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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雅]女王硬上弓(神秘事務司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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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2 00:23:44 |倒序瀏覽 | x 5
女王硬上弓【神秘事務司之五】 作者:唐雅

女王,你為什麼總愛黏在我身上,撥也撥不掉?
男寵,你忘了你今生早已屬於我,躲也躲不了!


上官夜遙,深不可測的雷諾集團首腦,冶艷嬌媚的她,
是至尊的女王,是個無所不能的神之女,誰能不臣服於她?
只是,再怎樣不可一世,卻也有失算的時候……
比如那個不解風情,又總有辦法惹火她的正太極品男!
伊諾克,高大完美的身材,卻有著連女人都要嫉妒的娃娃臉,
不只粉雕玉琢,還白裡透紅,為此他很不滿總是面無表情。
兩年前,偶然之下,上官夜遙救了渾身是血的他,並把他留在身邊,
只是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讓看起來像小鬼的男人照顧她?
她的身份地位特殊而高貴,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會沒有,
但她就像撞邪般的只要這男人,喜愛在他冷著臉時挑逗他,
甚至不惜代價尋來他最愛的逸品,只為引誘他上床時,
表現可以更熱情一點。就在她以為只要放下自己的女王身份,
向他承認她愛上了他,這輩子她再也離不開他,
她的愛情就可以修成正果,偏偏女王的人生總是如此不順遂,
「砰」得一聲劃過,她手中槍口瞄準的卻是她最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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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2 00:23:59
第一章

  深夜。

  偌大奢華的主臥內,昂貴水晶燈暈黃閃爍間,一絲壓抑的嬌吟逸出。

  「唔……」

  雪白柔軟被褥凌亂不堪,古典鳳凰木K金大床上有一名女人全身赤裸,晶瑩剔透的肌膚在柔和燈光籠罩下,透著不可思議的粉嫩,淡淡的瑰紅染上雪膚,映襯著高聳飽滿上的兩朵嫣紅嬌蕊,更顯誘人。

  她有著一張令人驚艷的絕美容顏,眼眸是漂亮而純粹的翡翠綠,就像頂級的寶石,在情慾渲染下,眸色變得更深更迷人。

  不絕於耳的嬌吟從那張薄而柔軟的唇吐出,迷濛的綠眸半瞇,看著眼前的男人,雪白修長的大腿張開羞恥的姿勢,讓粉嫩的私密毫無遮掩的呈現在男人眼前;男人蔥白的手指來回地在粉紅柔軟的水嫩裡進出,勾勒出絲絲甜蜜,柔嫩因情潮而紅腫不堪。

  「嗯啊……」纖細的手臂驀地向上抓住了床頭鳳凰木支柱,烏黑柔亮的長髮微濕地貼著身體,她忍不住拱起身子,扭著纖腰,配合著男人手指的抽送。

  「舒服嗎?」低沉性感,令人搔癢的聲音從過分嫣紅的唇瓣逸出,聲音淡淡的,彷彿不帶一絲情緒,相對於女人的赤裸,男人身上的衣服完整無缺。

  她不悅地瞇起了閃著妖冶光澤的綠眸,「小鬼……把你的衣服脫了……啊……」可惡,這傢伙竟在她說話時找她的敏感點!

  嬌嫩的內壁緊緊地纏住侵入的長指,隨著手指的彎曲亂撞傳來陣陣酥麻的快感,讓她全身顫慄,唔,他是一定故意的。

  微怒的瞪著男人,知道她的稱呼引來了他的不滿,可是下一秒她卻收回怒意,看著他依舊面無表情淡然的態度,紅潤的薄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有著一張似乎猶帶天真,活脫脫似正太的臉頰,皮膚白裡透紅就像個粉妝玉琢的娃娃,淡然的眉毛下是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長的不可思議的羽睫正一扇一扇地,似乎在對人撒嬌放電,高挺秀美的鼻樑配上一張紅潤過分的嘴唇,比女人還甜蜜誘人。

  長著一張令人想蹂躪親吻的娃娃臉男人,有什麼資格不滿她叫他「小鬼」,呵。

  明明是這樣激情的時刻,他的手指還不停在她體內抽送著,但表情仍是平靜,似乎面對任何威脅都不起波瀾。

  她真是無比討厭他這個表情啊……

  「啊!」邊想著她又瞇起眼眸瞪他,而他的手指卻突然壓著她內壁的某一點,快感傳至身體,讓她不由自主的吟哦出聲。

  該死,明明不爽他卻又覺得好舒服,誰叫這個男人太瞭解她的身體了。

  她迷醉地扭動,想著若是讓人看到現在這幕,一定會震驚得無以復加吧,她,堂堂雷諾集團的主事者,一個尊貴如女王般的女人,竟在自己的臥室內任人玩弄。

  而玩弄她的人,還是一張擁有娃娃臉看起來像小正太的男人,如果不是他擁有一副令人垂涎的完美男人身材,她真會以為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有了戀童癖。

  他的存在,在雷諾集團裡是個極少人知道的秘密,兩年前,她剛到台灣的時候,偶然救了他,後來他就跟在她的身邊。

  他既不是集團的核心幹部,也不是她的死忠傭兵或者心腹,他是她的執事,負責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事無大小。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她為什麼會讓一個看起來像小鬼的男人照顧,她的身份地位特殊而高貴,需要的應該是更有經驗更嚴謹的執事,呵,可是天知道,她是中了什麼邪?

  「嗯……」不甘心一直被他玩弄,一個翻身,她壓倒他,蔥白的長指離開了她的柔嫩,透明的花液沒有阻礙地淌出,將她白嫩的腿心弄得更濕。

  被壓倒的他完全沒有反抗,黑白分明的黑眸沉靜地看著她,聲音淡淡:「主人想自己動?」如果是這樣,他也可以配合。

  「小鬼,如果你還想要那件冷兵器,就繼續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試試看?」抿唇,她高傲如女王般危險地瞪著他。

  聽到冷兵器,他平靜的表情似乎終於有了一絲動容,立刻把身上的衣服脫掉,露出男人精壯的身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認真地看著她,似乎乖巧詢問著:你還有什麼要求?

  很好很聽話,非常配合,可卻讓人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絕美的容顏驀地陰沉……看看他這是什麼態度,一副勉強的樣子,若非為了那破冷兵器,是不是他連她活色生香的身軀看都不屑看?

  「下去,我不要了。」她興致全無。

  淡然的眉輕輕收攏了下,「那冷兵器……」大大的黑眸,看著不遠處茶幾上擺放的一件珍貴冷兵器,冷漠的娃娃臉上居然出現一絲渴望。

  「丟了。」染火的綠眸瞪了他,整個人更加暴躁,「你讓我很不高興所以沒了,滾!」

  沒了?精緻無比的娃娃臉,明明是面無表情卻顯著一絲可憐兮兮,黑眸的視線終於從兵器上移開,轉到她身上。

  黑眸微瞇,似乎在心裡盤算過這筆帳非常劃不來,於是他猛地上前擒住她的纖腰,在她毫無防備的當口,將早已堅硬的慾望對準早已濕了的花穴,驀然深深埋入。

  「啊!你……」驚呼一聲,花穴自覺地接受他的侵入,一下便進入最深處,「該死!」

  沒有給她任何適應的時間,他快速挺動窄臀,奮力抽插,享受著被緊窒花壁包裹的快感,她層層的嫩肉擠壓著他火熱的慾望,帶來可怕的痙攣。

  結實的胸膛貼上她柔滑的背部,他低頭用自己柔軟的小嘴噙住那張微啟的紅潤薄唇,霸道的舌尖靈活地纏住粉舌翻攪,帶出淫靡的唾液。

  「嗯……」輕吟著,她動情的粉嫩舌尖自動探出與他交纏,臀部也向後移,輕抬起,配合著他的衝刺與抽插,期望他能進入得更深。

  她狂野和熱情讓他更激狂,激烈的舌尖糾纏著,火熱的碩大也不停在水穴裡抽送,肉體的拍擊聲和水澤聲組成淫浪的聲調。

  修長的手指跟著來到花穴前揉捏住花核,按壓後再用兩指夾住,摩擦著旋轉。

  「老天!」麻人的感覺傳來,他的手指還不停地磨蹭拉扯,碩大更配合著拉扯的動作不停地來回抽插著她水澤的花穴,讓她幾乎承受不住。

  甜蜜的汁液不停地流出,將他的熱鐵弄得一片晶亮,並讓他進出得更順暢,他的手指亦沾滿了愛液,散發出濃濃的情慾味道。

  隨著撞擊,她兩團飽滿的綿乳也跟著來回晃動,漂亮的乳首早已尖挺,像可口的紅櫻桃。

  他忍不住伸出另一手抓住一團綿乳用力搓揉,原先玩弄著花核的手也不曾停止,一邊搔弄著她私密的柔嫩。

  衝刺的火熱碩大依舊沒有緩下速度,只是不停地變換姿勢,撞擊著她花穴深處,還故意頂弄著最敏感的花肉,再深深一撞。

  「嗯啊……唔唔……」浪蕩的呻吟聲從性感誘惑的薄唇中不停地發出,濕淋淋的愛液不斷流淌,沾濕了被褥。

  她呻吟的聲音魅惑而勾人,激出更多的慾火,在她不注意的當口,他一向平靜的眼神早已褪去,換成一抹狂熱,而她只能手指緊緊抓著被褥,花壁開始緊縮,痙攣的快感從深處湧出。

  緊窒的花壁不停壓擠著堅硬的烙鐵,知道她已快到高潮,他緩緩退出再一個用力搗入。

  「啊……」她驀地全身緊繃,極度的快感讓她尖叫出聲,一股熱流從小穴急噴而出,她軟下身體,再無力支撐,而身後的人還在狂野衝刺著,雖然已經累到不行,她還是本能地抬起雪臀迎合著他。

  「唔……」發出細吟,那迷人的容顏讓人無法冷靜,他只能更快速地不停抽插。

  「不……」在他加重撞擊力道,深猛的貫穿之下,她幾乎承受不住。

  就在這時,身後的他總算發出一聲低吼,狠狠搗入她幾下,再快速抽出,灼熱的液體瞬間噴灑而出,染滿了她的背部。

  無力趴著,她的喘息依舊,只能失神地看著他起身走向浴室,拿來潤濕的浴巾幫她擦掉身上他留下的痕跡。

  接著他穿好衣服平靜地走到茶幾前,拿起桌上那件冷兵器,黑曜石砍刀,看著他專心檢查黑曜石砍刀,那入神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非常喜歡。

  這把刀的主體是一根長約八九十厘米,寬度為十厘米的木棒,從外觀上看就如同一把木質船槳,船槳的兩側邊緣刻出許多木槽,多個黑曜石刀片牢牢固定在木槽裡,這種黑曜石是一種火山岩石,看上去像墨綠色的玻璃,硬度極高,所以這把砍刀的威力也相當驚人。

  一直以來,唯一能挑起他關注的就是珍貴冷兵器,收藏冷兵器是他唯一愛好,「謝謝主人。」他微微躬身,似乎是心滿意足地帶著黑曜石砍刀離開了她的房間。

  連白眼都懶得給,她慵懶地摟著被子閉上眼,紅潤的薄唇抿著,幾乎有些咬牙切齒地極力隱忍著,「該死的小鬼,冷兵器是多有重要?!」

  她要的是他,可是他只要冷兵器。

  更該死的是,她居然真的興師動眾地為了他去搜羅各種珍貴冷兵器,她一定是瘋了,居然光是命令他還不夠,更蠢到用賄賂的,只為讓他跟她上床。

  「該死的娃娃臉小鬼!」狠狠的話語從她的薄唇逸出,明明一副可愛的娃娃臉,卻總是冷冷淡淡,還動不動就給她臉色看,跟她玩陰鷙……就連碰她都可以思索權衡,有沒有搞錯,該不是她沒有魅力吧?

  抿緊唇,她是一個二十八歲的成熟女人,以她的姿色,絕對配得上任何一個男人,更何況她又是雷諾集團的首腦,要什麼男人沒有,為什麼偏偏那個娃娃臉的小鬼要跟她作對?

  累極了,她不願再想,只能輕歎一聲,耷拉著眼皮沉沉睡去……

  ***

  雷諾集團,很多人對與它的前身並不陌生。

  雷諾犯罪集團,一個位於美國,神秘詭譎的犯罪集團,專門從事非法的軍火交易、地下賭場、黑街拍賣,和偷盜鑽石等等。

  然而就在十年前,雷諾犯罪集團和敵對的歇福爾集團長達幾十年的明爭暗鬥,終於發生了不可避免的大對決,雖然最後雷諾徹底打垮了歇福爾,取得了勝利,但雷諾也遭受巨變,雷諾首腦,美裔華人上官海遇害身亡,上官海的夫人悲痛過度,不久便追隨而去,一時間演變成了兩敗俱傷的局面。

  整個雷諾集團除了誓死守護的核心幹部與死忠傭兵之外,唯一剩下的家族成員,只有上官海的獨女,上官夜遙。

  沒有人知道,同樣受到重創的雷諾犯罪集團是如何一夜洗白,搖身一變成為雷諾集團,而且真的幾乎只是用了一朝一夕的時間,雷諾集團成為了正當的上市集團,主要從事鑽石買賣和拍賣交易,屬性由黑暗走向了白晝,聽起來似乎很簡單很沒有存在感,至少最初是這樣的。

  年僅十八歲的上官夜遙一肩挑起整個雷諾集團。

  最初當那個擁有著碧綠翡翠瞳眸,和一頭烏黑亮髮的傾城少女,出現在所有人眼前時,受到了無數質疑與嘲諷,然而那個美得不可思議的少女卻絲毫不退縮,帶領雷諾集團,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完成了不少天價的鑽石買賣,以及連美國政壇都不敢忽視的光纖武器藍圖拍賣。

  但幾年之後,那個傾城少女卻慢慢退出眾人的視線,成為真正神秘的雷諾集團主事者,行蹤成謎,從此雷諾集團的鑽石買賣和拍賣交易不再是毫無存在感。

  於是很多人說,雷諾集團是無所不能的;或者說,上官夜遙這個女人是無所不能的,她是神之女,是至尊的女王。

  是嗎,她真的是嗎?

  慵懶地靠在高級的羊絨沙發墊上,上官夜遙那雙翠綠的美眸半瞇著,看向不遠處那一身筆挺優雅黑西裝的男人。

  如果不是兩年前來到台灣遇見他,或許連她自己都是這樣肯定著自己的,她上官夜遙,是神之女,是至尊的女王,掌控著無所不能的雷諾集團,操控著許多依附雷諾而生的人之生死。

  所有人都要看她的臉色行事,可偏偏……呵,真是造化弄人。

  她遇見了他,女王居然遇見了一張長著令人想要蹂躪的正太娃娃臉男人!危險的綠眸瞇得更緊,也許當初就是因為他這張牲畜無害的臉,她才會一時間被迷惑被欺騙吧,可惡。

  「伊諾克,過來。」

  伊諾克,Enoch,希臘文的解釋是「虔誠的追隨者」,這是她給他的名字。

  聞言,不遠處的男人抬起了淡漠的臉頰,修長的雙腿只消幾步便邁到她的身前,恭敬地鞠躬問道:「主人,有什麼吩咐。」

  秀美的眉挑起,冷哼!她就是討厭他這副看似恭敬無比,虔誠萬分的樣子,好像一直都是她在發號施令,她在欺負他,可事實明明不是這樣,這該死的娃娃臉小鬼。

  她是個女王,是個無所不能的神之女,為什麼她總是要看他的臉色行事?

  想著,白晰柔滑仿若無骨的小手伸出,驀地拽住他西裝褲的皮帶,狠狠一拉,他的腰腹以下就緊緊與她的腰腹以上緊貼。

  他淡然的眉微微蹙了一下,立刻鬆開,一張不帶情緒的臉頰平靜依舊。

  兩年來,她每天無聊到全身的細胞都叫囂著要做些什麼看他變臉,可是她就是沒有成功過,彷彿她救了他,還給他吃、給他穿、給他住,甚至她的身體給他玩,都是她自找活該的。

  真是天殺的!絕艷的小臉上帶著冷冷笑意,她極力隱忍著自己的咬牙切齒,「如何,昨天那把黑曜石砍刀還滿意嗎?」

  原來她是想問這個,他輕微頷首,「我很喜歡。」

  他還真敢回答她!上官夜遙驀地帶著怒意,張開薄唇咬上了他腰腹間的襯衫鈕扣,用力一拽,鈕扣便硬生生地扯下含在了她的唇齒間,詭媚地輕笑,她再將鈕扣隨意吐出。

  她的行動,只讓他黑白分明的大眼滑過一絲閃爍,繼而很受教地說:「主人如果不喜歡我這件襯衫,我可以換。」

  薄唇有些微僵,該死的!她何止是不喜歡他的襯衫,他身上任何一件衣物都礙眼得要命。

  上官夜遙一把拉下正對著她小臉的西裝褲拉鏈,小手靈活地就竄入,快速地覆住了他火熱的男性部位,炙熱的溫度和它漸漸硬挺的感覺,讓她非常滿意的勾唇。

  隨即媚眼微抬,她滿意的笑容又僵硬在了唇邊,明明他的身體對她有反應,他臉上就不能有一絲絲陷入情慾的迷醉嗎,冷冰冰的是要給誰看?

  「把褲子脫了。」上官夜遙抿著唇,霸道地命令著。

  而他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回道:「再過十分鐘,你有訪客。」

  翠綠的瞳眸忽而深不可測,似乎怒意到達了頂峰就快壓抑不住。

  天殺的!她比誰都清楚她有什麼訪客,哪需要他來提醒,她現在只想要狠狠地蹂躪他,看他還能多平靜。

  想著,她猛地拉著他的皮帶扣往下拖,一把將他壓倒在了柔軟珍貴的沙發上,薄唇惡狠狠地堵住那張似乎比女人還誘人而甜蜜的小嘴,小手也很粗魯地扯掉他的皮帶,拽下他的西裝褲,再重新竄入他薄如蟬翼的男性內褲,準確握住了他巨大而炙熱的男性。

  「說,你到底有什麼不滿意的?」她蠻橫地啃咬著他的小嘴,粗喘著氣問。

  「我沒有什麼不滿意。」

  他性感低沉的聲音一如既往淡漠,即使被她如此挑逗著,而他的男性也已經在她的小手下漸漸復甦與硬挺,但他表現出的情緒依舊波瀾不驚,如果說他是已經習慣她這樣的對待,那倒也罷了,可偏偏該死的是,他從來都是這副見鬼的模樣,真是讓人氣悶鬱結……

  對,他沒什麼不滿意,覺得不滿意的全是她。

  她將他西裝外套內的襯衫強制性地全數解體,薄唇中帶著濕潤的小舌,舔咬上他胸口結實的肌膚,她一手揉按著他一邊的小巧凸起,另一邊則用小嘴極盡挑逗之能,鼻尖縈繞著他身體特殊的味道,讓她全身火燒火燎起來;而另一隻小手也沒有停下動作,熟練地套用與把玩著如烙鐵的巨大男性,或輕或重地故意刺激他。

  ***

  她的生命中只有過他一個男人,可偏偏這一個她卻掌握不了,真是太失敗了。

  在她看不見的上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倏地軟化下來,陰鷙淡漠的神色漸漸有些變調,紅潤的唇邊似乎有些微微的上揚,卻又上揚得很不明顯,就像根本沒有觸動過,所以她根本沒有機會去發現。

  「我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就在上官夜遙想要進一步壓搾他的當口,奢華的大廳入口處,突然響起一道悠揚的語調。

  就在一剎那,上官夜遙從沙發上翻身下來,用自己穿戴整齊的身軀擋住剛剛被她蹂躪的男人,順手替他提起西裝褲並拉上褲鏈,隨後起身,又是一派優雅從容的模樣,似乎剛剛淪陷在情慾中的女人根本不是她,不是現下這個一臉冷傲的女王。

  而比她更平靜的,當然是他。

  他緩緩從沙發上坐起,似乎胸前的凌亂完全無損他的專業,他微微欠身,「會客休息室我已經整理妥當,如果還有需要,請隨時吩咐。」說完,他邁著優雅的長腿離去。

  直到他消失,那道悠揚的嗓音才含著淡淡笑意響起:「女王,你似乎太粗魯了一點。」

  「還有更粗魯的,你要試試嗎?」說完,上官夜遙冷哼地邁向會客休息室,門口的三個男人也微微勾起唇,輕緩跟上。

  靠在上座的華貴皮椅內,上官夜遙慵懶至極地撥弄著纖長手指,似乎還在懷念剛才的溫度,眼眸含著不明顯的不甘神色,唇瓣更是微微僵硬似有些忿恨。

  三個男人早已在雅致的會客桌邊坐下,離她最近的是剛剛那個擁有著悠揚嗓音的男人,他高大的體魄被一身剪裁俐落的白色休閒西裝包裹著,顯得溫文而儒雅,看著上官夜遙,他淡色的薄唇微挑,他們的女王似乎還在回味?

  「溫居珩,收起你那淫蕩的笑容,別再讓我看到。」連頭都沒有抬,上官夜遙撥動著手指危險地警告著。

  「是,女王。」明明笑意滿滿,溫居珩卻一副恭敬聽從的態度。

  他會真心聽從,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上官夜遙太瞭解他們,翠綠的眸子掃過另一方的兩個男人,她淡然地懶懶開口:「你們又有什麼想說的?」

  坐在溫居珩對面的是氣質絕然相反的兩個男人,他們同樣擁有高大的身軀,完美得令女人臉紅心跳的臉頰,但一個長得很冷酷,另一個卻是擁有一對桃花眼很電人的男人。

  很冷酷的男人看著上官夜遙,微微搖頭,就語氣也是同樣冰冷:「我沒什麼話說。」

  「怎麼會沒有?」而另一個似歎息著,揚起了如流水淙淙的迷人嗓音,眨著無辜的桃花眼,他道:「主人,你每天這麼蹂躪你的小執事,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我有更殘忍的,你想玩嗎?」冷哼,上官夜遙瞟了他一眼,「卓絕,你那雙桃花眼我已經看不舒服很久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替你處理掉。」

  「噢,多謝主人的好意,基本上我對它的存在還是可以接受的,等到我不能忍受的時候,我會跟你探討一下它的去留。」卓絕立刻謙卑而慎重地凝眉,彷彿再認真不過。

  沒閒心再耍嘴皮子,上官夜遙撐起慵懶的身子掃過三人,問道:「事情進展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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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2 00:24:17
第二章

  認真開始談事情的時候,沒有人會想再挑戰女王的耐性。

  溫居珩依舊是那副溫文而不徐不疾的態度,但是很明顯的,那雙帶著銀灰光澤的瞳眸不再笑意滿滿,而是認真得沒有一絲其他意味。

  「在掌握之中,南非鑽石供應商答應給的基本貨項,會在明後兩天到達,我會派人運送到世界各地的雷諾分部進行買賣……」說到這裡,溫居珩不期然地勾起一抹笑意,似乎他接下來說的消息會讓人格外開心:「還有我們一直在找的那個東西,他們已經找到,並且會以最嚴密的方式運送過來了。」

  一直在找的東西?上官夜遙那雙綠眸一深,繼而閃出炫目光澤,「號稱『非洲之星』的庫利南鑽石?」

  「沒錯。」卓絕那雙電力十足的桃花眼早已沒了無辜的神色,明明是笑著,卻有些冷冷的溫度,「消失近百年,重530.2克拉,曾鑲在英王權杖上的那顆史上最大的鑽石,非洲之星。」

  琢磨了一下,連上官夜遙都感覺不可思議地揚起美艷的薄唇,輕緩呢喃:「非洲之星……」

  「主人,你打算如何處理?」冰冷勁酷的嗓音響起。

  「如何處理……」重複呢喃著,上官夜遙的長指,漫不經心地輕叩著桌面,淡淡看向冷酷男人,「天璣,你覺得呢?」

  索天璣看著她,發現她正意味不明地笑著,他臉上沒有絲毫變化,毫不逃避地望回去,「你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何必問我?」

  「呵。」上官夜遙輕笑出聲,的確,她已經有了打算……

  上官夜遙看向溫居珩,薄唇冷冷地吐出:「除了我們在南非的供應商之外,還有誰知道這顆鑽石現在在我們手裡?」

  「包括我們在內,不出六個人。」

  「很好。」上官夜遙嬌媚地笑起來,似單純而無害,但三個男人知道,通常她這麼笑的時候,腦子裡運轉的絕對不是什麼純良的內容,「全面保密這項消息,珩,就交給你。」

  「是。」

  「卓絕?」

  「是。」

  「平和社區那邊的研究到底結束了沒,『那個東西』的最新配方究竟出來沒有?」

  說到這個,卓絕瞳眸中的涼意便刷地不見,似乎還染上一層溫暖的色澤,他沒好氣地聳肩,「女王,這個您不應該問我吧,研究的又不是我。」

  「負責研究的可是你老婆,我不問你問誰?」

  「可是她研究的東西數不勝數,我怎麼搞得清楚。」無奈,在他老婆眼中,那些研究物品比他可愛多了,「更何況她的老闆不是我也不是你,我沒道理插手吧。」

  漂亮的眉毛蹙起……不是跟已經那個該死的女人說過,先讓卓絕老婆研究她要的東西,不要又派別的任務嗎?上官夜遙頭痛地撫撫額,「我會再去溝通。」

  看卓絕一臉開心,上官夜遙輕聲冷哼,續問道:「還有,你家小鬼呢?」

  他家小鬼?卓絕沉默了一下。

  一旁溫居珩「好心」地提醒:「絕,主人的意思是閣下的公子在哪兒?」

  電力十足的桃花眼狠狠地白了某個「好心」人,他當然知道她在問他兒子,只是,「主人,希望您不是打算利用完我老婆之後,再繼續利用我兒子吧?」卓絕非常「嚴肅」地說。

  「不好意思,我是有這個打算。」上官夜遙毫不掩飾,嬌媚柔情地笑著說:「我很喜歡你家兒子,如果可以就讓他多來走動走動。」

  走動幾輪不就被女王輪了?原來自家兒子智商太高並不是什麼好事,隨時會淪為女王爪下的犧牲品……啊,對了!卓絕像是想到了什麼,無辜地笑了起來,「女王,我是沒意見啦,只是你也知道,我老婆的老闆也非常喜歡我家小鬼……」是的,那變態女人一天看不見他兒子就會鬼叫。

  「他們在平和社區每天都歡聲笑語的。」樂此不疲地對喊著「死小鬼」和「變態女人」。

  「感情要好的連我們做父母的都很嫉妒。」彼此每天想著如何讓對方下地獄。

  上官夜遙挑眉,是這樣嗎,為什麼與她所知有所出入呢?不過那個該死的女人還真的是離不開卓家那小子就是了。

  勾唇,她懶懶地靠回椅子內,「今天就討論到這裡吧,不過,卓絕,那個配方,一個月內我一定要到手,不然……」

  「我知道了。」未免女王一時心情不佳毀了他的幸福,他還是順從點比較好。

  就在卓絕和索天璣準備起身走人時,溫居珩冷不防地問:「你準備不回美國了嗎?」

  一時間,整個會客室都有些氣氛凝滯,卓絕和索天璣都覷了溫居珩一眼,然後自然而然地看向上官夜遙,似乎對這個問題也很好奇。

  知道溫居珩沒有任何玩笑意味,上官夜遙也沒有怒意,「我以為我可以處理自己的私事。」

  「是沒錯。」溫居珩不徐不疾地說:「可是這一待就是兩年,雷諾的總部畢竟在美國,你不需要給大家一個理由嗎?」

  的確,她從未想過她在台灣會一待就是兩年。

  兩年前她來台灣只是為了開設台灣的雷諾分部,順便跟平和社區那個女人商量研究配方的合作事宜,前後預計時間是不超出三個月的,可是她一待竟已是兩年。

  為什麼呢?

  因為她曾經問過他,要不要跟她回美國?而他的回答是「不要」,該死的「不要」!

  但偏偏看似無所不能的女王卻威脅不了他,她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性格,他既說了不要就是不要,無論用什麼方法或手段,都是沒有用的……而她能永遠為他停留嗎?呵。

  「處理完這顆鑽石和配方的相關事宜,我就回美國。」半晌,她慵懶而冷冰地說著,很多事有了開始,必定就要有一個結束。

  溫居珩沒有再說什麼,他不是在逼她做任何決定,只是想讓她面對事實罷了。

  微微欠身,他跟卓絕還有索天璣離開了會客室,離開了她的住宅。

  坐在空蕩冰涼的會議室,上官夜遙自嘲地給了自己一個笑容。

  女王?世界上是否每個女王都這樣……寂寞而空虛?

  ***

  今晚的女王似乎有哪裡不太一樣。

  他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巨大落地窗前,趴在一張鋪著昂貴雪白喀什米爾羊絨毯的單人沙發上的上官夜遙,今晚的她異常美麗慵懶,也異常落寞。

  一襲黑亮的絲綢外袍輕裹著她一身晶瑩剔透的雪白肌膚,顏色強烈的對比讓人心癢難耐,烏黑的長髮洋灑在雪白的羊絨毯上,柔和得讓人忍不住想出手去觸摸。

  絕美的小臉上,那雙翠綠寶石般的瞳眸出神地望著窗外,單手撐著下巴,她像極了一隻高貴而優雅的波斯貓,明明知道是神秘是危險的,卻使人像上癮地靠近。

  不知道這樣的靜默維持了多久,上官夜遙才收回那本不應該屬於她,過分懦弱的眼神,一個轉身,她側臥懶懶地凝視著他,說:「過來。」

  今晚的他,似乎也有什麼不一樣。

  上官夜遙挑眉,發現他居然沒有說任何讓她不滿意的話,就只是緩緩邁著優雅的長腿走近,然後坐在了專屬她的單人沙發上。

  閃閃發亮的翠綠瞳眸在他那張過分漂亮的臉上停留,緩緩地,她伸出白晰的長指劃過他的臉頰,從淡然的眉到有著長長羽睫黑白分明的大眼,再到挺秀的鼻樑,最後……到了那張紅潤的唇,她漫不經心地輕笑問道:「你到底多大了?」

  「三十二。」

  聽到答案,一串蝕人心魄的嬌媚笑聲從薄唇逸出,她實在有些憋笑到肚子疼,霎時所有落寞都像抽離她似的,讓她根本再想不起任何煩擾的事情。

  這個問題她問過他無數次,如果不是知道這傢伙一板一眼絕不撒謊的性格,她一定會覺得他是在耍她!怎麼會有一個三十二歲的男人有著一張如此漂亮正太的娃娃臉,說真的,她還挺同情他的。

  她的笑意,讓他一向沒有情緒的淡漠臉上出現一絲裂痕,淡眉微凝,黑白分明的大眼中閃過一絲不滿的陰鷙。

  她勾起薄唇,發現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表現出一些真實的情緒,看來,他真的非常討厭自己的娃娃臉,更討厭別人以此取笑。

  她是想看他變臉,但不是這種,於是她收起惡作劇的心情,纖細的手臂繞過他的頸項,再一把下拉,用自己的薄唇堵住了那張紅潤的嘴。

  她真的很喜歡他的味道,很乾淨,有一絲絲清甜,霸道地張嘴含住他柔軟的嘴唇,像是永遠不夠般地舔吻吸吮,靈活的舌竄入他的口腔內,迫切地找到他的舌跟他交纏共舞,他很自然地在她的攻擊下回應,似乎習以為常她這種突如其來的侵犯。

  良久後,她才迷亂地離開他的唇,看著那張依舊平靜的娃娃臉,笑得有絲無奈,全天下大概只有這個該死的傢伙,在面對她的主動時還能擺出如此讓她挫敗的表情,她伸出手勾勒他的唇,因為只有他被吸吮得更為紅潤的唇,才能證明他們剛剛是在做親密的事情……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情況下嗎?」輕緩的,她懶懶笑著問他。

  點點頭,他沒有說話,只是認真的看著她,那一刻他的心有些觸動,彷彿是因為他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他自己,所以他看得專注,很少見的專注。

  「那個時候,我在想……」

  猛地一個轉身,她將他拖到了昂貴的毛毯上,然後整個人窩在了他寬闊結實而溫熱的懷裡,不再讓他這樣盯著自己的眼睛看,繼而有些邪魅涼薄的笑意從唇邊揚起,「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人,讓我那麼迫不及待地想殺了他。」

  預料之中的,他沒有因她狠戾的話語有絲毫顫抖……呵,對,這樣的平靜淡漠才是他!她像是在回憶般,手指劃上他的心口,動作緩慢地令人難耐。

  她哼笑著,那時候她還不知道世界上有這樣一種人,軟硬都不吃。

  ***

  那天是深夜,在天璣的陪同下,他們去黑市找回雷諾集團被偷盜的機密拍賣藍圖,也許就是這麼湊巧,這從不需要親自出面的事情,她卻自己走了一趟,是因為那天心情不好所以想要發洩嗎?噢,她記不起來了……

  總之,那天她遇到了他,他就躺在黑市的街邊,渾身是血,只有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在黑夜裡閃閃發光。

  很惡俗的,她在第一眼看見他,就被他吸引並且愛上了他?

  答案是不可能,那根本不是上官夜遙會做的事情,她就是這樣一個冷血冷情的女人,除了自己,不在乎任何人。

  讓她停住腳步的是他的血,他流的血太多,沾濕了地面,也沾濕了路過的她的長靴,她站在他的身邊蹙眉,因為她真的很不喜歡血,非常不喜歡。

  回神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卻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她冷笑著,似乎正在等他喊一聲「救命」,然而他就是這樣一個該死的傢伙,寧願血流光光也不呼叫一句,他只是淡漠地撇開臉,自顧自地喘息蒼白。

  沒有人可以如此的忤逆她!

  所以即使她很想擰斷他的脖子親自送他見閻王,但卻偏偏不這麼做,不要她救是嗎?呵,那麼她就是要救他。

  於是她讓天璣帶回了他,並救活了他。

  如果世間上還有什麼會讓她上官夜遙震驚的,那麼就只有洗淨血污後,他那張漂亮得過分的正太娃娃臉!這樣一個倔強倨傲的男人,怎麼會有一張令人發笑,想要蹂躪的臉頰?

  很有趣,於是她決定留下他。

  可是,說不要的那個人,居然是這個該死的傢伙,他對她說不要,他不要留下。

  那一刻她勃然大怒,有股衝動很想在他身上開一百個洞讓他重新流血至死,但劣根性又偏偏發作,讓她想要找出他的弱點,好去折磨他,卻低估他的軟硬不吃,幾乎天天在跟他鬥爭。

  最終,她發現了他唯一的愛好,也是唯一的弱點,冷兵器!

  他居然是個愛冷兵器到癡狂的人。

  到現在她都不明白,她怎麼會那樣犯賤,竟利用珍貴的冷兵器誘引他聽話留下,甚至最後還以之賄賂,命令他與她上床。

  只是因為想徹底揭開這個男人的面具,看他的底線在哪兒嗎?她笑著,理由……真是越來越不明瞭。

  「你究竟是什麼人?」食指指尖驀地停在了他的心口正中央,她的語氣似乎冷了幾分,危險而隱忍,這是兩年來第一次她問出了這句話。

  她從來不曾查過他的過往背景,更沒有去詢問過他兩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此時此刻,她就是要知道這個謎底。

  她是上官夜遙!正因為如此,要她相信他是一個簡單而普通的男人,根本是天方夜譚。

  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閃過一絲陰沉,轉瞬即逝,唇角有些微僵卻極其不明顯,像是在自我鬥爭些什麼,半晌後,迷離而性感的嗓音不含情緒地出聲:「我忘了。」

  明明知道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害怕他會給出她不想聽的答案,忘了?還真是不錯的回答,她倒真的希望他是忘了,那麼……

  「跟我回美國,嗯。」帶著命令的口吻,卻也帶著詢問。

  「你知道我的回答。」

  拳頭倏地握緊,她揪住了他胸前的襯衫,「理由是什麼?」

  「不想去。」

  「見鬼的理由!」刷地修長而白晰的腿一跨,她將他壓在身下,雙手撐在他的胸口,騎在了他的腰腹之間,惡狠狠盯著他,「今晚,你必須給我一個真正的理由。」

  大氣也沒有喘一口,他躺在雪白的羊絨毯上,黑亮的髮絲散著,胸口的襯衫也被扯開一大半,露出結實精壯的小麥色胸膛,表情仍然淡漠,「只是不想去。」

  「不行!我命令你去,你必須跟我走,不然我就殺了你!」她猛地俯身,絕美的小臉盛滿怒氣,幾乎快貼著他的臉頰。

  「當然可以,主人。」

  這是遵從的話語嗎?不,當然不……上官夜遙抓狂極了,她很清楚明白他的意思。

  當然可以,主人,你可以帶著我的屍體興高采烈的回去。

  一雙怒意騰騰的翠綠瞳眸,一雙平靜如水的墨色眼眸,交會僵持。

  然而火是永遠鬥不過水的,最終她全身一軟,趴在他的頸項間,不再讓他看見她的表情,抑或是……她的脆弱。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幹什麼,只有面對他的時候,她才會盛怒,才會無措,才會根本沒有辦法,她相信他是知道的,他根本就對她瞭若指掌,所以呢?

  不,她是上官夜遙,她是女王,沒有人能左右她!

  他已經影響她兩年了,夠了,而她也瘋夠了。

  一個翻身她從他身上下來,背對著他整理自己如雲的黑髮,黑亮絲滑的睡袍,慵懶揚著的白晰頸項,她驕傲一如女王,輕緩地踩著柔軟的地毯走遠,只留下冷意滿滿的話語:「三個月後,我回美國。」

  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軀佇立不動,只是靜靜看著她絕美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良久後,那張淡漠的臉頰上居然出現一絲動容,非常細微,非常耐人尋味……

  ***

  自從那晚不太愉快的「談判」結束後,上官夜遙做了些改變。

  她不再將一門的心思全都放在伊諾克身上,想著要如何激怒他、挑逗他,看他失控以及變臉,她告訴自己,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對她來說他不過是個執事,難聽點說充其量就是個男寵,既是女王的男寵,她又何必放太多心思,何必去看他的臉色,呵……尤其是這個禮拜以來,他根本也對她的改變毫無想法和反應。

  如果真有需要,她絕對可以找一個比他聽話一千倍一萬倍的男寵滿足自己,越想,漂亮的眉頭鎖得更緊,上官夜遙竟真的懶懶地撥通溫居珩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迷人悠揚的男性嗓音傳來:「主人。」

  「替我找幾個男人來。」言簡意賅,她冷然,完全不想說多一個廢話。

  那邊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懷疑自己幻聽,難得重複地問:「如果我沒聽錯……」

  「你耳朵好得可以破『金氏世界紀錄』!沒錯,我說找幾個男人來,要聽話而乖巧的。」總之,就要跟某人截然相反。

  「你跟你那個可愛得令人想蹂躪的執事吵架了?」

  見鬼的吵架,她堂堂上官夜遙需要跟一個男寵吵架嗎?壓下爆升的怒氣,她極力隱忍著咬牙切齒,透過通訊設備傳了過去:「溫居珩,什麼時候我做事需要你指點?」

  「是我逾矩了。」謙卑的話語傳來,卻隱藏不了其中的笑意。

  「晚上我看不到我要的人,你就準備來暖床吧。」上官夜遙嬌媚而冰冷地諷笑著。

  他?他怕吃不消,「我立刻去辦。」

  下一秒聽筒便傳來嘟嘟的掛線聲,上官夜遙蹙起眉,緩緩掛上電話,是她最近的脾氣太好嗎?他們竟然敢管起她的私事來,並且還敢比她先掛電話,這不是好現象。

  她遲早有一天會讓他們知道,這樣做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

  夜幕降臨,上官夜遙仍是伏在自己鍾愛的軟皮沙發內,看著不遠處走來的那抹熟悉黑色身影,翠綠寶石般的眼眸半瞇。

  「主人,晚餐已經準備好。」

  懶懶地撐起身子,翠綠的瞳眸掀起,風馬牛不相干地問:「我問你,如果我找別人的男人服侍我上床,你有什麼想法?」

  那張過分的令人想蹂躪的漂亮臉龐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著她,一時間可愛動人地讓她晃了神,只是很快的,她看清楚那張臉龐上的淡漠與平靜,真是諷刺。

  「以後我要的冷兵器可能就會減少了。」想著,他的淡眉有些微微凝起。

  王八蛋!難道他想到的永遠只有那些破兵器?瞬間,上官夜遙居然想要破口大罵,自從認識他以來,她爆粗口頻率直線飆升!輕輕揉了揉胸口,她竟然氣悶到有些胸口疼,這世界上還真只有他有這種本事。

  「除了這個之外呢?」

  「還有別的?」看著她,他似乎有些疑惑。

  「你!」

  看到上官夜遙怒瞪的綠眸,急促的喘息,他有些擔憂地開口:「你在生氣?」

  很好,至少他還看得出她在生氣……不,她不是在生氣,是在暴怒,是在抓狂!

  猛地起身,她欺近他的胸口,仰頭間那雙翠綠的眸子顏色加深,閃爍可怕的光澤,「你是不是覺得無論我跟哪個男人上床,都跟你沒關係。」

  「如果主人要是想,我也無法阻止。」他老實回答,似乎虔誠無比。

  噢,天殺的!她真的很想擰斷他的脖子,「那就是說,如果我跟別的男人上床,你還想在旁邊幫忙遞保險套?」

  看著她幾欲噴火的樣子,他居然有了些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聰明想法,開始斟酌著字眼回答:「我覺得,你不會希望我在旁邊礙事。」

  然而這樣的回答,並沒有讓她的臉色好看多少,所以他蹙眉,似乎非常困擾。

  是的,她看出來了,他困擾得頭大了,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問這些奇怪的問題。

  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吃錯藥了,牙齒有些咯咯作響,她放輕語調,非常輕地說道:「告訴我,你覺得我一直跟你上床是因為什麼?」

  這需要回答嗎?他的眼神透漏出這樣的資訊。

  「誠實回答。」她黑著臉。

  「女人的生理需要。」

  砰!腦裡所有關於理智和冷靜的思維徹底崩潰。

  「很好,非常好。」上官夜遙笑了,有種笑可以叫做怒極反笑,嬌媚而邪氣,「等一下,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在生理上對男人是有多『需要』!」絕美的小臉在笑著,卻顯得異常冰冷可怖。

  所以,她說完了嗎?他繼而恭敬溫順地說:「對了,晚餐……」

  「倒掉,統統倒掉!」轉身,上官夜遙狠狠的踩著步伐上樓,她真怕自己再不離開,就會子彈上膛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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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2 00:24:40
第三章

  慵懶地躺在自己偌大的K金鳳凰木大床上,上官夜遙輕輕罩著一襲金棕色絲綢睡袍,白晰的肌膚在金棕色的襯托下,似乎染上一層淺淺的光芒,露出的兩截毫無瑕疵的小腿就輕搭在床沿,漫不經心地摩挲……

  聽到幾道淺淺的抽氣聲,上官夜遙這才緩緩放下手中的財經雜誌,那雙翠綠的瞳眸也從書中抬起,掃過站在床邊一排唯諾姿態的五個男人。

  在她翠綠瞳眸的掃視下,床邊的五個男人將頭低得更下,似是害怕又似是羞怯。

  他們當然知道上官夜遙是什麼人,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說,如果得到上官夜遙的喜愛,這輩子他們就不必再辛苦地奮鬥。

  何況,就算來之前是抱著豁出去的心態,但見到上官夜遙之後,想法也全數改變。

  這樣一個女王,居然不是年過半百,風騷飢渴的老太婆,她的美如女神那般,有著讓人不敢褻玩的感覺。

  「抬起頭。」微勾著邪魅妖冶的薄唇,上官夜遙輕緩命令著;聞言五個男人立刻抬起臉,讓她可以清晰地看清楚自己。

  溫居珩還真是竭心盡力了。

  懶懶地撐起上半身,白晰而優美的雙腿交疊,她一一掃過五個完全不同類型的男人,他們同樣擁有高大適中的身材,不會太肌肉糾結卻也緊實精壯,很適合在床上服侍女人。

  他們的臉蛋,或俊秀,或英氣,或粗獷男子氣,或妖媚,或……她綠眸微微一沉,腦裡閃過那張正太的娃娃臉,唇不由得抿緊。

  對,就是沒有那一種怪胎似的娃娃臉類型,很好,非常好!

  呼吸有些重,上官夜遙冷冷指向中間那個擁有張非常俊秀臉龐的男人,「你,過來!」被點到名,俊秀的男人似乎有些受寵若驚。

  他連忙幾步靠近官夜遙,唯諾地說:「是。」

  而她秀眉淡凝,她覺得自己本來應該是很開心的……看,這就叫做真正的恭順與服從,從內到外都認真的聽從她的話,但為什麼她居然開心不起來,甚至對這樣的表裡如一覺得很煩躁。

  壓下心頭怪異的感覺,她仰頭凝視著面前的男人,舔著唇瓣,冷冷笑起來,「吻我。」男人似乎有些錯愕,呆了幾秒,才又聽到上官夜遙很不耐煩地說:「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心頭一驚,俊逸的男人立即俯身,準備熟練地吻上上官夜遙的唇瓣,只是下一秒,她快速閃過,長指已經堵住了男人的嘴,冰冷地說:「哪裡都可以,只有這裡不行。」

  「是。」聽話地移開自己的唇,男人下一個目標就是她白晰得令人心醉的頸項。

  「咚咚咚……」一時間,房間裡所有的人都全身僵硬了一下,似乎在確定自己沒有幻聽,有人竟然敢在這時候來敲門?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傳來,這次大家都聽得非常清楚,真的有人在敲門。

  上官夜遙翠綠的瞳眸閃了一下,一把推開了身前的男人,似乎不爽地揚聲:「進來。」

  房內五個男人下意識互相看了一眼,猜測進來的人,下場一定很難看。

  進來的,是一抹純黑而高大的身影,僅僅是站著,氣勢便已與眾不同,但從他恭敬的姿態來看,他應該也是上官夜遙的屬下,只是,令五個男人都感到驚詫的,是那張漂亮得過分的正太娃娃臉……而擁有它的居然是個男人,一個完全看不出年紀的男人。

  似乎知道自己的臉再次被人盯著瞧,伊諾克的眼眸飛逝過一絲陰鷙。

  那瞬間的波動,被上官夜遙收入眼底,看著他,她莫名地覺得心情頓時非常好,但她也絕不會自作聰明地以為他是來阻止她玩男寵的,就算她夜夜笙歌,糜爛生活,她估計他也不會皺眉頭。

  於是她漫不經心的冷哼,像是在報復,道:「你打擾到我了。」

  結果只是這樣?五個男人微微震驚,只是這樣一句簡單的話,口氣還近似……撒嬌?

  「抱歉。」伊諾克淡然的微微欠身,然後說:「我只是來送點東西。」

  送東西?

  上官夜遙挑眉,似乎不明白他是在演哪一出,如果不是熟知他那欠揍的個性,她還真以為他是捨不得她,所以來搗亂的。

  「這個。」說著,他輕輕邁著步子走向她,然後將一打花花綠綠的小盒子擺在了她的K金床頭櫃上。

  不解,她斜著翠綠的瞳眸瞟過那些物體,然而整整停頓了將近三十秒,她的瞳眸才瞬間睜大,不可思議的幾乎想尖叫。

  草莓味、水蜜桃味、香草味、哈密瓜味、香蕉味、葡萄味……沒錯,那些標明各種香味的小盒子,都是他媽的杜蕾斯。

  她恐怖且陰晴不定的表情讓五個男人猛地後退了幾步,只有離她最近的伊諾克完全不受影響,對她全身散發出來的戾氣完全無感般,還恭順的問:「夠嗎?」

  「你是什麼意思?」血已經衝到腦部,她還是問出了最後一句話。

  他似是不明白,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晚上你說的意思不是這個……」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聲巨強分貝的尖叫就從上官夜遙的口中爆出:「滾,你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我再也不要看見你,滾,馬上滾,立刻滾!」胸口急促的上下起伏,讓人真得很擔心她是否真的會喘不過氣來。

  他還真的在旁邊給她遞保險套!噢,天殺的,該死的,見鬼的,他媽的!他是有多聽話,還送來整整一打不同口味的杜蕾斯,是讓她盡情銷魂的意思嗎?噢,夠了,她再也不能忍受了!

  想著,上官夜遙真的從床上跳起,開始失去理智的找尋什麼物品。

  五個男人像是被嚇壞了,這樣的女神居然也會暴跳如雷,像個衝動的平凡人,而且真的氣得不輕的樣子,好可怕。

  伊諾克凝眉,似乎很好心的說:「主人說讓你們滾,你們快點走吧。」

  也好,五個男人連連點頭,立刻魚貫消失在房間裡,富貴榮華再怎麼重要也比不上小命吧。

  終於,一室只剩下上官夜遙和伊諾克兩人。

  而她也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物品,喀喀兩聲,子彈上膛,轉身她的槍口就對上了他的心口,她氣得指節揪緊發白,「我要一槍斃了你!」

  對,她知道的,即使是這樣,他臉上還是不會有多大表情,他不懂,他永遠不會懂她在氣什麼。

  他不說話,表示著,如果你想,動作快點。

  僵持,她環顧房間,怒罵:「那五個男人呢。」

  「走了。」他乖巧的回答。

  翠綠的眸瞪視,「我沒讓他們走,他們怎麼敢!」

  「主人剛剛不是叫他們滾嗎?」

  蹦!理智的弦再次斷裂。

  「我是讓你滾,滾得遠遠的,不是讓他們!」

  「喔。」應答一聲,他完全無視胸口那把槍,轉身就向房門口走去。

  她不可思議的握緊槍支,厲聲:「你去哪兒?」

  「我滾,順便叫他們回來。」平靜而真摯的遵命。

  「你……」

  說真的,十年前,連她父母慘死的時候,她都沒有掉一滴眼淚,可是現在,她真的想哭,非常想一邊大哭一邊斃了這個混蛋。

  挫敗的跌坐在床上,全身的力氣使盡,她知道就算今晚他不進來,也不會發生任何事情,她討厭那些男人身上的氣味,從一開始,她就排斥,除了他,別人挨近的味道她都受不了……可是他進來了,卻不如不進來,簡直將她快氣死!

  上官夜遙,你輸了,還真他媽輸得很難看。

  「主人?」他還在詢問。

  「出去,今晚別再進來。」她躺回床上,用被子蓋住自己。

  「是。」領命走出房門,並輕輕的替她帶上門。

  站在門外,那張漂亮正太的娃娃臉露出一絲完全不符合這張臉的詭魅笑意,像是做了那麼點壞事的開心,又像是做了那麼點好事的得意……

  ***

  台北 雷諾集團大樓

  頂層是將房間全數打通,沒有任何間隔的一個寬敞簡潔的大辦公室,落地玻璃窗全採用遮陽隔熱材質,從裡面可以很清楚的將台北大半風景收入眼底,而從外面,裡面的一切都絕不會被發現。

  整個辦公室,除了東面一角擺放的一張巨大昂貴的白漆鳳凰木鑲金辦公桌椅,還有正中央的幾組簡單的會客軟皮沙發外,幾乎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擺設。

  靠在辦公桌的皮椅內,難得出現在這間辦公室裡的上官夜遙閉上眼,纖長的手指輕揉著眉心下的鼻樑,似乎有些疲憊。

  「主人,看來您昨晚真是『物盡其用』了。」低迷悠揚的嗓音驀地在辦公室中央響起,還帶著淡淡回音效果。

  他還真是不怕死!上官夜遙放下手,慢慢地睜開翠綠眼眸,冷諷:「為什麼不乾脆問我是不是縱慾過度了?」

  「屬下不敢。」溫居珩背靠著軟皮沙發,優雅的拿著骨瓷茶杯喝著錫蘭紅茶,似笑非笑。

  他還有不敢的?冷哼,她站起身走到了寬大辦公室的中央,舒展了一下筋骨,在他們對面的軟皮沙發坐下,綠眸似乎漫不經心的掃過眼前三張不一樣表情的臉。

  「我可以知道你們話中有話是在說什麼嗎?」顯然,這個世界上還有更不怕死的,卓絕「好奇」的挨著溫居珩詢問。

  跟她玩這套?她壓根就不相信溫居珩會保密,大概早在掛斷她電話的下一秒,他就打電話跟卓絕和天璣分享這天大的秘辛了。

  再者,她根本就連那幾個男人的汗毛都沒碰,身為她的心腹,溫居珩沒理由不知道,所以她可以肯定,他是故意火上澆油的。

  「你們膽子可以更大點,態度可以更囂張點,沒關係。」上官夜遙傾身斜靠在扶手邊,笑得美麗而柔和,正準備還想說什麼。

  卓絕立刻識時務的「嚴肅」正視問題,「主人,我想過了,這一定是珩的不對,他找的貨色一定相當不可口,所以害主人非常鬧心,我會替你教訓他。」

  「喂,你還可以更狗腿一點。」溫居珩好笑的用手肘頂了卓絕的胸口一記,表示自己被出賣的不滿。

  斜睨了兩人一眼,綠眸不期然的對上索天璣冷酷的面容,只消一眼,那雙深如古潭的黑眸就讓她煩躁的心沉靜下來,她好像還真無法對這傢伙說不,只好開口:「你有話想說?」

  「如果真的那麼捨不得,就順著自己的心去做。」言簡意賅,出口的語氣跟他本人一樣的冷得能讓夏日空氣冰凍。

  而上官夜遙卻咯咯的懶懶笑了起來,她知道,他們三個都很瞭解她,但敢這麼說的只有天璣,怎麼說呢,這是三個矛盾的男人,看起來溫文無害,魅力無邊的,實則做得到冷心絕情;然而看起來冷酷無情的,實則呢,有一顆不會表達卻恰恰溫柔善良的心。

  「這個世界上沒有我上官夜遙捨不得的東西。」她沒有在逞強,只是實話實說:「我的東西,就一定會屬於我,如果得不到,我就毀了他。」

  綠眸殘忍而嗜血的微瞇,呵,這不是她近日得出的結論,很早,早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潛意識就告訴自己她會這麼做,總有一天,她真的會。

  卓絕輕輕聳肩,瞬間就轉移了這個過於敏感的話題,回到工作,「默昕說,最多一個禮拜,你要的那個成分配方就會完成,她還需要跟福言一起研究一下。」

  收回狠戾的神色,變得懶洋洋而隨性,「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卓絕摸摸下巴不明白了,「說實話,女王,你到底等他們研究什麼成分配方啊?」

  「附議。」溫居珩搖搖手指。

  這下,連索天璣也難得表示意見:「我聽說不少集團得知他們在研究新配方也開始蠢蠢欲動。」

  「我沒說過嗎?」上官夜遙揚眉。

  「我確定,你沒有!」卓絕很無辜的說,他不只一次問過自家老婆她們在研究什麼,無奈在研究中的老婆屬於六親不認型,那副態度完全是讓他有多遠就滾多遠,唉,家門不幸。

  「這樣啊……」她纖細的肩膀微微一聳,「女人保養品的美白新成分。」

  「啊?」

  「嗯?」

  「……」

  不一樣的表達方式,但三個男人的神情都是絕對驚愕的,如果他們沒有聽錯,她是在說女人那些破玩意兒?

  「有沒有搞錯啊?」卓絕洩氣了,「你這麼重視這個配方,我還以為有多重要,是什麼生化武器成分呢,保養品?女王,你確定?」

  「笨男人。」上官夜遙輕哼,「你知道你家老婆上一個美白成分配方賣出的價格是多少,最終盈利利潤又是多少嗎?」

  迎著男人們蹙眉的模樣,她懶懶的給出了一個數,一個連這三個男人都啞口無言的數,溫居珩不可思議的說:「僅僅是一個美白成分配方都是天價?」

  卓絕挫敗了,「看來我老婆才是真正的搖錢樹。」

  「為什麼?」索天璣也開始求解。

  「很簡單的。」上官夜遙勾唇,「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女人,就有多少愛美的女人,她們離不開保養品,更加追求保養品中的美白成分,特別是效果好又純天然的,從你老婆上一個美白成分研究配方多方賣出的效益來看,不難懂這次的改良新配方會得到多少關注。」

  「所以你一早就預訂了這個配方?」

  「嗯哼。」

  像是終於想通了什麼,溫居珩半瞇著閃著銀灰色光澤的瞳眸,「你一早就跟平和社區交涉好,這次改良的新配方不出售,而是交給你著手拿來進行世界級公開拍賣,但等得是一個絕佳時機……」

  「非洲之星。」索天璣替他接了四個字。

  果然不愧是她的心腹,翠綠的瞳眸只是含笑沒有給予正面回答,不過,還需要答案嗎?

  呵,多有創意的一個向全世界的公開拍賣,屆時一定會吸引非常多目光……帶著一張全世界女人所瘋狂追求的美麗配方的,非洲之星。

  ***

  台北 恆簡律師事務所

  這裡是台北最繁華的商業中心地帶,這間獨立神秘而別具一格的事務所就置身其中,它是全台灣乃至整個亞洲都名氣不菲的律師事務所,旗下有非常多擅長各類案子的優秀律師。

  神秘的五大金牌律師更是恆簡的傳說,除非你是億萬富翁或是政界要人,再不然是恐怖分子,否則絕對請不動他們出面打官司,從最初的行蹤成謎,神龍見首不見尾,到隨著各界窮追猛打的追逐,這五大金牌律師或多或少已經被小小曝光,有些人見過他們的樣子,有些人挖過他們的些許背景,各界都堅信,總有一天,他們會得到這五大金牌律師的完整資料。

  但唯一,他們永遠找不到蛛絲馬跡的,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恆簡的幕後大BOSS。

  很多人猜測,其實恆簡根本就沒有什麼幕後大BOSS,這全是大家杜撰出來好玩的,事實就是那五大金牌律師就是幕後大老闆,所謂的大BOSS不過只是噱頭,只是煙霧彈,讓外界產生畏懼的手段罷了。

  不然,世界上怎麼可能真的有這種可以完全隱藏起來的人呢?

  但,霍雲溪是真的信了,世界上就是有人可以完完全全藏起來的!

  「我不管了,我要去報人口失蹤啦!」恆簡律師事務所,隱秘樓層盡頭的大會議室裡,傳出一道可憐兮兮的哀嚎。

  「小溪,冷靜一點。」看著霍雲溪捶足頓胸的搗蛋模樣,商梓璇無奈的輕笑,一把拉住她,「有事好好商量。」

  「還有什麼好商量的?」霍雲溪瞪著那雙燦亮且古靈精怪的美眸,「兩年耶!BOSS失蹤兩年了,搞不好他是被車撞了失憶回不來了,更搞不好,他……他被人綁架了逃不出來?」

  「噢,拜託!小溪……我看是你最近看偶像劇看得失憶了吧。」蘭念祈扶著額頭一副很頭疼的樣子,「你說的那些絕對不可能被我們偉大的BOSS碰上好嗎?」

  坐在側座的顏信野歎口氣,「說實話,雖然小溪的話是很無稽,但我也想不出BOSS為什麼會就這樣憑空消失兩年。」

  一瞬間,偌大的會議室內有些安靜,大家都若有所思。

  兩年前,在他們四個各自的生活都塵埃落定,並都找到自己一生中的幸福時,一向被他們念叨無情的大BOSS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他們用盡了各種辦法、各種手段,和各種管道……總之能想的辦法全想盡了,卻仍舊找不到BOSS。

  直到那一刻他們才承認BOSS一直以來是他們的精神支柱,從踏入這行開始,如果不是有BOSS的引導、教誨與幫助,他們根本不可能成為現在這樣的人,雖總是念叨他冷血無情,動不動就擺臉色,但這不過是生活調劑罷了,他表面上壓搾他們工作,從來不給他們一個笑容、一個鼓勵或者安慰,而事實上,無論他們任何一個人遇到困難,在背後默默給予支援的總是BOSS。

  失去BOSS,對他們來說,就像生命中的一部分被抽離,不論生活如何幸福,都是不完整的,所以他們堅持,就算找一輩子,他們都一定要找到BOSS。

  終於,像是想到了什麼,商梓璇突然抬頭對上一直沉默的沈斯喬,「喬,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是我們四個不知道的?」

  一句話,引來了四道探詢目光,沈斯喬愣了一下,笑開,早知道自己會成為眾矢之的,不過他也沒打算隱瞞,「是,我是知道一些你們不知道的,但我發誓,BOSS在哪裡,我也不知情。」

  「那你知道些什麼?」霍雲溪迫不及待的追問。

  「兩年前,BOSS消失之前曾讓我去查過一些事情。」斟酌了一下,沈斯喬才說。

  「是什麼事情?」蘭念祈收起了玩笑的意味,凝視著沈斯喬,「我們幾個之間還需要有秘密嗎,喬,我希望你知道,BOSS對我們幾個有多重要!」

  「念祈,我真的沒打算隱瞞任何秘密。」沈斯喬柔聲安慰,知道他們幾個心裡忍得很久:「BOSS之於我也很重要,其實我也想過,他的消失跟讓我查的事情會不會有關係,但我目前還沒有想通。」

  「說來聽聽,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分析。」顏信野坐起了身子,一副一定要得到結論的樣子。

  停頓了一下,沈斯喬才說:「你們知道雷諾集團嗎?」

  「雷諾?」蘭念祈眼眸一沉,「是不是那個以鑽石買賣和拍賣為主的集團?」

  雷諾集團本就龐大高深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再加上自家老婆也是大集團的繼承人,他很快就從記憶庫裡搜到了資料。

  「是的。」

  「雷諾的前身似乎是犯罪集團,做的生意非常危險。」顏信野補充。

  「但十年前已經漂白了,是正當的上市集團,聽說幕後首腦還是一個女人,無所不能。」商梓璇也大概的瞭解。

  「BOSS讓你去查雷諾集團?」霍雲溪詫異。

  「不。」沈斯喬搖搖頭,「BOSS是讓我去查那時候雷諾集團被盜的機密拍賣藍圖,丟失在哪個黑市。」

  聞言,四個人同時不解的蹙眉,「BOSS為什麼要知道那個?」

  失笑,沈斯喬無奈的表示投降,「我發誓這是我全部知道的事情了,你們應該明白,BOSS要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置喙。」

  四個人點點頭表示瞭解,不過不可能就這樣算了吧?

  霍雲溪微瞇眼眸,「總之,這件事情一定跟雷諾有關,我們要不要從雷諾下手去查?」

  「必須經過深思熟慮。」蘭念祈認真的搖搖頭,「小溪,雷諾集團不是以往我們面對的普通集團,即使它已經漂白,但仍是很危險的,我們不能冒然毫無準備的就開始動手。」

  「念祈說的對,我們必須有個計劃。」

  「那麼……」

  「你們不需要有任何計劃。」就在大家準備開始商量對策的時候,一道他們爛熟於心的淡然語氣,猛地從會議室門口響起。

  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門口站著一具高大的體魄,像是令人安心的存在。

  他是誰?那張漂亮得過分的娃娃臉已經概括了所有,無法複製。

  五個人驀地從會議桌邊站起,震驚的無以復加,顯得異常激動,霍雲溪更是一副幾乎快哭出來的樣子,商梓璇的唇瓣也在輕輕顫抖。

  終於,五個人異口同聲的激動開口:「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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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去哪裡了?」

  剛一關上大門,伊諾克就聽到熟悉的懶懶語調突然從身後傳來,絲毫不慌張的回身,他淡淡而恭敬的點頭,「我去買了點東西。」

  買東西?

  光潔白嫩的腳丫踩著羊毛絨地毯,上官夜遙緩緩的走近他,直到幾乎跟他相貼,才抬起小臉半瞇著綠眸輕聲問:「什麼時候開始,這些瑣碎的事也要你親自動手了?」

  瞟了一眼他手中提著的小購物袋,她看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如果她沒記錯,家裡缺的東西一向有專人添置,他的工作範圍,只是她一個人而已。

  面對她試探性的提問,伊諾克只是毫無情緒的反問:「主人在懷疑些什麼?」

  他居然還知道她是在懷疑?

  沒錯,她是懷疑,她已經習慣一回到家,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他,即使他從不會好臉色的對她俯首貼耳,但她就是要他在她的眼皮下打轉,而不是一回到家,迎面而來的是空無一人的冰冷空氣。

  她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

  「為什麼趁我不在的時候出去?」

  「你並沒有說過,你不在的時候,我不可以出門。」他口氣平淡的回答。

  很好,還學會反將她一軍了!

  臉色微沉,她冷冷的說:「那好,現在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都不可以去。」

  聞言,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非常緩慢的對上她的翠眸,他們兩兩相視,那幾秒鐘像是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繼而,他說出了一句讓上官夜遙半晌都沒反應過來的話:「我只是你的屬下,並不是你的禁臠。」

  那一刻,上官夜遙破天荒的心跳如擂鼓,他的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一種幾乎快吞噬她的壓迫感,微微閉上眼睛然後再次睜開,那種感覺瞬間消失,快得讓她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她喘息著抿緊唇,「你敢跟我這麼說話?」

  「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抱歉惹你不高興。」是的,他的話語又變得很謙卑了。

  那到底是不是她出現了幻覺,還是究竟真實的他……是誰?

  「伊諾克!」潛藏的惡劣因數漸漸從內心深處湧起,下一秒,一根極細的銀線不知道何時纏繞上了他的頸項,控制的一端在她的手心裡,彷彿她只要動一動手,他的脖子跟腦袋就會立刻分家,她輕啟著薄唇警告:「記住,不要挑釁我,我的脾氣非常不好!」

  而他,即使在這樣的危機下,眼皮都沒動一分一毫,只是順從的說:「是。」

  氣氛有些微僵,銀線不知道何時被收回,上官夜遙看著他,霍地將他一推,使他高大的身軀抵著牆面,剛想欺近他,他手中的購物袋卻被她的蠻力一撞,不小心鬆開了裡面的東西,嘩啦撒了一地,還發出玻璃破碎的聲音。

  她還來不及反映,一股股濃重的香氣就從破碎玻璃瓶中散發出來,充滿了整個室內,縈繞在她鼻尖的香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味道……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她剎那間望向他,翠綠的眸忽閃,居然有些像做錯事的小孩子般無措,又倔強的不肯承認。

  「這……」

  伊諾克只是不可聞的歎息了聲,從牆邊蹲下檢查自己買回來的物品,然後頭也沒抬的說:「愛馬仕草本植物香薰精油。」

  他的話,讓她在這一刻心不受控制的悶疼了起來,他是什麼時候注意到的……

  她是一個睡眠品質相當不好的人,所以睡覺前房間裡一定要點上這款香薰精細,這個習慣她已經保持了將近十年,從她父母死後就一直保持,成了一種上癮戒不掉的習慣,她幾乎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個小習慣一向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已經有好幾天沒睡好了,因為精油用完,台灣的旗艦店在缺貨無法供應送來,她更是無暇派人去空運,他是怎麼知道的,又是在哪裡買到的?

  他沒有去刻意看她的表情,只是起身說:「我去拿東西來清掃,你不要動,免得被玻璃刺傷。」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她站在原地一時間覺得自己居然像個孤立無援的小女孩,這不是女王上官夜遙該有的情緒,可是這時候她卻怎麼都揮不去縈繞在四周的懊惱空氣。

  他出去只是為了買這個,因為她嗎?可是她卻毀了一切,她懷疑他、威脅他,還警告他,甚至把他的好意全毀了……他會不會覺得她真的不可理喻呢?也許,在他的心目中,她早就是不可理喻的女人了,但,她真的不希望他更加討厭她。

  上官夜遙,你這個瘋子,到底在做些什麼?

  ***

  黑暗,四周沒有熟悉的香薰味道,K金大床上的女人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驀地打開燈,一室亮堂,上官夜遙從床上坐起身,眉心皺得很緊,今夜的難以成眠似乎跟香薰又沒有完全無關,她滿腦子都是那個沒有好臉色的該死傢伙。

  他會不會在跟她生氣?

  上官夜遙抱著雙膝在思索,不會的,他有什麼資格跟她生氣,哼,再者,她壓根不會覺得他會有生氣這種情緒。

  可是……難道是她太敏感,她覺得今晚他對她特別恭敬,比平時要恭敬很多倍,她下意識就覺得,這是他生氣的一種方式,在用他自己方式跟她疏遠,表示不滿。

  甩甩頭,她覺得很煩躁,他生不生氣跟她有什麼關係,他要生氣就讓他氣,她憑什麼看他臉色?但,看他臉色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頭疼!上官夜遙想尖叫,覺得全身細胞都在打架了,不舒服。

  不對,與其讓自己不舒服,她為什麼不讓那該死的傢伙不舒服,翠綠的瞳眸含著嬌媚的笑意,一個翻身,她從床上懶懶滾落,光潔的小腳踩上地毯,打開房門,朝目標房間走去……

  這是他的房間。

  上官夜遙覺得很不可思議,他跟著她兩年,她卻是第一次走進他的房間,一向有什麼需求她只要一個招呼,他就會出現在自己的身旁,原來,她已經這麼習慣他了。

  「誰?」

  她幾乎還沒有邁開一步,房間正中央的大床上便傳來他淡漠的語氣,即使是這個時候,他的語氣依舊波瀾不驚。

  同時,她再次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沒有一個普通男人會有如此高的警覺性……不過既然被發現,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是我。」

  簡單的兩個字,她邁步滾上他大床的動作也行雲流水般快速的一氣呵成,在他還沒有什麼反應的當口,她纖細柔滑的身體已經竄進他舒適溫暖的羽被,猶如無骨的雙臂也纏上了他勁瘦的腰身。

  整個大床上,都是他獨有好聞的味道,讓她沒出息的安心極了。

  他並沒有太震驚,躺在大床上任她放肆的摟著,只是淡淡詢問:「有事?」

  「有!」沒好氣的回答,她真的很討厭他永遠都是一副沒意外的樣子,就像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他才是主宰者。

  「我睡不著,你陪我睡。」

  命令的話語一出,他也沒有再說什麼。

  上官夜遙在黑夜裡揚眉,「你幹嘛不說話?」

  「我在陪你睡覺。」

  好吧,她確定自己的唇角有些抽搐,如果他不是冷血動物,就一定是根木頭!

  壓下想擰斷他脖子的想法,她埋在他的肩胛處,悶悶聽不太清楚的說:「喂,你是不是在跟我生氣?」

  他頓了一下,「沒有。」

  「騙人,你明明在跟我生氣對不對?」她側臥著想努力看清楚他,「說,你是不是覺得我下午的行為很不可理喻?」

  「實話?」

  「實話!」

  「沒有。」

  「我就知道……」咦,什麼,他說沒有,上官夜遙愣住,知道他是個不會討好人的人,所以也就是說他真的沒有在生氣,沒有覺得她很不可理喻。

  心裡那塊悶悶壓著的石頭莫名就被搬開了,她冷哼,「算你識相,敢跟我生氣你就死定了。」

  「不過,你怎麼會知道我需要那個?」

  也許是他身上的味道太好聞,也許是他身上的體溫太舒服,也許是周圍的環境太黑,總之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很懦弱,連問出來的話都很沒氣勢。

  「在你房間裡聞到過,但這幾天味道沒有了。」

  他的話永遠是那樣簡單又無趣,但為什麼她的心卻總因為他的話而糾結起伏,該死的受到影響呢?就像此時此刻,她很想哭,這個可惡的娃娃臉男人。

  ***

  良久,房間裡靜默無聲,像是人都已經入睡了。

  低迷淡漠的聲音才重新響起:「請問,你的手在做什麼。」

  做什麼?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她在摸他,誰叫他沒有穿上衣睡覺,她會忍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白皙纖長的手指,順著他溝壑明顯的腹肌緩緩向上,撫摸著他精壯的胸膛,然後熟練的找到他胸口上的凸起,有一下沒一下的畫著圓圈,撫摸、揉捏、按壓……

  「我以為你是來睡覺的。」被挑逗著,他的呼吸還是那樣沉穩,讓她非常不爽,所以她必須做進一步的確定。

  「我是來睡覺的,但順便也是可以做點別的事情的。」

  說著,她翻身壓在了他的身上,靈活的小舌舔著他的胸膛,劃過一條晶亮的痕跡,最後找到他已經挺立的凸起,張口含住輕柔的吸吮,小舌還不住的勾勒它,像是玩得非常開心。

  小手已經很自覺地竄入他只穿了一條薄薄底褲的下身,嬌媚地笑握著他有了反應的男性碩大,只有這個地方,才能確定他對她是有感覺的。

  沒錯,她是來睡覺的,也想跟他做愛,就這麼簡單!

  唇離開她的胸口,她抬起身體驀地吻住了他柔軟的嘴,她最喜歡的,其實還是他嘴唇的味道,比女人還軟還舒服。

  「把舌頭伸過來!」

  她不滿的命令,他從來不會失控而主動,但只要她主動而強制了,順便偶爾帶上冷兵器的引誘賄賂,他也不會拒絕甚至還變得異常配合,該死的,他簡直把她變成了一個惡霸女王,可是有什麼辦法,只有這樣,她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是。」

  一個回答,他火熱的舌尖已經伸出探入她的口內,配合地吻著她,輕慢地吮著她粉嫩的舌尖,不粗魯不急躁。

  而她卻相當不滿意,她熱情的小舌主動賣力纏住他,用力且野蠻得狠狠蹂躪,吻得彼此的唾液幾乎快順著他們的唇角溢出……

  扭動著火燒火燎的身軀,她迷濛低喃著:「摸我。」

  一如她清楚他的身體,他其實對她的胴體也非常瞭解,在身體上他們已經比誰都瞭解對方。

  他知道怎樣做才能挑起她更高的情慾,知道怎樣的撫弄能讓她更為歡愉,怎樣的唇舌相接能讓她氣息更狂亂,一切瞭若指掌。

  手掌伸出,驀地插進他們之間,他揉捏包裹住了她飽滿的雪乳,拇指壓住嫣紅的乳尖,摩挲,不時的按壓摩擦。

  火熱的男性巨大隔著底褲摩擦她柔軟的私密,兩人的唇舌依舊如麻花般交纏,在她閉著雙眼呻吟的同時,那雙黑白分明的瞳眸倏地亮光一閃而過,掠過一抹讓人顫慄的火光。

  她輕喘,手指忍不住更加用力扯弄他胸前的凸起,似乎非常享受他們在自己的指尖下硬如石頭。

  小手重新往下,歎息的撫過結實的腹肌,伸入他們之間,握住了他勃發的炙熱巨大,他的男性在她的撫握下似乎有些微顫,進而變得更大更燙。

  像是夠了,她終於氣喘吁吁的離開他的唇,粉色的舌尖從他的下巴一路舔過胸膛的凸起,停留在他的腰腹處。

  感覺到小手裡的男性因刺激而幾乎膨脹到不行,她才嬌媚的笑起來,邪氣的問:「除了我之外,還有別的女人這樣碰過你嗎?」

  美眸有著勾人媚意,小手卻加重力道握住火熱,力道似乎剛好讓他感到快意無限,他幾乎難得細小的不可聞的悶哼一聲,黑眸盯著她,卻沒有給予回答。

  她早知道得不到自己要的回答,只是輕笑了一聲,小手拉下他身上唯一的障礙物,那條薄薄的底褲,讓早已暴怒的慾望釋放,她的小手仍緊握著火熱,看著它,笑著微瞇了一下眼眸。

  不管以前有沒有,總之以後,除了她,不會再有!

  黑暗中,只有隔著如此近的距離,她才能模糊的藉著微弱的月光,看到被她含吮過的乳頭猶透著濕潤水光,他完美線條因情慾而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極致魅惑,而那張總是淡漠的臉頰也難得出現一絲禁忌的意味。

  其實她想說,他真的很性感,性感到她不允許任何人看到這樣的他,他只屬於她。

  在他若有似無的注視下,她勾唇,張嘴就輕輕含住他暴怒的慾望,溫熱的小嘴含住火熱的前端,濕軟的舌尖在頂端繞圈輕舔,甚至惡作劇般故意頂弄著敏感的小孔,她的挑逗似乎讓他身體緊繃,在她嘴裡的滾燙幾乎有些不受控制的悸動,翠綠的美眸含著笑意,即使他有什麼聲音也沒有,她也知道他有失控,只是在隱忍。

  她很開心,有一種說不出的征服感,她討厭他的淡漠,她要他為她狂亂!

  小嘴緩慢的更加深入含進他的炙熱,指尖則輕觸的撫過他的敏感地,聽到他非常細微的喘息,征服他的念頭也讓她更為放肆。

  濕軟的小嘴包裹住它,來回含吮著,不停一口一口吞吐,唇舌的來回間,還發出煽情的水潤滋滋聲,握住他亢奮末端的手指情不自禁微微使力。

  她笑了,感覺到他全身的肌肉緊繃了。

  終於,她鬆開了有些麻的小嘴,再次覆上他,翠綠的美眸盯著他似乎染著一層危險光澤的大眼,早已濕潤不堪的小穴正抵著他暴怒的巨大頂端廝磨,她輕啄著他的鼻尖,嬌媚而高傲的說:「今天沒有冷兵器……但是,我要你!」

  說著,她對準他勃發的男性,開始一點一點坐落進去,感覺到自己被慢慢的撐開,她的手指揪緊他的肩膀嬌哼,有些疼痛卻是超凡的快感。

  「啊!」驚呼一聲,她幾乎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有一隻大手拉開她的右腿,已經進入到一半的炙熱男性,用力往前一頂,狠狠擠開內壁,深深埋進了她的最深處。

  明明很滿意他的主動,她卻咬著他胸前的肌肉,嬌媚的笑著怪道:「輕一點。」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微微抽退,又再次用力撞入。

  「哦……」酥麻的感覺充斥全身,她忍不住呻吟,他的每一記抽插都讓她的花壁不自覺用力收縮一下,全身顫慄。

  那種緊密的包裹似乎讓他已經欲罷不能,撞擊的力道更強勁。

  她微微開啟著紅艷薄唇,小嘴不斷發出細細的迷人吟哦,雪白的臀部隨著他狠狠往上頂而挪動著,在他進入時跟著配合下落,加深身體的愉悅。

  這樣的姿勢,因為她的配合,他的每一下進得更深,次次頂進了花心深處,柔軟的花穴因此濕潤不堪,甜蜜的不斷地被擠出,將花唇染得更濕,不停滴落,沾濕彼此。

  「啊……」嬌呼一聲,她揚起了頭,黑亮的髮絲隨著她狂亂的騎乘在空中飛舞,劃出一道道亮麗的弧度。

  她的雙手撐在他的胸口處,私密處像是著火了一般,她瘋狂的扭動腰肢,只知道自己要的更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似乎終於有些疲累的速度減慢,突然間,他猛地坐起身,面對面讓她坐入他的炙熱,緊扣住了她的纖腰。

  她似乎是自動自覺的,長腿就熱切地環住他勁瘦的腰身,抬臀迎合著他的律動,不禁用力讓花壁一次又一次糾纏住他的進出。

  他瘋狂的進出著,臉龐也埋進了她飽滿的雪乳之間,張嘴含吮著柔滑的乳肉,舌頭自然而然捲進早已挺立的紅蕊,含吮挑弄,讓它們在自己的嘴裡更為綻放,雪乳被他舔吮得又紅又濕,沾滿了他激情的痕跡。

  她迷醉的表情,讓他的黑眸裡再次閃過一絲火光,她沒有看見,他的表情在這一刻有多癡狂。

  用力吻住她的唇,火熱還在她體內用力抽撤,上官夜遙主動張開小嘴,狂亂的與他交合,他們緊緊纏著彼此,身體緊密地交合著,肌膚燒著火一般的情慾,她的體內像爆炸似的開始抽搐。

  「啊……」她緊繃著,勾住他勁腰的長腿也收得更緊,甬道用力蠕動,吸附著他的男性碩大。

  他失控的悶哼一聲,享受著她絕頂的緊致,窄臀律動得更快速。

  良久,他的動作最終將她送到歡愉的頂峰,她尖叫著,身體輕顫痙攣,豐沛的甜蜜立即湧出,甬道內收縮不止。

  黑眸一沉,他用力在她體內搗弄幾記,倏地抽出,終於將灼熱的物體灑在了她的小腹間,抱著她的身體一起滴落在了大床上……

  ***

  這一天,天氣非常好。

  好到……女王上官夜遙都有種想親自出去走走的感覺。

  單手撐著下巴靠在白漆木的窗台上,微風輕輕吹動紗簾,吹動她黑亮的髮絲,她半瞇著綠眸抵抗午後暖陽帶來的光芒,眼前庭院的一片綠色讓她心曠神怡的輕呼吸了一口氣。

  對,她的心情也非常好。

  為什麼?不清楚,呵,或許是受天氣影響,或許是……

  終於起身漫不經心的伸了個懶腰,上官夜遙回到房內,輕呼了一聲:「伊諾克。」

  很快,房門被慢慢推開,那道高大的黑色身影不徐不疾的走進房內,溫順的說:「主人。」

  看著他,她的翠綠瞳眸微閃著惡作劇的可愛光芒,「我們……出去逛逛好不好?」

  他不明顯的淡淡蹙眉,讓她立刻明白,她的這個提議對他來說非常不好,他顯然不會是一個喜歡光天化日下到處逛的男人,因為那張……令人側目的漂亮臉蛋,呵。

  也正因為這樣,她才好奇,他是怎麼出門去買愛馬仕精油的?

  「主人想去哪兒?」他迂迴的不回反問。

  「不知道。」上官夜遙隨性的走到衣櫃前打開,開始挑著外出的衣物,背對著他笑得一臉調皮,「就四處逛逛,我只是突然很想試試走在台北的街頭是怎麼樣的感覺。」

  台北街頭!這四個字令伊諾克的淡眉凝的更緊,似乎這簡直是個糟糕透了的主意。

  伊諾克掃了一眼她丟在床上的衣物,像是公式化的說:「如果真的要出門,是不是先通知一聲溫先生他們比較好。」

  「跟他們有什麼關係?」上官夜遙關上衣櫃,挑眉。

  「你的身份似乎不大適合太招搖。」

  「呵。」上官夜遙好笑的哼了一聲,「拜託,我又不會四處跟人嚷嚷,『嗨,我是上官夜遙,是雷諾集團的首腦,雷諾集團你知道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夠了。」撇撇唇,她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身為雷諾的首腦,她一定是牌危機四伏中的,敬畏她的人佔大多數,但恨她入骨,想她死的也不在少數。

  「沒有人相信上官夜遙會大剌剌走在街上好嗎?你也去換衣服,十分鐘樓下見。」看著他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仍舊困擾遲疑的娃娃臉,她居然覺得心情更好了。

  忍住想出聲的笑意,綠眸裡嬌媚的神色更甚,她纖細白皙的手指,誘人之極的緩慢挑開絲綢睡袍帶子,刷了一下,那絲滑的布料就順著她白膩細緻的肌膚落地,她全身赤裸的絕美胴體暴露在空氣中,絲毫不怕自己的春色被他看去,反而語氣帶著萬分嬌媚的勾人:「還是說,你寧願跟我在床上度過這美妙的下午?」

  帶著長長羽睫的黑白大眼閃爍了一下,微垂躲避她的調情,早前困擾的神情已經不見,「十分鐘後樓下見。」他轉身消失在臥房內,上官夜遙才噗嗤笑出聲。

  真可惜,不是嗎?如果他真的不想出門,而是選擇跟她在床上度過下午時光,她想,她也是會欣然同情的,呵,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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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2 00:25:27
第五章

  那是一對非常非常惹眼的男女。

  週末午後的台北街頭,各行各色的人來來往往,川流不息,情侶更是多的數不過來,但偏偏那一對男女就是不同,很難讓人不側目、不回頭去再次感歎。

  說實話,男人帶著簡單的墨藍色棒球帽,遮住了一大半臉頰,其實不太看得清楚,但僅僅從露出的下顎的俊秀輪廓,就不難猜測出他一定是個非常漂亮的男人,他有著目測將近一八八的高大體魄,即使只穿著不複雜的T恤和卡其色九分西裝款長褲,都別有一番時尚感,所以他在人群中實在很難不被注意到,他看起來低調,渾身卻散發著獨特的氣場。

  而女人,不,她實則看起來更像是女孩,較之男人大方爽快的多,一頭烏黑亮澤的及腰長髮隨意的綁了個馬尾,露出光潔額頭和那張絕美傾城的白皙小臉,她的基本輪廓看起來像是個東方人,但過於挺拔的鼻樑和閃著令人讚歎的寶石光澤翠綠色眼眸,又明顯指示出她的混血血統。

  凹凸有致的妙曼身材即使只是被套在米白色紗袖短裝和超短牛仔褲裡,都顯得異常動人靈巧,腳上是再普通不過的經典款紅色帆布鞋,而奶油白的腳踝上掛著一串精緻無比的銀鏈,偶爾隨著她的蹦蹦跳跳發出細微的銀鈴聲,她的毫不掩飾,同時也讓她成了害眾人失神差點撞柱子的罪魁禍首。

  他們是一對情侶吧?

  不,一開始看並不像,因為女生一直走在前頭,而男人只是微垂著臉頰跟在身後,始終保持著半隻手臂長的距離,說疏遠不疏遠,說親密不親密……但很快,路人紛紛肯定,他們一定是情侶沒錯!

  為什麼?

  看不就知道了,女生嬌笑著挽上了男人的手臂,然後還跟他十指緊扣拖著他走,小鳥依人般撇著嘴偶爾在他胸前嘀咕幾句,偶爾還調皮的在他唇上偷吻,這麼甜蜜的模樣,怎麼可能不是情侶,估計是一開始吵架,現在人家小女生在撒嬌哄著吧。

  「不准給我擺臉色,不準保持距離,從現在開始我拉著你,你不准放手。」沒錯,嬌美笑著的女生,實則口裡正在高傲的下命令,女生,不,應該說是女王,上官夜遙將小手主動貼上被他的大掌包覆住,一臉開心的模樣。

  「是。」棒球帽下,他淡然的回答。

  唉,有沒有搞錯,他就不能稍微配合演戲一下嗎,難道他看不出路人全在對他們行注目禮猜測嗎,好歹她在演小女友,他也可以演演大男人啊,嗤,沒勁。

  上官夜遙一六八的身高,在女生中是很高挑的,但在伊諾克一八八的身材下顯得很不夠瞧,她貼著他,仰頭才可以看見棒球帽裡他的神情,挑眉不滿,「我說,你就一定要帶著這頂該死的棒球帽嗎?」

  「我堅持。」沉默了一下,他回答。

  「你就對你這副尊容這麼自卑嗎?」她跟他十指交握,心裡莫名有陣暖意。

  黑白分明的瞳眸在棒球帽的遮掩下微閃,柔軟的唇困輕啟:「不是自卑,是不喜歡。」

  哪有人會不喜歡自己的樣子啊?這是第一次聽到他的正面回答,上官夜遙多多少少錯愕了一下,想笑卻忍住了,好吧,她承認,他是情有可原,他這種個性的人怎麼可能會喜歡漂亮可愛的娃娃臉?

  「算了,不勉強你了。」她眨眨綠眸似乎很大方的說,走了幾步,問:「我記得之前愛馬仕草本植物香薰精油在台北已經缺貨了,你是在哪裡買到的?」

  似乎沒有想到上官夜遙會問這個問題,他沉默了一下,才說:「朋友。」

  顯然,她已經很明白他沉默的原因,因為這下子,她也沉默了。

  這兩年,她似乎已經默認了他是孤身一人,從她救回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專屬她,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一無所有,而現在,他卻說出朋友兩個字,輕輕的兩個字,就讓一切原本掩藏好的平靜表像,開始有龜裂的趨勢。

  什麼朋友這樣的問題絕不是上官夜遙會問的,她只是淡淡的喔了一聲,然後拉著他,重新變得開心調皮,似乎並沒有被不愉快的話題打斷過,「不知道現在台北有沒有貨源了呢?」

  微垂的臉頰輕輕抬起,那雙大眼看向不遠處,「前面是台北最大的百貨大樓。」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她漾起笑意,「那去看看好了。」

  運氣很好,愛馬仕旗艦店補貨的香薰精油剛好在今天到貨,所以上官夜遙順利買到了自己最喜歡的草本植物香味。

  「第一次親手買東西,沒想到感覺還不賴。」莫名的,她居然覺得很興奮。

  走出旗艦店,上官夜遙將手中的小袋子交給他,「我去下洗手間,你在這裡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

  「噢,拜託,我只是去上個廁所,不是去殺人放火,很快回來。」連忙阻止他的腳步,上官夜遙無奈的翻翻白眼。

  「可是……」

  「有什麼好可是的?」上官夜遙沒好氣的說,轉而,她曖昧的靠上他,「還是說,你想試試公共場所會不會很刺激?」

  「我在這裡等你。」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算了,雖然我是覺得這想法很可行。」一副非常遺憾的樣子,上官夜遙轉身離開,沒有讓他看見自己的壞笑。

  ***

  百貨大樓非常大,上官夜遙按照指示也花了十幾分鐘才找到位於比較偏僻區塊的洗手間,一邊走近洗手間,一邊她臉上的笑意還沒止,不知道是因為親手買了一件物品讓她覺得興奮,還是跟那個傢伙出來逛逛覺得有趣……

  上官夜遙,你還真夠沒出息的。

  推開洗手間的門,只是一?那,她警覺不對勁,驀地轉身準備出去,她的腰間就迅雷不及掩耳的抵上了一把冰冷的槍支,「上官小姐,如果我是你,我現在會放聰明的不叫不鬧並且轉身走進來。」

  惡毒的冷笑在背後響起,上官夜遙挑眉冷哼了一聲,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的害怕或者顫慄,只不過有點懷疑自己今天興奮過頭了才有些大意,讓人有機可趁,所以說,她還真是不能太大意把一門心思都放在那該死的傢伙身上。

  懶懶的轉身走進偌大豪華的洗手間,從巨大落地玻璃的鏡面反射下,她看見了用槍支抵著她的黑衣男人,當然,洗手間裡不只一個黑衣男人,她所見到的就有三名,她相信一定還有同黨在外面確保這間洗手間不會有外人進來。

  他們都用黑色口罩蒙面,所以看不清模樣,上官夜遙輕笑歎口氣,「在孵小雞嗎?有事快說,我耐心不太好。」

  似乎愣了一下,她身後的男人才不懷好意的哂笑,「不愧是雷諾集團的首領,在這樣的情況下絲毫不慌亂,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轉彎抹角了,我們要平和社區新研究的成分配方,還要向你確定一件事情……非洲之星,是不是在你們手上?」

  「呵。」翠綠的眸子含著異常無辜的笑意,絕美的小臉有著讓人晃神的美麗,「如果我沒聽錯,你們要的是平和社區的研究,那跟雷諾又有什麼關係?再者,什麼非洲之星的,我從來沒聽過。」

  語畢,身後的男人瞬間拽住了她烏黑的馬尾,向後拉扯,扯得上官夜遙疼得頭皮一陣發麻向後仰,可她卻一聲不吭,只是略微蹙眉。

  「我們沒時間跟你打啞謎,交出來,否則你今天休想離開。」

  「放開我。」她輕聲說。

  「你說什麼?」他似乎不可思議她命令般的語氣。

  「我說,放開我。」她的聲音又更輕了,輕得身後的人莫名一陣寒顫:「第一,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第二,我最討厭別人扯我頭髮,兩樣你都做了,所以,你今天會死得很難看!」

  沒有人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她的話語一落,槍支隨之忽然掉在地上,上官夜遙和黑衣人迅速移位,她站在他的身後,他的頸項處已經纏繞上了一根極細的銀線,看到不遠處的兩個黑衣男人準備上前行動,她媚眼勾笑起來,「如果我是你們,會選擇站在原地,因為我不知道我會不會一不小心,就讓他的腦袋跟身體分家?」

  被挾持的黑衣人輕喊:「不要相信她,幹掉她!啊……」

  話還沒說完,他就感覺到脖子上一陣劇痛,微涼的觸感沿著脖子下滑,他終於感覺到一陣恐懼,這個女人,不是在開玩笑!

  上官夜遙看著他有發白的面容,冷笑,「如果你以為我在開玩笑,那麼你會死得更快,因為我上官夜遙說出口的話,絕對就不只是說說而已。」

  不遠處兩個黑衣人僵持在原地,上官夜遙善心大發的說:「說出誰派你們來了,我就讓你們走。」

  沉默了一下,兩個黑衣人迅速相視了一眼,就在上官夜遙驚覺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一個黑衣人已經開啟減音槍射傷了自己身前的黑衣人,在她控制不住身前人下滑趨勢的當下,另一個黑衣人已經鬼魅般的趨身接近,槍支抵上了她的胸口。

  「回答問題。」低沉的嗓音言簡意賅,這才讓上官夜遙感覺到威脅。

  瞟了一眼被射傷暈倒的男人,她不禁失笑,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跟他一起行動的屬下其實比他厲害多了,躺下的男人估計是一般集團派出的間諜殺手,而站著的兩個……如果她沒猜錯,他們是真正的商業傭兵,即使比不上雷諾的傭兵,但仍舊不可小覷。

  思索了一下,她收起了剛才滿不在乎遊戲的態度,「如果你們清楚的知道我是雷諾的首腦,那麼就不應該做出這樣的行為,你們知道自己的下場嗎?」

  「知道,但是各為其主,傭兵的使命是完成任務,不成功便成仁。」果然沒猜錯,他們是傭兵,能擁有傭兵的集團絕不是三流集團,會是誰?

  「上官小姐,我們不想為難你,只要你合作。」

  「所以你們認為我是誰都能威脅的人嗎?」

  「那我們也只有對不起了……」

  就在一個黑衣人準備用上官夜遙的銀線纏繞上她的頸項時,洗手間的門幾乎是悄無聲息的被打開,高大的身影投下一道冷然可怖的陰影,語氣有著淡然的陰森:「如果你們的動作再繼續的話,我也只能說對不起了。」

  兩個黑衣傭兵有些駭然,他們魔鬼的訓練裡警惕性是第一,但這個男人進來的時候,他們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兩個傭兵心頭一凜,默契的一個繼續守住上官夜遙,一個欺向來人,而同樣彷彿只是瞬間,傭兵拿槍的手被根本無法反抗的扭曲,發出一陣可怕淒厲的捏碎聲,傭兵沒有發出哀嚎,只是硬生生蒼白跪在地上,再被來人一腳踢在腹部昏死過去。

  守住上官夜遙的傭兵果決的立刻動手想拉緊銀線纏繞她的頸項,而顯然來人還是更快一步,他徒步插進銀線和上官夜遙的頸項間,阻止銀線的收攏。

  「伊諾克!」

  上官夜遙這才反應過來他的出現,此時此刻她無法去思考他可怕的行動力,她只能想到的是他那雙貼著他頸項的溫熱大掌,她的頸項感覺到一陣血腥的溫熱,但她知道,那不是屬於她的溫熱,是他!

  「放手,該死的,我命令你放手!」她急切的紅了眼,那是屬於她的銀線,她當然知道威力,如果不是深陷肉裡,不會流這麼多血,如果對方再用力幾分,他的手指一定會齊齊切斷!

  顯然控制銀線的傭兵有些許錯愕,他用槍指著伊諾克,「放手,不然我不敢保證你的下場。」

  而他充耳不聞,就像是下定決心死也不放手,就在傭兵冷血的開動扳機的瞬間,伊諾克胸口綻開一朵妖冶的血花,但他沒有去管,只是反手奪過傭兵的槍,驚人的迅速將槍口掉轉,兩槍打在傭兵的膝蓋上讓他跪倒在地,補上一腳,讓他暈過去。

  伊諾克的出現,讓危機解除的如此快速。

  而上官夜遙並沒有開心,她蒼白的小臉,可以說是比危機不解除還可怕還恐怖,銀線從她的頸項滑落,她呆愣地看著眼前胸口開著血花卻屹立不倒,表情不變凝視著她的男人,她顫抖著唇,綠眸深如墨,「你知道嗎,沒有任何一個時候,比現在讓我更想殺了你。」

  半晌,一陣輕咳,血絲從他的嘴角滑落,他這才緩緩的跪倒在地,在她的身前,像忠誠的僕人,又像是受傷的情人。

  閉上眼,她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快速蹲下身體攙扶起他,這才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按下上面的特別通訊器通知溫居珩。

  她聽見自己說:「你敢給我有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

  房間裡很安靜,有著非常舒適的溫度。

  上官夜遙輕緩的走到自己的K金鳳凰木大床邊坐下,俯下身去看正閉眼躺在床上的男人,他的臉跟紙一樣白,卻依舊顯得不痛不癢,不可聞的輕歎一聲,她的薄唇貼上他難得有些乾澀的嘴,良久,才移開。

  綠眸瞟過他垂在一旁,包著紗布的大掌,心不預警的悶疼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像對待一件珍寶般執起它,放在唇邊輕吻,她告訴自己不要哭,但淚水就是不聽話的從眼角溢出,她咬緊牙關,語氣卻很溫柔:「你這個該死的傢伙。」

  他居然不聽她的命令,居然敢違背她的意思!

  她應該真的殺了他,只有殺了他,她才不會總是患得患失,像個幼稚的女孩,像個霸道的女惡魔,像個失去心的人……

  再次小心翼翼地將他的手放回原處,她靜靜的守著他,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如此懦弱,她無法想像失去眼前這個男人,自己會變成什麼樣,一點都不敢去想,可是突如其來的意外,逼得她不得不去思考這個問題……她不想承認的,真的不想,而事實卻這樣血淋淋的擺在她面前。

  上官夜遙,你完蛋了。

  「我該怎麼做,你教我……」聲音有些顫抖,她的手撫上他的下顎、鼻樑、淡眉,最後是他的眼眸……

  只是這樣輕微的動作,眼眸的長長羽睫卻像甦醒的蝴蝶般扇動了一下,然後,眼皮緩緩睜開,那雙黑白分明的瞳眸對上她來不及回收的深情目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夜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她輕咳兩聲微抬起身體,淡然的說:「你醒了。」

  「嗯。」伊諾克沒有太過於起伏的表情,他抬起手確定了一下紗布包裹的程度,再看看子彈已經取出,也被覆著層層包裹紗布的胸口,結束之後,才溫順的說:「我應該回自己的房間。」

  拳頭倏地握緊,他永遠知道如何挑起她的怒火,不,忍住,他受傷了,現在是病人,「無所謂,你現在還不適合移動。」

  「我沒事。」

  見鬼的沒事!她抿著唇,不想大吼,於是深呼吸才開口:「為什麼不聽我的命令,我叫你放手,你沒聽見嗎?」

  「我放手,你就有危險。」他很平靜,就像在陳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嗎?」忍耐的表面有絲絲碎裂,她極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會太顫抖。

  「我並不需要感激。」

  「伊諾克!」音量抬高,她瞪著他,「你究竟明不明白,如果再多幾分,你的手指會被齊齊集體切斷。」

  「我知道。」黑白分明的瞳眸中是如此清醒。

  「你知道個屁!」她終於破功,吼著咒罵:「你該死的什麼都不知道,你要真的知道怎麼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你以為你的胸口是鋼筋鐵板打不穿嗎,你知不知道差那麼幾厘米,你的心臟就會開個洞,你就要去跟閻王報導了!」

  「我並不覺得愚蠢。」他的冷靜,永遠是她怒火噴發最有效的催化劑。

  「你!」上官夜遙語塞,只能瞪著閃亮的翠綠眼眸,把自己氣得快心臟病發,她極力深呼吸,保持冷靜,然後惡狠狠的說:「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不准你再像今天這樣,你該死的有多遠給我滾多遠,聽到沒有?」

  他輕哼了兩聲,看著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這是命令,我說的話你究竟聽到沒有?」

  良久,臥室裡只有她急促的喘息和他稍顯虛弱的呼吸,他搖搖頭開口:「不行。」

  什麼,她告訴自己這個是幻聽,「再說一次。」

  「不行。」

  「啪!」上官夜遙不受控制的狠狠給了他一巴掌,看著他蒼白的臉頰上迅速浮起了五道紅指印,她心頭像被針刺了一樣難過,她卻不允許自己去看,只是抱著冷冰冰的駭人目光,「這是命令,我沒有在徵求你的意見,告訴我,你以後會按照我說的做,不會再拿自己開玩笑。」

  他看著她,很冷靜,似乎一巴掌根本無關痛癢,只是這樣看著她,直到把上官夜遙看得心虛,她逼自己不能這麼退讓,語氣卻弱了好幾分:「告訴我,你會按照我的話做。」

  半晌,她才聽到他居然歎息了一聲,真實的歎息,屬於伊諾克的。

  「不要哭。」

  「誰哭了!」上官夜遙後知後覺的冷哼,抬手,觸及自己的臉頰,才發現自己沒用的滿臉是淚水,見鬼,她才不會哭,她是上官夜遙,是女王,女王是不允許自己脆弱的!

  「我沒辦法答應這種事情。」他擰著眉對她的要求似乎很困擾,就像這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他怎麼可能看著她在危險中,自己揚長而去。

  「可是我也沒辦法!」一出聲,她居然是哽咽的:「我做不到看著你為了我身陷危險,我做不到,不行!」

  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是的,她知道,再清楚不過,她早就輸給他了。

  「這只是個意外,不會再有。」很明顯,他總是平靜的黑眸也有一絲絲軟化。

  「我只是害怕。」她驀地輕輕揍在他的胸口,不允許他看見自己的脆弱,「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這雙漂亮的手會被切斷嗎,你知道我有多驚恐你中槍嗎,你究竟知不知道?」

  在她看見的地方,他的唇竟然微勾起一抹笑容,像是心疼又像是……溺愛。

  「我很好,沒事。」

  「不准你再說沒事!」她咬著唇凶狠抬起頭看他,手指卻珍惜的輕撫他的臉頰,「你的臉色這麼白,你還敢說你沒事……」還有對不起,我不應該打你。

  「真的沒……」

  「不准說!」她孩子氣的跺腳,此時此刻,她真的不是女神更不是女王,她只是個擔心的女人,她紅著眼命令:「說你痛,說你其實很不舒服,說!」

  這種話要怎麼說出口,「我是男人。」

  「我知道你是男人!」她氣急敗壞了,「沒有人再比我清楚你是不是個男人。」

  她真的只是偶爾想聽到他的脆弱,聽到他不要那麼沒情緒,讓她有一些安慰,為什麼他就是不懂呢?

  「快,告訴我你傷得很重,非常痛。」她非常執拗。

  「真的還好。」

  「伊諾克!」他就是要存心氣死她就是了,說一句其實很痛、很不舒服會死啊。

  「我沒辦法看到你有危險卻無動於衷,所以不要再命令我做我做不到的事情,無論再遇到幾次這樣的狀況,我都會像今天一樣,你懂嗎?」僵持之後,他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一句徹底讓上官夜遙呆愣的話,這算是認識他這麼久以來,他講過的最長的一句話嗎?好像是吧,為什麼這麼忤逆她的話,她的心卻那樣溫暖而舒服?

  原來她根本沒有自己想像的這麼無敵,在他面前,她永遠是那個任性的女人。

  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把自己的怒氣全數發洩在了他的唇上,她吻他,不想說,只想用吻把自己的心情都告訴他,他會不會懂,她不知道,也不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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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2 00:25:50
第六章

  「你親愛的伊諾克,情況怎麼樣了?」女王的表情看上去並不太好,所以溫居珩的提問也沒有帶著任何調侃意味。

  揉揉眉心,上官夜遙半躺側臥在鋪著羊毛絨毯的沙發上,的確稍顯疲憊,「如果他選擇不氣我,情況會更好。」

  唇角悠揚,但溫居珩沒有笑出聲,似乎很理解,「基本沒傷到要害,他很快會好的。」

  索天璣凝著眉,語氣冷酷不贊同的說:「你應該很清楚,這個時候草率的只帶著他出門是非常不明智的。」

  上官夜遙無奈的揮揮手,表示自己已經瞭解了。

  但索天璣並沒有被糊弄過去,「答應我,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拜託,誰才是頭兒啊?

  「好啦,我知道了,你可以把眉頭舒展開來了嗎?」算她輸,她發現她對面無表情的木頭最沒辦法。

  卓絕看著索天璣,一臉崇拜,剛想說些什麼,擺在面前的薄屏電腦就突然發出「滴滴滴」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玩笑的表情立刻變得清冷專注,如鷹般銳利的眼神掃過電腦裡傳來的資訊,蔥白修長的手指開始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著什麼。

  直到看見他嘴角出現淡淡的邪肆笑容,上官夜遙才玩弄著纖纖玉指冷哼,「我不要聽廢話。」

  「歇福爾。」

  三個字,夠簡單了吧,但製造的效果顯然不弱,手指微僵停頓在胸前,上官夜遙凝眉,「我不想理解成那個歇福爾。」

  「很遺憾,世界上湊巧的事情就是那麼多。」所以說,真的是十年前的歇福爾死灰復燃。

  「報復?」她淡然的說,說實話,她並不怕歇福爾,只是覺得麻煩。

  「比起報復,我更願意理解為……找碴?」卓絕撇撇薄唇,更加不放在心上,「十年前歇福爾集團已經一敗塗地,根本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性,歇福爾家族支離破碎,在主事者老歇福爾的帶領下,大多數選擇了隱姓埋名過平靜生活,遠離是非,何況這麼多年來,凡有大舉動也在雷諾的監視下……」

  「所以?」溫居珩雙手支撐著下巴,很受教的詢問。

  「很倒楣,老歇福爾死了,就在月前。」聳肩,卓絕像是很抱歉的說。

  上官夜遙一直沒說話,溫居珩只好試著呼喚一下:「女王,在想什麼?」

  看了溫居珩一眼,上官夜遙竟然再正經不過的說:「我在考慮要不要去給老歇福爾送個花圈?」

  噗嗤一聲將口裡的茶噴了出來,卓絕很後悔在這個時候端起了茶杯,咳咳兩聲,懊惱,「我說女王,你的幽默感什麼時候提高了一個層次了啊?」

  揚眉,「我像在說笑嗎?」

  「很像!」卓絕判定的說:「送花圈?我怕你比較想去補兩槍。」

  他們不說,但心裡都明白,當年兩個集團的鬥爭,歇福爾整個瓦解,雷諾存活卻失去了首腦,兩方都損失慘重,根本沒有誰怪誰的資格,但這不夠理由讓上官夜遙完全心無芥蒂,歇福爾害她失去了雙親,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們沒有看上官夜遙哭過、傷心過,甚至沒有聽過她對雙親的死有過一句傷心怨言,但這並不代表她真的毫無感覺。

  「你還是說了很多廢話。」她沒好氣的輕哼,一副完全沒聽出卓絕話中弦外之意的樣子。

  「OK。」卓絕不想去挑戰女王的底線,「老歇福爾死後,歇福爾家族大多數人還是願意繼續平靜生活,但歇福爾的小兒子蘭迪很不滿,他對平靜安逸又不夠富裕的生活有很大排斥,所以他召集了一部分願意追隨他的曾經是歇福爾的死忠傭兵,準備報復雷諾,重新建立歇福爾,南非那邊可能出了問題,洩露了非洲之星的下落被蘭迪知道,同時也聽說了雷諾跟平和社區的合作,我想,他們的第一票可能想從雷諾下手……」

  「我還是比較喜歡『找碴』這個字眼。」溫居珩笑著,眸中卻失去了溫度,「我很欣賞他的勇氣可嘉,但不得不可憐他的不自量力。」

  「勇氣可嘉也好,不自量力也罷。」上官夜遙的語氣又輕了,顯得漫不經心又毛骨悚然:「雜草就是雜草,留著非常礙眼,我喜歡乾乾淨淨的感覺。」那麼,女王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斬草除根?」索天璣森冷的說。

  「不,太殘忍了。」上官夜遙一副同情心氾濫的樣子,笑著轉向卓絕,「平和社區的研究……」

  「今天剛剛拿到。」

  「很好,非洲之星的打磨製作作業?」

  「目前也完成。」

  「那還等什麼呢?」上官夜遙嬌媚可人的輕笑,「是時候了……」

  他們看到上官夜遙那雙炫目的翠綠寶石瞳眸中,閃著前所未有的光澤,聽到她笑著卻比生氣更可怖的話:「比起斬草除根,我更喜歡自投羅網四個字。」

  溫居珩和卓絕相視一眼,撇撇嘴笑了,真替蘭迪擔憂,傷害誰不好,偏偏去傷害那可愛的娃娃臉,難道他不知道那是女王的心頭肉嗎?

  噢,抱歉,他貌似還真的不知道。

  ***

  這是一個世界級的拍賣會現場。

  從可以容納上萬人的豪華宴會廳就可以看出來,它下的本錢有多大,五層樓高的天花板上吊著知名水晶品牌特製的昂貴又巨大的水晶燈,精巧無比的切割面將光澤灑滿整個宴會廳,讓宴會廳整體看起來有種夢幻不真實的朦朧感;色彩復古精緻的奧羅拉大理石地板上,整齊劃一的紅色絲絨漆木椅一排排擺在宴會廳中央;兩旁是長近百米的自助餐桌,上面的食物全部彩各國頂級食材,烹煮出符合不同國家來賓的口味。

  比起這些奢華的表面,最前方的拍賣台倒是顯得有些孤零零。

  透明水晶玻璃製作的半月形高聳的拍賣台上,只高高佇立著一個透明保險展示箱,一束聚焦的燈光打在透明箱上,讓所有人看得清楚裡面……什麼都沒有,但正因為如此,漸漸坐滿的各國高貴來賓才覺得異常心癢難耐。

  究竟之後,那裡面會出現怎樣的驚心動魄?

  神秘的雷諾集團突然宣佈拍賣消失近百年、英王權杖上那顆世界上最大的鑽石,非洲之星!

  此舉瞬間在全世界商業集團圈內掀起驚人風暴,一方面謙虛的說法,不外乎是大家都想一賭非洲之星的風采,另一方面,難道會有人不想得到非洲之星嗎?除非他腦筋不好,所以腦筋好的人知道,要得到絕對難如登天……

  再者,不確定的消息傳出,非洲之星拍賣的同時,也將出現一個神秘研究機構的新成分配方,聰明人都知道雷諾集團拍賣的都是頂級物品,那自然這張配方也在虎視眈眈的範圍內,只是,究竟兩者有什麼關係,一起拍賣,抑或只是噱頭?

  總之,拍賣會未開始前,一切都只是未知之數。

  「突然,有些期待了。」

  帶著嬌媚的笑語從五樓陰暗處的雕花鐵欄邊響起,上官夜遙雙手輕輕搭在圍欄上,翠綠寶石的瞳眸在最高處俯視著整個宴會廳,看著各國商業集團首腦、紳士名媛拿著特殊邀請函入場就座,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

  一切還在繼續,上官夜遙卻輕輕旋身以背靠著鐵欄,似乎無心再管樓下的情形,半瞇著眼眸,對著不遠處光線交錯裡站著的高大身影說:「過來。」

  「是。」

  很快,伊諾克清晰的漂亮臉蛋出現在上官夜遙的視線裡。

  一步之遙,她卻不滿意這樣的距離,上前緊貼著他,小手撫上他比起前些日子略顯清瘦的臉龐,不明顯的蹙眉,「傷還疼嗎?」

  「不疼。」

  好簡單的話,不過很伊諾克的風格,她已經習慣,可是她的心……還會疼呢。

  「我不信,給我檢查。」咯咯的低笑響起,她輕輕一拽將他推進了五樓秘密的貴賓室,關門,將他壓制在門板上,一氣呵成。

  他沒有任何反抗,只是自然的配合她霸道卻輕柔的動作,看著她小手遲疑了一下,才緩緩解開他襯衫的鈕扣,直到她可以看清楚他胸前包裹的紗布。

  小手輕柔的放在他的傷口處,翠綠的瞳眸對上他的,似乎輕的不能再輕的問:「真的沒事了?」

  「嗯。」

  就算有事他也不會說吧,上官夜遙閉上眼,傾身向前,柔嫩的薄唇很輕的印上紗布的傷口處,小心翼翼縮在他懷裡卻不對傷口施壓……靜靜地,就這樣站著。

  一抹稍顯複雜的神色在他的黑眸中聚焦,像是在自我掙扎和糾結,在她看不見的背後,他抬起了一隻手臂像是準備撫摸她的長髮,但猶豫之後,他就克制了自己的行為輕輕放下。

  「拍賣會就要開始了。」良久,他淡然的出聲提醒。

  「我知道。」她像是撒嬌又像是沒好氣的懊惱一句,抬頭瞪他,擺明在怪他的不解風情。

  於是沒有再讓他說下去,她微微踮起腳尖勾著他的脖子吻住了他,柔軟的薄唇繾綣的在他的嘴上膩著,她發現自己總是吻不夠他,也要不夠他,他的一切之於她是這麼的強烈,極怒極喜,無論是讓她生氣還是愉悅,她都甘之如飴。

  她明明知道是危險的,卻還飛蛾撲火。

  吻,由淺嘗到深入,讓他們之間的溫度越來越高,炙熱的情慾不受控制的迸發,她喘息著想推開他控制自己,告訴自己他還有傷,可是她心裡湧起的莫名疼痛讓她停止不了。

  小手急切的解開他西裝褲的皮帶扣,拉下拉鏈,竄入了他的底褲,握住了他開始反應的男性巨大,感受到他在她手裡漸漸變硬變大變得滾燙,她就無法自抑的輕顫起來。

  她閉著眼沒有看他的表情,只是深吻著,高分叉的亮黑絲綢晚禮服,讓她輕而易舉的抬腿就能勾住他。

  「啊……」輕呼一聲,她就這樣踮起腳讓他擠開了她還不夠濕潤的柔嫩,深深進入了她,花穴裡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和愉悅席捲她的全身,讓她有種自虐而刺激的快感。

  身前的人似乎想動身抽離,她卻抱緊他不准他離開,睜開綠色瞳眸對上他幽深的黑眸,「不要動,讓我來。」

  「你還沒有準備好。」他輕聲說。

  他的表情似乎沒有變化,但這幾乎是她首次看見他眸中顏色神色的浮動,他……在擔心她?呵,多好。

  「沒關係。」她勾著他,雙手環在他的腰際,盡量不去壓著他的傷口,體內太過撐開的填充讓她不住的顫慄,花穴溢出自動氾濫的甜蜜,減輕了她的疼痛,「我只是忍不住想要你。」

  說著,她咬著柔嫩的唇瓣,開始扭動腰身緩慢而甜膩的讓他在自己體內摩擦,這樣的速度讓彼此都心癢難耐,火燒火燎,想得到更多,對於他們來說,這太慢,太折磨……

  而就在他準備翻身壓制她時,她仍是扣住他不准他這麼做,喘息,「不要動,不要扯到傷口。」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額際,那麼炙熱,前所未有的滾燙,就像他從未如此刻般的激動,她嬌笑著抬頭吮吻他的下巴,「讓我來。」

  抬臀,下沉……動作反覆加深,她嬌媚的呼呵著氣,越來越失控的撞擊,蜜液沾濕了他們彼此的下體,發出淫靡的響聲,他靠在門板上,享受著這甜蜜又折磨人的情慾,黑眸輕閉,似乎有種想自我沉淪的衝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驚呼一聲,高潮的趴在了他的胸前,依舊隱忍的不敢大力,虛軟的輕覆。

  她高潮的痙攣,嫩肉的糾結夾緊,也讓他失控的悶哼一聲,第一次,將自己的濁白噴發在她的體內,完完全全。

  警覺不對,他趕忙要抽離,卻被她夾得更緊,「沒關係,沒關係……」

  她喜歡這種被充實的感覺,不要他每次的逃離,她勾著他,享受高潮的餘韻,「就這樣就好,讓我這樣感覺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偏偏是今天,她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讓她不安,讓她的視線一分一秒都不敢離開他。

  「你怎麼了?」很難得,從他的小嘴裡吐出了關心的話語。

  淺笑,她搖搖頭又有些使壞,「沒怎麼,只是發現我對你的男色無法抵抗。」

  淡眉不明顯的挑動又復原,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抬手將她美麗鬆垮的髮髻稍作整理,動作溺愛的味道使她沒出息的吸吸鼻頭,她竟忍不住再次委屈又很嘔的說:「跟我去美國有什麼不好,你難道一點點都不怕我離開?」

  手頓了一下,重新放下,他的情緒又變成了完美的伊諾克,「你想去哪兒,是我不能置喙的。」

  「你!」氣悶,明明是很好的氣氛,他就不能順從一點,唉,可這才是他,才是伊諾克。

  還想說點什麼,門上卻突然傳來「砰砰」兩聲敲門聲,語意不明的低迷悠揚:「女王,拍賣會馬上開始,請保存一點『體力』。」

  翻了個白眼,她很想大叫溫居珩滾蛋,但是卻只能說:「我馬上出來。」

  「是。」

  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她退開,慢慢的將他的男性緩緩退出,也帶出了彼此淫靡的液體,她走進浴室稍作整理,出來後,伊諾克也已經將身上的衣物弄整齊。

  「你不用出去了,好好休息。」

  「是。」

  她吩咐著,走向門口,纖細妖嬈的身軀被包裹在性感的晚禮服裡,她還是那個勾人魂魄,美得無法無天的女王上官夜遙,手放在門把上,像是考慮了很久,她才又回頭對他說,翠綠的瞳眸中是不屬於上官夜遙的纏綿癡愛:「我輸了。」

  從今以後,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她知道,他會懂她的意思,可是看著他閃動的黑眸,那股不安情緒卻更加明顯了,充斥著她的心生疼,就像他們之間僅僅幾步之遙,她卻伸手抓不到他,他下一秒就會消失在她眼前一樣。

  看著他面無表情,她忍不住向他確定他是否明白,「嗯?」

  而他,還是不出聲,沉靜的看著她,像是在說好,又像是在說我不知道。

  這個傢伙,歎息了一聲,她柔聲吩咐:「等我回來。」

  開門,關門,她的眉不自知的凝著,就像是一關門,他們就會變成了兩個世界……

  而房間,伊諾克的眼神隨著上官夜遙的消失,平靜碎裂,她的意思,他不明白嗎?不,很明白,沒有人再比他清楚。

  「上官夜遙……」他的唇瓣傾吐出這四個讓他極度困惑的字眼。

  風,輕輕吹動陽台邊的簾幕,他神情一凜,似乎漫不經心走向敞開的落地玻璃門前,而只是一剎那,門邊閃現一道黑影,嫋嫋的煙霧直衝他的臉來。

  眉頭淡凝的同時,他已經失去意識……

  ***

  巨大宴會廳的燈光慢慢轉暗,半月形的水晶展示台開始在特殊光束的照射下,變得璀璨中透著神秘優雅的味道。

  饒是可以容納上萬人的宴會廳裡,卻沒有一絲吵雜的聲音,不僅僅是因為這些都是城府極深,喜怒不形於色的各國商界領袖,更因為連他們都開始呼吸屏凝。

  這個拍賣會是具有重大意義的。

  「啪」,燈光一閃,半月形展示台上唯一高高佇立的透明展示保險箱,被一抹夢幻的燈光籠罩,隱隱約約,它的旁邊出現了一抹纖細妖嬈的黑色身影……

  就在燈光變幻,展示台由暗轉微亮的過程中,整個肅靜的宴會廳開始發出隱忍的驚歎和猜測,他們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的,如果沒有眼花,那麼展示保險箱旁的那個女人--沒錯,是上官夜遙,是當初那個已經淡出人們視野近七年的傾城少女,是雷諾集團背後最令人敬畏的神秘首腦。

  居然是她,她居然就這樣出現在前方!

  驚歎聲越來越大,因為他們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她不再是多年前的少女,她美得不可方物,不可褻瀆,她是神之女,驕傲的女王,上官夜遙。

  站在展示台邊,身穿一襲簡單深V領,黑亮絲綢晚禮服的上官夜遙勾唇,綻出一抹極懶極魅惑的笑容,那雙純粹的翠綠寶石瞳眸在燈光的照射下,在黑色晚禮服的顏色對比下,尤顯妖冶懾人,似乎只要一個眼神,就能讓人甘願臣服。

  「各位,大家好。」誘惑的嗓音從她的薄唇中輕輕流瀉出,宛如詭媚的夜鶯,但效果很好,宴會廳安靜下來,只剩下每個人不可思議的眼神。

  「首先,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撥冗參加今晚雷諾的拍賣會,想必再多說也無意義,今晚唯一的拍賣品,誠如大家所得知的消息,非洲之星!」

  上官夜遙就在大家還呆愣之時,微微側身,白皙修長的指節輕輕敲了兩下展示保險箱,然後,保險箱內的升降系統開始運作,大家翹首以盼的東西正緩緩出現……

  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尤其是已經期盼太久的東西突然出現在眼前,就更加讓人覺得恍惚。

  透明的展示櫃在夢幻燈光籠罩下散發著淺淺光芒,裡面,正靜靜躺著那顆價值連城的……非洲之星!

  那是一顆水滴梨形的巨大鑽石,擁有七十四個精緻刻面,純淨透明無暇,卻隱約帶著冷冷的淡藍色調,那是曾經鑲嵌在英王權杖上,世界上最大的,屬於庫利南鑽石一部分的極品珍寶,象徵著財富和權貴,莫名就讓人覺得心生崇拜與敬意。

  整個宴會廳一時陷入極度的安靜與震撼當中,黑暗與光線的交錯中,上官夜遙勾著讓人意味不明的笑意,似乎給了大家足夠緩衝的時間,她才慵懶帶著笑意開口:「拍賣正式開始,底價,一億美金。」

  底價一億美金!宴會廳頓時嘩然,就算這是多珍貴的一顆鑽石,一億美金的底價還是稍顯昂貴,它的存在那樣令人心癢難耐,可是為了一顆鑽石,值得嗎?

  「上官小姐,我可以提個問題嗎?」離展示台最近的,一道紳士的英式腔調悠然響起,嘩然聲也逐漸變小。

  美得讓人心跳的輕笑綻放,記憶力極佳的從腦海裡調出資料,上官夜遙頷首,「伯爵大人,請說。」

  英國伯爵回以微笑表達敬意,「我充分相信這顆非洲之星的價值,但是……它是否有這樣昂貴的其他理由?」

  這個問題當然也是所有人想問的,他們更想知道所得知的另一個消息是否準確。

  「不錯。」上官夜遙絲毫不吝嗇,似乎早有準備又像是刻意,「我很樂意為伯爵大人解惑。」

  輕輕一個響指,隨著燈光驀地變化,整個宴會廳的氣氛都變得讓人雞皮疙瘩了一下,這樣壓抑的感覺是一閃而逝的,彷彿發生了什麼動靜又像是沒有,晃神了一下,沒有人看到上官夜遙那抹冷然殘酷的笑,因為回神的瞬間,他們只看到上官夜遙依舊高貴的笑意和展示台後停頓了三秒的螢光字幕……再次驚呼。

  「非洲之星裡……」英國伯爵有些訝異的開口。

  「非洲之星裡暗藏平和社區最新研究的保養品美白成分配方,只要通過特殊光線加螢幕映照,就可以看到。」她的話語很輕,輕得像在說一件雲淡風輕的事情。

  平和社區!那個幾乎不為人知卻人人渴望挖掘的研究所。

  這下子,所有人都沉默了,雷諾加平和社區,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就在大家還想問什麼的時候,展示台上卻已經失去了那抹黑色身影,就像她從未出現過一般,饒是這些見過大世面,閱歷經歷無數的領袖,都不得不感到不可思議,很快,拍賣會的司儀出現,開始進行正式拍賣,比起研究根本不可能透澈瞭解的上官夜遙,非洲之星加美白配方才是他們的目的,頓時,如火如荼的拍賣會陷入搶奪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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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那麼女王去哪兒了呢?

  不急,女王正坐在偌大休息室正中央的沙發上,懶懶的交疊著雙腿,冷然看著跪在房間裡離她不遠的男人。

  溫居珩,卓絕和索天璣站在她的身側,儼然保護者的模樣。

  「你怎麼會知道的?」跪在地上的金髮藍眸男人臉色稍顯蒼白,捂著腹部似乎受傷不輕。

  「這不重要。」上官夜遙一臉可惜的模樣,很有同情心的說:「重點是,現在跪在這裡的是你,蘭迪•歇福爾。」

  「你早就知道我要來?」蘭迪喘息著不甘的問。

  「不,不知道。」上官夜遙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拖著下巴似乎在思索,「其實我真心希望你不要來,我是個很怕麻煩的人,可惜啊……你偏偏喜歡麻煩我,所以我只好守株待兔了。」

  「難怪我們進入的這麼順利。」蘭迪握拳,似乎在後悔自己的中計。

  沒錯,以雷諾的實力,怎麼可能讓敵人帶著一隊傭兵這樣悄無聲息的進入宴會廳,其實從他們一開始進入,他們就全在雷諾的掌握之中,上官夜遙的出現,不過是一點誘餌罷了,疏散他們的注意力,然後,就在她響指的瞬間,雷諾的傭兵在呼吸之間將他們全數解決帶走。

  「蘭迪,雷諾和歇福爾之間的戰爭在十年前就結束了,你這樣做毫無意義。」上官夜遙靠著沙發背顯得無奈,而唇邊的冷笑還沒有褪去。

  「你的意思是,會放過我?」蘭迪從她的口氣中狐疑的猜測。

  「本來是可以的。」有些可惜的玩弄著纖纖玉指,上官夜遙好像很苦惱,「可是你們傷了我的人,我到現在還不太開心。」

  「那個男人?」說到這裡,蘭迪奇怪的突然咧開一個詭異的笑。

  這抹笑意,在溫居珩、卓絕、索天璣,甚至是上官夜遙的眼裡,都變了調,他是什麼意思?

  「他果然有價值。」蘭迪猛地笑了起來,之前的憤恨畏懼之意統統消失不見,反而有了些欣慰沒有白來的得意之色,「上官夜遙,原來你也是有弱點的。」

  在上官夜遙蹙眉的瞬間,索天璣鬼魅的身影突然欺上蘭迪,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深邃的黑眸一瞇,伸手,他朝蘭迪的臉上抓去……

  「蘭迪在哪裡?」冰寒之氣頓起,索天璣望著手上的人皮面具說。

  沒錯,他不是蘭迪•歇福爾,他不過只是歇福爾家的傭兵而已,他是蘭迪的心腹,「就算我們太小看雷諾,事實證明,你們也太小看蘭迪了,哈,你們真的以為蘭迪會出現嗎?我不過是個替身,你們休想抓到蘭迪。」

  事情的轉變讓上官夜遙非常不開心,她冷凝著臉,看著索天璣手上的那個人,「他在哪兒?」

  「啊……」劇痛襲上金髮男人,他的肩胛被索天璣徒手捏碎,只能拚死咬著牙嘴硬,「我不會出賣蘭迪,上官夜遙,你不如擔心一下你的人更好。」

  他的話,難得讓上官夜遙絕美的小臉微白,她驀地站起身,走向金髮男人,語氣輕得讓人毛骨悚然:「你再說一次!」

  「我們果然猜對了,那個男人對你很重要對不對?」金髮男人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他哈哈大笑起來,得意之色溢於言表,「用非洲之星去換他吧,他在蘭迪的手上。」

  瞬間,她的長指襲上了金髮男人的頸項,語氣猶如奪命的鬼魅修羅:「不可能!」

  「呵,你儘管去看看他還在不在。」金髮男人漲紅著臉挑釁。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的溫居珩又回到了休息室,他凝著眉,沒有說話,只是對著上官夜遙點點頭。

  心,難以控制的緊縮,連帶長指猛地收緊,那雙翠綠瞳眸光澤駭人,聲音輕柔而幽森:「你們敢動他一根汗毛試試。」

  金髮男人呼吸困難的幾欲窒息,卻依舊不示弱,似乎自己手上有了籌碼,「你……你儘管試試,咳咳,要非洲之星還是要……要他?」

  蹙眉,上官夜遙還是不敢置信,就在幾十分鐘前他還在房內,她的身上還留有他的體溫與味道,現在珩居然告訴她,這個男人沒有信口雌黃。

  心就像是破了個洞般漲疼擔憂,她知道蘭迪是個什麼狠角色,他絕不會手下留情,他會用伊諾克來威脅她!

  她大意了,犯了致命的錯誤!

  可是她是上官夜遙,她不能說,她咬著唇努力隱忍,甩手將金髮男人丟擲地上,臉上的表情已經冷凝到恐怖,她走向門口,殘忍的說:「天璣,讓他說出蘭迪的下落,不論任何手段。」

  走出房門,身後還跟著溫居珩和卓絕,她頓下腳步,頭也沒回,「珩,去停止拍賣。」

  「你確定?不論是金錢還是名譽,對雷諾來說都是無法估計的損失。」

  她沒有再說話,卓絕與溫居珩對視一眼,點點頭,於是溫居珩離開。

  良久,卓絕才上前溫柔的扶住她的肩膀,語氣是撫慰和寵溺:「放心,他不會有事,我們會找到他的。」

  終於,她失去力氣的靠著他,閉上眼眸顯得很脆弱,她一向不在他們幾個面前脆弱,她總是告訴自己要堅強,可是現在,她已經裝不下去了。

  「絕,我害怕,我害怕失去他!」

  原來她今天的不安不是沒有理由的,她已經感覺到了。是的,明明有了不對勁的感覺,為什麼不去防備,她到底做了些什麼?

  「你不會的。」撫著她的長髮輕聲說,他知道,有時候女王上官夜遙也是人,一個平凡的女人,她再怎麼無敵,也是有弱點的。

  「堅強一點,他不是個軟弱的人。」這點,不只上官夜遙知道,他們幾個同樣看得出,伊諾克絕不普通,只是他是誰,沒有女王的命令,他們也不會去查。

  「我不要他有事,他的傷還沒好……你保證他不會有事好不好?」轉身,她的小臉埋進他的胸口。

  「我保證。」卓絕摟緊她給她力量。

  可是,即使被溫暖的懷抱抱著,她也無法抵禦內心恐懼的冷冷寒意,直到這一刻,她才不得不承認,她完完全全輸了,輸給了她那樣……深愛的男人,她愛他,愛到已經不可自拔。

  她要他回到她身邊,毫髮無傷。

  ***

  「可惡的女人!」稍顯陰暗的密室內,一道詛咒驀地響起,坐在上座的金髮藍眸男人一把將手中的紅酒杯摔碎,顯得怒不可抑。

  表面上他是贏了,他沒有被那個可惡的女人抓住,反而有先見之明的綁了她的弱點,可實際上呢?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他失去了替身,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心腹,非洲之星沒有到手,三分之二的傭兵全數被擒,可惡,該死的上官夜遙居然早就設好了陷阱等他跳!

  是的,他才是真正的蘭迪•歇福爾,可是那又如何,還不是只能過著東躲西藏猶如鼠蟻般不見天日的生活,只要有雷諾在的一天,他就永遠沒有翻身出頭之日了!

  「主人,請息怒。」站在蘭迪身前的屬下威爾恭敬的頷首,「我們還沒有輸。」

  半晌,蘭迪才平復心情勾起惡毒的笑,是啊,他們還沒有輸,他手上可是有上官夜遙那女人的弱點,想著,他大笑出聲,「哈哈,上官夜遙,你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是個為了男人心軟的廢物罷了。」

  本來,抓到那個男人,他也不是那麼胸有成竹的肯定上官夜遙會屈服,直到雷諾集團宣佈停止拍賣,引起了軒然大波和各國商界領袖的憤怒質疑,他才相信那個男人可是上官夜遙的致命傷呢!

  「他現在在哪兒?」蘭迪冷哼的問。

  「一直被關在隔壁的密室。」

  「帶他過來,我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能讓上官夜遙都神魂顛倒。」

  「是。」

  威爾領命出去,蘭迪才重新找了個杯子,懶懶的倒了紅酒輕抿,此時此刻,他的心情甚好,他還有勝算,有了那個男人,就可以威脅上官夜遙拿到非洲之星,甚至……就在蘭迪想入非非、盡情幻想到不能自己的時候,領命出去的威爾慌張的回到了密室內。

  「主人……」

  聽到他的聲音有些微顫,蘭迪蹙眉不滿的說:「怎麼回事,人呢。」

  「他……他不見了。」

  「什麼!」酒杯生生被蘭迪捏碎,但他卻已經顧不得鮮血直流的手,分不清是慌張還是暴怒,他一把推開威爾,惡狠狠的吼:「快去找,他一定跑不遠!如果人找不回來,你也不用回來了!」

  按捺不住,蘭迪跟著威爾一起出了密室,他們所藏身的密室位於一個廢棄倉庫內,而倉庫地理位置極其偏遠,是為了躲避雷諾的追蹤。

  寒冷的倉庫,深夜尤顯陰森可怖,本想去追人質的蘭迪卻猛地停住腳步,「威爾!」

  聽到叫喚,威爾立馬回到他的身邊,「主人。」

  「你有沒有覺得不太對勁?」蘭迪莫名覺得心慌,不對勁……是的,不對勁,難道倉庫沒有顯得太安靜了嗎?安靜到一點人聲都沒有,他警覺的低呼:「我們的傭兵呢?」

  「你們的傭兵都在密室裡睡大覺呢。」這懶懶稍惹人厭的軟軟語調忽的響起,在倉庫裡迴盪顯得鬼魅異常。

  蘭迪和威爾都嚇了一大跳,「是誰?」

  「我最討厭人家問這個問題了,每次都要重新解釋,我是可以很大方的告訴你們我的名字沒錯啦,但是上一個知道我名字的人墳頭都開滿鮮花兒了,你們要去陪他嗎?」聲音越來越近,藉著微弱的月光,蘭迪看見了那個鬼魅聲音的主人。

  那是個有著一頭柔軟及腰長髮,身形纖長的男人,一雙妖冶駭人的紫羅蘭色瞳眸在黑夜裡發光,如邪惡精靈的化身,蘭迪不自覺後退幾步,「你,究竟是誰?」

  「真是不受教,他已經說過了知道他名字的人要死,為什麼你還學不乖?」另一側,伴隨著淡淡惋惜聲,走出四道身影,根據影子長短,很容易判斷出,那是兩男兩女,準確的來說,是他從未見過的男女。

  蘭迪深呼吸,「我跟你們無怨無仇,為什麼要來找我麻煩?」

  「無怨無仇嗎?」調皮的女聲傳來,顯得很不滿意:「你抓了我們家BOSS還敢說跟我們無怨無仇?噢,拜託,雖然有時候我們家BOSS是很惹人怨,又超級沒人情味的,但是他還是我們家BOSS啊,我都不敢對他怎麼樣了,你居然還綁架他,我怎麼都吞不下這口氣啦!」

  他們家BOSS?聽著女聲一口一句的,蘭迪握拳不解,「我想你們是誤會了,我沒有抓你們家BOSS。」

  「喂,你也太沒品了吧。」另一道稍顯柔和的女聲傳來,卻同樣很不爽的口吻:「是男人就敢作敢當,居然還不承認,那我們家BOSS豈不是太冤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說了,我不認識什麼你們家BOSS。」蘭迪失控低吼,他知道這些一定都是不簡單的人,不然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倉庫,解決掉他僅存的傭兵,還堂而皇之的跟他面對面。

  所以,他必須澄清這些誤會,擺脫他們的糾纏,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BOSS,看來他是準備賴到底了。」兩個男人聳肩,同時回頭對著某處說了一句。

  良久的沉默之後,一道高大的身軀緩緩從暗處走出,腳步無聲勝有聲,在月光與黑暗的交界處,他的身影尤其有著氣勢壓迫之感,漸漸的,蘭迪看見了那個男人的容貌,那是一張漂亮可愛至極的娃娃臉,如此不搭調的身形和臉龐,蘭迪卻笑不出來,因為那張娃娃臉神情陰鷙的臉色,足以掩蓋掉他容貌帶來的所有震撼。

  「這……」

  只聽身旁倒抽一口氣,威爾真的被驚到,「主人,他,是他……」

  「是誰?」

  「上官夜遙的男人,我們……我們抓的人。」

  瞪大藍眸,蘭迪不可思議的搖著頭,「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明明調查過,那個男人只是上官夜遙的執事,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為了救上官夜遙受了傷,證明他的身手也不怎麼樣不是嗎?可是他……這些人,叫他BOSS!

  「你……你究竟是誰?」縱然是不怕死,早已孤注一擲的蘭迪,聲音也不禁開始顫抖。

  擁有漂亮娃娃臉的主人,伊諾克……不,應該說,他是恆簡律師事務所那個從來不會曝光過的幕後BOSS,他的名字不是伊諾克,而是……邢簡恆!

  他並沒有回答蘭迪的話,只有清冷沒有情緒的聲音在倉庫裡漸漸凝聚:「蘭迪•歇福爾,我給你兩個選擇……」

  ***

  「你看起來不太好。」

  走進雷諾集團頂層辦公室,看到窩在辦公桌前皮椅內正在發呆的上官夜遙,溫居珩不可聞的輕歎口氣,脫下西裝外套上前蓋在了她的身上。

  纖細的身軀輕顫了一下,雙手微微用力抓住外套,似乎上面帶著暖意的溫度才可以讓她稍微安心,她抬眸看向溫居珩,絕美的小臉有著透明蒼白的疲憊之色,「怎麼樣了?」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一個聽起來好壞不分的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珩,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打啞謎。」

  「我知道。」伸手,他似乎有些尊卑不分的輕撫揉著她的長髮,但他也知道,現在的她需要安慰,「答應我,聽了不要激動。」

  「我不會。」縱然她一直在隱忍自己的害怕焦急,但她始終是上官夜遙,她不是個普通的女人,她一直知道自己所處的地位,所承擔的責任,她連崩潰的資格都沒有。

  「好消息是天璣從蘭迪的替身身上取得了我們要的消息,但壞消息是當我們的人趕到蘭迪藏身地點的時候,那裡已經人去樓空,一個人影都沒有,好壞不分的消息是……最新資訊,蘭迪已經於今天清晨出境,並且以特殊管道向雷諾傳來承諾,從此不再與雷諾為敵,甚至不再出現,我們無法得知蘭迪的下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至於伊諾克,他不在藏身點,也沒有出境記錄……」

  簡單的來說,伊諾克銷聲匿跡了,他是生死未卜,抑或是……有一個他們早就猜到卻不敢面對的事實。

  良久,辦公室內都是一片沉靜,上官夜遙沒有動,只是出神的坐著,溫居珩那雙銀灰光澤的瞳眸中閃現一絲憐惜疼愛的神色,他走近她,將她的頭輕輕按在自己的心口處,柔聲:「有時候,你並不需要那麼堅強,你可以脆弱,可以崩潰,可以哭泣,在我面前,都是可以的。」

  半晌,他才感覺到懷中的人有了反應,她很掙扎,掙扎後才允許自己將手臂圈上他的腰收攏,一點一點抱緊,緊到不留一絲縫隙,彷彿害怕他會消失不見,繼而他聽到一句軟綿細膩的哭腔:「珩哥哥……」

  三個字,讓溫居珩蹙眉,心裡有種爆炸泉湧的疼痛感,他抿著唇,呼吸凝滯……這個稱呼,他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聽不到。

  如果說到瞭解,他相信沒有任何人會比他更瞭解這個看似女王的小可憐,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五歲,他八歲,從父親那輩開始,溫家表面上是雷諾的核心幹部,實則是上官家最信任的心腹,有著亦家臣亦好友的角色,所以那時候開始,他就清楚父親忠於上官海,而他的一生是要忠於上官夜遙的。

  他的所有驕傲融化在她那句柔柔細細的珩哥哥裡,他沒有見過比上官夜遙更美更像天使的善良女孩,五歲的她,愛笑愛一切美好的事物,他甚至覺得這一生她都不知道什麼是災難和痛苦。

  後來他離開,作為上官家的心腹,雷諾的核心幹部,他需要接受一切殘酷嚴格的訓練,他永遠不會忘記離開的,他的小遙妹妹是如何哭得淒慘兮兮的,直說珩哥哥你一定要早點回來,我會等你回來。

  再後來他完成了所有訓練課程,回到她的身邊,已經是十三年後了,恰逢雷諾發生巨變,再次見到她,他就意識到他再也聽不到那句記憶中軟綿的珩哥哥,年僅十八歲的上官夜遙,高高在上,像個女王,受所有人憧憬崇拜,在父母的靈堂上她一滴眼淚未掉,她很堅強,但其實在他看來,那比哭更難看……孤獨,她全身都充滿孤獨且冰冷的味道。

  他常常看著她覺得很心疼,可是卻無能為力,直到……那個男人的出現!她的改變,讓他奢望也許那是上天可憐她,派來拯救她的綠光,所以連他都開始盲目,開始逃避,只要她幸福,不管那個男人是誰,他都不介意,只要她開心就好……可是,溫居珩,你該醒醒了,你愛她不該是這種愛法,縱容並不能讓她好過多少。

  銀灰色的瞳眸輕閉,再次睜開已經有了股決絕,他拉開圈在窄腰上的纖細手臂,半跪著認真看她,看她那張委屈的臉頰,無措的綠眸,「上官夜遙,看著我。」

  她很聽話,蒙著水霧的綠眸像只小貓一樣跟他對視,他擦去她眼角快冒出的淚珠,抿唇,「告訴我,你愛他對不對,有多愛,愛到什麼地步?」

  「不知道。」她微垂著小臉,似乎很迷茫,「我真的不知道。」

  他還能說什麼,她已經給了最好的答案,她愛那個傢伙,已經愛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就算……他可能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不安好心的接近你?」

  他直白如刺的話嚇到了上官夜遙,傾城的臉蛋上青白不定,「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何必自欺欺人,你很瞭解我的意思不是嗎?為什麼不去查他,是覺得沒有必要,還是害怕知道結果?他不是個普通人,從氣度到身手,任你、任我、任卓絕和天璣都看得出他深沉到可怕,完全不露痕跡。」這就是他們一直猜到卻不敢面對的事實。

  「不!」她近乎逃避的呢喃一聲:「你不可以這樣說他,他救過我,他曾經連命都不要的救過我。」

  「你敢排除那不是為了奪取你的信任?就算他並沒有傷害過你,但也無法解釋他故意接近你的意圖,上官夜遙,告訴我,也問問你自己,難道你就從未懷疑過?」

  溫居珩咄咄逼人的話語,讓上官夜遙語塞,從未懷疑過?不,她有,何止一次,甚至還直接問過他,仍舊沒有答案,到現在,她也不相信他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她知道他不簡單,他的接近一定有目的。

  「我查過他的身份了……」微歎,看著她虛弱的神情,他真的不忍,但又必須面對,「可是,我什麼都查不到。」

  以雷諾的情報網,卻對一個人什麼都查不到,他想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兩年前他們懷疑他是黑市掮客,才會一身血的出現在黑市,或許他接近雷諾是為了得取什麼,但兩年來,他都不曾偷過雷諾的機密,連讓消息洩露也沒有,這個男人,實在太深奧,太讓人費解。

  「就像這次,我猜想如果他不願意,他就絕不會被輕易抓走,又如果他想回來,他早就回來了。」他做出簡單的分析,也很清楚知道這些話對她有多殘忍。

  是啊,要回來早就回來了,他有心的話,就該知道她有多害怕多著急。

  可是他……卻不見了。

  緩緩的,上官夜遙從椅子上站起,走到落地玻璃窗前俯瞰整個台北,她背對著溫居珩沒有讓他繼續觀察她的神色,她只是靜靜的站著,像是在思考,又像是自我掙扎。

  他站在她的身後,彷彿又感受到了她漸漸築起心房,她站著的地方,就像是上官夜遙的整個孤獨的世界。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才輕緩的出聲,屬於上官夜遙冷漠倨傲的口吻:「你希望我怎麼做?」

  「不是我希望,而是你要清楚你在做什麼,你要做什麼?」

  她要做什麼?

  淡藍的玻璃窗倒影出她勾唇的表情,是冷笑、諷笑,抑或是比笑還難看的苦笑,她自己都分不出了。

  最後,她聽到自己說:「珩,讓我任性最後一次,不管用盡任何方法手段,我要知道他在哪兒,他究竟是誰,不論結果如何,讓我自己來做一個決定,你們……不要傷害他,一絲一毫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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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風,輕輕吹動窗簾,這樣極輕微的動靜,都讓他在下一秒就睜開了眼。

  「唉喲,你警覺性未免太高了吧,真懷疑你這個娃娃臉木頭有沒有試過真正睡著過。」漆黑的房間裡,一道清脆悅耳的女音驀地響起,明明是不請自來的闖入,她卻像逛自家後院般自由自在。

  因為太熟悉,邢簡恆連眉毛都沒有挑動,只是從床上坐起身,披上外袍,伸手打開檯燈。

  很快,他看見了那抹嬌小靈動的身影,她坐在窗台上,晃著兩只可愛的小腳丫,長髮在微風撫動下輕飄,宛如調皮的精靈,比起傾城美艷的容顏,她更適合用不食人間煙火來形容,那是一張太過夢幻,太過仙靈的精緻臉蛋。

  「下來。」他自動忽略她話中的調侃,淡漠的說。

  「喂喂喂,有沒有搞錯,我才是你家小姐,你為什麼命令我,真窩囊!」明明是不滿也不爽的委屈口吻,小女人卻撇著嘴彆扭的自覺聽話,乖巧的完全不像她的個性。

  「你來做什麼?」

  「我來看你呀。」小女人瞪大靈動的雙眸理所當然的說,「你好沒良心喲,每次都不理解人家的心思。」

  「說重點。」

  唉,小女人歎口氣,這傢伙真不好玩,她背著雙手踱步到他的身邊,偷偷挨近他瞄著,小心翼翼的問:「親愛的,你就這樣回來了?」

  「不然呢?」他抬眸看她,擺明在廢話的模樣。

  「你怎麼能就這樣回來了呢?」小女人頓時驚呼起來,「你就這樣回來了,上官夜遙怎麼辦?」

  凝眉,他的情緒卻沒有洩露絲毫,「我以為,兩年前是你派我去接近她的。」

  「是啊,是我啊。」小女人誇張的指著自己的鼻尖,「是我讓你去監視雷諾首腦的一舉一動,然後跟我匯報,可是我沒讓你把她吃干抹盡啊。親愛的,身為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擔當,你怎麼能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吃得渣都不剩就跑了呢?唉唉,這是賤男人的行為呀,太過分了!」

  她痛心疾首的表情並沒有引起邢簡恆的愧疚,沉默半晌,他才冷冷回應:「我以為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呃,小女人一瞬間垮下臉,咬著唇像是認錯的小媳婦,「親愛的……你都知道了?」

  「我很想不知道。」可是對不起,接近上官夜遙不到兩個月,他就發現這個小女人的真實目的。

  「唉唉唉,對不起嘛!但我發誓我不是一時無聊,也不是一時好玩,更不是一時興起,我是很有真心噢,你不要生我的氣嘛……」戲劇性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小女人似乎很真誠的道歉,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小女人猛地停止,抬起一張乾淨的沒有鼻涕、沒有眼淚的小臉,指著邢簡恆低吼:「不對呀,你……你既然早就知道了,怎麼還待了兩年?噢噢,難不成你……」

  「閉嘴!」他清冷的說:「以後這件事你不准插手。」

  「嗚嗚,邢簡恆,我討厭你,我是你家小姐,我是小姐,我才是小姐!」小女人撇著嘴預備大哭了,「你為什麼老是命令我,老是管我啦?討厭,討厭!」

  這傢伙……邢簡恆有些頭疼,他真的不希望這輩子就栽在她的手裡,可是,這輩子他都休想跟她撇清關係了。

  「好吧,小姐,如果你實在太閒,我們來清算一下這兩年的這筆帳。」

  清算……呃,不好吧!小女人靈動的雙眸輕眨,?那間變得聽話乖巧,「好啦,人家一向最聽你的話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故意說給他聽:「可是你知道嗎,上官夜遙在到處找你耶,她好像很著急很擔心的樣子,好可憐喔,你不要這樣對她嘛,何況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傷害過她、出賣過她,以真實的自己面對她也沒什麼不可以呀。」

  究竟把事情弄成這種局面的是誰,她還真敢說,算了……「這就是我回來的原因。」在她嘰嘰喳喳的當下,他飄忽的嗓音突然蹦出一句話。

  啊?猛地抬頭,小女人看著那張依舊淡漠的的娃娃臉,他剛剛是不是說了些什麼很重要的話,她沒有幻聽吧,他說……

  難道木頭真的開竅了?於是她試探性的問:「準備乾脆把一切解釋清楚?」

  「我想不需要我提醒,有些事情我不能說,你更加不能。」他默默的躺回床上,「我要睡覺了,記得關窗。」

  什麼嘛,好冷漠!歎口氣,其實只要他開心幸福,她才不管什麼能不能呢,但現在連她都不知道怎麼做才叫好了,默默轉身走向窗台,就在準備縱身躍下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他的聲音。

  「小惜,我不希望你再插手,我會自己去解決,你明白了嗎?」

  「知道了啦!」迎著月光,她嘟著嘴,似乎很認真的答應,但靈動的瞳眸依舊滴溜直轉,散發著流光溢彩的智慧和調皮,她會乖的啦,再插手的話不怕真的惹火他咩,但……至少也不要讓別人找不到他嘛,是不是應該稍微放點風?

  阿彌陀佛,她果然就是太「善良」了。

  ***

  「喀喀」,他聽到兩聲子彈上膛的聲音,然後感覺到冰涼的槍正抵著自己的後腦勺,照理來說,這樣的舉動會讓一個人下意識僵硬舉起雙手不敢動,但頓了兩秒,他卻緩慢的轉過身……

  因為這動作和聲響實在太熟悉,以前某個女王威脅他時常用這招,他想,這個世界上除了她,還沒有人會這樣對他。

  記憶中那張絕美傾城的小臉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視野內,他似乎不太驚訝,淡漠的凝視她的小臉,好像根本沒有瞧見那支已經上膛抵著他腦門的槍。

  上官夜遙站在他的身前,薄唇抿得很緊,略顯沒有血色,對峙半晌,她終於有些嘶啞的開口:「名字?」

  「邢簡恆。」

  她的問題很乾脆,他的回答也很俐落,但她並不欣賞,薄唇帶著顫抖,無可自抑惡狠狠詛咒出聲:「王八蛋!」

  這一刻,上官夜遙的怒意確確實實到達了頂峰,如果不是莫名有人將他的下落放風給雷諾,他預備瞞她多久,躲多久?一個月,一年還是一輩子?他還真是徹徹底底把她當一個白癡在欺騙,在對待!

  他看著她,沒有受她詛咒和怒意的影響,只是仍舊盯著她,最後居然說:「你的臉色不太好看。」

  「哈,我以為你巴不得我氣死!」

  明明全身都氣得發抖發疼,她還是忍不住惡毒的嘲諷,她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在他面前脆弱,她甚至告訴自己乾脆一槍斃了這個欺騙了她整整兩年的混蛋,一了百了,可是,她還是下不了手,她痛恨極了自己的軟弱。

  「我沒有這樣想過。」

  他太過雲淡風輕的語氣讓上官夜遙覺得荒唐無比,她笑了,笑得有些淒慘,「說的跟真的一樣,真好聽,真動聽!」

  手一鬆,槍掛在了食指上,她看著他,一時間就像從來未曾認識過他一樣,「邢簡恆,恆簡律師事務所幕後BOSS……告訴我,你究竟有多少事瞞著我?還是說,在我面前,你從來沒有說過實話,全都是欺騙我的!你究竟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你要得到什麼?」

  事務所的地下停車場安靜無比,只有她蒼白的回聲,他看著她硬生生將薄唇咬破血流不止,眉頭蹙緊,想說些什麼,卻又很猶豫,最終只說出三個最無能為力的字:「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上官夜遙上前狠狠揪住他的衣領,抬頭對視他,「我曾經以為假使有一天你真心跟我說對不起,我一定會很得意很驕傲,但我錯了!我討厭這三個字,我恨透了……」

  她不想的,真的不想,可是眼淚還是忍不住從眼角滑落,「該死的王八蛋!你知道當我聽到你被抓的消息,是什麼樣的心情嗎?我心急如焚,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如果沒有你,我寧可不要當女王,雷諾會怎麼樣我都不在乎,上天下地我都要找到你,跟你在一起,絕不允許你離開我的身邊……可是,結果呢?」

  翠綠的瞳眸散發著悲傷之極的情感,「所有的一切都是騙局!在我心心唸唸想著你、擔心你的時候,你卻完全沒心沒肺的銷聲匿跡,哈,你是不是每天都在高枕無憂的大笑,想著上官夜遙你這個白癡,什麼狗屁女王,你比普通女人還要更普通,你根本是個窩囊廢!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對不對?」

  他幽幽的目光鎖著她,歎息,伸手抹去她的眼淚,「我並沒有。」

  「你還要欺騙我!」上官夜遙推開他,失控的低吼:「你敢說你兩年前不是有目的的接近我的嗎?你敢說你被蘭迪抓走不是你一早就一手策劃好的嗎?你敢說你明明知道我在找你卻不是故意無動於衷的嗎?你敢說……」

  她再也說不下去,一切一切的懷疑早就存在,只是她不停的自欺欺人,假裝不明白,看不穿,而現在事實如此血淋淋,她還要怎麼逃避?她看著他,多希望他搖頭否認,可是他只是沉默,沉默到她的心都冰冷了……

  「邢簡恆。」這是第一次她叫出他的名字,卻是如此絕望,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收緊,明明是溫熱的跳動,為什麼她卻覺得這樣可怕,「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給我一點時間。」

  緩慢的,他說出了讓她詫異的話語,她輕輕抬眸,看著他幽深的黑瞳,彷彿看到了一絲真實存在的動容,可是她害怕,害怕這個男人一貫的冷漠與絕情,害怕他給了一點溫存,下一秒又將她送入冰窟。

  「你是什麼意思?」

  「給我一點時間,有一天,我會跟你解釋清楚這一切。」

  愣了一下,上官夜遙自嘲的一點一點輕笑出聲,是的,她承認有幾秒的時間,她內心居然是狂喜的,這個從不解釋的男人竟然答應她有一天會給她一個解釋,可是……

  上官夜遙,你清醒一點,你還在幻想什麼?這個男人從頭到尾沒有給過你一句實話,你竟然就因為這虛無縹緲的話而開心雀躍,你簡直無藥可醫了!

  「有一天?有一天是什麼時候?」她笑得不可節制,眼淚都要笑出來了,直到笑夠了,她才柔聲冷嘲的說:「沒有有一天了,如果要解釋,你現在就跟我解釋,我要知道全部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然,就永遠不要再解釋。」

  她知道,他很為難。

  就在她以為自己完全不瞭解這個男人,從未認識過這個男人的時候,卻又發現,只要這個男人表情的一點點變化,她就能知道他的意思,原來,她是這樣瞭解他,瞭解到痛恨!

  他的沉默代表了一切,他不能說,他就是不能現在解釋。

  「邢簡恆,我給你兩個選擇,要嘛現在跟我解釋,要嘛從今天以後……永不相見!」

  眼神交匯,一如既往是火與水的激烈癡纏,他們周圍靜得沒有一點聲音,但心跳的動響似乎又如擂鼓般震天。

  「BOSS,BOSS!唉,好在你還沒有走,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啦,你不陪我去的話我就死賴著你,讓你哪裡都不能去。」

  就在邢簡恆跟上官夜遙僵持不下時,霍雲溪突然從樓上追下來,完全沒有看到上官夜遙的存在,就從身後賴皮的圈住了邢簡恆的腰,生怕他會跑掉一般。

  自從邢簡恆再次回到他們身邊,幾個響噹噹的金牌律師膽子就肥了,似乎已經完全不怕自家BOSS的冷臉了,反正BOSS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嘿嘿。

  氣氛不太對!霍雲溪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呆呆的從自家BOSS身後探出頭,發現了不遠處的上官夜遙,咦,是她?

  慘了!她苦著小臉立刻鬆手,某個女王的臉色好難看,那雙翠綠的瞳眸似乎想要射殺她耶,好冤枉,她沒有想吃BOSS的豆腐喲,她發誓。

  「小心!」

  低沉的嗓音驀地警覺,邢簡恆緊皺眉頭一把摟著霍雲溪,雷霆之速的閃身,黑眸瞪視著身後牆面因為滅音槍而打穿的洞,緩緩的,他回頭看上官夜遙,似乎眸中有著些許怒氣,「放下槍,不要胡鬧。」

  乖乖!霍雲溪詫異的看看牆面又看看正高舉著槍,神色陰晴不定的上官夜遙,女王的佔有慾果然很強耶,哭!可是她好冤,她跟BOSS沒有姦情啊,她有老公,還有一個惡魔小鬼頭的兒子,她沒有想過要出軌啦。

  上官夜遙的心,麻木了,想笑也笑不出,歎也歎不出,原來在他眼裡,她一直是在胡鬧罷了,她並沒有真正想要殺掉抱著他的女人,只是試探的一槍,然後,就試出了殘忍的結果。

  這是第一次她看見他的怒意,他的變臉,是為了別的女人,他因為別的女人對她生氣,並命令她,究竟在他心目中,她上官夜遙是誰,是個怎樣的小丑呢?

  這次,才是真的徹底輸了吧!

  她曾經說過,得不到就要毀掉,原來……那只是逞能,她下不了手,面對他,就是無能為力……

  槍無力的滑落在地,上官夜遙懶懶的抬眸向上,努力忍住某種迸發的情緒,整理完畢,她又是完美的女王,倨傲冷漠看著邢簡恆,上官夜遙勾起唇角,非常飄忽的自嘲。

  她說:「我愛過一個人,深愛,他的名字叫伊諾克,現在他不見了,我也不再愛任何人……邢簡恆,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出現,否則我會打穿你的心口,毫不猶豫,我說到做到。」

  然後,她走了,高傲的女王決絕轉身離去,即使是孤單的背影,也顯得如此倔強。

  站在原地,霍雲溪有些鼻酸,她揉揉小鼻子,「BOSS,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不去追她?她很愛你,你應該再也找不到比她更愛你的人了!」

  他的心,正在不規律的撕扯跳動,痛得他皺眉的下意識想去抬手輕捂,原來,這就是心痛至極的感覺,他以為自己不懂,也可能永遠不會懂,但直到嘗到,才明白極致的苦楚。

  解釋他也想,想說有一天這一切都可以解釋清楚的,但他又比誰都清醒,他無從解釋起,他明明就是欺騙了她,卻無法開口為自己解釋,這是他的宿命,他的無奈。

  寶貝,對不起!

  但他卻無法親口對她說出這句話……

  ***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BOSS。

  怎麼說呢?會失神、會犯錯、會疲憊、會苦惱、會……總之,他們發現自家BOSS越來越開始有人類情緒了。

  「咳咳,BOSS。」蘭念祈摸摸鼻頭,有些尷尬的出聲。

  「說。」頭還埋在檔裡,邢簡恆淡漠的回答。

  「如果我沒看錯,你剛剛給我的案子,是去年我處理過的。」說著,蘭念祈無奈的舉起手上的文件袋。

  眉心淡凝,邢簡恆抬起臉頰,明明神情是如此嚴肅,但映襯在娃娃臉上就有那麼點無辜的可愛,他說:「抱歉。」

  抱歉!蘭念祈有種流淚的衝動,多麼人性化的兩個字,居然有生之年能在自家BOSS口中聽到,BOSS消失兩年,不僅有了人類情緒,禮儀更有了超凡進步呀!

  喜歡這樣的BOSS嗎?那是一定的,但說實話,他還是更喜歡以前冷冰冰的BOSS,至少那時候的BOSS,不會滿腹心事,讓人擔憂啊。

  放下手中的檔袋,蘭念祈跟自家三個死黨交換了一下眼神,沈斯喬那傢伙因為私事被BOSS特批休整整一年的大假去了,他們的大隊伍只剩四個人,雖然兵力有所減弱,但也無礙,於是他們鼓起勇氣,在自家BOSS面前做了平生最勇敢的一件事情。

  蘭念祈一手抽掉邢簡恆手上的文件丟開,顏信野傾身將邢簡恆面前像小山一樣的檔推得更遠,霍雲溪和商梓璇推著皮椅一左一右在邢簡恆的身邊坐下,控制他的行動。

  所以……

  「你們想幹什麼?」

  「BOSS,我們談談!」四個勇敢的大律師儼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就在他們以為自家BOSS會說「你們活得不耐煩了嗎」的時候,一句天籟之音卻神奇降臨:「談什麼?」

  四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商梓璇打頭陣,認真的說:「談消失的這兩年,談上官夜遙,談……你。」

  沉默,邢簡恆有些恍神,直到霍雲溪伸手在他眼前揮揮,他才重新回神,「你們應該明白我什麼都不會說。」

  「BOSS。」顏信野輕聲叫了一下,覺得有些不自然的咳咳兩聲,還真沒在這種氣氛下說過話:「這麼多年來,在我們心目中,你不僅是我們最崇拜敬愛的人,我們更是早就把你當做家人,就算你絲毫不表露,我們也明白在你心裡,我們對你的意義也是一樣的。很多事情,你不解釋,我們也絕不勉強,不管你有任何命令我們也都照辦不誤,但現在,有的事情是不是也該讓我們弄明白了,如果你在乎我們,也請明白我們也同樣很在乎你的心情。」

  邢簡恆的目光在四人堅決神色的臉上打量,繼而沉默,但是四個大律師顯然很高興,這樣的話,就代表BOSS默許了。

  「BOSS,我們問的話你只需要說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雖然BOSS默許,他們也沒有得寸進尺,大家都是聰明人,適可而止是最好的。

  「BOSS,這兩年你一直待在上官夜遙,雷諾集團的那個首腦的身邊?」見過自家BOSS和上官夜遙之間震撼場景的霍雲溪問。

  「是。」邢簡恆清冷的回答。

  果然!

  然後商梓璇接棒,「但從前段時間你突然回到事務所開始,你其實就在計劃離開上官夜遙,蘭迪•歇福爾的出現,剛好給了你一個離開的契機?」

  「是。」

  「但你接近她並沒有做任何傷害她或者有損雷諾利益的事情,而且你跟她的關係……並不單純?」速度很快,蘭念祈接上。

  「是。」

  「這麼說……」顏信野與好友交換目光,問出了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都懷疑好奇的事情:「BOSS,你的背後也有一個人在主使,你聽命於他,是他派你去上官夜遙身邊的?」

  這下,邢簡恆冷凝了面孔,也許,是他從未想過自己帶出來的金牌律師,會聰明到這個地步,半晌,他搖頭,「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

  恍然大悟,四個人也終於明白這些年BOSS為什麼會無所不能,他不回答,即代表存在,代表那是一個極大的秘密。

  背後的人……他們真的無法想像其意義,實在太可怕,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能力範圍,不過也無所謂,他們在乎的只是BOSS,其餘跟他們沒有關係。

  嚴肅的話題問完,霍雲溪舒展了眉頭,生平首次這樣溫情而撒嬌的靠進了邢簡恆的懷裡,她的小手敲敲覆蓋住他的心口,柔聲說:「BOSS,其實你一定不知道,你在我們心中有多重要,就拿我來說,現在的我,非常幸福,正是因為我這樣幸福,我才會期盼有一天你能跟我一樣幸福,只有這樣,我的幸福才是完整的。」

  「小溪說的就是我們大家的心聲。」商梓璇也乖巧的伏在邢簡恆的肩頭,「BOSS,我不知道你在認識我們以前是如何生活的,至少我知道在認識我們之後,你就沒有為自己活過,我們說你冷血,說你殘忍不過是鬧你罷了,實際上,我們都明白你為了我們幾個做過多少事情,BOSS,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呢?就算為了我們幾個也好,你能不能徹底為自己活一次,不要再考慮那麼多,考慮自己的責任,就那麼一次,聽聽自己心的要求,為自己爭取一次幸福呢?」

  蘭念祈和顏信野身為兩個男人,即使眼眶熱了,也不能學霍雲溪和商梓璇如此煽情,他們只是看著自家BOSS,慎重的點點頭。

  「BOSS,去找她吧,其實你已經在掙扎痛苦,陷入兩難抉擇了,不是嗎?」

  這些傢伙……邢簡恆淡漠的黑眸,一點一點染滿無奈、軟化,被人太瞭解是件很窘迫的事情,被一群人太瞭解,只能說,他極其窘迫又極其幸運。

  兩難抉擇嗎?是的。

  利用蘭迪•歇福爾的最終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他不想再做伊諾克,不想再欺騙她,不想帶著面具掩飾什麼,他要做回真正的自己,他是邢簡恆,他要用邢簡恆來面對她,告訴她,她愛的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而她卻說,她愛的只是伊諾克……

  其實軟弱的又何止是她呢?他也是名副其實的膽小鬼。

  為自己活一次嗎?

  看看眼前四雙堅定的瞳眸,他難得的笑了,為自己活一次,不考慮,不計後果的活一次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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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22 00:26:58
第九章

  同樣奢華無比的宴會廳,同樣價值連城的非洲之星,雷諾集團的拍賣會繼上次意外中斷後,重新開啟。

  充耳不聞樓下如火如荼的拍賣勢潮,似乎那一切已經與她毫無關係,上官夜遙輕聲冷笑了一聲走回秘密貴賓室。

  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貪婪!只要拍賣會重啟,他們就忘記了之前對雷諾中斷拍賣的惡毒指責,紛紛泉湧而至,對於他們來說,利益才是高於一切的。

  慵懶的背靠在門板上,她嘲諷的撇撇嘴角,只有她這個窩囊的女人才會將利益拋諸腦後,將……某個混蛋放在心上,為了他,她不在乎非洲之星,甚至不在乎雷諾的名譽。

  呵,上官夜遙,你一定是中邪了!

  有些累,她索性閉上眼睛,只是不一會兒,她又猛地惱怒睜開,痛恨自己及時閃過的清晰畫面,某個混蛋格外分明淡漠的娃娃臉。

  即使如何想抵抗翻騰的情緒,她也不得不承認,她被傷得很深,在毫無影響的冷靜外表下,藏著一顆血淋淋的心,每晚痛得無法入睡,想躲在被子裡學小女生徹底痛哭卻又哭不出來……

  因為她是上官夜遙,她是女王,依舊沒有崩潰。

  所以很遺憾,她學不來要生要死的悲痛,無法傷心柔弱得病倒不起,無法做作的放一浴缸的水,拿著玩具小刀片割脈,更無法去抱著那個男人的腿大喊我不能沒有你……這些狗血的言情小說情節,她一樣都做不到。

  她只能選擇遺忘,遺忘不了……就只好任痛苦折磨自己。

  她在想,究竟是這樣比較慘,還是言情小說女主角比較慘,研究來研究去,沒有結果。

  緩緩的,她翻身趴在了門板上,就是在這裡,她還霸道的拉著他做愛過,所以她彷彿還能感覺到門板上他淡淡的體溫,只有這樣一個人的時候,她才能傻傻的做些蠢事,比如,伸手撫摸著門板他靠過的地方,然後輕吻……然後哽咽……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飄忽而痛楚隱忍的低喃,她幾近崩潰:「難道在你心目中,所有人都比我重要?那我算什麼……」

  「不是的。」

  三個淡漠而簡潔的字眼,突然在身後響起,讓上一秒沉浸在悲傷裡的上官夜遙,下一秒轉身恢復成了冷靜倨傲的女王模樣。

  然後,她看見了他,以為自己眼花的瞇瞇綠眸,可是沒有消失,他還是在,他站在陽台的落地玻璃前,高大的體魄很有存在感。

  直到他邁著緩慢優雅的腳步走近自己,距離不到一米的距離,上官夜遙才從晃神中驚醒。

  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淺淺吸了口氣,她抬手變戲法般掏出搶抵住了他的心口,冷清的說:「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她說過,只要他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會打穿他的心口,毫不猶豫。

  「可是你猶豫了。」邢簡恆依舊不為所動,反而用胸口向前壓了一下槍口,語氣淡然卻掩飾不了眼眸中的動容:「如果你想,就動手。」

  「混蛋!」惡狠狠的咬牙切齒,他永遠都是一副吃定她的樣子,「喀喀」兩聲子彈上膛,「邢簡恆,別以為我真的不敢!」

  「每次,你都以為我是吃定了你不會開槍,對不對?」他伸手,握住了她緊扣槍支的小手收緊,「其實不是,我從來沒有以為你在開玩笑,我沒有你想像的那樣自信,我只知道,只要你願意,我根本不會閃。」

  就在他突然用力,差點扣下扳機的瞬間,上官夜遙血液倒流的用盡全身力氣抽出槍推開他,瞪大綠眸怒吼:「邢簡恆,你瘋了!你找死嗎?」

  「我以為,這是你希望的。」他凝視著她,似乎柔情無限。

  「你以為?你以為個屁!」上官夜遙破天荒的自制力全面崩潰,像個潑婦一般對他拳打腳踢,眼淚狂飆,「你從來就不懂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混蛋,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上一秒好像我跟你是八輩子打不著關係的陌路人,下一秒就來對我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我簡直要被你搞瘋了,你究竟想怎麼樣?滾,你給我滾!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管你去死,總之不要死在我面前。」

  他紋絲不動,任由她失控的力道砸在自己的身上,聽著她亂吼亂叫,他反而不禁笑出聲,正是這聲笑,讓上官夜遙猛地停下動作,不停喘息抽吸著鼻子,狐疑的看他。

  這一刻,上官夜遙真的懷疑,瘋掉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太不對勁,伊諾克不會對她說今晚這些聽起來讓人心疼的話,更不會像寵溺一般的對她笑,這都不會是伊諾克會做的事情。

  「是,這都不會是伊諾克會做的事情。」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輕緩出聲:「你說的對,我不是伊諾克,我是邢簡恆,伊諾克是虛幻的,邢簡恆才是真實的,你明白嗎?」

  她不明白!今晚的他究竟是想搞什麼飛機?

  娃娃臉明明顯得很淡漠她為什麼卻能看出一臉深情來,是她會錯意,還是他表錯情呢?真是受夠了,冷漠的仰著頭,「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以為上次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上次是你說的很清楚,我並沒有……」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

  「閉嘴,我不想聽。」

  「你……」

  「滾蛋!唔……」

  就在第三次打斷他的時候,她猛地被他扣住了後腦勺拉向他,他柔軟的唇狠狠的堵住她的,不允許她再囉嗦,一瞬間的掙扎被全數吞沒,她沒出息的懷念著他的溫度,嚶嚀一聲就自動自覺的配合他,開始唇舌激烈交纏。

  以往主動的總是她,她似乎從來沒有感受過他這樣如狂風暴雨般的情緒,一時間幾乎有些錯亂,直到他鬆口,她才喘息著反應過來,推開他,皺眉,「誰准你碰我的?」

  這句話被他自動無視,他只是居高臨下認真的問:「上次我沒有說清楚,所以這次輪到我說才公平,告訴我,你愛的究竟是伊諾克,還是邢簡恆?」

  她惱怒的瞪著他。

  現在這個問題還有什麼區別嗎?

  「你從頭到尾都在欺騙我,還敢問我?這個問題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沒有。」

  「什麼?」

  「我沒有欺騙過你。」他走近一步,讓她下意識後退一步,「我什麼時候欺騙過你?兩年前,是你主動帶我回來,你每次問的問題,只要我不能回答我就不回答,沒有說過一句謊話,這樣的話,算我欺騙過你嗎?」

  強詞奪理!

  「你的意思是我自作自受?」

  「不是,只是在澄清一個事實。」他一步一步,最終將她逼迫抵在門板上無路可退,眼神炙熱的嚇人,「也許那個問題對你來說沒有意義,但是對我來說很重要,你愛的是伊諾克,不是我,而我要的,不是你愛伊諾克!」

  「那不都是你嗎?」脫口而出,上官夜遙卻立刻停頓,眨眨綠眸,思索著,似乎有什麼自己錯過的東西,慢著!倏地,翠綠瞳眸綻放著寶石的光澤,某種貫通的思緒一點一點清晰,發自內心的笑意也漸漸積聚,沒錯!就是今晚,她從來沒有聽他說過那麼多話,也沒有看過他那麼多種情緒,所以,他是在跟她解釋,所以他的意思是……

  「你趁機離開我,其實是預備用真實面目面對我,你不希望我愛虛幻的伊諾克,而是愛你,換句話來說……」瞇瞇綠眸,她勾唇幾乎是極致誘惑,「你愛我?」

  極度彆扭的緋紅之色襲上白淨的娃娃臉,他似乎非常厭惡這樣的感覺,撇過臉不承認的保持沉默,而上官夜遙卻完全明白了,連日來的痛楚瞬間灰飛煙滅,原來這傢伙還是個極度悶騷的男人!

  ***

  此時,她才發現,原來她早就知道他也是愛她的,但他藏得太深太隱蔽,所以她總是想盡一切手段逼他承認這個事實,越逼,自己卻越沒有自信,漸漸忽略這個本質,這個男人他根本不會表達,他的彆扭程度堪稱世界第一,他只會用生命來表示,他可以受傷,甚至可以死,卻不允許她受到一點傷害。

  上官夜遙是個聰明女人,懂得見好就收,逼他承認愛她,實在太困難,那就算了,只是有些問題,她還是必須弄清楚。

  「所以你今晚是特地來跟我解釋的?」靠在門板上,她挑眉。

  「是什麼讓你突然想通的?」她很好奇,記得那天他還死腦筋的什麼都不肯說,就算把她氣走,看到她傷心說著狠絕的話都不肯解釋,現在,怎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

  半晌,他才重新轉頭凝視她,「我問過我的心,它告訴我要來找你。」

  吼,真夠肉麻的台詞!

  但她嘴角卻抑制不住地上揚,伸手拉下他的脖子,輕啄他的下巴,調侃:「可是你還沒有問過我,要不要原諒你?」

  「你要嗎?」

  這木頭,還真直接!

  「如果我說不要呢。」哼,得罪女王是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害她的心難過這麼久,這麼容易就原諒他,也太便宜他了吧。

  看著她一臉得意佔上風的模樣,娃娃臉有些皺起,似乎意識到女人是不能寵的,她們永遠是給幾分顏色就開染坊的人,驀地他將她緊緊壓制在門板上,大掌一撈,將她右腿抬起繞在自己的腰際,傾身撞上。

  「唔……」本能的輕吟一聲,感覺到正抵著自己的火熱堅挺,上官夜遙卻不住的咯咯笑出聲,纖細的手指抵住他的心口,「邢先生,是怎樣,惱羞成怒,玩強暴嗎?」

  「我以為你以前常常這樣對我。」低頭,他語帶曖昧不明的說。

  「所以你現在是在控訴我?」故意沒好氣的哼哼,「我記得你也是有爽到的吧?」

  黑眸一沉,勾唇,大掌靈活的掀開她的裙擺,竄入她薄薄的底褲內,觸及到她柔軟的花瓣,掬起一手已經自動氾濫的蜜液,「這算不算……爽到?」

  可惡,被他挑逗的全身激靈,她難以自制想要更多的貼上他,挑釁道:「我還是比較喜歡伊諾克的被動,讓我很有成就感。」

  「那很抱歉了,伊諾克報銷了,你只能試試什麼叫主動了。」說著,他霸道的長指倏地順著濕滑刺入她緊窒的體內,剎那間,她柔軟的嫩肉自覺地絞緊他的手指。

  「嗯……」微微仰頭,她呻吟出聲,她才不會說,其實她愛死了他的主動,呵。

  修長的指在她緊致細膩的花壁內勾彎起來,磨人般緩緩刺激著,一下又一下,存心讓她難耐的失控尖叫。

  「啊……」香滑的甜蜜從身體深處急流而出,她全身顫慄著被情慾覆蓋,甜蜜漫過他的手掌,順著她的大腿流淌而下。

  雪白的臀瓣自覺挺起,主動迎合著他手指的動作,她從不是扭捏的女人,她的心也告訴她,她要這個男人,不論他是怎樣的,她都要!

  咬著牙,迷濛的睜著綠眸,臀部動得越來越快,摩擦的快感讓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低哼著,蜜穴禁不住吸住他的手指,一波一波灼熱的甜蜜不受控制的沖刷而出。

  然後就在她即將高潮的時候,他修長的手指卻一點一點緩慢的抽出,引來了她飢渴的不滿,白嫩的大腿環緊他勁瘦的窄腰,「快點!」

  「告訴我,有沒有爽到?」

  拜託!她怎麼從來不知道他是這麼小心眼的男人。

  「好啦好啦,爽到了,給我……我想要……」咬牙忍著全身灼燒的感覺,她貼緊他,雙手不停在他身上摸索,尋求舒服的體溫。

  向下,手指靈活的解開他腰間的皮帶,釋放,那裡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灼熱飽脹,喘息著,纖白的小手張到最開握住他,圈緊他,上下滑動。

  感受到掌中灼熱的慾望變得更粗、更硬,抵著自己掌心難耐的私磨,她趴在他的胸前隔著襯衫輕咬,「給我給我……」

  就在她主動準備壓制他的當下,他卻一把抱起她,讓她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修長的腿防止下滑的環緊他的腰,灼熱的堅挺抵在了絲滑的氾濫穴口。

  「別動,讓我來。」低沉而霸道的話語一出,他擺動窄臀,不再多等一秒,就順著液體深深地刺進她的最深處。

  「啊……」全身輕顫著,他的強勢讓她心裡漾著陣陣激盪的酥麻,與身體上的強烈刺激交匯,雙腿本能的將他夾得更緊,他捧住她滑膩的臀,一下一下挺入下壓,每一記直抵花心。

  一波一波的強烈快感,讓她手指無意識扣緊他的肩胛,被他每一下毫無節制的力道撞得意識渙散。

  黑亮的長髮披散開來,在背後隨著他們的動作,劃出誘人的弧度,她激動的在他頂進來的時候,配合的挺身要得更多,絞得更緊。

  過度的情慾,讓他們交合處早已一片氾濫水潤,甜蜜的液體隨著他們的動作飛濺著,整個秘密貴賓室裡全是淫靡的噗嗤抽插聲。

  同樣,在瘋狂的律動下,即將高潮的上官夜遙又發現體內的凶器驀地停頓下來,完全抽出,牙齒咯咯作響,「邢簡恆,你故意的!」

  「不是,我只想試試別的……」

  很快,她虛軟的身體被放下,他將她翻身背靠著自己抵在門板上,「滋」的一聲,她被他從身後用力貫穿,重新填滿,「啊……」

  「我只是好奇,你每次主動擺弄我的時候,是什麼感覺……」背後的力道完全沒有節制,一下一下頂進去,用力磨弄,再抽出來一點點,接著再度全部貫入。

  所以呢?上官夜遙想出聲,卻被搗弄的快瘋掉,該死的男人!

  他在她頸項後輕吻,氣死人不償命的說:「原來,還蠻有趣的。」

  「你,唔……」

  來不及說什麼,在他重重的抽插夠了後,他又再次抽出去,將她翻過來,擺成他想要的趴跪姿勢,「噗嗤」一聲,用後入的方式進入她的最深處。

  這男人不是來解釋的,是來報仇的吧!

  身體軟綿不已,幾乎沒有力氣跟他爭辯,只能任自己身體往下軟去,又被他霸道的拉起來。

  他俯身,手掌伸到她的胸前,握住早已從V領衣口滑出的被他撞得不停晃動的雙乳,磨人的揉弄,時而擠壓、時而輕掐她綻放的紅蕊,逼出她不斷嬌吟。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意識幾乎是渙散了又清醒,清醒了又渙散,某人像是玩上了癮,找到了某種樂趣,就算她如何尖叫都撼動不了他的行為。

  難道這傢伙以前在床上都這麼悶騷,現在全體釋放了?

  「啊……」高潮的快感席捲她的全身,不住痙攣,可身後的人還是不射,依舊撞擊的痛快著。

  「邢簡恆,停,停下來!」

  「怎麼,不想要了?」他拉起她,兩人一同坐在了鋪著地毯的地面上,讓她背靠著自己坐在依舊勃發的硬挺上。

  伸手來到他們交合的地方,那裡已經濕得不堪,指尖找到那顆滑膩的小核,磨人的揉弄,引來她更快的粗喘,甜蜜再次湧出。

  「唔……」輕吟,他的調侃語氣讓她的倨傲劣根性再次迸發,她是上官夜遙,是女王,才不會輸給他,伸手身後環住他的頸項,抿唇,「誰說的,我是怕你精盡人亡!」

  黑眸閃過一絲笑意和被挑戰的自信,他輕舔她的耳朵,「那我們今天就來試試,究竟誰先陣亡好了。」

  不好吧!

  就在上官夜遙考慮自己會不會失策的當下,尖叫一聲,身後的人又開始長驅直入,撞得她思緒混亂,幾欲尖叫爆發。

  這個悶騷男!今晚逃不過他的手掌心,但她一定會從別的地方討回來的,可惡!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濛濛亮了。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上官夜遙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全身疲得想咒罵,她居然做愛做到暈掉了,連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甚至,她也不知道樓下的拍賣進行的如何,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唉,算了,有珩他們會處理,她不需要操心了。

  努力伸手,一片冰冷,沒有人的體溫,心裡有些失落。

  他走了?

  「醒了?」聲音驀地在床邊響起,轉頭,看見了熟悉的身影,涼下的心才稍稍安定回溫,不過,他看起來很整齊,所以……「準備走了?」

  「嗯。」

  就這樣?

  他的語氣又恢復了伊諾克的淡漠,不,應該說,那本來就是屬於邢簡恆的個性,但她不開心,非常不開心,忍不住微諷:「你要不要留下一張支票什麼的?」

  來了以後,說一堆好聽的話,跟她上個床,然後就走人,怎樣,當她上官夜遙是妓女嗎?

  蹙眉輕歎,「你又在亂想什麼。」

  「是我亂想嗎?」忍著全身酸痛,她坐起身,沒好氣地直白了當,「你要不要告訴我,現在我們算什麼?」

  沉思了一下,他似乎沒有找到答案,他能想到的只有來找她解釋清楚,接下來呢,他還是沒有把握。

  他的反應還真傷人。

  上官夜遙深吸口氣,告訴自己先別生氣,這根木頭一向如此,如果不是她說,他就不會動作,那麼就單刀直入好了。

  「究竟是誰派你來接近我的,你選擇要跟我在一起的話,是不是代表會離開那邊?」她的問題,頓時讓房內低了幾個溫度,連她都能感覺到。

  很久,他冷清的聲音才響起:「不能說,不會。」

  哈,上官夜遙有股大笑的衝動,意思很簡單了,不能說誰派的,不會離開那邊,那昨晚他究竟是在做什麼,她該慶幸他還有心想解釋一下,他還比較迷戀她的身體嗎?

  「即使我求你?」她試探的,口氣略顯卑微。

  沉默,還是沉默。

  終於,她還是忍無可忍爆發了,「邢簡恆,你給我滾,我是瘋了,中邪了,發神經了,才會愛上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從現在開始,如果我再愛你,我就不得好死!」

  吼完,她下一秒卻有些後悔,黑夜中,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清清楚楚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濃濃悲哀,他幾乎從不這樣,有著讓人絕望的氣息,他在想著什麼,是不是很難過呢?所以她是不是反應太過了,他不說一定有苦衷對不對?只要他愛她,她又計較這麼多幹什麼呢?

  「唉……」

  心如刀絞的想說些什麼,甚至想收回自己話的時候,她才發現,房間裡,早已除了她便空無一人,只有風,還在輕輕吹動窗簾,正如他來時一般,她只好苦笑,他們明明是相愛的,為什麼無形的阻隔卻偏偏那麼多?

  果真是相愛容易相守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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