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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蘭嵐]御獸修仙錄[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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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23:19:29
060 回山煉心入幻陣

  葉諾走出傳送陣,拿出一張鶴符激發,然後向泰元峰飛去——她得先回到外務堂去交了善功任務,才能夠回入雲峰。

  精英堂、外務堂、執法堂都在泰元峰,不過,外務堂在泰元峰下,誰都可以去,而精英堂和執法堂則不同,都是泰元峰上。

  從趙海英那裡得知,只要在五十歲之前能夠自主築基,便有資格被收入精英堂,從而得到門派的重點培養。

  執法堂則是由一位元嬰老祖所執掌,負責緝拿犯了門規的弟子。

  說起來,太一宗的門規其實一點也不複雜,歸結起來就寥寥幾條:不許欺師滅祖、不許背叛師門、不許殘殺同門、不許擅自外傳功法、不許濫殺無辜。

  一般來說,築基有成的弟子多是在外遊歷的,具體過程誰能弄的那麼清楚?只要不是犯了大事,執法堂是不會被驚動的。

  事實上,執法堂出動的次數還真是不多。

  鶴符的速度很是不慢,葉諾很快便到了泰元峰下。

  青石大殿中,時不時的有修士來來往往,葉諾走到右側,把自己的玉牌遞了過去,交納任務,獲得了一百善功。

  然後,略帶著幾分迫切,葉諾催動鶴符,加速向入雲峰飛去。

  入雲峰一如既往的寂靜,一路行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走在僻靜的山路上,葉諾的心情卻很奇異的寧靜下來,放鬆而舒適,那是久違的、遊子歸家的感受。

  說起來,她重生之後,就只有在入雲峰停留的時間最短呢!

  「小師妹,回來了。」青色的遁光落下,劉青川的神色平靜,語氣中帶了點關切,「符籙用完了沒有?我這裡還有。」

  「還剩下好多呢,等用完了我再去找師兄要。」葉諾含笑回答。

  「好。」簡短的應了一句之後,劉青川又一頭紮進了自己的洞府——依稀能夠聞到,他的衣服上還飄散著淡淡的血腥氣,是剛取了靈獸血回來調製靈墨的吧?也就是和符籙有關的事才能讓這位四師兄出門。

  「哎呀啊,小諾丫頭,你回來啦?」大驚小怪的叫聲中,麻雀大小的七彩孔雀落在葉諾頭上,「可算是有人陪我了,你是不知道,這五年,笨女人閉關去了;老四又只會一門心思的畫符!入雲峰上就我一個,整日裡孤零零的,連個說話的都沒有,可憋死我了!」

  「師父呢?」葉諾看不到花翩躚的神態,卻知道這個性子活潑的孔雀一定是悶壞了。

  「修煉,療傷。」花翩躚言簡意賅,「時不時的去丹閣一趟——不過,師父的胳膊還沒好呢……」

  說起這個,花翩躚的語氣略有些低落。

  「我要去拜見師父,你呢?」葉諾又問。

  撲棱一下,花翩躚當下就飛了起來:「我不去,去了又要被說教——小諾,以後有空我找你玩呀!」

  目送著花翩躚飛速遠去之後,把被她踩的略見紛亂的髮髻整了整,葉諾這才走向紫霄真君的洞府。

  紫霄真君的洞府在入雲峰的頂端,此刻洞門禁制已開,想來是知道葉諾回來了。

  果不其然,葉諾進入洞府之後,便看到紫霄真君含笑坐在廳內。

  「師父。」葉諾施禮拜見。

  紫霄真君袍袖一拂,將自家小弟子托起來:「不必多禮,坐下說吧。在天府城待的這五年,感覺如何?」

  葉諾在側首坐下,聞言想了想,才笑道:「感覺很不錯。」

  聽到她的回答之後,紫霄真君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感覺不錯,那為師便帶你去泰元前輩那裡,走一走煉心路吧。你且休息一日,明日便去吧。」

  「是,師父。」葉諾應了一聲,然後又問道,「大師姐呢?還在閉關麼?」

  「嗯,她還在閉關。」紫霄真君笑道,「怎麼,還惦記著帝流漿呢?放心吧,海英閉關前跟我說起過,等本月十五,為師帶著你那寶貝月靈去罡風之上試試運氣。」

  「本月十五?」葉諾一愣——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今天好像已經是十二吧?這樣說來,豈不就只有兩、三天的時間?險些錯過去了!

  「對,就是本月十五。」紫霄真君道,「為師本來還想,你若是趕不回來,我便親自去天府城一趟,現在倒巧了,你回來的正好。」

  「多謝師父掛念。」

  「這算得了什麼,為師近些日子恰好無事。」紫霄真君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明日記得把月靈送到為師這裡。」

  第二日,葉諾帶著月靈來到了紫霄真君這裡。

  月靈很難得的沒有睡,而是乖乖的趴在葉諾的肩頭,帶著點不樂意的情緒,委委屈屈的叫了兩聲。

  感受到月靈那不願離開、心有不安的思緒,葉諾笑咪咪的在自家小貓兒濕漉漉的鼻子上捏了兩把:「月靈乖哦,聽師父的話,咱們去拿好東西!只有幾天而已啦,不許調皮!」

  安撫過之後,葉諾把月靈遞給紫霄真君,看著小貓兒垂頭喪氣的扒著自己衣袖不捨得放的模樣,有些好笑也有些心疼,不過為了月靈將來更好的成長,她在再三叮囑之後,還是鬆開了手。

  「這小東西挺黏人啊。」紫霄真君看著委委屈屈趴在自己身上、有些不太敢動的小黑貓,也笑了,「為師先送你去泰元大殿。」

  一入泰元大殿,白鬚飄飄的泰元真人便悄無聲息的出現,依然是笑咪咪的很是和氣:「小紫霄,帶著你這小徒弟過來了?要走煉心路的吧?」

  「勞煩前輩了。」紫霄真君道。

  「不勞煩不勞煩,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事——我說小紫霄,你的胳膊怎麼斷了?也是九重台那裡鬧的?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記得過兩日就是六十年之期了吧?你去碰碰運氣、找找帝流漿,雖然不太對症,不過我記得帝流漿也是蘊涵生機的寶物,或許能有效呢!」泰元真人的目光在掃過紫霄真君的斷臂之後,便停留在葉諾身上,「不錯,真不錯——你這小丫頭出去歷練了吧?看著就很不錯,放心,煉心路你是一定能過的,我老人家打包票!」

  「泰元前輩,這帝流漿不是啟靈用的嗎?」紫霄真君一愣之後連忙追問,斷臂對他來說,影響不大,可是看著也不好看吶。

  「是啟靈的呀,不過裡面也蘊涵著生機呀!」泰元真人說道,「我依稀記得,主人當年推測說,帝流漿也有彌補肢體殘缺的作用,不過有沒有人試驗過我就不曉得了。」

  「師父,這次您還是不要帶月靈去了吧。」聽到泰元真人的話之後,葉諾當下便想從自家師父身上把小黑貓兒抓下來。

  「丫頭,進我的煉心路,你可不能帶著月華靈貓啊!」泰元真人單手一拂間,已經把月靈抓到了手裡,「煉心路說到底它也是個幻境,你帶隻月華靈貓進來,哪怕是幼生期的,也不行啊!」

  「不是要帶她進煉心路的。」紫霄真君解釋道,「本來我是打算著,帶著這小傢伙去接帝流漿的。」

  「給她啟靈?」泰元真人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笑了起來,「不必不必,我剛想起來,我這裡還留著個東西,對這個小傢伙比帝流漿更有效。紫霄,你自己去吧,這小東西留在我這裡一個月就好。」

  說完,泰元真人袍袖一震,直接把紫霄真君給送出了泰元大殿。

  空蕩蕩的泰元大殿上,只剩下葉諾一個人——嗯,月靈不算人;泰元真人身為泰元大殿的器靈,雖然他喜歡被人稱為「真人」,但他還是不能算人——葉諾忽然有些緊張起來。

  煉心路是什麼,趙海英早就告訴過她。

  自從創派祖師開創了太一宗之後,煉心路就已經存在了。

  每一個想要進入精英堂的太一宗弟子,都走過煉心路——這煉心路其實是一個幻境,不過,在泰元真人這個修為不知道多高的老怪物主持下,這幻境自然是極為真實的。

  趙海英說,她當年過煉心路的時候,整整一個月才從幻境裡掙扎了出來,直到現在提起來都心有餘悸——她說,若非向道心堅,她絕對會在幻境裡直接沉淪。

  「小丫頭,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的話,我帶你去煉心路吧。」泰元真人笑咪咪的道,「放心,你這小丫頭歲數不大,但心境卻是極好的,煉心路必過無疑。」

  「多謝前輩誇獎。」葉諾跟在泰元真人身後,向著泰元大殿深處走去。

  從後殿走出,彌漫的濃霧之間一條玉白色的甬路,泰元真人伸手指著那甬路笑道:「這便是煉心路,只要一直走,走過去就好。我在這裡提醒你一句,丫頭,就算心境足夠,也要凝神定心,切不可沉迷幻境。」

  「是。」葉諾再次拜謝過泰元真人,然後神色堅毅的踏上了煉心路。

  ※

  「諾兒啊,一轉眼的功夫,你都已經十七歲了,是大姑娘了……」葉夫人看著眼前嬌俏可愛的少女,滿臉的慈愛溫柔,「馬上就要出嫁了,娘親真是捨不得你……」

  說著說著,眼淚便順著葉夫人依然秀麗的臉頰滑下。

  「娘,您說什麼呢……」俏臉羞紅,葉諾不依的輕嗔,面前的鏡子中,卻也映照出少女明媚嬌俏的容顏來,不過是熟悉中還帶著一絲絲陌生——陌生?葉諾抬手撫上自己的面頰,從小看到大,每日都能在鏡子中見到的容顏,怎麼會突兀的陌生起來?

  「諾兒,怎麼發起呆來了?」把挑選好的鳳釵給少女戴好,葉夫人傷感之中還含著欣慰,「出嫁之後,諾兒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娘素日裡教給你的事,都要記住。女子出了嫁,便不像是在家裡……」

  ——不對,很不對!

  在葉夫人的巧手裝扮下,鏡中的少女越來越美麗,可葉諾心中卻是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大紅的嫁衣穿在身上,讓少女窈窕的身子更加迷人,可葉諾在看到那如血的紅色之後,心跳卻是越發的加速——她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這樣滿目的鮮紅,就像血一樣……

  「諾兒,日後在婆家,要好好的過日子……」耳邊的勸慰聲依然柔和,葉諾的額頭上卻開始沁出冷汗。

  她一定是忘記了什麼,而且還是很重要的事情——她還記得,娘臨死的時候,滿身的鮮血,嘶啞著叮囑她,要好好的活著……

  對了,娘已經死了!

  葉諾一下子站起來,身邊的簪環掉了一地,她轉頭,靜靜的看著面前溫柔慈和的娘親,淚漸漸濡濕了眼眶。

  大紅的錦帳、大紅的嫁衣、滿目的紅燭,逐漸蔓延出無邊的血色,葉諾閉上眼:「娘,女兒會好好的,你和爹爹……請放心吧……」

  漫天的黃沙撲面而來,葉諾記起來了,她爹娘死在馬賊刀下,她卻以苦心毅力得來了師父的青睞,如今的她,不再是父母膝下的嬌嬌女,而是一個走上修煉之途的修士。

  她已經築基了,這會兒正在探索一個剛發現的洞府,護府的陣法是一個大型幻陣,這幻象真是厲害,逼真得很,險些連她都給騙了過去。

  回頭心有餘悸的看了看剛通過的幻境,葉諾繼續往前——她這次發現的洞府,說不定是金丹真人留下來的,裡頭好寶貝一定不少!

  在西荒,散修雖然艱苦了些,但她相信,她這次歷練之後回到天府城中,一定會賺到一大筆靈石的。

  最後探索洞府後獲得的收入的確如葉諾料想,她不僅收穫了大筆的靈石,還得到了這個金丹修士的傳承,甚至還得到了兩件上品法寶!

  滿載而歸的葉諾剛剛回到天府城,便有人迎接了上來:「大長老,您回來了?這次去西荒探索,收穫頗豐吧?」

  大長老?收穫頗豐?

  葉諾聽著這人的話語,心中警惕之意大起,她不動聲色的把剛剛獲得的法寶祭起防身:「的確小有收穫,你是……」

  「大長老,在下葉閔知,大長老不記得了麼?」那人抬頭,神色莫測,唇邊的笑容冰冷至極,「還請大長老最後為我葉家盡一份心力!」

  然後抬手間,一道劍光已然擊中了她的丹田——不對呀,她明明已經用法寶護身了!怎麼絲毫效用沒有呢?

  ——還是幻境!

  生死攸關之際,葉諾靈光一閃,猛然驚醒——對了,她當年不是和葉閔知同歸於盡了麼?得蒼天眷顧,她自爆金丹之後不僅未死,反而另有際遇,拜入太一宗入雲峰門下,此刻正在煉心路上!

  等葉諾想起煉心路之後,周圍景物消散,身邊只有團團濃霧,前方泰元真人的笑臉顯得格外和藹:「丫頭,我就知道你行的,區區三天便通過了我的煉心路,不錯,將來元嬰可期。」

  「前輩過獎了。」葉諾擦去頭上的冷汗,這才算是鬆了口氣,果然像大師姐說的,這幻境真實得可怕,而且還是幻境之中另有幻境,讓人防不勝防。

  「泰元前輩,我這徒兒……」泰元大殿中,紫霄真君略帶幾分擔憂的看著靜立在殿中,神色變幻不定的葉諾——他的胳膊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確如同泰元真人所說,帝流漿確有彌補肢體殘缺的作用,他運氣也不錯,剛剛穿過罡風,便得了一滴帝流漿。

  只是,葉諾的情況不太好——她已經在這泰元大殿中,整整立了一個半月了。

  「我也沒料到,以煉氣圓滿的修為引發三重幻境,你這徒兒還是第一個。」泰元真人輕歎,在他腳邊,一個尺許大小的黑色繭子正散發著濃濃的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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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闖陣失敗卻明心

  「紫霄,我記得當年你過煉心路的時候,也不過是雙重幻境吧?」泰元真人站在大殿上,看著不遠處的少女,神色間帶著幾分贊許,「如果這小丫頭能夠闖得過來,元嬰可期!」

  「那也得她闖得過來才成啊。」紫霄真君帶著幾分擔憂歎息,「泰元前輩,她到底如何了?」

  「我怎麼清楚?」泰元真人一攤手,「我又不清楚她經歷的幻境到底是什麼,不過我能感覺到,她的心態還挺穩的,應該能撐得過來。」

  「那就好。」聽了泰元真人的保證,紫霄真君略放心了些,他目光一轉,看到泰元真人腳下的黑色繭子,笑問道,「這是她的那隻小貓?」

  「嗯,就是那隻月華靈貓。」泰元真人點頭肯定道,「你這徒兒運氣不錯,月華靈貓這樣罕見的靈獸也能遇到。正巧我這裡還留著一顆月華靈貓的妖丹,就給她吃了。看樣子,這小東西要不了多久就能夠晉級了。」

  正說著,那黑色繭子上的靈光驟然大盛。

  「喵嗚……喵……」伴隨著一聲慵懶的貓叫聲,黑色繭子忽然裂了開來,大了一圈的月靈從繭子裡掙扎出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左右張望,看到前方的葉諾之後,雙眼一亮,「喵……娘、娘親……」

  「糟糕,攔住她!」泰元真人臉色一變,哭笑不得,「我怎麼忘記這個茬兒了?」

  可惜他還是攔的晚了,月靈已經撲到了葉諾身上,伴隨著從月靈雙瞳之中射出的淺淺綠芒,葉諾一頭冷汗的醒轉過來。

  「……月靈?」看著自己懷裡大了一號的黑貓,葉諾有些遲鈍的開口。

  「喵嗚!」月靈歡快的叫,然後如同以前一樣,跳到葉諾的肩膀上,親暱的蹭著她的臉頰。

  再抬頭時,葉諾便看到了前方一臉擔憂的紫霄真君,她連忙上前:「師父,對不起,弟子讓您失望了。」

  「沒什麼,從幻境中出來就好。」紫霄真君安慰自家的小弟子——事實上,他一點也不失望。面對三重幻境,葉諾能夠支持一個半月,已經足以讓他欣喜莫名了,要知道,三重幻境的威力,可不是雙重幻境能比的!

  「可是,弟子還是沒能通過煉心路。」葉諾很是慚愧。

  「誰說沒有過的?」泰元真人打斷了葉諾的話,「你這個丫頭已經表現的很出乎我們的意料了。」

  「可是……」葉諾還是有些不能釋懷。

  「沒什麼好可是的,你得弄清楚,煉心路也是歷練的一種,只要你能夠獲得感悟,有所進步,那便是大收穫。」泰元真人笑道,「什麼是通過?什麼又是沒有通過?那些都不重要。」

  聽到泰元真人的話,葉諾微微發愣,然後她的神情便放鬆了許多:「謝謝前輩指點,晚輩似乎明白了。」

  「嗯,明白了就好。」泰元真人笑咪咪的,「不要鑽牛角尖嘛!跟你師父回去吧,可以準備築基了!能在我的三重幻境之下支持這麼久,便是想要結丹都是使得的!」

  帶著葉諾回到入雲峰,紫霄真君什麼都沒有問,只是吩咐葉諾回去好好休息。

  帶著月靈回到自己的洞府,葉諾沒有修煉,而是習慣性的躺在屋頂上,開始回想幻境之中的經歷,然後開始反思。

  吾日三省吾身,是葉諾的好習慣,她一直保持的很好。

  在幻境之中,她通過了煉心路,成為太一宗的精英弟子,然後很快便築基成功,下山遊歷。

  遊歷的地點自然還是西荒。

  邊歷練邊修行,她的修行之路順暢得不可思議,成功的凝結金丹,又成功的渡過天劫凝結元嬰。

  不僅如此,她還再度回到了那個隱蔽的洞府,得了星河真法的傳承;百年之後九重台秘境再開,她也去了,又獲得了那個老前輩的指點。

  她的修煉過程一帆風順如有神助,只不到千年時間,她便成了世間有數的大修士,只等飛升。

  正當她志得意滿、準備飛升入傳說之中的仙界之時,淡淡的綠光從不知名處而來,然後月靈便跳進了她的懷裡——再然後,她清醒了。

  怎麼會這樣呢?

  葉諾反思,然後額上滲出點點冷汗——她好像,在不知不覺間,開始自大了?

  回想起來,在進入泰元大殿之前,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通不過煉心路。

  也是,煉心路是考驗煉氣期修士的,她好歹也曾經是個金丹修士——葉諾苦笑,問題是不是就出現在這裡?

  重生之後,她過得似乎太過順遂了些。

  而且,她的心態似乎還沒有改正過來,下意識的總是以為,自己依然是原本的金丹修士。

  她沒有表現出來,甚至自己也沒有察覺到,可她在面對煉氣修士時,卻是自覺高高在上的!甚至是面對呂崎、范秋這樣的築基修士時,她依然如此想!

  在天府城的五年,她拋去了散修時對宗門弟子的敬畏,卻不經意間染上了自大的毛病!

  還好,現在發覺,還不算晚。

  葉諾擦去額頭上的冷汗,仰面直視天空——此刻已是深夜,漫天的繁星如同無數雙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葉諾。

  葉諾的心情,漸漸的寧靜下來。

  有錯不怕,能改就好。

  葉諾帶著淺淺的微笑,撫摸著月靈,手下的觸感光滑而柔軟:「月靈,真是謝謝你了喲!」

  「能幫上娘親的忙,我很高興!」奶聲奶氣的回答著,月靈舒服的打起了小呼嚕,「還是待在娘親身邊最舒服了!」

  ……娘親?!

  這是神馬情況?!

  整個身子都木住了,葉諾好半晌才一把抓起自家的黑貓:「月靈,你、你……你會說話了?!」

  「白鬍子的老爺爺給了月靈一顆好好吃的石頭,然後月靈就睡著了,醒了就會說話了。」月靈得意洋洋的說。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怎麼能叫我娘親呢?!」葉諾頗有點想要抓狂,怎麼不知不覺就當娘了?她還年輕得很!

  「娘親自然是娘親啊。」月靈說的極其無辜——本來就是嘛,在月靈的心裡,她張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葉諾,平素裡又從來沒有離開過葉諾,葉諾不是娘親誰是娘親?

  「不許叫娘親,叫……叫姐姐!」結巴了一下,葉諾開始糾正月靈的稱呼問題。

  月靈很聽話、很乖,所以,聽到葉諾的話之後,她從善如流的改正:「娘親姐姐!」

  「只叫『姐姐』就行了……」葉諾無力的糾正,然後在月靈那滿是迷茫的目光中下了結論,「以後都這麼叫,記住沒有?」

  「記住了,娘……姐姐!」在葉諾一瞪之下,月靈有點小委屈的改了口。

  「月靈最乖了。」葉諾趕緊揉揉、抱抱,把自家黑貓有點低落的情緒給轉移開,「月靈還沒有告訴姐姐,那個白鬍子老爺爺給你吃的是什麼呀?」

  「很香、很好吃!」提到吃的,月靈雙眼亮晶晶的,把方才的委屈拋到天邊,「而且還告訴了月靈好多東西,月靈現在可厲害了!」

  看著自家黑貓得意洋洋的翹尾巴,葉諾的心情也開朗起來。

  第二天,趙海英來尋葉諾時,便看到她半躺在屋頂上,抱著黑貓睡的正香。

  葉諾的洞府在半山腰處,在洞府外還有一個四、五畝的藥園,藥園中有幾棟精巧的竹樓。

  葉諾平素裡修煉的時候,最喜歡在竹樓頂上或是藥園裡——因為修煉星河真法的關係,她更喜歡在星光下修煉。

  趙海英知道她這個習慣,每次來找她都是直接在藥園裡找人,這次看著抱著黑貓睡得香甜的少女,哭笑不得的搖頭——她也是剛出關的,還擔心這丫頭沒通過煉心路會難過呢,可誰知道,居然已經睡上了?

  朝陽的映照下,少女酣睡的臉龐清秀而甜美,趙海英帶著幾分惡作劇的笑容,一把捏住了葉諾的鼻子。

  在入雲峰,葉諾的警惕心降低到了最低點,要不然也不會連趙海英到了身邊都沒有發覺,只是,警惕心再怎麼低,被人捏住了鼻子呼吸不暢也是會醒的。

  「大師姐?」葉諾睜開眼,有些迷糊的看著趙海英,「你怎麼來了?不是還在閉關嗎?」

  看著似乎還不太清醒的小師妹,趙海英失笑搖頭:「真是白擔心你這個小丫頭了!我剛出關就聽師父說,你過煉心路失敗了,還擔心你偷偷哭鼻子,結果過來一看,別的沒見著,倒是看到了兩隻小懶貓!」

  小懶貓之一的葉諾訕訕笑了:「我沒事。」

  「我當然知道你沒事。」翻了個白眼,趙海英在葉諾身邊坐下,「不過我還是得說,煉心路通不過也沒什麼,你就把這當成歷練就行!反正你還小,大不了過幾年再去泰元大殿試一試。泰元前輩很好說話的。」

  「不用再去了。」葉諾輕笑起來,「大師姐,放心吧,我都想通了。我打算過幾天就開始嘗試著築基。」

  「不用這麼著急吧?」趙海英驚訝的道,「再緩一緩不是更穩妥些?」

  葉諾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覺得現在築基成功的可行性很高,過幾天我會試試看的——哎呀,大師姐,放心吧,我知道我還小,不過不試一試怎麼知道我不行呢?」

  「試一試……那也行。」趙海英沉吟了一下,爽快的應了——反正葉諾還小,就算失敗了也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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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基:出遊行萬里,誤入北冥

062 出行遊歷入雲夢

  「你們聽說了沒有?」路邊的小茶攤裡,一個中年漢子喝了一口茶,神神秘秘的小聲開口,「當年的定國王是被冤枉的!」

  「還用你說?」旅途無聊,聊天八卦一向是個很好的娛樂方式,這中年漢子一開口,便有人接上去,而且,發話人還用十分不屑的目光看著他,「當年的定國王,那可是在仙山上修行過的!神通廣大威力無邊,結果卻不小心被奸人暗害了去,要不是如今小世子和小郡主都從仙山上回來了,只怕定國王他老人家的冤屈還不得申訴呢!」

  「這話說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也帶著幾分唏噓之態,「現在小世子回來了,咱們大吳也不會像以前那般憋屈了吧?就算小世子年歲還小,不及定國王本領高強,可人家也是從仙山上下來的!」

  「你們都不知道了吧?」首先發話的中年漢子得意的笑起來,「小世子回來之後為父鳴冤,陛下聖明燭照,已經將二十年前的賊子盡數發落,又恩准小世子接了定國王位、駐守大澤防線,日後啊,咱們的好日子就來了!再不用擔心那些妖獸們時不時的衝過防線惹的生靈塗炭了!」

  聽著茶攤上的人都開始大肆吹噓這位新任的定國王,葉諾搖頭輕笑——也不曉得是宗門中的哪位同門。

  一年前,從煉心路出來之後,葉諾並沒有急著築基,而是先和月靈一起,好好的在入雲峰上遊玩了幾天,把所有的念頭都放下,輕輕鬆鬆、什麼也不想,每日裡在山林裡遊蕩,在夜空下嬉戲。

  前世的羈絆盡數放下,葉諾仿若一個真正豆蔻年華的少女,快樂無憂。

  然後,自然而然的,在某一個星光璀璨的夜晚,她開始築基,沒有前世苦苦籌謀、借助藥力強行築基的艱辛,仿佛水到渠成一般,她成功了。

  趙海英很詫異,紫霄真君卻很滿意。

  修行是強求不來的——在葉諾成功築基後,紫霄真君拈鬚微笑,然後對葉諾說,日後修為進入瓶頸時,多想想此刻的心態、多想想,自己是為了什麼才開始修煉的。

  然後,他老人家大手一揮,丟給葉諾一大把功法玉簡之後便去閉關了——他說,心有所悟,要衝擊一下元嬰中期的瓶頸。

  在太一宗裡,精英弟子有很大的自由,就算是剛剛築基成功的葉諾也一樣。

  葉諾本來還想在入雲峰裡多待一段時間,可是趙海英要出山遊歷——花翩躚自然是要跟著的、紫霄真君要閉關修煉、劉青川整日閉門畫符,偌大的入雲峰上只留下葉諾一個人。

  在入雲峰上停留了兩個月,把手頭的法寶初步祭煉完成後,葉諾也開始下山遊歷了。

  遊歷的目的地是太一宗南方的雲夢大澤——東海不能去,西荒不想去,北方又太遠,再加上她從來沒有去過雲夢澤,葉諾很快的便定下了自己的遊歷地點。

  紫霄真君是個很負責的好師父,雖然教導葉諾的時間不長,可應該教給葉諾的知識,他一點都沒有漏下。

  比如說,葉諾知道了,自己所在的這方天地被稱作「天元大陸」,在大陸之外是無邊外海,海外據說還有一個大陸——這些事,葉諾以前作為散修時從不關注,對那時的她而言,西荒便是一個已經足夠大的世界了。

  天元大陸上,依方位大致分為五大部分——東海、西荒、北極冰原、南方林海、還有中土。

  中土就不說了,那裡最是繁華,國度林立,凡人無數,情況極為複雜。

  西荒是上古修士大戰的戰場,漫漫黃沙和惡劣的環境讓凡人無法立足,又因為遺跡眾多而成為修士最佳的歷練地點,是修士的天下。

  東海島嶼無數,海中妖獸繁多,靈智已開的大妖和妖王也不少,妖修和人類修士各占地盤,相持不下。

  北極冰原地域廣大卻罕有人煙,無論人修妖修,都不多見,七大宗門之一的廣寒仙宮就在北極冰原。

  大陸南方森林山脈無數,妖王眾多,人跡罕至。

  在這無邊林海和中土之間的,便是雲夢大澤——有人說,這雲夢大澤也是上古修士交戰的遺跡。

  雲夢大澤形如手掌,方圓數千里,其北方大多數在太一宗的勢力範圍之下。

  葉諾在離開入雲峰後並沒有急著趕路,而是像個普通人一樣,慢悠悠的趕路,間或看看風土人情,如果遇到靈氣充裕之地便停下來仔細搜索一番,時不時的把一些靈藥移植進小虛空界裡去——五師兄張宇送的尋寶鼠雖然還小得很,但其天生追尋靈氣的本領可不小!

  在葉諾築基之後,這小虛空界也跟著擴大了許多,原本不過百丈的內徑直接擴大了一倍。

  與此同時,那堆息土也擴大了不少,原本不過米許方圓,此刻已經有畝許大小;再加上葉諾從入雲峰中引來的靈泉水,在這小虛空界的底部,形成了一個微縮的小湖,湖中間便是息土化成的小島。

  雖然都小得可憐,不過這也算是一個良好的開始吧!總有一天,小虛空界會成為一個真正的洞天福地的!

  一路行來,葉諾用了足足半年的時間才走到這裡。

  太一宗的勢力範圍內,同樣也是國家林立,就比如葉諾此刻所在的吳國。這吳國的地盤很不小,是太一宗轄下有數的幾個大國之一。

  只是這吳國邊境和雲夢澤接壤,雲夢澤中妖獸奇多,若是食物不足了,殺入吳國吃上幾個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在吳國,修煉者是極受人歡迎的,尤其是來自仙山的、太一宗的修煉者。

  在茶肆之中略作休息之後,葉諾便繼續向雲夢澤行去。

  隨著越來越接近雲夢澤,人煙越發的稀少,在離開那茶肆之後,一直走了兩天,葉諾都沒有見到一個人影。

  「吱!」尋寶鼠小灰——因為一身灰突突的毛髮而被簡單的命名——原本一直老老實實的蹲在葉諾肩膀上,它個頭極小,不過半個拳頭大,隱藏在葉諾的頭髮下一點都看不出來。

  「有靈藥?」在血契同心符的作用下,葉諾很清楚小灰的意思,她腳步一頓,便轉向斜前方。

  走了不過十多丈,葉諾便看到了一株碧綠的小草,細長的莖稈上光禿禿的,只在頂上有一顆綠豆大的鮮紅色果實。

  「碧朱果?」葉諾眉梢微挑,揚手間劍光閃過,將碧朱果下、長不盈尺的翠色小蛇釘在地上,「還不錯。」

  碧朱果是一種低品靈藥,對解毒、尤其是蛇毒有奇效,小虛空界裡空蕩蕩的,葉諾自然不會放過到手的靈藥,當下便開始移植。

  移植完碧朱果之後,葉諾這才開始收拾方才被她一劍兩斷的小蛇——別看這翠色小蛇個頭不大,也不是妖獸,可它那一身毒性卻不可小覷。

  把毒液和蛇膽收起來,剩下的蛇肉餵了小灰,葉諾正打算繼續往前走,卻忽然聽到了飛劍破空聲。

  雲夢澤邊緣處,因為低級妖獸不少,開了靈智的大妖們顧忌太一宗,也不會過來;對低階修士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歷練地,遇到修士,葉諾並不意外。

  「你站住!我的碧朱果呢?!」那御劍而來的修士一看到葉諾,臉色就變了,再看到空蕩蕩、剛被挖掘過的地面,臉色就更差了。

  葉諾本不想理他,正打算離開,卻不料這人上來就直接喝問,而且還說得如此理所應當,當下便忍不住笑道:「這位道友,在下的確是發現了一株碧朱果,只不過這碧朱果天生地長,周圍也沒個禁制防護,怎麼就成了道友你的了?」

  那人本來沒太注意葉諾,只是心痛自己的碧朱果,此時聽到葉諾開口,這才發現挖走碧朱果的是一個容貌秀麗的少年女修,當下眼睛一亮:「你這女娃娃好不曉事,貧道方才因有急事,發現這碧朱果之後只留下一個記號。如今事情辦完,貧道自然要來取回這碧朱果——貧道看你小小年紀,且不知者不罪,便不追究你的過錯了,只要你把那碧朱果還給貧道,貧道便略指點你幾句也無妨。」

  被這人一番大言不慚的話給說得搖頭失笑,葉諾還真不知道,眼前這個不過煉氣期的修士該怎樣指點自己,當下便拒絕了。

  第二次被拒絕,那人生氣了:「貧道可是一番好意,看你資質頗佳,有心引領你進入仙道之路,再要不識好歹,可休怪貧道心狠手辣!」

  話音未落,那道人已經御劍直接殺了過來,不僅如此,一股淡淡的、甜膩至極的芳香也隨風而至。

  葉諾眉頭一皺,手中牽絲網已然祭起。

  那道人連人帶劍被捆做一團,臉色大變,錯愕中帶著驚慌,很顯然,他眼中本應手到擒來的獵物是個扎手的硬茬,這會兒別說占人便宜了,還是先保命吧。

  心念一轉,他急忙大聲叫道:「我是定國王手下供奉,你不能殺我!定國王可是太一宗的弟子!」

  葉諾根本沒理會他在說什麼,真元一催,牽絲網四下一擠,那道人便命喪當場——事實上,葉諾原本還沒動殺機,可這道人千不該萬不該,在葉諾眼前使用欲神香!

  欲神香這東西,聽名字就知道它的作用,葉諾前世險些在這欲神香下吃了大虧,此刻哪裡會手軟?至於定國王,哼,怕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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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23:20:41
063 驚聞蟻患出手助

  殺了人,收穫了戰利品若干——中品晶石數顆、下品晶石百餘顆,迷藥毒藥亂七、八糟的各種藥若干,還有折斷的中品法器級飛劍一把。

  至於那人臨死時說的定國王,葉諾哼了一聲,不以為意。

  不說別的,只看那定國王能夠招攬這樣的修士當手下,就絕對成不了什麼大氣候,十有八九是一些築基之後前進無路的修士,扯著太一宗的大旗當虎皮護身,在周邊國家中作威作福的。

  雖然每隔幾年便會在轄區內測靈根、收人入山門,但絕大多數人都因為達不到要求而被淘汰下來,和葉諾一同進入凝秀峰的人便被淘汰掉了絕大部分。

  太一宗內的正式弟子還是不多的,能夠堅定道路自主築基的精英弟子,自然會被宗門盡心培養;利用築基丹築基的修士,也不是一無是處,太一宗轄下的地區都被這樣的築基期弟子們掌握著呢!

  而且,服用築基丹的修士若是財力雄厚,能夠獲得足夠多的丹藥來提升修為,想結成金丹也不是不可以——太一宗的金丹修士中,這樣的修士約有三分之一,太一宗的下院和支脈,再加上外務堂中的各種庶務,多是這些修士在管理。

  也有不少修士覺得修煉太清苦,前途渺茫之下,回到普通人之中,錢權美色,享受一生。在葉諾看來,這個定國王十有八九就是這樣的。

  收好了戰利品之後,帶著小灰,葉諾繼續趕路——如果不出意外,兩天後她就可以進入雲夢澤了。

  前行了五十餘里,本應該寂靜的山林中卻是十分喧嘩的,葉諾有些奇怪的看著前方的景象——如果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個軍營吧?

  可是,再往南就是雲夢澤了,有設立軍營的必要嗎?

  帶著幾分好奇,葉諾隱了身形,進入了軍營。

  「你說申前輩怎麼還不回來?不就是一株碧朱果嗎?不采又有什麼要緊?誤了王爺的大事可怎生是好?妖獸潮已經快要來了,咱們的陣法防護還沒有做好呢!」臨時搭建起來的軍營中間,最寬大的帳篷裡,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男子滿心的抱怨。

  「只能等啦!申前輩不比別人,那可是煉氣十層的修士,比築基仙師也不差什麼。」中年文士旁邊,一個身披鎧甲的將領搖頭輕歎,「申前輩擅毒,碧朱果對他來說,算得上極重要的,心有不捨也是正常的。」

  「唉!」中年文士繼續歎息,「也不知道王爺那邊如何了,我聽說今年這次獸潮要比前幾次龐大許多,王爺年歲還小,也不曉得能不能撐得下來……」

  那將領笑道:「你別小瞧了王爺,他雖年輕,卻是像極了先王的。再說了,咱們王爺那可是正正經經的築基仙師,法力無邊,厲害得很——再說了,王爺不是已經下令,後方五百里內的村民都先撤退了麼?近幾日,因著王爺的招募陸陸續續來的江湖人也不少,咱們的人手還是夠了的。」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咱們趕緊佈防吧!」中年文士拿起地圖看了起來,仔細研究著,這道防線上究竟還有什麼疏漏需要彌補。

  畢竟,今次不同往年,國內人口越來越多,墾荒之人也越來越多——前幾日他剛看了人口統計,來到這南荒開墾土地的流民,足足有二十萬!這還只是登記造冊之後的!

  這二人的對話,葉諾聽了個正著。

  他們所說的那個姓申的修士,應該不會是她遇到的那個吧?這附近好像也就那麼一株碧朱果。

  只不過,妖獸潮是什麼?

  葉諾在查詢雲夢澤的消息時,也只是聽說這裡很適宜築基期和煉氣期弟子歷練,至於妖獸潮,還真沒聽說過。

  帶著幾分好奇,葉諾打算找個人問一下。

  人選好找得很,這底下少說也有數千人,隨便拎一個就是了。

  從申某人的儲物袋裡取出些迷藥,再配合上攝魂術,被葉諾抓來的軍士有問必答,葉諾也對如今的情況有了些大概的瞭解。

  這妖獸潮呢,說的是齧齒鼠——在葉諾等修煉者的眼中,齧齒鼠這東西,都不能稱之為妖獸,只有齧齒鼠王還勉強稱得上是下品妖獸。

  可在普通人眼中,狼犬一般大小的齧齒鼠很顯然不在普通獸類的範疇中。

  齧齒鼠這東西,繁殖奇快、胃口極好。

  在雲夢澤中,越往南妖獸的數量就越多、實力就越強,齧齒鼠除了數量優勢什麼都沒有,不能向南發展;一旦族群擴大、食物缺乏了,便會從雲夢澤中出來,一路向北,見什麼吃什麼,直到死的差不多了,才會返回。

  雲夢澤周邊的國家,飽受其害。

  不幸之中的萬幸,這齧齒鼠成災,一般十餘年才有一次——那軍士說,這回間隔久些,差不多有將近二十年的樣子。

  把那軍士送回去之後,葉諾的好奇心卻也更重了——說實話,她真的沒見過這樣大張旗鼓防禦獸群的。

  她前世出生在西荒,一輩子探險遊歷就沒出過西荒的範圍,而西荒呢?能以「荒」字命名,可見其荒涼,不說那綿延數百里的大漠,就西荒內圍,陣法禁制遍佈、殘缺的也好完整的也罷,無論是人類還是別的什麼,沒兩把刷子活下來都難。

  所以,原本打算一路直接進入雲夢澤的葉諾,果斷延緩了行程。

  如果沒有遇到也就罷了,既然她遇到了,便應該出一份力——如果是修士和妖獸征戰,葉諾可能還會猶豫幾分,可底下的這些軍士都是凡人!

  因為環境惡劣,生活在西荒的凡人們都是抱成團的!在葉諾還沒有成為修士之前,就被她父母這樣教導,所以,成為修士之後,在不危及自身的情況下,葉諾很樂意對別人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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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7-16 23:20:59
064 滅妖途中遇同門

  雖然不打算袖手旁觀,但葉諾也沒打算直接跑到軍營去說一句「喂,我是來幫你們的」。

  從那軍士口中得知,普通的齧齒鼠除了數量眾多之外,並不難對付;難對付的是齧齒鼠中的鼠王。如果沒有鼠王帶領,這齧齒鼠雖然數量龐大,但亂糟糟一團,並不用付出多大代價,但若是有鼠王帶領,這齧齒鼠群就會對目標瘋狂進攻不死不休。

  修煉者們要對付的,正是齧齒鼠王。

  不過,齧齒鼠王原本就是低級妖獸,除了命令齧齒鼠之外,什麼功效也沒有,皮肉也不值錢,再加上一旦攻擊齧齒鼠王便會被周圍的齧齒鼠瘋狂攻擊,所以這一向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螞蟻多了還咬死象呢,何況是狼犬般大小、齒牙鋒利的齧齒鼠?

  所以,每次齧齒鼠成災,都是這些軍士們拿命去填的——據說,上一次妖獸潮的時候,就是先定國王親自殺入鼠群,將鼠王殺死,這才最後擋住了的。

  葉諾的目標,就是在齧齒鼠聚集的時候,盡可能多的殺死其中的鼠王。

  葉諾雖然只是剛剛築基,可在服用了萬年石鐘乳之後,她根基穩固無比,又有一大堆的法寶符籙防身,對付齧齒鼠王並不費力。

  探聽清楚情況之後,葉諾便向軍營西南方走去——據說那邊已經有大批的齧齒鼠聚集了起來。

  向西南方行走了一百餘里,葉諾已經能夠看到零星的齧齒鼠出沒了。隨著越發向前,齧齒鼠的數目越來越多,到最後,山林間黑壓壓的一片全是齧齒鼠。

  饒是葉諾也倒抽了一口冷氣——這麼多齧齒鼠,怕是有數萬頭!

  難怪被稱之為「妖獸潮」,要知道,從那個軍士口中得知的消息,是這裡有「一小群齧齒鼠,可能有鼠王」!

  而且,讓葉諾更為震驚的是,這數萬頭齧齒鼠安安靜靜的待在林間,雖然偶爾也會有幾頭齧齒鼠爬來爬去,可更多的卻是老老實實地趴伏著、拱衛著鼠群正中間一頭足有小牛犢大小的齧齒鼠。

  那應該就是齧齒鼠王了——葉諾輕輕瞇了下眼睛,開始考慮如何下手才能夠保證一擊必殺。

  這裡距離那個軍營並不是很遠,葉諾離開那個軍營時,那邊的防禦還並沒有完成,再加上天色漸晚,如果這一群齧齒鼠炸了窩,很有可能會衝擊了那軍營。

  葉諾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便決定,明日早晨再動手。

  一夜無話,這群齧齒鼠在鼠王的約束下老老實實,偶爾有幾個餓極了的便開始啃周圍的大樹——齧齒鼠這東西,葷素不忌,實在沒有東西吃的時候,便是連草根樹皮都能啃的。

  啟明星升起,東方天際已經隱隱透出了亮光。在樹梢上打坐了一夜的葉諾站起身,抬手間,玄鐵飛劍和秋水劍已經悄然祭起。

  劍光如電,幾乎是葉諾一抬手,那兩柄飛劍已經刺穿了齧齒鼠王的脖子。讓葉諾有些驚訝的是,那齧齒鼠王臨死之際居然發出一聲淩厲的慘叫,那大群的齧齒鼠在聽到這叫聲之後,便好似潮水一般,瘋狂的向著葉諾來時的方向狂奔。

  「吱吱!」小灰原本一直乖乖的藏在葉諾的頭髮裡,這時也發出了兩聲極輕微的叫聲。

  「什麼?!」葉諾眉頭大皺——小灰告訴她,那齧齒鼠王最後的慘叫聲是在發出命令,說「食物、攻擊」;果然是衝著那軍營去的!

  身形一動,葉諾已經攔截到眾多齧齒鼠的前方,身為築基修士的氣勢毫無掩飾的發散出來,兩柄飛劍化作無數劍光,向著衝過來的齧齒鼠切割而去,一時間鮮血四濺。

  沒有鼠王鎮壓的齧齒鼠著實好對付得很,這數萬頭齧齒鼠若真是一門心思向葉諾進攻,葉諾累也得累個半死;可鼠王一死,僅僅憑著一個命令就讓這些齧齒鼠不懼生死的瘋狂進攻,這壓根就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在葉諾的氣勢壓迫下,至少有一半的齧齒鼠開始四散奔逃;除此之外,前方的齧齒鼠被葉諾殺死了數十隻,滿地血腥,留在原地大吃特吃的齧齒鼠也有不少。

  小半盞茶的功夫,原本黑壓壓的一片齧齒鼠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千餘頭齧齒鼠的屍體,散發著沖天的血腥氣。

  接下來一連三天,葉諾都是四處搜尋著齧齒鼠群落,殺死其中的鼠王。

  在殺死了數十隻鼠王之後,葉諾開始皺眉了——她遇到的鼠群,越來越大了,鼠王也越來越隱蔽、越來越不好殺。

  難不成這東西還曉得互通情報?齧齒鼠的智力沒這麼高吧?哪怕是齧齒鼠王,也絕沒有這麼高的靈智!

  葉諾在遲疑了一陣之後,繼續搜尋鼠群——不管怎麼說,鼠王是殺一個少一個的。

  就這樣,又足足過了五天,葉諾遇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波鼠潮——黑壓壓的齧齒鼠大軍,一眼望過去都看不到邊,怕不是有數十萬頭!

  不僅如此,時不時的還有小股小股的齧齒鼠加入其中,讓齧齒鼠的數目變得越來越大——葉諾本人都是跟著齧齒鼠尋過來的。

  這麼多的齧齒鼠,裡面得有多少頭鼠王?

  葉諾皺緊了眉頭——以眼前齧齒鼠的數量,想要找出鼠王並徹底殺死,難度不是一般的高。

  她要如何找出鼠王?又進入鼠群當中而不被發現?

  正當葉諾為這群齧齒鼠皺眉苦思之際,鼠群的另一側,也有幾個修士到來。

  「哥,不就是一群連妖獸都算不上的老鼠嗎?至於這麼如臨大敵嗎?」張婷婷一身漂亮的紅色宮裝,滿臉都是不樂意。

  和在太一宗時不同,此刻的張元一身錦袍,頗有點意氣風發之色:「我看過父親留下的筆記,這齧齒鼠群不可小覷!父親當年可是築基圓滿的修為,都險些折在裡面,你我如今不過築基初期頂峰,務必要小心謹慎才是。」

  張婷婷撇撇嘴,面帶幾分不以為然:「咱們一路過來,哪裡碰到過什麼阻攔?哥,你也別太小心了!」

  沒有理會張婷婷的話,張元歎息了一聲:「可惜申先生不在,他精擅用毒,對付這些數量頗大的齧齒鼠倒是極好。」

  「哼!不過是個廢物罷了!」張婷婷冷哼一聲,「白浪費了我們一顆築基丹,結果也不過是個煉氣十層!哥,你以後挑人挑些頂用的!」

  「不許胡說!」張元臉色一變,對張婷婷厲聲喝斥道,「我平素怎麼對你說的?戒驕狂!百花谷中的錯決不能再犯!」

  張婷婷的臉色頓時有些扭曲,她垂下眼:「我曉得了。」

  「這就好。」張元的語氣又緩和了,「我得到消息,葉諾已經入了精英堂,咱們和她再怎麼說也是好幾年的同門情分,等回山之後,你一定要去給她道歉!」

  「嗯。」張婷婷應了一聲,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怨毒——憑什麼!?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煉氣修士,整日裡沉悶得要死,怎麼就忽然被元嬰老祖看中?怎麼就被收入了精英堂?!她憑什麼就有這樣的好運氣?!他們自幼也是刻苦努力修煉來的,怎麼就無人重視無人看中?!

  沒有注意張婷婷的神色,張元也有幾分唏噓。

  誰知道那個不起眼的沉默丫頭會被元嬰老祖看中?若是早在凝秀峰的時候就和她打好關係,說不定他們兄妹二人也能因此名列元嬰老祖門牆!萬年石鐘乳也不會被人恃強奪走!

  想到幻音老祖帶著林沫兒來找他,要求他把那滴萬年石鐘乳上交時那不屑一顧的眼神,張元就覺得難受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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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開智妖王欲何為

  張元作為定國王府的小王爺,自幼便是錦衣玉食的;但他父親張承嘯死後,定國王府被抄,金尊玉貴的小王爺一下子淪落成了乞丐,落差之大不啻天淵。

  所以,在被太一宗選中的那一刻,張元就告訴自己,他要出人頭地,他要成為比父親還要厲害的人!

  所以,在御獸山上,張婷婷可以驕縱貪玩,他卻在默默修煉,修煉之餘拉攏些人手——他自小就跟著父親,這樣的事情看慣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會了;後來被雷長河選中成為御劍峰的弟子,張元一度以為,自己的機緣來了,可誰知道,到了本宗才曉得,他這樣的修為這樣的天資實是算不得什麼。

  師父雷長河一心苦修,也不是個包庇弟子的,張元在御劍峰上的日子,在他自己看來遠不如在凝秀峰。

  不過,張元有一個秘密,就連親妹妹張婷婷都沒有說過的秘密。

  在重傷垂死的時候,張承嘯把一個玉白色、蠶豆大小的玉珠留給他,讓他秘密藏好,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妹妹!

  在逃亡的路上,張元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一刀,把玉珠嵌進了肉裡。

  一直到了御獸山,張元才悄無聲息的把這玉珠取了出來。

  這玉珠是一個小小的儲物袋,裡面空間不大,只有半個袋子大,可裡面卻著實裝了不少好東西——三瓶築基丹,每瓶十顆;五百顆中品靈石;還有一枚玉簡。

  靠著築基丹,張元和張婷婷快速進入了築基期,然後張元開始暗中行事。

  玉簡中說,他一生中絕大部分收藏都放在御劍峰轄下一個偏遠的山峰裡,張元按囑咐找到了;還有御獸山百花谷中,有張家老祖流傳下來的洞府,裡面有千年石鐘乳——關於這一點,張元後悔莫及,他哪裡知曉那洞府裡面居然是比千年石鐘乳更加珍稀、更加罕見的萬年石鐘乳呢?結果鬧得沸沸揚揚卻一無所獲!

  最後,就是這雲夢澤。

  張承嘯在玉簡中說道,他當年來抵禦妖獸潮,自詡修為高強,追殺那齧齒鼠王直入雲夢澤深處,卻不料遇到一個開啟靈智的鼠妖,千辛萬苦才逃脫回來。

  在逃脫之時,他看到那鼠妖似乎是在守護什麼東西,又受了重傷,不敢遠離,他因此而逃得一命。張承嘯猜測著,鼠妖守護的,至少不是什麼平凡貨色,若是張元能夠成就金丹,不妨來這裡看看,說不定就能撞上什麼機緣。

  張元也曉得,能夠被稱之為「妖」,實力就絕對不會低,哪怕是受了重傷也一樣。

  他此次來這裡,一方面是抵禦妖獸潮收攏民心,再一個就是先探探路,在這裡預備下些人手,他日成就金丹之後也好做謀算。

  所以,來到這裡之後,他一方面招攬築基修士做門客,另一方面則是用築基丹拉攏煉氣圓滿的修士。

  只可惜,他所拉攏的那幾個煉氣圓滿的修士,只有一個勉勉強強築基成功,其餘的盡皆失敗,也就那個姓申的,鬧了個尷尬的煉氣第十層!

  煉氣九層是為圓滿,此刻服用築基丹,若是能夠突破壁障鑄就道基,便成為築基修士;可也有人突破壁障但沒有鑄就道基的,實力比煉氣九層時是強了,識海也開闢了一點點能夠修煉神識,卻還遠不如築基修士,就被人稱呼為煉氣十層修士,那個死在葉諾手中的申姓修士,就是這樣。

  這些散修資質低下,果然不堪大用——張元暗暗搖頭。

  「哥,你看,前面好多老鼠,咱們是不是找到妖獸潮的源頭啦?」張婷婷帶著幾分雀躍的聲音打斷了張元的思緒。

  「噤聲。」習慣性的叮囑了妹妹一句,張元抬頭向前看去——這一看之下,他也不由得頭皮發麻: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的,全是齧齒鼠!想到父親遺留玉簡裡說過的,成群的齧齒鼠在鼠王的命令下前仆後繼悍不畏死,張元果斷的決定:先撤退!

  正當他打算帶著張婷婷返回之時,卻聽到張婷婷在那邊興致勃勃:「哥,好不容易遇到這麼大一個齧齒鼠群,咱們若是把鼠王殺了,這妖獸潮就不用擔心了吧?」

  「別亂動手!」張元一把拉住就要衝上去開殺的妹妹,「這麼多齧齒鼠,什麼時候才殺得完?再說了,咱們還沒有看到鼠王在哪裡,惹動了鼠群就不妙了。」

  「哥,你怎麼這麼畏首畏尾?」張婷婷眉頭大皺,「不就是一群老鼠嗎?有什麼好怕的?咱們可都是築基期的修士啊!」

  張元無奈搖頭——他平素忙於修煉,並沒有時間管張婷婷,倒是讓她的性子越發驕縱了。

  正當他打算跟張婷婷說明這成群的齧齒鼠並不好惹的時候,只聽得「吱吱」一聲低沉、略帶嘶啞的叫聲。在這叫聲中,靠近張元他們這邊的齧齒鼠全部轉過頭來,通紅的眼珠死死的盯著他們二人。

  「糟糕!」張元臉色一變,顧不得多說,拉起張婷婷便要飛遁而去。

  「呵呵,來到了我的地盤,還想走麼?」嘶啞低沉的笑聲在鼠群中響起,張元和張婷婷就仿佛撞到牆上一般,從空中跌落。

  鋪天蓋地的齧齒鼠向著落地的張元和張婷婷二人撲去。

  葉諾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鼠群。

  鼠群越來越大,卻也越來越安靜,漸漸的,除了風吹樹葉的「沙沙」輕響,這偌大的一片林地,再無絲毫聲息。

  似乎有些不妙——葉諾越是觀察越是謹慎,她落到地面上,行動間越發的小心。

  那嘶啞低沉的聲音響起之時,葉諾只覺得頭皮一麻——這裡怎麼會有開了靈智的大妖?!

  看著鼠群湧動了一下再度恢復平靜之後,葉諾越發的謹慎了,她把自身氣息全部收斂起來,慢慢的遁入土中。

  直到遁入土中,葉諾才發現,下面四通八達到處都是老鼠洞,而且時不時可見到齧齒鼠王來回奔走——說起來,先天土遁果然不是普通的土遁術能夠比擬的。

  如果是普通的土遁術,在這樣密密麻麻且四通八達的洞穴中完全無法行走,不僅要小心樹根石塊,還得用神識探看,以免遁著遁著就不小心落到洞穴中了;可葉諾不同,她仿佛本身就是土的一份子,在洞穴之間的土層中自在游走無不如意,還不會有一絲氣息洩露。

  進入築基期後,葉諾在入雲峰試驗過,她使用先天土遁的時間已經延長到半個時辰左右,而且,趙海英和花翩躚都發現不了她——至於師父紫霄真君,咳,洞府之外的禁制她都進不去。這先天土遁似乎也受她功力制約,如果那陣法禁制的強度超過太多的話,她就沒辦法了。

  先天土遁不僅方便而且還很安全,在略作猶豫之後,葉諾便向鼠群中央遁去——週邊的軍隊和平民數以十萬計,若是讓葉諾什麼都不做就此轉身離開,雖然她本身是安全了,但日後心魔難免;還不如去探探消息,看看這雲夢澤邊緣之處為何會出現大妖,弄清楚緣由之後也好稟明宗門,將這鼠妖滅了。

  葉諾雖不是聖人,卻也無法目睹數十萬人命喪鼠口。

  打定主意之後,葉諾悄無聲息的來到洞穴中央。

  在洞穴中央是一個十餘丈方圓、丈許高的大廳,大廳中央,有一隻半米餘高、眼瞳純金的老鼠。這老鼠周圍,牛犢大小的齧齒鼠王不下千數,甚至還有幾隻鼠王足有猛虎大小、眼眸中金光隱現——葉諾看得心頭猛跳:這樣的妖獸潮,哪裡是普通人能夠抵抗得了的?

  目光轉到那金眸老鼠前方,葉諾又是一愣,怎麼還有十餘個人類修士?而且這些人類修士中,還有她認識的兩個!

  張元和張婷婷兄妹倆不是應該在本宗御劍峰的麼——自從拜在入雲峰門下,葉諾就再沒想起過他們二人,同門之情已然全無,葉諾也不耐煩為那麼點事找他們麻煩,便拋之腦後,趙海英說過,何必為了不相干的人費神?有那功夫,還不如跟花翩躚打一架……

  「不錯,不錯,居然還有幾個築基的,還算有點用處。」金眸鼠妖的聲音響起,打斷了葉諾的思緒。

  這金眸鼠妖人立而起,一搖一晃的走到人類修士面前,努力想把聲音放和藹些:「不要都這麼怕我嘛!本王是很好說話的——你看,我手下的兒孫們都餓得狠了,本王不是也沒讓它們把你們給吃掉麼?」

  無人答言,張婷婷躲在張元背後瑟瑟發抖,張元的臉色也慘白一片——張承嘯的玉簡中寫到,這鼠妖應該是雲夢澤中,怎麼就跑到邊緣來了呢?

  「本王派兒孫們把你們抓來,也是有求於你們的嘛!只要你們幫本王把這件事做好了,本王放你們離開,絕不食言。」金眸鼠王繞著這十多個人類修士轉了幾個圈子,忽然把張元抓了出來,「你們看,這小子身上還帶著本王丟了十多年的寶貝呢,本王不是也沒吃了他麼?」

  張元的臉色更白了,張婷婷卻是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金眸鼠王的鬍子抖了抖,帶了幾分厭惡:「本王最討厭女人瞎叫喚了,刺耳至極!」

  似乎被張婷婷的尖叫聲給擾了興致,金眸鼠王把張元往地上一摔:「兒孫們,把這幾個人給我帶下去,別讓他們死了——可惡!本王說了你們也聽不懂,還得讓本王重複一遍!」

  罵罵咧咧一番之後,金眸鼠王不太情願的「吱吱」叫了一番,這才搖搖擺擺的向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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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妖窟無邊驚人心

  葉諾一直跟著金眸鼠王向下走,這一走便是數百丈——這錯綜複雜的老鼠洞竟然深達數百丈!

  葉諾越看越是心驚,這樣堪稱龐大的工程,哪怕是對於擅長挖掘的齧齒鼠來說,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開闢出來的!

  這裡甚至還不是雲夢澤的範圍——這麼多齧齒鼠怎麼會聚集在這裡?而且地下這個龐大到嚇人的老鼠洞裡,齧齒鼠的數量要遠超上面!

  這樣的齧齒鼠潮……

  葉諾有些不寒而慄,這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抵擋的,哪怕整個吳國的人加起來都不能!

  葉諾從軍士的口中得知,齧齒鼠潮十多年一次,已經延續了好久好久,甚至在吳國建立之前就這樣了,每次雖然損失嚴重,卻絕非不能抵禦。傳說中最最嚴重的齧齒鼠潮也不過是深入國境近千里,然後被仙師擊潰。

  可是,這次為什麼會這樣呢?難道是因為那鼠妖?

  看那金眸鼠妖把眾多修士扔在一旁、自己開始呼呼大睡,葉諾開始向四周探查。

  越往下,挖掘的痕跡便越是新,這裡應該是新挖出來的。

  葉諾觀察到,在十餘丈之外,密密麻麻的齧齒鼠正在瘋狂的挖掘——這裡可是數百丈深的地下,全是堅硬的岩層,這齧齒鼠不過是普通的野獸,再怎麼瘋狂也不可能快了。

  可是,在齧齒鼠王的命令下,無數的齧齒鼠紅著雙眼,拼命挖掘,時不時的就有幾隻累倒在地、再也起不來。

  像這樣的齧齒鼠,一般會成為旁邊齧齒鼠的食物。

  瘋狂的挖掘、不眠不休。

  葉諾想,這可能就是這次鼠潮出乎意料之外的原因吧——那金眸鼠妖可能是在尋覓什麼,所以讓這些齧齒鼠不顧性命的挖掘。

  半個時辰快要到了,葉諾悄無聲息的回到地面,然後向四周探查了一圈。

  除了這個越來越大的鼠群之外,周圍的都是多則數萬、少則數千的齧齒鼠群,而且只有十多個——葉諾又殺死了五、六隻齧齒鼠王,眼看著沒什麼鼠群向北奔行,這才開始繼續探查。

  沿著齧齒鼠挖掘出來的通道,葉諾一路向南,直到三千里開外,她才發現了一絲端倪。

  周圍的一切都很平常,齧齒鼠挖掘出來的洞穴也一直在向前延伸,結果她卻一頭撞在一個透明的壁障上——學會先天土遁之後,這樣的感覺只說明一件事,前方有禁制,而且還是遠超她實力的強大禁制。

  這片禁制的範圍並不大,不過百丈方圓,葉諾遁出地面之後發現,這禁制隱藏在山腹之內,從外面一絲端倪也看不出。

  略微猶豫了一會兒,她放出一隻綠豆大小的魔淵蟻,便回去了。

  說到魔淵蟻,在她築基成功之後,這魔淵蟻也終於進階了,進階之後的魔淵蟻無論是速度,還是毒素都有了大大的長進,隱匿的能力更是增強了許多,甚至還分裂出來了兩隻小號的魔淵蟻。

  想像中的蟻潮是不可能的了,但用來探聽消息、做做定位儀什麼的都是好的。

  所以,在出發之前,葉諾把一隻小魔淵蟻留在入雲峰地下數百丈處讓其自行成長,順便留作退路。

  此刻這隻小魔淵蟻自然是用來偵察監視的。

  進入小虛空界之後,葉諾開始打坐調息——自從吸收了帝流漿之後,這小虛空界裡的靈氣便開始有了變化。之前的靈氣雖然充裕,但那是葉諾用靈石換來的,用一絲少一絲,還得她自己補充;現在卻不一樣,葉諾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到,從那一堆息土中逸散出來的、極為純淨的靈氣,雖然不多,而且補充的速度也不快,但這的確是小虛空界中自主產生的!

  月靈在進階之後越發的愛睡了——她自己說,是在接受前輩的傳承知識,並且開始初步修煉;但在葉諾看來,那蒲團上團成一個黑毛團、愜意的打著小呼嚕的月靈怎麼看怎麼像是在睡覺。

  不過,如今的小虛空界完全可以生存,葉諾便也不著急了。

  在月靈身上揉了揉,葉諾在她身邊坐下,也開始修煉。

  她已經把魔淵蟻留在金眸鼠妖那邊了——進階之後的魔淵蟻完全變成了透明狀,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話,便是葉諾自己,如果不借助心神之間的聯繫都發現不了。

  再說了,萬一遇到危險,那魔淵蟻還可以進入小虛空界躲避。

  地下,金眸鼠妖在美美的睡了一覺之後,站起來大大的伸了個懶腰,他隨手抓來一隻齧齒鼠王:「挖到哪裡了?」

  「吱吱!」齧齒鼠王叫道。

  金眸鼠妖的臉色又變了,他氣哼哼的「吱吱」了兩聲之後,忍不住又罵罵咧咧起來:「本王是妖!大妖!開啟了靈智的大妖!怎麼還得像個老鼠一樣『吱吱』亂叫?!」

  很明顯,他第一次的問話,齧齒鼠王有聽沒有懂……

  從齧齒鼠王那裡得到了答案,金眸鼠妖把齧齒鼠王扔開,目光一轉間,就看到不遠處捆成了粽子狀的人類修士們。其中,作為唯一的女修,張婷婷受到了重點照顧——別人好歹還露出了個頭來,她則是連頭都被密密麻麻的藤蔓給包住了,看上去綠綠的一團。

  金眸鼠妖在把人抓來之前,自然是先把他們的修為禁錮了,若不然,這山藤再堅韌也捆不住築基修士。

  伸手把張元抓過來,取下他的儲物袋,金眸鼠妖輕而易舉的破開了儲物袋上的禁制,把那個玉白色的圓珠拿了出來:「哎呀,本王真是好生的懷念……這東西還是當年本王重傷的時候被一個小毛賊給摸走的——你跟那小毛賊什麼關係?本王看著,你們長得似乎有點像?」

  「這玉珠是家父所留。」張元的臉色依然不甚好看,不過,他卻已經鎮定了許多——這金眸鼠妖沒殺他們,自然是留他們有用,說不定哪裡就會有一絲生機,若是亂了陣腳,那才真是十死無生。

  「哦,原來你是當年那個小毛賊的兒子。」金眸鼠妖把玉珠中的東西取出來,「這樣說來,你勉勉強強也能算個故人之後——你叫什麼名字?」

  故人之後是這麼用的嗎?!

  張元不敢露出怨恨之意,低聲答道:「晚輩張元。」

  「張元?嘿,這可是個好名字!」金眸鼠妖哈哈大笑,「你這娃娃頗有眼光,知道什麼名字好——本王告訴你,本王的名字叫做金元,也是個好名字!這名字可是本王苦思冥想了好幾年才定下來的!」

  笑了一陣子,金眸鼠妖把張元放在地上,又把他的儲物袋扔還給他,用一種在菜市場上挑大白菜的目光在剩下的修士身上來回逡巡,又把其中的築基修士給挑揀出來。

  「人還是少了點,才十來個……算了算了,我又不敢抓太多人,萬一引來了太一宗的金丹真人,本王倒是不怕,隨便躲哪裡也就是了,可這數十年的心血可就白費了……」金眸鼠妖嘀嘀咕咕的說著,然後在自己前爪上割了個小口子,擠出幾滴鮮血來。

  口中念頌著奇異的音節,金眸鼠妖的前爪也隨之變幻,那幾滴鮮血飄在空中,漸漸變成了十餘個血色的符咒。

  張元看著那不過黃豆大小的血色符咒,剛剛鎮定下來的臉色又變得慘白——很明顯,這符咒是要用在他們這些人類修士身上的,想來著血色符咒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金眸鼠妖法訣變幻,直到那血色的符咒發出淡淡的紅色光芒之後才停止,他看著那幾個符咒,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一聲低喝:「去!」

  那血色符咒便分別融入了每一個人族修士的額頭。

  被禁錮住無法掙動,張元眼睜睜的看著那血色符咒越來越近,在即將被打中時,他大喊了一聲:「我是太一宗的弟子!我師父是金丹真人!」

  方才他也聽到了金眸鼠王的低語,雖然張元自知在太一宗一點也不受重視,師父雷長河也在閉關,但總得搏一搏不是?說不定這鼠妖因為忌憚太一宗而饒自己一命呢!

  金眸鼠妖動作一頓,遲疑了一下,卻還是把血色符咒打入了張元的額頭:「你可是本王最看好的一個,就算是太一宗弟子也顧不得了——哼,本王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之後,只要往南走,隨便投靠了哪一位妖王陛下,你們太一宗的元嬰修士只怕也不敢找上門去吧?再說了,他們還不一定知道是本王做的呢!」

  對葉諾來說,魔淵蟻就仿佛是另外一個本命法寶,與她的聯繫甚至還要比周天星辰圖還要緊密——她還沒有分魂祭煉周天星辰圖呢,此刻的周天星辰圖也不過是一個法寶的胚胎。

  所以,魔淵蟻所見到的一切,都可以完全無誤的傳遞到葉諾那裡。

  在金眸鼠妖凝結出血色符咒時,葉諾的神色就有些慎重了——這血色的符咒,她認識。

  這種符咒在人族修士中也比較常見,只要修為不低於金丹期,便可以通過這血色符咒將自身精血植入修為低於自身的妖獸妖丹之中,強行奴役。

  張元他們這是,被金眸鼠妖給強行奴役了?

  人族修士經常奴役妖獸,因為妖獸靈智未開,強行奴役之後還有收服的可能;開了靈智的大妖就很不好說了,出工不出力和死命拖後腿可完全不是一個概念,誰知道被奴役的大妖什麼時候就反水了?這樣的不定時炸彈沒有人要。

  開了靈智的大妖和人族修士訂約,一般都不會是強行奴役,而是一種平等互利的契約關係,就好比趙海英和花翩躚。

  葉諾和月靈以及小灰之前所簽訂的血契同心符,也是平等符籙之中的一種,不過和普通的平等契約不同,血契同心符會從根本上影響月靈和小灰,讓她們把葉諾認作親人,不會背叛,所以,血契同心符只能在剛出生的幼獸身上使用。因為在這個時候,幼獸還是一張白紙,最初的影響一旦形成,想要扭轉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金眸鼠妖所使用的血色符咒,就是最常見的一種奴役符咒——葉諾有些不明白,有這個符咒,雖然能夠強迫命令張元他們,可一個修為不亞於金丹後期修士的大妖,有必要命令幾個最高不過築基初期修為的人類為他做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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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深入地底探究竟

  像這樣強制奴役的符咒,施咒者和被奴役者之間的修為差距不能太小,但以金眸鼠妖這樣跟金丹修士不分軒輊的大妖來說,強制奴役幾個最高也不過築基期的人族,那真的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更何況,張元他們的心境意志並不是特別的頑強。

  所以,在掙扎了一會兒之後,張元他們還是無法抵抗符咒入體的命運。而在符咒入體之後,張元等人的性命便可以說是完全掌握在金眸鼠妖的手裡了。

  「不錯不錯,你堅持的時間比本王預料的還要更長些。」金眸鼠妖拍了拍張元的肩膀,把他身上的束縛給解開,「本王看你是個聰明人,那就應該知道,這會兒你們的生死可都是在本王的一念之間。老老實實的給本王做事,本王將來也少不了你們的好處;但若是不聽話亦或是陽奉陰違,哼哼!本王手底下的兒孫們不介意打次牙祭!」

  連威脅帶恐嚇,金眸鼠妖說完之後忍不住又得意洋洋起來:「嘿嘿,我就說嘛,本王是最聰明不過的!哪裡像那個沒毛鳥,笨得要死。」

  生死被人操控,張元的臉色越發的白了,不過他也沒敢多說什麼,雖然恢復了行動能力,可還是低頭站在金眸鼠妖的身邊,一言不發。

  金眸鼠妖也沒心思理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之後,他留下了幾隻齧齒鼠王,自己晃晃悠悠的又向下方走去。

  葉諾遲疑了片刻,控制著魔淵蟻不動聲色的跟在金眸鼠妖的身後。

  「咦?」走了幾步,金眸鼠妖忽然站住了,他疑惑的四下張望,神識也隨之展開,「本王怎麼覺得有人在看著我?」

  張元那憤怒不甘還帶著深深怨恨的神情落入了金眸鼠妖的眼中,他露出帶著幾分了然之色:「不甘?生氣?哈哈哈哈,這才對嘛!本王就知道,你們不甘心,不過,不甘心又如何?你們如今,不過是本王手掌中的一條蟲子,好好聽話,不然,哼哼!」

  葉諾不知道金眸鼠妖是不是能發現魔淵蟻,在略作猶豫之後,依然讓魔淵蟻跟了上去,只不過距離遠了些。

  一路上那金眸鼠妖並沒有什麼異常,葉諾也拿不准他方才回頭到底是察覺到了張元的視線,還是直覺有人在窺視。

  這個大廳本來就很靠下,那金眸鼠妖走了沒多久就來到了最底下——這裡,無數齧齒鼠還在捨生忘死的拼命挖掘。

  金眸鼠妖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不錯,按這樣的速度來看,再有三天便能夠挖到了。」

  「你這老鼠還是有點長處的,起碼打洞的本領不錯。」墨綠色的光芒一閃,金眸鼠妖面前忽然出現一個面色慘白,頭上背後還有長長翎羽的怪人。

  「我說沒毛鳥,你不笑話我會死嗎?」金眸鼠妖翻了個白眼,嘲諷了回去,「還沒問你呢,陣法破解的怎麼樣了?我這裡辛辛苦苦、耗費了不計其數的兒孫性命,好不容易才挖到那個老傢伙死前所說的地點,你可別讓我做了無用功!」

  「嗤!你以為我是你?除了打洞什麼都不會幹!」長翎怪人怪笑一聲,「破解的差不多了,只要有人族修士帶著,咱們一準兒能進入——你抓到人族修士了沒?你的動作可得快一點,這麼多死老鼠出現在雲夢澤外,就算是有那個什麼妖獸潮在前頭打掩護,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驚動了太一宗的元嬰老怪們!」

  「自然是抓到了——哎呀不好,我忘記給你留下幾個了!」金眸鼠妖拍拍頭,一派懊惱,「不過不要緊,我再去給你抓幾個來。」

  「哼!」長翎怪人瞪了金眸鼠妖一眼,轉身便再度化作墨綠色的遁光消失不見。

  在長翎怪人出現的時候,葉諾便又吃了一驚——這個長翎怪人也是一個大妖,而且他此刻已經修煉出了人形,距離妖王之境已然不遠,修為要比金眸鼠妖還高。

  兩個修為高深的化形大妖出現在這裡,而且還神神秘秘的在妖獸潮的掩飾下深入地下,就算是白癡也知道這裡有問題。

  葉諾不敢讓魔淵蟻太過靠近,便悄悄的退回了原本的大廳。

  大廳裡,張元已經把所有的人都解開了,但是在周圍不下二十隻齧齒鼠王的包圍中,這些人什麼事也做不了。

  張婷婷抓著張元的袖子瑟瑟發抖,只會啼哭,張元也沒耐心安撫自家妹子,他現在都已經自顧不暇了!

  「哥,你說會有人來救咱們嗎?」張婷婷哭了一陣子,又忍不住帶著幾分希冀問了起來,「師父已經進階金丹期了,那頭老鼠一定不是師父的對手……」

  「哼,無知!」一個中年修士忍不住打斷了張婷婷的話,語氣嘲諷,「咱們都被那鼠妖下了奴獸符,就算跑出去千萬里,生死也盡皆在他一念之間!現在該想的不是怎麼逃命,而是怎麼讓他接納我們、不讓我們故意去送死!」

  「這話說的對,本王愛聽!」金眸鼠妖回來了,剛好聽到這中年修士的話,眉開眼笑,「果然還是有聰明人在的嘛!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趙志強,大王有什麼吩咐?」那中年修士雖然還是有些緊張,但看他的神色,自身的定位卻已經調整了過來。

  「你不錯,這幾個人就歸你管了!」金眸鼠妖笑咪咪的道,「本王要出去再抓幾個人來,你們先休息休息,好好調整調整,三天後,本王要你們幫本王一個大忙——放心,到時候,本王虧待不了你們!」

  金眸鼠妖出去之後,大廳裡便亂了起來,雖然還是不敢大聲喧嘩,但畢竟此刻性命無憂,這十餘個修士不免互相試探,看看是否能逃出這鼠妖的魔掌——當然,那個中年修士已經開始舌燦蓮花的開始拉攏人手了。

  這讓葉諾有點意外——她真沒想到,這中年修士在被奴役之後能夠這麼快的轉變自身定位,他好像真的把自己當成鼠妖的手下、並且為穩固自己的地位而拉攏人手了!

  沒有想太多,葉諾略帶點惋惜的看了看這十餘個修士,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他們都被鼠妖奴役了,救了也白救,再說了,面對一個大妖,葉諾還真沒打算為這些可算是素不相識的人冒險。

  至於張元和張婷婷——大師姐說的好,既然他們沒把她當朋友,她也就當他們是認識的陌生人好了。

  只是,這金眸鼠妖和那個長翎怪人到底在這麼深的地下做什麼呢?

  葉諾帶著幾分好奇之意,向下方岩層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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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援手至再探妖窟

  略作猶豫之後,葉諾繞開了長翎妖人所在的方向,開始在四周探索。

  繞著瘋狂挖掘的齧齒鼠轉了一圈,葉諾發覺,這些齧齒鼠挖掘的位置,大約是一個徑約十里左右的圓。

  她也向裡進入過,但在進入十丈左右之後便再也進不去了——就仿佛是陷入了泥沼一般,進又進不得、退也退不開,她沒有感覺到什麼禁制存在,就是莫名的行動不得!

  葉諾嚇了一大跳,這是她學會先天土遁之後從沒遇到過的事情!

  還好她進入的並不深,拼力掙脫之下還是退開了——幸好她選擇的探索方向在那長翎妖人的背側,若不然,她百分之百會被發現!

  果然,被兩個堪比金丹的大妖發現的地方,不是她一個築基期的小弟子能夠來的。

  葉諾敢於探索的倚仗,就是自己的先天土遁;可是如今看來,這先天土遁似乎也不太靠譜——不知道是不是她修為太差的緣故。

  葉諾猶豫了一會兒,取出傳音符來——入雲峰上是沒人可通知了,不過她知道,自家師父和藥癡師伯那是過命的交情,所以,她便把消息傳給了雷賀勳。

  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便只有等了。

  葉諾不缺乏冒險的勇氣,但眼前這樣的明顯超過了她能力範圍的未知,她還要衝上去那就是找死——再說了,等宗門前輩來了之後,作為消息提供者,她也可以跟著喝點湯什麼的是不是?

  當然,葉諾可沒傻到把地下的異樣之處也說出去——她的傳音符是求救的,因為她在雲夢澤週邊發現了金丹期的化形鼠妖,而且這鼠妖還控制著數以百萬計的齧齒鼠。

  所以,在留下一隻魔淵蟻監控之後,她悄無聲息的回到了地面。

  妖獸潮已經爆發了,在三五隻齧齒鼠王的帶領下,總共不過十多萬隻齧齒鼠殺入了吳國,但在重重防護之下,這點齧齒鼠一點風浪都沒掀起來——事實上,近乎所有的齧齒鼠都在向金眸鼠妖那裡集合,然後去瘋狂的挖掘、再挖掘!

  事實上,如果不是集結中的齧齒鼠被人發現,這次妖獸潮都是不會有的。

  因為金眸鼠妖一直在召集齧齒鼠去地下挖洞,所以,齧齒鼠的數量根本就沒達到要引發妖獸潮的地步!

  回到地面上之後,確認妖獸潮已經過去,葉諾也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便是要等到宗門來人了。葉諾在千里外尋了個比較安靜的山谷,作為臨時的落腳之地。

  過了不到一天,金眸鼠妖便又抓了十多個修士——這十多個修士無一例外的,全是煉氣期,修為最高的一個,也不過面前是煉氣圓滿。

  「金眼,這就是你給我挑的奴人?」長翎妖人臉色不善的冷哼,「怎麼一個築基期的都沒有?」

  「沒有遇到合適的,我有什麼辦法?這裡本來就沒多少築基修士。」金眸鼠妖呵呵一笑,「反正就是個敲門栓,湊合一下嘛!咱們進去了之後,這些傢伙不就沒用了嗎?」

  「哼!」長翎妖人信手揮灑,血紅色的符咒便竄入了這十餘個人的額頭正中,「你少耍你那些小算計,老傢伙當年從這裡得到的好處可不少,你想獨吞?呵,也得看你有沒有那麼大的肚子!」

  「哎呀,沒毛鳥,哪能呢?」金眸鼠妖的笑容越發開心了,「我怎麼會想要獨吞?只不過你這頭沒毛鳥修為比我高,還一向看我不對眼,我怎麼著也得留個後手吧?」

  「你以為我像你?滿肚子不合時宜的算計——既然發了誓言,尋寶期間我自是不會與你為難!」長翎妖人冷笑起來,「入口處的禁制和陣法我都已經琢磨透了,叫你手底下的那群老鼠動作快點!」

  「真的?」不理會他的嘲諷,金眸鼠妖雙眼一亮,「破解了?那我馬上去督工!」

  話音剛落,那金眸鼠妖便轉頭衝著身邊的齧齒鼠王發出一陣「吱吱吱」的叫聲。

  看著那數十隻齧齒鼠王領命而去,長翎妖王才開口:「你得記得叮囑一下,不准動用任何妖力,若不然禁制的範圍也不會擴大成這個樣子。」

  這二妖的對話通過魔淵蟻一絲不漏的傳遞給了葉諾。

  地下那詭異的岩石層果然是一種奇特而強大的禁制——葉諾捏著手裡的傳音符,帶了幾分無奈之色。

  這是雷賀勳傳回來的,他說,藥癡師伯也在閉關,藥谷裡也沒留下幾個人,不過他請了大師兄過來。

  意料之中的結果,葉諾在發傳音符的時候就知道——只是一個化形大妖而已,來個金丹修士足矣。只是,地下的禁制,只怕金丹修士無能為力吧?

  葉諾有些失望,不過想想地底下那拼死挖掘的齧齒鼠,便又釋然了幾分——沒關係,對付不了禁制,能對付得了那兩隻大妖就成。

  再說了,這兩隻大妖也明顯屬於面和心不合的範疇,就更容易對付了。

  除掉那兩隻大妖之後,他們自然會發現周圍的奇特,到時候再上報宗門,自然有元嬰老祖前來。

  在那山谷裡等了幾個時辰,銀色的光芒閃過,葉諾面前多了一條丈許長的銀色飛梭。

  「小諾,這是你的第二次歷練吧?又出事了?」雷賀勳從飛梭上跳下來,笑吟吟的道,「我記得你剛到天府城沒兩天,九重台秘境就開啟了;這會兒也是,剛到這雲夢澤,就撞見了化形大妖。」

  「雷師兄說笑了,我只是僥倖發現了這隻鼠妖而已。」葉諾道。

  「小師妹,這次幸好你機警,沒被那鼠妖發現;下次要越發小心注意,知道嗎?」溫和的話語傳來,謝彥斌和謝允芝叔侄倆走到雷賀勳身邊,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黑衣男子。

  這黑衣男子容貌極好,但神情卻很冷,一頭花白色的齊肩短髮,他收起銀梭,語氣淡淡的:「你是葉諾小師妹,我叫趙炎,這個拿去吧!」

  很肯定的語氣,還有拋來的三個玉瓶——又有見面禮了。

  「大師兄就是這樣寡言少語的,特沒趣味。」雷賀勳撇撇嘴,補充道,「不過,大師兄的煉丹術是除了師父之外最好的!」

  「你不用心。」趙炎的目光轉到雷賀勳身上,冷冷的。

  雷賀勳繼續撇嘴:「可是,大師兄,我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煉丹!動不動就要守著爐子好幾個月,很無聊的!」

  「不求上進!」趙炎不再理會雷賀勳,又轉向葉諾,「地點。」

  「啊?」葉諾楞了下,才趕緊說道,「距這裡大概千餘里,我不敢太靠近。」

  「走。」趙炎周圍忽然騰起了一陣薄薄的霧氣,然後御劍而起。

  「趙師兄就是這樣寡言的性子,習慣了就好。」謝彥斌腳下出現一朵白雲,示意葉諾上來,「咱們走吧,先把那鼠妖抓起來,然後好好的問一問,他不老老實實的在雲夢澤待著,跑到咱們太一宗的轄下算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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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擒妖王細問根由

  千餘里路途,對金丹修士來說,轉眼即至。

  趙炎身邊的薄霧也是一件法寶,防禦力先不論,隱蔽和掩飾的能力著實不弱——直到葉諾他們一行五人進入那金眸鼠妖所在的地底大廳、相距不過十丈,金眸鼠妖都沒有發現,他的老巢裡已經來了五個不速之客。

  「咦?那個女的我見過。」雷賀勳大大咧咧的開口。

  趙炎回頭,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噤聲。」

  「哎呀,大師兄,咱們都在你的蜃樓鏡裡,還怕被那隻老鼠發現不成?」雷賀勳的目光繼續落在金眸鼠妖背後,那裡侍立著兩個修士,正恭恭敬敬的給他打扇,「小諾,那女的是不是算計你的那個?」

  雷賀勳看到的人,是張婷婷。

  葉諾回答道:「她的確是張婷婷,不過卻說不上是什麼算計。」

  「奇怪,她怎麼跟著鼠妖攪合到一起去了?」雷賀勳的眉頭皺了起來。

  帶著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謝允芝無奈的擺了擺手:「我說,她頭上那麼明顯的奴役血符,你真的沒看見嗎!」

  「我當然看到啦。」雷賀勳辯解,「她不是被劍瘋子給收到御劍峰去了嗎?不老老實實的在宗門內修煉,跑到這裡來,被抓了也是活該!」

  說到這裡,他憤怒的語氣轉而成了無奈:「大師兄,等下如果可能,把她的奴役血符解了去吧,我也算是還了張師兄昔年的人情。」

  「我盡力。」趙炎沉默了片刻,應了下來。

  「老鼠,準備好了沒有?」光芒一閃,長翎妖人在大廳裡落下,「那邊的防護已經越來越弱了,最多半個時辰,咱們便可以進去了。」

  「真的?」金眸鼠妖雙眼一亮,當下一躍而起,「那還等什麼?趕緊走!」

  趙炎方才本來便想出手把金眸鼠妖和長翎妖人一起捉拿,可在他動手之前,謝彥斌卻忽然攔住了他。

  看著金眸鼠妖和長翎妖人轉瞬離去,謝彥斌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說起來……趙師兄,你可還記得數百年前的血煉真君?」

  「也許。」沉思片刻,趙炎點了點頭,御使著蜃樓鏡尾隨而去,「去看看。」

  葉諾忽然覺得,沉默寡言什麼的,太讓人鬱悶了——她完全沒弄懂啊!

  回頭看到了葉諾滿臉茫然外加鬱悶的神色,謝彥斌忍不住笑了——小師妹挺可愛的啊,哪裡像大師姐說的那樣老成?

  「二叔,血煉真君是誰?我怎麼不知道?」好奇的人不止葉諾一個,謝允芝明顯也沒聽說過這位,「難不成是血魔門的元嬰老祖?」

  「他原本還真是血魔門的。」謝彥斌解釋道,「當時我剛剛拜入師父門下,還是個才築基的小修士。這位血煉真君可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什麼大事?」葉諾更加好奇了,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血魔門收弟子時,是講究斷絕塵緣的。」謝彥斌繼續道,「這血煉真君身具難得的變異血靈根,堪稱是血魔一門千年罕見的天才,發現他之後,血魔門的門主當下直接去把他收為弟子,並親手幫他了斷塵緣。」

  「哼!邪門歪道!把人家所有的親朋好友都殺了,算什麼斷絕塵緣?」雷賀勳極為不忿,「我最是看不過血魔門行事——謝二叔,後來呢?那血煉真君做了什麼大事?」

  謝彥斌笑了:「這血煉真君在血魔門裡苦心修煉了二百餘年,然後晉入元嬰期。當時他的師父要閉關突破元嬰後期,便把血魔門交給了他掌管。這血煉真君行事當真大膽到了極點,他師父剛剛閉關,他轉手便把血魔門的護山大陣給毀了,然後,往他師父閉關的山洞裡扔了數十顆雷劫珠,乾乾脆脆的離開了血魔門。不僅如此,他還把血魔門的嫡傳大法血影真經的罩門以及弱點遍撒天下,讓血魔門的實力在數年之內陡然降低。」

  「好!」雷賀勳拍手叫好,「這位血煉真君行事當真出人意料!」

  「是啊。」謝彥斌帶著些許神往之色,繼續道,「所謂的了斷塵緣,原是魔門挑選弟子之後的必然行為,但就因為血煉真君這一壯舉,讓魔門收斂了許多——誰知道會不會出現下一個血煉真君?不過,血煉真君這行為倒是痛快了,可他洩露血影真經,讓血魔門元氣大傷,恢復無望,被血魔門的元嬰長老追殺數十萬里。」

  「那他死了沒?」雷賀勳連忙追問。

  「不知道。」謝彥斌搖了搖頭,「不過,這位血煉真君最後出現的地點,便是雲夢澤。」

  「二師兄,可是這裡跟那位血煉真君有什麼聯繫麼?」雖然也很佩服血煉真君,但相比之下,葉諾更加關係下方那個奇特的禁制。

  「血煉真君身邊曾有一鼠一鷹兩隻靈獸。」謝彥斌的目光落在前方的兩隻大妖身上,笑咪咪的,「兩隻明顯修煉了血魔門功法的靈獸。」

  「他們兩個是血煉真君的靈獸?」謝允芝一直沒有插言,此刻不由得有些不解,「二叔,那血煉真君可是元嬰老祖,咱們幾個人……」

  「這兩個靈獸身上,已經沒有奴役血符了。」謝彥斌解釋,然後不滿的瞪了謝允芝一眼,「連這麼點小事都看不出來?難不成你也跟著雷小子學的大大咧咧沒心眼了?」

  謝允芝臉色一紅——是了,在入雲峰上的靈獸,從無奴役之說,都是和靈獸簽訂互利共贏的平等契約,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想到這一點。

  「謝二叔,你教訓小謝幹嘛還捎帶上我啊……」雷賀勳叫屈,然後在趙炎的冷眼下消聲。

  說話間,金眸鼠妖和長翎妖人已經到了。

  無數的齧齒鼠捨生忘死之下,終於咬穿了一條通道,從這條通道裡過去,便看到一片濛濛的白霧,隨著白霧的彌漫,齧齒鼠咬出來的通道正在逐漸彌合——不過還有很多齧齒鼠在繼續挖掘,這彌合的速度和挖開的速度剛好持平。

  「可算是找到那老傢伙說的地方了!」金眸鼠妖看到那白霧之後,雙眼頓時亮了,他深深的呼了口氣,「我手下這兒孫們足足挖掘了十年,才打穿了這麼一條路——沒毛鳥,按照咱們先前說的,進入之後各憑手段,不得相爭,無論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若不是那老傢伙的禁制,你以為我樂意和你在一起?」長翎妖人冷笑。

  話說開了,這兩隻大妖相隔丈許,面對面凝神而立。

  片刻後,二十餘人也到了這裡,正是被這兩隻大妖奴役血符控制著的修士。

  看到張婷婷和張元,雷賀勳忍不住一拍頭:「天啊,這兩個混蛋都在這裡?」

  沒理會他的感歎,在那兩隻大妖分別帶著自己奴役的人族修士準備進入通道時,謝彥斌和趙炎動手了。

  蜃樓鏡猛然膨脹,半透明的薄霧中開始浮現種種景象,似真似幻迷人心魄;謝彥斌手中一道金光電射而出,數十道金光往來交錯,還帶著隱隱的風雷之聲,將猝不及防的金眸鼠妖和長翎妖王捆成了粽子。

  有心算無心,還是偷襲,這兩隻大妖還真被困住了一會兒。

  趙炎需要的,也正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兩隻大妖面上的驚怒之色還沒有褪去,趙炎已經將兩顆暗綠色的藥丸擲了過去。

  這兩顆暗綠色的藥丸擲出之後,仿佛活了一般,化成兩條淡淡的暗綠色的霧蛇,順著這兩隻大妖的呼吸進入他們的鼻孔,然後,眼看著那兩隻大妖的臉色就綠了。

  「太一宗身為名門正派,卻行此鬼祟之事,哼,也不怕天下人恥笑!」三兩下掙脫出來,金眸鼠妖的臉色,黑綠黑綠的……

  「對付鬼祟之輩,當行鬼祟之事嘛!」謝彥斌一臉正氣,「再說了,我們不說,你們不說,天下人又有誰會知道呢?」

  金眸鼠妖險些噎死——用一副「我最正派」的表情說這樣的話,眼前的人真的是太一宗的人嗎?!

  「好啦,廢話不多說了。二位是不是該把來意告訴我等?怎麼說這裡也是我們太一宗的管轄之所,二位若是有什麼事情,我們身為地主,也是可以幫忙的。」謝彥斌的話語,溫和親切,一副好客主人的模樣。

  這下子,金眸鼠妖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金眼,認栽吧!」長翎妖王倒不含糊,他乾脆就沒掙脫,依然被謝彥斌困在金網裡面,「藥癡老祖的瘴靈丹一入體,生死可不由咱們自己控制了。」

  謝彥斌滿意的點頭:「這位道友說得很對,二位還是坦誠一點的好,我個人真的不是很喜歡搜魂一類的手法的。」

  葉諾看著謝彥斌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有些接受不能——她二師兄不是謙謙君子來著麼?怎麼這說話口氣……

  「習慣了就好……」謝允芝苦笑著低語——咳,他二叔這個性什麼的,他做晚輩的沒什麼插口的餘地不是?

  「讓謝二叔慢慢問,咱們先去把張家那兩個混蛋給弄出來——大師兄,你的蜃樓鏡沒威力全開吧?可別把這兩混蛋折騰傻了啊!」雷賀勳不以為怪,他還惦記著張元兄妹二人呢。

  唉!人情債什麼的,果然是不能欠的!他當年也不過就是從張承嘯那裡得了幾句提醒,結果這會兒不得不為他的兒女操心。

  不過,還了人情就好,日後這張氏兄妹二人可就和他沒關係了——這樣想著,雷賀勳跟趙炎招呼了一聲,便進入蜃樓鏡形成的幻陣之中找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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