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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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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0 23:24: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章 其實我是一個雇傭兵

    王府大街雖然是多事之地,但自古就很少接到“報警”,很簡單,身在王府的人們並不認為“衙門”能幫他們處理好家務事.

    不過這一回看袁靜表情古怪,難道是刑事案件?孟大媽忍不住問:“袁警官,出什么事了?”

    袁靜反問道:“你們這2單元3號住的是誰?”

    孟大媽想了一下說:“好象是孫巍吧,他怎么了?”

    袁靜說:“據反應他家里最近經常傳出女人的慘叫聲,他有虐妻傾向嗎?”

    孟大媽詫異道:“孫巍四十多歲了還沒結婚,他哪來的老婆啊?”

    我和阿破遞個壞壞的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袁靜把卷檐帽拿在手上搔了搔頭說:“那我去看看吧。”

    我笑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孟大媽在我們身后說:“有什么事好好說——哎,這孩子四十多歲了沒媳婦,能不急么?”

    我扭頭跟走在我才的袁靜笑道:“這事我出面可能比你更合適。”

    袁靜納悶道:“好象你們都知道是什么事似的,難道你們認識那個女人?”

    我意味深長地說:“不一定,那要看是哪個了。”

    ……

    2號樓和我們住的地方不遠,我和袁靜到了樓下,就見張嫂正領著她的小兒子在溜達,一見我們頓時扯著嗓子抱怨道:“總算把你們盼來了,那個缺德的東西,沒時沒晌地鬧騰,也不顧忌別人家里還有孩子。”

    袁靜還想問什么,我攔住她道:“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結果我們剛走到一樓和二樓的拐彎處,就聽整個走廊里都充滿了那種所謂的女人“慘叫”聲:啊——哦哦哦——呀滅蝶,黑呦呦硬啊(音譯加意譯)——

    我聽音辯形,一把拽住正要往上跑的袁靜,嚴肅道:“等等,就要決戰了!”

    袁靜一把甩開我,又怒又急道:“還不救人?”

    等她跑到門口,一個男人如釋重負的呻吟聲響遍走廊,然后那個女聲就開始邊夢呓邊咂巴什么東西……

    袁靜這會已經用腳踹了好幾下門了,聽到了這個混合音之后,她似乎有點明白過來,臉刷地一下紅了,我歎了口氣,慢慢走上去,跟她說:“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

    袁靜要強道:“那怎么行,我是警察!”

    警察怎么了,警察也管不了人家在自己屋里看毛片啊!

    這會腳步聲響,屋里的人邊看門邊抱怨道:“誰呀,這半遲不早的!”

    屋主是個40來歲的中年人,戴小圓片眼鏡,裸著上身穿一大褲衩,本來有些蒼白的臉現在有些犯潮紅,他見是我,這才意外道:“喲,是小何主任啊?”

    這人我在小區里見過,不過現在才知道他叫孫巍,可見他平時是不大出來的。

    孫巍把我讓進去,我探頭往房門大開的臥室看了一眼,見里面的電腦屏幕上滿是視頻文件,封圖上全是各種返璞歸真的男男女女,姿勢各異表情迷離——現在是該回答袁靜剛才那個問題的時候了,那些女的,我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

    孫巍這會也看見了一身警服的袁靜,意外道:“這是……”

    袁靜現在當然什么也明白了,她紅著臉沒好氣地說:“我們接到居民投訴,說你擾民!”

    被搞得沒看成“決戰”的孫巍不滿道:“我擾民?我還說你擾民呢,我在自己家干什么都是我的自由,到哪說理我也不怕!”

    袁靜憤然地指著他電腦屏幕說:“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惡心東西從哪來的?傳播淫穢也是違法的你知道嗎?”

    孫巍理直氣壯地說:“我是從國外網站上下的,人家可都是有執照的正規網站,而且你別冤枉好人,我可沒傳播。”

    我笑著擺手道:“行了行了都別吵了。”

    早在孟大媽說孫巍四十多歲沒結婚、從他屋里又傳出女人“慘叫”那會我就大概猜測到是什么事情了,其實幾句話就能說清,結果被袁靜搞得有點矛盾激化。

    為了緩和氣氛,我隨便問:“孫哥搞什么工作的?”

    孫巍兀自有些不平地說:“我搞IT業。”

    我看了他一眼裸著的上身,心說丫不是開**網站的吧,我認識好幾個淘寶上賣衣服的你問他什么職業他們都說IT業。

    不過看他電腦桌面,除了有視頻文件以外其它全是不認識的軟件和英文(也不認識),而且人家那個顯示器和鍵盤一看就是專業的,鼠標更是連線也沒有——那是一個壞鼠標。

    孫巍始終是對警察的光顧心存芥蒂,看了一眼袁靜說:“看個毛片至于報警嗎?這是誰那么無聊?”

    袁靜就要還嘴,我忙搶先說:“沒那么嚴重,我們不是也怕你出事么,就順便來看看。”

    孫巍嘟囔道:“我能出什么事?”

    我笑道:“那可說不定,情節過激的電影一直也是隱藏的殺手之一,我聽說有個有先天心髒病的小孩兒看《貓和老鼠》就看得病發了。”

    袁靜噗嗤一聲樂了出來。

    孫巍也不好意思起來。

    這會我才語重心長地說:“以后看電影盡量把聲音放小,社區畢竟是個公共環境——”我看了看他那倆快趕上電冰箱那么大的音箱說,“就說你對門吧,張嫂一個寡婦容易么,再說她那孩子還小……”

    孫巍聽到這里連連拍頭道:“怪我怪我,這事怪我,沒想那么多,一看起來就有點情不自禁了。”

    我和顏悅色道:“你看,這事情一說開了不就什么別扭都沒有了嗎?”

    孫巍一把扯掉音箱上的連接線說:“以后所有電影我都當啞劇看!”

    我拍拍他肩膀說:“嗯,反正也沒情節,台詞也就那幾句,體會精神吧。”

    孫巍客客氣氣地把我們送出來,在門口和我握手道別,自始至終還是沒看袁靜一眼。

    臨分手的時候,我很小聲地問孫巍:“蒼井空的步兵哪有下的?”

    孫巍一愣,隨即出那種“同道中人默契的笑”來,也小小聲說:“有時間你來告訴你。”

    ……

    下樓的時候袁靜並沒有因為受了冷落而不高興,她背著手跟我說:“看不出你還挺會調節問題的嘛。”

    我謙遜道:“哪里哪里,你們警察是解決人民內部矛盾,我們是促進和諧,工作重點不一樣,你拿開山大斧砸核桃只能是一片狼籍。”

    袁靜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你也有他那種愛好吧?”

    “啊?”

    “我雖然不知道蒼井空是誰,可也明白‘步兵’就是無馬(碼)的意思!”

    我羞愧道:“這你也知道?”

    袁靜哼哼了一聲說:“我從12歲就開始看強.奸案案例了。”

    我大驚失色:“那你看的毛片比我多啊!”

    袁靜有一絲不豫道:“別拿那些受害者開玩笑。”

    我一凜道:“是,我就是瞎說。”我們妖在這方面都有點沒心沒肺,因為我們不大可能受到傷害,所以也沒有相應的概念。

    袁靜見我道了歉,隨即又恢復笑容道:“走吧,我請你吃飯,畢竟剛才你算是幫了我一個忙。”

    我忙說:“你太客氣了,警民合作嘛。”

    “那你到底去不去?”

    我看了看一身戎裝的她:“下次吧,等你不忙的時候!”

    袁靜笑了笑,背著手溜達走了。

    ……

    超市里,小綠正拿著一把水果刀吭哧吭哧地在一叠紙上扎洞,她要訂一個本用。她一只手撐在櫃台上,另一只手拿著刀,胳膊彎拐得大大的往下扎去,看樣子像是要把誰干掉似的。

    坐在台階上的王成看她費力的樣子,忽然冷冷說:“你為什么要反手用刀?”

    “啊?”小綠握著刀,像樂隊指揮舉著指揮棒似的說:“正的呀。”

    “你錯了。”王成站起身接過她的刀,用拇指按住刀尾端,把長長的刀鋒從掌緣下出來:“你那樣拿刀叫反手,這樣讓刀刃靠近小拇指的拿法才是正手位。”

    阿破拿了根火腿腸試了試,跟我說:“不對吧,這是反手吧?”

    王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們軍人的握刀方法跟你們老百姓是不一樣的。”然后他跟小綠說,“正手握刀的好處就是在跟敵人血肉相拼的時候可以隱藏你的攻擊方位,而且出刀會更快,更准,可以劃,可以扎,唯一的缺點是不方便捅,攻擊范圍會小很多,我們摸哨的時候……”

    可惜小綠根本對殺敵不感興趣,她指著那叠紙說:“你幫我在這再扎個洞。”

    王成用他的“正手”刀法一刀下去,就利利索索地扎了一個洞出來,小綠看了看那個洞,然后抬頭凝視王成。

    一向冷冰冰的王成終于有點得意地說:“不用感謝我,既然我們已經是戰友,這點小事不用記在心上,戰友,是那種會毫不猶豫幫你擋住身后子彈的人……”

    可惜他這次又錯了——小綠用稚嫩的肩膀把他扛在一邊,不滿道:“你扎歪了!”

    我和阿破頓時樂不可支起來,這真是一對活寶啊!

    王成也不好意思了,摸著腦袋說:“那剩下的你自己扎吧,不過可以試著用正手——正手用刀其實是女人的天性,因為那樣更省力。”

    阿破拿火腿腸在自己身上來回比劃說:“怎么都覺得別扭啊,你們非得管這樣反著拿叫正手嗎?”

    王成強調道:“我說了,那是我們軍人的叫法。”

    “特種兵?”

    “全世界的軍人都那么叫。”

    “全世界?”

    王成眼望天邊的夕陽,悲涼的,惆怅地:“是啊,美國的海豹、英國的SAS、以色列的野小子、法國的GIGN……我們都曾在一起戰斗過——其實,我是一個雇傭兵。”

    我和阿破大驚:“雇傭兵?”

    王成冷漠地:“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瞞你們,是的,我曾是一個雇傭兵,哪里有錢哪里就有我的身影:巴以邊境、阿富汗、伊拉克、非洲的熱帶叢林,我的戰友們都是最精英的部隊里出來的殺人機器,我們一起殺人如麻,轉而又各自天涯,今天可以為你擋子彈的戰友明天說不定就會被雇往另一個陣營,射出要你性命的子彈。所以我厭倦了,和我一起戰斗過的人已經寥寥無幾,我的心比我的右手食指更累,堆滿老繭,我要過正常人的生活。”

    等他念完散文詩,小綠終于問出了我和阿破都最關心的一個問題:“那你以前掙的錢呢?”

    阿破道:“是啊,聽這意思能活下來的絕對比呂唯民有錢。”

    王成搖頭苦笑道:“那些錢我不會去用的,它們使我想起以前。”

    阿破叫道:“別呀,那你存哪個銀行了?”

    “我們這些人的錢一般是存瑞士銀行的。”

    “那你轉回來吧,給國家增加點外匯不說,你吃利息也不至于餓到叫個拉面也續碗吧?”

    王成不願意理我們了。

    我說:“那你講講你那些經歷呗。”

    王成淡淡道:“沒什么可講的,每天不是在殺人就是在被殺。”

    阿破嘟囔道:“那他沒死可是比我還強。”

    王成面對我們,冷漠地說:“今天的事希望大家為我保密,我再重復一遍,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我們三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阿破小聲問我:“他是說真的還是吹牛B呢?”

    我猶疑道:“我覺得像吹牛B。”

    阿破附和道:“我也覺得是吹牛B。”

    最后我倆笃定地:“絕對吹牛B!”

    ……小綠又拿起水果刀開始扎紙,她一只手撐在櫃台上,另一只手拿著刀,胳膊彎拐得大大的往下扎去,看樣子像是要把誰干掉似的。

    坐在台階上的王成抬頭看了一眼,說:“你為什么……”

    小綠眼皮也不抬地說:“我就愛用反手刀,你管得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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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這章開始,小花要大力惡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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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1 02:08: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一章 不要迷戀哥,哥是一個傳說

    其實反手正手都不是問題,主要還是看習慣,這跟左手和右手是一樣的,大多數人都習慣用右手,你非要讓他左手,可能很長時間都解決不了問題.ΠET而有些人天生是左撇子,你讓他用右手,同樣發不上力,做那件事情是最需要快樂心情的,在這些末枝細節上苛求他,很容易半途而廢——飯吃到一半就憤然離席。

    想歪的面壁去。

    太陽將落山的時候,無雙帶著小慧得勝歸來,小慧暢快道:“都搞定了,手續和供貨那沒問題了。”

    無雙附和道:“真應該慶祝一下,小慧把供貨商忽悠得硬是同意比以前優惠2個百分點。”

    阿破提議道:“咱們喝酒去吧?”

    我說:“就去酒吧一條街。”

    無雙晃著鑰匙道:“上車。”

    小慧招招手說:“小綠和王成也走。”

    小綠呆呆地看著無雙,怯怯道:“要走么?”

    大家都是同齡人,本來就沒有什么老板和打工仔的概念,小慧這么一說,其他人也沒有意見,無雙打開車門說:“可惜就是有點坐不下。”

    阿破歎道:“咱要是有輛金杯就好了。”

    王成抱著膀子冷冷道:“你們走你們的,我在后面跟著就是了。”

    我說:“你怎么跟啊?”

    王成依舊冷冷的:“跟蹤,我也是學過一點的。”

    王成的雇傭兵身份一經道出,我們覺得這也是一個驗證他話的機會,他要真牛B,沒道理連一輛車也跟不住吧?阿破說:“你可別跟丟了啊,我們先走了。”說著招呼其他人上車。

    在車上,無雙看看后視鏡說:“這家伙真能跟上我們嗎?”

    殘陽下,王成依舊抱著膀子站在那里,誰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跟上我們。

    我說:“先走吧,不行再回來接他。”

    等無雙發動車子上了路也一直沒見王成有任何舉動,我們原以為他會施展5公里越野跟著我們跑呢。

    走到一半路程的時候,阿破忍不住問:“你們說王成跟上咱們了嗎?”

    無雙面無表情地:“跟上了,而且就在咱們后面。”

    所有人都一起回頭——只見王成坐在我們后面一輛出租車的副駕駛上,見我們回頭,還沖我們招了招手……

    一車人皆倒。

    阿破捶腿道:“這個王八蛋,他要早說打車我就跟他走了,這車里還能寬松點!”

    我們順著工業南路下去,不多時就到了酒吧一條街對面,正是下班時間,路上車水馬龍,無雙道:“把車停在這我們從地下通道走過去吧。”

    我們下了車,王成也從后面跟上來了,他把玻痢下來沖我們喊:“誰把錢付了?”……

    酒吧一條街其實遠不止一條街,從好幾年前起很多新興的概念酒吧和特色酒吧都紛紛在這里落戶,使得這更像是一個社區,臨街的那些基本上都是正規經營的老酒吧,要想尋求新奇和刺激,往深處走風景獨好!

    我們六個下了地下通道,這里依舊是人頭聳動,大多以年輕人為主,他們的目的地也大多是對面的酒吧,在通道邊上,一個穿著破牛仔褲的帥氣小伙兒盤腿坐在地上,抱著一把吉他正在賣唱,他的唱功先不說,不過這哥們的吉他彈得實在是不敢恭維,繃繃拉拉地找不准個調,唱過的詞有時候還得翻頭,一曲下來真是叫人無語凝噎黯然神傷。

    我們本來誰也沒有注意他,馬上就要擦肩而過的時候,小綠忽然停下腳步站在他面前,皺著眉頭看了一會,我們也隨之停步。

    那小伙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不由得停手抬頭看了一眼,見一個小姑娘眉毛擰成8字,像要找茬打架一樣,不禁讷讷道:“怎么了?”

    小綠從他手里接過吉他挎在肩上,說:“我來彈,你來唱——什么歌?”

    小伙結巴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小綠把身體靠在牆上,蜷起一條腿,撥了幾根弦試了一下音,說:“一二三預備,唱。”齊秦的那傷感深沉的前奏響起,是小綠細細的指頭撥動出來的,她的腳尖隨著節奏在地上一點點,到了合拍的時候不忘給小伙子遞去一個鼓勵的眼神。

    小伙子好象忽然找到了主心骨,他把雙手放在破了一個洞的膝蓋上,從容唱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擁有我,我擁有你。在很久很久以前,你離開我,去遠空翱翔……”

    歌聲和琴聲在人來人往的地下通道里還是顯得那么空曠和脫塵,行人們聽到這美妙的音樂,不自禁地放慢腳步,很多人紛紛解囊,小伙子那原本空蕩蕩的琴盒漸漸被各種面值的鈔票堆滿了。

    ……我們5個人為了不妨礙別人通過,只能是都把身子緊貼在牆上站成一排,以至于人們交頭接耳議論道:“現在都興組團賣唱了?”“那幾個怎么不唱啊?”“快看快看,有個男的好帥啊!”他們一邊說,一邊把手里的零錢遞給我們。

    我承認,小綠的吉他彈得比她的歌強一百倍,甚至可能達到了相當的專業水准,那個小伙子沒有了負擔以后歌聲也很悅耳,但是,一首歌給我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還是第一次——以后我每當聽到這首《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時候,總感覺有人要拋錢給我。

    此一役,無雙和小慧都收到了最多的鋼锛兒和毛票,兩人加起來居然有13塊之多,我收到了3塊5,阿破只有2塊8——王成因為穿著樸素被當成了要飯的也收入了好幾塊……

    一曲終了,小綠把吉他還給小伙子,兩人忽然同時對對方說了聲“謝謝。”

    我們把手里的錢都“還”給小伙子,拉起小綠向對面出口逃跑,小綠一邊跑一邊回頭對小伙子喊:“好好練你的吉他,用心唱歌,你一定行的!”

    小伙子愕然站起,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指著小綠,半天卻只說出了一個“你”字,然后就被我們甩入人群。

    無雙看著身邊小小的小綠,微笑道:“想不到你的吉他彈得這么好。”

    小綠開始發呆……

    小慧道:“別說,如果讓小綠彈琴,那個小伙子唱歌,弄一個組合說不定真會火呢”

    我想了想說:“不如讓那個小伙子彈琴小綠唱歌,那就絕對會火!”

    阿破不忍心道:“老大,太狠了吧?”

    我鄙視他道:“你懂什么,現在走調的綿羊音都能火,咱們小綠至少還在調上呢吧?”

    阿破道:“那是不是還得學點做詞譜曲什么的——其實我覺得也不用特意去學,直接大白話往上堆就行:今天我去奶奶家玩,心里很高興,啊,真是有意義的一天啊。”

    小慧忍不住笑道:“又把你小學二年級的日記拿來顯擺了。”

    我也笑:“小學二年級這么寫很正常,難為他上初二的時候交日記還是這幾句話。”

    這回輪到阿破瞪我:“你懂什么,大白話才是生活的真谛,這樣的日記誰沒寫過?要我寫我就把這句寫成一首歌,歌名就叫小母牛蹲在酒缸上!”

    我們知道他下句沒好話,誰也不去搭他茬,只有王成問:“什么意思啊?”

    阿破得意道:“最()牛B!”

    我們的調侃小綠一句也沒有聽,她始終不離不棄地走在無雙身邊,側仰著頭盯著無雙的臉發呆。這個女孩兒有時候膽小害羞得像只兔子,有時候又花癡得讓人尴尬。

    阿破冷丁跳到她和無雙中間,大喊一聲:“不要迷戀哥,哥只是一個傳說!”

    眾人合:“我們迷戀的不是哥,我們迷戀的是寂寞!”然后哈哈大笑,路人皆側目:“傻B!”

    ……

    酒吧這種地方我們雖然不常來但也不陌生,既然到了一條街,當然是去最新開的和最火的,酒水打折不說,服務也絕對是一流的。

    小慧的意思是去一家叫“逆時光”的酒吧,被我們一致否決了,誰都知道那是一家沒什么特色的老酒吧,就靠一種他們自己出的招牌酒水在招攬客人,他們的老板好象也不指這個掙錢,沒意思,不去!

    我們隨著人流來到一家名叫“妖怪吧”的酒吧前,門上是檀木做成的招牌,兩邊掛了兩串長長的招魂燈,化裝成牛頭馬面的服務生在門前跑來跑去地和過往行人嬉戲,既是做廣告也是招攬客人,我們都覺有趣,便走了進去。

    “妖怪吧”一共有三層,室內裝修還是很普通的酒吧樣式,因為是新開張,終究是氣派不少,打扮得精精神神的服務生見我們人多,急忙上前殷勤道:“幾位是坐大廳還是包廂?”

    我說:“要一間中包廂。”我們這一進來,無雙就首先給我們惹來了麻煩,大廳里無數單身辣妹或已經有了同伴的異性都把目光集中了過來,絲毫不用懷疑,只要我們一坐下無雙就會被圍攻。

    “好的先生,中包廂最低消費888元,免費點歌,您覺得合適嗎?”

    他一說免費點歌,我們都把目光偷偷地瞄小綠——她要也唱怎么辦?

    我支吾道:“有沒有不能唱歌那種,我們坐下聊聊就行。”

    服務生道:“那您把影院關了就好了呀,再說我們這邊的影院是最先進的,大家都是為了體驗它才來的——”說到這服務生還告訴我們,“有很多其實不會唱歌的明星最后出唱片都是靠它。”

    小慧道:“算了,既然來了唱就唱吧。”

    我們再次偷瞄小綠——仍在發呆中,我們這才心下稍定,跟著服務生上了3樓。

    一進包廂門我們就看見了那套所謂的“造星影院”,它是一個四面被雕花玻璃圍成的小閣子,里面有一台液晶顯示器跟外面的影牆同步播放歌詞,小閣子里還有耳邁什么的,而且從外面是看不到里面人的表情的——據說很多明星唱歌到了情不自禁處就會丑態百出,所以很多人錄音的時候都得擋上點。

    服務生問:“先生點什么酒?”

    我看看大家:“洋的還是啤的?”

    小慧和無雙同時說:“洋的吧。”阿破則說了個隨便。

    我說:“那洋酒吧,最近人們都喝什么?”

    服務生:“本店芝華士12年特價328一瓶,喝滿1000還打95折。”

    我算了算說:“那我們要3瓶打折嗎?”

    服務生出了狡猾的笑:“3瓶984(算對了?)元不打折先生。”

    “……我按338買你的行嗎?”然后我轉身小聲問,“都算算那樣打下折來是賠了還是賺了?”

    小慧毫不遲疑道:“按你說的3瓶1014塊,打95折是963塊,比不打折省21塊!”

    我再磚頭問服務生:“行嗎?”

    服務生暈了半天也沒算過來最后說(這服務員姓張):“……您不就想讓我們優惠21塊嗎,這錢我替您出了!”

    我們:“……”

    趁服務員拿酒的工夫,阿破坐在點歌台上,見小綠在發呆,這才敢小聲問我們:“你們都唱啥,我給你們點。”

    ……

    王成滋溜一口滋溜一口喝著芝華士,唉聲歎氣道:“我真是墮落了,以前我從來不喝洋酒的,我記得我喝過最香的酒就是伏特加,那是兩個老毛子帶的,他們一個是狙擊手,另一個是他的了望手,可惜他們都死在盧旺達了——死在一枚L10A1上,也不知道是他們中誰先踩上的,不過我覺得他們很幸福,能和戰友死在一起。”

    這會已經是酒過三循,我們幾個各干各的事,無雙在小閣子里唱歌,小綠就盯著屏幕發呆,小慧在操作台上找適合自己的歌,我和阿破一邊一個夾著王成,聽他講故事。

    阿破聽完一段問:“L10A1是什么?地雷?”

    “壓方防步兵雷,威力並不是很大但是卻帶走了我們兩個戰友,這也是我們和那兩個老毛子幸運的地方,如果他們當時沒有立即就死,很可能會拖累我們被反政府武裝狠揍。不過這話也就是現在說,當時那樣的情況一但發生我們還是會毫不猶豫帶上傷員繼續戰斗——雖然我們都知道在那樣的條件下肯定救不活任何人。”

    阿破跟他碰了一下杯說:“不拋棄不放棄,好樣的。說說你在當雇傭兵之前的事吧,你肯定在咱國內部隊服過役吧?”

    王成痛苦地搖著頭:“這是我最不想說的,我之所以當雇傭兵是有苦衷的,其實我不介意一輩子當殺人機器,但那要看為了什么,為了國家把子彈送入每一個敵人的胸口那是軍人無上的榮光。但我,只是一個為了錢出賣靈魂的劊子手罷了,所以我一直不敢再聲稱自己是軍人,我不配!”

    我小心翼翼地說:“可是我還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王成冷冷地看我:“我以前的部隊番號是絕密,我不想……”

    “你到底掙了多少錢啊?”

    王成譏諷一笑:“挺多的吧,夠把這里都買下來。”

    我真想說那你把今天的帳結了行嗎。呂唯民給我們的那200萬現金買房買店再加上置換家具,剩下也就沒多少,挺不摟花的。其余的那部分款我們已經匿名捐給郭院了。

    阿破又小聲問我:“你還覺得他是吹牛B嗎?”

    我也小聲告訴他:“他要不說錢的事我就覺得不是。”

    ……

    這會無雙唱完一首歌出來,見小綠一直百無聊賴地坐在那里,不忍心道:“小綠,你也唱一首吧。”

    小綠見無雙跟她說話,激動得站起來,輕輕道:“好啊。”

    我們都惡毒地瞪著無雙,不說話……

    只有王成沒領教過小綠的歌聲,茫然道:“你們怎么了?”

    阿破摟著他的肩膀歎道:“你很快就會再次羨慕你那倆被什么雷炸死的戰友的!”

    然后……小綠起身了!小綠拉開小閣子的門了!小綠要進去了!小綠進去了,小綠進去了!這一刻……算了,讓黃健翔歇了吧,我沒心情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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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別跟那算了

    我保證今天的數字全是對的!

    現在小花碼字必開的兩個東西一是WORD文檔還有一個,是計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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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二章 我的名字叫紅

    就在小綠進了小閣子剛把門掩上的時候,幾個混子愣頭愣腦地沖進我們的包廂,擰眉瞪眼地挨個在每個人臉上看了一遍然后就往出走.


    開始我們都沒反應過勁來,還以為是酒吧安排的什么特別節目,等他們扭頭往出走了我才問:“你們干什么呢?”

    一個鼻子上扎環的混子沖我一瞪眼:“喝你的酒,少廢話!”

    我心里這個氣呀,鼻子上扎一個環就敢這么跟我說話,呂唯民他閨女環比你多多了!

    不等我說話,阿破端起杯酒就潑了過去,摻著冰塊的芝華士亮晶晶地從我臉邊閃過時,我急忙伸嘴去吸溜,來了一個漂亮的空中攔截,連一滴也沒糟蹋。

    一般有東西快速從我身邊掠過的時候我都會下意識地把時間凍結或放慢。

    我喝完酒,瞪了阿破一眼:“300多一瓶呢,你個敗家子!”

    我們這個小動作誰也沒有看到,那幫混混們是背對我們,王成已經有點喝多了,阿破聽我這么說,嘿嘿一笑,這才抓了把冰塊丟過去。

    那幫混混看來非常緊張,身后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全部回頭,大聲咋呼道:“什么事?”

    我慢條斯理地說:“你們過城門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混混們見我發難,一起圍上來撸胳膊挽袖子道:“找抽是吧?”

    我平常面是因為我是王府大街的居委會主任,一則身份不便,二則在那個地方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可一但出來我還是很講理的——意思就是別人不講理的時候我會很不開心,對方要想打架我是樂意奉陪的。

    阿破一聲不響地站在我邊上了,王成一邊裝,一邊把個空瓶子收進袖口……

    戰事一觸即發,連無雙都把手表摘了下來。

    這時一個人大聲呵斥道:“這邊是怎么回事?”然后一個膀大腰圓卻穿了一身西裝的家伙推開混混們擠了進來,小混混們立刻恭敬道:“勇哥,我們在做事,是這幫人先找茬的。”顯然這個勇哥是他們的老大。

    我覺得這人有點眼熟,跟他攤攤手說:“你這幫兄弟們可是有點不懂事。”

    一幫小混混又亂七八糟地嚷嚷:“你說誰呢”“想死啊你”。

    勇哥瞪他們一眼:“不是跟你們說了嗎要跟人客客氣氣的!”他一邊說一邊也用眼睛打量我,等往點歌台那看了一眼的時候頓時叫了出來:“佳慧——你不是龍佳慧嗎?”

    小慧也早就看到了他,這時微笑道:“大勇,別來無恙啊?”

    我正莫名其妙,小慧跟我說“阿憶,你忘了嗎,這是和咱們一起長大的大勇啊。”

    她一說“大勇”和“一起長大”我頓時一拍大腿:“你說他就是那個王八蛋啊?”

    大勇尴尬道:“別啊,有那么大仇嗎?”

    大勇是和我們一個郭院的郭,比我們大好幾歲,從小就膘肥體壯的,喜歡欺負同院的小朋友,尤其是喜歡欺負小慧,我們那時候還沒有什么力量,雖然是四個人一起抗衡他,還常常處在被動挨打的局面,不過他后來很快就轉走了。

    雖然沒什么美好的回憶,畢竟也算發小,現在再見大家小尴尬之外都有點笑盈盈的。

    大勇看看我們幾個,在我胸口上拍了一把道:“你們幾個還在一塊粘著呢,真難得!诶,那個無雙呢?”

    我指給他看。

    大勇眼睛瞪得牛蛋大驚訝道:“不是吧,這是那個又黃又瘦的小子嗎?”

    無雙把表戴好,沖他笑了一下。

    那幫混混見我們認識,小心問詢道:“勇哥?”

    大勇一揮手:“都滾吧!”

    我笑道:“都混成老大了啊?”

    大勇稍微有點不自在道:“嗨,我也是人家手下的馬仔,負責跑腿的。”

    大勇坐在沙發上,我給他倒了杯酒說:“你現在到底干什么呢?”

    大勇唉聲歎氣道:“我還能干什么,混了黑社會了,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這場子是你看的?”

    大勇道:“不是,這的老板我不認識。”

    我說:“那你在別人地盤上這兵來將往的人家不跟你急啊?”

    “要是以前當然不行,可現在是非常時期嘛。”

    我奇怪道:“什么非常時期?”

    大勇呵呵一笑道:“你畢竟不是江湖人,所以不知道,最近幾天凡是娛樂場所都有我們這種人在搜查,四大家族你聽說過吧?”

    我說:“聽過,不過具體就不知道是哪四家了。”

    大勇給我掃盲道:“馬王倪蔣。”

    “這四大家族是干什么的呀?”

    “有錢人呗。”

    我算了一下,呂唯民身家10億都沒排進去,那說明這四大家族每家都不止這個數。

    阿破忍不住道:“四大家族?倪馬有了,把蔣王換成葛畢就好了。”

    我笑著問大勇:“接著說,四大家族怎么了?”

    大勇道:“四大家族聯手發了通緝令,通緝一個叫邵冠今的小子,他們揚言就算傾家蕩產也要找到這個姓邵的,現在基本上黑白兩道都行動上了。雖然知道那小子現在不可能到處亂跑,我們還是得例行公事在各個場子里看看,你說在這風頭上哪家場子老板敢抗議?”

    我不禁來了興趣:“那個姓邵的小子怎么得罪四大家族了?”

    大勇哼哼著說:“別提了,四家都是獨生子寶貝一根苗,讓這小子殺了其中三個,還有一個現在也成了驚弓之鳥。”

    我倒吸口冷氣道:“這么狠?因為什么呀?”

    大勇很隨便地說:“誰知道呢,我只按老大的意思做事就是了——別光顧說我,你們現在都干什么呢?”

    我笑道:“馬馬虎虎混口飯吃。”

    大勇沖小慧使勁招手:“佳慧,過來陪哥坐啊。”

    小慧走過來剛想坐我邊上,大勇在沙發上拍了拍:“坐這。”

    小慧只好坐過去,大勇拉起她的手贊歎道:“這才幾年不見,長成大美人了。”阿破的臉耷拉到地上了……

    小慧假意去拿小吃趁機拿開自己的手,呵呵一笑:“當年你可老欺負我。”

    大勇立刻冤枉道:“還說呢——記不記得那次你支使上阿憶和阿破讓我當皇帝那事了?從那以后我見了你們就肝顫!”

    想起美好的童年,我們都笑了起來。

    那是我們還都是小孩子的時候,大勇仗著塊頭大老是欺負小慧,我們三個又打不過他,常常受氣。那天小慧見他又朝我們走來,主動跑上去說:“大勇哥哥,我們來玩做皇帝的游戲吧?”

    大勇見我們沒跑,奇道:“怎么玩?”

    小慧仰著臉,乍著兩個羊角小辮崇拜地說:“你最厲害,是皇帝,我們都是你的下人。”

    大勇得意忘形道:“好啊好啊。”

    然后小慧回頭呵斥我和阿破道:“你們兩個還不快給皇上當轎子?”

    雖然不明白小慧要干什么,不過當轎子我們倒是會的,阿破向來對小慧是言聽計從,而我隱約猜到小慧肯定是有她的目的,于是我們兩個默不作聲地把胳膊搭在一起,然后蹲下等著給人坐,這本來是小孩子們最常玩的游戲。

    大勇見今天沒費一兵一卒我們就對他俯首帖耳,大是得意,想也不想就一屁股坐到了我和阿破胳膊上,小慧喊道:“皇上起架回宮!”一邊沖我們使一個眼色,我最先明白,沖阿破努努嘴,我們就抬著他往前走。

    ……那會剛下完一場大雨,操場邊上有個半米多深的水坑,小慧沖我一使眼色我就知道該把這小子往哪送了,我和阿破把他抬到水坑邊上的時候這小子還正手舞足蹈著呢,這會也發現不對勁了,邊掙扎邊急道:“你們要干什么?”

    我和阿破一起使勁,一下就把大勇掀到坑里去了。大勇在里頭這通刨啊,等阿姨拿晾衣服的竿子把他搭上來,他就跟剛被女娲造出來似的。

    后來我、阿破還有大勇被罰在太陽底下悔過,阿姨也沒讓大勇換衣服,兩節課站下來,我至今清晰地記得大勇往回走的時候那關節上一截一截往下掉泥塊啊,那機械舞跳得比機械還舞呢!

    從那以后大勇就不敢再怎么欺負我們了……

    事隔多年,大勇現在想起來仍打了個寒戰道:“你們四個實在是得罪不起,幸虧我后來轉走了,要不就該你們虐我了。”

    阿破把拳頭捏得嘎嘎響,道:“你以為現在就沒事了,我一直等著揍你呢!”

    大勇笑道:“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小慧的。”說著又去拿小慧的手,小慧閃在一邊,狡黠道:“那你還欺負我?”

    “那不是那會不懂事嗎?”

    阿破冷冷道:“你沒發現你現在也挺不懂事的嗎?”

    兩個人眼神在空中一對,擦出了幾點火星,阿破似乎還真有點介意當年的事。

    就在氣氛有些僵持的時候,忽然有一種聲音也不知從腳底還是頭頂猛然地襲至,聞者無不牙酸手抖——就像好幾百面簸箕豎起來在沙地上猛刮,又如用鐵勺挖空鐵鍋般的撕心裂肺!

    大勇悚然道:“什么動靜?下水管道崩了?”

    王成“正手”握著酒瓶子,擺出一副戒懼的樣子道:“敵襲?”

    我幽怨地看了一眼那間小閣子,安撫大勇道:“別怕,我們有個小妹妹在里面唱歌呢。”

    大勇驚道:“我才離開你們幾年啊你們就又找著新的挑戰了?”看樣子他本來是想跟我們好好聊聊的,但又聽幾句自知再待下去難以善終,遂起身道:“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后……”

    我善解人意道:“行了你走吧不用說場面話了,能理解。”

    大勇感激地看我一眼,拉開門一溜煙跑沒影了。

    包廂里,我們五個面面相觑無語凝噎,正應了那首歌里唱的:都說英雄是砥柱中流,知怎么人間愁,他也有。想走的時候不能走,不能走……

    阿破發狠道:“就沖小綠趕跑了大勇,我認了——以后她唱歌,我聽!”

    我們四個二話不說一窩蜂全跑到門外,把包廂門死死拉住,無雙含淚道:“阿破,夠義氣!”

    王成挑大指由衷贊道:“阿破好男兒,鐵血真漢子!”

    這時包廂門被拼命敲打,一人在里面哭天搶地喊:“我錯了,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今天晚上我們玩得很哈屁。

    到了結帳的時候,我摸出錢包一看今天只帶了200多塊錢,于是說:“我沒帶錢,你們誰去把帳結了?”

    阿破他們邊掏錢包一邊紛紛埋怨我:“怎么那么粗心呢,錢都不帶就出來玩。”

    結果他們三個把錢包掏出來一看,就小慧帶的最多——215塊,四個人加起來不到800塊錢,我們這一晚上啤酒洋酒果盤飲料起碼得1500。

    除去這兩天花的,我們家里那大皮箱子里還有好幾十萬,可是誰也沒想起來出門的時候拿幾捆裝在身上,我們對錢沒有什么概念的。

    我歎氣道:“行了,我們留下當人質,無雙回去拿錢。”

    阿破推了一把無雙道:“你去樓下隨便泡個款姐幫我們結帳,比回家一趟快。”

    無雙踹了阿破一腳,拿出鑰匙往出走。

    王成忽然站起來:“我去結吧。”

    我們都感好笑,因為我們知道他就算真有這心也沒有這力,一個餓得吃拉面要續6碗的人身上是絕不會多過一碗拉面錢的。

    小綠從身上掏出一個手工繡的小荷包來,怯怯地說:“要不我們再湊湊吧?”一看有500來塊,我們這群人里倒是屬她最有錢……

    王成走向門口道:“我說了我去。”

    還沒等我們再說什么,王成已經慢慢走出門去,只留了一個落寞的背影給我們。

    我提心吊膽地問身邊的小慧:“他走時候手里沒提酒瓶子吧?”

    小慧快速點了一下現場道:“瓶子沒少,少了一筒罐裝啤酒。”

    阿破誇張道:“我聽說特種兵常把裝啤酒的罐子踩癟做成刀殺人呢。”

    我回頭瞪他一眼道:“收破爛的還把罐子踩癟省地方呢。”

    無雙捋了下長發說:“要么就做成一個炸彈?”小綠又開始發呆……

    我抓狂道:“特種兵不是天才博士!你們有譜沒譜啊?”

    我們正在胡思亂想,王成已經推門進來,手里空空如也,他淡淡道:“好了,帳結了,我們走吧。”

    我們異口同聲問:“你的啤酒呢?”

    王成酷酷地聳了一下肩,沒說話。

    ……后來不管我們怎么問王成都保持緘默,我們下樓的時候服務生沖我們點頭微笑相送,看來那帳確實是結了。

    我說:“花了多少錢,回去我給你。”

    王成搖頭道:“我沒花錢。”

    等我再問別的他就又不說話了。

    阿破小心翼翼地跟我說:“難道他以前不是吹牛B?”然后他拽著小慧胳膊使勁搖道,“慧,用你那超人的智慧想想,罐裝啤酒和結帳有什么聯系?”

    小慧道:“也許根本就沒有關系,是你們瞎聯想。”

    阿破道:“那你再設想一下,如果是你一個人喝完酒沒錢給會怎么辦?”

    小慧白他一眼道:“第一,我不會一個人出來喝酒;第二,就算要喝我也會在叫酒之前先看看兜里有多少錢。”

    我摟著目瞪口呆的阿破笑道:“看見了吧,這叫聰明!”

    ……

    我們出了酒吧,快要走出酒吧停車場的時候我忽然見某個角落里黑影一閃,我陡然停步道:“無雙你帶大家先走,我和阿破打車回。”

    無雙沒有多說,領著他們都走了,只有小慧深深看了我一眼,王成邊走邊冷冷地說:“其實不用為座位發愁,我還能跟得上……”

    等他們都走了,阿破拉拉我問:“什么事老大?”

    我微笑道:“走,帶你看個好玩的。”

    我帶著阿破穿過停車場,來到兩間酒吧后牆外的一條死胡同口,阿破只往里看了一眼就舔著嘴唇笑道:“嘿,有意思了。”

    胡同里,一個胖大的男人堵住路口,慢慢向一個女人逼近,那女人穿著一身鮮紅鮮紅的皮衣,胸部高聳,領口處出深深的乳溝,下身也是一條緊繃繃的紅色皮褲,渾圓的大腿曲線畢,腳上蹬著一雙鮮紅的高跟鞋,一頭怒放式的大波浪直垂至臀,柔軟的發絲幾乎包住了那纖纖一握的小蠻腰,面目看不清,但光是這身材就惹得人心里癢癢。

    紅衣女郎雙手下意識地交錯叠在胸口,連連后退,驚惶地說:“你想干什么?”

    胖子背對我們看不到他表情,不過從他說出來的話里不難判斷,他賤兮兮地說:“當然是想干你喽。”

    “你……你不要過來……”

    我和阿破都抱著膀子進入看戲模式,阿破無聊道:“你說女人怎么一遇到這種情況老說這句話呀?”

    我笑道:“那說什么,你來吧?”

    剛才別人沒有發現,我卻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這個胖子冷丁殺出來一把把紅衣女郎拖進了胡同,粗略判斷,他們根本不認識,所以我也就跟過來看看,現在之所以我們還沒有動手是因為不明白胖子到底會到什么程度,他要就想占點小便宜我也就沒打算把他怎么樣。

    這會那女郎已經背靠了牆,她的手死死護住胸口說:“求求你,不要!”又是一句注定要被推倒的經典台詞。

    那胖子顯然是喝多了,他大步大步沖向女郎,一邊煩躁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扯開,最后一個飛撲壓向女郎,女郎的雙手胡亂推搡,一邊叫著“不要不要”,胖子來了個中宮直進,一下就把女郎的皮衣撕開,然后來了一個2Hits成功地把胸衣扯下半個,最后嘴巴大張就啃了過去,女郎拼命掙扎,似乎又有點不敢大聲呼救,哼哼哧哧地抵抗著,這更加激起了胖子的獸性,他雙腳一叉,已經在解褲子了……

    阿破看得歎為觀止道:“這胖子真敢干啊,也不怕被人錄個酒吧門什么的。”

    我在他背上拍了一把道:“還不救人?”

    阿破這才“哦”了一聲往胡同里跑去,我囑咐他:“教訓一頓就行了,別搞出人命來。”阿破出手是沒輕重的。

    可是誰也沒有發現,那女郎見胖子已經在專心致志地扒自己衣服,眼神一亮,出一絲譏諷和得意看了看天,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然后她一手托著胖子肉乎乎的下巴,一手按在他解褲子的手上,聲音忽然轉媚,在胖子耳邊細若游絲地說:“你就這么想欺負人家?”

    胖子現在什么也顧不上,只哼哼了一聲然后開始往下扒內褲,那女郎歎了口氣,幽幽道:“我最討厭不懂浪漫的東西了,你要不是這么急,或許我還能讓你快活一次,可是……”她的手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把一尺多長的紅柄匕首,就著身下輕輕一劃——那胖子現在正處在最好閹割的時候,這一刀下去,利利索索地就干淨了!

    因為刀太快,胖子開始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扭動著腰枝還打算進城呢,可是冷丁發現攻城器好象掉護城河里了——胖子低頭看了半天,忽然捂著飙血的褲裆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只不過是瞬間的事,而這時阿破才堪堪沖到他們跟前,當他掄起拳頭的時候,面前的胖子忽然滾倒在地,阿破只一愣后的下一秒,那女郎手里的匕首就輕快地插進了他的小腹,快得我才只能勉強看見,輕松得像燒紅的鐵絲插進雪里。

    阿破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稍一遲疑自己肚子里就多了一把刀,他低頭看看女郎手里的刀柄,郁悶道:“大姐,我是幫你來的——”

    女郎像受了驚嚇的小女孩似的捂住了嘴,抱歉道:“對不起呀,我還以為你是他一伙的呢。”說著撤回了刀,阿破反而怕她害怕,安慰道:“沒關……”

    阿破的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出口,那女郎忽然出手如電,翻手一刀又刺進了阿破的心髒,阿破再次詫異地低頭看看,頓時勃然大怒,他一巴掌把女郎扇出一丈開外,刀也顧不上拔,破口大罵道:“都說是幫你的了你他媽還插!”

    女郎滾入塵埃,半天才掙扎著撐起上半身,她把擋在臉前的長發撩開,一手支地媚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么死不了?”她嘴角的鮮血蜿蜒而下直入胸前深溝,紅白相間分外惹眼,在月光下構成了一副詭異而媚惑的圖。

    阿破大怒之下又伸腳向她踹去,女郎就地一滾閃開,阿破的小腿上卻又被割開一條口子——那女郎不知從哪又摸出一把刀子。

    “賤人!”阿破大罵一聲,揮拳砸向紅衣女,這女人就地一個鯉魚打挺,卻沒有站起來而是直接翻上了阿破的身子,她的兩條長腿夾住阿破的脖子借勢一擰——“嘎巴”一聲,阿破的脖子雖然斷了,但她也被阿破在胸脯上重重推了一掌。

    兩人身形分開,阿破的腦袋掛在了背上,紅衣女郎拍著前胸咳嗽連連,她面色绯紅,罵道:“臭不要臉,摸人家胸,活該你死。”

    阿破想要辯解,因為腦袋反了聲帶也扭曲著,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于是伸手把頭擺正,來回晃著脖子道:“你以為我想摸啊?”

    紅衣女見阿破居然沒事,吃驚了非小,不過很快恢復平靜,埋怨似的說:“討厭,你這個人好難死呢。”聽完阿破的話又馬上怒睜雙眼道,“憑什么不想摸我?我的胸不美嗎?”說著挺了挺她那對傲人的圓球,她的衣服本來就被胖子一頓撕扯,現在這一挺,那叫一個呼之欲出,看得我都有點餓了。

    我上前一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紅衣女吃驚道:“喲,還有一個,我是……”說到這她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要告訴我一個秘密,卻猛的一甩手,打出一把鋼珠來。

    我有種天生的預感或者說本能,那就是當危險逼近或視線內有極快的東西掠過的時候就會自覺地把時間放慢,正因為這樣,我才堪堪躲過那些暗器,當它們射到我身前一尺遠的時候我及時地掐住了時間的進度,我繞著那些鋼珠之間的縫隙小心地往前靠著,我也有點生氣了,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就下死手的女人是該教訓一下了。

    不過阿破就沒那么好運氣了——他身上不由分說噼里啪啦一陣響就嵌滿了珠子,阿破伸手摳掉腦門上的兩顆,郁悶地跟我說:“老大,提醒一聲嘛。”

    我閃過紅衣女的第一撥攻擊,正要上前給她一拳,沒想到她雙手一動,竟然多出兩把單手持的微沖來,她似乎已經看透我身法極快,所以也不刻意追求擊中我。她雙手交叉方向一起開火,把子彈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慢條斯理鱗次栉比地布滿整個空間,旨在阻擋我前進的步伐。

    本來我明明就要打中她了,可是從她槍口里射出的子彈卻像口噴糞機似的又把我趕到了遠處,那是因為子彈比鋼珠快的多,我剛才的估計不足。

    不得不說這招真毒,在這狹窄的小胡同里,一排一排密集的子彈形成了子彈牆朝我推了過來,我把時間定在最慢的狀態,但是因為子彈速度非常快且數目眾多,所以這比較費力,阿破和紅衣女在我看來幾乎就是靜止不動的,只有紅衣女的槍口還冒著槍火,不時有帶著螺旋紋的子彈像冬天里的屎殼郎一樣爬出來填滿我和她之間的距離。

    我背著手在子彈牆外轉了好幾圈,發現無懈可擊根本進不去,現在會鐵板橋也沒用,伏下身子也得被子彈把褲裆打爛,除非我會踏水無痕踩著這些子彈跳過去,可惜我不會。

    我看見漫天的子彈緩慢地挪過來,不少鑽進了阿破的身體,有的則已經從他背上鑽了出來,我實在沒辦法,只能是暫時退出了小胡同。

    然后我就聽小胡同里傳來了“噗噗”的子彈過肉聲和搏斗聲,等我再站在胡同口上,紅衣女已經借由一根細鋼絲爬上了牆頭,鋼絲是由袖口牽著,看來是被什么機關射出去的,她的另一只手拿了條打開的甩棍,槍已經不知道哪去了,阿破的臉上有一條深深的棍印,而紅衣女看來也又吃了點小虧,左眼淤青一片,雖然形象不佳,她依舊蹲在牆頭風情無比地笑著:“認識你們兩個很高興,如果有緣再見的話——請記住我的名字叫紅。”

    阿破唾口吐沫道:“紅你媽,你個神經病!”

    我皺眉道:“注意你的素質。”然后轉向紅衣女笑嘻嘻地說,“一起去吃個消夜嗎?”我知道,這次多半是抓她不住了,她只要跳過牆脫離了我的視線,憑她的速度等我繞過牆去她早就跑到她二姥姥家了。

    紅衣女就像個土賊一樣蹲在牆頭,但仍舊笑得像個風騷的貴夫人,她又把手捂在嘴上故做小女兒態道:“呵呵,你肯定沒打好主意,我才不去呢——”說著她面對阿破道,“喂,打不死的小處男,你要不願意叫我紅的話就叫我紅夜女好了,其實我也覺得一個字叫得人家很難為情呢,呵呵呵呵。”牆頭紅影一閃,紅夜女帶著一件被扯開的胸衣風騷地去了。

    阿破先頓足捶胸地罵了一氣,這才把身上的鋼珠和子彈頭往下扒拉著,半晌轉著身子問我:“還有嗎?”

    我幫他拿掉幾顆嵌在肩胛后側的子彈,一邊凝神說:“這個女人很不尋常啊。”

    阿破沒好氣道:“她哪是什么人……”說到這他忽然住口,我也隨著他這句無意之語有點霍然開朗,我們異口同聲道:“她也是妖!”

    我納悶道:“可是說她是妖她又有點普通,除了有一身功夫外沒什么特別。”如果不是今天地勢特殊,紅夜女應該不是我跟阿破的對手。

    阿破最后把把把插在心口上的刀拔出來,看了一眼忽然道:“那娘們身上的零碎東西真不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裝的。”

    我想了想也是,就光她拿出來的就有兩把刀、鋼珠、沖鋒槍、鋼絲和甩棍,這些東西加起來起碼有20斤,而紅夜女那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是負重20斤的人啊,除非——我說:“除非她那兩個胸是假的。”

    阿破笃定道:“我敢保證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

    阿破伸出右手來不斷地曲張五指,嘿嘿笑道:“感覺!”

    我羨慕道:“下回我也想找感覺——一定很爽吧?”

    阿破不答,他好象被另一個問題所困擾,冷丁問我:“你說她怎么知道我是處男的?”

    我:“……”

    ……我們走的時候幫地上昏迷的胖子叫了救護車,看樣子人不會死,但是攻城器不保了。

    阿破這會也全然恢復了常態,他受傷后會流少量的血,除了特大創傷比如掉胳膊斷腿那些血跡幾乎都不會被人發現。

    我幫他檢查了一下沒有什么讓人懷疑的地方,就打了一輛車回去。

    可是最后我還是忽略了一個問題,阿破身上雖然沒什么血,可全是破洞,而且有的還在冒煙,以至于送我們回去那個司機邊開車邊從后視鏡打量我們,最后忍不住問:“哥們,喝炸彈(一種兌起來的酒)能喝這么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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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1 02:09:1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三章 獸王

我們回去的路上我接到小慧電話說他們在王府街旁邊的廣場上吃夜宵.

   我讓師傅直接過去,到了那一看卻只有小慧和無雙在,我問:“王成和小綠呢?”

    無雙道:“他們回去了,我們正在猜王成是拿什么結帳的。”

    “猜出來了嗎?”我笑著入座,沖老板喊:“兩籠包子兩碗米線兩根烤腸。”

    這會已經是12點多了,廣場上的人疏疏拉拉的,不過只有這個點兒上才有夜宵賣,太早出來容易被城管兜底兒。

    小慧說我:“胃口不錯呀你。”

    我說:“可不是么,打了一晚上的架。”

    小慧這才發現阿破身上的百衲衣,失笑道:“跟誰呀你們這是?”

    我邊吃米線邊把紅衣女的事情跟他們一說,小慧肅然道:“你懷疑這個紅夜女也是我們的同類?”

    我點頭道:“劉老六不是說今年是什么種子爆發年嗎?”

    無雙道:“如果她光是功夫不錯的話我倒是很想和她切磋一下。”

    小慧凝神道:“不管她是什么,應該對我們構不成威脅,只要她不來惹我們就是了。”

    這個問題放下,我問:“王成交代沒有,他怎么付的帳?”

    無雙和小慧搖頭,我笑道:“這個王成還真是有點神秘了。”

    阿破道:“而且我想了一下,就算他真的是特種雇傭兵,跟結帳有什么關系呢?又不是煉金術士。”

    無雙道:“你們沒覺得小綠也很神秘嗎?一個唱歌那么難聽的女孩兒,卻彈一手好吉他。”

    然后我們就開始談論誰不神秘,最后的結果是:孟大媽、張嫂、果子狸還有女警袁靜都神秘!

    阿破嚷嚷道:“合著就咱四個二百五,任嘛身份沒有,混吃等死。”

    小慧笑道:“對了阿憶,你應該找一件武器了,像今天如果你有一件趁手的武器的話那個紅夜女多半跑不了。”

    我糾結道:“用什么好呢?大刀長矛肯定是不行,我一個居委會主任也不能天天挎把M上班去。”

    “慢慢物色,總有合適的。”小慧又跟阿破說:“你以后最好少穿白衣服。”

    阿破忽然有點沮喪道:“今天我還是沒有體驗到什么是疼”他郁悶地抱著頭道,“——到底什么是疼啊?”

    小慧在他胳膊上摸了一把道:“比這種感覺再強烈100倍就是疼了。”

    阿破使勁在胳膊上打了一拳,茫然道:“沒有差別啊。”

    小慧道:“我說的是感覺強烈100倍,不是用100倍的力氣。”

    我笑道:“行了行了,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絕對沒有你剛才摸她那么爽。”

    無雙和小慧齊聲道:“摸誰?”

    阿破緊張地看看小慧,白我一眼說:“老大,做人要厚道。”

    ……

    我們在這邊閒聊,對面的天冷飲茶座里一個少婦忽然引起了我們的興趣,她大約最多二十四五的年紀,卻像熟透了似的,眼角眉梢無一不俏,穿了一件惹眼的粉紅色吊帶,出光潔如玉的后背,下身修閒喇叭褲,大腿渾圓小腿筆直,尤其是那個撩人的SD娃娃頭,真是讓人消魂。

    我敢保證男人一見到她想起的兩個字眼一定是“人妻”和“一夜情”。那個少婦只點了一杯可樂,而那寂寞的小神態也確實有點春閨寂寞和任人采撷的意思,我想如果不是她帶了一只狗的話早有男人上去搭讪了——她帶了一只站起來足能比潘長江高半頭的拉布拉多犬!

    她之所以能這么悠閒和放松就是因為這只狗,看著一大幫朝自己流口水的男人,少婦面帶譏诮睥睨群雄,氣定神閒地伸出五根塗滿豆蔻油的蘭花玉指在狗頭上慢慢摸著,那意思很明顯:誰有膽量就放馬過來!

    阿破嘿嘿壞笑道:“無雙,體現你價值的時候到了,上去試試你和狗誰更有魅力?”

    這時那只大狗卻忽然煩躁起來,開始在女主人腳邊繞來繞去,少婦幾次命令它坐下,卻是坐而又起,並開始不停搖頭甩尾起來。正在有點小意外的時候,一個高大的男人走到少婦跟前,也沒有說什么就直接坐在了她對面。

    我和阿破立刻眼睛大亮,並且相互擠眉弄眼:“終于有不怕死的了嘿!”

    那男人國字臉,濃眉大眼,神情嚴肅,穿了一件過氣的黑色風衣,腳上是一雙結實的軍勾皮鞋,他坐下之后就伸手拍了拍狗的背,那少婦驚道:“小心,它咬人!”

    黑風衣也不理她,見那狗轉過頭來便輕聲命令道:“坐下!”

    那狗乖乖地坐下了,不時地偷偷向上瞄著,好象對面前的人有無限的敬畏。少婦驚訝地看了黑風衣一眼,黑風衣把手伸到狗的脖子下面逗弄著,問:“叫什么名字?”

    少婦臉一紅,小聲道:“梅蘭。”

    黑風衣看了她一眼:“我問它的名字。”

    “哦……它叫蝦仁。”

    黑風衣又拍了拍狗的腦袋,柔聲道:“蝦仁,你怎么了?”

    蝦仁沖他搖了搖尾巴,嗚咽了兩聲。

    黑風衣點點頭,跟梅蘭說:“它的項圈壞了,現在很勒脖子。”

    “是嗎?”梅蘭急忙俯身檢查,出深深的溝……

    周圍的男人一邊吞口水一邊惡毒地猜測:“今晚看來要便宜這小子了。”

    梅蘭解下蝦仁的項圈一看,見已經脫扣了,不禁那以置信道:“你真神了!”

    黑風衣微微一笑,跟蝦仁說:“以后好好保護你的主人。”

    蝦仁像得到了什么上級命令似的立刻肅穆起身,並且不停地搖尾巴。

    黑風衣道:“坐下。”蝦仁趕緊坐下,搖尾巴。

    梅蘭雙手捧心道:“哇,太了不起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黑風衣酷酷地比了一根指頭:“只需細心一點,有時候你會發現你能聽得懂它們的語言。”

    “那你教教我好嗎?”少婦梅蘭滿眼愛慕……

    我和阿破一起哀歎:“哎,這女的完了。”

    哪知這風衣小子明明已經成功了,卻忽然起身離開,所有人都大為詫異,我小聲叫道:“靠,難道他真的對狗比對溝還感興趣?”

    阿破拉了我一把:“別說了,朝咱來了。”

    在梅蘭怅然若失的目光中,黑風衣居然徑直走到了我們面前,他拉了把凳子坐在我們當中,環視了一圈后點點桌子開門見山地說:“我知道你們是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高大全,神族!”

    我打斷他道:“什么族?”我做居委會主任以來登記過不少人的身份證,56個民族里好象沒這么個族啊?

    高大全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說:“神族——你們是妖,我是神!”

    我們四個面面相觑,這才明白他在說什么。

    阿破道:“你是找事來了?”

    高大全搖搖頭道:“我觀察你們很久了,雖然你們是妖,但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我現在不跟你們為難,但我會盯著你們!”

    我們四個再次面面相觑……

    高大全看看桌上的包子和烤腸,問我們:“這個你們還要嗎?”

    我們搖頭。

    高大全把所有東西都端到他跟前,冷冷道:“不要浪費糧食!”然后一通狼吞虎咽,等他吃飽喝足,見我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于是抹抹嘴道:“我想你們也看出來了,我剛從大山里出來不久,對都市生活還不太適應,所以我想請你們幫我安排個工作,住的地方最好也離你們近一點。”

    我們都聽傻了,這是什么人……呃……神呐?

    最后還是無雙冷靜地分析道:“照你意思你監視著我們,我們還得養活你是吧?”

    高大全想了想,最后點點頭說:“這么說也沒錯。”

    阿破忍不住問:“你們神族都這么不要臉嗎?”

    高大全冷峻道:“我不殺你們,你們難道就不知道感恩嗎?”

    小慧把一根指頭扶在眼鏡上問:“你是怎么找到我們的?”

    “你們身上有妖氣!”

    我們四個趕緊互相聞,然后一致道:“沒有啊!”

    高大全得意一笑:“只有神才能辨別出來,神本來就是高妖一等的,現在你們知道我對你們有多么仁厚了吧?”

    我頭疼道:“請問你怎么就覺得你一定能殺得了我們呢?”

    高大全自信道:“神本來就是主宰一切的,雖然消滅妖是我們的義務,但我是很講原則的,只要你們不做壞事我就不會動你們。當然,你們要敢為禍人間我會不匣切代價干掉你們。”

    我說:“你憑什么呢?”我偷偷地試了一下,還可以隨意停止時間,而高大全顯然警惕性還遠不如紅夜女,我能清楚地看到他被我定住時跟普通人沒什么兩樣,都是傻呆呆的。

    高大全撣了撣自己破舊的風衣,顯得成竹在胸道:“一切地上奔跑的動物都歸我指揮——我是它們的王!”說到這,這家伙嘴角一撇,自信滿滿地說,“你們覺得憑你們四個有把握對付得了全世界的猛獸嗎?”

    我們交換了一下表情,都暗自好笑,阿破道:“那你也沒多牛B呀,城市里狗都不讓養,你能叫出多少小弟來?”

    我好心提醒他說:“你要生活實在過不下去就背個相機去拍拍華南徊么的,我覺得你比姓周的成功率高,而且現在全世界在地上跑的除了老鼠其它基本都是珍惜動物,你要號召上它們想農村包圍城市容易便宜了盜獵的,作戰成本太高,相當于開著猛禽撞民用廁所。”

    高大全雖然聽著半懂不懂,可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他驚訝道:“情況已經糟到這樣了嗎?”

    小慧淡淡道:“現在全世界老虎和獅子加起來一共不足10萬頭,你還以為是過去那個隨便過座小山就有老虎打的美好時代嗎?”

    阿破道:“不信你用你的神力探測一下附近有多少動物?”

    高大全掐指一算,頹唐道:“方圓10里內只有一只狗。”不過他隨即眼睛一亮道,“不過還有一只老虎!”

    無雙道:“你說的是動物園里那只嗎?”

    那只老虎我們都見過,5歲的成年惠得不到200斤,要不看籠子上的字都以為是只果子狸呢……

    高大全垂頭喪氣地說:“想不到啊,短短不到6000年的時間,地球已經寥落成這個樣子了。”

    看他那可憐巴巴的樣子,活生生一個環保的公益廣告啊。

    我問他道:“這么說,你想起你6000年前是什么樣了?”

    高大全道:“當然,我已經覺醒了。”

    我納悶地問阿破他們:“那我們為什么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呢?”

    高大全驚訝道:“難道你們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說:“我們只不過是有些特殊的能力罷了。”

    阿破捏著拳頭逼近高大全道:“既然是神妖不兩立,我們是趁著現在你形單影只把你干掉呢還是等你以后把全世界的小弟召集起來干掉我們?”

    高大全深深地歎了口氣,虛弱道:“我輸了,你們動手吧。”

    我瞪了一眼阿破,跟高大全笑道:“別當真,他跟你開玩笑呢。既然你對我們那么仁厚我們也不能不講道義,回你的山林去吧——友情提醒你一下,就算想找我們麻煩也千萬別把美洲豹和非洲獅往過忽悠,連赤道都過不了就得全軍覆沒了。”

    想不到高大全搖頭道:“我哪也不去,神的職責就是監督妖,我雖然不是你們的對手,但還是得監視你們,如果你們敢稍起作亂之意我就算跟你們拼個玉石俱碎也在所不惜!”說到后面高大全聲色俱厲。

    阿破撓頭道:“我靠,還碰了滾刀肉了。”

    我說:“你想留下來監視我們我不反對,但我們可不養活你。”

    高大全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天,你們管我三天,以后的事我自己處理。”

    阿破一捂臉……

    無雙也有點坐不住道:“別忘了我們可是敵人。”

    我一擺手道:“算了,三天就三天吧。”你說這樣的情況還能怎么辦,殺又殺不得,我說,“可是我們不能帶你回家,你跟別人擠擠行嗎?”

    高大全道:“可以。”

    無雙驚道:“你不會讓他跟小綠擠吧?”

    ……

    王成今天買了一張大涼席,足夠睡得下兩個人。

    我讓阿破他們先回去,帶著高大全來到超市門外,掏鑰匙開門,然后嘩啦一聲把卷門拉開,回頭跟高大全說:“這幾天我就幫你物色工作,晚上就在這睡,還有——我以后能叫你大全嗎?我總不能叫你獸王吧,現在這個‘受’字可不是什么好話。”

    高大全沖我俨然地點點頭說:“敵人有時候也是值得尊敬的。”我分析高大全出山前並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基本上他把自己當法海而把我們看作蛇妖,可是到了以后才發現自己不但不是法海,連蜈蚣精也算不上,好在我們都是善良的妖沒有為難他,所以他現在才肯把我們當成敵人來看。

    我低頭進去按亮燈,卻見地鋪上空無一人,不禁納悶,這么晚了王成能去哪?

    這時我就聽身后一個聲音冷冷地說:“你要慶幸你不是我的敵人,否則你現在已經死了。”

    我回身一看只見王成手里“正握”著把水果刀,就貼身站在我后面。不過我沒有對他的警惕表示欽佩,我開門弄出的動靜就算里頭睡的是頭豬也該醒了。

    不等我說什么,高大全進來了,問我:“他就是你跟我說的王成吧?”

    王成看了高大全一眼,忽然道:“剛才那句敵人有時候也是值得尊敬的是你說的?”

    高大全點頭,王成沖他一伸手道:“我很贊同這句話。”

    兩個男人的大手默默地握在了一起,我寒了一個。

    直到他們把卷門在我身后合上那一刻我還在戰戰兢兢地想:這倆男人晚上不會出什么事吧?

    第二天陽光明媚,阿破和無雙留在家里睡懶覺,我一早去上班,小慧則去超市看看試營業的情況。

    王成和高大全看來都有早起的習慣,我路過超市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開了門,里里外外地打掃上了,讓我有點驚訝的是兩個都走冷酷路線的男人居然有說有笑的,看來聊得很投機。

    小綠不一會也來了,這個姑娘沒事就喜歡站著,有時候還會踮起一只腳,讓身體在自然狀態下微微搖著,沒人買東西了就會神游,這跟見到無雙發呆不一樣,小綠見到無雙以后發呆會發得很專注,可是一個人神游的時候就會像孫猴子元神出竅一樣不知道飄到哪去了。

    三個人分工明確地忙著,小慧點著貨架看下次該進點什么,這樣的情景讓我感覺到很寧靜平和。

    上午上面發下文件,又到了發放獨生子女費的時候了,我和孟大媽她們幾個老太太統計了半天,眼看到了吃飯的時間,王成忽然跑來找我說:“老大,是不是給我預只個月或半個月工資,我沒有吃飯的錢。”

    想到他昨天還幫我們付了酒帳,雖然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我大方道:“這個月你盡管去小排擋吃,都記我帳上。”

    高大全適時地出現在我眼簾內,我歎氣道:“你也去吧。”

    ……于是兩個人一起出現在對面的小排擋里吃拉面,吃完一碗,同時舉著碗喊:“續碗!”

    剛睡醒溜達出來的阿破蹲在超市門口,眼睜睜地看他們一碗一碗地續,抱著腦袋道:“哎呀,愁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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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1 02:09: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四章 野貓別動隊

    下午2點半的時候,王成和高大全一左一右坐在超市的台階上閒聊,像兩尊門神似的.


    只聽王成道:“那時我就趴在他們頭頂上,敵人是兩個,一個拿著A-47,一個拿著A-74,那是一次解救人質行動,我必須悄無聲息地解決戰斗。”

    高大全道:“A-47就是那種木頭做的槍吧?”

    王成道:“對,護木和柄托是木頭的,74也差不多。”

    高大全道:“那你怎么對付那兩個敵人?”

    王成道:“因為不確定到底有幾個人,所以我在上面待了一會才敢下去,我悄悄地跟在第二個人后面,直到到了一個地勢狹窄的走廊里這才出手——我用左手扳斷了后面那個人的脖子,同時右手用軍刀插進了前面那人的后腦。”王成著重介紹道,“刀從后腦插進去是最快解決敵人的方法,絕對不會出一點聲。”

    高大全想象了一下當時的情景,歎道:“真厲害,那你為誰戰斗呢?”

    王成淡淡道:“我是一個雇傭兵,誰出錢我為誰戰斗。”

    高大全搖頭道:“你應該為正義而戰,如果壞人出錢呢?”

    王成譏諷地一笑:“戰爭大多數時候是沒有所謂正義和邪惡的,我參加的都是大的雇傭兵公司,大部分時間在南非行動,那些非洲小國政府更迭頻繁,也許今天請你去對付反政府武裝的政府明天經過一場政變自己就變成了恐怖分子,那么你說誰是正義的呢?”

    高大全歎道:“太復雜了。”

    王成道:“我們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身邊的戰友,戰場上是沒有幸運可言的,尤其對我們雇傭兵,你不能指望對方俘虜了你以后不殺你,因為沒有任何政府和組織願意為你去呼吁輿論支持和付贖金。所以我們在戰斗時絕不會丟下任何一個隊友,那就意味著背叛,戰友的忠誠和信任是你能在下一場戰斗中活下去的保證!”

    高大全道:“那你的那些戰友呢?”

    王成沉默良久,落寞道:“都死了。”

    “那你為什么還活著?”

    王成想不到高大全問得這么直接,尴尬道:“呃……因為他們都死了所以我也不打算干了。”他恢復冷酷的表情,“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阿破蹲在旁邊聽了半天,幽幽地跟我說:“我越聽越聽不出真假了。你呢老大?”

    我笑道:“我也聽不出來,反正我覺得王成要去起點寫軍文絕對是大能!”

    阿破道:“然后在書里咱四個就是那種屁本事沒有每天到處惹事但還算心地善良的小老板,王成每天替咱們暗中擦屁股了后事,最后還落不上一句好被讀者罵咱們那種人。”

    我吸口冷氣說:“晚上回去咱就看看,要真有這樣的書那絕對就是王成寫的!”

    ……

    現在唯一全心全意相信王成的也只有高大全了,高大全剛從山上下來——其實就是守林人,也不是泰山那種人猿,他有時候也會去山外趕個集什么的,山上有台電視和一個放錄影帶的機器,所以高大全雖然看不上新聞,但是還是見過A-47和看過幾個電影的,只不過時間久了人變得有點憨,王成說什么他都信。他以為這個世界上真有蘭博。

    高大全問王成:“你們平時都用什么武器?”

    王成用看外行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武器是根據具體任務的不同臨時裝備的,公司和雇主一般都配發,當然,每個雇傭兵都有一大堆自己的私人武器。營救、暴動、暗殺要用的家伙差別可大了,如果是夜戰還要用到夜視儀和熱能鏡。”

    高大全契而不舍問:“那你喜歡用什么?”

    王成出濃濃的思戀之情,怅然道:“我是一個狙擊手,一般情況下喜歡用12.7口徑巴雷特反器材狙擊槍,我的戰友們都戲稱那就是一門炮。”王成問高大全,“你見過嗎,那槍?”

    高大全搖頭。

    王成遠遠地伸出一只腳,又手高高舉過頭頂說:“那槍有這么長!”

    阿破使灸我:“诶诶,真是一狙擊手!”

    高大全說:“我也有一把槍,不過不知道是什么型號,反正就知道它叫獵槍。”

    王成頓時感興趣道:“什么樣的?”

    高大全來回比劃說:“這么長,槍屁股也是木頭的,擊錘那包著塊錫……”

    王成聽了半天不得要領,最后只得說:“估計是老勃郎寧。”

    ……

    半小時以后,王府大街來了一個人,這人我們認識,正是昨天剛見過面的大勇,他下了出租車就開始東張西望,然后拉住張嫂家的小兒子問:“嗨,你們這條街上有家超市在哪呢?”

    張嫂的兒子被拽得胳膊生疼,抬頭一看是個穿西裝的大塊頭,又惹不起,便一邊蹦蹦達達地用身體擋住大勇的視線一邊稚聲道:“不知道啊,我們這條街上沒超市。”

    大勇疑惑地自言自語道:“小慧明明告訴我的……”他放開小孩兒,就打算再上別處問問,麻將館的果子狸帶著一膀子紋身端了瓢涼水喝著在門口納涼,覺得看不過去了就粗著嗓子喊了一聲:“自己長眼睛不會往前看啊?”

    大勇一愣,順著果子狸的嘴角一扭頭就看見我正在超市門口沖他樂,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嘿嘿笑道:“在這呢?”

    果子狸嘟囔了一句:“傻兮兮的!”便端著瓢回去了。

    大勇不高興道:“那光頭誰呀,說話那么沖呢,要不是看他幫了我一小忙非砸丫不可——诶對了,剛才那個小兔崽子呢?”他再回頭找張嫂她兒子,小孩兒早跑沒影了。

    我笑道:“你怎么來了,不忙了?”

    大勇道:“別提了,昨天我跟你說的那小子已經讓警察抓了,老大特意放了我們三天假。”

    我說:“就那個殺了三個人的小子?”

    大勇點頭:“這下我們輕松了,這小子不死就怪了!”他問我,“小慧呢?”

    我努嘴:“在里頭呢。”

    “那咱回聊哈。”大勇一頭鑽進超市里去了。

    自始至終沒搭上話的阿破怒道:“這小子來干什么來了?”

    大勇一進超市就熱情道:“小慧,哥看你來了。”

    小慧正在對比我們接手超市前后的營業份額,抬頭一看是他,意外道:“是你啊?”

    大勇笑嘻嘻地說:“是啊,昨天你隨口說了一句你們在王府大街開了家超市我就記住了,這不就看你來了嗎?”

    不等小慧答話,剛神游回來的小綠見來了人,忙說:“先生要點什么?”

    大勇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問小慧:“昨天唱歌那個就是她吧?”

    小慧點頭。

    大勇急忙跟小綠客氣:“哎呀,真正是聞名不如見面啊——小姑娘這不是長得挺水靈的嗎?”

    小慧微笑道:“大勇哥這是辦事順路嗎?”

    大勇鄭重道:“不是,專程為看你來的。”

    小慧哦了一聲,又低頭看帳本,隨口道:“你坐吧。”

    大勇看看四周根本沒有坐的地方,就賴兮兮地趴在櫃台上說:“不用了,我看看你就行。”

    其實小慧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跟我們也一樣,不過冷冰冰和冷冰冰也是分親疏的,這就得聰明人去辨別了,可惜大勇不是聰明人,于是就堅守在那和小慧有一句沒一句地聊。

    阿破越看越怒,猛的回身跟我說:“老大,我想揍他!”

    我好笑道:“你師出無門呐,怎么說大勇也是咱發小,就不能來看看小慧?”

    阿破把拳頭捏得嘎嘎響,我提醒他道:“你要真把他揍了,小慧又該說你做事情不動腦子了。”

    阿破立刻蔫了,喃喃道:“那怎么辦?”

    我笑而不語。

    阿破順著我的眼神一看,只見我們的兩大門神正坐在門口聊的興起,尤其是看到高大全的時候,阿破眼睛一亮,喊道:“高大全,過來。”

    高大全聞聲用他那特有的神族的高傲和冷漠的眼神瞪著阿破,紋絲沒動地方。

    阿破急忙掛上笑臉,討好道:“大全哥,麻煩你過來一下行嗎?”

    高大全這才懶洋洋地拍拍屁股上土走過來,一邊回頭跟王成說:“我一槍也沒開過,我用不著那東西……”然后問阿破,“什么事?”

    阿破不由分說把200塊錢塞在高大全手里道:“大全哥,你剛從山上下來,身上應該不富裕吧?”

    高大全看著手里錢警惕道:“你想讓我干什么?”他是憨他可不傻,知道有人平白無故給自己塞錢肯定有事。

    阿破賠笑道:“你不是獸王嗎,能不能想個辦法隨便讓你哪伙兄弟出面把里面那小子趕走?”

    高大全看了一眼超市里面的大勇,盯著阿破冷冷道:“你認為錢能買通一個無比榮耀和正義的神族嗎?”

    “嫌少啊?”

    我見高大全翻起了白眼,急忙呵斥阿破道:“大全是那種神嗎?”然后沖高大全笑笑道,“大全,有的忙你幫一下是不妨礙你維護正義的,王成不是也說了么,有些事情是無所謂正義和邪惡的。”

    阿破聽我轉口風了,急忙道:“是啊,你就當教訓調戲婦女的流氓了,拜托了——”

    高大全看看超市里一臉不耐煩的小慧和不停糾纏的大勇,開始猶豫。

    我在旁邊添油加醋道:“再說200塊錢不少了,你不想想你三天以后身無分文怎么過?”

    阿破道:“就是,我雇倆民工揍他一頓最多100。”

    高大全:“……那好吧,我試試,你想我怎么幫你?”

    阿破道:“你隨便召集幾個貓啊狗啊的把他趕走就行。”

    高大全點點頭,然后他就是又是抽鼻子嗅又是趴在地上聽聲音,最后起身道:“附近只有5只野貓,等我把它們找來。”說著高大全嘴唇輕嘬,大概是在發布命令了。

    阿破好奇道:“你這是在說貓語嗎?”

    高大全道:“不是,我在學人咂摸魚刺的聲音。”

    阿破:“那你召集狗的時候是不是得學拉……”我一腳把他后面的話踹回去了。

    不一會,五只嘴角掛著哈喇子的野貓果然從各個方向匯集到我們面前,高大全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先開了一個戰前動員會,他曲起左臂平伸右臂命令道:“按個兒大小排隊!”看來大全哥也參加過民兵隊。

    5只野貓真的按大小個兒並肩站成一排,都半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高大全,為首的一只表情凶悍,耳朵上有個缺兒,身材也最高大,第二只是個獨眼龍。

    高大全撤了姿勢,背著手在它們面前走來走去,最后清清嗓子道:“把你們找來是有任務——”他一指超市里的大勇說,“一會你們負責把這個人清理出去!”我小聲跟高大全說:“最好動靜小一點。”

    高大全補充道:“對,要注意隱蔽和不要誤傷平民,行動成功后每人一條鹹魚干兒。”

    群貓精神大振,喵喵直叫,高大全跟阿破說:“不過這錢得你出!”

    高大全又轉了兩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說:“哦對了你們既然接受報酬,那就是雇傭兵,所以你們要記住:不許被俘虜,我不會暴身份去和敵人交涉人質問題也不會替你們交贖金——現在還有誰有問題?”真沒白聽王成扯淡。

    群貓:“喵。”

    “好,沒問題下面馬上就要行動了,你們對這次行動有沒有信心?”

    群貓:“喵。”

    高大全嚴肅道:“大點聲,我聽不見。”

    群貓:“喵!”

    高大全把一只手捂在耳朵上,挑釁地:“你們在說什么?”

    群貓振奮的,整齊的,震耳欲聾地:“喵!”

    高大全這才滿意道:“去吧!”

    看到這我終于基本確定了:高大全同志沒成神以前肯定被民兵隊長虐過。

    5只野貓排成一縱隊悄然地離開我們的視線,輕扭腰枝、邁著無可挑剔的貓步奔赴戰場,阿破抹著眼睛道:“老大,你覺沒覺得有點熱血?”

    不一會,就聽大勇惶急地叫道:“我靠,哪來這么多貓啊?”

    我們轉出牆角一看,只見5只野貓都蹲在大勇面前,把他圍在當中,神色不善地看著他,大勇有點驚慌地說:“小慧,你這哪來這么多貓啊?”

    小慧往我們這邊瞟了一眼,笑呵呵地說:“你中午吃魚了吧?”

    大勇連連后退,最后貼著牆急道:“我對貓過敏,一碰貓就渾身發癢。”

    頭貓一只耳開始對大勇發出最后通牒:“喵!”

    大勇貼著牆邊挪邊說:“那什么……小慧我改天再來看你,我說你這貓怎么這么多啊?”

    小綠這會也停止了發呆,看到一地貓,忽然跑上去抱起最小的一只道:“這只好小哦,看樣子才剛滿月不久。”

    我笑道:“大全,你還雇傭童子軍呢?”

    高大全羞愧地低下了頭。

    大勇退出超市,群貓依舊滿懷敵意地盯著他,王成也大感驚奇,他站起來擋在大勇身前道:“你先撤,我掩護。”

    大勇似乎對王成印象很深,一邊挪一邊說:“謝了。”然后他才沖我喊,“以后你們喝酒把錢帶夠,昨天要不是這位王哥去找我,我看誰幫你們付帳?”

    ……我們這下終于知道王成是怎么付帳的了。

    王成窘道:“別說那么多了,你快走吧。”

    大勇一溜煙跑出街去了,王成見我們都在用不善的目光看他,嘿嘿一笑道:“軍人嘛,就要因地制宜,反正他是你們的朋友。”

    5只貓完成了任務,又排成一隊繞到牆后等我們去了,連最小那只也跳出小綠的懷抱,阿破從貨架上拿了5袋魚片兒,白了王成一眼說:“你昨天說去結帳的時候拿了罐啤酒干什么?”

    王成道:“喝了。”

    “……那罐呢?”

    “扔了。”

    “就是這樣?”

    王成納悶道:“就是這樣啊,怎么了?”

    阿破再也不想說話了,拿著魚片來到后面給群貓開慶功宴。阿破把包裝袋撕開把魚片倒在每只貓面前,拍拍手躊躇滿志地跟高大全商量:“你看我作為政委和這次行動的贊助商是不是也說幾句?”

    高大全道:“想說就說吧,反正你說的它們也聽不懂。”

    阿破:“……”

    群貓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魚,又和高大全聊了幾句,就各自散了。我們后來才知道一只耳和獨眼龍是兩口子。

    不大工夫一只耳忽然又回來了,它蹲在高大全面前,似乎有點為難地說:“喵。”

    高大全對阿破說:“你再去拿一袋魚片來。”

    阿破笑道:“沒問題,沒吃飽早說嘛。”

    他拿出魚片交給一只耳以后一只耳卻不吃,叼著袋子越屋而去,阿破奇怪道:“它怎么不吃啊?”

    “你先告訴我啥叫二奶?”高大全疑惑了一會才解釋說:“它說它在西門大街還有個二奶一天沒吃東西了。”

    阿破怒道:“那這頓得你請!”

    高大全郁悶道:“為什么呀?”

    阿破義憤填膺道:“虧你還是神族呢,這種歪風邪氣能助長嗎——二奶就是小老婆!”

    高大全愣了一會說:“那幸虧這次是貓王,要是猴王我就慘了,它們最少的也有十幾個小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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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在群里問什么動物小老婆最多,那幫無良的人居然說是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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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1 02:09: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五章 大褲衩

    其后的兩天里,發動了野貓戰役的高大全同學居功自傲,心安理得地就住在了超市,絲毫不見他有什么別的打算。

    這很正常,人有惰性,神也有。況且高大全現在過的真是神一樣的日子:每天只看心情幫王成干少量的活,睡眠足氣色好,一到吃飯時間就主動招呼上王成說:“走,續碗去。”后來我發現讓他們叫幾個小菜吃米飯更劃算,因為小排擋的米飯是可以續碗的。

    眼看三天將到,最先尴尬的倒是我們幾個,因為就算時限到了你也不能粗暴地把高大全趕出去那么簡單。

    一來高大全同學為人還是比較敦厚討喜的,二來他身份特殊,你要把他逼急了他會認為你做賊心虛,要把他除掉去做什么壞事,到時候真要搞出一個現代版的水漫金山就不好了——陸地上的動物都歸他管的話,水漫不了王府大街,但老鼠蟑螂屎殼郎肯定是能的,哦對了,屎殼郎可能不歸他管。

    直到第三天頭上,一個靓麗的少婦牽了一條大狗出現在王府大街。

    那條雄奇的拉布拉多犬一路聞聞嗅嗅來到超市門口,就興奮地叫了起來,高大全聞聲剛一出現,這條叫蝦仁的狗就歡快地撲進了他的懷里,高大全俨然道:“坐下!沒大沒小。”

    蝦仁急忙坐好,眼睛里滿是委屈。高大全這才從超市里拿出一根火腿腸遞給蝦仁拍拍它頭頂柔聲道:“這次就算了,不許有下次哦。”

    少婦梅蘭看著蝦仁吃掉了一整根腸子,眼里全是驚詫,高大全微笑道:“不用謝我,狗有時候也是需要獎勵的。”

    梅蘭結巴道:“火腿腸,它以前只吃精肉的。”

    高大全:“……”

    梅蘭不好意思地說:“今天蝦仁好象一直很不舒服,我就帶它出來散步,沒想到這一路下來就到你這了。”

    高大全摸摸蝦仁說:“蝦仁,你又怎么了?”

    蝦仁從喉嚨里嗚了兩聲,高大全直起身道:“沒戍,它就是覺得寂寞了。”

    我笑道:“那你就陪蝦仁唠10塊錢的呗。”說完這句話我忽然突發奇想說,“對了,大全完全可以開個寵物醫院嘛。”高大全要開寵物醫院根本不需要什么技術,到時候哪里不舒服讓寵物自己說就是了。

    高大全納悶道:“什么是寵物醫院?”

    我說:“就是給動物看病的地方。”

    高大全道:“哦,就是獸醫站啊?”

    梅蘭道:“你是獸醫?”

    我急忙說:“對,他是獸……醫。”反正就差一個字。

    王成那邊已經幫好朋友把名字想好了:“就叫愛軍獸醫院。”

    梅蘭遲疑道:“是不是太……通俗了一點?”

    我瞪了一眼王成,說:“醫院嘛,最好叫慈濟、博愛、仁丹什么的。”

    聽了個半截五寸的孟大媽從我邊上路過,一邊氣憤道:“小何,又有亂七八糟的婦科醫院往咱們小區貼廣告啦?”

    我背手看天,渾若無事道:“當我什么也沒說。”

    梅蘭道:“現在的很多寵物醫院也負責讓它們在一起玩耍啊,就像幼兒園一樣,不如叫寶貝交誼會所。”

    我撓頭道:“怎么有點像高級洗頭房啊?給寵物們拉皮條?”

    梅蘭臉紅道:“那也不是不可以,寶貝們也有權找男女朋友啊。”

    我心說那萬一貓和狗找上怎么辦?或者貓和老鼠,兔子和刺猬……這跟非洲人和亞洲人還不一樣,呃,這好象就不是一個居委會主任該想的事情了。

    我對高大全說:“你到底開不開,如果開,手續和地方我幫你搞定,前期投資也是我的,不過這錢不是借給你的,我要分紅,我七你三。”

    梅蘭掩口道:“這也太……不平衡了吧?”我發現這少婦說話很委婉。

    我笑道:“開玩笑的,我怎么可能那么黑——我六他四就好了。”

    梅蘭:“……”

    高大全看看我們道:“你們覺得我行嗎?”

    王成率先舉手道:“我看行。”

    梅蘭也說:“我覺得你很有這方面的天賦。”

    蝦仁也舉起了一只爪子……

    這時袁靜忽然出現,一身筆挺的警服,只是腳步匆匆,她手里拿了一摞打印紙,沖我揮了揮手說:“何主任,到你辦公室來一下,有事。”

    我打開辦公室的門請她進來,問:“什么事?”

    袁靜把那摞紙放在桌子上說:“這是上面剛發下來的街頭通緝令,麻煩你張貼一下。”

    我大感意外,現在公安局的通緝令一般都是網上發,而且大多是內部,像這樣的街頭通緝令這些年已經很少見到了,我隨便拿起一張看了看,念道:“邵冠今,男,24歲,身高171公分,漢族……”我喃喃道,“這個名字怎么這么熟?”

    袁靜道:“這個人這段時間很有名,半個月前,他殺害了三名同齡男子……”

    我恍然道:“哦哦,想起來了,是四大家族的公子吧?”

    袁靜瞟我一眼道:“在我眼里只有受害人,沒有什么四大家族。”

    我看了一眼通緝令上的照片,那是一個看上去很斯文的青年,嘴角還帶著一絲微笑,有點孩子氣,挺有親和力的。

    袁靜道:“你張貼的時候順便說一下,這個人十分危險,如果有人見到他的話千萬不要貿然行動,先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再想辦法報警。”

    我想起了什么說:“诶不對呀,這個小子不是已經被警察抓了嗎?”

    袁靜臉色一滯道:“你也知道了?”

    我笑道:“這通緝令是以前的吧?”

    “是今天剛發的。”袁靜面無表情地說:“他昨天跑了!”

    我吃驚道:“從哪?”

    “就從市局的公安大樓,當時他正在5樓的審訊室接受審訊。”

    我感興趣道:“你先告訴我他為什么要殺那三個人?”

    袁靜冷靜地說:“邵冠今的女朋友被四個人給輪流侮辱了,導致這個女孩子最后憤然自殺。”

    我咳嗽了一聲說:“……那他怎么跑的?”

    袁靜表情尴尬,頓了頓才說:“本來這件事正在封鎖消息,但我想最后也瞞不了多久,但你要答應我你不告訴別人。”

    我興奮道:“好啊好啊。”就愛聽這種被封鎖了的消息。

    袁靜在述說故事前自己臉上先掛了一層深深的疑惑和不解,她說:“這個邵冠今用一把刀砍斷了手铐和腳铐,然后跳窗逃走了。”

    我撓撓頭道:“我知道有些話當著警察說不合適,可我還是想說——我怎么就覺得那三個混蛋小子非常該殺,而且我聽到邵冠今跑了的消息感覺非常爽呢?”

    袁靜面如寒霜道:“可是他不該在逃跑的時候重傷了兩個警察——他一開始就不該自己動手報仇……”

    我擺了擺手:“別跟我講大道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很好奇他在受審的時候為什么會有一把刀?”

    “那把刀是證物,邵冠今就是用它殺人的。我的兩個同事審訊時把那把刀拿給他辨認,然后就出了后面的事了。”

    我點點頭,忽然感覺哪不對勁了,愕爾抬頭道:“那更不對了,你們的審訊室在5樓,你說他跳窗逃跑——他沒摔死啊?”

    袁靜頹然地坐在凳子上,有點失神道:“這也是我們在封鎖消息的最主要的原因——他跳出去以后把那刀插在牆壁上,然后就那么一路滑了下去……”

    “怎……怎么個意思?”我吃驚非小,像聽天方夜談一樣。

    袁靜苦笑道:“你可以去看看我們的公安大樓,現在已經裂開了一條巨大無比的縫隙,那就是被他劃的,當時我們的局長正在4樓辦公,他背靠著窗戶,眼睜睜就看一個刀尖從上而至,貼著他的臉龐割到3樓去了。”

    我一蹦多老高:“我靠,你玩我呢吧,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刀?”

    袁靜也有點不可思議道:“所以我們才要封鎖消息,這已經不是能合理解釋的現象了。”

    我歪著看著她說:“那你會怎么知道?”雖然是同一部門,我不認為公安局封鎖消息的時候會讓一個小民警了解得這么清楚。

    袁靜淡淡道:“因為公安局長是我爸爸。”

    ……為什么漂亮的女警察不是巨富的女兒就是后台這么硬呢?張小花要寫小白文了?

    袁靜指了指那叠通緝令:“張貼的時候什么也別多說。”她正了正警帽,走到門口時忽然轉身,認真地跟我說,“我還是要說一句,我並不想跟你講大道理,但我覺得主持公道的事情還是應該由我們警察來做!”

    ……

    我拿了幾張通緝令,隨后在辦公室和小區門口貼著,正好碰上王成,我說:“王成我問你,你用過最好的刀是什么?”

    王成道:“你說軍刀嗎?”

    我說:“反正是那種削鐵如泥的。”

    王成侃侃道:“削鐵如泥的刀我沒見過,要說勉強能達到的,那就只能是美國的Strider公司的刀了,譯名挺進者,號稱是給硬漢用的高速工具,其中有幾款直刀可以輕松捅破飛機的鋼板,不過價格也太昂貴了,我們一般都使用卡巴或哨格。”

    我不耐煩道:“你說的那個挺進者有沒有可能插在一幢樓的頂上,然后拉著刀柄像坐索道一樣到達底樓?”

    王成白我一眼,冷冷道:“你做夢呢吧?”

    媽的,被他這樣的給鄙視了。

    我低頭喃喃道:“那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刀嗎?”

    就聽一個猥瑣的聲音在我邊說:“除非那是一把妖刀!”

    我悚然抬頭,就見劉老六袖著手眯著眼站在我面前。

    還沒等我說什么,老騙子神秘地擺擺手道:“把他們幾個找齊,我有事說。”

    這時無雙剛回來。劉老六走過高大全身邊的身邊的時候忽然神色一緊,問道:“你是神族?”

    高大全矜持地點點頭,劉老六忙滿臉堆笑道:“我姓劉,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史官。”

    高大全又點點頭道:“嗯,我對你們劉家有印象。”

    劉老六立刻得了無上光榮似的滿面潮紅起來,不住問我:“這位神族大人怎么會在你這里?”

    我冷淡道:“路上撿的。”

    劉老六殷勤招呼高大全道:“一起去吧,這件事如果有神族的參與就簡單了。”

    我鄙夷道:“你們史官不是一直標榜中立嗎,我怎么覺得你有點勢力眼啊?”

    高大全拍了拍風衣上的土,肅然道:“因為我們神族代表的是正義,這就是民心所向!”

    我說:“那你那個寵物醫院我不出錢了,免得玷污了你的令名。”

    高大全咳嗽一聲道:“不過對于棄暗投明的妖族我們也是樂于接受的。”

    無雙在前面帶路,我們一起上了四妖居,劉老六看人到全了,居中一坐開門見山道:“邵冠今的始知道了吧?”

    我像會議秘書一樣把通緝令發給在座的每一個人,劉老六補充道:“這個人昨天用一把刀從公安局的大樓里逃跑,一刀把5層樓給切了蛋糕。”阿破對了一下拳道:“這么酷?”

    小慧把看完的通緝令放下道:“所以你懷疑他也是妖?”

    劉老六道:“這個不確定,但他身上確實有妖氣——昨天晚上8點的時候我正好在公安局的大樓里,當時忽然感覺到妖氣沖天,事后我才知道那會也正好是邵冠今用刀切樓的時間。再之后,妖氣就淡了很多,晚上9點半的時候,我感覺東南方向妖氣又起,事后證明,那會邵冠今又在用那把刀行凶……”

    我問:“他干什么了?”

    劉老六道:“他在停車場砍斷了他最后一個仇人——馬昆侖的手腳,四大家族馬王倪蔣其他三家的兒子已經被他殺了,馬昆侖是最后一個。”

    我適時補充道:“那四個小子強.奸了邵冠今的女朋友。”

    阿破把腳抬到茶幾上無所謂道:“那還有什么說的,血債血償,跟我們沒關系。”

    劉老六拍拍桌子道:“可他是妖就跟你們有關系了——在停車場,邵冠今的最后一步行動遭到了兩個警察的阻止和追擊,隨后他逃到了一間加油站里,並用刀砍壞了其中5個油泵引起汽油洩漏而成功脫逃。”

    我托著下巴道:“這把刀很神呐!”

    劉老六問我:“有煙嗎?”

    無雙默然地遞給他一支,劉老六點上吸了一口,又用手點著桌子說:“阿憶已經看出其中的問題了……”

    我一指他:“煙灰煙灰!”

    劉老六急忙把手支在煙灰缸上,繼續說:“這個邵冠今,只要一用刀就會有妖氣,在公安局是這樣,在停車場和加油站也一樣,我不知道問題出在人身上還是刀身上。”

    阿破道:“那又怎樣?”

    劉老六道:“這事你們得管!”

    我們同時道:“憑什么呀?”

    劉老六道:“這個人破壞力非常之大,妖氣非常之濃,他一天不除,他干的事情就會落在你們頭上——覺醒的神族會把帳都堆在你們這里!”

    阿破懶洋洋地說:“要打就打,反正神妖不兩立。”說著還挑釁地看了高大全一眼。

    高大全霍然站起道:“不行,我得去把這個妖孽找出來干掉!”

    阿破失笑道:“你去吧,祝你成功,我就不信你比公安大樓結實!”高大全有點蔫了……

    劉老六急忙勸解道:“不要這樣——阿憶,你們何必為他頂缸呢?這叫酒糟鼻子不喝酒枉擔其名啊,我非常希望你們四大主妖能和神族和睦相處,再說你們就不為無辜的人類考慮嗎?這個邵冠今現在非常狂妄,他從不刻意隱藏行蹤,一遇追捕就用那把刀制造混亂,再這樣下去,我們這個城市很快就要被他切成兩半了!”

    他的最后一句話直接把氣氛搞沉默了,我看看其他人,問:“這事我們管不管?”

    小慧用一根指頭輕輕摸著下巴問劉老六:“您說我們能做什么?”

    劉老六道:“據我觀察那把刀一定有問題,此刀一但出鞘就會妖氣大發,我要你們去把這把刀拿回來,至于這個邵冠今……”

    阿破道:“人我們不管,那是警察的事。”

    我環視一下眾人道:“就這么決定了?”

    他們點頭。

    我說:“劉老六,我們要怎么找到他?我們覺察不到你說的什么妖氣。”

    劉老六道:“那個馬昆侖還沒死,邵冠今一定不會就這樣罷休,你們去醫院守著一定能等到他!”

    我輕輕歎了口氣道:“走吧,這回有事干了。”

    一直沉默的無雙忽然問劉老六:“昨天晚上你在公安局干什么?”

    劉老六臉色尴尬道:“一點小小的民事糾紛,一個老東西找我算完卦了才說他身上沒錢,我們兩個就撕巴起來了,正好碰上市局的巡警——這不就進去了嗎?”劉老六忿忿道,“說到這我還一肚子氣呢,憑什么那個老家伙一點事沒有二話沒說就放了,我反倒得挨訓,诶,你們說說這事公平嗎?”

    我們憋著笑道:“這事我們也不管。”

    臨出門的時候高大全拉住我問:“我能幫上你們什么忙?”

    我把一叠通緝令拍在他懷里道:“你幫我貼傳單去吧。”

    ……

    無雙開車送我們去醫院,在路上,他問我:“為什么不讓高大全來幫忙,他至少能辨別出妖氣吧?”

    我笑道:“劉老六不是一直說我們是四大主妖嗎,跟我們在一起誰的妖氣還能被識別出來?再說那種有正義沒腦子的人只會壞事,我寧願帶著小慧。”

    小慧沖我嫣然一笑。

    在一個岔路口我拍拍無雙的靠背說:“先去公安局看看景兒。”

    ……

    市公安局門口,那幢主樓外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和遮擋欄,但是仍舊遠遠擋不住樓體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創傷——它從樓頂直刷刷地劃到了樓底,大樓因為兩邊吃重,現在已經撐撇了開來,看上去像個大大的“Y”。

    公安局對外宣稱是工程質量問題,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紛紛指點,幸災樂禍地猜想負責這幢樓的老板以后會不會在街上吐口唾沫就遭到100多個警察開罰單的報復。

    我最后看了一眼,跟無雙說:“走吧。”心里卻感慨萬千,我們的公安大樓,被人家一刀劈成了大褲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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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關于四大主妖,第5章有少量提及,以后會有詳細說明,大體就是說他們四個是實力最強的四個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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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1 02:09:59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六章 破壞之王

    在車里,小慧托著下巴一直不說話,阿破賠著小心道:“慧兒,怎么了?”

    我和無雙都戰栗一個:“慧兒?”

    幸虧阿破喊的是兒化音那個慧兒而不是慧——兒——否則我會立刻把時間停止然后跳車逃跑.

    小慧顯然心思沒在這里,她手托香腮道:“我在統籌全局——如果順利的話事情今晚就會有一個結果,我分析以邵冠今的性格知道馬昆侖沒死以后絕對會第一時間去醫院補上一刀。”

    阿破道:“我覺得那哥們也算條漢子,做事情干淨利落。”

    小慧出神道:“他一定很愛他的女朋友。”

    無雙忽然道:“我不明白他為什么第一次會被警察抓住,然后又逃跑出去,難道他早就算到在公安局里警察會把刀再交到他手里?”

    小慧道:“也許他第一次已經死心了,但是一拿到那把刀就又改主意了。”

    阿破道:“真想知道這把古怪的刀什么樣。”

    小慧凝神想著什么,忽然道:“無雙停車。”

    無雙停下車,回頭納悶地看著她,小慧一推阿破道:“你去買一個煲湯用的壺。”

    阿破奇道:“買那個干什么?”

    小慧又推了他一把道:“別多問,我有用。”

    不大一會阿破提著一個保暖壺回到車上,小慧從車后提出一瓶礦泉水倒了進去交給我說:“一會你提著。”

    中心醫院的門口赫然地停著一輛警車,除此之外倒也沒什么其它狀況,中心醫院是我們這里最大的綜合醫院,里里外外依舊是人來人往,想看病一個專家號得排兩天的隊,床位非常緊張。

    我們下了車,走到住院樓門口的時候小慧忽然抽了抽鼻子,似笑非笑地說:“你們有沒有聞到什么氣味?”

    阿破學著她的樣子嗅著,莫名道:“沒什么呀。”

    小慧微微一笑道:“有警察和黑社會的味道。”

    我留神四下一看,果然見很多神色警惕的便衣在門口來回溜達,更有很多面目模糊的閒雜人在醫院的小樹林里抽煙,我眼尖一下看見其中化裝成倒賣專家號票販子的大勇,不禁笑道:“看來馬家真是下了大力氣。”

    這時我手里提著的保溫壺就起到了混淆視聽的作用,誰一看都會以為我們是來探望病人,而且不是第一次,順利到達住院部大廳之后,無雙道:“沒我事了吧,那我回去了。”

    小慧道:“你不能走。”

    “干什么?”

    小慧沖那個服務台的小護士努努嘴,什么也沒說。

    無雙歎了口氣,自覺地走上前去問:“馬昆侖住什么地方?”

    那小護士一抬頭就愣了一下,先是失措的“啊”了一聲,這才下意識說:“可是……現在探視時間已經過了。”

    無雙把粗壯的手臂放在桌子上,不耐煩地說:“你告訴我我不會明天來啊?”

    小護士讷讷道:“他在三樓特護病房……”

    無雙把手伸到后面沖我們揮了揮,我們趕緊上樓,就聽無雙幾乎有點蠻橫地說:“你幾點下班,我請你吃飯。”

    “10點……”

    無雙道:“太晚了,那改天吧。”

    小護士的聲音:“……其實我現在就可以走。”

    再后面的就聽不到了,阿破歎道:“有時候我真覺得挺錯怪無雙的,他也蠻有用的嘛。”

    我笑道:“他大部分時候比你有用好吧?”

    這個世界上女人占了一半,那就意味著無雙無論干什么就先有了一半的成功率,還不包括某些喜歡男風的男人,那就更高了。無雙對任何女人都是不假辭色的,這倒不是他做作,他確實對女人有一種不信任感,可是命運安排他生就是一個妖孽,對所有異性都散發著致命誘惑。這對他就不知是福還是禍了,有的男人孱弱,女人一見就會母性大發;有的男人聰明,女人一見就會傾心;而無雙是所有女人兒時夢幻里的英雄,她們一見到他就會情不自禁,放下一切后天培養出的審美,歸復小女兒情懷,妖孽啊!

    而阿破——有什么事情是非得斷胳膊斷腿才能做的么?所以我說無雙大部分時候要比他有用,就像剛才,同樣的蠻橫態度無雙用就有人吃這一套,阿破要上去也這么說,小護士非報警不可。

    三樓特護病區顯得比其它地方安靜很多,幾乎沒有什么閒雜人,我們三個一上來頓時非常扎眼,樓梯口左右各是一排病房,西區的某間病房門口赫然地坐著兩個背著槍套的警察。

    他們一見我們,就下意識地把手按在槍上,其中一個快步向我們走來,阿破小聲問小慧:“怎么辦?”

    小慧神色平靜地領著我們兩個朝警察走去,我雖然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心里也直打鼓:我們該跟警察說什么呢?

    就在我們和警察之間的距離還有5步的時候,小慧忽然停在路過的一間病房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里面一個聲音道:“進來。”

    小慧沖那個迎面走來的警察微微一笑,這才帶著我們開門進了那間病房,那個警察立刻放松警惕,把手拿開邊往回走邊跟同伴說:“是探病的。”

    ……我們進了那間病房,病床上躺著一個插滿管子紋絲不動的老爺子,一個中年婦女坐在他床頭正愕然地看著我們,隨即遲疑道:“你們是……”

    小慧飛快地掃了一眼床后貼著的患者卡片,殷勤地說:“您是王寒冰伯父的女兒吧?”

    中年婦女點點頭,依舊滿臉迷茫說:“對,我是,可你們……”

    小慧親昵地說:“我們是受我們爸爸的托付來看王伯父的,他是伯父的老部下啊。”

    “哦……你們的父親又是……”

    小慧道:“他叫龍可憶啊。”

    我和阿破憋著笑,一動不動地站在小慧身后,床上那老爺子自始至終沒動過,看病房老頭規格不低,不過看摞在他身上的裝備應該沒什么自理能力了。

    中年婦女聽了小慧的話似乎疑霧更濃,不過還是勉強招呼我們道:“坐吧。”

    小慧就坐在床的另一頭,我和阿破還像保镖一樣站在她身后,小慧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婦女聊了幾句,話不成題,只得起身道:“那王大姐也早點休息吧,有什么事的話就喊我們,我們就在外邊。”

    王大姐如墜云霧般把我們送出來,返身關門的時候還是滿腦門子問號。

    小慧出來后坐在長凳上,慶幸道:“幸虧我沒算錯,馬昆侖旁邊還有別的病人。”

    我們看看走廊那邊的警察,他們已經認定我們是病人家屬,連多一眼都不看我們了。

    是的,這里就是通俗意義上的高干病房,馬昆侖雖然有錢,但有些人他仍然是得罪不起的,所以他能請來黑社會為他保駕護航,但想把隔壁的老爺子清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警察,一方面是保護他,另一方面他還是邵冠今女朋友一案中犯罪嫌疑人,當然,后者受害者已經死無對證,憑馬家的勢力,幾乎可以看作煙消云散了。

    不一會,大夫進到我們對面的病房查房,不多時出來,看著我們道:“你們是干什么的?”

    那兩個警察又把目光掃了過來。

    小慧道:“我們是家屬啊。”

    大夫道:“那為什么里面那個說不認識你們?”

    小慧語結了一下,忽然湊到大夫跟前小聲道:“家產糾紛,里面那個是我們大姐。”

    大夫臉上出了恍然的神色,然后表示理解地點點頭,說了句“不要在這里鬧事”就走了。

    我和阿破五體投地,你說小慧的腦子是怎么長的呀?

    那兩個警察聽不到我們在說什么,還以為是家屬跟大夫探討病情,更加無疑,開始打起小盹。

    我們來的時候是晚上9點,到了11點半的時候,阿破最先坐不住了,他把腳在凳子下晃來晃去,問小慧:“我說慧兒,你確定那小子一定會來嗎?”

    小慧正在閉目養神,隨口道:“只要他知道馬昆侖沒死,就一定會來。”說著抱了抱肩膀。

    我沖阿破使了個眼色,阿破急忙脫下外衣披在小慧身上,說:“要不你先回去,這里有我和老大就行了。”

    小慧又閉上眼睛道:“不行,我不放心,如果他化裝以后進來你們能認出他嗎?”

    阿破撓頭道“可是你閉著眼睛坐在這里還不是一樣?”

    小慧又不說話了。

    阿破開始抓耳撓腮,他看看一直巋然不動的我問:“老大,你又在冥想啊?”

    我小小爆發道:“冥個屁,我巴不得時間快點過去呢!抓住邵冠今這小子我非先揍他一頓不行!”

    小慧閉著眼睛道:“小聲點!”

    ……

    兩個小時過去了,走廊間或有人來往,更有醫生進去馬昆侖的病房,據說他手腳都被砍斷,傷情自然是需要時時關注的,我和阿破把眼睛瞪得牛蛋大,懷疑完這個懷疑那個,生怕被人給蒙混過關,我還特意帶了一張邵冠今的通緝令,沒事就偷偷拿出來看一眼。

    小慧坐在那里再也沒動過,像是睡著了。

    半個小時以后,阿破終于再也支持不住了,仰在長凳里睡起來,這時,走廊的另一邊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一個年輕的醫生手里提著一個開水瓶,帽子和口罩嚴嚴實實地遮住了臉,慢慢朝我們這邊走來。

    開始我並沒有在意,這一晚上從我們面前經過的大夫實在太多了,但是當我發現他把自己擋得非常嚴密之后馬上警覺起來。

    從他白皙的皮膚看,他年紀一定不大,看樣子是剛下手術,當他快走到我們跟前時,他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把臉上的口罩拿掉了一半掛在耳朵上,似乎是才剛剛緩過勁來。

    這個小動作讓我先入為主地放松了警惕,我往他臉上瞄了一眼,跟通緝令似乎沒半點相似。

    小慧突然睜開了眼睛,她抬起頭狠狠盯著他,那個年輕的醫生卻只是渾若無事地掃了她一眼就從我們身邊飄然而過。

    小慧輕輕道:“就是他!”

    我使勁撞了阿破一膀子,阿破猛然睜眼,叫道:“怎么了?”這時那個“醫生”已經站在了馬昆侖病房的門前。

    他這一喊把那兩個正在犯迷糊的警察也徹底喊清醒了,那個曾想盤問我們的警察習慣性地把手按在槍上,見面前的人穿著白衣這才稍稍安心,但馬上把槍掏了出來喝道:“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

    “醫生”把暖水瓶放在地上,揭開最上面的塑料蓋子,冷淡道:“我是新來的!”話音未落,他的手忽然從暖水瓶里提出一把刀來,一把貌似巨型水果刀的刀,普通的刨削型刀頭,毫不起眼的塑料柄,刀身烏沉沉的——我再仔細一辨認終于認出他就是邵冠今。

    已經掏槍在手的警察一邊拉槍栓一邊大喝:“舉起手來!”他的槍已經頂在了邵冠今的肋上,而邵冠今的刀還垂在腿邊,就在我們以為事情要結束的時候,邵冠今手忽然往上一撩,一道烏光閃過,那警察的手槍已經被他從柄部削掉,連著四根手指……

    警察一抱著殘手滾倒在了地上,警察二明顯比同伴慢一步,這時的手才剛按在槍套上,邵冠今冷笑一聲,揮刀在他腰畔上撩了一下,“叮叮當當”一陣響,那個警察的槍套里就只剩下一個槍柄,槍管、彈簧、扳機等零件掉了一地,切口整齊!

    那個警察掏出像個BP機似的槍柄握在手里,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

    邵冠今不再理會他,開門進了馬昆侖的病房。

    我大急,定格住時間一閃也到了門口,里面,邵冠今正一手舉刀要向床上的人插下去,我死死地盯著他,卻駭然地發現那把刀沒有完全被我盯死,下落之勢只是比剛才慢了幾分而已!

    我情急之下把一直提在手里的湯壺扔了過去,邵冠今似乎也感覺到了壓力,我手一動,他的刀也轉向劈了過來,刷的一聲,像快刀劃過紙板的聲音,內襯金屬的湯壺在空中斷為兩半,里面的清水也被斬成了兩段!我發現他的刀正面向我做出劈砍動作時,我的凍結效果不見了!

    我全神貫注,把所有力量都使出來,眼看對方已經開始變慢,蓦的,他手里那把刀又像被剛甩在陸地上的魚一樣憤怒地掙扎起來,我的凍結結界再次隨之消失——他的刀居然能劈開我的凍結力。

    我的力量已經發揮到了極致,卻還沒有定住邵冠今,尤其是在他揮刀的時候,我再也找不到以往的優越感了,毫無疑問,那把刀身上帶著可以削減我力量的魔力。

    邵冠今也並不好受,他像被塞進了一個實芯的海綿球里,處處掣肘,只有拼命揮刀才有略微喘息的空間。

    我們只略一照面,卻已交手數合,我明白,憑我一己之力肯定很難抓住他,而他也應該清楚,只要有我在,馬昆侖就一定死不了。

    我大喝一聲:“阿破!”

    阿破其實從剛才就拼命向這邊跑,只不過相對我而言他太慢了,這時他才剛跑到門口,大聲應道:“我在!”

    邵冠今明知我找來的幫手一定也不是普通人,他陰冷地看著我,寒入骨髓地問了一句:“為什么阻止我?”

    我說:“把刀留下,你走!”

    “沒可能!”邵冠今斷然地吼了一聲,猛然面向著我,一邊揮刀一邊用后背去撞窗戶,然后——

    “哎喲”一聲,雖然有一面玻璃被他撞破了,但這小子也被彈了回來,摸著后背呻吟不止。

    我們這個樂呀,這一看就是電影看多了,以后自己是無堅不摧的硬漢,話說那玻璃雖脆,可那架子還是鋁合金的呢,哪有那么容易撞斷。

    我和阿破想笑又覺得不是地方和時候,這小子雖然出了丑,但手里的刀還是緊緊握著,他起身把那面玻璃窗劈了一個大大的“X”,一腳踹碎,隨之身子也鑽出了樓外,在整個過程我又使用了幾次力量,可是我悲觀地發現只要刀在這小子手里我就很難定到他。

    我走到那個洞前一看,邵冠今故技重施握著刀柄從3樓滑下去了,我可不敢跳,我能定得住別人可定不住自己,從3樓跳下去搞不好就得斷點什么。

    我在阿破背上推了一把道:“你去追,我馬上下去接應你。”

    邵冠今這會已經到了下面,一手握刀朝著寂靜的馬路跑了過去,阿破從破洞里跳到樓下,摔了一個跟頭起來后腳脖子歪到了一邊,他扶扶正后追著邵冠今下去了。

    我定住時間以求能最快跟阿破會合,臨出病房的時候我無意中看了一眼床上,馬昆侖大概是被用了麻藥,還在熟睡,夜色里只能看到一個成人的腦袋枕在枕頭上,被子里的輪廓卻小小的像個嬰兒,那是因為他已經沒有了四肢。

    走廊里,沒受傷的警察在照顧同伴,地上全是槍械的零件,小慧已經離開了現場,當我像風一樣掠過她身邊的時候她雖然看不到我卻小聲說了句“小心。”

    我飛跑到樓前,就見邵冠今和阿破正在漆黑的小樹林里大打出手,邵冠今頻頻揮舞著他的刀,阿破則一通王八拳亂掄,可以看出兩個人都沒什么武術功底,但卻是一場無比凶險的爭斗!

    邵冠今的刀身大概有40公分那么長,正好是一個大暖水瓶的長度,在月色的照映下,揮舞著的刀身上不時綻放出詭異的亮紋,正因為他的刀是黑的,所以在暗淡的樹林里動手邵冠今占了大便宜,趁阿破一個沒注意,他的刀借著夜色的掩護一下砍在阿破的腰上,陡然的,阿破就像被上帝之手按進了土里一樣矮了下去,上半身和下半身遠遠分離開來。

    邵冠今拔腿就跑,阿破在那捶地大罵,然后向自己的下半身爬去,我寒了一個道:“你沒事吧?”

    “沒事,你先追,我隨后就來。”阿破爬到自己的大腿前,像穿褲子一樣把兩節腰身往一起對……

    ……

    邵冠今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我既定不到他,他也沒指望能回身砍死我,我們倆就像跑馬拉松一樣鳔著跑。

    跑到一段路口上時,邵冠今忽然邊跑邊開口道:“為什么一定要抓我?”

    我說:“我只要你的刀。”

    邵冠今又是冷冷的一句:“沒可能!”

    我說:“馬昆侖已經生不如死,你非得殺他嗎?”

    邵冠今沉默地跑了一會,忽然道:“再追你會后悔的!”

    “……我有后悔藥。”

    這小子不等我說完忽然一揮手,烏光一閃,一根電線桿子就被他砍斷並朝我砸來,我躲在一邊道:“我靠,你有沒有公德心啊?”

    邵冠今挑釁道:“還追?”

    我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堅持。

    我們這時已經跑到了一條小胡同里,邵冠今見我不死心,哼了一聲,忽然把手一翻,長長的刀就插進了胡同一側的牆壁,他身子不停向前跑去,牆壁上就被他劃出了長長的一條傷痕。

    等我們跑出胡同,身后嘩啦啦一陣巨響,整面的牆磚都掉了下來,胡同里家居過日子的百姓生活頓時暴無遺:胡同口那一家,男主人正在邊洗腳邊看無聲電視,老婆摟著兒子已經入睡。第二家是一對老夫妻,老人家覺少,老頭搖著蒲扇聽收音機,老太太在捶自己的老寒腿。第三家是一對小情人,明天不上班正在做那事……那女的身材不錯。第四家,第五家……

    雖然是凌晨2點,牆這一倒人哪有不醒的?片刻間雞飛狗跳,大人喊小孩哭,有一潑婦樣的聲調在寂靜的夜里咆哮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干的,老娘死也不搬,王八蛋拆遷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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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1 02:10: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七章 雷云風暴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刀,只要劃出去就能視一切如無物,我只有小時候看《星球大戰》那會相信里面的激光劍能做到,但大了學了一頓雜七雜八的能量守恆、力學原理和馬克思主義思想以后就不再信了,而且總覺得他們拿著那么長的燈管晃來晃去容易電到自己.

    邵冠今拿著這把刀前面一路跑,我在后面一通追,我們所過之處盡皆傾倒,不管是房屋建築還是欄桿圍牆。

    我忽然發現雖然在我們心里一直認為我們居住的地方是銅牆鐵壁,可是卻很少有厚度超過40公分的東西,即使超過,有了這么長一條傷痕也離毀滅不遠了,我想起了劉老六那句話:我們的城市快被邵冠今切成兩半了。

    他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妨礙我,而且他也確實做到了,我得時刻防備著頭上掉下什么東西來或腳下有什么被他伐倒的竿子之類,我們一直從市區跑到了東三環,那叫個一路零落啊。

    不得不說這小子體力真的不錯,而我雖然定不死他,卻也能半歇半跑,所以還一直跟得上,他幾次想回身跟我拼命,卻又似乎下不定決心,我們就這樣跑了一個多小時,終究都累得不輕,他蹒跚踉跄,我則叉著腰氣喘吁吁,這會兩邊都是馬路,他也沒什么可破壞的了。

    正當我們都口干舌燥的時候,路邊忽然多出一台飲料販賣機,我們兩個同時開始摸口袋……

    他捏了半天兜,握著刀蹲在販賣機那邊看我喘息道:“你……你有有零錢嗎?”

    我摸了一會支著膝蓋喘息道:“沒……沒有,你呢?”

    然后我們倆又同時看看他手里的刀,我看看四周無人,把頭轉了過去假裝什么也沒看見。

    下一刻,邵冠今把販賣機從中切開一個售票口那么大的窟窿,從里面掏出一罐七喜摳開仰頭狂飲,我邊喘氣邊沖他招招手,他看我一眼,搖頭,我使勁招,他歎了一口氣,從里面掏出一瓶可樂扔了過來,我看了看說:“有鮮橙多嗎?”

    ……

    我們一邊一個坐在販賣機兩邊,默默地喝飲料,我發現這一通跑后,他的情緒好象比剛才平穩點了,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邵冠今,他皮膚白皙,嘴角有個酒窩,若不是手里握著把刀且表情凝重,應該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小伙子。他抬頭看了看天,莫名其妙地說:“快下雨了。”等我們都喝到第二瓶上,他忽然問我:“你要追到什么時候?”

    我反問:“你要殺到什么時候?”

    他搖搖頭道:“不知道,反正馬昆侖我是一定要殺。”

    我說:“他現在真的是生不如死,你殺了他沾一身血有什么好處?”

    邵冠今道:“反正已經沾了一身了,我不在乎。”

    “那還不夠嗎?三個人的性命外加一個人的殘疾,你女朋友泉下有知也該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不要提我女朋友!”邵冠今忽然失控地一刀插進地下,雙眼犯紅道:“你知道她是多好的女孩子嗎?你知道她有多單純嗎?你知道她有多優秀嗎?你知道她和我第一次接吻的時候我是多么開心嗎?你知道……”

    我趕緊打斷他道:“不知道!”再說就該兒童不宜了,其實我能從他一連串的反問里嗅出邵冠今有多愛他的女朋友,也能堆砌出一個美麗清純的女孩兒,從他的語氣和動作里可以判斷出邵冠今還是個沒怎么經歷過社會的大孩子,他這樣的人確實容易幻想完美和做出過激行為。

    不等我說什么,邵冠今像受了什么感召似的說:“我想起來了,我不能就這樣算了,馬昆侖沒死,他不是還有父母嗎,我這就去把他們都殺了,讓他也體會一下失去親人的滋味!”

    我發現邵冠今的眼睛從微紅漸漸變得血紅,握刀的手顫抖起來,與此同時,那柄烏沉沉的刀身上開始泛起詭異的亮紋,我忽然有點醒悟了:只要邵冠今情緒一有波動就會影響到這把刀,隨之刀也會反噬他的心智……

    我大叫道:“邵冠今,把刀扔了!”

    邵冠今這會似乎已經不認識我,他抬起猩紅的眼睛瞪了我一眼,把手里的飲料罐朝我扔過來,然后起身又跑,我氣得頓足捶胸,只能是又跟在他后邊追下去,這時阿破的聲音遠遠地傳來,我顧不上理他,緊追著邵冠今上了一條沒有路燈的土路。

    前方是一片果園。

    我的心總算放松了幾分,讓邵冠今去果園里亂砍亂伐總比讓他饒城里禍害強,他要繞著市中心跑三圈下來那我們市至少3年不能評文明城市了——

    剛一閃念間,邵冠今已經鑽進了果樹林,我現在知道問題出在哪里,更是不能讓他帶著那把妖刀跑掉,攆著他屁股也跟了進去。

    邵冠今開始更頻繁地揮刀,這一次我可沒那么輕松了,只能隱約看到前面一個人影在閃,然后眼前不斷有倒下的樹干和枝桠砸向我,更嚴重的是,那些已經成熟的果子不停掉在我頭上,于是此時此刻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一顆蘋果掉下來砸出一個牛頓,如果是一噸蘋果砸下來——那絕對是砸出一個死人!我氣急敗壞得像只中了箭的兔子,一邊追一邊喊:“邵冠今,你丫有沒有公德心,果農招你惹你了?”

    這時天上的烏云的忽然擠在了一起,把本來少得可憐的月光完全遮住了,我在一片不斷掉果子的樹林里挨著打,舉步維艱,只能憑借著前面的砍木聲追尋,天邊劃過一條無聲的閃電之后,轟隆一個炸雷在我們耳邊響起。

    跟蹤變得更加困難,前邊不知道又倒下了多少果樹,黃豆大的雨點開始有力地打了下來,就在我萬分狼狽的時候,忽然感覺到眼前視線開朗起來,原來我已經馬上要追出果林了,我心中大喜,不禁暗自紡,抓住邵冠今這小子一定要先狠狠揍他一頓!

    這時的雨已經是瓢潑般傾瀉下來,我渾身濕透,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開始辨認邵冠今逃跑的方向。

    果樹林對面是一片田地,我剛沖到地頭,就見對面田壟之上站著一個身披蓑衣的人影,他的身材並不高大,戴著斗笠,站在那里一尊石佛相仿,他見我愣頭愣腦地沖出來,身后一片狼籍,帶著不可遏止的怒氣厲喝道:“是你?”說著微一抬頭,出了那雙如電般的眼神和滿是皺紋的額頭。

    我剛想說話,就見這人把食指伸向天空——然后令我震驚無比的情景出現了,我就見一個人型閃電生生地被他從天邊拽了下來,然后通過他的手指一指就朝我劈了過來!

    人們形容一件事情發生的快,常常用快如閃電這個詞,今兒哥們我親身體驗了一把!

    那是真的快——那根亮線在天邊一閃,再一眨眼就已經壓到了我的頭頂,好在我有一個可以把時間放慢的保命符,那條猙獰銀龍似的電光被我用結界扯了一把,慢了一個節拍打在我剛才站著的地方,刷的一下,我臉上的寒毛全部受了吸引豎起,那個地方已然被擊出一個方圓3米的大坑!

    我心膽俱寒,扭頭就往果林里跑,身后的蓑衣人默不出聲又向天空一指,一條新的人型閃電被他吸了過來……

    我回頭剛沒跑兩步,阿破順著邵冠今破壞出的痕跡跟了上來,他遠遠地看見我朝他跑著,不禁奇道:“老大,你怎么不追了?”

    蓑衣人沉聲道:“又一個!”

    我情知不妙,大叫一聲:“阿破小心!”

    ……但是阿破是聽不懂小心這兩個字的,他茫然地站在原地道:“什么?”

    “滋拉”一聲,動畫片里最常見的情景出現了——阿破跟一條長長的閃電來了一個親密接觸,然后我就看見一具亮晶晶的骷髅在一團光芒里戰栗,光芒退卻,阿破渾身焦糊,面目黢黑,頭發根根直立著……

    我一個箭步沖上去背起他繼續向樹林深處跑去,我們身后的蓑衣人不慌不忙地引導著雷云跟在我們頭上,巨型的電光和著雨水不斷轟擊在我們身旁,每每都是我利用時間差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我們倆就像兩只逃亡的螞蟻,頭頂上跟著一個頑劣的孩童,用水槍連連滋射我們。

    在大雨中,電光閃閃,雷聲轟轟,我睜不開眼,我跟不上溜兒,你說難受不難受(向趙麗蓉老師致敬),你說難受不難受……

    阿破渾身冒著煙,忽然在我背上大叫起來:“老大,放我下來,我跟他拼了!”

    我怒道:“拼個屁,你聞聞你幾成熟了?”

    當我跑出果樹林,雨勢已經小了很多,雷電不知在什么時候也止了攻勢,我不敢掉以輕心,背著阿破跑進了市里這才頹然地摔在馬路邊上,遠出小小地響了一下雷,我嚇得差點蹦起來。

    阿破仰面躺在地上,他的手和腳都被雷打成了黑碳頭,現在在一塊一塊地往下掉渣,這時他才心有余悸地說:“那是個什么東西啊?”

    我渾身酸軟,有氣無力地說:“好象是個老人。”

    “我們現在怎么辦?”

    我拿出電話撥給無雙,虛弱地說:“來接我們,我們要死了。”

    ……

    早上5點,我和阿破都已回到了溫暖的家里,我面前擺著一杯熱牛奶,阿破四仰八叉躺在沙發里,他正在使用妖力生長新的肌膚和手腳,小慧抱著膀子站在窗戶前。

    高大全坐在我的對面,表情古怪,似乎是想對我表示同情,卻又禁不住出得意的神色。

    我說:“這么說,昨天我們遇到的是你的老大,神族的雷神?”

    高大全點頭道:“是啊,他一直以來都是我們中力量最強的,想不到他也覺醒了。”

    小慧道:“不用說,這位雷神一定是覺察到了阿憶身上的妖氣所以才會大打出手。”

    我郁悶地問高大全:“妖氣到底是一種什么氣?古龍香水能遮住嗎?”

    高大全微笑道:“神族里我的正直和我們老大的疾惡如仇是很有名的,你放心好了,我會在老大面前為你們求情的。”這個野獸頭子臉上出那種找到組織后的滿足笑容,看得我十分不爽,但是說實話昨天晚上那一戰我是真有點膽寒,我定不住邵冠今的刀,也定不住雷神的閃電。

    我的力量並不能無所顧忌地使用,就拿子彈來說,把一顆子彈放慢10倍和放慢20倍所花的力量也不一樣,一顆子彈和兩顆子彈也不一樣,定一顆子彈和定一顆飛來的蘋果還不一樣。

    也就是說目標越快,越多,耗費我的力量也就越多,昨天我試過了,面對一條巨型的閃電我只能做到保住性命。

    高大全問我:“邵冠今你抓住了嗎?”

    阿破帶氣道:“你老大幾十條閃電劈下來我們沒穿越就不錯了,還抓個毛。”他說話間有點喘氣,不住催動妖力重生手臂,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阿破這個樣子,看來被閃電劈傷很難治愈。

    我有氣無力道:“基本可以確定了,問題出在刀身上,那刀能催發人的仇恨。”

    小慧忽然道:“說到邵冠今,昨天你們走了以后我收集了這些他用過的東西。”說著她拿出一只開水壺,一件白大褂。

    小慧把那只壺舉起來給我看道:“這只壺沒有膽,我在里面發現了這個……”我接過她遞來的東西一看,發現這就是那把刀的刀鞘,大約和壺身一樣長,質地像是硬塑料,小慧在一邊補充道,“你仔細看會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

    果然,我很快就發現了這鞘里面大有文章,在它的內部,刀刃的一邊,有兩片鐵片做成簧,一直延伸進去,跟整個刀鞘一般長,也就是說,刀插進去的時候,刀刃是凌空架在兩片簧上的。

    小慧道:“沒想到吧,這把刀鋒利到了沒有鞘能容下它的地步,所以邵冠今特意為它做了一個特殊的鞘,我查了一下資料,行內人一般管這種材料的鞘叫鞘,這種鞘有一個好處就是方便快拔,多用于現代刀具和軍刀,邵冠今能在短短時間里做出這么專業一個鞘,說明他很可能會自己做刀,至少是一個動手能力很強的刀具愛好者。”

    我隨手把玩那鞘,忽然在出刀口那個地方發現了三個字母:HS。

    小慧見我已經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又說:“HS網上最多的解釋是漢語水平考試,毫無相干,和它接近的也只有PS——應急求生裝備還稍微沾點邊,HS既不是一種材料也不是一個組織,我也很奇怪它代表什么意思。”

    我把鞘在腿上輕輕拍著道:“那怎么辦,我發現邵冠今人還不錯,但是如果讓他和那把刀在一起的話他的殺心會越來越重。”

    小慧看看高大全道:“這就要你幫忙了。”

    高大全攤手道:“我怎么幫啊?”

    小慧把那堆東西都擺在他面前說:“你不是會聞嗎?”

    高大全羞愧道:“只有他作亂的時候我才能察覺到,而且憑我的力量能勘測到的范圍很小……”

    小慧笑道:“對不起,我沒把話說清楚,我不是讓你聞,我是要你去找個幫手。”

    “誰呀?”

    “蝦仁。”

    高大全頓時喊了起來:“狗啊?”

    無雙又冷丁冒出一句:“在這事上,你好象不如狗吧?”

    高大全掩面而去……

    這時阿破的重生工作也已進入尾聲,焦黑的肢體一段段剝落,里面嫩白的肉就頂了出來,與此同時我們都聞到了一股似曾熟悉的味道,小慧抽了抽鼻子說了一句話后我們同時想起了那是什么。

    小慧說:“我以后再也不吃烤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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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1 02:10: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八章 黑山口刀匠協會

    拉布拉多犬,原產于加拿大,世界名犬種,性情活潑好動,極其忠誠,嗅覺靈敏,被廣泛用于槍獵和緝毒。身價較昂貴。

    以上可以看出,蝦仁是一條具有優秀品種的好狗,從高大全一個人牽著它可以看出:梅蘭同學很信任他,說不定早已芳心可可。可惜高大全並不領情,還一個勁嘟囔道:“借條狗還要東說西說半天,我在山林里騎著老虎巡山也沒這么麻煩。”

    無雙開車,我們一路趕奔昨天邵冠今消失的地方,高大全抱著蝦仁坐在副駕駛上,蝦仁后腿坐在高大全身上,把前爪搭在車外,悠閒地吐著舌頭,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個要去打高爾夫球的款爺,我們都忍俊不禁。

    一路上,我們所見的都是被邵冠今破壞的滿目創痍,上千人流離失所,公共設施破壞嚴重,到處是斷裂的水管、電線。政府官員和維持秩序的警察束手無策,雖然滿車都是妖孽,但是我們看得都滿心不是滋味。

    如果我不是幾天前才用過一次倒退時間的力量,我想我可能還有能力幫助他們中最貧窮的人恢復以前平靜的日子。但是其實只有我知道這也只是聊以自慰的假設而已,這見事的影響太大,牽一發而動全身,要想撫平這個城市的創傷,我的力量遠遠不夠。

    想不到仇恨的破壞力竟是如此巨大……

    小慧沉默了一會后把邵冠今穿過的白大褂給蝦仁聞了聞,一邊跟我們說:“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弄懂‘HS’是什么意思,據我所知,它既不是邵冠今的名字拼音也不是他女朋友的,它一定代表什么意思。”

    我說:“會不會是他故意迷惑我們的?”

    小慧道:“沒必要,他之前根本想不到我們會出現,沒了這個鞘,他的刀就不能隱藏,刀和鞘是一體的,他從沒想過要把刀鞘丟掉,所以才會把這么重要的符號刻上去。”

    我苦笑道:“可惜再重要我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小慧道:“先當它是拼音縮寫,那么‘HS’這三個字母按排列組合的話有上百個答案——先不管通不通順,比如第一個組合就是‘哈撒卡’第二個是‘哈色卡’,我先在腦子里把所有組合出來的答案過一遍,看看有沒有能和邵冠今聯系得上的。”

    這時我們已經到了昨天邵冠今逃跑的地方,果園里是大片狼籍,除了被邵冠今用刀砍倒的果樹,更多的是高大全他老大雷神用雷劈倒的,整整一片果樹,現在還立著的不到三分之一,我看得直肝顫。

    高大全悠然神往道:“老大的力量居然沒有任何減弱,等抓住邵冠今以后我一定要回來找他。”

    我們把蝦仁放下車讓它嗅著,不多時它就朝著正東的方向大吠起來,于是我們再次上車向東開去。

    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我們的車已經到了遠郊,蝦仁終于在一個野地的水窪旁出了迷惑的神色,高大全道:“路線太長,氣味已經不好識別了。”這時從水窪那邊過來一只土狗,蝦仁把腦袋探出去叫道:“汪!”

    那狗抬頭看了蝦仁一眼也道:“汪汪。”

    蝦仁一回身把邵冠今的衣服叼起來垂到車外,那只土狗湊上來聞了聞說:“汪。”

    蝦仁道:“汪汪汪!”

    那只土狗蹲在地上,似乎很得意又很傲慢道:“汪。”

    蝦仁好象很無奈,只得把梅蘭給自己准備的午餐肉叼了一大塊扔在那只土狗面前。

    我們看得滿頭霧水,問高大全道:“這是干什么呢?”

    高大全道:“沒看出來嗎?蝦仁問路呢,它問那只狗有沒有聞見這件衣服的主人去哪了,那狗說聞見了,但是要一塊肉做報酬。”

    阿破道:“我靠,這是明目張膽地指路收費啊!”

    我笑道:“大全你不是獸王嗎,也不管管?”

    高大全無奈道:“你們城里的動物現在風氣很壞,干什么都講究報酬,我剛進城那會問一只吉娃娃路它還跟我要一根火腿腸呢,因為這么點小事抬出身份來不值得。”

    那只土狗吃完肉,跟蝦仁說:“汪汪,汪汪汪。”

    蝦仁問:“汪?”

    土狗解釋道:“汪——汪——”

    高大全給我們翻譯道:“那狗說它昨天在一個村頭有三棵槐樹的地方還聞見過這股味道,蝦仁問它怎么走,它說一直往東開,第一個彎轉過去就快到了。”

    我們聽得歎為觀止,一起贊道:“懂門外語是多么重要啊!”

    我們作別了土狗,繼續開車上路,過不多久果然出現了一個彎路,我們拐過去,可是這回走了老半天也沒見一個有三棵槐樹的村子,阿破疑惑道:“那只狗不會騙了咱們吧,狗畢竟是狗,問個路還要報酬,都是些見利忘義的東西。”

    蝦仁怒視他道:“汪!”

    高大全道:“他說你放屁!”

    無雙邊開車邊說:“不會是我們走過頭了吧?”

    我見路邊有個老農,忙道:“停下問問這個人。”

    無雙把車停在他身邊,我探出頭去問:“老鄉,你們這有沒有一個村口有三棵槐樹的地方?”

    老農回頭看了我一眼,伸手道:“你給我20塊錢我告訴你。”

    蝦仁鄙夷地看了阿破一眼,無聲地笑了。

    ……

    過了三棵槐,我們的車又上了一條土路,這會的蝦仁已經全然不辨方向,我們只能是一路問——有時候是狗問,有時候是人問。

    我們從早上一直走到中午,無雙越開越迷茫,最后道:“我怎么覺得沒譜了,咱們都快跨省了吧?”

    我說:“找個人問問這是哪?”

    阿破道:“還是找狗問吧,找狗問省錢。”

    我們明顯是走上了岔路,現在我們兩邊都是農田,遠處青山綠水,如果不是有事,當成一次郊游也不錯,我眼見車外有人,忙搖下玻璃喊:“勞駕問您一聲,這是什么地方啊?”

    那人回頭一看,見滿滿一車人擠在后面,副駕駛上坐著一條狗,還把爪子搭在車外,不禁越看越迷離,高大全搶先道:“我們知道這是地球——”

    那人最后告訴我們,這里沒有名字,但是再往前開2里路就到了黑山口,那是一個自然村。

    無雙嘟囔道:“我就說跑沒影了吧。”

    小慧忽然睜開眼睛,道:“黑山口——HS的第113種組合就是黑山口!”

    我猶豫道:“不會這么簡單吧?”

    小慧道:“既然來了不妨去看一眼。”

    等我們到了地方就完全失望了。

    這里的景色很美,田里都是蔥郁的禾苗,遠山黛影,小河清水,田地旁的房舍是紅磚青瓦,牆上掛著成串的玉米和辣椒,村民們相互打招呼都是鄉間俚語,一幫光屁股孩子遠遠地看著我們的車,嘻嘻哈哈地指點著,猛然間從城里到了這里,還真有點走訪桃花源的感覺。

    這就是黑山口村。

    我們失望的是:我們覺得這里的人不會懂得漢語拼音。要說HS和這里有關系,那才是離題萬里。

    小慧率先下了車,伸個懶腰道:“既然來了,就在這休息一下吧。”

    我們一個個板著臉,下了車后抽煙的抽煙,捏腿的捏腿,小慧做了半套體操,忽然看見土路邊一間青磚大瓦房門口坐著個老頭正在看她,于是快步走上前去說:“大爺,您知道HS在哪嗎?”

    我們都覺好笑,一個鄉下老頭他怎么會知道小慧在說什么呢?這無異于沖街邊乞丐行歐洲貴族禮……

    誰知那老頭的回答竟讓我們大吃一驚,他笑眯眯地問:“你是找黑山口還是HS協會?”

    小慧不動聲色道:“當然是HS協會啊。”

    老頭哦了一聲,把身子往旁邊讓了一點道:“這就是。”

    我們定睛一瞧,只見那老頭身后的一個牌子上寫著:HS刀匠協會。

    ……

    那個老頭在前面帶路把我們領進他身后的大四合院,他在前面邊走邊說:“如果你們是想要訂刀,我不保證接單,但看在你們大老遠找到這來的份上,我可以帶你們參觀一下我們協會。”

    我們進來以后才發現這不單單是一個大院子,它的頂頭還有一重院落,大大的院子里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刀坯∞角、磨石。

    老頭沒帶我們進第二重院子就把我們讓進了正屋,這里跟別的鄉下屋子結構沒什么兩樣,進門東邊是一個大炕,地上有一張小桌和兩張椅子。

    我們才坐在炕上,老頭就坐在椅子里跟我們說話,他微笑地看著我們,欣慰道:“各位能千辛萬苦找到這來,一定是愛刀懂刀的人了。”老頭坐在那侃侃而談,風度和氣勢已經完全不像個鄉下老農。

    我們摸不著頭腦,一起看小慧,小慧恭敬道:“還沒請問老師怎么稱呼?”

    老頭道:“我叫賀乾廷。”他說完見我們反應平平,似乎有點納悶,自我解嘲道,“我的名聲不如三個老哥,不過也參與了HS協會的創始工作。”

    聽他的意思這個“HS”刀匠協會似乎在行內名氣很大,但我們五個人包括一條狗卻還是頭一次聽說。

    小慧知道再這樣談下去非餡不可,索性開門見山道:“邵冠今這個人和您是什么關系?”

    賀乾廷表情一愕道:“就算是我半個徒弟吧。”他隨之馬上道,“你們是警察?”

    “看來您已經知道他的事了?”

    賀乾廷搖頭歎息道:“哎,一筆孽帳啊。”

    小慧把那個刀鞘遞上去道:“您看看這是他的手筆嗎?”

    “……沒錯,這種鞘一直都是他來做的。”

    我看他有點緊張,忙道:“我們不是警察,只是幾個想幫他的朋友而已。”

    賀乾廷猛然抬頭道:“怎么幫,你們能讓他免于刑罰嗎?”

    我說:“刑罰不歸我們管,就算是殺人償命也是那四個小子傷害冠今在先。”

    “我怎么知道你們不是他的仇人買來報復他的?”

    我一攤手:“那就要看您的判斷了。”

    賀乾廷端詳了我們幾個一會后說:“嗯,除了那個穿風衣的,你們倒都不像壞人。”

    高大全左右看看這才明白是說他,頓時抓狂道:“你什么眼神,我可是神……”

    阿破按住他,跟老賀解釋:“這人就是看著有點二,心不壞。”

    老賀歎氣道:“我能幫你們什么?”

    我說:“我們得先知道他拿去行凶那把刀是不是你做的?”

    “那是他親自做的。”

    小慧插口道:“您能告訴我這世界上還有幾把那樣的刀嗎?”

    賀乾廷鄭重道:“我保證只有那一把,而且以后再也不會有了。”

    我驚訝道:“為什么呢,難道連您做出來的刀都不行?比他的差多少,能做到削鐵如泥嗎?”

    賀乾廷沉重道:“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削鐵如泥的刀。”

    我們異口同聲道:“啊?”

    我說:“怎么會呢,您可是他的師父啊。”

    賀乾廷道:“那把刀之所以那么利,不是因為技術,而是因為做刀的材料。”

    我奇道:“刀不都是鋼做的嗎?”

    說到刀,賀乾廷自信道:“不錯,刀都是鋼做的,尤其是現代刀具,有碳鋼、不銹鋼、鍛造鋼,可是按長久角度來看的話,鋼和鐵其實是沒有質的區別的——它遠沒有達到從青銅到鐵那種飛躍,所以,一把熱處理優秀的刀最多可以做到斬鐵不傷,永遠不可能削鐵如泥,除非人類發明出一種全新的材料!”

    我撓頭道:“您跟我們說這些我們也不懂,您就簡單說邵冠今那把刀是用什么做的?”

    賀乾廷斷然道:“也是鋼!”

    我們齊暈。

    賀乾廷反問我們:“你們知道這世上被公認的做刀的最好材料是什么鋼嗎?”

    我們都搖頭。

    “是一種叫大馬士革的鋼材,這種鋼鍛出的刀堅硬無比,鋒利持久,而且刀身上會有很漂亮的花紋,十字軍東征的時候,它們在回教徒手里大放異彩,讓敵人聞風喪膽。但是到了近代已經失傳,真正的大馬士革鋼是用一種烏孜礦煉成的,而烏孜礦早被人挖完了。現在有些所謂的大馬士革鋼只不過是人為鍛造出來的。”

    我忍不住問:“您說的這些和邵冠今有什么關系呢?”

    賀乾廷一擺手,繼續道:“黑山口一直就是很有名的鐵礦山,就在十幾年前,我們幾個人落戶到了這里,一心要做出幾把漂亮的刀子,我們在黑山口村前邊的礦山里發現了一種全新的礦產,經過各種檢測我們發現,這種礦冶煉出來以后比烏孜鋼更適合做刀!我們幾個老家伙欣喜若狂,經過很長時間的不眠不休瘋狂開采這種礦石,但是我們失望地發現這種礦石少之又少而且提煉非常有難度,幾年下來,一座海拔1500米的大山被我們走了個遍,卻只采集到一小筐,經過提煉,那些精華也只夠做一把大約長40公分的刀。”

    我們興奮道:“就是它了!”

    賀乾廷搖頭道:“別高興得太早了,我們很快就遇到了一個致命的難題,那就是這種提煉出來的金屬雖然有著一切優秀鋼材的特性,但要把它們融合在一起做成一把刀卻是萬萬不能——它們根本就融合不到一起,雖然是毫無差別的材質,無論在何等的高溫下,它們還是各自呈塊狀物——”

    我郁悶道:“那是怎么回事?邵冠今又是怎么做到的?”

    賀乾廷出了慈祥的笑容,緩緩道:“冠今這小子,是從小在黑山口長大的,我們四個老家伙在這落戶專心做刀以后他就時常跑來玩,這小子從小就喜歡刀,腦袋也靈光,我們就打算合伙收個入室弟子,但是沒過幾年這小子就去了外面上學,一直到大學畢業,他每年放假總要回來陪我們一段時間,雖然我們教會了他怎么做刀,但是他也灌輸了我們做刀也可以走高端市場,告訴我們鞘,告訴我們美國有個ABS刀匠協會,一把刀可以賣到上萬美金,他幫我們包裝,起名,HS刀匠協會的名字就是這小子想出來的,之后,我們做的刀也在國內外闖出了不小的名聲,這小子和我們幾個老家伙,其實是互為師徒的。”

    我急道:“那和那把刀到底有什么關系呢?”

    “你別急,我們提煉出了那種特殊的材料以后,冠今自然也沒少惦記,我們曾放手讓他試過,同樣失敗了。可就在半個多月以前,冠今的女朋友出事以后,他默默地回到了黑山口,一個人進了我們的工作室,只留下一句‘我要做刀’的話,躲在里面一個晝夜,那把刀就做出來了!”

    我們張口結舌道:“啊?”

    “是的,我們也曾不解,但是后來還是得出了那個不願意接受也不行的結果,那就是——”

    小慧忽然道:“要把那種材料融合起來,需要仇恨的情緒!”

    賀乾廷像要虛脫一樣道:“是的,再后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他用那把刀瘋狂地殺人和破壞,無堅不摧。我們現在終于相信了那個關于黑山口的傳說。”

    “是什么?”

    “本地百姓故老相傳,說黑山口本是上千年前神妖大戰中,妖族一件利器的隕落處,那件利器的名字就叫:報仇!”

    我們面面相觑,我小心道:“是一個叫劉老六的老騙子跟你們說的嗎?”

    小慧忽然急道:“我們一路追蹤到這里,說明邵冠今一定回來過——他昨天回來過嗎?”

    賀乾廷欲言又止,小慧頓足道:“說吧,那把刀拿在手里時間越長,心智就會被迷惑得越厲害,到時候我們就真的幫不了他了。”

    老賀這才道:“我們HS刀匠協會其實一共只有四個人,除了我、隋永恩和儲青,還有一個人就是邵冠今的父親邵亞鋼,說實話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回來,但是如果回來,邵亞鋼一定會知道。”

    ……

    我們跟著老賀趕往第二重院子,這里比前面干淨多了,四下里都是小屋子,角磨、線切、硬度測試機應有盡有,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堂的機器,堂屋里甚至還有一台用來畫圖的電腦,老賀見我們驚訝的樣子道:“做刀並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樣在一面爐子上捶捶打打就行了,一把合格的刀要經過的熱處理就需要10多天,正常的話,從坯子到成型需要半年,所以我們很少接單,我們現在手上的單子要做到5年以后了。”

    在一個皮帶機前,我們見到了邵冠今的父親,這是一個硬漢型的老頭,有一把威風的圈臉胡,得知我們的來意以后,他只淡淡說了一句話:“我不管你們是警察還是他的仇人,我都會告訴你們:他昨天晚上回來過,在我的門前磕了一個頭就走了。你們抓他的時候不要手軟,他是我們HS刀匠協會的恥辱。”

    賀乾廷悄悄跟我們說:“老邵一直認為刀就是用來欣賞和收藏的,用刀殺人在他看來是對刀的亵渎。”

    我試探性地問:“那如果邵冠今要是用槍去殺人呢?”

    召亞鋼沉聲道:“那我會幫他裝子彈!”

    我趕緊閉嘴了。

    就在這時,蝦仁忽然躁動起來,高大全叫道:“蝦仁發現邵冠今的氣味了!”

    阿破道:“追!”

    蝦仁照直向對面的山上跑去,我問賀乾廷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賀乾廷道:“那邊是冠今女朋友的墓。”

    我舔著嘴唇掃視了一下院子四面掛著的無數長短刀說:“那個……你們能不能給我提供一件能勉強抵擋他兩下的兵器——我保證把他活著帶回來。”

    一個胖胖的老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小塊鋼坨道:“那除非是它了——這是邵冠今那天做刀剩下的唯一一塊邊角料。”

    我拿過一看,是一塊烏沉沉的小疙瘩,只比大拇指頭大一點,拿在手里誰都會大吃一驚——這小東西居然有半塊磚那么重!看顏色果然是跟邵冠今那把刀一樣。

    我謝過胖老頭,也不知道他是隋永恩還是儲青——而且我也不知道該拿著這塊小東西怎么去對付邵冠今,把它掛在男人最薄弱的地方?萬一有輻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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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11 02:10:47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九章 跳崖

    這時他們幾個已經跟著蝦仁沖上了山,我緊跑幾步跟上他們,我現在舍不得使用任何力量,雖然定不到邵冠今,但是這一戰想必我還是主力.

    跑到山腰上的時候,蝦仁要循著氣味往左邊去,而高大全也說他聞到了妖氣要往右邊跑,無雙不耐煩道:“到底聽你們哥倆誰的啊?”

    阿破提著褲子從右邊的小樹林里跑出來道:“聽蝦仁的聽蝦仁的,右邊那個是我。”……

    有了這個小插曲大家都放松了不少,我囑咐阿破道:“一會你保護好小慧。”

    阿破道:“那還用你說。”

    我看看無雙,沖他點點頭,我覺得無雙自保還是沒問題的,他的這個道那個道畢竟不是白練的,目前為止,邵冠今的刀對普通人似乎是也只有物理攻擊,無雙除了長的帥就是一個普通人。

    我又看看高大全,高大全拍胸脯道:“放心,我有蝦仁防身,一會你不用管我。”

    “……那正是我要說的,你得把蝦仁保護好,它比你值錢。”

    高大全:“……”

    我說笑著,是為了緩解戰前氣氛,決戰在即,心情不能太緊張,我們明確地感覺到了邵冠今就在這山上——不用憑什么妖氣,殺氣有時候也是能暴無疑的。

    關于那個報仇的傳說,我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聽著挺唬人的,妖族利器隕落之地,那不就是我們前輩戰斗過的地方嗎?然后這把利器化進了山里,被后世幾個無聊的老頭子翻了出來,這樣的解釋別人半信半疑,但我們知道八成是脫不了這個關系。

    往上爬了大概300多米之后,在一個地勢相對平坦開闊的地方我們發現了一座新墳,墓碑是那種普通的石頭碑,可見當初安置倉促,碑文也顯得很新:未婚妻葉藍之墓。

    墓碑上,一張黑白照片里一個干淨的女孩兒沖我們天真地笑著,我們一行人相對默然,都不好受。

    這時,一個聲音帶著說不出的冰冷忽然道:“你們還是追到這里來了?”

    蝦仁大吠!

    邵冠今從一棵樹后轉了出來,手里提著那把看上去有點丑陋的巨型水果刀。

    他雙眼血紅,皮膚泛青,相對昨天那個斯文帥氣又容易憤怒的年輕人,面前的邵冠今更像是一具喪屍,他麻木、陰狠、已經被仇恨折磨得不成人樣。

    我上前一步道:“邵冠今,把你的刀給我,你有什么願望我們幫你去完成,但你現在正在失去心智!”

    阿破道:“你要不解氣我去幫你把馬昆侖干掉!”

    說到頭,我們誰也沒有認為邵冠今以前的復仇行為有什么不妥,我們一則不願意他繼續這樣搞破壞讓所有神族把矛頭對准我們,二則我們有點喜歡這個年輕人,不想他變成沒有思維的殺人機器。這可能才是我們身上妖的氣質吧?

    邵冠今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我們說的話,只有在聽到“馬昆侖”的名字后眼里的陰骘加深了……

    我稍稍回頭跟阿破小聲說:“別刺激他,說點美好的。”

    阿破一愕,隨即興奮道:“你知道嗎,200米的人類速跑極限又被博爾特突破了!”

    我歎了口氣,這算個屁美好的,我把時間止住能跑進0.001秒!

    邵冠今把刀橫在胸前,冷澀道:“擋我的人都要死!”

    我小聲提醒眾人:“小心,他已經不懂幽默了。”

    下一刻,邵冠今飛撲上來就是一刀砍下。自然,全心戒備的我們誰也沒有讓他傷到,無雙和高大全悄悄地繞到了他身后的兩側。

    邵冠今一手握刀,兩耳豎起,像電影里的盲人劍客似的,他的刀不斷有異彩閃現,那是受了他情緒的波動,一切反面的情緒似乎都能給這把刀帶來震動:憤怒、仇恨、憎惡、恐懼……然后它又通過妖力去感染它的主人。

    我大喝道:“邵冠今,我是你的朋友!”

    邵冠今已經不會再答話了……

    他快如閃電地一刀向身后的無雙砍去,無雙輕盈地跳開,他把長發扎成一個馬尾巴,撸起袖子擺開架勢,沉聲道:“大家小心,這家伙出刀很快。”

    阿破擋在小慧身前,這時仍不忘譏諷道:“小心什么,你沒系你的黑褲帶啊?”無雙是跆拳道和空手道黑帶,阿破老這么取笑他。

    高大全擺開擒敵拳的架子,大聲說:“妖孽,早早投降我還能饒你一條性命,否則……”

    我們誰都不理他,作為一個二線配角卻說著三線腳色的對白,我們都很鄙視他,他還不如說“我放下兵器你饒我不死”這句來得驚艷呢。

    我們心里都明白,這一場仗其實還是我和邵冠今之間的對抗,物理攻擊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除了那些最不著調的小說,你們誰見過大反派終極BOSS是被人用板磚拍死的?

    可是我現在還不能動用我的力量,到時候定不住邵冠今把他逼急了那就弄巧成拙了,我方陣營里薄弱環節太多!

    僵持了一會,我喝道:“高大全閃開,阿破頂上去!”對那個退伍民兵我沒有任何信心,蝦仁戰斗力都比他強多了。

    阿破把小慧往后拉了拉這才嘟囔著上前:“我就說嘛,送死我去,背黑鍋你來,少了我怎么能成局呢?”

    他一邊說一邊看似要繞到邵冠今身后接替高大全的位置,當他走到邵冠今身前時,忽然一拳朝對方面門打了出去,邵冠今反應很快,把刀豎在了自己臉——如果是一般人,這一拳自然是無論如何也打不出去,可是他忘了一點,阿破是不怕受傷的!

    拳頭穿過刀鋒,打在邵冠今臉上,只不是一個大拳頭變成了兩個小拳頭,無雙借這個機會也向邵冠今盤出一腳,邵冠今揮手一刀削掉阿破半個手臂,然后順勢劃向無雙的頭頂,那刀鋒利得像是能破開空氣,比一般情況下要快很多,無雙一個躲閃不及被削去了半邊頭發,另一半頭符下來擋住一只眼睛,像90年代電影里的變態殺手。

    阿破大叫道:“無雙小心!”

    無雙收手撤后,想把半邊頭發扎好,可惜怎么也辦不到了,他冷冷地看了邵冠今一眼,索性不去管頭發,繼續擺開架勢,頂著一個大陰陽頭依舊帥得禍國殃民,我們都覺得他太不象話了!

    阿破見他沒事才放心,呸了一口道:“小樣!身段倒是耍得不錯。”他的半個手掌都切飛找不到了,現在只能是重新催生,那半面傷掌在他妖力的催生下就像是膨化食品被放進油鍋一樣脹起來,然后迅速恢復到往昔一樣。

    這一照面,我們打了邵冠今一拳,丟了半只手和半邊頭發,可說是沒占到任何便宜,我見這樣下去終非了局,沉聲道:“讓我來!”

    我這個人一般不太愛跟人動手,因為我跟人打架會很無聊,我自然不願意讓別人揍我,可是當我把他們定住以后去毫無懸念地揍他們也有點下不去手,所以我脾氣一向很好,有時候遇到非打不可的時候也總是叫阿破出面——這就像叫12歲的小男孩去打5歲的小女孩,雖然也勝之不武,畢竟看上去還算回事,總好過你開著坦克去轟炸幼兒園,那也太慘無人道了。

    可是今天,我終于遇到對手了。邵冠今雖然已經認不出我了,但似乎還殘留了一個印象,他見我走上前,下意識地把刀鋒對准我,我一發力,他隨手一刀就破開了我的結界,我果然還是定不住他,但是他也不輕松,只有頻頻揮刀才能阻止那種窒息的感覺,我們這一對上,又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斗,只不過這一次已經被迷惑了的邵冠今沒有再想著跑,他要把一切敢于擋在他前面的人都砍倒,這可就苦了我,雖然在我的靜止符作用下邵冠今的動作要比平時慢了半拍,但我沒有阿破的不死身也沒有無雙這道那道的黑褲帶墊底,只要近身而戰就有很大的危險,我閃開貼面砍來的兩刀,苦相畢現,一邊的小慧忽然喊道:“阿憶,和他保持距離吊著他跑!”

    我轉頭就跑,帶著他在山頂上繞了一個小***,我只要專心致志地跑,他就再也追不上我了,因為我的視線一但脫離了他的刀,他就無法完全破壞我的結界。

    小慧又喊:“其他人用石頭扔他!”

    ……我真想抱住小慧親兩口,在這個危急時刻,她居然想到了一個這么天才的方法來打破僵局。

    可是有時候最簡單的辦法也是最有效的辦法,阿破這個最有力的小慧支持者率先撿起一塊大石頭朝邵冠今扔了過去,邵冠今微微冷笑,舉刀砍去,小慧立刻喊道:“阿憶回頭!”

    我猛一回頭,邵冠今正好是側面對著我去迎擊石頭,他驟然感覺到了壓力,不知是該先對付石頭還是我的目光,最后思之再三大概認為我的危害更大,這才轉身劈了一刀,可是阿破那塊石頭就此狠狠砸中了他額頭,邵冠今狂喝一聲朝我撲來,這回不用小慧教,我繼續跑……

    高大全和無雙這時也都紛紛撿起了石頭,于是,一場風風火火的迫害邵冠今運動就此拉開了帷幕,他們三個負責丟石頭,我沒事就跑,抽冷子就回頭,邵冠今顧此失彼,被砸得哇哇大叫,小慧在一邊有條不紊地指揮著:“阿憶回頭,阿破往他左邊扔,高大全往他臉上扔……”

    邵冠今幾次想襲擊他們三個,可惜他只是刀快腿並不快,不一會,這小子的腦袋就成了血葫蘆,他終于怒喝一聲,似乎打定主意要先干掉我,我嘿嘿一笑,猛的躥出老遠,就在這時,我聽到了身后阿破大喊了一聲:“小慧!”

    ……我就知道要不好了,也許是我們低估了現在這個邵冠今的智商,他追殺我只是做做樣子,小慧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得太近了……近到我們都無法救她。

    當邵冠今突然轉向躥到小慧面前時,我們的天才小妹終于出了恐懼的神色,邵冠今的刀遞出,刀鋒的邊緣已經切入了小慧的脖子,當我回頭看到這一幕時目眦欲裂,爆喝一聲后下意識地把所有的力量都使了出去!

    但是我明白那已經沒用了,別說我止不住邵冠今,就算能,看刀鋒的切入程度小慧也會受重傷!

    可是就在這一刻,奇跡出現了。

    我們做妖的很少相信奇跡,因為對別人而言我們就是奇跡!

    可是這一次我們顯然受到了不知道他媽誰的眷顧——當我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出來以后,整個世界忽然完全停止了,再然后,邵冠今的刀從原角度收了回去,小慧脖子完好如初,阿破的表情從驚恐又慢慢變回到一如既往的滿不在乎……這一切像是一幕幕截圖般閃過。最后,砸向邵冠今的石頭也都回到了無雙他們的手中。

    是的,整個世界先是靜止,再然后是倒退,倒退回了剛才邵冠今要突施詭計以前。

    我欣慰地笑了笑,這時才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像實質一樣被抽空,像那種放得有點變質的絮狀牛奶一樣從我的胸腔里噴出,我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劇痛,馬上虛弱得像要隨風飄走一樣,就在這時,我的右手忽然一熱,一股無比充沛的力量迅速填補了剛才的空缺,我感覺自己身上也正上演了一幕倒退——所有那些力量又都從我的胸腔前收了回來!

    我張開右手看了一眼,那里,那枚邵亞鋼給我的特殊材料已經從剛才的像整個大拇指那么大銷蝕成了一節拇指肚……

    它救了我一命,或者說,它救了我和小慧一命!

    這時,一切還在靜止著,我發了一下呆,這才趕緊沖到邵冠今面前給了他下巴一拳,在他還沒出錯愕表情之前從他手里搶過了那把刀!

    “嗡”的一聲,整個世界恢復了,邵冠今坐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所有人都在原地呆了一會,阿破猛的跑到小慧身邊抓住她的肩膀使勁搖著道:“慧兒,你沒事吧?”無雙和高大全也都圍了過來。

    小慧心有余悸地摸著自己的脖子道:“我沒事,我們怎么會倒回去的呢?”

    他們居然能感知到剛才的一切。

    所有人這才一起轉向我:“老大?”

    我一手握刀,寂寥地站在他們面前,一動不動,腦海里自動把高大全的披風借過來獵獵地在我身后飄了一會,這才笑嘻嘻地說:“有沒有點天下無敵的意思?”

    他們:“……”

    小慧最先跑過來,在我身前身后檢查著,沒發現我有要死的意思這才問:“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攤開右手給她看。

    小慧驚訝道:“借助它,你可以毫無顧忌地把時間退回去?”

    我點頭。

    “那……”小慧只說了一個字就忽然望著眼前的空地道:“邵冠今呢?”

    高大全往前一指道:“快看,他要自殺!”

    我們往前一看,只見邵冠今茕茕孑立地站在山頂的懸崖邊上,背朝我們,瘦弱的小背影讓人傷感得不行。

    他聽我們都圍了上來,忽然自言自語道:“你們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對呢?”轉而又像是有點釋然地輕笑一聲說,“其實我不怪你們,我感覺得到你們不是壞人。”

    高大全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說:“小伙子你可別想不開呀,有什么事跟我說,我是他們中唯一的神族……”

    邵冠今兀自道:“你們的老大說的對,該報的仇我都報了,我還活著有什么意義呢,也許只是我逃避死亡的借口吧——小藍,我就要來陪你了,你還記得嗎,我們就是在這座山上第一次擁抱,第一次發出只有彼此的微笑,第一次接吻,第一次……”

    我忙擺手道:“停,后面的不讓說,說出來就和諧!”這小伙子怎么回事,有輕度X癖?

    邵冠今忽然回頭,向我們出了舒心的微笑,蒼白的臉上已經有了血色,比剛才那個只知道殺人的僵屍清秀了不少,他輕聲道:“辛苦你們大家了,也謝謝你們,這樣去死比那樣活著好!”

    高大全使勁拽我道:“喂!他要跳崖了!”

    我抱著肩膀道:“讓他跳。”

    邵冠今遠遠地看了一眼葉藍的墓碑,毅然地跳了下去……

    我歎了口氣,把時間隨便地放慢了幾十倍,背著手走到懸崖邊,邵冠今還在天上掛著呢,我拽著他脖領子把他拖回到地上,嘟囔道:“下面又沒河,也沒有九陽真經,跳,跳,跳個毛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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