鉉眼睛竟然濕潤起來,即使每年每次面對那座不遠處的人民英雄紀念碑,祭奠他白家一門英烈的時候,他也未曾落淚,未曾流過一滴淚水!

    他望著那座渾厚威嚴的天安門城樓,望著城樓上掛著的那對鮮豔大紅燈籠,仍由淚水滑落,輕聲笑道:“知道嗎,白家最落魄的時候,連年夜飯都沒有辦法準備,那個時候他就拎著一對比我人還大的大紅燈籠,掛在我們家大門上,然後蹲下來問我,喜氣不?我就很不爭氣地哭著說,喜氣。他說男孩子不能哭,尤其不能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哭。”

    白陽鉉仰天,哽咽道:“他是看著我親手殺掉侮辱我母親的禽獸的,也是他告訴我,一個男人活著,不管自己有多苦,都不能讓在乎自己的人苦,所以這麼多年,我一路走來,從不曾覺得苦,我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讓天下人負我白家!”

    南宮風華淚流滿面。

    今天,興許才是真正的白家白陽鉉吧。

    遠處,一輛黃色保時捷中,一雙詭魅黑眸盯著白陽鉉和南宮風華,許久,道:“也該瞭解了,龍玥,晚上動手,雖然不確定那個神秘保鏢還在不在暗中保護他,即使真的還在,就由我來引開,你們按照原計劃辦事。”

    這輛保時捷悄然開走。

    一個滔天陰謀也如同一幅畫卷緩緩展開。

    白陽鉉和南宮風華一路沉默不語地來到城北別墅,白陽鉉在書房中打開一個秘密櫃子準備銷毀一些東西,猛然轉身,卻看到一襲妖豔紅衣的女子,一柄紫色長刀,宛若聊齋中的女妖,隨後,他便失去知覺。

    第二日,天安門廣場,一群人眼神詭異地指指點點,還有人準備拍照。

    很驚世駭俗的一幕!

    一個青年赤身地蜷縮在地上,英俊的臉龐,超群的氣質,都彰顯其不俗的身份,只是怎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青年懵懵懂懂睜開眼睛,嘴唇凍得發紫的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摸了摸還很疼的腦袋,他依稀記得昨晚有個神秘女人沖進別墅,將他擊暈。

    這裏是哪里?

    他懵了。

    周圍人群眼中的鄙夷和嘲笑愈加清晰地映入眼簾,他一摸身體,神情劇變,低頭一看,臉色頓時蒼白得可怕。

    一種比讓他死還要無法忍受的恥辱感侵襲全身,他眼神呆滯,像具沒有魂魄的行屍走肉。

    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在他眼中像是黑白電影一般一幕幕轉過,他卻沒有半點思考能力。

    終於,他嚎啕大哭起來。

    像個無比脆弱的孩子。

    原本看好戲的觀眾都沒來由的一陣心酸,一時間不再喧鬧,濛濛亮的廣場上只留下這個青年的徹骨哭喊,像一隻找不到家卻傷痕累累的狼崽子,淒涼和哀傷。

    他使勁蜷縮起來,不敢見任何人,乾裂的嘴唇漸漸滲出血絲。

    這個時候,人流不由自主地分開,唰一下圍觀群眾在一種幾乎令人窒息的壓迫下後退,再後退,再後退。

    一個雄偉的中年男人披著風衣緩緩走來,這個曾經驚動紫禁城的男人走到青年身邊,蹲下來,將寬大的風衣蓋住他的赤裸身體,中年男子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青年的頭,眼神溫柔,一臉慈祥,用一種充滿磁性的嗓音溫醇道:“小子,別怕,我在這裏,再沒有誰能傷害你。”

    青年身體一震,猛然抬起他那張沾滿淚水的蒼白臉龐,望著眼前這個容貌清逸氣息無比熟悉的男人,使勁想去壓抑淚水,卻只能是越流越多,他咬著嘴唇,咬出更加猩紅的血絲,眼神無辜得像是做錯事卻要面對父親責駡的孩子。

    “義父,我不哭。”青年哽咽道,一把抹去淚水,卻仍然徒勞。

    “這些年,你做得很好了,就算哭一次,在義父眼中,你小子也是個男人了,能夠為白家獨當一面的男人。”

    氣勢超然的中年男子扶起青年,柔聲道:“陽鉉,我帶你回家。”


    收官篇 極品公子第一部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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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4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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