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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蕭宣]總裁的嬌嫩情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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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5 00:34:56
第九章

  何夫人送給喬亦綰一個威脅加厭惡的眼神,這才轉身走人。

  熱得滿頭大汗的小齊剛買來花茶,和正要離開的何夫人碰了面,何夫人冷哼一聲,「客人都走了茶還沒奉上來,這樣的職員早該開除了。」

  小齊無奈地低下頭。

  何以牧等母親進了電梯,才回頭對小齊笑了一下。

  「別放心上,我才是你的老闆。」

  小齊笑了笑,她也心知肚明,只是她實在討厭那個仗勢欺人又不事生產的死老友婆。

  「小齊,喬小姐的事先不要多嘴。」何以牧低聲吩咐.「是。」但女孩子的八卦天性讓她不怕死地又鄉間一句:「老闆,不知她……」「她什麼她,她已經是你的老闆娘了。」

  「喔喔,天啊!」小齊低呼,「老闆,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的啊?」

  「偷偷結婚的。」何以牧留給她一個神秘笑容,轉身進了總裁辯公室,隨手反鎖了房門。

  老天!老闆居然偷偷結婚了?難道連皇太后都不曉得?哈!真想看看那死老太婆知道真相後是什麼表情!小齊吹了聲口哨。有種大仇得報的爽快感,轉身心情愉悅地去工作了。

  喬亦綰靜靜地站在窗前,望著腳下忙碌的大都市。

  何以牧俏俏走過去,從後面欖住她的讖腰,下巴正好放在她的頭頂。

  「在想什麼?」

  他擔心母親剛才得罪了她。

  「琳達小姐是誰?」喬亦綰拾起雙手,覆蓋住他的手掌上,低聲問。

  「怎麼?吃醋了?」何以牧的聲音帶了意外的笑意。

  「嗯,也許有一點吧。」她坦率承認。

  能夠讓眼高於頂的何夫人特意招待的女人,想必大有來頭。

  「我真高興。」男人像得到獎賞的小孩子一樣笑著,吻了她的耳朵,又來吻她的唇。

  她的頭微微歪了一下,躲開了。

  「她是國際鑽石協會主席漢密爾頓先生唯一的女兒,去年我們在南非見過一面真。」何以牧解釋,「她對東方文化很感興趣,曾說要到東方來留學,現在也許是先來考察一下。」

  「那她可以去中國,那裡有更多的東方文化可以實地考察,為什麼要來台灣這個小島?」

  他笑了笑,「或許因為我們這裡比較好。」

  喬亦綰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喊他的名字:「何以牧。」

  「什麼?」

  「我們分手,好嗎?」

  他們離得很近,她的聲音很清楚,可是男人卻彷彿沒有聽見。

  他只是維持著從後面摟住她的姿勢,然後摟著她纖腰的雙臂慢慢收緊。

  越來越緊。

  他手背上的青筋隱隱跳動,怒氣藏也藏不住。

  她感覺到了,但卻不作聲。

  「為什麼?」久久,何以牧才聲音嘶啞地問。

  「我們根本就不適合,我們的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喬亦綰又說出這些老掉牙的理由,實際上,她也找不出像樣的借口。

  「該死!錯誤,錯誤,你總是說錯誤,可到底哪裡錯了?我和心愛的女人上床,哪裡錯了?」

  「對了,就是這個原因!!心愛!」喬亦綰也激動起來,她試圖從男人懷裡掙脫出來,卻徒勞無功。

  「難道我愛你也錯了?」何以牧一瞼不可思議。

  這兩天,他以為兩人的關係有了改善,心情正好.卻沒想到這小魔女轉眼就把他從天堂打入了地獄。

  「你到底愛我什麼?」喬亦綰似乎比他更感覺到不可思議,「就因為看到我暗戀別人?因為我傻傻地去咖啡館吃午餐?還是因為我還算年輕好看?因為我和你社交圈子裡的女人不一樣?你這樣一時的迷戀能持續多久?我原本以為可以容忍這種偶爾上上床,滿足一下彼此生理欲望的肉體關係,可是今天我才突然發現我根本就受不了。」

  她受不了喬亦遠的質問,受不了何夫人的鄙夷。

  受不了未來當地下情人的生活模式。

  但更讓她忍受不了的,是何以牧的深情。

  因為他付出的越多,到分手的時候她就會跌得越痛。

  她現在一點都不懷疑何以牧對她的熱情。可是這種熱情能夠燃燒多久?也許在不知不覺之中,她已經對何以牧交出了身心,她無法再去想像以後分手時的痛苦。

  他走入她的生活才不過一個多月而已,就已經讓她如此心慌意亂,如果再拖延下去.她將會如何?她想都不敢想。

  她突然明白,何以牧這種男人是極品鴉片,淺嘗就能上癮,而一日一上癮卻會要人命。

  她要趁小命還在的時候,趕緊逃開。

  「你到現在還認為我對你只是貪圖肉慾,只是一時的玩弄,嗯?」男人猛然把她的身體轉過來,大手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瞼。

  他低下頭逼視她。她看到他目光中深沉而陰暗的痛苦與狂怒。

  可她的心也如在油鍋裡煎熬,一點都不好受。

  「喬亦綰,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到底要一再地踐踏我的真心到何時?你以為可以說離開就離開,說分手就分手嗎?而我會一次次哄你,一次次威脅你,絕不放開你,所以你就吃定了我嗎?」

  「我沒有……」喬亦綰囁嚅著,聲音小得幾乎連她自己也聽下清。

  「你有!你間問你自己,說過多少次要分手了!你以為我是男人就沒血沒淚,不會受傷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是我?」她更加感到混亂。

  也許何以牧已經偷偷注視她很久了,可是對於她來說,她僅僅認識他一個多月,她無法理解他那些洶湧澎湃的熱情從何而來,她懷疑這些看似美好的愛與溫柔,有一天會像肥皂泡沫一樣消失。

  她會不安。

  她會本能地想跑。

  短短一個月,她對他的感情卻可以超越她對喬亦遠十幾年的愛戀,這讓她很驚慌,她覺得這一切都太不合情理。

  況且,在她所認知的上流社會裡是沒有童話的。

  「如果愛一個人非得列出一堆理由,你還認為那是愛嗎?」

  「以牧……」

  「喬亦綰,要怎麼樣,你才相信我對你是認真的?」

  何以牧的怒氣平緩了些,可是說出口的話,還是讓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在這貌似平靜的水面下,似乎有令她更加不能承受的悲傷在隱隱流動,那付出而不被承認,想要而求不得的深沉悲哀,讓她的心臟緊縮,無法呼吸。

  「以牧,對不起,我……」

  喬亦綰知道自己傷了男人的心。

  她怎麼了?她從喬亦遠那裡逃過來,是想投入他懷裡尋求依靠和安慰,是想證實自己的選擇沒有錯誤。

  她本來是想這麼做的,可為什麼在遇到問夫人,在被那樣冷嘲熱諷一番之後,她就忽然退縮了呢?她總是這麼膽小怯懦,對於喬亦遠如此,對何以牧也如此。

  她的感情已經快從胸腔裡滿溢出來,可是稍微遇到一點風吹草動,她就像只受驚的小兔子,立即轉身就跑。

  「收拾你的行李立刻離開我家,在你能夠給我肯定的答覆之前,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男人決絕的一句話,讓喬亦綰瞬間淚如雨下。

  何以牧下班後沒有回家。

  他先去餐廳吃了晚飯,點的菜色卻全都是喬亦綰平素愛吃的。

  然後他去了酒吧,但沒有喝酒,只暍了兩杯曠泉水,他習慣只在開心的時候喝酒。

  他相信人在情緒不好的時候灌酒,只會讓一切更糟糕而已,於事無補。

  就算是痛苦,也要清醒著面對。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是個理智到可怕的人,這種人在職場上不可能不闖出一番作為。

  而這種理智到可怕的人一日一動了感情,卻往往是另外一種瘋狂.執拗更非常人所能比。

  他和酒保小丁聊了一會兒天,小丁問他是否已經贏得美人歸,他笑笑說:「對付膽小的小兔子要循序漸進,耐心等待她自動跳入懷裡。」

  小兔子見到危險的人會閃身就跑,你追得越急,它跑得越快:可是如果你停下腳步,它也會停下來回頭看你,你再追,它又跑:你最後停下真的不追了,它觀望一會兒,反而可能自己蹦蹦跳跳地跑到你腳邊來。

  喬亦綰就是那只笨兔子,他這個狡猾的獵人可看得清清楚楚。在酒吧一直閒坐到晚上十一點,他又開車四處亂逛,幾乎將整個台北都逛遍了,才在凌晨一點鐘回到家。

  家裡黑漆漆的,沒有等待他回來的明亮燈光。

  以往,不管他多晚回來,不管喬亦綰有沒有睡覺,她都會為他點亮一盞燈。他的心有一點點往下沉。

  下班後.他遲遲不願回家,就是不想面對這個結果!他那狠心的小東西真的棄他而去了。

  面對喬亦綰,他有足夠的心計,卻沒有足夠的信心。

  人,最柔軟最多情的是心,可最堅強最無情的也是心。

  他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手有點抖,鑰匙轉了幾圈才總算把門打開。

  從今以後,就要獨自面對漫漫長夜了嗎?懷裡再沒有那一抹溫柔,再沒有令他沉迷的溫香軟玉,再沒有她嘟著嘴撒嬌耍賴,讓他哭笑不得。

  他「啪一地一下打開燈,換上拖鞋走進客廳,然後怔住。

  那個小女人正在沙發上睡著,眼皮紅睡,嘴巴嘟著,臉頰髒兮兮的。

  他高懸了一晚上的心終於放下,瞬間柔軟起來。

  他放輕腳步,輕輕走到沙發前蹲下,手指在她的鼻尖上輕刮了一下,「不是說要走嗎?不是說分手嗎?」

  他或許不知道,他雖然在指責她,語氣裡卻帶著令人心醉的寵溺與甜蜜。他總是無法生她的氣超過三分鐘。

  喬亦綰的壞裡抱著那兩份結婚證書。

  今天下午何以牧給了她保險櫃的鑰匙,告訴她裡面放著她的身份資料和學匪證明,她要走的話就一起帶走。

  自然,她在打開保險櫃後,最先看到的就是放在最上層的、她在迷迷糊糊中籤下的結婚證書。

  這個男人真過分,臨走前還要這樣整她!她這樣想著,卻哭得越來越凶,一直哭到睡著,忘記離開。

  何以牧低頭在她唇辦上皎了一下。

  總害他傷心的小女人猛然睜開眼睛,看到他時似乎嚇了一跳,然後雙手以拒絕、的姿勢推開他。

  「不許偷親我。」

  「那就正大光明的親。」男人雙手扣住她的頭,舌頭侵入她的嘴裡,她抗拒著,嘴角溢出透明的銀絲。

  當她快喘下過氣時,男人才微笑著放開她。

  她把那兩份結婚證書丟到他面前,理直氣壯地質問:「這是什麼東西?」

  「如你所見。」何以牧好脾氣地回答,「難道你不認識中文?」

  「喂!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傢伙,到底什麼時候騙我簽了字?」

  「你說呢?」

  「你真是太可惡了!」她已經想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才想到應該是那天他帶她去買東西的時候,她因為想睡覺,加上簽了太多東西,到後來壓根沒看就簽名,所以才莫名其妙連這份結婚證書也一併簽了。

  原來買東西只是個幌子,讓她簽字才是最終目的。

  好奸詐的男人!「你不是說要走嗎?怎麼沒有走?」男人壞心地問。

  「我……」喬亦綰張了張嘴。氣惱地要站起身,卻被男人伸手抱住,「我是要留下來問你,你這個壞蛋!居然騙我簽這種東西,你要負責!」

  「怎麼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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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5 00:35:26
第十章

  「就……就像神父說的啊,一輩子不離不棄。」她忽然有點害羞。

  「你相信我了?」何以牧心底是狂烈的驚喜。

  「我……"「我什麼?」

  男人的大手托起她的下巴,他的指腹有點粗糙,像粗砂一樣摩挲著她細嫩的肌膚,癢癢的,心裡忽然也酥酥麻麻的。

  她的瞼紅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留下來,但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走了,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你是大壞蛋!」喬亦綰羞窘地捶了他一拳,「你故意給我看這種東西,故意讓我捨不得離開,對不對?你是個狡猾的大壞蛋!」

  她終於看清了他「深情款款」背後的真面目。

  可是她居然一點也不討厭。

  畢竟有過這樣被珍視的記憶,已經是人生難得的經歷。

  她覺得輕易就說出分手兩字的自己,是個徹底的大傻瓜。

  這麼傻的自己,怎麼會被這麼聰明狡猾的獵人相中了呢?她這樣想著,心裡有點甜蜜蜜。

  「寶貝,」何以牧在她的耳邊像呻吟一毀低歎,「不然,我還能拿你怎麼辦?」她像小兔子一樣膽小,像小松鼠一樣警惕,他剛和她有過肌膚之親,她就被人捅了一刀,不能怪她對他沒有信任戚,也不能怪她的情緒反覆。

  她說的對,當男女之間出現了問題,多半是男人的錯,是男人的不對。

  他現在已經有在反省,就算在和劉靜玲的關係裡,一開始他認為全部是劉靜玲的錯,現在想想也許只是為自己找借口。

  會讓劉靜玲變成那樣,歸根究柢,還是因為他一點都不愛她,只把她當成了應付父母的工具,從沒真正關心體貼過她所導致的吧?而沒有給喬亦綰足夠信心的自己,也許依然做得不夠好吧?小女人一掃下午的劍拔弩張,像只乖順的小貓,蜷縮在他懷裡。

  他緊緊抱著她,像失而復得的寶物。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纏繞在她烏黑柔滑的髮絲裡,強壯的手臂環抱著她的纖腰,完完全全的佔有慾表露無遺,幾乎勒痛了她。

  「痛!」喬亦綰小聲抗議,伸手打他。

  他的肌肉結實而堅硬,反而打痛了她的手,「你太不溫柔了。」

  男人低笑出聲,緩緩放開了她。

  「寶貝,去睡吧。」

  他踉蹌著起身,奔向浴室。

  他早已慾火焚身,可是他伯在經歷了今天這樣劇烈起伏的情緒波動之後,他會控制不住自己,怕自己的強悍與失控會傷著了她。

  他打開冷水,想沖滅身上那火燙的欲望。

  一雙怯怯的小手從背後擁住了他。

  同時貼上來的還有她和他一樣火熱的身體……

  「寶貝,多做幾次,成功率會大大提高吧。」

  何以牧在激清中盡清燃燒,空虛的心與身都得到了前昕未有的決感,好像今生所有的飢渴都得到了滿足。

  喬亦綰呻吟著,被男人異樣的強悍與熱情席捲,在愛海中沉浮,再無半點自由。第二天一大早,剛剛抵達公司,喬亦遠就被通知去見總裁。

  他皺緊眉頭,不知道何以牧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他還沒找時間去問個清楚,何以牧反而先下手為強?「總裁,您找我?」

  做人家的屬下這是要懂得禮貌,他對著這個男人,表現出恭謹的態度。

  「請坐。」放下手中的筆,何以牧神色輕鬆地送他一個微笑。

  「謝謝。」

  喬亦遠謹慎地在對面坐下,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打算。

  要開除他嗎?何以牧鬆了一下領帶,扯開了襯衫領的鈕扣。

  「這天氣真奇徑,越來越熱了。」

  喬亦遠只是隨口應著,「是啊,溫室效應讓夏天越來越難熬,尤其是台北,地處盆地,夏天又濕又悶的,很難受。」

  「聽說你太太是在上海長大的?」何以牧忽然問道。

  「啊?是。」越來越抓不著頭緒,喬亦遠只有小心應對,「她爺爺算是最早進入大陸的台商之一,原本在廣州設立工廠,後來覺得上海的市場更廣,就到上海定居下來。她從小跟著父母在上海長大,直到爺爺上了年紀,想念故鄉,她才跟著一起回來。」

  「那麼,你對上海的印象如何?」

  「新興的國際化大都市,是商家的必爭之地。」

  「那麼,你看這份企畫如何?」

  何以牧丟給他兩份文件夾。

  喬亦遠心中狐疑,難道他找自己來,真的只是為了談工作?可是他只是個營業部小小的副理,還不夠格被總裁親自召見吧?喬亦遠狐疑地打開文件夾,然後瞼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其中一份,是送他去美國哈佛深造的推薦書,營業部經理那狡猾的老狐狸誇獎他是個可造之才,建議送他去美國念商業管理,暍點洋墨水,將來回公司也有面子。另一份,則是公司打算進軍大陸市場,以上海為立足點,先在上海建立旗艦店,然後將版圖擴展到其它各大城市。

  「到去年十二月份為止,世界三大珠寶品牌卡地亞、蒂芬妮與寶格麗的旗艦店,都已經在上海開幕。」何以牧雙手交握,若有所思地望著他說:「我們已經落後一步,如果再不趕緊行動,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總裁,您的意思是?」喬亦遠不傻,他知道男人話中有話。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去美國進修,另一個則是去上海打一場硬仗,成功了,我送你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失敗了,就自己辭職。」

  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喬亦遠震驚地問:「為什麼是我?」

  「因為我看過你負責的所有case,雖然你只有大學學歷,但對於商場來說,學歷並不能完全代表著能力,商人也需要天分與直覺,你很幸運,擁有這兩者,而且你很善於利用一切資源和把握機會。」

  能被這個商場奇才肯定,喬亦遠即使再謙遜也不免有點驕傲,他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意,「總裁,您過獎了。」

  「那麼,你是打算去上海了?」

  「是。」

  失去進修的機會,他並不介意,反正去了大陸,他也可以去那裡的頂尖大學旁聽課程,也許沒有去美國進修的效果好,但這麼好的事業機遇,也許今生只能遇到這一次,他絕不能錯過。

  在真槍實彈的商場上學習,才能讓一個商人真正的成長。

  「好,我給你三天時間,把這邊的工作交接一下。三天後你就飛去上海,那邊的分公司已經成立,就等著你去坐鎮了。」何以牧用滿懷期待的目光看著他。「是的,總裁,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

  「細節部分,我的特助會為你解說,他也會協助你完成這邊的交接工作。好了,你可以去找他了。」

  「是,謝謝總裁的栽培。」喬亦遠站起身來,對何以牧伸出右手。

  何以牧也站了起來,兩個大男人隔著辦公桌握了一下手。

  「何以牧,」喬亦遠忽然直呼他的名字,「做為你的屬下,我一直很尊重你這位上司,這次也真心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但我還是要把話說在前頭,我希望你能好好對待我妹妹。」

  何以牧真正笑了。

  就算喬亦遠這麼說,他也不會改變心意。

  再怎麼說他也算是情敵,雖然已經成為過去式,也絕對不能心軟放過。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檔案資料管理室的艾咪,剛偷偷發完手機簡訊給男友,抬頭看了一眼正趴在辦公桌上睡覺的喬亦綰。

  她烏黑的長髮披散開來,顯得她的瞼越加小巧精緻,或許因為有些冷,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可是不管怎樣,喬亦綰都是一個令人賞心悅目的小美人,連身為女生的她。看了都會覺得楚楚可憐,忍不住想好好呵護。

  艾咪聳了聳肩,覺得自己這個念頭有些好笑。

  喬亦綰到這裡上班已經一個月了,艾咪現在已經和她成為不錯的同事,閒暇時兩人還算有說有笑,雖然大部分是艾咪在搞笑個不停。

  喬亦綰是個相當文靜的女生,工作態度很嚴謹,把所有的資料都整理得有條有理,誰想找什麼,她幾乎可以在兩秒鐘內就找出來,和以前那位員工的漫不經心,有如天壤之別。

  工作之外,她喜歡看看書,偶爾發發呆,但最近她好像特別累,一有時間就趴在桌子上補眠,不知道下班後都敞什麼去了?喬亦綰是個令人感覺很舒服的女孩子,雖然長得很漂亮,卻不會讓人覺得她因此而驕傲看不起別人,更不會藉自己的美貌來討好上司。和她在一起,宛如被寧靜平和的空氣所圍繞,就算不說話,也不會覺得沉悶。艾咪想找件衣服給冷得發抖的喬亦綰披上,找了半天才想起今天自己也只穿了身上這一套制服。

  叩叩!門被輕敲了兩下,艾咪隨口說:「請進。」

  現在是午休時間,難道又是暗戀喬亦綰的男同事來聊天打屁?本來還想開口取笑的艾咪,在看清眼前站著的高大英俊男子是什麼人後,因為驚嚇過度,雙手按著桌子急急站了起來,差點把椅子撞倒。

  她手忙腳亂地整理了一下儀容,才囁嚅地小聲說:「總……總裁,午……午安。」

  「午安。」何以牧對地點點頭。

  那英俊的容貌,儒雅的氣質,傲然的氣度,讓艾咪一陣心跳加速。

  老天!難怪這裡的女職員會對總裁心存幻想。

  就算不管「總裁夫人」的鑽石光環,單是身為這英俊男人的女朋友,就足以讓許多女人倒貼了吧?「總裁,請問您有什麼事嗎?」艾瞇小心翼冀地問。

  「沒事,我只是隨便看看。」

  何以牧手裡拿了一堆東西,直接走到喬亦綰的辦公桌前。

  喬亦綰依然睡得很沉,當男人的手指撩起她的長髮,她也只是略微皺皺眉,嘟嘟嘴,然後繼續睡。

  昨夜累壞她了吧?男人的嘴角揚起,心情又是憐惜又是愉悅。

  手指在觸到她冰涼的肌膚時,他才想起自己此來的目的,急忙將帶來的羊毛披肩披到她肩上,又把厚厚軟軟的靠墊塞到她的背後。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考慮著是否要在靠窗的位置增設一間小休息室,放一張單人床,好讓喬亦綰以後午休的時候可以躺著休息一下。

  這固執的小女人就是堅決不肯到他寬敞舒適的辦公室午休,雖然他勸過她很多次,她就是不肯點頭。

  艾咪目瞪口呆地看著總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天!誰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喬亦綰居然是總裁的女明友?!

  難怪她對那些追求她的男人都看不上眼!「你叫::艾瞇,是吧?」何以牧轉頭對艾咪說。

  「是、是的,總裁。」艾咪興奮得眼前直冒粉紅色愛心。

  「以後還要請你多多照顧她了。」

  艾咪點頭如搗蒜。

  「沒問題!總裁,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喬亦綰的!」

  何以牧離開的時候,喬亦綰還沒有醒。

  手機的靂動提示他有來電,所以他只好放棄欣賞心愛女人睡覺的甜美樣子,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爸,找我有什麼事嗎?」他回撥了來電。

  「聽說你這次連琳達小姐的面都沒見?」何父的聲音顯得有些不悅。

  「,爸,我們何氏已經不需要藉助任何女人的家世來錦上添花了,您沒必要賣子求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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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5 00:35:51
第十一章

  「混小子!」何父對著電話怒吼,「我這還不是為你的前途著想?商場上多一條人脈,總是多了一條路子。」

  何以牧低聲笑了一下,「爸,我已經認漢密爾頓先生為乾爹,所以我們根本不必從他女兒身上下功夫。」

  「什麼?!」何父又驚又喜,「小子,你說的是真的?」

  「爸,連乾爹都看重我是個人才,只有您和媽總是想著我只能藉著聯姻才能把何氏發揚光大,我真傷心。」

  何父也笑起來,「你是我兒子。我自然要多多為你著想。對了,聽說你和喬亦綰結婚了?」

  「是的。」在上次誤會冰釋的第二天上午,何以牧就載著喬亦綰到法院公證結婚了,至於是否要舉行婚宴公告周知,他目前並不急。

  上一次,他是不想太自私。還想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如果兩人真的分開了,他也不想在喬亦綰的人生經歷上增添一筆「離婚」的失敗紀錄。

  可是這次,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了。

  和她相處越久,他就越清楚她是自己此生唯一想認真疼愛呵護的女人。

  就算以後喬亦綰會反悔,他也絕下會再放手。

  何父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派人調查了她的身世,雖然不是大富之家,但也算台南的好人家,跟咱們可算是門當戶對。」

  何以牧聳聳肩。

  他對於這種門當戶對的古老觀念不完全排斥,但就算喬亦綰出身微寒,也不會影響他的選擇就是了。

  「不管你媽態度如何,我不會再干涉你的婚姻了。」何父歎了口氣。

  何以牧怔了一下,隨後真心說「謝謝您,爸!」

  「婆媳本來就水火難容,你媽那邊先別理她,時間久了也由不得她。不過,不管喬亦綰能不能生,你都要給我留一個孫子。」

  也就是說,如果喬亦綰生不出兒子,就必須讓其它女人來完成傳宗接代的「重任」,哪怕是情婦也無所謂。

  一句話,瞬間打破了何父剛剛開明的假象,他依然是個食古不化的老頭子。何以牧歎口氣,「爸,難道這麼多年,媽穩坐何夫人的位置,就是靠我這個兒子嗎?」

  如果她沒有生兒子,是不是早己成了下堂妻?何父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我真為媽感到悲哀。」何以牧再歎口氣,「但是我不會讓我的妻子淪落到她那個地步。」

  「你什麼意思?」

  「無論生兒生女,我的孩子,必須由我的妻子來生。我,不要私生子。」「混帳!你當何氏是普通人家嗎?我們何家三代單傳,這麼大的家業,必須有繼承人!」「女兒也一樣可以繼承。」

  「女人能成什麼大事!」何父冷哼一聲。

  「爸,您越這樣說,我越巴不得綰綰生個女兒了,我偏要讓我的女兒繼承家業。」

  「你、你……不孝子!」何父氣得摔了電話。

  何以牧緩緩放下電話,用手揉了揉肩心。

  女兒。

  兒子,就算一個都沒有又如何?他這一生,只要有一個綰綰,就已經足夠了。

  何以牧突然笑了笑.他以前曾希望,自己年輕時就能遇到喬亦綰,可現在他突然覺得上天對他已經不薄,給了他最完美的人生。

  如果在他年輕時候,他選擇了喬亦綰,雖然他會堅持真愛,可難免父母會在背後干預,讓喬亦綰吃些苫頭。

  而現在他已經夠成熟,夠強大,何氏大權也完全落在他的掌控之中,父母已經奈何他不得。

  他的人生由他做主,不會再受制於任何人。

  他可以保護他的女人一生無憂。

  綰綰……想起那個嬌嫩的小女人,他的心,再次柔軟無比。

  下班前,一通海外的緊急電話拖住何以牧,是原鑽供應商出了一點點問題,他緊急召開了應對會議,一時半刻間會議不可能結束,所以他打了電話告訴喬亦綰,不得不讓她獨自先回家。

  「我又沒那麼嬌弱,別擔心了。」

  喬亦綰對他囉唆的囑咐感到不耐煩,明明有司機會送她回家,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平常都是何以牧親自開車,只有他實在忙得分不開身時,才會讓司機載喬亦綰回去。

  男人無奈地笑笑,他早習慣了小女人的獨立自主,只是還是會忍不住擔心。「加油喔,我回去做你最愛吃的菜。」喬亦綰似乎也覺得自己態度有些差,急忙又補充一句。

  「好。」男人說,「綰綰,我愛你。」

  「好啦好啦,天天說,你都不會煩嗎?」

  喬亦綰看了一眼抿嘴微笑的司機,臉紅地掛了電話。

  「少夫人,您真是好福氣,少爺是個好丈夫。」司機笑咪咪地說。

  何以牧身邊的人幾乎都知道他已經結婚了。

  堂堂鑽石王子結婚卻如此低調,雖然讓他們感到不解,但有錢人的行事一向不能以常理推斷,所以他們也不會大驚小怪地問東問西。

  「才不是呢,他就像個老頭子,整天囉囉唆唆,煩死人了。」喬亦綰嬌嗔地反駁。

  「真的嗎?可是據我所知,少爺是個不愛多話的人。有時候一天也不見他說幾句話。」

  「那他就是特別愛對我管東管西,一點自由都沒有。」喬亦綰聽得心動又甜蜜,卻繼續嘴硬.司機看她瞼蛋紅紅,明明一副幸福小女人的嬌憨模樣,是可愛。

  把她送到住處的樓下,司機便離開了,出了電梯後,喬亦綰一手拎著在超市買的大袋食材,另一手則在包包裡翻找著鑰匙。

  「嗨,四姊!」

  一個躲在陰影裡的高瘦少年忽然走過來,嚇了她一跳,手上的袋子掉落地上。裡頭的食材滾落一地。

  「小飛?」喬亦綰驚愕地看著眼前輕佻的少年。他穿著白色上衣,寬鬆的褲子,名牌運動鞋,頭髮染成了金黃色,左耳戴了一排水鑽耳環,與時下的街頭少年沒太大區別。

  「是我啦,四姊,你不會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吧?」喬亦飛彎腰幫她撿起地上的東西。

  「你不是還在唸書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喬亦綰知道事情絕非如此簡單,她與自家姊弟的關係向來不怎麼好,喬亦飛突然表現出來的友善,簡直像個調刺。

  「我想念四姊,來探望一下不行嗎?」

  「你有這麼好心?」喬亦綰冷笑。

  「姊姊永遠都是我的姊姊啊,再說我來都來了,難道不請我進屋休息一下嗎?。」喬亦飛吊兒郎當的說。

  喬亦綰皺著眉看他,不懂他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四姊,你不想我把你跟男人同居的事情告訴爸媽吧?」喬亦飛眉毛不屑地挑起。「沒錯,我知道你和一個男人同居,以你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住這樣的豪華公寓,或許,我可以直接找那個男人,跟他說我的姊姊是個多麼無情的女人,連親弟弟都不讓他進家門。」

  喬亦綰瞪著他,最後還是妥協,開門讓喬亦飛進去。

  她不想給何以牧添麻煩。

  結婚是一生的大事,她不想讓家人知道,除了當初他們聲明已經跟她斷絕了關係之外,還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家人是什麼德行,他們巴不得攀上何家這樣的富貴人家,到時候不知道又會露出什麼難看的嘴瞼。

  喬亦飛一進屋就東看西看,吹了聲口哨,「很不錯喔!四姊,我還擔心你一輩子都認定了喬亦遠那個笨蛋呢。」

  「閉嘴!你來到底想做什麼?」喬亦綰冷冷地回話。

  她還記得小時候喬亦飛在母親的默許下毆打喬亦遠的事,他居然拿了磚頭敲在喬亦遠的頭上,如果當時不是及時送醫院,喬亦遠早就死了。

  那時喬亦遠流了一地的鮮血,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害怕見血。

  喬亦遠從小就懂事,對於喬家姊弟的挑釁向來不還手,所以喬亦綰才更看不慣自己姊弟的囂張。

  喬亦飛無所謂地聳聳肩,「四姊,我能不能在這裡住幾天?」

  「不行。」

  「四姊,你太沒姊弟愛了吧?」喬亦飛大叫。

  「你忘了馮?我已經被爸媽埕出家門,不再是喬家人了。」喬亦綰冷眼看著他。「他們是兩個老笨蛋,理他們做什麼。」喬亦飛滿不在乎地說,「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我親愛的四姊。」

  喬亦綰瞪著他,「少說廢話。你到底為了什麼來這裡?」

  喬亦飛眼珠轉了半天,最後才低下頭,囁嚅地說:「我拿刀傷了入,要找個地方躲幾天。」

  喬亦飛自小嬌生慣養,在學校裡也是沒規沒炬,和同樣小混混結伙,成天就知道吃暍玩樂,打架鬧事。

  以前鬧出的事情小,他父母還可以花錢擺平,可是這次他砍傷了一個黑道大哥的親戚,對方放了話,不要醫藥費,只要喬亦飛那只砍傷人的右手。

  喬亦飛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惹出大禍了,趕緊從台南跑來台北避難。

  聽完弟弟的話,喬亦綰眼前一黑,瞬間感到腹部又在隱隱作痛了。

  她猛地拉起喬亦飛就朝門外推,「滾!給我滾出去!」

  「喬亦綰,我沒別的地方可去,是爸媽要我到你這裡來的!」

  喬亦飛比她高壯,死賴著不走,她根本無計可施。

  「爸媽還說,你要是不管我,就讓我去找喬亦遠,大不了讓他替我頂罪,現在是他報答喬家的時候了。」喬亦飛甚至得意起來。

  喬亦綰氣得渾身發抖,她為自己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裡感到可恥。

  她覺得腹部絞痛得更厲害了,她再也站不住,就這樣倒了下去,「何先生,請您趕快到醫梡,您太太現在很危險。」

  何以牧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時,整個人都傻住了,屬下們看他神情明顯不對,連忙停下了正在進行的討論,關切地望著他。掛上電話後,何以牧平靜地對他們說:「我有事要先離開,後續討論由葉凡全權負責。」

  話聲方落,他便快步離開會議室。

  葉凡不放心,也跟著何以牧迅速下樓。

  他匆匆趕到停車場,果然看到何以牧有些呆怔地站在那裡。

  「總裁,怎麼了?」他急忙上前問道。

  何以牧眼神茫然地問:「葉凡,我的車子在哪裡?」

  他現在的腦海一片空白,只想快點趕到醫院,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車子。他的手抖成一團,葉凡接過他手裡的鑰匙,找到了他的車於,打開車門,讓他坐在副駕駛座上。

  「總裁,還是讓我送您過去吧。」

  不知道闖了幾個紅燈,他們終於趕到醫院。

  在詢問醫生後,何以牧才知道喬亦綰是因為情緒激動,導致小腹疼痛下體流血,險些流產。

  何以牧在病床旁坐下來,牽著她的手,兩人凝視著彼此,有些尷尬。

  他們都沒發覺,她居然懷孕了。

  他和她都沒有經驗,這下不知是該驚還是該喜。

  「怎麼會這麼生氣?」何以牧在確認她沒事之後才問。

  「請問……」一直躲在旁邊的喬亦飛慢慢走到病未前。

  他也個是故意和姊姊吵,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誰知道姊姊會這麼生氣。在聽完喬亦飛斷斷續續的辯解之後,臉色鐵青的何以牧拉著他走出病房。「你要帶我去哪……啊!」

  「記重拳直接落在喬亦飛的腹部,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記又一記的璽拳跟著落了下來。

  喬亦飛明明是個打架高手,此時卻全無還手之力。

  最後還是怕鬧出人命的葉凡,動手拉開了何以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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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5 00:36:23
第十二章

  喬亦飛又氣又惱,可是面對男人渾身噴火的怒氣,連一聲都不敢吭。

  「你來台北避難?」何以牧冷冷看著他,「好啊,我幫你。」「真的……」喬亦飛又開心起來,只要不被黑道的人追殺砍掉一隻手,被毒打一頓又算什麼?「葉凡,聯絡我的律師,把這個社會敗類直接丟到監獄去!等到我老婆高興了,再把放他出來!」

  「哪,你老實交代,你到底還有幾個像這樣的好地方?」

  涼爽秋風裡,喬亦綰懶洋洋地躺在搖椅上,身旁的男人正在看資料。

  藍天,白雲,綠草地,難得的假日,一切都如此美好。

  自從發現她懷孕之後,何以牧不僅不許她下廚,還從何家大宅請來了從小照顧他的阿嬤,幫忙照顧她。

  最重要的是,他們搬離了高層電梯華廈,住進了這棟別緻的別墅裡。

  何以牧放下手中的資料,伸腎把她撈進自己懷裡。

  「下要這樣啦,阿嬤看到的話,又會一直念。」喬亦綰小小抗拒了幾下。阿嬤雖然年紀不算很老,但是個性保守,對於太過明目張膽的親熱動作,向來看不順眼,就算不說,也會用鼻子冷哼兩聲。

  「她在廚房裡忙,不會看到。」何以牧嗅著她的秀髮,大掌輕柔地撫摸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真難想像,這裡有個小生命了。」

  「你每天都要說上好幾遍,聽得我都煩了。」

  喬亦綰打個呵欠。

  她的害喜情況不怎麼嚴重,只是變得嗜睡,真擔心將來會生出一個只會睡覺的呆寶寶。,「對了,你到底怎麼懲罰小飛的?他昨天又打電話來抱怨。」想起喬亦飛在電話裡跳腳怒吼的樣子,喬亦綰笑了起來。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弟弟被送到了哪裡,何以牧警告喬亦飛不准告訴她,不然就讓他坐一輩子牢。

  其實何以牧只是把喬亦飛送到少年感化院,並沒有進真正的監獄。

  「沒什麼,只是小孩子總是要明白現實的殘酷,不要以為有點錢就能橫行霸道。」

  「可惜我爸媽不明白這個道理,才會事事縱容他像個小霸王。」喬亦綰歎息。「不過他昨天跟我道歉了。」

  喬亦綰最感動的,其實就是喬亦飛那一句「對不起」,這個死小孩從小就不會說這三個字,就算明知自己做錯事.也死不認錯。

  學會說:對不起一也是人生必修的一課。

  看來他在新的地方受益不少。「以牧,我真的好感謝你。」她貼在他的耳邊,聲音軟軟地說。

  感謝你愛我。

  感謝你同樣愛我頑劣的家人。

  「真的感謝,就來個親親。」男人嘟起嘴。

  她噗哧一聲笑起來,也學他的樣子嘟起嘴,和他唇碰唇。

  他和她快樂地玩起接吻魚的遊戲。

  「少夫人,您的電話。」阿嬤洪亮的嗓音響起。

  「好,我知道了。」

  喬亦綰急忙從何以牧的膝蓋上跳下來,嚇得他連忙摟住她。

  他打了她屁股兩下,「小心!」

  她朝他扮個鬼臉,「我去接電話,說不定又是小飛那傢伙來抱怨了。」

  五分鐘後,喬亦綰重新回到他身邊。

  「以牧,我要去上海。」

  何以牧皺起眉,「喬亦遠出事了?」

  喬亦綰歎口氣。

  「他病得很重。」

  她有點頭疼,怎麼她身邊的人一直在出狀況呢?「老公……」她軟軟靠到他懷裡,「放心。我只是去看看他,沒事就會回來了。」

  「可是你的身體……」

  「醫生說現在是穩定期,沒事啦,我會小心注意的。」

  「那我找個特別護士跟你一起過去。」

  「不用這麼麻煩吧?」

  「聽話。」

  「好吧。」

  何以牧有力的雙手緊緊擁著她,沉默了良久,輕輕撫著她的秀髮。

  「那我等你回來。」

  上海住進醫院的喬亦遠臉色蒼白,下巴滿是胡碴,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

  他表情複雜地看著喬亦綰隆起的小腹,然後悄悄移開了眼光。

  「哥,你怎麼會病成這樣?」喬亦綰有點生氣地看著他,「大嫂呢?」

  「沒什麼大事。」喬亦遠咳嗽兩聲,語氣十分淡然,「只是疲勞過度,胃病復發而已。」

  「都胃穿孔了,還沒什麼大事?」她張大雙眼瞪著他。

  喬亦遠沒有回答。

  喬亦綰在他床邊坐下,「哥,幾個月不見,你怎麼把自己弄這麼慘?工作這麼辛苦嗎?我要回去跟以牧抗議。」

  「不關工作的事。」喬亦遠目光暗沉了下來。

  「那是為什麼?」喬亦綰心頭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她從到上海後,就一直沒見到大嫂,難道……可是他們才結婚沒多久啊!「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喬亦遠口氣陰冷地說。

  「啊!」喬亦綰很訝異,「哥,怎麼會?」

  「也許::當初我不該來上海。」他別過頭,低聲道,「我不該來這個她生長過的地方。」

  「哥,到底怎麼回事?」

  他自嘲地笑,「她曾經和上海某高官的兒子交往過。」

  喬亦綰心一沉。

  「那小子是個花花公子,她被傷了好幾次心,才下定決心回台灣,要徹底忘掉他。可是在和我結婚前,她又忍不住偷偷跑回上海見他,那一次,也許有了這個孩子,她也不確定孩子到底是誰的。」他歎了長長的一口氣。

  喬亦遠來到上海工作,必然要打入上流社會的交際圈,也難免會和那位貴公子碰面,雖然一開始他的新婚妻子還試圖迴避,但畢竟還是紙包不住火,真相終於曝光。

  喬亦遠對於她背叛自己,其實並無多少感覺,也許他並不愛她。

  他受傷的是男人的面子與自尊。

  「也許,這是老天對我怯懦的懲罰。」他喃道。

  他在意這,在意那,親手將心愛的女孩推到了別人陵裡,自己也在漫不經心中種下了更大的苦果。

  這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可是他的心,痛得宛如在泣血。

  喬亦綰伸手拍拍他。

  他終於忍不住的把瞼埋在雙掌裡無聲痛哭。

  喬亦遠睡著了。

  這是他這一月來第一次熟睡。

  喬亦綰俏俏從病房裡出來,想到外頭透透氣。

  跟著她來到上海的特別護士小米對她說:「何太太,有位女士一直在等您。」「誰?」喬亦綰好奇地問。

  小米指了指坐在草坪長凳子上的女人。

  喬亦綰走過去。

  「大瞍。」

  原本美麗的女人現在顯得憔悴而消瘦,看起來一下子老了十歲,她穿著樸素的長裙,倒比她以前約華麗衣裝顯得有親和力。

  「小妹。」女人無力地抬頭看看她。「坐吧。」

  喬亦綰在她身邊坐下。

  「我很嫉妒你。」女人忽然說。

  喬亦綰有些不解。

  「雖然亦遠和我結婚了,可他心裡深藏著一個人,這我都知道。可我也知道他是個驕傲的男人,會堅持自己的選擇,放棄的就真的放棄了,我還以為我的幸福會永遠延續下去……」她忽然掩住臉,「我以前是很荒唐」可是自從和他結婚後,我就只愛他一個,真的,我只愛他。

  既然決定嫁給哥哥,為什麼還要有上海那一夜?

  喬亦綰無法再指責這個看起來痛苦得快死去的女人,可是她不能不為哥哥抱屈。都是成年人,就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是嗎?「我拿掉孩子了。我發誓以後只愛他,只生他的小孩。」女人有些激動。「可是為什麼他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他要和我離婚。」

  喬亦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別人夫妻間的事,她實在插不上嘴。

  「你也曾經愛過亦遠,為什麼何先生可以毫無保留地接受你的過去,依然這麼疼愛你?」女人抓住喬亦綰的雙臂,不甘心地追問,「如果他有何先生愛你的十分之一,他就不會這樣對我了。」

  「大嫂::」

  「我已經不是你的大嫂了,他翻臉比翻書還快。」女人苦笑,淚水滾落下來,「第二天他就給了我離婚協讓書,他已經簽好字了。」

  「我會試著勸勸他。」喬亦綰只能這麼說。

  「謝謝。請轉告他,我真的很愛他,我想和他共度餘生。」

  「好的。」

  那天晚上,喬亦綰轉告了大嫂的話,也描述了她的淚水與懊悔。

  但喬亦遠還是無動於衷。

  「哥。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

  「傻瓜。」喬亦遠揉揉她的頭髮,「怎麼還可能繼續?大家都說女人嫉護心強,其實男人才是獨佔欲最強的怪物,眼裡容不得一點瑕疵。理智上可以寬容,感情上絕不能接受。」

  是的,當婚姻出了問題.忍氣吞聲的往往是女人。

  男人可以自己荒唐,卻自私得容不下女人一點點的出軌。

  喬亦綰只能暗自歎息。

  「小妹,謝謝你來看我。」

  雖然現在處在人生的最低潮,可是他覺得一切都能放開了。

  喬亦綰拍拍他的手,微微笑了一下。

  「我們是好兄妹,不是嗎?」

  「是。」

  從此就只是兄妹了。

  半夜,喬亦綰忽然嚴重吐了起來。

  她對上海的氣候有些水土不服,幸虧她人就在醫院裡,身邊又有特別護士可以照料。

  她渾身無力地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翻來覆去半天,她終於忍不住拿起電話,按下了那幾個號碼。

  「寶貝?」電話剛響了一下,那邊就接了起來。

  聽到熟悉的低沉嗓音,喬亦綰眼淚瞬間就滾出來。

  她嘴唇顫抖了幾下,才小聲喚著:「老公。」

  老公,是她發現自己懷孕之後才習慣的稱呼。

  現在叫出來,連心都是暖的。

  「還難受嗎?」

  她水上下服的情況,小米在第一時間就對何以牧報告,他心裡著急,卻無法立刻飛到她身邊。

  「不。好多了。」

  她幾乎能想像他現在一定又在用修長的手指揉著太陽穴,自己好像常讓他這樣頭痛。

  她甜蜜又內疚。

  「老公。」

  「思?」

  「你不會吃醋嗎?」

  「其實我很想給你綁條繩子,拴在我身上,到哪裡都隨身帶著。」何以牧低低笑著回答。

  「老公,我真愛你。」

  「喔?」男人有些懷疑,我記得以前有個小壞蛋說:「何以牧,我真討厭你。」

  「哎呀,不許翻舊帳嘛」

  何以牧笑起來,那充滿磁性的嗓音透過電波傅過來,變得更誘人。

  「乖,睡一會兒吧,手機不要講太久。」

  「又來了。」她吐吐舌頭。

  這男人真是囉唆。

  雖然這樣說著,喬亦綰還是乖乖地掛了電話,然後把手機放到離床鋪遠遠的地方。

  第二天,喬亦綰睜開眼就看到何以牧疲倦卻依然英俊的臉。

  他一臉風塵僕僕,下巴上還有青青的胡碴。

  她張大了嘴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男人笑著把她抱起來,狠狠吻了一下。

  「何以牧!」她忽然大叫一聲,「你怎麼會來?」

  「我告訴你,其實我很會吃醋啊,怎麼會放心你一個人來這裡?」

  喬亦綰把頭埋在他懷裡,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經歷過喬亦遠婚變的事,將心比心,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幸運。

  她遇到一個將她所有的過去,所有的長處短處都包容起來愛的男人。

  她小小聲地說:「老公,我真的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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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5 00:37:03
番外  吾家有女初長成

  吾家有女初長成

  何家大小姐何與喬九歲的時候,她的弟弟何與康誕生。

  何與喬很不開心。

  她底下還有兩個妹妹,弟弟是何家第四個小孩,但卻是爺爺、奶奶最期盼的男孩子。

  九歲的何與喬已經很明白「重男輕女」這四個字的含意。

  她隔著玻璃窗看著嬰兒房裡的小寶寶,長得像個小老頭,皮膚皺皺紅紅的,頭髮稀疏,眼睛都睜不開。

  「真難看。」她小聲說,在心裡決定了不喜歡這個弟弟。

  全家人,何與喬最愛的人是爸爸。

  高高大大的爸爸,英俊無比的爸爸,很會賺錢的爸爸,會輕易把她抱起來的爸爸。

  所以,何與喬決定和爸爸談判,維護自己長女最受疼愛的寶貴地位。

  「爸爸。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了。」小姑娘拖著自己的泰迪熊。敲開父母臥室的門,很嚴肅地仰頭看著父親說。

  「喔?」何以牧回頭和妻子交換了個眼神,看來他們的擔憂不是假的,敏感的女兒因為弟弟的誕生受傷了。

  「寶貝,我們去書房談如何?你媽咪需要休息。」

  「好。」

  書房是父親辦公的地方,一向只允許大人進入,何與喬認為自己獲得了足夠的重視,非常滿意。

  「寶貝,你有什麼要說的?」

  親愛的爸爸為她倒了熱巧克力牛奶,她最愛喝的口味。

  「爸爸,你們為什麼一定要生個弟弟呢?」何與喬很困擾地問,「因為我和妹妹都是女生,所以不行嗎?」

  「不,寶貝。」何以牧有力的雙臂抱起她,把她放到自己的膝蓋上。「我們之前不知道是個弟弟,爸爸媽媽相愛,所以才會想要多生幾個小孩,讓我們家更熱鬧更甜蜜。」

  「只有與喬不夠嗎?」

  「寶貝,你一個人會孤單。將來長大了會有很重的負擔,如果兄弟姊妹多了,你就會輕鬆很多。想想看,一個人修剪草坪快,還是四個人快?」

  「喔,媽媽生好多小孩,是為了讓他們多做事嗎?」

  「咳::不,是為了相愛。」

  「我還是不明白。」

  「寶貝,你再大一些就會明白。如果以後有臭男生欺負你,弟弟就會幫你揍扁那些壞小子,弟弟會是你的守護神。」

  「爸爸不幫我嗎?」

  「那時候爸爸就老了。」

  「爸爸永遠也不會老。」

  「那樣小寶貝永遠也不能長大,難道你不盼望快點長大嗎?」

  「唉,能不能我長大,爸爸也不老?我還想做爸爸的新娘。」

  「喔,這可不行。爸爸的新娘是媽媽。」

  「是喔,所以我很苦惱,我也很愛媽媽。」

  「將來會有更愛你的男生出現,就像爸爸愛媽媽一樣。」

  「那我也要和他一起生很多小孩嗎?會很疼很疼嗎?我看電視上生小孩都好可怕喔。」

  話題朝著詭異的方向進行,一向穩重的何以牧也只能苦笑。

  這算不算吾家有女初長成?

  「午安。」

  「點都不安,被人這樣監視著,怎麼會安心?」

  喬亦綰用手掩著嘴,打了個小小的呵欠,這個動作牽動了肌肉,頓時讓她覺得

  全身酸痛,她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一臉精神奕奕的男人。

  「監視?這都要怪你,誰教你這麼漂亮迷人的?書我都移不開目光。」男人低頭吻她,被她緊張地推開。

  「漂亮?迷人?」喬亦綰和他保持一段距離,「你沒有近視吧?我眼角有眼屎,嘴巴有口臭,頭髮亂糟糟,這樣也能漂亮迷人?」

  何以牧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倒在換了新被單的大床上,挫敗地呻吟。

  「你這個沒有一點浪漫細胞的女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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