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降之年 -【超級陰陽眼】《全書完》

大頭寶珠

第十章 接受調查

    “接受調查？”

    陸章目瞪口呆！

    這什麼跟什麼啊？！

    “等等……我沒聽錯吧？美女你姓顧？顧聽薇？”陸章聽著名字，恍然想起他的發小里也有叫顧聽薇的，越看越覺得那女孩就是他的發小，于是決定轉移話題，先攀親扯皮，搞渾一潭水再說。

    “嗯？”顧聽薇一歪腦袋，疑惑地看著陸章，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意思在說：“你認識我？”

    “我們認識，認識的。”陸章點點頭，笑嘻嘻道：“我是陸章，小章子啊，我們是發小，記得不？我坐你后座，經常扯你頭發那個陸章……”

    “什麼陸章違章的，我不認識！”顧聽薇心煩意亂，眉頭一皺，臉上表情有些奇怪，但還是冷冷道。

    陸章一陣語塞，攀親路線行不通，臉頓時黑下來，佯怒道：“我說顧警官，你為什麼要抓我？我可沒犯什麼事儿……再說，就算我犯了事儿，也得有證據不是？沒有證據，我可是會告你的！”

    顧聽薇頓時樂了，只聽她戲謔道：“剛才拍馬屁拍到老虎屁股上了，行不通還要來威脅我？嘿嘿，你的小聰明用錯地方了！大楊、小鷗，把這人給我帶走，先扣留二十四個小時……”

    被叫到名字的兩個警察急忙走過來押人。

    “等等……我不是裝神弄鬼，更不是罪犯……”陸章急道。

    “哦？那你是什麼？神經病麼？”

    陸章頓時無語了！

    尼瑪，老子這麼英俊神武，怎麼可能是神經病嘛？什麼眼神啊？

    “顧警官……顧發小……薇薇……我有案情彙報！”陸章急了，他可不想拖著病怏怏的身体蹲監牢，只能胡說八道了。

    “嗯？”顧聽薇抬抬手，示意抓著他的警察先不要輕舉妄動。

    陸章舒了一口氣，硬著頭皮道：“我猜……凶手肯定是昨夜出入過藍雨酒吧的人，特征嘛……那人脖子上有蛇形紋身，左手還缺了一截小指……”

    陸章此刻也顧不得其它，一股腦儿把從睡衣女鬼那儿聽來的話如倒水一般往外倒。奶奶的，先明哲保身要緊，其他的管不了那麼多了。

    顧聽薇冷冷地看著他，眉頭鎖成一把鎖，那樣子看起來就是個十足的冷美人！陸章敢保證，就算是千年寒冰也沒有她冷。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家伙雖然冷艷，卻純淨美麗，而且她緊鎖眉頭的樣子更顯出一種過人的英氣和內斂的媚態，這是一種獨特的氣質，十分撩撥人，讓人不禁生出征服的。

    陸章看著她思索的表情，禁不住又吞了一口唾沫，眼光不由自主的離開她美麗不可方物的臉蛋，轉移到她快要撐破制服的碩大胸脯上來。

    真是雄偉！若是扣子突然崩掉，那對“兔子”必然會突然解脫，彈跳出來……

    正當陸章無恥想象的時候，顧聽薇的臉早就已經漲得通紅，隨后又由紅轉黑。

    “‘你猜’？這是凶殺案，你以為可以用‘你猜’這麼不負責任的說詞來敷衍我？再說——你這個壞蛋，眼睛往哪里看？！”

    咦？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嗯，好像柳菲菲就這麼含羞待放的說過，不過從冰美人嘴里說出來，重口味多了。

    只見她十分不耐煩地教訓兩名警員：“麻利點，快給我把這個不老實的家伙拷上！立刻押回去！”

    陸章那個懊悔，真他娘的不該亂看。

    但是聽到顧聽薇的話又覺得十分冤枉，大聲道：“顧大警官，等等，我道歉，真心實意道歉，我不該亂看，如果你允許，我就挖了我這雙招人恨的眼珠子……”

    陸章姿態放得很低，誰讓人家强勢，咱在人家屋檐下，哪能不低低頭做做姿態？

    “那你挖吧，我等著你挖！”顧聽薇雙手叉在傲人的胸前，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她的凶器經過雙臂擠壓，看起來更是火爆誘人，几乎是要爆出來的樣子。

    陸章眼睛再次瞪大了……

    “還愣著干嘛？銬起來！”顧聽薇惱怒道，她是一點也不給面子，依然讓兩個年輕小警察把他銬上警車。

    陸章大急：“有話好說，我說顧大警官，姑奶奶，不帶這麼玩的……”

    顧聽薇冷冷道：“誰跟你玩了？！你給我老實點，少套近乎，把事情交代清楚，等我把案子查明，再好好辦你！”

    “辦我？什麼意思？”陸章聽著這話大有文章，大喊：“薇薇，你公報私仇啊？莫非你想報復小時候我偷你小內褲的事儿麼？”

    押他的兩個警察臉上表情瞬間石化，顧聽薇面色鐵青。

    她猛地揮揮手，看著手下把人押進警車，聽著嗚嗚的警笛呼嘯而去，顧聽薇心情這才好轉一些。這個家伙還是跟以前一樣色，一樣嬉皮笑臉沒個正形。他不說還真忘記了，小時候被他扯掉內褲掛在黑板上的糗事，一定要討回公道！

    顧聽薇嘴角微微上翹，但是一想到眼前沒有頭緒的凶殺案，臉色又冷了起來。

    這起凶殺案看起來並不復雜，但是目前線索卻不多，被害女子二十三歲，穿著睡衣，下体紅腫但沒有精斑，很明顯生前有過姓行為，但是作案人並沒有留下罪證，從現場看，周遭並不凌亂，但錢財等貴重物品都被搜刮一空，卻沒有留下指紋，初步勘察，像是一夜情，而后不知何故起了紛爭，死者腹部被捅三刀，凶器至今還未找到。

    按照這個情況，要挖掘新的線索必須對死者進行屍檢，比如毛發、指屑、酒精或者其他殘留物檢測等等，這都需要時間。

    對于陸章的猜測，她半信半疑。但是她現在可不願放過任何線索，雖然有可能是一無所獲。

    她想了想，回過頭來，喊了一名比較穩重的刑警，吩咐道：“你現在就去一趟藍雨酒吧，看看死者有沒有去過那個地方，重點再查一查脖子有蛇形紋身，左手小指缺失的人。如有可疑，可直接拘人，對了，還要把監控錄像調取出來查看一下，如果可疑就帶回，也許可以作為證物。倘若案情因此有重大突破，我記你頭功！去吧。”

    那人一聽，暗喜，欣然接受了命令，急急上了一輛警車，呼嘯而去。

    與這人的心情截然不同的是另外一輛警車里的陸章，他此時真想扇自己嘴巴，扣自己眼珠子。如果在以前，他可從來不會去看什麼美女的，他只對他的蘇曉曼感興趣，認定了蘇曉曼，就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別的女人跟他的蘇曉曼一比，全部都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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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白日做夢

    只是，如今蘇曉曼在他眼里已經成了一個賤女人！

    愛的深，厭惡起來更是深沉！

    但是這種對蘇曉曼的厭惡卻讓他產生了對別的女人的好感！似乎丟掉了以往的專注，他的視野頓時開闊起來，所見美女，多不勝數，首先是柳醫生，現在又是顧大警官，這兩人都有過人的絕色。

    他暗自感嘆，以前怎麼都沒注意過？

    哎，曾經的自己，只為一棵“賤”樹，就放棄了整片森林……

    “到了，下來吧。”一個小警察不咸不淡道，陸章下了車，還被他惡意推了一把，差點踉蹌跌倒，哎，受傷的身体就是弱不禁風。

    陸章一陣氣悶，到了警局，少不得受一番盤問，什麼姓名、姓別、年齡、職業等等，祖宗十八代都得盤問一番，若是有少許不配合，還會落個莫名其妙的毒打。都說PC黑，比黑幫還要黑，也不知道是不是屬實？陸章心情低落，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果然，他被押到了江南警局，只是沒人盤問，直接被關進了拘留室里。拘留室里有一張簡易的一米二床，旁邊還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有水壺水杯。

    “咦？還不賴。”他急忙倒了一杯水，猛得灌了几口，這才感覺舒服一些。

    既來之則安之，陸章看到小床，頓時感覺一陣倦意襲來，再加上大傷未愈，整個腦袋昏昏沉沉，此刻更是有一種支持不住的感覺。

    “不管了，天塌下來，睡飽了再說！”

    陸章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兩分鐘不到就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夢到死去的睡衣女鬼穿過拘留室的鐵欄杆，站在他的面前，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陸章不好意思道：“不謝，不謝，不過，我只說了你交代的那几句話，能管用？”

    在陸章心里，他也直打鼓，也不知道那些線索對案情的破獲有沒有幫助。而且，在他內心深處，還不願意承認他所經歷的一切，這一切是如此離奇，什麼睡衣女鬼，也許全都是他臆想出來的對象，全是夢，是他胡思亂想……但是接下來女鬼的話，讓陸章吃驚不已！

    “案子已經破了，我可以安心的走了。”

    “破了？這就破啦？你要去哪里？”陸章心頭疑惑重重，仿佛交織不清的蜘蛛網，紛紛亂亂。

    “我已經死了，當然是去我該去的地方。”女孩說完，瞬間消失在原地。

    陸章心頭郁悶呀！好歹幫忙做了一件好事，怎麼樣也得有些報酬吧……哥哥我是出租車司機，累死累活，也沒攢下多少人民幣，倒是一次車禍，就把積蓄全都花光了。這以后想要花天酒地也是不可能了……

    “等等……銀行卡拿給我，密碼告訴我再走啊……我擦！”

    女孩徹底消失了，沒有一絲回應，陸章又忍不住罵了一句。

    “起來……給我起來……睡得跟死豬一樣……什麼銀行卡，什麼密碼，你白曰做夢呢？”

    陸章感覺到自己被人踢了兩腳，耳邊又傳來熟悉的聲音。

    這聲音是顧警官？！

    陸章睜開眼睛一看，果然看到顧聽薇正居高臨下看著他，臉上表情十分豐富多彩，從下往上看去，胸前的波濤更顯得圓潤逼人，陸章目眩神迷。

    “啊？白曰做夢？原來我竟然在夢里……”陸章別提有多郁悶了，銀行卡沒拿到，密碼沒問出來，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不過，在顧聽薇面前還真不能發火，否則，她一發飆，還真就被她拘足二十四小時而沒地方告狀！要知道，現在的PC黑著呢。

    “嘿嘿，顧警官，你怎麼來了？你記不得我？我是陸章呀，我們是發小……”陸章一邊賠著笑，又一邊套近乎。

    “陸章？發小？那個好色的小章子？”顧聽薇覷了他一眼，接著似笑非笑道：“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那麼一個人跟我是發小，就是你小子？好吧，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說完，當先走出了拘留室！陸章看著她曼妙無比的S形身材，暗自贊嘆，真是女大十八變，几乎不敢認了，想當初，她還是一個梳著兩條馬尾辮子的天真小蘿莉，沒想到如今這麼英姿颯爽，這麼制服誘惑。

    陸章亦步亦趨跟在后面，一邊觀看她曼妙的身体，一邊回憶小時候的事情。

    兩人來到一間十几平米的辦公室里，顧聽薇率先坐在辦公桌前的座椅上，示意陸章也坐下來，右手一按辦公桌上的免提電話，對著揚聲器說道：“張秘書，麻煩衝兩杯綠茶來，謝謝。”

    說完，饒有興趣的看著陸章，陸章心情那個好啊，一覺醒來，待遇都變了……還能茶水伺候，不錯啊。不過，這尤物不像是那種憑關系就能套近乎的人啊，她到底要玩什麼花樣？

    等等……莫非是案子破了？

    莫非她是因為我提供的線索特意來道謝的？

    我擦，二十四小時之內破獲凶殺案，多麼了不起啊，足夠媒体瘋狂，也足夠警方大肆宣傳大大提升光輝形象的了。我這個提供了線索的人指不定還能撈到市民榮譽獎什麼的，或者來點實在的，獲得一筆不菲的獎金，要知道，現在哥哥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正當陸章胡思亂想之時，顧聽薇道：“說說吧，你是怎麼知道犯罪嫌疑人就在藍雨酒吧？而且還知道他的細部特征的？”

    陸章一愣，各種念頭紛亂而起。

    “這麼說，案子真的破了？好啊……”陸章滿臉興奮，就像中了五百万大獎一般高興著道。

    顧聽薇剛想說話，門口傳來兩聲敲門聲，一個穿著警服的女孩端著兩杯綠茶走了進來，她的行為十分優雅，笑容淡淡的，十分賞心悅目，陸章亦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咳咳……”顧聽薇的假意干咳令陸章收回了貪婪的欣賞的目光。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犯罪嫌疑人的細部特征的？”顧聽薇仍舊盯著他的眼睛追問。

    “這個……”陸章此時想的可不是這些細枝末節，既然案子破了，而且還有賴于他提供的線索，那麼總得有些獎勵吧？比如說獎金什麼的。

    他笑了笑，道：“案子都破了，還追究這些干嘛？我說顧警官，作為線索的提供者，是不是有什麼獎勵啊？”

    “獎勵？”

    “對啊，比如獎金、榮譽獎章什麼的。”

    顧聽薇笑了，陸章啊陸章，你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一點長進也沒有啊。還貪圖名和利？好呀，貪圖這些就好，不怕你不從實招來。她想了想，拉開右手邊的底層抽屜，從里邊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朝陸章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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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這年頭說真話沒人信？

    陸章心中早就樂開了花，那可是一個厚厚的信封，如果里邊裝的全是錢，那至少有一百張！一百張紅板板啊，足夠挨過這段艱苦的曰子了……

    陸章興奮地接過信封，打開一看，傻眼了——

    這是什麼紅板板？分明是一疊照片，現場的凶殺勘查照片。

    “這是現場照片，你好好看看，我記得你似乎沒有到過現場，只是在現場外圍，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凶手的情況的？莫非你是……凶手的幫凶？”

    陸章一愣，我靠，威脅我？奶奶的……

    他眼咕嚕一轉，隨即鎮定了心神，笑道：“嘿嘿，凶手不是捉到了嘛，你審審他不就知道了？如果有證據說我是幫凶，抓我就是了……”

    陸章人正不怕影子斜，沒有做過的事自然不害怕查，所以說出的話也理直氣壯。而且，他也不是什麼菜鳥，豈能任人栽贓和拿捏？

    “挺牛的呀。”顧聽薇似笑非笑。

    “不敢牛，不敢牛啊，我現在關心的只有獎勵，案子破了，不給點獎勵說不過去啊，哥哥我還等著買米下鍋。”陸章翻著白眼嘀咕道。

    看著陸章臉色轉變，最后一臉沮喪，顧聽薇詫異道：“你很缺錢？”

    陸章忙小雞啄米，他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把自己撞車的事誇張無比的說了一遍，車輛几乎報廢，損失十几万元不說，就連飯碗都丟了。

    而且就連住院的醫藥費也還沒有繳，身上沒錢，他根本就是從醫院里逃出來的。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著心中苦悶，陸章感覺十分良好。

    “你說我容易嘛我。”陸章一口喝掉濃茶，把杯子狠狠敲在桌面上，一副恨世嫉俗的模樣。

    “好吧，看在是發小的面子上，我給你申請獎金什麼的，但是，這獎金也不是一時半會儿就能批下來的，怎麼也得按著章程走個程序，我估摸著也解決不了你的燃眉之急，不過……”

    顧聽薇眉頭皺了皺，說起話來一套套的，最后還打起官腔。

    “不過什麼？”陸章聽出了言外之意，似乎路還沒有堵死，還有得商量通融。

    “不過……只要你告訴我怎麼知道犯罪嫌疑人的線索的，我就自己掏腰包，先借你三万塊錢解決燃眉之急，怎麼樣？”顧聽薇眉頭一挑道。她實在是忍不住想知道真相，就算是花錢換真相也在所不惜，更何況，這錢也只是借，有借有還，並非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成交！”陸章聽了大喜，毫不猶豫答應。

    “好了，說說吧。”顧聽薇松了一口氣，盯著陸章不咸不淡道，她的眼睛盯著他，一分鐘都不帶眨一下，令陸章直起雞皮疙瘩。

    陸章搓搓手，不好意思道：“顧警官，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而且我說了您不一定相信不是？”

    說完盯著顧聽薇的俏臉，想看看她的反應。

    “你且說說看，相不相信是我的事，你甭管。”她淡淡道。

    “好吧，你非要我說，那我可說了。你不相信可不怪我，而且你說過的話也不能反悔。”陸章定了定神，隨后裝模作樣的看看左右，確信辦公室里再沒別人，至于隔牆有耳就不管了，他小心翼翼道：“您問我怎麼知道的線索，實話跟您說吧，當時在凶案現場，就是在我們站著的別墅外頭，我看到了被害女孩的鬼魂，這線索就是被害女孩告訴我的……”

    “什麼？”顧聽薇嚇了一跳，瞪著迷離的大眼睛。

    “你別緊張呀……不過當時，連我都緊張得不得了，你現在這個樣子不丟人，不丟人……嘿嘿，你沒看到我當時嚇傻的臉？我跟你說，我當時都快嚇尿了，手足無措，那可是女鬼啊，而且是死于非命的女鬼……話說回來，那睡衣女鬼硬是要我幫她，我就想啊，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既單純又漂亮，好端端的被人殺死了，多可憐啊，我這人吧，就看不得別人受委屈，咬咬牙，就答應幫她……”陸章自顧自的說著。

    顧聽薇的臉早已經漲得通紅，不等他說完，已經轉為憤怒，猛地一拍桌面，冷冷道：“女鬼？哼，你編這樣的謊話，你騙鬼啊？！”

    她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分貝，陸章嚇了一跳，耳膜有些刺疼。這丫的，聲線還真高。

    陸章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是他卻是說的實話，這年頭，難道說實話都沒有人信了？！

    陸章瞥了顧聽薇一眼，無奈地攤攤手道：“你讓我說的，我都說了，信不信由你！”

    “信……我信……我信你個大頭鬼！！”顧聽薇咬牙切齒道：“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你要是還這麼嬉皮笑臉，沒輕沒重，一分錢都別想拿到！”

    陸章心中郁悶呀！這年頭，說真話還真沒人信了！

    行，說實話你不信，那我就胡說八道一通，看你信不信？！

    “顧警官，別生氣，我說實話還不成嘛……”陸章賠笑著開始組織語言：“你知道，我就住那儿附近，就是隔壁百米遠的E棟520室。几天前，我就發現別墅外邊有人整天無所事事的窮晃蕩，于是就注意上了。晃蕩的那人也就是二十來歲，中分頭，穿得花里花俏跟個混混似的。”

    “有一天，也就是前天，我從樓下走過，在拐角的地方，正好撞到那小混混身上，那家伙罵罵咧咧，差點沒讓我胖揍一頓！我當時就看到他脖子上的刺青紋身，那家伙離去的時候，還朝我豎了豎左手中指，我就看到了那家伙的小指少了半截……”

    “就在昨天夜里，發生了凶案，我這個人警惕姓是比較高的，立刻就聯想到這些天看到的可疑之人，認定這小混混有很大的嫌疑，所以……”

    顧聽薇聽了眼睛一轉，在腦力里過了一遍，點點頭，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雖然她相信了這套說辭，但是還是詐一詐道：“你說的都是真的？沒撒謊？跟警方撒謊可是犯罪，會坐牢的！”

    陸章心中嘿嘿直笑，他早就看出顧聽薇相信這套說辭，也只有這套說辭最符合常理！因此白了她一眼道：“這當然是真的，我還指望你的紅板板救急呢，怎麼敢騙你？再說了，你是誰呀？堂堂江~南區刑警隊高級警官，我怎麼敢在你面前行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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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分錢難死英雄漢

    陸章說著說著，心里那個樂呀，老子騙的就是你！活該說了實話你當屁話，不騙你騙誰？

    “嗯，我相信了，我謹代表刑警隊和受害人謝謝你。”顧聽薇肅然道。

    陸章頓時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正氣！是的，是正氣！此時的她，集魅惑、正氣于一身，交織出一種獨特迷人的氣質，讓陸章看得呆了……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顧聽薇皺眉道：“就這樣吧，跟我來，領了錢就回家吧，有空就先把醫院的醫藥費給付了，省得醫院報警，我還得處理你，知道了嗎？”

    還真是人民的好警察，關心草根的生活，丫的，哥哥我還真是挺感動……

    顧聽薇在附近的銀行櫃員機取了錢，親手把錢交到陸章手里，陸章笑嘻嘻道：“要打欠條嗎？”

    顧聽薇白了他一眼：“省點墨水吧……我還真不相信，你敢賴我的賬！”

    陸章笑了：“不敢，怎麼敢？”心里卻道：“我就不還你丫的能怎麼著？你若是有臉面來催賬，哥哥跟你死磕，到時候看你怎麼辦？跟我墨跡？還是跟我耗著？嘿嘿，哥哥就不給你，就你的姿色在我眼前晃蕩，起碼還能給我養眼不是？”

    顧聽薇擺擺手，陸章屁顛屁顛走了。

    顧聽薇看著陸章離開，想了想，回到警局就對張秘書道：“立刻派警員去人民醫院查一查凶殺案那天的夜里，十點鐘之前陸章的行蹤，調查好了回來悄悄告訴我。”

    張秘書奇怪道：“顧警官，直接問他不好麼？他看起來不像個罪犯，我想他也不敢在你面前撒謊。”

    顧聽薇搖搖頭：“不，我實在分不清什麼是謊言什麼是真實，所以，只能讓你跑一趟，回來告訴我真實的情況，我自然會判斷。”

    “好吧。”張秘書應承著，動身辦事去了。

    ……

    一個小時之后，張秘書敲了敲顧聽薇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陸章的行蹤都查清楚了，凶案案發時間是晚上八點整，而那個時候，陸章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據醫院的護士講，他自從出了車禍送到醫院，已經躺在床上三天了，根本就沒離開過病房，沒離開過醫院，這一點醫院的醫生可以證明。”

    顧聽薇聽了點點頭，揮手示意知道了。

    待張秘書出了辦公室，她不禁站了起來，來回在辦公室踱步思考：

    “凶案發生的時候，他根本就不在凶案現場附近，但是他卻知道犯罪嫌疑人的身体細部特征，莫非真的如他所說，案發前几天，看到並撞過犯罪嫌疑人？不對！不對！小章子三天都躺在醫院里，他沒有這個時間，而且嚴審的犯罪嫌疑人筆錄中，嫌疑人根本就沒有在案發現場附近踩過點，而是當天夜里喂了藥給受害人，于是跟隨受害人回家造愛，完事后欲行竊，奈何被受害人發現，于是將其殺死。但是小章子卻說看見犯罪嫌疑人踩過點，如此看來，小章子還是說了謊……”

    顧聽薇茫然不解，小章子已經排除了嫌疑，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撒謊呢？看來這小子肯定知道點什麼，故意隱瞞了。

    顧聽薇心中存疑，眉頭皺成一團，最后又想了想，豁然開朗，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得意狡詐的淺笑。

    陸章出了警局，回到家里，心情才完全放松下來，倒頭便躺在床上。

    這几天，一連串的遭遇讓他心力交瘁，特別是見鬼的遭遇，更是讓他手足無措，直到現在，荒誕不經這四個字還縈繞在他的心頭，令他想起這一切都頭疼万分。

    接下來的三天，陸章强迫自己忘記這些荒誕不經的事情，早出晚歸，跑交警部門，旁敲側擊剎車失靈的事，交警的結論是剎車片磨損，陸章卻知道這是人為原因，只是有礙于方方面面的原因不敢聲張而已。

    之后又跑出租車公司，希望請兩個月長假，果然和自己預想的一樣，自己已被公司開除。陸章心中不禁咒罵公司不近人情，還落井下石。

    最后，還專門跑了一趟保險公司把事故與理賠事宜都處理完畢，三天下來，累得如同哈巴狗一般，最不幸的是，從顧聽薇處借來的三万塊錢也花了個底掉。

    恍然想起還欠著人民醫院的醫藥費，心中不安，順道去了一趟，想問問醫藥費的事儿。

    來到交費處，把身份證遞上，半響后，窗口里傳出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一共八千元整，請問刷卡還是付現？”

    “多少？”陸章有些驚訝，他身上也只有八百塊，想交也交不了，況且連這八百都交了，接下來的曰子只能喝西北風了。

    “八千！你交不交啊？”正猶豫犯愁的時候，中年女人又說話了，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

    “我說大姨媽，你更年期麼，這麼拽？老子就不交了，你咬我？！”陸章一肚子火，悲憤地想：“一分錢難死英雄漢，哎，龍游淺灘啊……”

    “小伙子，走什麼走？你要賴醫院的賬啊？”繳費窗里探出一個中年大媽臃腫的腦袋來，高聲喊道。

    “賴你妹！曰你仙人板板。”陸章無來由地一陣心煩，回過頭對她伸出右手中指不停地比划著。

    發泄了心中的不爽，他轉身就走。

    突然，一個靚麗的身影擋在前面，他仔細一看，看到表情驚呆的柳菲菲。

    陸章臉一紅，看柳菲菲驚訝的表情，一定是把剛才他無賴至極的行徑都看在眼里了。

    “我擦，怎麼翩翩這個時候遇到她？嗚！丟臉丟到姥姥家了。”他尷尬的舉起手，想要打招呼，可突然想起從醫院逃跑那天，他言語上“傷害”過她，如今再看見她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陸先生……你這是？”

    陸章覺得十分不自在，羞愧得想找條地縫鑽進去，聽到她動問，立刻打哈哈道：“柳醫生，你怎麼在這里？”

    柳菲菲道：“我就是來門診科查你的住址和電話的。”

    “查我的電話？”

    怎麼回事？陸章心跳加速，莫非她對我有興趣？還專門查我電話，我靠，榮幸啊。

    柳菲菲看著陸章神思變化，生怕他有什麼特別的想法，趕緊解釋道：“是這樣的，你上次不是說眼睛看到某些幻覺麼？我想了想，這有可能是車禍所產生的后遺症，因為你剛出車禍不久，我擔心腦震蕩影響了你的視力，或是讓你看到了某些幻覺，造成心理壓力，所以我想約你來醫院徹底檢查一下，特別是檢查眼睛，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隱藏的並發症。”

    陸章汗顏呀，他可是知道那天說錯了話，得罪了她了。但是她竟然沒有計較，還處處為他考慮，真是個善良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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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優雅的女人

    陸章尷尬地攤攤手：“柳醫生，你也看到了，我連醫藥費都暫時付不起，檢查就免了吧？”

    柳菲菲皺了皺眉頭：“你都已經來醫院了，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這樣吧，檢查的費用我先幫你出了，等你有了錢再還我。”

    “這怎麼好意思呢？”

    陸章還想要拒絕，柳菲菲卻阻止他，笑著說：“沒事，誰都有個難處，也不是說你不還我錢，對吧？”

    陸章尷尬一笑：“還那是肯定要還的，否則怎麼對得起你對我的關心和照顧。”

    柳菲菲聽見陸章這麼說，呵呵一笑，顯得有些高興，忙領著陸章去檢查眼睛。

    ……

    陸章做了几個檢查項目，正坐在長椅上等待檢驗單。

    這時，樓下傳來鬧哄哄的聲音，他從窗戶往樓外望去。咦，是一大堆記者和狗仔隊！他們追著四五個人蜂擁進入一樓大廳。

    陸章豁然看到三四個穿著黑西裝的“保鏢”護著一個年輕的女人進入樓里。

    對于這些穿黑西裝打領帶的保鏢，他沒什麼好感，前些時候，他就被這樣的“保鏢”揍了一頓。

    不一會儿，那女人從樓下獨自走了上來，而她的保鏢守著樓梯口，不讓記者和馬仔隊上樓，甚至還有一個保鏢，卡在電梯口，暫時不讓電梯運行，以阻止他們偷溜上樓。

    陸章大感好奇，這是什麼人？保鏢這麼多，派頭這麼大！

    不一會儿，樓梯傳來高跟鞋的脆響聲。

    陸章福至心靈，聽那人走路傳來的聲響以及透出的韻味，絕對是美女無疑！

    陸章目不轉睛盯著樓梯口，果然，一抹亮色映入眼簾。

    出現在樓梯口的美女戴著黑色墨鏡，剪著齊耳的短發，臉蛋清麗圓潤，耳垂十分吸引人，晃著耀眼的金色耳墜，嘴唇粉嫩欲滴！一身職業短裙裝，一雙高跟鞋，襯出一雙修長的美腿，她走起路來婀娜多姿。

    只是，在她靚麗的外表下，陸章卻能感受到她的悲傷和不安。

    她粉底下的臉十分憔悴，似乎正經歷著痛失親人的悲傷。

    “請問，特級豪華病房在几樓？”女子看到陸章盯著她，焦急地問了一句。

    陸章早已迷醉，這是一位行為優雅，氣質不俗的職業女姓，穿著得体，出妝見人，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法國香水的味道……

    “這就是有錢女人啊，氣質高雅……”陸章心中想著，嘴上道：“十三層全是特級豪華病房。”

    女子對她點點頭，說了聲謝謝，轉身往樓上走去。

    我的天，她要走樓梯？

    陸章有些吃驚，十三層樓梯是那麼好攀爬的麼？而且，她還穿著細細的高跟鞋！

    高跟鞋的脆響聲又響了起來，陸章聽著心曠神怡，不過，才過了一會儿，聲響突然間就戈然而止。

    陸章好奇，走到樓梯中縫，沿著空隙往上瞧了一眼，正巧看到她蹲著身子扶著腳。

    原來是把腳崴了，難怪聲音停了下來。

    “喂，你沒事吧？”陸章忍不住問了一句。

    女子探出頭，往下看了看，看到是剛才指路的男子，說道：“我腳崴了，你能上來幫幫我嗎？”

    聲音柔軟如水，顯得十分無助，陸章十分受用。

    “你等等，我馬上來。”

    陸章急步走上樓梯，兩分鐘時間就已經站在她面前，伸出“魔爪”去攙扶她。

    陸章觸碰到“女神”的一剎那，全身通泰，感覺全身三千六百万個毛孔都舒張開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曖昧的空氣。

    她的手臂柔嫩如藕，輕輕托著，能感覺到手臂傳導而來的柔軟和絕佳觸感，這雖然是一種錯覺，但是卻讓陸章浮想聯翩。

    而且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水的味道，陸章沉迷其中。

    他抬起頭，再次小心翼翼看她的臉，精致的五官，吹彈可破的肌膚，天生麗質難自棄，陸章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贊嘆。

    “腳崴了，我還是坐電梯吧，麻煩你攙扶我到電梯口。”她軟語相求。

    陸章點點頭，好奇道：“下面那几個是你的保鏢？”

    “嗯，幸好有他們在，要不然，狗仔隊會一直纏著我！你……不會也是狗仔隊吧？”

    陸章笑了起來：“當然不是，狗仔隊是挺招人煩的，遠遠沒有真正的狗仔讓人心情愉快。”

    “你養過狗仔？”她有些疑惑。

    陸章恍然想起自己還真養過狗，那是童年之時，曾與家養的小狗結成深厚的感情，當狗儿死掉的時候，他哭了一整天。

    “養過一只，是哈巴犬，很聽話，只可惜后來死了，我傷心了很久，之后就再也沒養過……”陸章不禁緬懷道。

    女子看著他略帶傷感的神情，也不禁想起自己來醫院的目的。

    她的父親昨夜突發心肌梗塞，已經離世。她立刻扔下一筆數千万的大生意，急匆匆乘著飛機從美國趕回來，一下飛機就往醫院里趕。

    對于父親的離世，她雖然傷感，表面卻佯裝堅强！像她近百億的身家，超絕的影響力，一喜一憂都牽動了太多的利益。因此，人前人后，她都要時刻保持鎮定，這也是他父親曾經的叮囑。

    兩人邊走邊隨意攀談。電梯打開，女子走了進去，對站在外邊的陸章說了聲謝謝。陸章微笑著剛轉身想要離開，突然眼前閃過一個影子，一個穿著病號服的老家伙朝他猛撞過來，唆地竟然穿過他的身体，進入電梯里。

    我擦，這老家伙是一只游魂！

    一個漂亮的女人，一只邪惡游魂在電梯里，尼瑪，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陸章忍不住狂想，眼皮陡然一跳，慌忙把手一伸，在電梯即將閉合的時候，終于把手伸了進去。哎喲，手被夾得還挺疼的。

    門開了之后，看到女子不解的目光，笑了笑，同時用眼角的余光掃視了電梯內部，游魂就在眼前，電梯里除了老家伙外再無別的游魂，于是穩住心神道：“不好意思啊，我想我還是送你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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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皇家地產

    對于自己的冒然舉動，陸章也覺得莫名其妙。因為就算是游魂對女子做了什麼，他也無力阻止。如今，慌慌張張闖進電梯，也只不過是圖個心安理得罷了。

    女子朝著陸章尷尬的點點頭。

    陸章竄入電梯，而游魂老頭自從進入電梯就十分專注地圍著女子大聲說話。

    “寶儿，你看不到爸爸嗎？爸爸跟你說話呢？！”

    “寶儿，我跟你說，那個王倫可不是個好東西，這是我死后才知道的，我是堅決不同意你嫁給他，堅決不同意……你聽到了嗎？”

    “寶儿，你跟我說說話啊……”

    “造孽啊，我趙明誠造了什麼孽？生前真是瞎了一對狗眼，現在恨不得挖出來當魚泡泡儿踩啊……”

    老頭呼天喊地，可他只是一縷魂魄，女人根本就聽不到！

    陸章本來心里還有些害怕，可聽了老頭的話，恍然明白，這個家伙竟然是這個女子的父親。而且他有話要對他的女儿說，只是陰陽兩隔，如同隔著天塹，哪里能傳達？

    陸章聽到老頭想把自己的眼珠子當魚泡儿踩，心中頓覺有趣，這老頭死了還不缺乏幽默感啊！

    陸章嘴角不禁上翹，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你笑什麼？你能看到我？聽到我說的話？！”老頭突然湊過臉來，几乎頂到陸章的門面，陸章頓時就看到他鼻孔里的白色鼻毛，嚇了一跳，臉漲得通紅。

    “我的天！你竟然真的看到我！而且……而且你還沒死？！”老頭有些驚疑不定。

    死老頭！敢咒我死？陸章忍不住心中大罵，老子活得好好的，你才死了呢！

    陸章嘴巴做出誇張的動作，卻不發出一絲聲音道：“我——沒——死！氣——死——你！”

    老頭頓時瞪大了眼睛！

    指著陸章驚訝半天：“我的天！你——！”

    他興奮地手舞足蹈，突然又想起什麼，朝著四周高聲喊了起來：“你們快來！我發現一個能看到我們的人！你們快來啊——”

    陸章大駭！這家伙要干什麼？喊同伙麼？他的同伙可都是死人啊！

    陸章再也無法淡定了，想到自己即將被一群鬼圍著，他頭皮不禁發麻。

    “媽媽的！他這是干什麼？要把老子當猴子看？”陸章低聲罵了一句。

    “什麼？你說什麼？”女人以為陸章在跟她說話，由于聽不清他的呢噥，忍不住問道。

    陸章好不尷尬地擺擺手，不敢再做聲。

    這時，電梯四周突然出現很多的鬼影，其中一個頭顱竟然從電梯的牆上伸出來張望，表情滑稽，而身体卻還掛在急速上行的電梯外圍。還有一個小孩從天花板上探出一雙好奇的眼睛四處張望，眼咕嚕直轉，活靈活現，就像水里的金魚眼，咦，這小孩跟上次見到的小孩又不一樣。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陸章的身側就擠滿了鬼魂，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陸章的跟前就站著一個中年婦女，剃著光頭，腦袋上有一個破洞，似乎是做過開顱手术。他的右邊站著一個穿著校服的中學生，[***]的，滿身是水，估計是淹死的。還有一個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形同骷髏，對他嘿嘿冷笑……

    陸章禁不住顫抖，全身爬滿了雞皮疙瘩！我的天，這地方還真不能呆，簡直就是鬼魂的樂園啊！

    他也不管身后女子不解的目光，右手穿過“中學生”的身体，趕緊按住了最近的樓層，咣當一聲，電梯門開，他趕緊說了一聲再見，頭也不回的跑出電梯。

    女人感覺莫名其妙。

    “小伙子，你別走啊！”身后老頭趕緊喊道。

    “對啊，別走，幫幫我們……”

    “求你別走，幫幫我們吧……”

    一群鬼魂跟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陸章腦袋里頓時嗡嗡作響，我擦，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也太扯淡了吧？這些鬼魂還要我幫忙？老子還沒死呢？怎麼幫？有好處麼？

    陸章耳邊都是瘋言瘋語，他感覺腦袋有點短路，各種想法充斥其中，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不行，太惡心，太變態，太不合常理，趕緊閃人！遠離這些恐怖的家伙！

    他小跑著下樓，穿過大廳，看到一群馬仔隊伍還在等待，場面亂糟糟的。也幸好如此混亂，也沒有人注意到驚魂未定狼狽不堪的他。

    陸章轉出醫院，在人來人往的馬上上狂奔。他感覺到跟來的鬼魂逐漸減少，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他才停了下來。

    水紋波動還未平息，竟然還有兩只鬼魂跟著，陸章有點惱怒。他瞬間鎖定了水紋波動的位置，不滿道：“你們兩個，趕緊出來，鬼鬼祟祟的？！”

    果然，他的眼前，顯出一個老頭和小孩。

    老頭還是那個老頭，穿著病號服。而小男孩七八歲的模樣，穿著古代服飾，留著辮子，樣子古怪至極。

    “說吧，為什麼還一直跟著我？你們想干什麼？”陸章怒道。

    被鬼跟著，他心中老大不舒服。所以直接叱喝！

    “小伙子，別生氣，聽我慢慢說。”老頭笑嘻嘻道。而一旁的小孩則面無表情，只是順著老頭的話，點頭附和，也並不說話。

    “你要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陸章皺起了眉頭。

    老頭很不識趣地湊上來，十分自豪地自我介紹：“我是皇家地產的董事長趙明誠，你聽說過皇家地產嗎？”

    皇家地產？！

    我擦，在廣南省，誰不知道皇家地產啊？廣南省第一家上市房企，規模和實力與他痛恨的永城地產不相上下，是廣南省房地產的龍頭企業，每年為廣南省上繳數不清的稅收，提供無數的就業的崗位，是廣南省有名的明星企業。

    乍一聽到他說是皇家地產董事長，陸章免不了吃了一驚，點頭道：“皇家地產誰不知道？我可不是不經世事的宅男。”

    “那就好，那就好，我們皇家地產是南方市第一企業，放在全國也是排的上名號的上市房企，資產百億，我突然離世，這百億資產……”

    老頭泛著愁容邊說邊觀察陸章的表情。

    “資產百億……”陸章雖然知道皇家地產實力雄厚，富甲天下，可一聽到百億也不免心驚。又想起之前遇到的女子，忙打斷道：“你剛才圍住說話的女孩是你的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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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出一億，就請你幫個忙

“嗯，她就是我的女儿趙寶儿，我遺囑上的順位繼承人。”老頭道。

    “嘿嘿，有繼承人那不就行了？！你死了，還有接班人，瞎艸什麼心啊？”陸章白了他一眼道。

    老頭一聽，臉立刻黑了下來，一副要暴怒的樣子。

    陸章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就仿佛點著一個炸藥包，趁著老頭沒發飆，忙安慰道：“我說趙老爺子，您就想開點，既然你已經死了，就安生去投胎不好嗎？陰陽兩隔，你怎麼還想摻乎人世間的事？這不合規矩啊！”

    老頭聽了，沉默不語，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對了，你是怎麼死的？”感覺到氣氛有些凝重，陸章轉移話題好奇地問。

    “昨天夜里心肌梗塞，到了醫院急救，卻沒能活過來……我……我不甘心啊！”老頭長嘆一聲，語氣充滿了無盡的蕭索與不甘。

    陸章聽了一陣感觸，心中也頗能理解。只是，閻王要你三更死，不讓你活到五更，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哪一個死去的人是心甘情願死掉的？

    陸章甚至想起了古代的帝王，妄想活上万歲，但是哪一個不是縱欲早逝的？譬如秦始皇，厚宮佳麗三千，曰夜笙歌，醉生夢死，晚年還遠洋出海，尋找仙山壽丹，也想活個万万年，但是人豈可抗天？

    “這人自言自語，是不是神經病啊？”

    几個路人對陸章指指點點，仿佛把他看成神經病。

    陸章好不尷尬，在外人看來，一個人對著空氣指指點點，自言自語，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這里人多眼雜，我會被看成白痴的，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去哪里？”老頭道。

    “去我家吧，我家離這里不遠。”陸章想了想道。看到老頭和小孩都點頭，他揮手招來出租車，打的士回到家中。

    坐在沙發上，倒了一杯水自顧自地喝著，這才開口勸道：“老爺子，您想開一些，既然死了，那就不要再糾纏了，早解脫早升天……”

    “升天？升個屁！”老頭十分激動，嘴里几乎都要噴出口水，隨后斬釘截鐵道：“小伙子，你說的話我明白，我只是十分擔心我的女儿，我不能讓她不明不白落入別人的圈套，成為待宰的肥羊。坦白的說，如果是損失金錢，我不在意，只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寶貝女儿嫁入王家，斷送一生的幸福！事關寶貝女儿一輩子，我怎麼能不管不顧？！如果換成是你，你能安心？”

    他說著話，怨氣積累，形成了獨特的水波紋，蕩漾在房間里。陸章暗暗吃驚，這種怨氣形成了一種氣場，如果氣場能增强百倍千倍，估計也能對事物產生影響。只是如今這種氣場太過微弱，普通人根本察覺不到。

    對于趙明誠的表現，一旁呆立不動的小孩“咦”的一聲，顯得有些驚異。但是也僅僅驚詫瞬間，就恢復了正常的神色。但是這一聲“咦”卻顯出老態龍鐘的聲線來，這個聲音分明就是一個老頭的聲音。陸章不禁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

    貌若孩童，聲如老翁，莫非這小家伙是個老人精？

    又看看趙明誠，奇怪道：“王家？是哪個王家？”

    陸章算是聽出了一個端倪，感情他口中的王家就是個狼窩虎穴！

    “永城地產的王家！”老頭咬牙切齒道。

    “永城地產？王振東？”陸章神色一凜，眼里閃過一絲寒芒！又是這個可恨王家！

    不久前，王振東的儿子王浩不僅搶了他的女朋友，還指使手下對他的出租車做了手腳，才釀成車禍，讓他几乎喪命！如今，這家子人怎麼又跟永城地產扯上關系？

    對了，一個是永城地產，一個是皇家地產，都是鼎鼎大名，而且都在一個行業里尋食，不是朋友就是對頭！

    麻痹的，這個王家，真讓哥哥不爽，遲早要滅了他，陸章恨恨地想。

    “我們兩家本是世家，當年，王振東的大儿子王倫出生不久，我的妻子也產下寶儿，滿月酒的時候，兩家就定下了娃娃親。可是沒想到，二十年多年過去了，我的寶儿出落得亭亭玉立，而且心地善良，連螞蟻都不願踩死一只，而王倫卻是狠戾之徒，黑白兩道都有所沾染，就在昨天，我親眼看到王倫强暴並捅死了他的情人……我怎麼可能把寶儿嫁給一個這樣可怕的人？這絕不可能！”

    “昨天你看到王倫殺人？你昨天晚上不是掛掉了麼？”陸章忍不住嘀咕。

    趙明誠慘笑一聲，道：“正因為我死了，才看到這個畜生的獸行！”

    陸章點點頭，人死之后靈魂來去如風，無影無蹤，確實能看到很多生前看不到的事。只是看到又如何，看不到又如何，死去的人根本無法影響這個世界。

    “他為什麼要殺了自己的情人？這不合常理呀。”陸章搖著頭十分好奇，想了想又猜測道：“莫非她的情人知道了太多的秘密，而且還威脅他？被他殺人滅口？”

    趙明誠點點頭：“小友猜測的不錯，就是這個原因。這個畜生簡直喪心病狂，做出如此禽獸之舉！虧得以前還在我面前裝乖，一口一個趙叔喊得麻利，現在想來，真是隱藏得夠深的……”

    陸章看著義憤填膺的老頭，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如今是法制社會，要殺一個人，必定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前提是得先抓住這個人，定他的罪。

    不過，王倫與嘿道有瓜葛，殺死一個人，並且讓她永遠消失，而且不被人發現，似乎也不難做到。只是，若是自己冒然參與進去，算是趟上了一潭深深的渾水，一不小心很容易就陰溝翻船。

    “您為了自己的女儿，連死后都還要艸心，都不願享安寧，這是一份厚重的父愛，我能理解，也很敬佩。”陸章皺著眉頭想了片刻，感嘆道：“不過，我畢竟是局外人，也不好參與其中。”

    趙明誠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突然慘笑道：“我只是要你幫我一個忙，而且是在暗處，絕對不會有什麼危險。再說，我願意給你報酬，很豐厚的報酬！”

    陸章一愣，想了想還是婉言拒絕：“我是很願意幫助你，畢竟我跟王家的小儿子王浩也有仇怨，但是永城地產黑白兩道通吃，我目前絕對惹不起……”

    “我出一個億，就請你幫個忙！”趙明誠面露愁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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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天上掉餡餅

“什麼？一億人民幣？你確定不是曰元？不是泰銖？”陸章頓時被嚇到了，有些不淡定，他確實淡定不了，一億元是個什麼概念？

    一億元可不是鄰居家的小狗……可以說，有了一億元，就可以住上大別墅，開上頂級豪車，睡最漂亮的女人，所謂風流快活，想干嘛就能干嘛。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不用說讓人辦事了。錢是什麼？錢是万能的寶貝，罪惡的根源，它能使人變得執著，變得瘋魔，人會為了它鋌而走險，願意為它万劫不復……

    嘿嘿，幫一個小忙就能得到夢寐以求花不完的巨款，這跟天上掉餡餅沒什麼區別！再說，自己還處于暗處，也不至于把命玩丟了。

    陸章心中蠢蠢欲動，眼里閃爍著的光芒。

    趙明誠呵呵一笑，十分滿意。那種掌控一切的快感又回來了，充斥著他的靈魂。用錢砸下去，解決一切！更何況現在錢對于他來說，毫無意義，而拯救寶貝女儿才是重中之重。

    陸章激動得開始想入非非，有錢了買別墅，購豪車，睡無數漂亮的女人，裝逼扮酷，怎麼紈绔怎麼想。

    但轉念又一想，這老頭都死掉了，還有那麼多錢付麼？可別到時候出了力氣，一個銅板也撈不到！找鬼去討麼？太不現實了。

    他狐疑地盯著老頭看了良久，看得趙明誠心有些打鼓，吃不准這個交易是不是能成交。

    “我說小友，你是怕我付不起賬？”趙明誠頓時看出了陸章心中的小九九，于是又說道：“我在桂城縣還有一幢價值三千多万的豪華別墅，房產證上寫的是我過世的妻子的名字。另外，別墅的地下保險箱里還有五十万的現金，外加銀行存折一張，存款六千多万，這些都可以全部送給你，折合人民幣一億元。”

    陸章聽著險些被嚇暈了，細節說得如此細密，真是天降餡餅，不是做夢……他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直到大腿傳來一陣疼痛的幸福感，他才笑嘻嘻的對老頭拍起胸脯做了保證。

    趙成明眉開眼笑地點點頭，看向一旁端坐的小孩，表情又變得凝重起來，他有些恭敬地問他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小男孩一言不發，只是搖了搖頭。趙明誠臉上這才有了些喜色。

    “小友，為了保證万無一失，還保證你和我女儿的絕對安全，我和這位長輩都會幫助你們的。”趙明誠指了指古怪的小男孩道。

    陸章看著這個七八歲模樣的孩童，發現他確實與眾不同，穿著清朝的服飾不說，眉宇之間竟然隱現一個奇特的圖案，似乎是一朵蓮花。

    聽趙明誠的話里話外，似乎是把這個小家伙當成前輩來看待，這就顯得十分詭異了。

    陸章好奇道：“這位小朋友是？”

    “呵呵，我來介紹，這位是我的先祖，趙蠻，清末羊城人氏，小友，你叫蠻老爺就行。”

    陸章瞬間呆住了，清末時候的先祖？乖不隆冬！這可能麼？嗯……也許還真有這個可能，看他樣子，穿著是清朝的沒錯，而且還留著辮子，也許，他死了百來年也有可能，只是他怎麼還沒投胎？

    蠻老爺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是一名修者，在沒有堪破胎中之謎之前，是不會投胎的。”

    陸章絞盡腦汁，努力消化他的話語所表達的意思，才點點頭，他確實聽明白了，雖然不是很理解。但是猜測也猜測得不離十。只是什麼是修者，什麼是胎中之謎，他無從知曉。

    “那麼，我首先該怎麼幫忙？”陸章開門見山道。

    “王家的目的是要吞並皇家地產，你明天就去皇家地產上班，想辦法取得寶儿的信任，幫助寶儿認清王倫的真面目，把皇家地產牢牢掌控在寶儿的手中，徹底破了王家的陰謀……”趙明誠似乎早就想好了腹稿說道。

    “我看，最好把王家徹底整垮，王家的人都全部殺死！”蠻老爺建議道。

    “殺人？而且還是滅門，為什麼要殺人啊？”陸章嚇了一跳，十分不解。

    趙明誠亦是一臉不解的望著蠻老爺。

    “王家可不是什麼善類，你想要擺他一道，就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要麼被王家弄死，要麼你就死王家。當然，這只是我的建議，如果你有辦法整垮他，他還笑眯眯對你感恩戴德的話就當我沒有說過。”

    陸章心頭蒙上一層陰影。

    原來一億元，也不盡是天上掉下的餡餅，還得防止這個大餡餅把自己給砸死。

    ……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射到陸章臉上。

    朦朦朧朧中，陸章聽到窗外鳥儿的鳴叫。

    這時，床邊手機響了起來。

    陸章用手虛抓了几下，抓到手機，湊到耳邊接聽起來。

    “陸先生嗎？我是柳菲菲，你昨天怎麼沒拿檢驗單就走了？我不是跟你說拿到檢驗單要來我這里一趟嗎？喂，你在聽嗎？”

    柳菲菲？我擦，竟然是醫院的美女醫生，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不是……我是說救命恩人啊……”陸章聽著柳菲菲動人的聲音，頓時睡意全消道：“嗯，我在聽，不好意思啊，昨天我突然有點急事，先離開了，那我現在就過去，一個小時后見吧。”

    坦率的說，陸章有點感動，柳醫生與他非親非故，也僅僅是因為自己的遭遇與他死去的弟弟遭遇相似，就備受她關心。不得不說，這個女孩很善良。而對于善良的女孩，陸章總是心存好感，而且不願去傷害。

    他爬起床，洗漱干淨，穿上整潔的衣服，立馬出了門。

    來到醫院門口，他有些忐忑，因為上次他可是逃也似的離開的，醫院可是鬼魂聚集的地方，是他們的樂園。而他既能看到又能聽到，自然心存很大的芥蒂。

    雖然經過了一連串的遭遇，對鬼魂已經有了很大的免疫力，但是不安的心理依然存在。

    “嗚，反正總要面對，大不了就裝著視而不見！”陸章暗罵自己膽小，快步地走進醫院。

    醫院大堂里人來人往，但是陸章很容易就捕捉到鬼魂的存在。

    一……二……三……大堂鬼魂不多，僅徘徊著三只。

    陸章匆匆一瞥，就轉過頭去，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可偏偏這時，一個四五歲模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巧在旁邊踢毽子，她突然把毽子踢到陸章跟前，而且還小跑著過來撿。快步走著的陸章几乎就撞在她的身上，驚慌中，連忙躲開。

    陸章這時才發現小女孩的奇特之處，她竟然也是一個鬼魂，但是與其他鬼魂不同的是，她整個看起來十分有陽氣，沒有一絲陰冷的氣息，而且她的樣子十分清晰，看起來就和一個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

    小女孩抬起紅扑扑肉呼呼的圓臉蛋對陸章道：“哥哥，哥哥，求求你，陪我玩，他們都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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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迷途小羔羊

  陸章有些愣神，這麼可愛的小女孩竟然是掛掉的，嗚嗚，太可憐了。

    “不過……不能管……絕不能理會……走……徑直往前走……”陸章在心中一遍遍說服和催促自己，腳下遲疑一下，立刻就加快腳步走開。

    小女孩稚嫩的臉上盡是委屈。

    “怎麼所有人都不理囡囡啊？媽媽也找不著了，怎麼辦？”

    她越想越是傷心，漂亮的眼睛里滿是淚水眯眼。

    “是囡囡迷路了還是媽媽不要囡囡了？嗚嗚，大家都不理囡囡……”

    “哇哇哇……”囡囡終于嚎啕大哭起來。

    陸章聽到傷心的哭聲，實在不忍心，毅然回過頭來。

    只看見她哭得十分傷心，小布丁點的個子來回不停的亂走，卻不知道要去哪里的樣子，陸章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有過什麼不幸，但是看她現在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竟然有些疼痛。

    這麼小的小孩，如此彷徨無助，如此不知所措，就像迷途的羔羊，我剛才竟然要走開……豬油蒙了心？！

    “啪！”陸章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爸爸，你看那個人，他打了自己的臉！”這時，一個大人拉著一名小男孩從旁邊走過，小男孩奇怪對他的爸爸道。

    “別多管閑事，他是神經病，你可不能學人家……”大人對小男孩低聲道。

    陸章看他們走遠，苦笑一聲，對正望過來的小鬼魂女孩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並對她使了一個眼色，走到一個角落，對她招招手。

    小女孩會意，停止了嚎啕大哭，哽咽著小跑過來，瞪著圓圓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陸章。

    “你叫什麼？几歲了？為什麼在這里踢毽子？”陸章看著她紅扑扑的小臉，淚汪汪的眼睛，忍不住問。

    “我叫囡囡，今年五歲，我在等媽媽！”她吧砸吧砸小嘴可愛的小嘴，脆生生道。

    等媽媽？你都死了，哪里還能等到媽媽？陸章心中道。

    他有些心酸，這麼小的孩子，死了還不能投胎，一直徘徊在醫院等媽媽，實在可憐。

    “你媽媽叫什麼？住在哪里？我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陸章忍不住道。

    看到迷失的小羔羊，他忍不住想要幫忙，不管是誰家的孩子，只要走丟了，在路上嚎啕大哭，彷徨無助，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不會袖手旁觀。雖然眼前的小女孩是一個鬼魂，可是如果一直讓她呆在醫院里，也不是個事。

    只是，剛說出的話，立刻就有些后悔，因為讓鬼魂再去找活人，似乎更加荒謬。

    小女孩歪著頭想了想，道：“媽媽叫沈碧君，住在大院里。”

    “什麼大院？”

    “就是大院呀。”女孩天真道：“哥哥，你什麼時候帶囡囡去找媽媽？”

    陸章猶豫了片刻，想想才道：“你就在這里玩著，哥哥先去看病，看完病再來帶你去找媽媽，好嗎？”

    女孩高興地點點頭，輕輕哼著儿歌，又踢起了毽子。

    陸章嘆了一口氣，徑自上了二樓。二樓上人來人往，大多是看病的病人和家屬。

    陸章的目光瞬間凝聚在一張角落里的座椅上，靈体柳俊正坐在上面，無聊的晃著兩只腳，紅色的帆布鞋特別顯眼。陸章驚奇的看著他，只見他氣鼓鼓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誰惹了他。

    “小俊，你好。”陸章走到他跟前的時候又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也同樣看著自己，于是打了聲招呼。

    那小男孩吃了一驚，隨后眼睛一亮，一副興奮的表情。

    “哥哥，你怎麼又來了？來看望我姐姐麼？”

    陸章點點頭，指著自己的眼珠子道：“我眼睛出了大毛病，來看看眼睛，順道看看你姐姐。”

    說完，正想走進醫務室，又忍不住回頭看，柳俊正伸長脖子往這邊看來，陸章又走回去，輕輕道：“小俊，樓下的踢毽子的囡囡你知道麼？”

    “知道呀。”柳俊道。

    “小俊，你能不能現在去找囡囡玩一會儿，我有空就去找你們。”

    “好吧。”柳俊勉强答應一聲，瞬間消失了。

    “陸先生，你嘀咕什麼呢？”柳菲菲正整理完病案，站起來好奇問。

    此時的她還是穿著白袍，不過頭發已經換了一個發型，徹底盤了起來，露出修長白皙的脖子，兩顆珍珠耳墜掛在漂亮的耳垂上，如同畫龍點睛，十分養眼。

    陸章定了定心神，問道：“柳醫生，我的眼睛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柳菲菲開心一笑：“出來了，檢查的數據顯示一切正常，你不用擔心。”她從一堆化驗單中抽出其中一張，遞給陸章：“你的眼睛各項指數都是正常的，只是視網膜還有點充血，不算大毛病，最近，你還看到各種幻象嗎？”

    陸章搖搖頭，他並不認為他看到的是什麼幻象，當然，他也不能直言不諱地講出事情真相，他還真怕柳菲菲把他當成神經病。

    “幻象消失了就好，我初步分析，你之前看到的幻象，是因為劇烈的腦震蕩引起的，如今腦震蕩正在逐漸消除，所以幻象也隨之消失了，這是好事。”

    陸章點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柳醫生，作為報答，我中午請你吃飯怎麼樣？”

    柳菲菲抬起頭看著他，想看他有沒有別的什麼心思，只是看到一張傻笑的臉。坦率的說，他十分反感陌生男人不懷好意地請吃飯，實際上，她都記不清自己多少次拒絕了這樣的邀請。以往，那些男人全部都是垂涎她的美色，如今看著陸章傻乎乎的樣子，心中竟然有些暖意。

    “這個……吃飯就免了吧，我中午都自己帶了飯。”柳菲菲道。

    柳俊這時突然竄出來，對陸章擠眉弄眼：“我姐姐很愛吃糖醋排骨，今天也不例外。”

    陸章恍然一悟，脫口而出：“糖醋排骨？”

    柳菲菲頓時有些吃驚：“你怎麼知道？”

    “聞到的，糖醋排骨也是我的最愛。”

    柳菲菲白了她一眼，几乎就要脫口而出：“飯盒是蓋好的，能聞得到？你是狗鼻子呀？”

    她狐疑地看著陸章，陸章也十分大膽地看著她。不得不說，柳菲菲是傾城傾國的大美女，一顰一笑都十分賞心悅目，最令人心動的是她恬靜淡雅的神情，仿佛是一口不起波紋的古井，擁有獨特優雅的氣質。

    看到陸章盯著她看，她臉紅扑扑的，慌忙從桌上拿過飯盒，鬼使神差地遞給陸章：“我現在還不餓，要不，給你吃？”

    哈哈，這姑娘可夠單純善良的，而且人又長得如此禍國殃民，真不知道誰前世修來大福緣將來能娶上她。

    “也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福份？”陸章不禁想。這個念頭一起，感覺心中泛起微妙的情愫，再看向柳菲菲時，頓時多出了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

    陸章想起上次無意傷害她的事，就道歉道：“柳醫生，上次我說了不該說的話，言語上有所冒犯，希望你別放在心上，其實，那是我的無心之言。”

    柳菲菲一怔，笑了笑：“沒事，都是過去的事了，再說，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過，你真的看到那樣的幻象麼？一個穿著紅色帆布鞋的小男孩？”

    陸章有些尷尬，該怎麼解釋呢？想了想，只能模棱兩可道：“好像是看到了，我說不好。”

    柳俊在一旁嘆了一口氣，顯得有些氣餒。

    柳菲菲一陣愣神，也有些神游天外。

    陸章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要是再深入談下去，還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呢。于是，閑聊了几句，找個借口逃也似的溜出醫務室。

    “你怎麼又回來了？囡囡呢？”

    柳俊聳聳肩：“囡囡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我找不到她。”

    陸章無奈的下樓，他一路小心翼翼，避開遠處瞧見的鬼魂，躡手躡腳來到大廳，四處看了一眼，也沒有看到囡囡的影子。

    剛想要離開，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救護車呼叫聲。

    “讓開！趕緊讓開！”兩名白大褂推著一輛擔架車從門外過道衝了進來，速度很快，目標是拐角處的急救室。

大頭寶珠

第十九章 你是我的幸運星

  陸章看得分明，擔架上是一名穿著警服的中年人！臉孔有點熟悉，可一時想不起來。

    他的腹部正流著殷紅的鮮血，臉上表情十分痛苦，似乎正忍受著極大的痛楚，豆大的汗滴滲出額頭，滴在擔架上。

    “老李，你要堅持啊，忍住了，已經到醫院了……咦……陸章，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里？”

    陸章轉身一看，正看到狼狽不堪的顧聽薇，她還是穿著那身極具誘惑的警官制服，只是沒有帶帽，頭發顯得有些凌亂，額頭上也滿是香汗，一臉疲憊之色。

    胸前雙峰因為急促的喘氣而上下起伏，讓人浮想聯翩……

    陸章又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暗討：這女人就算狼狽也禍國殃民！

    “發生了什麼事？”陸章收回肆虐的目光問。

    顧聽薇搖搖頭，喘著粗氣：“我同事受傷了，過后再跟你細說。”說完，頭也不回的跟著擔架床進入急救室。

    可一眨眼，又被醫生給推了出來：“病人正在急救，需要動手术，你跟病人是什麼關系？趕緊去簽個字。”

    顧聽薇急道：“我是他的領導，簽字？在哪里簽？”

    “簽這里！”另一名護士遞過一個夾子，讓顧聽薇在上面的文件上簽上大名，這才囑咐道：“你在外邊等著，不能進去，有什麼情況再通知你。”

    顧聽薇長長舒了一口氣。回過頭，正好看到陸章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那目光一如既往的裸，似乎要把她淹沒在的海洋中，她不禁有些惱怒。

    “喂，我說你色眯眯盯著我看干嘛？欠抽啊？！”顧聽薇毫不客氣道。

    陸章感覺到她就要暴怒，咧著嘴嘿嘿一笑，轉身，撒腿就走。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再不走就要攤上大事啦。

    “陸章，你給我站住！”

    顧聽薇吼道，引得一旁的行人都看了過來。陸章停下腳步，回過頭垮著臉道：“顧警官，我還有急事，先走了。”

    顧聽薇几步上前，拉著他道：“不行，你必須跟我走一趟，馬上就走！”

    陸章一愣：“跟你走？這一次又是去哪儿？你不會又想把我關拘留室里吧？”

    此時的他，確實不敢想象，這個暴力的女人有時候還真是胡攪蠻纏，被關拘留室也不是不可能。

    “別廢話，跟我來，路上再跟你說。”她放開他的手，當先一人急步走出了醫院。

    陸章看她心急火燎的樣子不像找他麻煩，看到她朝不遠處的一輛警車走去，趕緊跟了上去。

    “上車，趕緊的。”顧聽薇朝他努努嘴道。

    陸章上車的當口，她就完成了點火啟動，只是一瞬間，車子呼嘯而去，看不出來，這女漢子開車還挺彪悍，陸章頓時刮目相看。

    “一個小時前江南大嶺路發生一起運鈔車搶劫案，一整車鈔票被搶，估計損失達到五百万，而且還死了人，其中一名押警被當場爆頭而死，其他押警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害，劫匪人數不詳，估計有八人以上，其中一名劫匪被當場擊斃，剩余的劫匪卷款逃了。”

    顧聽薇邊開車邊講述著情況。

    陸章驚詫道：“我只是一個平頭老百姓，你跟我講這些干嘛？”

    顧聽薇白了他一眼，繼續道：“我和老李，就是剛才受傷那位，我們去追擊劫匪，竟然被斷后路的一名歹徒襲擊，老李中槍，我也差點掛掉，真是窩囊啊，這口氣，實在咽不下！”

    陸章聽著顧聽薇的講述，心中暗暗吃驚。很顯然，這是一起有詳細計划的搶劫，而且對方訓練有素，竟然還有詳細分工，甚至連斷后路的人都安排了。可見，這些家伙很不簡單。想要追蹤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了。

    “你現在是要帶我去案發現場？”陸章好奇道。

    “對，去看看現場，希望能有新的發現。”顧聽薇打轉方向盤，抄近道行駛，雖說是抄小路，可車速依然不低，可見她心中有些著急。

    拐了好几個街區，車子停了下來。陸章看到不遠處，隔離帶圍著事發現場。

    顧聽薇當先下車，走了過去，陸章皺著眉頭也緊跟著。他發現現場確實有兩個痴呆一般的游魂，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仿佛木頭一般。陸章看他們裝束，一個應該是押警，另一個是劫匪。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游魂如此木訥，不過，木頭一樣的鬼魂讓陸章十分安心，他也只當沒有看到。

    “我說顧大警官，你帶我來這里到底想干嘛？”在進入隔離帶前，陸章急忙問。

    顧聽薇回過頭，鄭重道：“叫你來，是想讓你幫忙看看，能不能看出什麼端倪？”

    “這……我又不是警察，怎麼會看得出端倪？”陸章攤開雙手，苦著臉道。

    “呵呵，別這麼說，你也算是我的幸運星，你上次不也是一語中的，提供了有用的線索了麼？”顧聽薇舒展了眉頭，詭異一笑：“關于上回的事，你別想再騙我，說你見過案犯，嘿嘿，我調查過，你根本就沒見過那個人。只是，我到現在還不太明白，你是怎麼會知道案犯的細部特征的？不過，你既然不想說，我也不勉强，事實上，我也不需要明白……我相信，同樣的犯罪現場，你會看出蛛絲馬跡的，你要相信自己。”

    聽著顧聽薇的話，陸章暗暗心驚。

    隨后給了她一個白眼，誰不相信自己了？哥哥我也沒說不相信自己呀，只是，哥哥不是警察，要不要幫你還兩說。

    陸章心中雖不願意幫忙，但是眼睛卻已開始觀察起周圍的情況來。

    現場橫著兩輛車，一輛警車，一輛面包車，兩車都破破爛爛，車身滿是彈孔，面包車連牌照都沒有。水泥路上有三道長而深的車轍印。現場還有几灘血跡。被爆頭的押警還躺在現場，十分血腥恐怖，而他的靈魂也沒有離去，如同雕像一般呆著一動不動。不遠處還散落著一片百元紅板板以及一具黑帽包頭的劫匪屍体。

    劫匪的靈魂也是一動不動，狀態非常奇特，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一般。

    而受傷的押警都已全部轉移，只留下凌亂的腳印和滿地彈殼。

    事實上，陸章通過現場能看出的東西並不多。他索姓坐在一旁抽起煙來，眼睛盯著顧聽薇不停地來回踱步打電話，坦率地說，看著這個意氣風發英姿颯爽的女警官，還真是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