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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她被帶進了一個隱密的地方,像是個迷宮,走了往下的階梯,又轉了好幾個彎,又往上走,原本濕悶的空氣,在進了一扇門之後,頓時變得清冷冰涼,但,卻令她瞬間悚然。
這裡……
有混著火藥的鐵屑腥味,以及一股不祥的戾氣。
「歡迎光臨我的秘密軍火庫,這裡戒備森嚴,銅牆鐵壁,妳就算死在這裡,也沒有人會知道。」遊刃沉笑道。軍火庫,火花,一片血紅,死亡……這裡,就是天眼預見的地方嗎?她輕顫著,胃隱隱絞痛。
「不過,如果妳說出天工在哪裡,我就不殺妳。」
「你怎能肯定天工已轉世投胎?」她不想被他看出她的恐懼,冷聲問。
「妳以為我不知道?美人瓷被盜出公主陵寢,天工就會轉世,他人一定來到這個世界。」
「就算他已轉生,也已不是你心目中的天工了。」她淡淡地道。
「妳這是什麼意思?」他擰起淩厲的濃眉。
「我就告訴你吧!當年我在美人圖上動了點手腳,天工此生,已成了一個女人。」
「什麼?」他一怔,隨即臉色大變。
女人?天工……
成了女人?
「公主要他變成女人,就是為了斷了你的奢念。」她很清楚,將軍愛上的是男人的天工,迷戀的是那種女色男相,一旦天工變成女的,就不再是他要的天工了。
「妳…妳……」遊刃衝上前,扣住她的手腕,眼神如刀地瞪著她。「妳真的…
把他變成了一個女人?」
「不但如此,她已遇上了此生的情人,也懷了孩子,即將成為母親,她的愛情已經修成正果。」她無畏地繼續道。
「不!不!不可以!我的天工……怎麼可以…不!」他重重甩開她,抱著頭痛苦狂喊。
穿越生死,他只想在今生見他一面啊!再見一次他原來的模樣……
她跌坐在冰冷的地上,仍繼續刺激他:「我早就說過,你永遠也得不到他,你只能不斷地追逐一個不存在的影子,不斷地失望,然後痛苦而死。」
他渾身一僵,猛地抬頭,惡狠地瞪著她。
「你喜歡的人,從來沒把你放在心上,在天工的記憶裡,根本沒有你,你何苦執迷不悟?」
「閉嘴!」他怒吼。
「我真是同情你……」
「我叫妳閉嘴!」他火爆地伸手抓扯住她的頭髮,將她拉起,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她耳朵嗡嗡作響,痛得差點昏厥。
「這一幕很熟悉吧?千年前妳死在我手裡,這一世,妳也逃不了的,別想故意激怒我,這次我不會再讓妳死得太痛快!」他滿腔怒火化為惡狠的獰笑。
「殺了我,你一樣會陷入你自己詛咒的迴圈之中,一再地重蹈覆轍……」她嘴角滲血,虛弱地道。
下咒的人,永遠逃不了命運的反撲,她如此,黑靖如此,遊刃亦是如此。
「我不在乎。如果不能得到天工,那我就奪美人瓷,只要有了美人瓷,天工就會回到我身邊!」他狂烈地咆哮。
「美人瓷早就碎了。」她輕哼著。
「碎了?」他愕然。
「它,早已變成了一堆碎片,就算你得到它,天工也不會再出現,死心吧!」
他淩厲地瞪著她,許久之後,突然大笑。
「哈……
淨衣啊淨衣,妳費盡心思要我放棄美人瓷,就是要保護東方家和東方傾國吧?」
她沒吭聲。
「東方家受了美人瓷的詛咒,怎麼可能讓它碎掉?」
「信不信由你。」
「哼,等東方傾國把美人瓷帶來,就會知道了。」「你不會有機會和他見面的。」
「機會?我可不需要機會,命運就會把他帶到我面前了。」遊刃說著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陰笑著:「這是妳欠我的。」
她不安地蹙著眉。
「別忘了我和妳之間的羈絆,千年前我就說過,除非我得到美人瓷,否則,妳和妳『深愛的人』,都會悲慘地死在我手裡。」他靠近她耳邊邪惡地說著。
她厭惡地閃開,反擊道:「別太得意,你的怨恨會成為詛咒,是因為法劍和陰氣的交互作用,你自己本身也不得善終。」
「不得善終……
是啊,千年前殺了妳之後,國師一狀告到皇上那裡,皇上念在女兒情分饒我一命,卸我武職,但我卻沒活下來,因為,隔日我就在回家途中被一群人以亂刀砍死,棄屍荒郊…」他扭曲著臉道。
「惡念吸引惡念,這是蒼天的制裁。」
「去他媽的制裁!那根本是國師派人來殺我的,他要替他最鍾愛的徒弟報仇!」他說著突然又摑了她一掌。
「唔……」她被打得眼冒金星,癱在地上。
「但國師殺得好,我當時如行屍走肉,生不如死,死了正好可以追隨著天工的魂魄,死了才能期待來生見到他……」他的語氣裡有著深切的渴望。可憐的人,為情所困,生生世世都過不了情字這一關,最後,把自己折磨成惡鬼,傷人,也傷己。
她在心裡歎了一口長氣。
「可是,他卻因為妳的施法,今生變成了女人……妳說,妳該怎麼賠償我才好呢?」遊刃對著她,滿臉都是僧恨。
她沒力氣回答,他卻揪住她的頭髮將她拉起來,詭笑道:「我看,就用妳的愛情來償還吧!」
「不……」她知道他的企圖,臉色丕變。
「沒錯,我要他,那個妖美得讓人魂癡神蕩的東方傾國。妳就把妳深愛的男人賠給我吧!」
「你得不到他,也不會再見到他。」她冷冷地道。
「哼,還以為事事逃不過妳的天眼,不過這次妳可就看走眼了。聞知來,我跟妳打賭,我很快就會再見到他,妳也一樣。」說罷,他手中突然多了一支針筒,往她的手臂上紮下。
「啊!」她驚痛地低喊。
「這是種慢性毒藥,它會在八小時之內隨著妳的血液,慢慢滲入妳的體內,腐蝕妳的內臟,最後四小時,妳會持續痛,愈來愈痛,最後痛到七孔流血而死。」他在她耳邊陰笑。
「你……」她驚恐地抽氣。
「妳只剩下八個小時的生命,如果東方傾國知道了,再看到妳這副可憐的樣子,應該會拚死趕過來吧!哈哈哈……」他大笑地起身,轉頭低喊:「馬海,打聽到東方傾國的手機號碼了嗎?」
「是的。」
「幫她拍張照,和簡訊一起傳給他,告訴他,八個小時內沒帶著美人瓷單獨來見我,就準備替聞知來收屍吧!」
「是。」馬海用手機對著聞知來挨了揍的紫青臉孔拍了一張照片,傳出簡訊。
她小臉刷白,全身輕顫冰冷,腦中閃過第一次「見」到東方傾國時的驚豔與毀滅,那可怕的預言,難道真的躲不過?
不,不要,不要來!傾國,求求你,不要來送死,千萬不要來!
東方傾國坐在床上,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大床右邊的空蕩,動也不動。她走了。他知道。昨夜的纏綿和溫存,是她最後的告別,彷彿要把她這一生的愛情在一夜裡燃燒
殆盡,而且,只為他燃燒一次。
她給了他所有,但最後,卻連一點餘溫都沒留下。
枕頭上一片冰涼,就和他的心一樣。
沉著俊美的臉龐,他的目光緩緩移向床單上那點點落紅,心,狠狠地抽痛著。
想起她潔淨白哲的身子,想起她在他懷中的呻吟,這些紅漬,就更顯得諷刺。
「這算什麼?妳想一個人躲到哪裡去?都跟妳說了,要死就一起死,為什麼妳還是拋下了我?」
揪緊床單,他喃喃自語,神色冰冷,眼裡卻充滿了痛苦和憤怒。
房門輕敲,東方風華走了進來,看他一臉沉凝,歎道:「聞知來有事回蘇州去了,我叫三十隨身保護她,你別擔心。」
「為什麼讓她走?」他沉怒地問。
「她來作客,也已幫了我們的忙,她說要走,我能阻止她嗎?」東方風華無奈。
不能,就算是他阻止,她也會走。
為了他,她必須走。
「可惡!」他氣得掄拳在床上重重一捶。
說了一堆生啊死啊,究竟是誰要他的命?她藏了一堆心事,就是不說清楚敵人是誰……
「她要求我們都別去找她,尤其是你,所以,你就好好待在家裡,哪裡也不准去。」東方風華道。
「你以為你斕得住我?」他抬頭瞪他。
「聞知來千叮萬囑,一定有她的安排,別辜負了她的心意。」東方風華正色道。
「安排?你知道她安排了什麼?她這一走,很可能會死啊!」他怒吼。
「死?為什麼?」東方風華一驚。
「我不知道,她什麼都不說……」他煩亂地揪扯著長髮。門在這時又被打開,東方絕世來道:「大哥,媽打電話過來,說她和二哥提前回到臺灣,現在已經到機場了。」
「現在?」東方風華愕然。
「對。」
「真是的,怎麼不早點通知?據情報得知,遊刃似乎已來到臺灣,但他行蹤難測,這陣子得加強防護……」東方風華旋即走出去,卻在門口又停下,轉身對著東方傾國道:「你給我好好待著,不准出門,一切等我接媽他們回來再說。」
東方絕世瞥了東方傾國一眼,什麼也沒說。
「絕世,去叫仇總管備車,順便派幾個東方狼跟我一起去。」東方風華說著匆匆下樓。
東方絕世也跟著走出去,房間又只剩下東方傾國一個人。
他伸出雙手,一想到再也擁抱不到自己心愛的女人,一種可怕的孤寂和空虛就像鬼魅啃蝕著他的心。
要他這樣空虛地活著,不如抱著她,陪她一起死。
只是,她不懂,不懂他的愛有多深,不懂她對他的重要,她以為,這世上沒有她,他還能活嗎?沉著臉,他走向浴室,徹底梳洗一番,再迅速換好衣服,決定到機場追人。她在哪裡,他就追到哪裡,她別想甩開他,永遠別想。大步奔下樓,他才來到客廳,東方絕世就冷冷地道:「別去了,三十打電話來,說聞知來不見了。」
「什麼?」他驚凜止步。
「三十說聞知來請她去買飲料,轉眼間人就不見了,她整個機場都找遍了也不見人影。」
「不見了?怎麼可能,她眼睛看不見……」他不安地變了臉。
「是啊,一個瞎子還能跑哪裡去?」東方絕世哼道。
「不准你這樣說她!」他厲聲怒斥。
「真受不了,又一個被愛情沖昏了頭。」東方絕世冷哼,滿臉厭煩。
三個哥哥相繼淪陷,一個愛上笨蛋,一個愛上不男不女,一個愛上瞎子……
這該不會也是美人咒在搞鬼吧?
「你這小鬼懂什麼?」他反譏地丟下一句,轉身就走。
一道黑影迅如閃電地竄到他面前,美目冷照,氣焰囂揚。
「絕世,讓開。」他瞪著絕世。
「不行,大哥說了,你不能踏出家門一步。」東方絕世昂然不退。
「別惹我。」他森然警告。
「你才別惹我。」他已經夠煩了,老是得阻擋哥哥們去幹傻事,他的火氣可不比他小。
「小鬼!你討打!」他斥罵一聲,出手攻擊。
「你受傷了,打不贏我的。」東方絕世輕易避開,揚腿橫掃。
「你真煩,滾開。」他被逼得往後退一步,怒火狂熾,撲了過去。
東方絕世眉鋒一挑,三哥很少動武,並非他弱,而是他懶,一旦他火了,平常只拿筆設計東方瓷的手,瞬間就能變成利爪,將人撕碎。
哼哼,這機會如此難得,不和三哥好好打一場就可惜了。
冷冷一笑,他興致大起,出手還擊。
兄弟兩人於是打成一團,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但他們打得激烈火爆,客廳裡的一桌一椅,甚至連花瓶擺飾卻都沒有受到波及,只見他們身形輕盈靈捷,除了肢體的撞擊,幾乎沒有發出太大聲響。
會讓他們這麼小心顧忌的原因,就是怕奶奶聽見。只不過,有人通風報信,幾分鐘後,老夫人已站在長廊外,不悅地瞪著他們了。
「還不住手?」威嚴十足地一聲喝斥,兄弟兩人立刻分開。
「傾國,我不准你去找知來,回房間去。」老夫人命令。
「奶奶,知來很可能有危險,她幫了我們東方家一個大忙,妳怎能見死不救?」東方傾國急道。
「她要走之前來向我辭行就說了,她要求我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別去找她,她說她即將面對她自己的恩怨,不希望我們插手,尤其不希望你插手……」老夫人說著暗暗歎了一口氣。
聞知來臨行前還要她放心,說她和傾國雖然相愛,卻無緣分,她會走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出現在傾國面前,要她放心……
唉!那孩子,早就看穿她的私心,她知道她在嫌棄著她的眼盲。
那一刻,她有多麼慚愧,多麼抱歉,卻一句挽留的話也說不出口。
就當她自私吧!明知很對不起她,也很感激她,但仍不希望賠上她的孫子。
「她…真的這麼說?」東方傾國臉色刷白。聞知來和東方家撇得乾乾淨淨地離開,就更表示她將遭遇兇險的事,而這事,肯定與東方家有關。既然與東方家有關,那麼,她要對付的人會不會就是……
猛地,他想起大哥提起游刃已來到臺灣,想到那個人在公主陵寢時差點就描死聞知來……
正怔凜之際,他的手機傳來簡訊鈴聲,他打開手機一看,瞳孔瞬間收縮,心,像轟隆戰鼓,疾鳴狂擂。
果然是遊刃。
「誰打來的?有什麼事嗎?」老夫人問。
「不,沒事,無聊的廣告。」他小心隱藏著即將爆裂的情緒,轉身上樓。
「傾國,知來要你就當從來沒見過她,把她忘了吧!」老夫人勸道。
他腳步一滯。
忘了?能忘得了嗎?想忘也忘不了,何況,他根本不想忘。
「讓我靜一靜吧,奶奶。」他輕聲道,繼續踩著階梯,回房去了。
東方絕世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正想跟上,老夫人就道:「絕世,別去吵傾國,這裡我會叫十和十四看著,你去狼群們的別墅走一趟,十二的葬禮已選定好時間,你親自去向大家說一下。」
「是。」東方絕世點點頭,出門前往東方狼居住的別墅去了。而此時,在樓上的東方傾國,見東方絕世出門了,才從陽臺輕輕一躍,毫不遲
疑地往後院倉庫的密室走去。
第九章
東方傾國帶著美人瓷,來到約好的特定地點,但不見游刃和聞知來,反而被人蒙住眼,搜了身,以槍押進車內,駛了將近一個小時,下車,接著又進入一個類似地道的階梯,繞來繞去,又走上階梯,進入一個空間,眼罩才被解開。眼前是一個寬敞的超大型密室,後方整齊地堆了許多木箱,前方有一套皮製桌椅,像個臨時的客廳,一旁則擺著一張牌桌,幾個大漢正在打著麻將。
東方傾國很快地環視了敵營,這個佔地數百坪的地方,不用猜也知道是遊刃在臺灣的走私倉庫,想必,臺灣也是他的一個轉運站吧!
遊刃很小心,把軍火藏在這麼隱密之處,進出都有管制,加上那特製的迷宮地道,要逃出去可能不太容易。
他獨自沉吟著,沒注意那些大漢一見到他,都兩眼發直,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口水。
「你終於來了,東方傾國,我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呢!」游刃靠坐在皮沙發上,陰惻地冷笑。
「美人瓷帶來了嗎?」東方傾國沒有看他,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軟軟地縮在另一張沙發上的聞知來。
「知來!」她長髮垂散,看起來虛弱不堪,而且,右邊小臉被打得淤青紅腫,嘴角還滲著血漬。
他的心猛烈地抽著,五臟六腑全部絞擰成團,火,開始竄燒。
「放心,她沒死!不,應該說還沒死。」遊刃諷刺地說著,走向聞知來,揪住她的頭髮,將她扯起。
「看吧,聞知來,我就說他會來的,而且,還帶來了美人瓷呢。」遊刃冷笑地瞄著東方傾國手中的皮箱。
「放開她。」他凜然變臉,瞪著遊刃,眼中蓄著風暴。
「把美人瓷交過來。」遊刃喝道。
「你先放開她。」他強硬地要求。
游刃冷哼一聲,放開了聞知來,譏諷地道:「真是深情感人哪!」
東方傾國走過去,蹲在她身邊,輕輕撫著她的臉。「知來……」
聞知來動了一下,緩緩睜開全盲的雙眼,氣苦地道:「傾國……為什麼…為什麼要來?為什麼沒有人攔住你?美人瓷絕不能給啊!你真傻…」
看她傷成這樣,他陡地冒出一股怒火。「妳問我為什麼要來?理由還要我再說一次嗎?妳不懂『在一起』
的意義嗎?不懂嗎?」他氣,氣她一個人離開,氣她從不說清楚她和遊刃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
聞知來、心好痛,她怎麼會不懂?就是知道他有多麼執著,她才決定要走的啊!
「還是妳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的心?」他沉聲低吼,只有藉著發怒,才能將這幾個小時的不安和焦急稍微發洩。
「她不是不相信你,她是太怕命運了,命運早就註定她活不了,而她更怕你會因為她也一樣死在我手裡。」遊刃冷笑。
他轉向他,擰起雙眉。「她和你這個公主的駙馬到底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她非得死在你手裡不可?」
「怎麼,原來聞知來沒告訴你她是誰嗎?我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呢!她的前世是宋朝國師的大弟子,更是公主的知心好友,就是她和公主設計讓天工變成女人,更設壇斷了我和天工的緣分…
是她!都是她一手造成!」遊刃惡狠地瞪著聞知來。
東方傾國驚凜著,原來,聞知來和美人瓷之間,也有這麼深的羈絆。
「不過,我也對她下了詛咒,生生世世,她和她所愛的人,都會死在我手裡,只要我恨未解,你們就永遠無法在一起,我要你們嘗嘗什麼叫生離和死別……」游刃陰笑地又道。
詛咒?又是詛咒?為什麼有這麼多的詛咒?為什麼一場千年前的愛與恨會牽扯這麼多人,搞得千年後的他們人仰馬翻、痛苦無奈?
「那麼,你已經得到美人瓷了,怨恨也該消了吧?去抱著你的天工骨血,別再煩我們了。」他說著將皮箱丟過去。
遊刃大驚,一個箭步衝上前,緊緊抱住那只皮箱,然後迫不及待地打開。
「美人瓷……」游刃看著那躺在皮箱中美麗的圓盤,登時激動得眼眶泛紅,全身發抖,前塵往事全湧上心頭。
天工……
他的天工啊!
天青色的圓盤,雖然年代久遠,卻仍不減雅致,那晶亮剔透的色彩,彷彿是天工明燦的瞳眸,而那點點血紅,就像天工紅豔的唇色……
「美人瓷還是如此的美麗啊…」他哽咽地驚歎。
聞知來聞言愕然,東方傾國美麗的嘴角則勾起一朵冷豔的笑意。
「聞知來,誰說美人瓷破了?它還好好的!好好的…就像我第一次看見它一樣…」游刃想起當年他匆匆回到家中,一進廂房,就看見靜靜躺在病逝妻子枕邊的美人瓷,當他知道那是天工用自己血骨燒製出來打算用來陪他妻子殉葬時,他的心幾乎撕裂。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美人瓷,也只看了一眼,如今再見,已隔了千年。
「滿意了嗎?現在,請你交出解藥吧!」東方傾國扶起聞知來,厲聲要求。
遊刃不捨地將視線從瓷盤上移開,抬頭看著他,突然,他有一陣的恍惚,眼前東方傾國與天工那細瘦清麗的身影重迭了,像是穿越了千年的靈魂,寄託在一個相似的軀殼……
如果這個人是天工……
如果他是的話……
但他心裡又很清楚,他不是,他不是他要的那個人。
然而,是不是又何妨?這個美麗得搔弄人心的妖男,他要他!此生,就拿他來代替天工,撫慰他空寂的身體和靈魂吧!
聞知來斷了他和天工的緣分,那麼,他也要斷了聞知來的情緣,讓她嘗嘗痛苦的滋味……
「想要解藥,就用你的身體來換,東方傾國。」他將皮箱合上,陰邪地笑了。
聞知來臉色一變,顫聲驚斥:「遊刃,你別太過分!」
「過分?會嗎?我已經夠慈悲了,如果我更狠一點,就會拿妳去餵我的手下們,讓妳飽受淩辱之後,再讓妳死。」遊刃冷笑,轉而挑釁地問東方傾國:「你說是吧?」
東方傾國譏諷道:「真貪心哪,都得到美人瓷了,還不甘休?」
「得到美人瓷,卻見不到天工,我這恨火,總要有人幫我解。」他直盯著東方傾國,笑得淫穢。
「如果我說不呢?」
「不要也行,如果你捨得看她痛到死的話。」他賊笑地看了一下時鐘。
就在這時,聞知來突然顫了一下,全身大痛地臥倒顫抖。
「唔……」
「知來?」東方傾國驚愕地抱住她。
「哼哼,四小時到了,毒性開始發作,再不解毒,她會愈來愈痛,直到七孔流血,痛死為止。」遊刃威脅道。
東方傾國美顏緊擰,瞪著遊刃。
「如何?捨不得吧?捨不得就過來我這裡。」游刃得意地揚起下巴。
「既然你這麼想要我,那好吧!我就成全你。」說著,他開始解開上衣鈕扣。
「不!傾國!不要!我不痛……」聞知來驚駭地抓住他。
「知來……」他擁住她,感受到她正拚了命強忍著疼痛,胸口一緊,吻了吻她的頭,輕聲道:「沒關係,一下子就過去了,我無所謂。」
「什麼叫無所謂?不行,我不要你受這種恥辱,絕對不要,這樣我寧可死!」
她心痛地急喊。
他陡地低頭攫住她的唇,深深地狂吻著她。
遊刃的神色一沉,五指緊握成拳,眼底,閃著陰厲妒火。
完全不理會其它人的圍觀,東方傾國足足吻了聞知來好幾十秒,才放開她,用一種撼人心弦的語氣道:「知道嗎?這是第一次,我慶倖妳看不見。」
她怔了怔,心割著,熱氣從胸口衝進了眼眶。
「把耳朵捂起來,什麼都別聽。」他叮囑著,轉身走向遊刃。
「傾國……」她大喊,不顧全身痛楚,直想衝過來。
「把她抓著,別讓她礙我的事,我要她好好地感受什麼才叫真的痛心。」遊刃怒喝,幾個手下大漢立刻抓住她。
接下來,一陣衣服撕碎聲,伴著粗重的喘息聲,傳進了她的耳朵,她驚瞪著雙眼,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那不堪的畫面卻透過想像,不斷地在她的黑暗中上演。不要……
不要……
停止!快停下來!她痛苦得摀住耳朵,心如絞,淚如血,幾近瘋狂崩潰。是她!是她害自己心愛的男人被欺陵,這一切都因為她……
這如噩夢的詛咒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你會給解藥吧?」東方傾國任由遊刃吻著他的唇,他的臉,他的頸子,冷漠,但是配合。
「那要看你的表現了。」遊刃飢渴地愛撫著他迷人的腰背。
「哦?你該不會根本沒解藥,只想玩我吧?」他翻個身,妖嬈地壓在他身上,扯開他的襯衫,挑逗地以指尖輕畫著他的胸口。
馬海和其它所有人看得都魂飛傻眼。
遊刃被他搔得渾身激盪,意亂情迷地盯著他無雙豔色,急喘地直想一口吃下他,但當他正要解開他的腰帶,東方傾國卻突然抱住他,在他耳邊吹氣道:「右邊口袋裡的……是解藥吧?」
他整個人酥麻難當,脫口道:「對…」
話一出口,他立刻警覺,但還來不及反應,先是聽得東方傾國一聲嗤笑,接著,什麼東西就轟然爆炸!
「轟」的一聲,濃煙四起,火花四濺。這一變化把所有人都嚇破膽,遊刃抱頭縮滾到一旁,他的手下們先是仆倒,之後立刻慌張失措地開門往外竄逃。
「哇-爆炸了!軍火庫爆炸了……」
「別開門!」馬海急吼,但大家早已衝了出去。
包括東方傾國和聞知來。
他趁著這混亂,帶走了聞知來。
當濃煙與熱氣稍散,遊刃瞪著那放著美人瓷的皮箱,皮箱損毀了一半,裡頭的瓷盤早已碎得不成形,甚至,一塊天青碎片還掉落在他腳邊。
炸藥的量控制得剛好,成功地製造了混亂,卻不會傷到人,東方傾國連這點都計算好才來的,而且,帶來的美人瓷還是!
「老闆,沒想到東方傾國竟然在皮箱底放了遙控炸彈,還把美人瓷炸了!」馬海急道。
遊刃撿起那塊碎片,臉色鐵青,額筋暴凸,氣火攻心。
假的!他怎麼會忘了,東方家擁有再造宋瓷的頂尖能力啊!真該死!東方傾國竟色誘他,狠狠擺了他一道!
「可惡的東方傾國,我非將你碎屍萬段不可!」他氣得將整個焦黑的皮箱抓起,用力摔在地上,狂怒咆哮著。「把出口封死,啟動迷宮秘道的機關,絕不能讓他們活著出去!」
「是。」馬海轉身走向牆角,打開一個裝置,按下開關。
機關一啟動,東方傾國和聞知來等於被困在地獄,插翅也難飛了。
「要不要叫大家一起動手抓他們?」馬海又問。
「不,誰也別插手,他們是我的,我要親手對付他們!」
他惡狠地咬著牙,從走私的軍火箱裡抓出一把「天女散花」手槍,走出密庫,開始追捕他的獵物。
聞知來有點昏亂地趴在東方傾國的背上,已不太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那陣爆炸之後,她就暈眩得無法思考,加上毒發的疼痛,她的思緒幾乎飛散四竄,迷迷茫茫。
「知來,知來……妳還好嗎?」她聽見東方傾國的聲音,睜開眼睛。
「傾國?」
「是,是我。來,嘴巴張開,先把解藥吃了,吃了就不痛了。」他柔聲地道,將那顆解藥塞進她嘴裡。
她吞下了藥,稍微清醒,立即想到那件事,氣急痛心地抓住他的手。「你沒事吧?有沒有…有沒有……」
「沒有,他根本沒時間做完,我只是被吻了,就當被野狗咬了幾下。」他譏諷地笑了笑。
「別笑!不要笑……
這種事,不要說得這麼輕鬆……」她生氣地低斥著,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找到他的唇,用指尖幫他擦去遊刃留下的嗯心氣味和痕跡。
他愣住,藉著地道裡微弱的光,盯著她的臉。
她哭了,紅色的淚水清晰地在她蒼白的臉上畫出兩道血痕,看得他心緊緊揪痛。
每次她哭,都是因為他。
「知來……別哭……」他好怕她的淚,怕那象徵死亡的紅色淚水。
「再也不要讓任何人碰你、糟蹋你……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瞎了,不要看見你的美麗,這樣就不會有人覬覦你,垂涎你,這樣你就會只屬於我……」她失控地輕泣,第一次顯露了她的任性和佔有欲,以及她濃烈的愛情。
「我已經是妳的了。」他沙啞地說著,將她拉進懷中,低頭狂吻她。她終於像個凡人了,終於也懂得嫉妒和自私,終於也和他一樣愛得瘋狂。
愛情就是要這樣啊!忠於慾望,忠於感覺,不顧一切……
他欣然而激烈地攫吮著她的柔唇,他要讓她知道,只有情人間的吻才叫吻,唇貼著唇,得要有愛情調味,才會甜美,除此之外,不相干人的碰觸,都毫無意義。
聞知來明知道自己要冷靜,可是剛才的事對她刺激太大了,她無法忍受其它人吻著東方傾國,甚至觸摸他,在那一瞬她才明白,她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愛他,愛到嫉妒著所有看得見的人,愛到無可救藥……
他們熱切地互吻,唇與舌尖交融到分不清彼此,直到一記沉悶的聲響從那方傳來,驚擾了他們,他們才驚凜分開。
「這是什麼聲音?」聞知來驚問。
東方傾國抱緊她,沉聲道:「這秘道裡有機關,牆在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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