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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伊方]京城住個病王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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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7 13:42:22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上官朗悅回了房間後,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似的,眼神空洞。

若晴叫她,她也不應,只是站在畫卷前,都要成為一尊木雕了,她是個女孩子,畢竟心軟,見不得夫人這樣消極的態度,「夫人,跟我來,若晴帶您去見王爺。」

提到皇天曜,她無神的雙眼中終於有一點亮光掠過,可又很快熄滅了,「曜說不能去,不然會被趕出府的,我不要,不要離開曜……」

「我保證不會。」

王爺對她的喜歡連平常人都感覺到了,也只有夫人仍當局者迷,若晴的保證依舊起不到任何作用,索性把夫人往肩上一扛,直接扛到了隔壁的房間,破門而入。

門內兩個人正躺在地上,而一邊的兩個明顯不是慶王府的暗衛,正俯下身去,想要搬動暈倒的人,若晴顧不得上官朗悅了,把她往一旁一扔,抽出劍對準兩人。

「你們是誰,竟敢擅闖王府,報上名來!」

上官朗悅覺得自己好像在作一個夢,一個奇怪的夢,夢中的若晴居然力氣變得好大,輕鬆就能扛起她,甚至背著劍,好像一個大俠女。

恍恍惚惚的夢,直到視線看見躺在地上的皇天曜,才彷彿屁股著火一樣眺了起來,幾步就跑到皇天曜身邊,一種巨大的恐慌如同死種的手,緊緊地扼住了她的喉嚨,甚至無法說出話來,顫著手指伸到男人鼻端。

溫熱的呼吸就像一劑良藥,她終於又重新活了過來。

「若晴,你快來看看曜,他怎麼了?」

她轉頭,才發現若晴正舉著劍跟那兩個黑衣人對峙,其中一個黑衣人扯下了面巾,「我們是公主的暗衛,只為保護公主,沒有惡意。」

若晴絲毫沒有放鬆警戒。

兩個黑衣人也不再跟她廢話,一個跟若晴對峙,一個背起冷香染,兩個人配合無間,很快就竄出了窗戶,消失在了夜色中。

上官朗悅對刺客什麼的沒有任何概念,她擔心的只有暈倒在床的男人,「若晴,你快來看看曜,他身體那麼弱,還倒在地上,不會有事吧?」

若晴也立刻趕了回來,拿起皇天曜的手把脈,「王爺的脈象很正常。」她的眸光在四週一掃,發現了碎在地上的瓷片。

走過去拿起瓷片聞了聞,臉色有些異常。

「若晴,怎麼了?」上官朗悅擔心極了。

「是相思忘,王爺怎麼會喝相思忘呢?」

「相思忘?是一種毒嗎?」心立刻就揪成了一團。

若晴搖頭,「相思忘,意思是相思盡忘,喝了相思忘的人,會把一切都忘記,變得像小嬰兒一樣,沒有記憶的負擔和往事的枷鎖,可以重新開始。」

「啊?」上官朗悅不可置信地叫道。

「夫人,別難過,只要你還在王爺身邊,他還是會喜歡上你的。」

她搖頭,唇角漾開一抹開心的笑,「不,我只是太開心了,他失憶了,他會把以前喜歡過的女孩子通通忘得一乾二淨。」

夫人的思維真是奇特啊,若晴眉毛微微抽搐,想起方纔那與眾不同的場景,問:「夫人,你都不問我什麼會隨身帶劍嗎?」

「哦。」上官朗悅應了聲,「為什麼啊?」

好敷衍的口氣,若晴忽然有點想笑,單純的夫人,眼裡只有王爺一個人,不去想更多的,也不再去在乎更多的,單純而直接。

在若晴要告退離開時,卻又被上官朗悅叫住:「那兩個人……」

若晴以為她想問這兩個黑衣人的身份,正想解釋,卻被上官朗悅打斷,「這兩個人不會再出現傷害曜了吧?」

上官朗悅關心的,確實只有這一個啊!

若晴斂去了所有的表情,鄭重其事地看著上官朗悅,「夫人,若晴不會再讓他們有機會出現在王爺面前,明日起,王府會增加更多的守衛,保護王府安全。」

上官朗悅溫柔笑了。

「謝謝。」

她的目光回到沉睡的男人身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描摹了他的眉,一直往下,手指的溫度如同暖人的情意,一點點地滲入了接觸的皮膚裡。

曜,我好喜歡你。

皇天曜醒來時,天色微微發亮。

旁邊趴著一個軟綿綿的身體,清甜的體香若有若無地散在空氣裡。

他動了動,想要起身,想不到輕微的動作就驚醒了上官朗悅,她幾乎是飛快地跑下了床,跑到了屏風後,片刻後,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頭髮一絲不茍,衣衫風流,眉目如畫。

「曜……」甜軟地喚了一聲,卻又覺得可能不對,上官朗悅想了想,笑咪咪地說:「我知道你現在認不得我,因為昨天來了壞人,你為了保護我不小心喝了一種會喪失記憶的藥,把什麼都忘記了,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現在我重新自我介紹,我是你的夫人,上官朗悅,我們很相愛很相愛喔!」

皇天曜的眉毛抽搐了一下。

「我怎麼不知道?」

上官朗悅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因為你失憶了啊!」

皇天曜的嘴角也開始抽搐了。

「我沒有失憶。」

「怎麼可能?喝醉酒的人總會說自己沒喝醉,失憶的人總……」吶吶的,忽然她說不下去了,失憶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這樣清明銳利的眼神。

「曜,你沒失憶?」她小心翼翼地問。

皇天曜給了她一個白眼,但是看到她眼底青青的一圈,心又軟得一塌糊塗了,溫柔地對她招招手,「朗悅,過來。」

上官朗悅被他的笑容蠱惑,沒有絲毫猶豫地就走了過去,果然還沒走幾步,就被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上官朗悅眼睛裡忽然冒出了水氣:心底沉寂的委屈也爆發了出來,她用力地一推。

皇天曜一時不察,措手不及間竟真的被推了開去,困惑地抬起眸,卻望進一雙霧氣朦朧的水眸。

「你憑什麼沒失憶?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可以不再計較你以前的女人,反正你忘記她們了,留在你身邊的只有我一個,原來……原來都是我癡人說夢……」

「朗悅。」他歎息,那眼淚彷彿流進了他心底,感同身受,苦澀一片。

「你居然沒失憶,你是不是還記著那個冷妃,你是不是喜歡她,可是我告訴你哦,她已經被黑衣人帶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見不得自己這種可怕的模樣,雙手捂面,眼淚從手指縫裡滲出,像是一條條蜿蜒的小溪,彷彿被抽空了力氣,上官朗悅頹然地滑坐在地。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僅撒謊,還強詞奪理,這樣的我連我自己看了都好討厭……」

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上官朗悅咬著嘴唇,努力想把哭泣嚥回自己的肚子,身體卻突然一暖,被抱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裡。

「可是這樣的朗悅,我很喜歡,因為這樣,能夠感覺到朗悅對我的在乎啊,所以聽到朗悅願意為我編一個善意的謊言,我真是高興吶!」

溫柔縫襁的字眼一個個地滑出優美的唇,像是一首最動人的樂曲,能把人聽得捨生忘死,上官朗悅怔怔地抬眸,看見皇天曜溫柔地把她望著。

「曜,方纔你說的,都是真的?」

「嗯。」皇天曜彎起唇角,俯身,溫暖的舌尖滑過眼角,替她舔去苦澀的淚水,「千真萬確,因為我,好像喜歡上朗悅了呢!」

不完整的心,因為這句話,好像突然圓滿了。

空氣裡飄著淡淡的梅香,好像幸福的味道。

女人是很容易被寵壞的。

何況上官朗悅的性子本來就不是那種乖巧牌,知道皇天曜喜歡自己後,她不再戰戰兢兢,小心翼翼,而是直接向皇天曜提出了疑問。

那時兩人正在梅林裡。

「曬,你為什麼會喝相思忘?」

簡單又直接,皇天曜忽然一點也沒有被冒犯的感覺,而是有一種很欣喜的心情。

欣喜喜歡的人坦白的感覺,沒有任何秘密,彼此都能從彼此的眼裡望見最真實的感情,他回頭望著上官朗悅,忽然問:「我可以信任你嗎?」

上官朗悅生氣地挑了挑眉,「你、說、呢?」

「呵呵。」皇天曜拉下她的頸子,交換一個吻後,他才慢慢地說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你確定要聽?」

上官朗悅給了他一個白眼。

「從十二歲時,我就跟著皇帝伯父了,他很看好我,我也不負重托,十五歲的時候,就接手了皇宮裡最隱秘,也是最強大的力量,不過,沒幾年,隨著我鋒芒漸露,很多人都開始懷疑到我頭上,為了轉移注意力,我開始出入青樓,甚至調戲了皇帝的妃嬪,也是在那時候我認識了冷香染。」

「所以,你就喜歡上了?」上官朗悅酸溜溜地說。

皇天曜沒好氣地給了她一個爆栗子,「不好好聽,我就不說下去了。」

上官朗悅還是非常委屈的樣子,嘴巴嘟得都可以掛油瓶了。

皇天曜暗暗發笑,繼續道:「她是北國送來和親的公主,年輕得都可以當伯父的孫女了,我跟伯父提過,伯父卻說這是北國和南國保持友好的紐帶,不能破壞,可我不知怎的,就是有點看不過去,那麼年輕的一個女孩兒……」

聽到冷香染的故事,好像被雷擊中一樣。她變得冥頑不靈起來,上官朗悅心想,原來他見著這樣一個人,都會心疼啊,心裡的酸氣冒得更厲害了。

「所以我勾引了冷香染,想不到一時疏漏,竟被她發現了我背後隱藏的力量,我沒料到她竟然已經用情至深,見我只想把她送回北國,甚至拿這個來威脅我,皇帝大怒,我只得給冷香染下了相思忘,把她送回了北國,皇帝迫於無奈,人也送走了,也就同意了。」

「那她怎麼又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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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7 13:42:33 |只看該作者
上官朗悅好像只對冷香染的事情感興趣,皇天曜只得把前因後果都交代了一遍,終於把小夫人哄得開開心心的。

原來曜心底真的只有自己一個,是怕北國公主對自己不利,才故意疏遠自己,而且又不能隨意得罪北國公主引起兩國紛爭,只能趁著北國公主不注意時,聯繫了她的暗衛,暗衛其實也非常不贊同公主的冒失行為,這次徹底地能斷了公主的心思,也是一件好事,於是也就同意了。

「那你不是也喝了相思忘嗎?為什麼你會沒事呢?」

皇天曜的眸色裡幾不可見地閃過一絲暗沉的光,優美的唇角甚至扯出一抹笑,卻隱隱透著一股悲涼,「因為我百毒不侵啊,掌握著這樣的力量,我自小就被人下毒下慣了,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總會找若晴的師父解毒,有一天他終於煩了,索性用九九八十一天的藥浴給我造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身體,即使是毒性再霸道的毒藥,除了初期有點反應,基本上也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了。」

「曜……」她心疼極了,男人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可她能想像當時他四面受敵,防不勝防的可怕境遇,他是經歷了多少的風浪啊!

「我沒事。」給予安撫性的笑容,見小女人還是眉頭緊皺的模樣,就抱著她的頭,溫柔地覆上她的紅唇,纏綿悱惻了一會,鬆開時,小女人面色酡紅,眉頭不知不覺間鬆開了,「你看,我不是因禍得福,平白獲得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身體,你該為我高興才對。」

上官朗悅實在笑不出來,她本來對男人所說的,他掌握的最大的力量不以為意,現在卻生出了一點後怕,「那你還掌管著『最大的力量』嗎?」

皇天曜看著她緊張不安的樣子,一副他如果說是,她就立即暈給他看的架勢,想了想說:「先扶我回房,我再告訴你。」

要是小女人暈倒在地,他無法保護自己能夠不在第一時間把她抱起來,然而這個場面若是被人看到,他的努力全都將付之一炬。

回房,關窗。

皇天曜領著上官朗悅走到了屏風後。

「曜?」

他沒有回答,伸出手掌,印在相差無幾的牆面上輕輕挪動,前方的牆壁忽然往裡打開,露出一條恰恰能讓一個成年男子通過的道路。

上官朗悅瞪大了眼睛。

隱約的知道,有些驚天的秘密將會在自己面前展開,所以,當皇天曜把手伸過來要拉著她前行時,她實在邁不出第一步。

「怎麼了?不要告訴我你怕黑喔。」

上官朗悅沒有理會他的刻意調侃,星眸望定他,有些不知所謂的茫然,「曜,你確定我可以被你信任嗎?」

她怕,怕自己會無意間洩露口風,傷害到皇天曜。

皇天曜心中一動,瞬間明白了她止步的緣由,他轉過頭來,隔著一尺的距離,兩人的眼神在空氣中交匯,黑眸深處隱隱有火光閃爍「我確定。」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你很喜歡我。」

這個回答太過微妙,卻也讓上官朗悅心中的不安莫名地煙消雲散。

這一條通道黑不隆咚的,伸手不見五指,上官朗悅握著皇天曜的手,每一步邁出去都異常堅定,終於前方慢慢地透出了亮光。

「到了。」

當皇天曜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兩人已經到了一大排房子門前,每一個房間前都有著註明,依他們所站的位置,依次是「宰相」、「禮部」、「兵部」……

「這些都是……」

皇天曜給予回答:「這就是我掌握的最大的力量。」

雖然在進入這裡前,她已經有了某種覺悟,但親耳聽到男人承認,身體還是禁不住地搖晃了一下,男人站在一尺之外,沒有伸手扶她。

花了一點時間,她才慢慢地把他的話消耗,又慢慢地用自己的雙腳站穩在這片地面上。

皇天曜複雜地把她望著,語氣卻平穩無波:「朗悅,如果你要站在我身邊,你必須要足夠堅強。」

上官朗悅揚起了下巴,「帶我進去看看,行不?」

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場面,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了態度,她看起來柔弱,內心世界卻十分強大,皇天曜眼裡流露出讚賞的光。

他把一根手指伸進門孔裡,輕輕一轉,門「啪」地開了,低低的嗓音隨後響起:「這裡的一切都需要我身體上的某一部分打開。」

上官朗悅的心又是一跳。

門內有五排書架,上面密密麻麻地都堆滿了書籍,每一排書架上都掛著一個小木牌,用紅漆寫著名字,其餘四個人她都不認識,但有一個她卻是知道的。

「怎麼會有我爹的名字?」

皇天曜淡淡解釋:「這裡是皇家建立王朝以來所有宰相的檔案,你爹身為今朝宰相,自然是重點關注對象,皇朝為了更好地管理官員,穩定朝綱,就把一些重要的事情記錄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上官朗悅本來就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皇天曜雖然說得隱晦,她還是聽出了他的書下之意,很有可能這裡藏的任何一份絹絲,流露出去,就會對上官宰相造成不可匆視的衝擊,原來,這便是傳說中「最強大的力量」。

兵不血刃,卻比最強大的軍隊還要強大。

幽幽地歎息,彷彿眼前的書架變成了巨大的山巒,以勢不可擋的力道向她壓了下來,突然有一種難以呼吸的感覺。

「曜……」

皇天曜體貼地抱住她,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聲音低低的,溫柔親密的說:「朗悅,想要看你爹的檔案嗎?」

上官朗悅搖了搖頭,「曜,我們出去吧。」

皇天曜親了親她的髮絲,「好。」

不看最好,表面上受百姓愛戴的上官宰相,背地裡的壞事做得可真不少呢,看了一定會難過吧。

皇天曜本來以為上官朗悅多少受了點刺激,結果一出地道,上官朗悅臉上又重新有了精神,而且有精神過了頭,她直接把他撲到在床上了,這很不對頭。

上官朗悅並不讓他動彈,而是壓著他胡亂親吻,一手熟門熟路地往下伸去,皇天曜一咬牙,連忙抓住那只作亂的手。

「朗悅,馬上到晚膳的時間了,福伯會過來叫人。」

上官朗悅的動作緩了緩,隨即狠狠地咬上了他的唇,真的用盡全力了,交纏的唇角傳出了濃濃的鐵銹味。

一個激靈,她終於回過種,明白自己在幹什麼了,慌張地起身,卻看到男人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用擔憂的眼神把她望著。

「怎麼了,朗悅?」

上官朗悅頹然地滑坐在床上,好久,才慢慢地說:「曜,那樣的地下室,為什麼會建在慶王府,建在你的房間?」

「因為,沒有更好的地方了啊。」

「可是這個有多危險啊,連我一個局外人也知道,這個地下書庫意味著什麼,它的力量足以可以顛覆整個朝廷,擁有它的人會成為眾矢之的……」

「我不會。」皇天曜打斷她,迎著上官朗悅訝異的星眸,低聲解釋:「你知道我之前為什麼要勾搭妃子嗎?」

「為了轉移注意力?」

「答對了,其實還有另一個用處,讓皇帝有一個名頭,可以把我禁足起來,而我又因為『抑鬱』只能臥病在床。」

上官朗悅叫道:「那些壞人哪有那麼好糊弄!」

居然天真地把那些人定義成了「壞人」,皇天曜不由失笑出聲。

這個世上哪有清楚的黑與白,是與非,不過都是守著一方的信念罷了。

「確實,名義上慶王府是進出不能,但那僅僅是名義上的,暗地裡,也有很多人派暗衛進來采查,那好幾個月,為了能夠給這些人造成我真的虛弱到無法下床的印象,我每一天都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地接受服侍,時間忽然過得異常漫長,有時候我甚至生出『或許我真的不能動彈了』的想法。」

皇天曜微微笑著,上官朗悅卻聽得心揪成一團。

光是想想十天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想必也沒有一個四肢健全的人能夠忍受,而曜,竟然熬過了那樣漫長的日子…

她挪著身體過來,彷彿怕驚動他,蜻蜒點水的吻落在他的眼角。

溫暖的,柔軟的,像是一個最美的夢境。

皇天曜閉上了眼角繼續說:「當我有權利下床時,竟然一下子癱軟倒地,幸運的是,若晴師從藥王,終於又一點點地讓我的雙腿恢復了活力,而且,那些人再也不懷疑我了,我只要安心地待在慶王府,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說完後他睜開眼睛,竟然發現上官朗悅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你哭什麼呢?皇天不負有心人,雖然我經歷了一些,不過,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了嗎?而且也不會再遭遇太大的危機。」

上官朗悅抽抽噎噎的,怎麼樣也止不住眼淚。

皇天曜都要心疼死了,只能二話不說地攬過她,一口吻上。

說實在的,對她來說,吻真的是一種必殺技。

果然,沒過多久,眼淚就止住了。

皇天曜放開她,看著她紅紅的眼角,笑著說:「像只小兔子似的。」

上官朗悅認真地盯住他,雙眸濕漉漉的,黑色的眼瞳好像是白水池裡的兩顆黑珍珠,黑白分明,「以後,這隻小兔子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皇天曜怔住。

「這隻小兔子好喜歡你,它只想待在你的身邊,哪裡也不去。」

「如果我身邊沒有小兔子最愛的胡蘿蔔呢?」

「只要有這個就行了。」

慾望忽然被一把抓住,皇天曜訝然地抬頭,想不到這個小女人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雖然她不一定知道這個話有多色……

「好不好?」

小手沿著慾望來回摩挲,使他的火氣一股腦兒地冒了上來,而門外又傳來管家大人負責的敲門聲,「王爺,夫人,晚膳準備好了,要送到房裡嗎?」

皇天曜呼吸粗重起來,「不,今天出去吃。」

管家大人可細心了,忙問:「王爺您身體不舒服嗎?怎麼聲音這麼粗啞?老奴馬上去叫若晴丫頭,讓她幫您看看。」

皇天曜已經沒心情回答他的問題,在這個小女人一次生,兩次熟的撫摸下,顫抖著身體爆發了出來,之後狠狠地瞪著酡紅著雙頰的小女人。

每一個字幾乎從牙縫裡蹦出來似的:「你惹到我了,我命令你以後哪裡都不能去,只能留在我身邊!」

「好。」

求之不得呢。

上官朗悅羞紅著臉,露出了得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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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上官朗悅的心大概還是存有芥蒂,晚膳一定要和皇天曜到膳廳去吃,皇天曜只想寵她,也自動自發地坐到了椅車上,還往臉上撲了一點白粉。

這幾天大家都知道他心情愉悅,身體也漸漸好了起來,一般的時候不上粉也沒關係了,但方纔被小女人戲弄,臉色當真稱得上紅潤有光澤,再不掩飾一下,是個人都會認為他身體恢復健康了,這就不大好了。

上官朗悅看著神采奕奕的皇天曜,轉眼又變得有點虛弱慘白,心下倒是好奇不已,「當時你就用這個矇混過關?」

皇天曜點頭,「還有一些其他的方法,比如一些專門令人心跳遲緩的藥,或者皮膚發青的染料……要騙得了那些老狐貍,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說到這個,上官朗悅不得不聯想到之前的自己,「是哦,對著我,塗著這一層,就可以髒天過海,反正我很笨,一定什麼都不會發現。」

她有點小抱怨了,皇天曜含笑,「沒有,朗悅其實很聰明吶,不過因為你喜歡我,所以就信任我,沒有考慮其他方面的原因。」

「當時,我真的擔心壞了,好怕你……」上官朗悅想著剛進這扇門時,聽到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以及那個面色慘白的男人,還是一陣後怕。

其實,也不光是那時,在宰相府時,從丫鬟的嘴裡聽到他的隻言片語的消息,總是被她妥貼地藏在心裡,反覆回想,這也是支持她在宰相府活下去的動力。

聽到他在青樓風流無邊,心裡總是恨恨地,想著以後有機會看到他,一定要把他罵得狗血淋頭,讓他除了她身邊,哪裡都不敢再去。

後來,也聽說他色膽包天,連皇帝的女人都敢覬覦,一次完了再一次,皇帝龍顏大怒。坊間那些幸災樂禍的都說這回風流王爺完蛋了,敢動皇帝的女人,再硬的背景都扛不住皇帝的怒火。

那時候,她不再生氣,而是終日惴惴難安,想著那個十來歲的少年,眉清目秀,豐神俊朗,笑起來有一點壞壞的,又可愛又好看,貴氣十足,喜歡他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為什麼偏偏要去招惹不該惹的女人呢?她開始失眠,被困在自己的房間裡,像一隻負隅頑抗的野獸,迅速消瘦。

終於,因為皇恩浩蕩,在他抑鬱成疾時,一道「禁足令」取代了那些可怕的刑罰,她由衷地歡喜,卻又為他的身體擔憂,再次無法成眠。

同一片京城的天空下,困在房間裡的兩個人,明知那個少年已把自己忘記,但她卻始終無法釋懷,想著那個要自己做他女人的少年,唇角會忍不住想要微笑。

想要站到他面前,美麗耀眼,足以能夠讓他無法移開眼睛。

告訴他:「請讓我做你的女人。」

皇天曜見她一直沒說話,一副神遊身外的模樣,還以為上官朗悅是生氣極了,連忙故技重施,把小女人攬進懷裡,剛要覆上去一隻手卻被擋在了前面。

「朗悅?」

「我好看嗎?」

皇天曜想不到上官朗悅的飛來一筆是何用意,卻忙不迭地點頭,「當然,我還沒見過比朗悅長得更加精緻的長相呢?」他說得當然是實話。

上官朗悅得天獨厚,臉上的五官都彷彿是天神最出眾的作品,一雙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清透見底;小小的鼻子細細挺挺,生氣時會皺起來,嬌俏得不可思議…鼻子下面的紅唇嬌軟甜蜜,令人一看就要採擷的慾望,這些出眾的五官配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還有一頭如同絲緞一樣順滑的黑髮。

他想像不出還有沒有更好的搭配了。

上官朗悅微微笑了,「比冷香染還好看?」

皇天曜有點頭疼,怎麼這小丫頭就光惦記這件事兒呢?

他把手舉起來放在臉側,做發誓狀,「當然。」

兩人彼此深情對望,情意深濃,又吻成一團。

此時,陰魂不散的管家大人,再次來報到了,「王爺,之前的晚膳已經涼了,老奴已經吩咐下去重做一份,也準備好了。」

「知道了。」

吻與吻的間隙,皇天曜喘著氣回答。

管家大人一聽這聲音,越發著急了,「王爺,你的身體真的沒有不舒服嗎?這聲音,聽上去很不對勁呢!」

上官朗悅笑出了聲。

「居然敢不專心!」

皇天曜伸手要把她抓回來給她一個懲罰的吻,小女人已經一溜煙地跑了出去,因為他坐在椅車上,背脊被固定,竟然不能把她給抓回來。

上官朗悅朝他吐了吐舌頭,調皮的樣子又活潑又可愛,然後轉身給管家大人打開了門。

管家大人正憂心忡忡地站在門外,見門一打開,連忙衝了進來,發現王爺已經坐在了椅車上,除了面色有些蒼白,神色好像還蠻精神,卻還是無法放心的說:「王爺,你叫聲老奴看看。」

皇天曜無語地看著他,「福伯。」

「這會兒聲音倒也正常了,難道是我年紀大了?」管家大人好困惑,轉頭去找上官朗悅尋找認同,「夫人,我真的年紀大了點了嗎?」

轉了一半的頭硬生生頓住,「喀嚓」一聲。

這真是毛骨悚然的聲音,上官朗悅嚇了一跳,但老管家竟然顧不得那疼痛,衝了過來對著她的脖子一通好瞧。

皇天曜臉色不好看,「福伯,你年紀是大了,但這不代表你可以……」

被管家大人中氣十足的尖叫聲硬生生打斷:「啊……」

就憑著這聲音,福伯你也寶刀未老啊,兩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裡默默想道。

管家大人一根食指指著上官朗悅的脖子,「原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王爺會嗓音暗啞,別看王爺如今病得身體發虛,他畢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啊,還是一個曾經風魔整個京城的情場殺手。

他居然天真地以為王爺和夫人是純精神婚約……

兩人順著他所指方向望去,先是一怔,之後反應不一,皇天曜唇角一勾,故意意味深長地盯住上官朗悅,看著她紅了臉,手忙腳亂地找來一條圍巾擋住那片紅紅的印跡,確定不會被人發現後,才含羞帶怒地瞪了他一眼。

皇天曜聳聳肩,不以為意,眼裡笑意盈盈。

上官朗悅真是敗給他了,哪裡還生氣得起來,走過去替他推著椅車,跟還張著嘴不可置信的管家大人回頭一笑,「福伯,我們去膳廳了。」

慶王府雖然有嚴令「進出不能」,然而由於主子的寬宏體諒,這邊的丫鬟、護衛們幾乎都沒有任何怨言,而是滿心歡喜地為王爺服務。

相對的,他們也很喜歡這個願意嫁給王爺,能給王爺帶來笑容的上官朗悅,一路過去,只要遇到他們,每一個都是真心地問好。

膳廳裡的餐桌足足有三個大漢橫躺連起來那麼長,上官朗悅卻極其自然地坐在了皇天曜身邊,從丫鬟手中接過盛好的飯,挾了菜餚,一杓一杓地餵給他吃。

「居然不吃菜葉子,太挑食了吧。」

杓子已經放到了嘴巴邊上了,某人就是死活不肯張口,上官朗悅想起當時給他餵藥時的場景,這個傢伙真是好難伺候喔!

「我用牛肉片把葉子包起來,這樣可以嗎?」

她好聲好氣地問,某人卻一點也不肯退讓,死活要堅持自己的原則,「我不吃菜葉子的,不吃不吃不吃。」

真像一個小孩子,大概真的愛得狠了,她一點也不會覺得不耐煩,反而會生出「哇,好可愛,好幸福」這樣的心聲,應該很欠扁吧。

跟皇天曜商量了幾個來回,一碗飯都見底了,某人硬是連一片菜葉子都沒有吞下去,上官朗悅無可奈何,看著皇天曜一副「我就不吃,你能拿我怎麼辦」的模樣,眸光一閃,「如果你再不吃,我就餵你了喔,是餵藥的那種喂喔。」

當著這麼多丫鬟的面,某人應該會想要留著一點面子的,事實證明,上官朗悅太天真了。

皇天曜反而露出了正中下懷的笑容,「好啊。」

上官朗悅害羞歸害羞,倒也是那種豁得出去的個性,聽見他的回答,就自己先吃了一大團綠油油的青菜,滿得嘴巴都要裝不下了,湊過去就要餵食。

皇天曜額頭上冒出了一滴冷汗。

再誘人甜蜜的唇,在這樣的情況下,也絲毫提不起任何食慾。

他妥協了,「我自己吃。」

上官朗悅把嘴裡的青菜嚥了下去,笑容滿面地看著某人迫於壓力,只得皺著眉頭,一小片一小片地,胡亂一嚼,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嚥下去。

她有些得意志形起來,摸著他柔軟的髮絲,尾巴幾乎要翹到天上去了,「曜,真乖,愛吃青菜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喔!」

換來男人狠狠的一瞪。

細長的眸子,微微發紅的臉頰,惱羞成怒的神色……上官朗悅看得有些失神。

她真是陷入了一團叫做「皇天曜」的泥淖裡,越來越深,他隨意一個神情,好像都能觸動她的心弦,怎麼樣都看不厭。

不過,這樣真的很幸福吶。

用完晚膳,上官朗悅推著皇天曜四處轉悠,冬天天色本來就暗得快,在他們轉悠的時間從淡淡的鉛灰色變成了一張無法望穿的黑幕。

夜涼如水,上官朗悅本來打算回去了,在路過一處時,卻被皇天曜叫住:「這裡有一個浴池,裡面的水可是從天然溫泉引過來的,要不要試試?」

「當然。」

上官朗悅說著要推著皇天曜回去準備衣裳。

「不用那麼麻煩,叫丫鬟去拿就好了。」

兩人說著便走了進去,因為是天然溫泉引進的水,不需要準備熱水,一打開門,就是一片氤氳的霧氣,走向屏風,放著幾把躺椅,再前面,便是那百尺見長的大浴池,池壁全都用大理石砌成,透著一股低調的奢華。

丫鬟們的動作相當快,沒一會兒,就送來了衣裳,搭在屏風上,還準備了一些梅花花瓣,撒到了熱氣騰騰的浴池裡。

清雅的香氣被熱氣一蒸,竟然濃郁起來,充溢了整個房間。

皇天曜讓那些準備留下來服侍的丫鬟下去,「有夫人在,不用你們忙了,出去吧。」他注意到自己說到「有夫人在」時,上官朗悅的眼睛亮了起來,心裡忽然也有點急不可耐地想要吻那清亮的眸。

等丫鬟陸續離開後,他就解開了椅車上的束縛,一個箭步就把小女人摟進懷裡。

上官朗悅以為他想吻自己,就閉上眼睛等著甜蜜的親吻,結果眼角處傳來了濕熱的觸感。

「曜……」有點癢,好像是從心裡面傳出來似的,上官朗悅笑著掙扎著身體,沒注意到身後便是溫泉,只聽得「撲通」一聲就掉了下去,濺起很大的水花。

皇天曜怕她嗆水,也連忙跳了下去把她給撈了起來,儘管他的動作也算及時了,但上官朗悅還是吞了幾口水,嗆得眼角都發紅了,好可憐。

他拍著她的肩膀,等她緩和下來,才笑著說:「原來你是只旱鴨子。」

上官朗悅一眼瞪過去,卻見男人濕漉漉的黑髮黏在額際,不知是不是因為霧氣的原因,細長的眸子泛著一層水光,有點動人心魄的美麗。

皇天曜見她沒什麼反應,有點擔心,「朗悅,你不會喝了幾口水,就變笨了吧。」還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才變笨了呢!」

上官朗悅拍開那隻手,溫泉的水並不深,只到她的頸窩處,從水中走到池邊,見男人還站在原地,有點疑惑,「曜,先上來把濕衣服給脫了,不然怎麼沐浴?」

她一邊說著,一邊爬出了水面,濕透的衣裳緊緊地貼在肌膚上,曲線畢露,豐滿的胸,挺翹的臀,不盈一握的腰肢……一張小臉因為嗆了水變得紅彤彤的,秀色可餐。

皇天曜喉結一陣滑動。

「我有些等不及了。」他低聲咕噥,感覺到身下那禁不得一點誘惑的兄弟,已經雄赳赳,氣昂昂地站了起來。

上官朗悅沒有聽清,把圍巾解了下來後,就隨手想把衣裳給脫了下來,濕透的衣服黏在身上,雖然在熱氣騰騰的浴室裡不覺得冷,但也十分不好受,不過,剛解了一個扣子,她的動作就停了下來,怎麼忘了呢?她的身體不能曝露在燈光下的,苦澀地笑著把扣子扣了回去。

眼前忽然一黑,一個黑影擋在了面前。

「曜?」

薄唇壓了下來,帶著十足的攻勢,一開始就是狂風驟雨般的掠奪,與他以往溫柔舔弄的親吻完全不同,上官朗悅被吻得呼吸不暢,卻也明白這個侵略性十足的吻意味著什麼,喘息著推開男人,眼眸彷彿含了一層水霧。

「曜,把燈吹了。」

皇天曜沒有說話,轉頭過去把燈火滅了,突如其來的黑暗,好像能引起內心的寒冷,上官朗悅剛想縮起四肢,卻又被男人壓在了躺椅上。

彼此看不見對方,只能憑觸感感受對方體溫的存在。

一件又一件的衣裳從身體上脫了下去,隨意地扔在地上,再名貴也罷,如今的主人根本沒有心思注意這些瑣事。

他們擁抱著彼此,激烈地撫摸對方,手在對方身上滑過,好像沿路點下了一路的小火,燒得人越發熱了起來,只有對方的身體才能緩解自己的癥狀。

皇天曜的手伸進上官朗悅的胸口,掌握了一手的柔軟,肆意揉捏,另一隻手急不可耐地伸進了對方柔軟的禁地,先是在入口挑逗,引得對方情動,分泌了香甜的蜜液後,就毫不憐惜地探了進去。

一開始兩人還勢均力敵地取悅和挑逗對方,這會兒被掌握了脆弱的女人,立即處在了下風,上官朗悅發出愉悅的呻吟,都被男人吞進肚子裡。

緊窒又溫暖的內壁,好像一張小嘴,緊緊地吸附著他的手指,光是想像待會兒用慾望代替手指衝進這裡,慾望越發地堅挺起來,屈起手指,找尋著她的敏感點。

上官朗悅覺得自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黑暗中沒了視覺,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變得敏感起來,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那可惡的手指,在自己體內移動的痕跡,好像被勾起了內心裡最放肆的一面,越來越多的酥麻從深處延伸,無法抑制……

手指很快就加到了二根、三根,卻被更巨大的慾望代替,在穴口處蠢蠢欲動,有一下沒一下地挑逗著女人敏感的花瓣,也沾滿了黏膩的花液。

「曜。」失去了手指,體內一下子變得空虛起來,上官朗悅焦躁地動著腰肢,想要什麼東西能把她填滿。

在黑暗中,她沒有看到皇天曜因為克制,額頭上浮現了點點的汗水。

「說,說想要我進去,只要我進去。」暗啞的聲音裡滿是可怕的慾望,如同最遠古的野獸,只在雌性面前顯現自己最激狂的一面。

上官朗悅哭泣地喊了出來:「我要曜,我要曜進來。」

好像打開了關押野獸的囚籠,皇天曜一鼓作氣,猛地衝到了難以想像的最深處,兩人都為這彼此最親密的碰觸,而發出了滿足的輕呼聲。

幾乎不給上官朗悅適應的時間,皇天曜一開始就是一連串毫不心軟的進攻,當她體內的某一處,每每被觸碰到的時候,身體便會繃住,像一把拉滿的弓。

「原來,這是你的敏感點。」

低低的笑聲,帶著濃濃的情慾,撩起了上官朗悅深層的渴望,她無意識地伸出手,攬住男人的脖子,送上自己甜軟的唇,修長的雙腿也纏上了男人精瘦的腰間。

好像整個人都依附在男人身上,任由他反覆地進攻自己的深處,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帶往那好像永無止境的高峰。

快感鋪天蓋地似的,甚至有一種莫名的恐慌,對於這種無法掌握的墮落,但如果對象是皇天曜,她想,自己沒什麼可以擔心的。

因為,那是曜啊。

她的曜!

煙花盛開,甬道深處湧出暖熱的蜜液,而男人也把愛的精華一滴不剩地射進了女人的最深處,或許,也埋下了愛情的種子。

稍歇之後,皇天曜沒有從上官朗悅的體內把自己的慾望抽出來,而是就著兩人相連的姿勢,把她抱了起來,慢慢地朝浴池走去。

「曜!」上官朗悅驚呼出聲,發現隨著走動,某些液體沿著大腿緩緩地流了下來,而體內的慾望再次慢慢地變得堅挺,漸漸把甬道撐到了極致,配合著行走的頻率,一下一下地撞擊著她的深處,明明感覺筋疲力盡了,身體卻再次敏感地有了反應。

長時間處於黑暗,眼睛已經能模糊地看見一些輪廓,皇天曜找到池壁,然後扣緊上官朗悅的腰,防止自己的堅挺滑出她溫暖的體內。

然後,抱著她跳了下去。

慾望狠狠地,到了一個從未想像的深度。

上官朗悅幾乎要尖叫了,一隻手卻伸過來摀住了她的鼻子,隨即一張嘴也覆上,身體慢慢下降,周圍溫暖的水漸漸鋪蓋了上來。

她只覺得溫暖,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飄匆的愉悅中。

不知過了多久,她睜開眼睛,模糊地看到男人自己背倚著池壁,抱著她的腰,一下一下,力道十足地進攻著她的柔軟。

溫暖的水,也順勢滑進了隱秘的花間。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快樂,低聲喘息,呻吟,尖叫,在被男人逼得受不住時,也認真提出自己的意見:「曜,慢一點,曜……」

大概是發洩了一次,這次皇天曜的持久力越發可怕,他換了好幾個姿勢,卻始終把自己的慾望放在她的體內,不知疲倦的進攻。

因為黑暗,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可那甜美的喘息卻是最致命的春藥,讓他的自制力一下子潰不成軍,只曉得抱住這美麗的身體,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無法磨滅的印跡。

只屬於他。

在高潮來臨的那一刻,不知是否是錯覺,上官朗悅覺得耳朵旁一癢,一個低柔的嗓音美妙得像一支歌曲,緩緩地在她耳畔奏響。

「朗悅,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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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在浴室鬼混了半天,後來皇天曜也倦極,就地取材,在浴池裡給兩人隨意清理了一下,披上毛毯,抱著上官朗悅在躺椅上沉沉睡去。

整個王府都陷入了睡夢之中。

唯有若晴,好是苦惱,即使身為一個暗衛精英,她也無法做到王爺那不近人情的要求「既要隨身保護,又不能聽牆角」,這個距離,怎麼可能存在!

她等在浴室外面,雖然隔音效果良好的浴室內,並沒有傳出什麼少兒不宜的聲音,但她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裡面的那兩位在做甚。

要死了,居然那麼長的時間。

其他的暗衛都是男人,更加不好接近這裡,要不真有什麼事情發生,男人一衝進去把夫人看光光了,王爺一定會把那個人給砍了的。

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偉大情操,她只能待在這裡。

想想忽然有些生氣,正想把裡面兩位叫醒時,一個弱弱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若晴回頭,看到一個大約十七歲面容純善的女人。

「天和?」

這不是她派去潛進宰相府的小暗衛嗎?天哪,她幾乎都要忘了這件事情,身為一個慶王府的暗衛精英,實在太失職了。

「若睛姑娘,今晚是上官宰相的生日,好像這天也是花月夫人與他的定情日,花月夫人傷心極了,不停地哭泣,我問了王爺的事情,她也全部告訴我了,因為牽扯到王爺,所以我連夜趕了回來,找遍了王府,才在這裡找到你。」

若晴的眸色一變。

天和語氣焦急:「王爺呢,天和要立刻稟告王爺。」

若晴指了指身後的大門,「王爺和夫人在裡面沐浴,大概睡著了。」

天和吃了一驚,「王爺他?」臉上露出失落的神色來,王爺以前縱橫青樓的時候,也從不在那些女人身邊留宿。

難道這個女人,對王爺真是特別的?

這裡的女暗衛,甚至包括丫鬟,大概都對俊美無倫又溫柔多情的皇天曜,抱著一份憧憬,連若晴也不得不承認,她以前也有那麼一分心思,不過看著上官朗悅出現時,她就知道皇天曜需要的人,不是一個只會把感情放在心底的女人。

王爺的心太重,很多感情他不會說出口,或許也不敢承擔,只有像上官朗悅這樣的,不計後果,義無反顧地熱烈追求,才能打動王爺,溫暖他的心。

「王爺應該已經對夫人動了心。」若晴淡淡開口,說出多日來她觀察的結果。

天和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不行,那個女人不行,她不是真心要嫁到王府的,是因為……是因為……」

「因為什麼?」若晴沉下了臉。

遠處的黑幕一望無際,夜還很長,很長。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向來警醒的皇天曜竟然過了許久,才朦朧地醒了過了,感覺到懷裡的小女人有些不安地轉動身體,好像要被吵醒的樣子,睡意立刻消了。

披上長袍,把毛毯給上官朗悅掖好,迅速地走了出去,輕輕地闔上了門。

「若晴,有什麼事情?」

皇天曜只鬆鬆垮垮地披了外衣,外露的玉色肌膚在黑暗中彷彿也能發光,若晴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開了眸子,指了指身後的天和。

「這是上次潛入宰相的暗衛。」

皇天曜懶洋洋的眸光匆然一下子凌厲起來,「然後呢?」

天和跪倒在地。

冷風陣陣,皇天曜忽然覺得冷,聽她講著上官朗悅對他不是真心的。

故事,原來是這樣悠長。

原來,當時害他掉下樹的那個人,叫做上官朗悅;原來,當時她被花月強行拉走,就把那個摔下樹的他一個人留在那兒:原來,她一直以來只是出於愧疚,所以才會聽到他落難之後,依然放棄進宮的機會,而嫁到慶王府。

現實,殘酷得沒有一點溫情。

「王爺,您還好吧?」

天和一口氣說完從花月那兒聽來的故事經過,卻看見皇天曜微微垂著頭,髮絲垂下來遮掩了他的眉目,半晌都沒有一點反應。

若晴知道這大概是王爺第一次動心,聽到這樣的事實心裡一定不好受,連忙跟天和眨了眨眼,示意她不用說話。

「王爺,夜寒風重,請您注意身體。」想了想,若晴還是補上了下面一句:「如果沒什麼事,還是先進屋吧,王爺這樣站著,要是被別人看到了可不好。」

說完,她拉著天和告辭了。

還沒走兩步,身後便響起了那低低的,彷彿醞釀著無限痛苦的嗓音:「可是,朗悅,朗悅她明明說她喜歡我啊,好喜歡好喜歡……明明表現得那麼那麼地喜歡我……」

從來沒有見過王爺這樣無法控制的時候,聲音裡都能聽出他內心的狂風驟雨,好像心底住進了一隻受傷的野獸。

天和立即就想往回走,卻被若晴拖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直到皇天曜看不見的地方,她才嚴肅地望著天和,「王爺的事,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

「是。」天和摀住心口的位置,可是她也是會疼的啊。

為什麼那個能夠擁有王爺的女人不曉得珍惜呢?

皇天曜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又回到了浴室。

黑暗裡,他看不清女人的臉,卻還是固執地把她望著。

夜色漸漸退去,晨曦爬上了窗欞。

上官朗悅甜蜜的睡顏慢慢地在他面前露出了全貌,唇角甚至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好像正在作一個香甜的美夢。

一點都看不出絲毫勉強啊。

與他的歡愛,相處,她一直表現得那樣樂在其中……

金色的光線如同璀璨的金子,在上官朗悅精緻的小臉,披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長長的睫毛翹翹的,像是最聖潔的羽翼。

皇天曜還是站在躺椅邊,彎著腰,深深地把她望著,滿眼都是痛苦之色。

「阿嚏、阿嚏、阿嚏!」大概昨晚在外面站了太久,著了涼,對著滿室的陽光,皇天曜不由自主地連著打了三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上官朗悅被驚動,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曜?」怎麼一大早就站在那兒像座雕像似的。

聲音甜軟,帶著剛醒來時的傭懶,很有點誘惑的意味,皇天曜眼裡的痛苦之色更深,「朗悅,我希望你跟我說實話。」

「嗯?」看著皇天曜複雜的神情,上官朗悅的心莫名地一沉,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努力地露出笑容,輕鬆地說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啦,一直都是你瞞著我好不好?還害我擔心了那麼久。」

皇天曜卻牽起了唇角,露出一個冷峭的笑容,眼裡全無笑意。

「從沒騙過我?」

「當然。」上官朗悅有些心虛,眼神躲閃地不想看他,卻被橫空伸來的手扣住下巴,被迫與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對望。

「你現在能當著我的眼睛說一遞嗎?說,當時不是因為你的緣故我才會摔下樹,當時你沒有被你娘拉走,把受傷的我一個人扔在原地。」

他怎麼都知道了?

這一直折磨她的惡夢終於降臨了。

心慢慢地沉了下來,身體好像流失了所有的溫度,上官朗悅忽然覺得呼吸困難,看著面前那張陰沉的臉,可她聲音好像背叛了她,拚命張了半天的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陰霾,卻無能為力。

「所以,這一切都是真的?」

上官朗悅只能點頭,腦袋一下子變得有千斤之重,每一個點頭,她都懷疑自己的腦袋會從脖子上掉下來,或許掉下來比較好吧,就不用面對這個惡夢了吧。

皇天曜只覺得心裡一片慘澹,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待在上官朗悅旁邊一整天,原來竟選是存了微薄的希望,希望那只是花月的一面之詞,但很顯然,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必須面對這個殘忍的事實,譏誚地看向面色慘白的女人,「不過,你還真是偉大吶,為了兒時一時的犯錯,竟然願意用一生來償還。」

上官朗悅聽得有點莫名其妙,然而不等她反應的時間,男人彷彿嫌惡一樣甩開了她,她被這衝勢帶得摔回了床上,一邊卻聽著他聲音猛地拔高。

「但你想過沒?那個人需不需要你的償還?你少自以為是,本王王府裡多得是侍女,每一個都美若天仙,光一個就夠我受用無窮了!」

一番狠話說完,皇天曜面色已經發青。

他對外表現出來的樣子向來是溫柔從容的,偶爾生氣也只是冷了臉,幾乎從來沒有這樣劇烈地爆發,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上官朗悅震驚過度,看著那張慘白的臉色,心劇烈地疼痛起來,好像被一個人揪住了死勁地拉扯,疼得彷彿下一刻就會死去。

發洩了一回,皇天曜的臉色重新恢復了冷淡,他坐回了椅車,把自己固定在上面,淡淡地說道:「麻煩上官姑娘最後一次幫幫本王,把本王推到房間裡,以後你沒必要在本王身上浪費多餘的愧疚了,本王受用不起。」

他的背挺直如松,上官朗悅的雙眼泛起了大量的霧氣,轉瞬就凝結成淚水掉了下來,而那個男人卻自始至終沒有再回頭,冷漠而決絕。

她忽然知道,如果這一次真的把皇天曜送回房間,他們兩個或許就這樣結束了,以後胃也不會有所交集,這個可怕的想法瞬間擊中了她。

呆怔了一會,在前方的男人不耐煩地要催促的時候,她一躍而起,從屏風上隨便扯了一套衣裳穿在身上,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了男人面前,不顧他燃著怒火的眸子,捧起對方的臉,狠狠地撞了上去。

這哪裡是吻,分明是單純的噬咬。

不知咬破了誰的唇,腥甜的氣息在彼此的口氣散開,上官朗悅卻固執地不肯鬆手,好像要藉著這個吻,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傳遞給對方,然而,對方顯然並不領情。

在窒息前迫不得已鬆開,她才發現皇天曜的面色如常,彷彿剛才那樣激烈的,幾乎是殘忍廝殺,想把對方拆吞入腹的吻中,只是她一個人的戲碼。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聲音冰冷得能把人弄傷:「真是難為你了,每次還要裝出一副愛本王愛得要死的模樣,現在本王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本王不怪你,你不用再愧疚了,也沒必要委曲求全地來討好我。」

想要說話,可喉嚨那麼地不爭氣,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只能泫然欲泣地站在他面前,瘋狂地搖頭。

皇天曜看得心煩意亂,更是對自己沒轍,想不到自己看著她的眼淚,心還是會疼,甚至會生出「只要她不哭,其他就隨她好了」這樣的想法。

說實話,他為人雖然溫柔,但一般都對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有禮,卻疏遠。

上官朗悅是第一個走進他心裡的人,卻也把他傷得徹徹底底。

這麼一想,心裡便生出了一股怨氣,他伸手一揮,想把這個礙眼的傢伙趕到一邊去,而上官朗悅也固執得很,愣是不肯動彈。

皇天曜抓緊她的衣角,那衣裳本來就是鬆鬆垮垮地繫在身後,一用力,衣裳就輕易地被扯了下來,露出了底下雪白嬌嫩的身體。

這可是冬天,即使在浴室,因為有溫泉的熱氣,裸身站在空氣裡,還是讓上官朗悅倒抽了一口氣,然而,她還是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男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身體雪白,然而從頸窩一直到小腿,竟然都遍佈著許多傷痕,在金色的陽光下,一切都無法遁形。

「為什麼會這樣?」終於還是忍不住心軟,皇天曜抬起頭,心疼地問。

「是不是非常醜陋?」大概又再次受了刺激,上官朗悅竟發現自己終於又能說話了。

低頭看了自己的身體一眼,把落在地上的衣裳撿了起來,重新穿到身上,在低頭的瞬間,在男人沒有注意的角落裡,一滴清澈的眼默默地掉在了地上,很快濺開,消失不見。

一直隱藏的醜陋身體還是被發現了,大概是樂極生悲,昨晚兩人在溫泉歡愛的場面猶在眼前,身體的酸痛也無法造假,然而一轉頭,她極力想要掩藏的兩件事卻都被揭露了出來。

只能怪自己太沉迷歡樂,太疏忽了,她早該有自知之明,幸福什麼的,怎麼可能屬於她的。

見上官朗悅低著頭一聲不吭地要往外走,皇天曜連忙解開椅車上的束縛追了上去,終於在門口時把她攔住了。

他抬起她的臉,語氣裡透著急迫:「為什麼會這樣?」

上官朗悅深吸一口氣,把眼淚吞進了肚子裡,低聲說:「不要這麼激動,就算覺得思心請也不要在我面前表現出來好嗎?確實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明明是一副殘破的、令人噁心的身軀,卻還想接近你,被嫌棄,早該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卻不等他解釋,上官朗悅就從他身上掙脫了開去,低下頭,一隻手握住了門把,「你快坐到椅車上去,被發現可就不好了。」

皇天曜的臉色重新變得難看之極。

大門打開,冷風嘩啦啦地灌入。

他看著外面明亮的景色,迫於無奈,只能坐回椅車上,而上官朗悅披著單薄的衣裳慢慢地走了出去,走出他的視線……

上官朗悅並沒有放著皇天曜不管,她一出門沒一會就看見了若晴,她站在一棵光禿禿的樹木前,眼睛卻望著浴池的方向。

「曜在浴室,你帶他回房吧。」

說完這一句話,她就繼續自己的腳步,慢慢地往前走,可到底要去哪,她心裡面一片茫然,一點都沒有數。

皇天曜是她這十年來的支柱,是伴隨她走過最困難時期的唯一存在,若沒了他,她的人生也就沒了意義。

「夫人。」後面傳來若晴的聲音,她叫住她。

上官朗悅沒有回頭。

「夫人,你對王爺真的只有愧疚嗎?」

「誰知道呢。」

微微地扯了下唇角,笑得卻比哭還要難看,上官朗悅慶幸這樣的自己不會被皇天曜看見了,不會被他發現另一個更加醜陋的自己,不再回頭,她逕自往前走去。

若晴看著她纖瘦得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到的身影,怎麼也不願相信,那個會吃醋,會大聲表達自己感情的上官朗悅,對皇天曜僅僅只是愧疚。

之後,上官朗悅不見了。

皇天曜被推回房間後,就讓若晴去找上官朗悅,但她不在隔壁的房間,一路走來也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大冬天的,她就穿著薄薄的一件衣服會去哪呢?

這樣的她,真的會凍出毛病的,皇天曜開始後悔了,他何必這樣計較,不管這個小女人是以何種原因待在他身邊,只要她肯,只要她願,這一切都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只要她平安!

這一天,老天大概為了要懲罰皇天曜,天空竟然飄起了雪花,皇天曜心急如焚了,腦子裡猛地閃過一道光,因為每個暗衛都被他叫出去了,沒人在,等不及他們回來匯報,顧不得自己會不會被發現,從衣櫃裡拿了一套夜行衣換上,姿態輕便地從窗戶上跳了出去。

大白天的,一個黑影很快就引起了人的注意。

「有刺客,保護王爺安全!」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於是整個王府都亂了起來,鬧成了一鍋粥。

本來在尋找上官朗悅的暗衛們聽到這個消息,當然無法顧忌她了,一個個都回到了主臥房,然而門內卻靜悄悄的,別說人了,連隻老鼠都沒有。

若晴進去看了看那打開的衣櫃,裡面果然少了一套夜行衣,她撫上額頭,想不到王爺居然會有這麼喪失理智的一天。

看樣子,他真是愛慘了夫人。

她回頭,跟那群嚴陣以待的暗衛說:「我想,我知道刺客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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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17 13:43:2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漫天的梅花,漫天的雪,分不清誰是誰,一陣風中,它們一起起舞,融合得如天衣無縫般。

上官朗悅呆呆地看著,忽然間,一直強忍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無聲地留下了面頰,越來越多,彷彿要把一生的眼淚都流光似的,源源不絕。

自從走出了浴室,她好像就把心留在了那兒,現在胸口處空空蕩蕩了,沒有一絲溫暖,即使在凌冽的西風中,也感覺不到任何寒冷了。

真是可怕啊。

一個人居然能依賴另一個人到達這種地步,一旦離開,好像就是血肉分離,一扯都是鮮血淋漓,流完血後,她的生命也就終止了。

不知道如果她死在這裡後,曜會不會為她傷心呢?應該會吧。

曜是那樣一個溫柔的人。

那麼,她還有什麼遺憾呢?本來就是一個不被期待的人,無聲無息地死去,如果能換來某一個人的一聲歎息,大概也就死而無憾了吧……

「朗悅……」

當皇天曜找到上官朗悅的時候,她正站在漫天的雪花中,整個人好像透明了一樣,已經聽不見他的叫聲,只是對著虛空淡淡微笑,眼裡的淚水美麗得像最漂亮的珍珠。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慢慢地滑倒在地。

眼眸已然闔上,宛如死去……

他彷彿發瘋了一般衝過去,把那沒有一絲的溫度的身體攬進懷裡,伸出顫巍巍的手指,直到感覺到那微弱的呼吸,才猛地抱起她往房間衝去。

「刺客把夫人搶走了。」

黑衣人毫不避諱在王府裡橫衝直撞,一個又一個人目睹了這個前所未有,明目張膽的刺客,每個人都在尖叫,王府一下子兵荒馬亂起來。

王府的護衛們都趕了過來,卻被幾個忽然竄出的黑衣人攔住了腳步,也不見這些黑衣人如何動作,不只護衛,連聞訊趕來的管家都被點了穴,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只能乾瞪眼,乾著急。

皇天曜抱著上官朗悅衝進了主臥,裡面若晴已經等著,見王爺把夫人安置在床上後,不等他開口,就上前給夫人把脈。

「大概受了刺激,夫人的脈象有些混亂,才會暈過去,不過沒什麼事,方纔她這樣在外面閒蕩,應該有些著涼,若晴先叫人煎些驅寒氣的藥給夫人喝下。」

「快去快去……」皇天曜揮揮手,自個兒坐在床沿上,抓緊上官朗悅的手,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她的面容,好像怕一眨眼,就會錯過什麼似的。

若晴想,夫人還真是王爺命中的剋星。

這麼幾天來,王爺不斷地為她露出那些從未展現的情緒,終於變得像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那個永遠雲淡風輕,好像沒什麼事能入得他心的王爺了。

這樣真的挺好的。

不過片刻,鵝毛大的雪花就替光禿禿的樹枝穿上了一件雪白的紗衣,天空裡有一種極致的寧靜,只剩下房內的兩顆心,撲通撲通地聲音。

皇天曜把那凍僵的小手暖在胸前,不停地呵氣,感覺它慢慢地暖和起來,「朗悅,對不起,我能不能跟你要一個機會,我後悔了,我能不能把之前說的話都收回,我真的很在意你,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而來到我身邊,我都很感激,因為我是這樣地在乎你……」

明明是因為太過在意,所以才會在聽到她原來不愛自己後,口出惡言,可是自己為什麼不好好地把心意表達清楚了,為什麼會用這樣拙劣的方式傷害她?

視線忽然慢慢地模糊起來,眼中的上官朗悅好像被雨簾掩蓋,看不清眉目了,皇天曜有點慌亂地用力眨眼,一滴灼熱的眼淚隨之從眼角滾落下來。

恰好落在女人的唇角,「啪」地一聲,四散濺開。

有點燙,也有點鹹,昏迷的上官朗悅忽然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唇。

皇天曜目瞪口呆,眼看著她緩緩地掀開了眼睫,眼神清澈,一如初見。

「曜,你哭了嗎?」

皇天曜彆扭地哼了一聲。

上官朗悅輕輕笑了起來,笑容純白若梅,「原來死去這樣幸福啊,還能看到曜為我哭泣,我還有什麼不能滿足的呢。」

皇天曜立時皺起了眉頭,低聲喝斥:「好好的說什麼死!」

上官朗悅委屈地嘟起雙唇,「我都死了,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兇?」

皇天曜倒抽一口氣,「你怎麼可能會死,沒有我的允許,誰敢奪走你的性命!」他抓起女人的手,摸到她心口的位置。

撲通,撲通……分明是心跳的聲音。

上官朗悅震驚地睜大了眸子,像小動物一樣嗚咽,「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我沒有死去,你怎麼肯為我掉眼淚呢?你分明就不要我了……」

皇天曜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軟得一場糊塗。

他也上了床,把小女人抱在懷裡,柔聲說:「沒有,是我太自以為是了,其實,我恨不得把你鎖在我身邊,不管你是否是出於愧疚才嫁給我,反正你都來了,就算不擇手段,也要把你留下,讓你哪兒都去不了。」

上官朗悅哭泣地控訴:「我才不相信,你之前分明不是那麼說的……」

「那是我混帳!」皇天曜突然狠狠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聲音清脆,嚇得上官朗悅立即起身看他,果然,額頭上紅紅的一片。

「你沒事那麼大力幹嘛!」她看得要心疼死了。

皇天曜把她拉了下來,看著她水汪汪的雙眸,低聲說:「我已經後悔了,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

上官朗悅咬著唇不說話,沉默了半晌。

無法被原諒嗎?

在皇天曜的心慢慢地沉入谷底的時候,她居然手一揚,解開了衣扣,露出了底下纖白的身軀,晶瑩的膚色好像會發光一樣。

她望著他,眼裡的霧氣越發濃重,幾乎壓得他要喘不過氣來。

「朗悅?」

「這樣的身體,很難看吧。」她引著男人的手,落在自己白皙的豐盈上,聲音低得好像在哭泣:「即使摸不出來,在陽光下還是無所遁形,全身上下,都是這樣可怕的傷痕,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吧。」

「確實無法忍受。」

皇天曜暗啞了嗓音,上官朗悅驀地露出一個苦笑,可是那隻手不僅不離開,反而開始好整以暇地玩弄起那豐盈上的茱萸。

「對著這麼美麗的身體,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只能看不能吃吧。」皇天曜強忍著身體裡洶湧的慾望,忽然撤回了手,用衣服把光裸的身軀包裹了起來,又用被子團團裡住,「所以請不要在一個剛下定決心,在你對我動心之前,絕對不會碰你的男人面前脫光光,那可真是一件是殘忍的事情。」

上官朗悅怔住。

皇天曜溫柔地親親她呆滯的雙眸,「朗悅,請自信一點,你有一具令我著迷的身體,讓我一看,就能變成色魔,腦子裡只想把你撲倒,再也想不起其他。」

這大概是她一輩子聽過最溫柔的話了,冰凍的心,好像就因為他一句話而慢慢地融化。

「曜……」聲音發顫,霧氣濃重的眸滾下了一顆又一顆滾圓的淚水。

兩人繾綣之際,若晴煎好藥送了過來,她進來後,發現兩人抱成一團,不由地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不過,看到從被子裡露出的一片黑色衣物,臉色僵住了。

「王爺,請您好歹注意自己的身份,先把夜行衣換回來,要是被發現了,我們之前所做的努力不都功虧一簣了嗎?」

上官朗悅這才注意到皇天曜的裝扮,看著他狠狠地瞪了若晴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爬出被窩,一身的黑,可襯著他精緻的五官,反而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她問一旁的若晴:「曜為什麼會穿成這樣?」

若晴嘰哩咕嚕地把才纔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裡面的主人公皇天曜已經變成了表情悲慟,眼淚狂飄的癡情人士。

上官朗悅大概也能知道其中哪些是事實,哪些是被誇張的:心裡本來還有的一絲不確定,也在聽到這個事實時迅速地消散了。

曜,真的在乎她。

很在乎!

皇天曜在屏風後聽不清楚,但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脫下了夜行衣,也懶得穿外袍,索性又只著中衣地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見上官朗悅臉色有異,忙質問一旁的若晴:「你跟她說了什麼?」

若晴乖覺得很,轉移話題,「王爺,藥要涼了,您還是趁熱給夫人喝下吧。」說完她就走了出去,輕輕地關上門。

皇天曜果然顧不得其他,端了藥碗上了床,回憶當時上官朗悅照顧他的方式,先杓一杓,吹涼了餵給她喝,「這是一些驅寒的藥,喝了,身體就暖和了。」

「嗯。」

上官朗悅比他好照顧多了,也不嫌藥苦,看著男人溫柔關心的表情,好像在喝美味的桂花釀一樣,一口接著一口,很快藥碗就見底了。

皇天曜把碗放到一邊,轉頭看她,她的神色有些悠遠。

「曜,願不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跟我娘大概會有些不同。」

「好。」

他上床把她抱到懷裡,讓她聽著自己的心跳聲,慢慢地講起那個改變了她一生的少年,深情款款,每一個字眼都溫柔到不可思議。

「原來那時候我就那麼有眼光了,小小年紀就知道分辨什麼是好女人。」皇天曜聽得樂呵呵的,奇蹟般的,上官朗悅的每一個字眼好像帶有某種神秘的力量,進入他的耳朵後,腦子裡自然地浮現了當時的情景。

梧桐樹上,一個小小的女孩子坐在枝極間,垂著兩隻小腿,清澈的大眼哭得紅紅的,小臉兒也紅紅的,像一個香香甜甜的大蘋果,誘人咬上一口。

那個十來歲自傲不凡的少年,感覺心裡好像被人拿羽毛撓了一下,最後,有些不由自主地就脫口而出:「做我的女人吧。」

一切清晰如晝。

皇天曜莫名地覺得心裡好像飽飽漲漲的,好像一些失去的東西正在慢慢地回到身上,彷若珍寶般地親吻上官朗悅的耳朵,上官朗悅閉上了眼睛。

回憶還在繼續,本來是多麼美好的場面,兩個漂亮如同瓷娃娃的孩子在樹上嬉鬧,然而一個小孩子卻因為失足摔了下去,一下子在地上砸出鮮艷的花。

說到這裡,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當時的恐懼還留在她的心底,如同附骨之蛆,一想起,就是椎心的疼。

皇天曜心疼地抱緊她,「你看,我不是沒事嘛,別害怕別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溫柔的聲音終於安撫了恐懼的心,上官朗悅慢慢地安定下來,「我當時真的很害怕,就大聲喊了起來,娘親也聽見了,她是第一個趕到的,我求她救救你,但是她看見你卻十分害怕,還說你是皇帝最寵愛的侄子,要是被皇帝知道我傷了你,我們兩個都會沒命的。」

但是,當時她就像中了邪一樣死活不肯離開他,不過怎麼敵得過大人的力氣,很快她就被花月拖走了,關在屋子裡,鎖上窗戶,哪裡都不讓去。

她不肯死心,開始鬧絕食、摔東西。

花月恨鐵不成鋼,就拿鞭子抽她,「你這個不爭氣的小蹄子,人家就看了你一眼,你就非他不嫁了,有夠賤的啊!」

當時她小小年紀其實聽不出裡面所包含的怨毒,只是覺得委屈,那牛皮做的鞭子一次又一次地落在身上,每次都讓她疼得死去活來,不停地尖叫。

然而,花月還是不肯放她出門,而她想知道皇天曜的消息已經想得發瘋。

自小就倔脾氣的她終於服軟,不停地往嘴裡塞米飯吃,哭著跟娘親求饒:「娘,我會好好努力,我要嫁給皇帝,我不嫁給他,是我害他從樹下掉下來的,如果他死了都是朗悅害的,朗悅好怕……」

花月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牛皮鞭。

說到這裡,上官朗悅努力地扯了一個笑容,「大概在那時候,娘就以為我對你只是出於愧疚,想不到,她還記得我說的話呢。」真是意外呢。

從宰相府出來的那一刻,她就打算跟那個地方徹底劃清界限,結果,那裡卻有一個人還是記著她小時候的一句話。

就是再狠心,也無法扯斷這血緣嗎?

皇天曜忽然重重地吻了上來,一隻手就往衣服裡采去,上官朗悅本來在發怔,這會兒嚇了一跳,「曜,你不是說你不碰我嗎?」

在吻與吻的間隙,他聲音低啞地開口:「我是說,在你對我動心之前不碰你,既然你早就喜歡上了我,我又何必忍耐。」

被子翻飛。

皇天曜離開了她的唇,牽出一條細細的銀絲,他望著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看著那些縱橫的傷痕,這麼多年了,還頑固地侵略著她的身體。

他低下頭,用舌尖細細地舔弄,似乎這樣就能撫平她曾經的傷。

「曜……」

上官朗悅喘息,濕熱的舌頭在她的身上肆意游移,挑逗著她敏感的肌膚。

皇天曜眼裡明明暗暗,忽然輕輕說:「當時,很疼吧。」

聲音那麼輕,好像怕驚動什麼似的,上官朗悅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他所指為何,身體裡好像被注入了一股暖流,除了那越來越清晰的快感,其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一點兒都不疼。」

她笑,弓起身子,彷彿獻祭一樣,把自己雪白的身體送給對方品嚐。

皇天曜的吻一點點地下移,在敏感的腰肢處逗留,在她哭泣著求饒的時候,濕熱的吻終於來到了最美好的聖地。

當靈活的舌尖舔過細嫩的珍珠時,上官朗悅好像被閃電擊中了一樣,大腦模糊一片,只曉得用原始的喘息,來表達自己最真實的心境。

帶著薄繭的食指順勢滑入柔嫩的甬道,裡面已經開始分泌黏滑的花液,食指倣傚慾望律動的節奏,一下一下地在佔據著她的美好。

他的吻落在了細嫩的大腿內側,舌尖舔弄,時而又含住輕輕吸吮,很快隱秘的地方就浮現了一個又一個的花朵,柔嫩得彷彿能夠發光,有說不出的誘惑。

皇天曜的眸色漸漸加深。

沒有提前打招呼,忍得發疼的慾望就代替了手指,擠開柔嫩的穴口,破城而入,緊窒的甬道被撐開,那種被擠壓的快感慢慢地爬上了脊髓。

「唔啊……」上官朗悅尖叫,她被抱了起來,身體坐在堅硬的慾望上,慢慢地被翻了個身,而髓內的慾望也因此旋轉了一周,帶來奇異的酥麻。

皇天曜知道她身體不大舒服,就採用了比較輕鬆的背後式,把枕頭墊在她的腰下,拉開兩條纖長的腿,先是全然的退出,又是全然的進入: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

上官朗悅咬住底下的被單,因為看不見男人的勤作,覺得自己成了風暴中的一艘小船,好像沒有任何憑藉,只能隨著風暴起舞,被席捲。

快樂來得那麼迅速,在她體內釋放後,皇天曜就似自己抽了出來,躺在床上,把呈現疲態的上官朗悅抱到身上,讓她懶懶地趴在自己上方,眼睛看著眼睛,彼此都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那個小小的、清晰的自己。

「這樣,你很吃力吧?」上官朗悅擔心地動了動身體,忽然感覺某一樣東西迅速地硬了起來,抵住了她柔嫩的腿間。

「別動。」皇天曜低喘一聲,連忙制止她的動作,因為昨晚的不知節制,她後來就暈了過去,今早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鐵定累壞了,他捨不得再難為她,「你好好休息,我一點都不累。」

上官朗悅本想說「你這樣我怎麼可能睡得著」,然後她居然發現身下的慾望竟然慢慢地消了下去,驚奇地望著男人,發現他克制的汗水正從額頭上滑下。

「好好睡,這麼輕的身體,我一定把你養得肥肥的。」

皇天曜輕輕說著,低柔的嗓音如同安眠曲,喚起了上官朗悅的睡意,眼皮越來越重,上下眼皮黏住般,再也睜不開了。

但是有件事她卻想先說出來:「曜,如果可以,把我娘接來慶王府吧。」

自從來到慶王府後,她才能漸漸明白花月的心情,愛而不得的苦。

如果是她,或許會變得比她更壞吧。

她是這樣地愛曜,一旦離開,便無法存活。

皇天曜輕輕地摸著她柔順的髮絲,「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唇角悄悄地漾開了一抹開心的笑,上官朗悅把自己埋進男人的頸窩處,閉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甜蜜的黑暗中。

皇天曜小心翼翼地抱著她,感覺像擁有了全世界,薄唇微掀,眼裡的深情幾乎要溢出。

「我愛你,朗悅。」他無聲地說。

而陷入夢中的女人彷彿有所感應,埋在頸窩處的小腦袋動了動,輕輕地夢囈一聲「曜」又沒了聲息。

皇天曜勾起唇角,笑得滿足而幸福。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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