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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
夜半,醫院急診室裡面幾乎沒什麼人走動。
「幫你打支破傷風,這幾天傷口要保持乾淨、不要碰水。」值班的醫生替小聿綘了幾針之後這樣說著﹕「多注意一點,不要去髒的地方。」
點點頭,小聿看著自己的肩膀,然後動了動。
看樣子似乎真的沒什麼大礙,虞因才鬆了口氣,「對了,醫生你原本就是這裡的人嗎?」看他約三十多歲的年紀,似乎不太像實習醫生,虞因隨口問道。
「對啊,土生土長的在地人,我醫學院讀完之後就回來這裡了,畢竟還是南部好啊,離家近,東西也便宜。」醫生邊讓護士收拾著用過的器材,邊這樣說著﹕「雖然最近怪事一連串啊,不過也算經驗難得吧。」
「是啊……」隨口應著,特意挑這間醫院回來的虞因站起身。
正想用個什麼藉口問問李臨玥的狀況時,不曉得從哪裡猛地傳來尖叫聲,室內所有的人都被嚇到了。
「醫生,四0三的特別病患出狀況了﹗」一名護士匆匆從外面跑進來,這樣喊著。
接下來是一小片的混亂,持續的尖叫聲讓醫護人員連忙往病房方向跑去,也跟著跑過去的虞因和小聿在病房門口被擋了下來。
「家屬不能進去。」不知道是哪來的護士搞錯了他們的身分,將他們擋在外面。
接著病房傳來幾聲大叫,然後是乒乒乓乓的丟擲聲響,大概連椅子都被摔了,反正兵方馬亂了幾秒之後,病房門再度被打開。
虞因錯愕地看著沒想到會出現在面前的臉。
整個臉色蒼白到像鬼的李臨玥猛地竄了出來,平常光鮮亮麗的打扮完全不復見,連頭髮都是一片散亂,整個人看起來相當可怕。
「快點攔住她﹗」兩、三名護士追了出來,身上都還掛著不知道是水還是什麼的東西,模樣狼狽地喊著。
「滾開﹗」沒有注意到面前的是誰,李臨玥完全不客氣地一巴掌搧了上去。
「喂喂﹗看清楚一點好不好﹗」連忙抓住她的手,虞因按著人,免得再被呼巴掌,「你同學兼朋友的我﹗」
錯愕了兩秒之後,李臨玥一把拽住他的領子把人抓往前看,然後連忙抓住他的手,叫道﹕「快點﹗去找怡琳他們﹗」
才剛跨出了兩步,她就因為一陣暈眩,跪倒地上激烈地喘著氣。
阻止了要撲上來的護士,虞因在她身旁蹲下,「先休息一下。」他接過小聿遞來的水,讓李臨玥小口小口地喝下去。
待她稍微平靜之後,護士們協助虞因扶著人先進另外一個乾淨的空病房,然後讓她在床邊坐下。
「怡琳他們……」一回過神之後,李臨玥又焦躁地想要站起來。
「你昏迷一段時間了,我是聽到我二爸他們在說才偷偷跑下來的。」將女孩按回位置上,虞因拍拍她的臉頰,「長話短說,到底是……」
「不去不行。」反抓著虞因的肩膀,李臨玥勾起了淡淡的微笑﹕「不去不行啊,你跟我一怡琳他們那邊吧,阿因?他們還在那裡,阿方、阿關他們也在,只差我們了……不對,其實小聿要一起去也是可以的。」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眼神太過清醒,虞因真的會給她一巴掌看看她是不是睡暈了。
「去哪邊?」他還真佩服自己可以那麼鎮定。
「哪,你進去過了不是?你知道要去哪邊去找他們的……」猛然站起身,李臨玥撞開了旁邊想給她注射藥劑的醫生,像是沒有自己意識般地轉頭看著窗外,「還有那個戴面具的人……殺死他……」
「病人神智不清﹗」
幾個護士連忙上前抓住了李臨玥,意外地她完全沒有反抗,只是看著藥劑隨著針筒注射到自己手臂當中,然後抬起頭對虞因露出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淡然笑意﹕「我們都在那裡等你。」
「在哪裡?」怕著李臨玥的臉頰,虞因急急地問著。
「那時候……為什麼會是二十個人呢……?」
像是在喃喃自語一般,話語停止後她閉上眼睛直接往後一倒,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陷入昏迷,其他人先出去﹗」
然後,他看見某人站在他面前。
「阿因,我不是叫你乖乖在家待著嗎?」
充滿青筋的微笑和拳頭一起送上給他。
****************
他打開了手機,起碼有十幾通大爸的來電紀錄。
撂下「你給我在這邊等著」、「回來我就算帳」這樣的話之後,虞夏就和另一個他不認識的警員(應該是南部警方人員吧)先去瞭解狀況。
借用了二樓家屬休息室,早就已經累得昏睡的小聿躺在旁邊,他則坐在邊上看著手機,床邊放著罐裝飲料。
「咦?」轉到訊息最下方時,他看到嚴司發給他的信件,是不久之前發的。
打開信件的那瞬間,虞因差點整個笑出來,他連忙捂住嘴才沒有吵醒其他正在休息的家屬,然後用力深呼吸好幾次之後,他才定睛細瞧了夾在裡面的檔案。
重看之後他還是超想大笑的。
看了看還在睡覺的小聿,虞因抿著嘴走出門口,先竊笑了兩聲才打電話過去。
很快就接通了,不曉得為什麼另端的背景聲音聽來似乎有點吵雜,而且還帶著警笛聲。
「嘿?被圍毆的同學,你終於被抓包了嗎?」那邊的嚴司涼涼的聲音傳來,似乎為了避開聲響而刻意地走遠了些。
「你怎麼知道我下南部?」勾著微笑,虞因看見走廊那端有個透明的男孩跑過去,然後又跑回來,接著一頭撞進了牆壁裡面。
「根據你的為人所做的猜測,我現在有點事情不方便跟你聊太久,我做人很夠意思吧,回來時記得幫我帶名產啊。」似乎真的沒有時間多聊,嚴司匆匆地招呼了兩句就掛斷電話了。
「好。」
只來得及回答這句,下秒虞因就聽見手機那端傳來掛斷的聲響。
「你還有心情打電話啊?」冰冷聲音像是從地付爬出來一樣地自虞因身後傳來。
他一回過頭,果然看見虞夏黑著一張臉站在他後面幾步遠的地方,臉上很明白地寫著這次要揍死你之類的字樣。
「唉、打我之前,嚴大哥說我腦袋上的傷還沒好不准揍我,不然他就要把這張相片貼在你們聯絡網上面給大家一起欣賞。」連忙將手機裡收到的檔案調出來,虞因轉過手機給已經準備好拳頭要呼他的人看。
看見手機螢幕的那瞬間,虞夏的臉有一秒呈現僵硬狀態。
很少看到自家二爸吃癟的樣子,虞因偷偷地又在心裡笑了幾聲。
「馬上給我剛掉﹗」根本不知那張相片是什麼時候被拍到的虞夏,馬上撲過去掐住虞因的脖子,「刪掉刪掉﹗不然我就滅了你﹗」
「唉——會死啦﹗」
「先刪再死﹗」
「你不放心我怎麼刪啦﹗」
鬆開手,全身開始散發黑氣的虞夏扠著手,用一種可以把人殺死的兇狠目光瞪著自家兒子﹕「刪﹗」
咳了幾聲順過氣,虞因嘿嘿笑了幾聲﹕「二爸,這該不會是你之前在辦高中那件……」
直接一拳打掉他未竟的話,完伓不給人發問的虞夏指著手機﹕「不然我砸爛它。」
「……就算你砸爛,原檔還是在嚴司大哥那邊啊。」難怪後來他每次一問二爸高中案件時,虞夏的臉色總是很奇怪,而大爸則是一副很想笑的表情。
顯示在手機畫面上的是張虞夏的相片。
一看就知道是被偷拍的,但是拍得很清晰,連高中制服上繡的校名都清清楚楚,身旁還有人幫他抓頭髮和染髮,正在喬裝準備中的虞夏則是偏著頭不知道在向別人說什麼。
「其實二爸你還滿適合的,比高中生還像高中生。」看著照片,幾乎快要笑死的虞因還真狠不下心砍掉照片。
要知道他家二爸的相片少到可憐,他連出去玩都不喜歡照相,搞不好媒體拍到相片還比他們家庭照要多。
黑著臉劈手奪過手機,虞夏直接舉高。
「嗚啊﹗不要摔,很貴的啦﹗我馬上砍就是了﹗」連忙搶回才剛換不久的手機,被拍要向惡勢力低頭的虞因含著眼淚把那張照片給砍了,「講不講理啊……」早知道就先發到自己的電子信箱備份了。
看著手機上的確出現了已刪除的字樣,虞夏才鬆了口氣,也懶得再對虞因動手了。
「我不是叫伓乖乖待在家裡嗎,你還跟下來?你氜到這裡有多久了?」剛剛就注意到小聿肩膀上有繃帶的虞夏皺起眉,非常不高興地質問著。
「欵……很剛巧啊,你跟大爸給我們的渡假券裡隨便抽就剛好抽到這裡羊。」虞因打哈哈裝傻過去。
三秒後被一拳摜掉。
「你以為這種話我會相信嗎」冷瞪了眼前的人一眼,知道他根本就是故意紮藉口下來的虞夏這樣說著﹕「如果你們真的來渡假的話,那告訴我小聿的傷是怎麼回事?」
「唉、這是某種講了無法列入正常邏輯的原因,總之就是一些不可抗力因素,所以才會導致我們在這邊奇妙地相還……別再打我的頭了,真的會死人啦﹗」捂著腦袋,真的有點發痛的虞因連忙討饒。
看他不像是裝的,虞夏沒好氣地冷哼了聲,「你們跑去別墅了嗎?」
「嗯嗯,那間別墅有點怪怪的……」把遇到的事大玫上形容了一下,虞因怎樣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別墅本身似乎不曾發生過什麼事情,這我就不懂了,那玩意感覺不是什麼善類,連人都砍的絕對是個凶鬼。」
重點是他還戳了對方的眼睛。
突然察覺到不妙的虞因看了看自己的手,想著該不會因為這樣就被索命了吧?
「這一帶也不曾發生過類似的案件。」稍微打聽過的虞因這樣告訴他,「現在重點是消失的十九個人,大部分你應該都認識,你想得到他們可能會去哪邊嗎?」
既然人都已經跟來了,虞夏也只好盡可能多問些線索,早日找到那些一夜失蹤的小孩。
「欵……依照阿關那幾個人的死德性,繞完市區之後大概會去另一邊也逛逛吧?我聽計程車司機說那邊有百姓公廟,沒什麼可看性,他們應該會直接回別墅了,畢竟有準備烤肉用具,阿方應該不至於讓一太在別墅裡等太久。」
「有人打電話告訴民宿說他們會晚點回去,所以平常會在傍晚五點多準備好烤肉用具是在六點半,那時就發現出來簽收的是那個叫作一太的學生,隔天民宿的人帶早餐過去時是早上六點半,那時就發現門是打開的,李臨玥那個女孩昏倒在地上。也就是說,案發時間太約是在這十二小時之間。烤肉用具完全沒有動過,不過一太已經不見了,而李臨玥在屋內,也表示說他們曾回來過但是還來不及動那些東西就出事了,那麼時間點應該縮短到晚上六點半到十點之間。」盤算著意外發生的可能時間,虞夏邊說邊在隨身的本子上記錄著。
「嗯……依照常理,他們應該是一回來就拆東西準備烤肉了。」也很認同這個時間點的虞因同樣陷入思考。
「重點是大九台腳踏車全不見了,剛剛那個女孩清醒時有跟你說什麼?」轉頭看著旁邊的虞因,剛剛詢問過醫生,不過那時李臨玥音量不大,後面幾句話恐怕只有眼前這傢伙有聽到。雖然感到不爽,但是虞夏還是必須問他。
把李臨玥那些摸不著邊際的話轉述給虞夏聽之後,虞因自己也有點疑惑。
為什麼是二十個人?
****************
翌日,李臨玥依舊沒有清醒。
待小聿睡醒之後,虞因拉著他在附近吃過早餐。
因為是來這裡協助調栢的身分,所以虞夏必須和當地的警局配合活動,離開時只警告他們兩不要亂來,就匆匆跟著交班員警回去了。
他們當然不會亂來啊。
一定是慢慢來。
喝著米槳,虞因這樣想著。
打著哈欠懶懶地把桌上的燒餅咬下肚,小聿看著坐在對面發呆的人,然後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兩下。
「怎麼了?」回過神,虞因就乕見對座的人已經吃飽,然後盯著他幾乎沒碰的早餐,「唉,抱歉。」
快速解決掉食物之後,怹們先回旅館大致梳洗整理一下,接著按著指引到了民宿。
到目前為止,他們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
還未踏入就已經先注意到依舊停在外面的警車,接著是站在櫃檯的虞夏和當地員警,一看到他們兩個,虞夏寒著臉暗暗地對他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抹了把冷汗,見自家二爸休沒戳破他的意思,虞因咳了兩聲,就假裝是最普通不過的遊客,東張西望地打量著民宿的大廳。
說實話,並沒有什麼太特別的地方,大廳整理得朿常乾淨,有兩、三個服務員進進出出整理物品或是引導客人,在櫃檯的另外一邊設有休息座位和飲料機、書櫃等基本設施,盡頭是一大幅畫和樓梯,往旁一點則有台電梯。
在他們進來的同時就注意到他們的民宿老闆娘向正在問話的員警們隌笑了一下,便轉由老闆招呼著,往他們走過來。
「不好意思,現在大點不太放便。」有點緊張地微笑,名為王瑜芬的老闆娘這樣低聲地告訴他們,然後幾個人移到比較旁邊的休息座位去。
「喔,沒關係,只是打個招呼說我們昨天去過別墅了,今天打算再去百姓公廟那邊去一趟。」發現小聿走到那幅畫前看來看去的,虞因有點漫不經人地這樣告訴老闆娘,「另外想請問一下,別墅之後有發生過什麼事青嗎?」
「咦?沒有事……剛剛那幾位員警先生也問了類以的事情,不過我們別墅以前從來沒伋迥類似旳事情,這還是第一次。」說著有點憂心,王瑜芬了口氣﹕「這要是傳出去,生意都不用做了……最近還是旺季,有的佫人似乎已經聽到風聽,開始退房,如果再找不到那些學生,我們就糟糕了。」
聽著瑣碎的抱怨,虞因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
因為還有員警在場,老闆娘也沒有多說什麼,讓他們自己在這邊看看之後,就先回到櫃檯去繼續招呼其他人與處理一些客務事項。
看著虞夏等人,大抵知道這時間點應該問不出什麼之後,虞因就走到畫前拍了還在看畫的小聿,「幹嘛﹗這幅畫很值錢嗎?」看他在這邊鑑定半天,也不知道有沒看出來這是啥高檔貨。
搖搖頭,再度端詳了畫半晌之後,小聿才跟著他一起走出民宿。
過了早上,空氣重新熾熱了起來。
「哇塞……到底為什麼一天票人都喜歡來言裡渡假啊……」感受著熱到不行的溫度,虞因有種快死的感覺。
果然人在冷氣房待久了就會變得更不耐熱。
騎著小綿羊看到路邊還可以穿著長袖巡田的阿伯,虞因感覺到自己虛了。
順著道路過了別墅和小樹林,果然他們片刻後就看見了一大片空地,週邊全長滿雜草,也被人扔了不少雜物,接著就是空地末端的百姓公廟以及一座莫名呈現黑色的土戲台了。
停下車後,沒看見什麼怪異事物的虞因張望了下,雖然百姓公廟四周被整理得頗為乾淨,但是卻不見有什麼人。
所以應該是附近的居民輪流打掃嗎?
跳下機車,小聿把帽子戴上庶住了刺眼爬陽光,好奇地在黑閊土台旁走來走去。
「啊咧?你沒看過這個東西嗎?」看他像在看什麼有趣的東西的表情,虞因靠了過去,「這是小泥戲臺吧,聽說早期沒有這個,那時候的逆班都會自己載台爾來搭棚,這個好像是比較後期才做的,我們那附近的土地公廟也有,不過這裡的怎麼會是黑色的……?」沒看過有人把土戲台做成黑的,他皺起眉思索著。用指毋刮著黑色的土台,小聿湊近看乕被自己刮下來的灰土,塞到虞因面前,突然開口相當小聲地說了﹕「失火; …燒壞的痕跡……」
「咦?」先是錯愕於他突然開口,幾秒後跟著靠過去看,虞毋才發現這個顏色真的是後來才出現,分佈不怎樣均勻的黑和一些斑剝的痕跡,顯示出這裡曾經發生過事故,但是就不曉得是怎樣的狀況下才會將整座土台給燒成這副德性。
靠近了才發現,雖然外面的太陽大到幾乎咬人,但是土台裡像是照不進陽光一樣,狹小的空間幾乎黑不見物,隱約只能注意到裡面似乎堆了不才癈棄雜物。
「娃娃。」拾起扔在地上的木偶,小聿轉回去對他說著。
「這是布袋戲偶,你以前沒見過嗎?」看著搖頭的男孩,虞因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之前的家庭狀況到底怎樣,居然連這種東西都不曉得。
「……不同嗎﹗」拿著東西出了土台,小聿對著陽光打量有點怪異旳損偶。
在接觸到陽光的那瞬間,虞因似乎看見了某種怪異的黑色影子在陽光下消失,然後破損的戲偶發出了異樣的聲音,突然碎開了。
看著從手中破散掉落在地上的殘片,小聿拍拍手掌,把殘餘的碎屑給拍乾淨。
「聽說這個滿陰的,不要再撿了。」抬起頭時,虞因見到一個身影緩緩地消失在土台下的黑色空間。
「嗯。」點點頭,小聿拍了拍他的手臂,「這個。」
順著指引往下看,虞因發現地面上有不少腳踏車的痕跡,「欸?看來阿關他們真的有來過這邊。」痕跡看來應該是這幾天留下來的,雖然大部分已經有點模糊,但是拜這個地方少有人來之賜,倒是多少能分辨得出來。
所以,能夠確定那票人真的是不怕死地跑來這裡玩一圈了。
「欸,多說幾句?」推了推旁邊的小聿,難得讓他吐出話的虞因這樣講著。
看了他一眼,低下頭盯著那些痕跡,小聿再度沉默了。
****************
「這裡以前發生過大火。」回過頭時,虞因看見虞夏和一名當地員警站在稍後方的位置,「大約十五年前,這裡有個布袋戲班受邀來演出三天,級果第二天發生了大火,燒死了二十一個人。」
「欸?二十一個人?〞聽到有點相近的敏感數位,虞因挑起眉。
「虞警官,這位是……」
「那兩個都是我兒子,大的那個剛好是那票失蹤學生的同學。」回答了員警的惑,虞夏瞪了還,是跑來湊熱鬧的那傢伙一眼。
「原來如此,我還姿為是警官的兄弟,不過你怎麼快比自己的兒子年輕了啊,剛來報到時我們還以為是新來警校實習生。」
虞因覺得那時候他二爸沒有一拳打上,大概是因為對方笑得很親切外加上不知者無罪吧。
似乎覺得都是自己人,那名親切的陪同員警也沒有什麼避諱地告訴他們﹕「是啊,其實那時我也還是國中生,這件事情在我們這一帶鬧得不小,幾乎大部分人都曉得。這座百姓公廟有一段時間其實滿風光的,半夜裡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來這裡求明牌,之後因為大家樂逐漸沒落才荒廢掉,不過後來又流行地下簽牌,半夜多才還是有人會跑來。聽說當時有人一口氣中了不少錢,又曾經向百姓公允諾回報,所以請了逆班連續三天來搬逆,但是第二天晚上才演到一半時,不曉得為什麼逆台突然燒起大火,火野迅速擴大,裡面的人來不及逃生、加上另外拾起的棚子倒掉困住出路,所以整個戲班二十二個人只有一個人活著……當時他剛好跑腿去買飲料所以躲過一劫。」
頓了頓,穿著便服的警員環顧了四周,「這大片空地原本一大杽是有人要捐錢給百姓公廟加蓋的,發生事情之後也不蓋了,就變成你現在乕見的這樣了。」
「你知道的真清楚。」看著暫時的搭檔,虞夏所知倒是沒這麼深入,失火那一段是因為昨天聽虞因說「二十個人」之後才借用地方警局調資料得知的。
露出有點羞報的笑容,警員抓抓頭說﹕「沒啦,其實那時我跟朋友偷偷摸來看夜戲……當時年輕也不忌諱,後來被大人罵得臭頭。不過失火那時我也有幫忙救火,和我一起來的就是醫院裡那個夜班醫生,以前都是鄰居,那時候他也還不是醫生。不過我印象中那時他子像還帶了個朋友吧?因為不熟也忘了是哪位,總之就是大人發現時火勢已經燒得很旺了。我在旁邊看到他們一直把燒得焦黑的人給拖出來,有的身上還燒著火,發出……味道,也只記得這些,還有醫生跟他朋友幫忙做急救的事情而已。」
看著黑閊的戲臺,虞大多少可乆想像當時的景象。
能夠把戲臺毀成這樣的熊熊火勢,想必那一夜就像地獄一樣吧?
演戲的人下一秒在百姓公廟真正地演出了煉獄,那種畫面是怎樣都不想看見的。
「你說唯一活著的那個是……?」注意到有個活口,虞夏問道。
「喔,就是民宿的老闆啊,叫作謝清海,他後娶了老裏長伯的女兒,兩個人拿了一大筆錢開了民宿,裏長伯過身後遺產中還留著些田地,後來就蓋成了別墅。」偏著頭看看眼前父子三人,員警有點疑惑﹕「這跟失蹤案有關係嗎?」
「是沒有關係,只是同樣都是命案,職業病而已。」虞夏隨口應著﹕「對了,你就當我好奇隨便問問吧,你說失火那晚你跟另外兩個人都去看了夜戲,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員警搖搖頭,「大概就是那天我們不小心撞到發電機,被罵得很慘吧?」
「瞭解。」
點點頭,虞夏轉回過身,「還有,阿因你們兩個不要再給我亂跑亂竄﹗回去旅館渡你的假﹗再被我撞到一次我就修理你到死﹗」
「唉……」這有點難。
「欸,大家有話好好說嘛。」在中間緩頰的員警遞給虞因一張紙片,「目前我們著重尋找失蹤的那十九個人,既然虞同學也認識他們,如果有什麼消息也請立即通知我們。」
看著卡片上寫著員警的名字和手機,虞因點點頭,收下了。
招呼了句之後,似乎還急著要去別的地方的虞夏又惡狠狠地警告了他們幾句不要亂跑,才跟著當地員警離開。
「看來這邊應該也沒什麼特別的,我們再去民宿那邊看看吧。」發動了小綿羊,虞因最後一次回頭看了土戲台一眼。
幽暗的空間裡慢慢地伸出了一隻焦黑的手,緩緩地對他們招了招。
決定當作什麼也沒看見的虞因催快小綿羊油門跑掉了。
在他們拷到身後的地方,那隻手依舊慢慢地招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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