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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常書欣] 余罪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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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2 15:57:4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4
本帖最後由 geq 於 2016-4-28 16:10 編輯

【作者簡介】:常書欣,男

【內容簡介】:

警中有位前輩告訴我:慈不掌兵、善不從警。好人當不了警察,因為善良在作奸犯科的人看來,是一種可笑的懦弱。

我很不幸,不是一個善良,也不是一個懦弱的人,那些千奇百怪的犯罪,形形色色的罪犯,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我不得不向他們一樣思考,不得不像他們一樣行事,因為我無時無刻都在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抓住他們。

我叫余罪,我是刑警,這是我的故事,一個迷茫、困惑、衝動、激烈的故事………

第一卷 菜鳥總動員 

第二卷 明謀與暗戰 

第三卷 毛贼的江湖 

第四卷 鄉警也瘋狂 

第五卷 思维的子彈 

第六卷 警營過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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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2 15:58: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菜鳥總動員 第1章好事上門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雪後方晴,倍受霧霾困撓的城市終於迎來了一個抬頭見日的天氣,連日降雪,道路兩旁的街樹上積了厚厚的一層,像玉樹瓊枝裝點著城市,過往的行人終於卸下了成天不離的大口罩,舒一口胸中的濁氣。

    路牌,向右,濱海東路。向左,省警校。

    一輛現代SUV警車在紅綠燈前稍停片刻,左轉向,駛向省警校的方向。

    那裡被譽為全省警察的搖籃,每年向各地市縣輸送的各類警務人員有數百名之多,每年在最後一個學期開始之前,都有各地市的公安部門到應屆畢業生裡挑選實習人員,不過掛著省廳牌照的警車來此可是第一次,又駛幾公里,已經看到了警校高聳的教學樓,是橄欖色的,在樓群中顯得格外另類。

    車駛進校園,停在教學樓下的時候,已經有學校的訓導主任江曉原和校長王嵐在迎接了,數人一行寒暄的場景,落在了三層一間窗戶後的視線中,是一位其貌不揚的男生,他捅捅身邊一位正在手機上玩連連看的同學,輕聲道著:「來了。」

    手機收起來了,是位胖胖的,腮幫有點鼓,五官往一塊湊的男生,臉型渾圓,因為這長相被同班同學冠了個豆包的綽號,提醒他是同桌余罪,他小聲道著:「余兒,這次省廳選拔,教導員讓咱們高度重視,你說,這好事會不會落咱們頭上?」

    叫余罪的眼神很清澈,掃了眼這間大階梯教室,亂哄哄地都在說話,省廳來本校招聘的消息早傳出來來了,把小學員們刺激得,都開始憧憬未來的生活了。可學員裡的階級差別也很明顯,一百多名學員,有不少是內部保送,還有不少就是本市戶口,和後排這群偏遠地市縣來的,像兩個涇渭分明的群體,連坐也很難坐到一起。

    余罪一念至此,搖搖頭道:「不會。有好事輪不著咱們,說不定早內定了。」

    「可教導員說,這次是自願報名,公開選拔,不至於這個上面還搞暗箱操作吧?」豆包狐疑地問。

    「要沒暗箱都不叫操作,留省城的機會都給你,你以為看CCT.V呀?幸福那麼容易?」余罪輕聲道。

    「可畢竟是招聘嘛,不至於都全黑了吧?」豆包抱著一線希望。

    「就照顧個名額,也輪不著你呀?」余罪笑著道,看豆包不太相信,他湊了湊,小聲又續道:「我猜沒戲,相信兄弟我,還是相信組織吧?」

    「得,都不怎麼信得過。」豆包一搖頭,直接全部否定了。不過他看看後排這群地市縣來的兄弟,個個歪瓜裂棗,要長相沒長相,要家世沒家世,還真有點相信余罪的話。

    此時,聽到了教室外的腳步聲,一室學員正襟危坐,知道省廳來人到了,個個臉上洋溢著興奮的表情。自動地收起了竊竊私語,保持著警容警紀。

    江曉原主任從窗戶上看了眼,對學員的風紀和面貌很滿意,上樓間已經把本系的情況介紹了個七七八八,還有半年即將畢業的本屆警校學員一共108名,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男生98名,女生10名,分別來自於本屆痕跡檢驗、犯罪心理學、刑事偵察和計算機等四個專業。來選拔的是省廳刑偵處處長許平秋和犯罪研究室的主任史清淮。這種事本來不需要校長親自出面的,不過既是省廳來人,恰巧許平秋又是省警校畢業的學員,這倒把王嵐校長也驚動了。

    兩位招聘方來人也同樣在窗口看了看,學員們個個挺胸抬頭,像齊刷刷的一個方陣,這情形讓他的臉上不自然流露出了幾分笑意,像又一次回憶起了自己離開警校的時候,那時候雖然懵懵懂懂,可也像這樣躊躇滿志,血氣方剛。

    教室門開了,老校長親自給開的門,一行人魚貫而入,本班教導員熱情洋溢的介紹著:「同學們,我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省廳刑偵處處長許平秋同志,下面,歡迎許處長給大家講幾句。」

    一介紹,登時掌聲四起,不少學員的眼睛亮了,鼓掌來勁來了,小話開始了。

    「他就是許平秋,偵破連環殺人案的那位?我研究過那個案例。」

    「應該是吧,能有幾個許平秋?」

    「就是,我看過英模照,內部資料,我爸電腦裡的。」

    「哇,是不是將來咱們在哪兒當刑警都歸他領導啊?」

    「那當然,這位是刑警裡的腕兒,等閒都見不著面。」

    「見面不如聞名啊,長得太憂國憂民了……」

    「…………」

    學員們竊竊私語著,走上講台的那位中年偏老男其貌不揚,個子中等、臉膛偏黑、額上皺紋很深,果真有憂國憂民的跡像,那句話是位女生說的,惹起了一陣笑聲,教導員警示了一句,不料許平秋卻是很和氣的笑笑,拍拍手示意著安靜,開場即道:「非常對不起大家,我這個長相讓大家失望了。」

    下面哄聲大笑,不過善意的掌聲又響起來了,距離被許平秋的和氣拉近了不少。

    許處長笑了笑又續道:「嚴格地講,咱們是同行,我也是本校本系畢業的,你們都是我的學弟學妹,我知道大家最感興趣的是已經偵破的某件大案奇案,遺憾的是我們在這兒不能討論案子,不過別灰心,我想有一天,你們中間會有很多人要和我坐在一起開案情分析會,也許會有很多人走到我這個位置,等走到我這個位置的時候,你們年青的臉上,也會有我這麼多憂國憂民的褶子。」

    哄聲又是大笑四起,善意的掌聲更熱烈了,對於傳說中不同凡響的同行,後來者總是有一種仰望的姿勢,更何況是這麼一位沒有架子的先行者。

    鼓掌最起勁的是位坐在三排的一位女生,以許平秋的眼力第一眼就發現了這位長相特別出眾的女生,絲毫不懷疑這放到那一級部門都將來艷光四射的警花。不過他自動過濾了,要找的不是這類人。

    和諧的環境裡,總會有不和諧的聲音,後座的豆包,有嬰兒肥的那位,小聲和同桌余罪道著:「看這人挺和氣的。」

    「你懂個屁,當警察的都是二皮臉,不能看表像。」余罪判斷道。

    「你才二皮臉呢,我覺得小老頭不錯。」豆包笑著道。

    「拉倒吧,抓殺人犯的,能是和氣的人?蠢貨。」余罪斥道。這一句倒是讓豆包警省了,一想也是,就這人在學員中是仰望的存在,肯定不會是和氣的一位,想及此處,他忍不住對這個貌似和氣的老頭多看了幾眼。

    表像確實很和氣,而且和靄得一下子把全系的氣氛調動起來了,就見許平秋環伺興高采烈的學員一圈,笑著繼續道著:「我來的時候啊,是有說道的,用舊式電影的台詞講,我是帶著組織交給的任務、肩負著領導的重托來的,我來的目的很簡單,將從你們中間選拔一批精英充實到我們一線刑警隊伍中,到最艱苦,最危險的崗位上,告訴我,大家有沒有信心。」許平秋慣用的鼓動言詞來了,揮著手來了句。

    「有!」

    有人回答了,聲音並不響亮,叫得最響的反倒是一位女生,那位最漂亮、最惹眼的,她喊完才發現自己聲音太高了,很多人都翻著白眼看她。

    就是嘛,除了吃飽了撐得,誰搶著往艱苦和危險的地方去。有人小聲嘀咕著,那位女生鼻子哼了哼,似乎嫌周邊學員的覺悟太低了。

    許平秋可沒想到百試不爽的鼓動要冷場了,他心思一轉,笑著馬上換了口吻道著:「我知道現在的價值觀和我們以前的有區別啊,我把剛才的招聘條件這樣解釋一下:留在省城工作,沒有實習期直接轉正,解決戶口和住房問題,畢竟是精英嘛,所有待遇條件,就高不就低,再告訴我一次,有信心嗎?」

    「有!」

    一干學妹學弟眼睛格外地亮,果真像黑暗中見到了光,迷茫中看到了黨,喊聲那是格外地響。

    難吶,現在警校也擴招,直接後果就是警察的分配也成問題了,別看你警校畢業的,對於大多數人而言,出去照樣得三考五選,想把肩上的學員的一毛槓換成警員的兩毛一,那可不是一般地難,怨不得學員們這麼高興了。

    「條件不錯啊。」豆包興奮了,就連後面那一拔不求上進的也躍躍欲試了。

    「你傻呀?」余罪不屑地道著:「戶口就歸警察管著,還用解決?住房更扯了,集體宿舍,算不算解決?」

    又被澆了盆涼水,豆包氣咻咻地瞪了同桌余罪一眼,苦著臉道著:「兄弟,差不多了,就咱們這樣出去,這兩個問題你都解決不了,總不能還指望組織上給發個妞吧?」

    這話聽得余罪呲笑了,正和王教導嚴厲的眼光碰觸到一起,他趕緊收斂了,收斂的那個小動作被掃視的許平秋捕捉到了,他異樣地看了眼,余罪一縮脖子,自動隱藏起來了。

    「好,我就喜歡看到這麼朝氣蓬勃的團隊。」

    許平秋在講台上踱了兩步,眼視著一雙雙代表著不同心理的心態的眼睛,有渴望、有興奮、有喜悅,當然,也有困惑和不解,剛才和老校長王嵐談過了,對於應屆畢業生的素質不無擔憂,警校和其他院校一樣,也在擴招,對於招聘方,難度也在加大,越擴隊伍的純潔度越低。他心思在動著,想著該說什麼話題,也許該打擊一下下這種都期待留在省城過高的熱情了,畢竟大多數人都不會被選拔走。一念至此,他沉聲道著:「我們要做的很簡單,今天填表,明後天體能測試,選拔走的學員將在半年實習期裡到全國不同城市辦案。」

    這話聽得更多的一干小伙大姑娘眼睛亮了,沒出校門就周遊全國,想啊,穿著珵亮的警服走在街頭接受別人羨慕的眼光,那滋味肯定是爽歪歪了。

    「在報名填表開始之前,我和大家一起做一個遊戲,就當活躍一下氣氛啊。也瞭解一下你們的底子。」許平秋適時地插進話來了,臉上一笑,說不出的和靄可親,迎著一干學員不解的眼光,他道出了遊戲內容:「推理怎麼樣?當刑警的基本功。」

    一說這話,不少學員正正身子,挺直了胸,準備顯擺一下了,平時案例課就常有這些內容,久而久之,千奇百怪的案例推理已經成了學員們樂此不疲的遊戲之一了,要玩這個,可都算內行了。

    沒有異議,敢情是魯班來考教小木匠了,許平秋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又起,笑著說題了:「請聽推理條件:某日我抓到了幾位盜竊嫌疑人,在傳喚中,A說是B干的;B說是D干的;C說不是我幹的;D說B在說謊話,後來證明嫌疑人是單獨作案不是團伙,而且只有一個人說的是真話………」

    階梯教室裡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那一雙雙靈動的眼睛很多像是已經通曉的答案,這個題難易適中,不過每每喜色外露的臉龐都被許平秋過濾了,一眼掃過,又看到了那個在右後一排一直說小話的學員,他記清了那張眉不濃、鼻不高、嘴不大的學員,是張沒特色的臉。不過也有特點,看表情,似乎根本沒有聽進去。

    這是個頭腦清醒的人,許平秋暗道著。不過他又發現,這屬於群體中比較搗蛋的一類。一心二用,邊說題邊思考,他踱下講台,叫了聲:「誰來回答。請站起來。」

    刷聲一下子站起了十一二位,個個喜色外露,躍躍欲試,準備在前輩面前亮亮相。許平秋注意到了,那位女生的周圍站起來的最多,有五個人,那五位血氣方剛的小伙不無顯擺一把的意思,不時地用眼睛餘光瞟著那位女生。

    整體氣氛很好,達到預期目的了,許平秋臉上掠過一絲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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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2 15:59: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菜鳥總動員 第2章集體掉坑

    「余兒,是C吧。」豆包小聲問余罪,他沒反應過來,不過聽到前排議論答案了。

    「不對。」余罪搖搖頭。

    「裝什麼裝,好像你會似的。那真兇是誰?」豆包挖苦了句。

    「我不是說答案。」余罪笑了笑,附耳小聲道:「我是說,好歹是組織上派來的人,要讓你這號智商都能猜到,水平是不是差了點。」

    一挖苦,豆包氣著了,翻著白多黑少的豆豆眼,惡狠狠一指余罪罵著:「賤人!」

    「爛貨。」余罪笑著,友好地給對上罵了。

    兩人小話說著時,許平秋已經審視到了這站起來的十一二位,他笑著鼓勵道:「勇氣可嘉,你們可以同時回答的我問題。我的問題是:」

    故意賣了個關子,就在眾人都覺得答案已經呼之欲出的時候,許平秋謔笑著話鋒一轉道:「剛才我給的限定條件是幾個?三秒鐘,搶答。」

    站起來的男生呃呃幾聲,眼凸喉噎,下巴掉了一地,把到嘴邊的話嚥下去了,一個個憋得誰也沒回答上來,跟著沒站起來的學員們噗噗聲起,都吃吃笑了。

    這種推理都是猜凶,誰還會數剛才的條件有幾個,明顯是坑嘛。

    笑聲四起時,有位男生脫口而出:「五個。」

    「你確定,為什麼不是六個?」許平秋笑瞇瞇地一詐,那位帥帥的男生真不確定了,撓著腮使勁想了想,不過場合亂了,思維跟不上,再要說話時,許平秋一擺手:「太慢了,我宣佈,取消你們的搶答權利,請坐。」

    這幹出風頭的尷尬一坐,同學裡哄聲笑聲更大了,一個簡單的問題,誰也沒想到是個坑,而且還埋了這麼多人,不過氣氛卻是更溶洽了,這位眼光裡閃著狡黠的老刑警,比板著臉的教員看上去倒更可愛一些。

    最驚詫的莫過於後排的豆包了,他異樣地瞪了余罪一眼,這傢伙的花花腸子向來多,敢情這回還真蒙著了。不過實在看不中意他那得意勁,本來想請教的,乾脆扭過頭不理他了。

    講台前的許平秋保持著臉上微笑的姿勢沒有動。不過下面的學員們可動了,有人在嗤笑出洋相的幾位,有人在討論剛才限定條件裡真正的答案,更有人在竊竊私語,小聲說條件,不是限定條件,而是選拔後解決戶口和住房問題的條件。

    三排那位漂亮的女生很不中意地看了同桌出醜的那位男生一眼,眼裡含著謔笑斥了句:「解冰,笨死你呀。」

    「不是我太笨,實在是這老警察太陰險,就你,你也答不上來呀。」那男生不服氣地道,確實是大意失荊州了。

    「我怎麼答不上來,六個。」那女生數了數,此時才數清了。

    「璐璐,不帶這麼當事後諸葛亮的啊。」解冰笑著道,笑逐顏開時,帥氣更是逼人。

    站在教室前幾位老師也是笑意一臉,這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菜鳥,他們倒是樂意看到受點挫,現在的所謂素質問題,都來自於生活條件過於優越,缺的就是這種受挫感。唯一有點意外的是本系的教導員,學生一個沒答上來讓他有點惶恐,他不自然地回頭看王校長和江主任,江主任像是看破他的心思似的,小聲道了句:「不是你的問題,許處長當年是抓住變態殺人狂的水平,一般人跟不上他的思維。」

    旁站的老師和史科長都笑了,評價裡的褒貶還真不好判斷。

    停頓間,許平秋又看到了後排那位小伙臉上促狹的笑容,與教室此時熱鬧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似乎他根本不準備介入這個氛圍。此時無暇顧及其他,一個坑埋了十幾個學員,許平秋看氣氛差不多了,一拍手示意安靜,又來一句:「再給大家一次機會,就剛才的命題,誰還想試試回答?」

    面面相覷間,又有三位站起來了,猜凶的準確答案不難,很多人已經猜到了準確答案。就再刁鑽,現在也已經有人數清給了幾個限定條件了,就幾個限定,難道還能引申出什麼難題來不成?

    剛一停頓,又增加了三位,那麼漂亮的女學員身邊剛吃憋的男生不服氣,又站起來了。

    「好,勇氣依然可嘉……喲,有位巾幗英雄站起來了,那我們這命題來個女士優先如何?」許平秋看到了那位女生,笑著道,站起來才發現這位女生個子很高,絕對不是憂國憂民,再過幾年怕是得禍國殃民了。他這麼一說,下面的女生舉著拳頭加油了,小聲地嚷著:「小安,加油……」

    群眾基礎不錯,看來這位女生是眾星捧月的對象,站的時候的臉色不無傲意十足。

    「你姓安……那就應該是安嘉璐吧。」許平秋突然問。

    「許處您認識我?」姑娘眨著美目,好不奇怪,奇怪間又有點興奮。

    「不認識,看過你們的名單,這一屆姓安的就你一個。」許平秋笑道,惹得下面笑聲一片,本來美女都有那麼點自傲,不料被許平秋這麼打擊一下,讓安嘉璐也頗有點不悅之意了。她有點逆反地回道:「許處應該提問題了,是準備問我真兇是誰?還是誰說的是真話?不會又是限定條件吧?」

    答案的迷惑性在於,ABCD中,說真話的和真兇不是一個人,安嘉璐已經捋清其中的思路了。

    「你很自信,希望你回答時候也這樣自信,我的問題是……」許平秋稍稍一賣關子,笑意隨著問題出來了:「這個命題難住的人,剛才加上現在,如果你也回答不上來,包括你,一共有幾個?」

    安嘉璐眼睛一凸,準備好的答案,全嚥回去了,差點嗆住她。

    太變態了,居然這麼大的燈下黑,安嘉璐一直想答案,可沒想又是坑問題,傻眼了。

    噗聲,有人噴笑了,安嘉璐不確定地想想剛才站起來幾個人,又看看現在站起來幾個人。這一躊躕,笑聲更甚。

    剛才站來多少來來著,滿教室都有,12個還是13個來著?誰也不確定了,憋得安嘉璐面紅耳赤,糗大了。

    「三秒鐘,你們誰知道,說出來。」許平秋一指站起來的幾位男生,這燈下黑的事,誰敢妄言,一個停頓許平秋好不失望地一擺手:「都請坐,你們的搶答權利被剝奪了。」

    悻悻然地一干人坐下了,看得那位叫安嘉璐的女生氣得胸前起伏,沒敢試水的此時可嗤笑上了。笑聲更甚時,女生旁邊的那位男生不服氣,騰聲站起來,嚇了許平秋一跳,就見得這位男生氣咻咻毫不客氣地道著:「許處長,我覺得您是成心為難人。」

    一下子全室皆靜,這位帥哥解冰,是安嘉璐的追求者之一,走得很近,不過在這個場合替安美女出頭,不得不讓人佩服他的勇氣了。

    「哦,是嗎?」許平秋笑了,不以為然道:「那我的問題,你覺得很難嗎?」

    「不是,不是難的問題,這個……是故意走偏,那有這樣推理的。」解冰不服氣地道。

    「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請注意限定條件。作為刑警的第一要求就是要細緻,你們只注重一個目標而忽略的簡單的要素,這就是所謂的思維的盲點。第二次掉進同樣的坑裡,那是思維的慣性,克服不了這種盲點和慣性,將來在工作中會走很彎路的。」許平秋道,不過並沒有很說服這位不服氣的男生,他續道:「你很喜歡看柯南和福爾摩斯?」

    「嗯?」那男生一下子抬起頭來,奇怪了。有這表情,八成是猜對了。

    「我剛才的提問答案也不難,假設D說的真話,其他三個條件就可同時成立,而且可以判斷出C是真兇……不過我考的不是這些,而是你們的注意力和觀察力。你們可以埋怨我的方向走偏,可你不能怪問題太難吧?」許平秋笑著露底了,聽到台下學員好一陣糗色,他看解冰臉上還有不服氣的表情,又道著:「解冰同學,咱們接著剛才的問題說,我當一回福爾摩斯,推理一下你如何?」

    解冰臉上郁著幾分不太相信的表情,有點愣了,揣不准這老警是吹牛還是真有兩把刷子,他一僵,許平秋旁若無人的娓娓道來了:

    「……你個人的生活習慣很好,愛乾淨;你的父母中有一位或者兩位是公務員,我想應該是科級以上領導;你的家境很優越,年收入至少在三十萬以上,甚至更多;你沒有煙酒嗜好;和同學的相處不是很溶洽,可以理解為曲高和寡;你身上的文藝味道很濃,我想你對繪畫和鑒賞類的事情有獨鍾……別懷疑,我沒有看過你的個人資料,只看過名單。我猜得出入大嗎?」

    許平秋笑著道,連珠炮似地噴了若干判斷,一下子把滿屋菜鳥鎮住了,都在竊竊私語著,看那樣也猜得八九不離十,解冰的帥臉上有點難堪了,有點被的扒光了看的感覺,他躊躕時,不料許平秋來了句更猛的,直道著:「如果再加上一條的話,我從細節看得出,你正在追一位女生,而且還沒有追到,對嗎?」

    哄聲全班皆笑,安嘉璐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手撫著額頭擋著臉,在不好意思地偷笑。此時連教導員也詫異了,猜得幾乎一絲不差,差不多和他這當班主任的瞭解的一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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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2 15:59: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菜鳥總動員 第3章孰假孰真

    全班的哄笑聲中,豆包被許平秋的氣度折服了,回頭凜然對余罪道著:「余兒,老頭好像有兩下子?」

    「沒兩下子,怎麼忽悠咱們呢?」余罪笑著道。

    「什麼叫忽悠,人家猜得不錯。」豆包道,看樣被許平秋折服了。

    「你傻呀,就解冰那洗把臉還抹香水的騷包貨,看穿著就知道是個官富**,需要猜嗎?」余罪道。不以為然了。

    這傢伙慣常就是那股涼嗖嗖的勁,從來就不相信組織,豆包沒得到附和,不搭理他了,又看著講台那位侃侃而談的處長,人家說得那麼準,把平時趾高氣揚,眼高於頂的解冰鎮住了,像這種一眼識人的水平,還真讓一干涉世不深的小學員們神往不已了。

    許平秋看解冰有點尷尬,笑著解釋道:「請坐,解冰同學,我不是針對你,事實上有你這樣優越的家境,應該是大多數人羨慕的對象。」

    一個台階,安慰得解冰好歹有了幾分面子,坐下時,許平秋一轉身,接著道著:「在福爾摩斯探案中,使用最多的就是通過細節判斷一個人的行為模式,之所以福爾摩斯能風靡全球,我覺得原因不在於案子有多精彩,而是在於他所敘述的,都是一個普通人能辦到的事……不過也是普通人忽略的事。把這些細節撿起來,有一天,你會發現,你也能當福爾摩斯的,甚至比他當得更好。」

    話音不響,卻像說到了一群菜鳥心裡一般,那位安嘉璐先驚後訝,著實被這位老警察的眼光折服,她帶頭鼓起掌來,跟著兩個、三個,一教室掌聲不斷,就不沖那稀里古怪的問題,沖人家一眼就瞧出解冰的得性,也得給點掌聲吧。

    唯一沒鼓掌的,許平秋看到了,後一排那位慵懶地坐正了,手裡在把玩著筆,轉著學生慣用的動作,筆在拇指上轉圈,那是無聊至極的標誌,他微微訝異了下,記清了那張臉,那張臉實在不好記,說丑不算醜、說帥不算帥,屬於那類路邊大白菜類的品種,一眼就會被忽略。

    跟著回頭,叫著同來的,鼓動著道:「接下來,有志於加入精英角逐的,到史科長這裡報名,領表格,下午上課之前交上來,我們將在這裡呆三到五天,走的時候,我會帶走警校的全部精英,將來打造一支名聞天下的鐵警隊伍。」

    掌聲,這個特殊的團隊總是容易被帶著血性的話鼓舞起來,史科長剛上前,倒有不少奔著伸手搶表格了,三排的安嘉璐一側頭,問有點悻然的解冰道:「報不報名?」

    「你報我就報。」解冰道,給出個限定條件。

    「我當然要報。」安嘉璐起身了,解冰跟著不迭起身,當然也要跟著報了。

    這麼踴躍,許平秋看得格外得意,站到老同學和王校長身邊時,王嵐校長隨意道著:「平秋,有個人資料,你斟選一下就得了,何必搞得這麼興師動眾,落選的,不是故意給孩子們打擊嗎?」

    「資料可反映不出真實素質來。」許平秋搖搖頭。

    「你到底想挑什麼樣的人?這不,他們教導員在,直接問他不就行了?」江主任道。

    「我在找,有無限潛能可挖掘的人,有嗎?」許平秋刁鑽地問。

    「不知道,您挑吧。」教導員笑道。

    一行人說笑著暫時離開了,許平秋回頭時,看到了哄上來搶著領表格的學員們,他刻意地在搜尋剛才那位一直說小話的學員,看到了,還在那兒說著呢,那無動於衷的樣子,像和他根本無關一樣。

    「坐左後角那位叫什麼?」許平秋隨意問了教導員一聲,教導回頭一看,也隨意地說著:「叫余罪。」

    「余罪?哦他就是余罪,看到名單,我都不相信這是個人名。」許平秋異樣了,「余罪」是個法律上的概念,意指隱瞞未交待的罪行。

    「錯不了,他姓余、名罪,許處長請。」教導員慇勤地伸著手做著請勢,許平秋出去了。

    留下史科長在發放表格,差不多發了個七七八八,抬頭時,他奇怪地看到那位安嘉璐站在身邊,他異樣地問著:「怎麼了,安同學?」

    「許處長真有傳說的那麼神嗎?我看過他的報道和內部資料,我們私下裡都叫他警王。」安嘉璐道,語氣裡不無羨慕,小女子總是容易被大英雄的事跡感染,何況又是同行,她一說,一邊圍著十幾位男生女生都八卦上了,問變態殺人狂的、問跨省販毒案的、問長鋼職工區爆炸案的,對於那些後來聽著像天方夜譚的偵破都有著濃厚的興趣。

    「喂喂,同學們,同學們,紀律啊,案情是不能向外隨意透露的,等你們當了刑警,自己在內網上查吧。好好……還有誰報名。」史科長被學員的熱情搞得有點懵,搪塞著,不料安嘉璐可不放人了,又追問:「那剛才呢?」

    「剛才什麼?」

    「剛才許處怎麼一眼就看出對解冰繪畫和鑒賞類的事情有獨鍾?」

    「對呀,史科長,他爸開拍賣行的,搞得就是藝術品拍賣。」

    「就是啊,沒煙酒嗜好,哪也能看出來?」

    「其他能看出來,不至於沒追到嘉璐也能看出來吧?」

    眾學員圍著史科長七嘴八舌,好一陣鼓噪,不多的幾位女生故意逗安嘉璐似的,非拿這個說事。不過話裡聽出來了,這幫菜鳥確實是被許處的眼光鎮住了,而此時的解冰就站在史科長旁邊,對於學員們的疑惑似乎讓他也頗感自傲,看樣確實也是家境不錯的一位,史科長笑著道:「你們是覺得這個很神呀?」

    「對呀,還真挺神的。」安嘉璐笑道。

    「我也能這麼神。信不?」史科長笑著一指解冰道:「看,解冰同學的襯衫內領很乾淨,手指指甲修裁得體,一下子就看出生活習慣來了。」

    「煙酒嗜好呢?」有個男生問。

    「你覺得他這麼注重生活習慣的人,會有不良嗜好嗎?」

    「那文藝味道呢?怎麼看?」有位女生問。

    「看他桌上的IPAD,連封皮都是精挑細選,帶藝術彩繪的,沒點鑒賞眼光可未必在這個細節上動心思啊。」史科長一指解冰桌上的平板笑道,回頭看解冰尷尬中還有點得意,又補充道:「看他戴著的什麼表,高檔運動手錶,再看他襯衣的牌子,猜不出家境來,那我們這刑警當得就太笨了,我這類內勤是最菜的,真正的刑警,甚至看你一眼,都能分析出你大致人格傾向來………還有誰報名?」

    史科長給了大家一個好不簡單的答案,看著學員們稍有點失望的表情,他笑了,再神的過程,知道了答案也很扯淡,他嚷著所剩不多的幾張表格,喊了聲,還真有思想鬥爭激烈到這時才確定了,有個舉著手我我我……奔上了拿了一張,是位胖胖的男生,樣子長得有點迷糊,敢情是思想鬥爭激烈,最後一刻才定下來。也是發的最後一張,史科長笑著退出教室時,裡面已經嚷起來,他聽到最清楚的一句:

    「鼠標,你五千米能跑過去嗎?爭什麼精英?」

    然後是哄堂大笑,叫聲四起,這光景也讓史科長想起了當年警校的日子,相互間那些稀里古怪的綽號相稱著,讓人聽得親切,他掩上門,關住了一教室的哄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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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2 16:00: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菜鳥總動員 第4章哥們情深

    「就是啊,鼠標,你去爭精英,我們多沒壓力。」

    有位臉上好幾粒青春痘的男生回頭嚷著。那位剛拿到表格就受到如此攻訐的胖男生,被稱為鼠標的,一臉迷糊樣,有點生氣了,直嚷著:「你精英行吧?你擼得渾身都是精。」

    「就是啊,牲口,笑話誰呢?打牌輸了飯卡,想找回場子也不是這麼幹的吧?」聲援鼠標的來了,是豆包,兩人不但是哥們,長相都像哥倆。那被稱為牲口的被兩人一擠兌,彷彿有殺父仇,奪妻恨一般,咬牙切齒道著:「豆包,你小子別得瑟,晚上繼續干,不把你路費洗乾淨,你就不知道你牲口哥怎麼叫的。」

    兩方慣常的互相人身攻擊了幾句,鼠標嚴德標和叫豆包的豆曉波一個宿舍,雖然這哥倆學習和訓練科目時常墊底,不過玩牌可不是蓋的,不管斗地主、詐金花還是跑得快,玩得一個比一個溜,跟他們玩得,不但輸錢,有時候連飯卡也難保。

    可惜哥幾個的風光可帶不到教室來,臨近畢業,實習和就業的心病癒來愈重,嚴德標看著表格,一筆一劃填著,很簡單,姓名性別籍貫加上政治面貌一類的,有個非客觀項,是問你為什麼要當警察?這當然知道,除暴安良,維護和諧社會唄。他剛準備填上時,背後伸過一隻手來,把表格搶走了,沒看,一揉一撕,裝口袋裡,大搖大擺走了。

    是坐在最後的同室余罪,鼠標一看余罪那得性,他傻了吧嘰看了豆曉波一眼,奇怪地問:「豆包,他又咋拉?人格傾向有問題啦?」

    「不咋,人格沒問題,人有點問題。」豆曉波道,笑了,警校學員的相互攻擊很多使用這種專業術語。

    「哎對了,他怎麼沒領表?要體能測試,牲口也跑不過他。」鼠標回頭一看,驚省了。豆曉波卻是一攤手道著:「我也沒領,你不瞎扯淡嘛,就有留省城的機會也輪不著咱們呀。」

    「萬一呢,我是說萬一,牌亮手裡是把同花順,那不拽啦。」鼠標搖頭晃腦,對未來的期許很大,眼睛亮亮的道著:「真要那樣,都不用鄉下了,我們那鎮上,要進編沒準得好幾年,都不一定能進去,知道回去幹什麼?大半夜擱街上巡邏,得多受罪呀,還掙不來錢,一月一千二,和環衛工人一個價……哎,等等我,跑什麼。」

    看著豆包哥們好不懊喪地起身走了,鼠標追著出來了,走下階梯教室時,不經意看到瞭解冰和安嘉璐那一對譬人,鼠標對著安美女笑了笑,鑒美之心,人皆有之,不過那笑容被安美女過濾,根本沒瞧見他。搞得鼠標出門時也鬱悶上了。

    追上了往下跑的豆曉波和余罪,鼠標這碎嘴可埋怨上了,還是那幅得性,雖然知道可能性不大,可萬一,萬一要撞著了,豈不是時來運轉了,省警校每屆的畢業生除了家在省城的,鮮有留省城的機會,就分配也大多數落腳在最基層的刑警隊和派出所,你說萬一許處說的那解決戶口和住房,得少多奮鬥多少年吶。

    聽得余罪煩了,他一回頭,嚇了鼠標一跳,余罪在三人中年紀最小,不過心眼最多,三個人雖不是一個宿舍,自從余罪窺破豆包和鼠標的牌技奧秘後,三人就成了莫逆之交。這不,余罪幫著鼠標哥整整衣領,很成熟老練地道著:「鼠標哥,雖然別人叫你鼠標,可我不覺得你鼠目寸光呀?你覺得能是真的嗎?」

    「不至於他個大處長,紅口白牙騙人吧?」嚴德標不信了。

    「我也給你講個推理故事……話說春秋戰國時期,有個小諸侯國的國君要嫁姑娘,給了上萬金的嫁妝,要招一位屠夫當駙馬,可那位屠夫,堅決不要這位公主,你推理一下,原因在那兒?」余罪嚴肅地問道。

    「在哪兒?這好事啊。」鼠標有點迷瞪,他側頭問豆包,這豆曉波覺得那兒有問題,卻是一時說不上來了,撓撓腦袋道:「就是啊,你又編故事騙我們?」

    「這是真故事,史書記載,一對笨蛋。」余罪道。

    「那問題在哪兒?」哥倆瞪上余罪了,確實不知道有什麼問題。

    「你說在哪兒?減價的沒好貨,倒貼的難道有好貨?那殺豬賣肉的都推理出來了,我賣新鮮肉高價都有人要,隔夜肉就減價都沒人問,這倒貼的人肉,絕對不是好肉……事實果真如此,見過國君女兒之後才發現,奇醜無比。」余罪道,教育著兩位比他個子高,年紀也高的貨,不耐煩地兩個傻聽的臉蛋一捏評價著:「看看,就你們這兩堆肉,你覺得是留省城的料嗎?留下還至於倒貼你房子?這還用腦袋想嗎?用屁股想都不可能吶。」

    余罪抑揚頓挫的都著哥倆,那哥倆眼珠轉悠著,一想也被說服,鼠標再要問,被余罪擋住了,他直道著:「真中獎了未必是好事,沒準讓你小子天天到臭水溝裡撈殘肢斷臂,以及其他人體器官。晚上讓你小子去看停屍間,泡不著妞,見得全是女鬼。」

    咦喲,鼠標一咧嘴,給嚇住了。緊張地道:「別介個樣子啊,我口味一向不重。」

    余罪一指豆包又嚇唬道:「你也想是不是?知道的刑事警察的傷亡率多少?接近百分之十,就你這得性,跑是跑不動,打是打不動,你去幹什麼?增加組織的傷殘指標不是?」

    咦喲,把豆包也給說得渾身起雞皮疙瘩,腦袋搖得像拔郎鼓,直道著:「別尼馬烏鴉嘴了,說得我心虛,我就沒準備去。」

    「那不就對了,回縣裡、回鎮上,當個小片警,泡個妞兒拉拉小手,收點小錢喝喝小酒,那多滋潤的日子,你們怎麼想不開呢?留省城?就咱們這屆多少官富家庭還是公安子弟,好事能輪得著咱們,走,吃飯去,省得一會又排隊。」

    余罪道,一扭頭,後面那哥倆不自然地跟上了,被說服了。

    細想也真是,天上不會掉餡餅,除非有人在搗鬼。

    這哥仨趁了個早,等吃完的時候才見得同學進餐廳,前一日贏了牲口張猛不少,余罪有點過意不去,從鼠標身上扒拉到了飯卡給了張猛,那哥們看來也確實是輸得捉襟見肘,正敲著飯盆來回遛達準備蹭誰一頓呢,不客氣地拿上了,謝都沒謝。鼠標倒有點怏怏不樂了,又是碎嘴埋怨了好大一會兒。

    飯間很熱鬧,都在討論選拔的事,獨獨這哥仨,邊吃邊斗地主,好不逍遙,等鬥完了,豆包和鼠標笑得直打顛,卻是余罪輸得臉綠了,拿著仨飯盆去洗,那是輸了的賭注。

    ………………………

    ………………………

    中午飯間的時候,史科長把報名的表格交給了許平秋處長,附帶兩份統計表,一份是參與的人名,108人,報名的有97人。另一張是沒報名的人名,11人。江主任把平時訓練光盤記錄給交給了許處長,他指著這位省廳來的處長多解決幾個就業指標呢,不過心結還在警種上,左問右問套話,那許處長人老成精了,含含糊糊沒有說成一句確定的話。

    比標準的工作餐檔次稍高,加了一瓶好酒,王嵐校長親自傾著酒讓著許處和史科長,聽這話裡說的,好像他曾經還是許平秋的老師,這老頭雖在體制內,可接觸的警務並不是很多,頂多是熟悉操典的內容,幾杯下肚他也詫異地問著許平秋道:「平秋啊,你這次來究竟是招聘什麼人呀?」

    「一線刑警唄。」許平秋嘗著菜,隨意道。

    「胡說,別人不瞭解,我還不解你,你臉上越顯得簡單,那這事就越不簡單,招一線刑警需要副廳長親自打電話讓我全力配合嗎?」王校長怏怏不樂道,似乎覺得有些事不該瞞著他。

    他一生氣,許平秋慣用的嘻皮笑臉來了,給老師挾著菜,勸慰著道:「喲,王老師,您怎麼還和當訓導主任時候一樣,想當年我就偷了幾截玉米棒子,您愣是讓我寫了好幾封檢查,有些事不能那麼打破砂鍋問到底。」

    「別跟我嘻皮笑臉,我就問你一句,是不是特殊任務?」王校長陰著臉道,不客氣了,這一句,聽得江主任臉上一沉,嚇著了,看許平秋和史科長,兩人臉色也是肅穆,恐怕是猜著了。

    特殊在這個群體有著共知的含義,穿上了一身警服,荷槍實彈那叫照章辦事,不特殊。提到特殊的字眼,那意味著是接觸販毒、兇殺、跨境罪犯一類的惡性犯罪,甚至是傳說中死亡率最高的一個職業:臥底。

    犯罪分子在無所不用其極,警察的偵查和打擊手段也是日新月異,有些永遠不見光的警種校長還是知道的。他放下了筷子,不知何來的悲慟,長歎著氣,許平秋和史科長互視了一眼,知道要瞞著這位警察之師不容易,不過任務所在,又無法明說,飯桌上登時陷入了那種欲說無語的尷尬中。

    「既然是任務我就不問了。」

    良久,王嵐校長歎了口氣道著:「你們別見笑啊,人老了,世界觀也跟著老了,跟不上形勢了。現沒人細究地這兒的歷史,成立三十年,一共送走了二十九屆學生,四千四百二十七名,受傷的沒有具體統計過,犧牲在任上的,一共二百一十二名,包括你們那一屆,和你一起偷過老鄉玉米的邵兵山,九五爆炸案裡,他抱著嫌疑人同歸於盡了………現在都說警校這校長和教務上是肥差,每年總有人幾萬幾萬地送,想把孩子送進警校來,我有時候很迷茫,有時候甚至覺得就這樣碌碌無為,尸位素餐,也比轟轟烈烈送他們光榮強一點………」

    輕輕地話,襯托著這位老校長日薄西山的悲涼心境,許平秋輕聲問著:「老師,就像我們畢業時您說的,這個社會總該有人負責,如果在違法犯罪面前站出來的第一個人不是警察,那就是警察的恥辱,犧牲在任的我的同學,您的學生,您應該感自豪,而不是悲傷……來,我們敬他們一杯。」

    起身時,許平秋酒灑了一半,剩下的一飲而盡,王嵐校長也浮了一大白,再落座時,不再提此時選拔的事。

    第一頓飯氣氛就這麼沉悶,散席時,連心裡打著小九九想走個後門的江主任也知趣地閉上嘴了,這樣的警種倒不用走後門去,恐怕知道的實情後,讓去一般人都未必敢去。

    所以呢,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仍然包著,中午就在警校招待所休息的許處長回到房間細細地看著那些填報的表格,給同來的史科長下了個任務,重點關注那幾位沒有報名的,具體任務是單獨談話,查找原因,當然,先看看家庭背景,要是那家官富子弟或者內部子弟就不必問了,那號公子哥到那兒都是光領餉不領任務的主,甭指望他們幹什麼活。

    看著表格的時候,許平秋邊看邊數到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報名表的寫的不少,空話套話屁話一大堆,他笑著念著,為什麼要當警察,有人寫想抓壞人,維護世界和平,這是理想化的;還有人寫維護和諧社會,保護人民群眾財產和生命安全,這是扯淡型的;還有人寫想找一份穩定的職業發展,當然警察是不二之選,這是現實型的。

    這個沒有準確的答案的命題許平秋沒有發現能說服他的答案,當警察的年頭長了,他知道,不是有熱血、有理想、有學識就能當好警察的,具體需要一個什麼答案其實他也不知道,在發掘時,看到某一頁時,他噗地噴笑了,笑得很厲害,很凶,直笑得仰躺到床上。

    史科長異樣的上來看時,許平秋把一張表格遞給了他,史科長一看也樂了,那上面寫了幾行字,說自己的理想是要當一個成功的商人,最好的是比爾蓋次那樣有錢的,至於當警察,沒辦法,原因是:

    我媽。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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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2 16:00: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菜鳥總動員 第5章難免糾紛

    「你真這樣寫的,吹牛吧?」豆包不相信了,直瞪著張猛。

    叫牲口的張猛一典型的雁北大漢,脖子肩膀腰身那兒看著結實,他就經常脫光顯擺他那一身鍵子肉,所以才得了牲口的綽號,不過這位可是位誠實的牲口,很決然地道著:「是啊,我就這樣寫的,要不是我媽。逼我考警校,我才不來呢,哥要是不來這兒,差點就當了煤老闆了。」

    「完了,精英和你無緣了,那有精英是媽。逼出來的。」鼠標湊著熱鬧,挖苦著牲口,張猛嘴拙,聽得這話似乎有點不對味,還沒想出反駁的話來,卻不料後面更刁鑽的余罪說話了,他笑著問:「牲口,你要出洋相了。」

    「什麼洋相,我說實話,出什麼洋相?」張猛不服氣了。

    「招聘的一看,回頭問你,你為什麼當警察,然後這原因他一說就是:你媽。逼的。」余罪板著臉一說,完了,哄堂一陣大笑,鼠標笑得最凶,笑得腮幫子上的肉直顫悠,一不留神跟豆包撞個腦瓜,兩人拳頭互捅上了,旁聽的笑聲更大了,張猛面紅耳赤,騰地起身邊抓余罪邊惡狠狠地嚷著:「余罪,我特麼掐死你。」

    余罪呲笑,一後仰,一個交叉警體拳動作,架住了張猛伸過來的大手,再一離座側身,像泥鰍般滑脫了,順著教室走廊往外跑,張猛火冒三丈地在後面追,滿教室各幹各的,對於這種司空見慣的打鬧誰也沒在意,倒有火上澆油的,拍手跺腳嚷著:

    「嗨,牲口,揍他。」

    繞著講台轉了一圈,張猛幾次伸手都沒抓住滑溜的余罪,不是被他躲開了,就是被他輕飄飄的一擋卸力了,兩人本來就是格鬥訓練的對手,人高力大的張猛輸多贏少,從來沒服氣過余罪,追得急了,余罪又一次掰開他的腕,順勢在他的臉上擰了一把,壞笑著彭聲拉開門往教室外跑,不料跑得急了,出門彭聲撞上了人。

    「哎喲……」有位女生驚叫著,受驚的小鹿似的,雙臂蜷著護上胸了。

    「哎喲……」余罪也故意哎喲了一聲,準備惡人先發飆來著,不過一看撞上的是安嘉璐,那猝然被襲緊張護胸的慌亂樣子看得余罪心波一漾,他也像受驚的小鹿似的雙臂一蜷喊著:「是不是好疼?」

    其實余罪一點都不疼,他撫著胳膊肘,剛才碰以是軟軟的感覺,好有彈性,把他給彈醉了。

    哇,這麼無恥,看得叫牲口的張猛都臉紅了,教室前排看到了,一下子都笑噴了。安嘉璐可給氣著了,俏指一斥著:「余罪,成心是不是?信不信我找人滅了你。」

    「信。」余罪凜然點點頭,被這杏眼含威,俏臉覆霜看得愣了下,很決然地道:「幹嗎找人,你親手動手多好,那就成警校花下死了。」

    「哼,你等著。」安嘉璐知道對這號沒皮沒臉的男生,你越訓他越來勁,哼了聲甩頭進教室了,同來的兩位女生,安美女的培養的死黨,叫易敏的翻了余罪一眼斥道:「余罪,你臉皮可真厚啊?能當靶紙了,子彈打不透。」

    「什麼厚呀?根本就不要臉。」另一位叫葉巧鈴的斥道。

    「哎,等等。」余罪一伸手,把兩位女生攔下了,一屆不是一班的,而警校女生有天生的優勢,他一攔,兩位女生不服氣瞪著眼道:「怎麼了,想練練?」

    「不是不是,我是說你們怎麼知道臉皮能當靶紙。」余罪突來一問,二位女生一愣,余罪笑著道:「怪不得二位臉像被子彈打過一樣,慘不忍睹。」

    說罷不待女生反應過來,拔腿就跑,後面兩女生跳腳大罵著,妍態盡失,氣得花容色變,無處發洩時,張猛這老實娃遭了池魚之殃了,被兩女生指著鼻子斥了句:

    「你們刑偵班裡,沒一個好東西。」

    同學間的爭辨的你總是不知道怎麼發生的,不過每有類似過程,總夠捧腹好大一陣子了,張猛的臉皮可沒余罪這麼厚,不好意思回教室了,準備下樓追余罪去,不料剛到樓口,余罪跑上來了,邊走邊拽著張猛道著:「快快,訓導來了,真他M鬱悶,該放假拖著不放假,招什麼精英。」

    「招精英怎麼啦?好事。」張猛不同意了。

    「好個屁,山大的姑娘工大的漢,警校的流氓滿街竄,咱們這地方能產出精英來,笑話。」余罪道。

    「不能你不要臉,就覺得天下人都卑鄙無恥,對吧?你連人家女生都欺負。」張猛不動手了,似乎要和余罪講出個道道來。卻不料余罪一回頭,神色一嚴肅,放低了聲音道:「牲口,我有什麼話可說在明處,不像有些人做夢喊安嘉璐啊。怎麼,我不小心撞了一下,你就心疼了?」

    「誰……誰心疼了。」張猛掩飾著,有點欲蓋彌彰,余罪呲笑著雙臂一蜷一揉胸前,小聲道著:「哦,不心疼呀……那想不想知道我撞那地方的感覺,哎喲,可軟了,真有彈性。」

    裝腔作勢了幾下,余罪知道牲口也是安嘉璐的仰慕者之一,純屬故意,把張猛刺激的鎖眉瞪眼,要是訓導和兩位招聘來,八成又得追著余罪開打了,兩人奔進了教室,又和往常一般坐到了最後一排的角落裡,張猛這純情小牲口,不時地瞟著安嘉璐,看樣還真有點心疼,不過看人家和解冰在一起交頭結耳說話時,又是好不鬱悶的歎著氣。這得性被余罪、鼠標和豆包仨瞧見了,自然又是竊笑不已。

    「同學們,下午我和你訓導主任打過招呼了,凡報名參加的,集中觀看幾例大案偵破錄像,不是光看,看完每人晚上做一份心得,沒有要求,隨心所欲做,可以談偵破手法的得失,可以犯罪心理的角度分析,也可以從防控上著實,起立,跟著史科長到電教室,誰是班長,帶隊……沒報名的,留在教室。」

    進門的許平秋開門見山一句,踢裡踏拉雜亂的腳步聲一聲,眨眼間一教室人走了個七七八八,有人走時還得意往後看了眼,鼠標傻眼了,此時覺得鶴立雞群有點渾身不舒服了,埋怨著余罪道著:「看看,我說隨大流吧,你非要標新立異,又得說咱們覺悟太低,沒有進取心了。」

    「你這覺悟就低在嘴上了,不張嘴能憋死你呀?」余罪不悅地道,這哥倆那兒都好,就是嘴碎,那邊豆包要說話,余罪手快,撕了張紙一揉,一伸手直接堵上了。

    「來來,同學們,往前面坐。」

    許平秋送走了同行,只餘他一人了,剩下這十一沒報名的,似乎有點不大情願地被他招到了前排坐下,許平秋掃了眼,兩女,九男,那位給他留下很怪異印像的男生就在其列,剛剛那撕紙堵人嘴的小動作他看到了,下意識地感覺這傢伙是個刺頭,此時坐近了打量時,以他一位老刑偵的眼光也一時無法準確描述對方的體貌特徵,或者說這種特徵不叫特徵,平頭、中等個子、眉不濃不淡、眼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低,長得一點特色都沒有,根本不像他身旁那兩位,兩人都有點嬰兒肥,看著可樂。

    「這位同學,能幫我個忙嗎?」許平秋耍心眼了,一摸口袋,掏著房卡,遞給了站起來的余罪,直道著:「到招待所201房間,把我的手包取來……勞煩您了。」

    「沒事。」余罪拿著房卡,巴不得跑出去了。

    人一走,老許開問了,第一位是女生,他對著名單問著:「易敏同學吧,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沒有報名參加?能告訴我真實原因嗎?」

    「我家都聯繫好單位了,我爸媽就我一個閨女,他們不想走得太遠了。」易敏老實地道。

    「好,有主見,你學痕跡檢驗在地方上一定會有用武之地的。」許平秋讚了個,惹得那位叫易敏的女生老高興了,沒想到這樣還能得到上級的讚揚。

    有了先例,後面的就好說了,四位是公安子弟,本身就是保送的,還有三位是去向已定,不管什麼原因,都被老許表揚了一番,不是表揚有主見,就是勉勵有前途,鼠標和豆包可看得有傻眼了,選精英的嘛,怎麼對不是精英格外感興趣,還表揚成這樣,快誇成花了。

    終於輪到了,許平秋換了位置,和鼠標坐到了一塊,和靄地問著:「嚴德標同學,你呢?也是去向已定?」

    「沒定。」鼠標搖搖頭道。

    「那為什麼放棄這次機會呢?」許平秋問。

    「這個……」鼠標訥言了。

    「哦,有隱情,那我就不問了。」許平秋很寬厚地道,這麼忽視讓鼠標好不失落。卻不料許平秋續道:「我剛看過你的詳細個人資料,專業科目排名在91名,體能、射擊,排名還要靠後。」

    看著許平秋微笑的眼神,鼠標臉上掛不住了,難堪地道著:「許處長,您老都知道了,就沒必要非說出來不是。」

    同學幾位,都吃吃笑著,專業一般,體能測試又經常不達標,作為全系的墊底鼠標多年已經養成了這種自覺了,不料許平秋沒有笑,反而很嚴肅地道:「你錯了,越多的缺點中掩蓋的越多的優勢,俗話說天生我材必有用,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一定有超乎常人的長處,只是你還沒發現而已。」

    「哎喲。」鼠標吃疼似的挺直腰了,好不受鼓舞,感激地道:「許處,您要是我老師,沒準我早成精英了。」

    同學們一笑,許平秋和靄地一攬鼠標道著:「刑警中的精英可不是學習好、槍法准、體能強就能當了的,我當年學習就不怎麼樣,還受過處分。差點被清理出警察隊伍。」

    「真的?不會吧?」豆包不信了。

    「這我還能騙你,你們的校長王嵐是我當年的訓導主任,沒少收拾我……那時候比現在要嚴格的多,就警校現在餐廳後面那地方,是禁閉,犯錯的,先關起了寫檢查,我被關了可不止一回……那,現在不照樣是個好警察嗎?對了,我的體能還不如你呢。一個是經驗,靠平時在現實的慢慢積累,另一個就是你的腦瓜,不需要你有多高的智商,但是你要和犯罪分子想到一條道上,你絕對能抓住他……知道三年前轟動全省的那個變態殺人狂嗎?那個嫌疑人讓咱們省城全市警察束手無策,我接手後呢,我沒有布控,而是用了三個多月時間,跑遍了全省的精神病醫院……」

    「為什麼要跑精神病醫院?」

    「咱們是常人,人家是變態啊,你不走到變態的思維裡,你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再出來,在基於精神疾病專家大量分析的基礎上,你們猜咱們刑警是怎麼做的?」

    許平秋說得跌宕起伏,把一干學員的心弦扣住了,一雙雙渴求和羨慕的眼睛眨巴著,不少人下意識地問:「那咱們是怎麼做的?」

    「沒有布控,而是根據描募直接確定了嫌疑人,找到了他的家裡……這種靠『側寫』嫌疑人行為模式的偵破手段,我們起步比西方晚了點,可我們也並不比他們差,今年咱們省廳就有兩位刑偵專家接到了法國里昂國際刑警總部的邀請,交流學習去了,有一天,說不定你們中間也會出現這樣的精英啊。」許平秋道,有意無意的撩拔,大談留在省城工作的待遇以及有可能的獲得的榮譽,把血氣方剛的小學員那股子勁給撩起來了,此時個個臉上倒都有了點懊悔之意,直覺得沒有參加選拔彷彿是犯了大錯一般,懊悔得幾近於失落了。

    鼠標很失落,豆包巨失落,抓耳撓腮著,兩人相視著,牌場上兩人配合就不錯,此時心意相通,在擠眉弄眼傳遞著觀點,鼠標的意思是:聽處長口音,好像有中獎機會吶;豆包的意思是:可咱們連名都沒報,怎麼辦?

    就即便是差生吧?可差生也要有點理想呀!?兩人都有點想補救的意思,可也都有點難以啟齒,而且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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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菜鳥總動員 第6章刨底尋根

    這些小動作落在許平秋眼中豈能逃過,他心裡暗笑了,裝模作樣問著豆包道著:「你叫豆曉波吧?我有點奇怪啊,你的射擊成績不錯,刑偵科目成績在班裡也不算差,怎麼?連一個選拔賽也不敢試試?」

    「咦喲,誰說不想呢。余罪不讓我去。」豆曉波無意識間,露底了。

    許平秋沒有給對方思考的機會,馬上追問道:「不可能吧?你自己的事還需要別人替你當家?不敢接受挑戰,別把責任往同學身上推啊。」

    「真的,就是他不讓我去,他說這是個坑,忽悠兄弟們送死去呢……鼠標,不,嚴德標填的表都被他撕了。」豆包脫口而出,把自己摘清楚了。旁觀的鼠標一看許平秋臉色不對了,腳下踢踢豆包,豆包猛地省得失言,立馬住口了。

    「呵呵,送死?呵呵,這就是個高危職業,你們心裡不會不清楚吧?」許平秋乾脆直言了,無所謂地道著:「我給你們數幾件事啊,申城一件,一個嫌疑人衝進派出所大開殺戒,持刀捅了六名警察,三死三傷;離那兒不遠,大連,一名值勤交警在處罰肇事司機的時候被群毆致死;還有在咱們省的朔州市,反扒隊抓偷錢包的被人捅了一刀,一刀致命;還有,今年咱們鄰省寶雞市,押解嫌疑人時出了車禍,三名獄警兩死一重傷,一車嫌疑人倒沒事………危險無處不在呀,就現代生活的飲食、車禍以及環境污染,處處都是危機四伏,你覺得天下會有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嗎?最不安全的地方不是一線,而是飯桌上,你們說呢?」

    這麼解釋危險倒覺得有點可笑了,幾名學員都笑了,許平秋看氣氛不錯了,續道:「危險青睞的可都是膽小鬼,這就叫越怕死,死得越快……呵呵,不過我看你們倆不像呀。」

    「那當然不像了,怕就不當刑警了。」豆包拍著胸脯,自然不願意被人小瞧了。

    「不是不像,是根本就不是,我們班這群哥們,那個不是賊膽大。」鼠標也道。

    真要說膽子,這幫警校的男生還真是異於同齡人,兩人一說,餘下的幾位也附合,許平秋釋然道著:「這就是了,我也是這所學校畢業的,咱們學校隨便拉出去幾個,素質都要超過普通人……哎,對了,這位余罪同學有點膽小啊,這個名字怎麼起得這麼怪?」

    像是自言自語,「余罪」是個法律上的概念,意指隱瞞未交待的罪行,可姓餘名罪就聽得有點怪異了,聽得此言鼠標嘿嘿笑著道:「他是有點怪。」

    「你們……也覺得他很怪?」許平秋回頭問那幾位學員。

    這一問把新仇舊恨都勾起來了,叫易敏的女生,那位上午被余罪評價慘不忍睹的,咬牙切齒地道著:「那就是一賤人,連女生都欺負。」

    「是嗎?太過分了。」許平秋感覺要接觸到資料無法觸及的層面了,同仇敵愾地道,不經意間已經和在座幾位站到了同一陣線上。

    「不是一般的過分,過分大啦。」又一位男生爆料了。

    看來眾怒難犯,齊力聲討余罪這位睚眥必報的小人了,另一位女生說,你一句話說得難聽,他回頭能罵你十句,一點風度都沒有;又一位男生道,這人奸詐得全身流壞水,跟人打賭打牌從來沒輸過,欠他幾十塊錢,他能死皮賴臉追在背後一直要,上廁所都不放過;又有一位說得更凶了,說這傢伙能犯的錯,能違的紀,抽煙打架酗酒、訓練逃課考試作弊,一樣都沒拉下,整個就一害群之馬,刑偵專業這個班年年優秀被抹,就是他的功勞。更猛的是易敏,看來對余罪怨念頗盛,絮絮叨叨說了一堆余罪的壞話,從給女生起噁心綽號、到給全班榮譽抹黑,整個就一十惡不赦、罪大惡極。

    這就異樣了,許平秋奇怪地問著:「不會吧,警校裡還有道德水準這麼低的人。要有處分的話,我在他的個人資料應該能看到啊。」

    「噯,這就是他的無恥之處了。」易敏掰著指頭道著,這傢伙面上工作做得好,既是學校義工,又是志願者,人前你看他像雷鋒,人後立馬就成歐陽鋒了,毒啊。

    「有這麼毒嗎?」許平秋不相信女生的一面之辭,又看那幾位男生,驚訝地問道:「那這只害群之馬早該被清理出革命隊伍,不至於潛伏到現在吧?」

    「潛規則呀!?」又一男生想當然地道,給了許平秋一個放眼四海皆准的答案。能潛伏到現在只能歸功了潛規則了,雖然沒明說,不過許平秋聽得出來,暗指收買教員了。

    這評價的,讓許平秋也意外了,沒想到那位貌似普通的,居然這麼不普通,眾人編排余罪的時候,鼠標和豆包不吭聲了,此時許平秋早判斷出了,這兩位和余罪是一窩裡的哥們,他笑著問:「嚴德標、豆曉波,怎麼您二位沒有評價呢?他們講得,是事實嗎?」

    「那個,那個,有點奸,沒有那麼賤。」鼠標嘻皮笑臉地,好歹給哥們說了句好話,豆包也不好意思地道著:「不至於誇張成這樣吧,還用這麼多形容詞,太不客觀了。」

    兩人執反方了,不過再維護也說得不那麼理直氣壯,許平秋聽出來了,鼠標和豆包這兩位是兄弟情深,原則靠邊,剩下的若干位,怕是深受其害了,他剛要開口,不料那位叫易敏的女生嗤鼻不屑了,對著鼠標兩人挖苦著:「你們兩人可好意思說,禍害了同學還不放過同屆的,同屆的禍害完了,把下屆也教壞了,再住兩年警校,你們都發家致富了。」

    「什麼意思?」許平秋不明白了,鼠標和豆包翻著白眼,狠狠的瞪著易敏,易敏可不懼他倆,正要摔砂鍋撂底,把這貨開賠率聚賭的事兜出來。不料門彭聲一響,去拿東西的余罪回來了,進門把手包遞給許平秋,許平秋知道這個小道消息打探該結束,他慢慢地起身,余罪的異樣了,怎麼在座的十位都看外星人一樣盯著自己,那眼光說不出的怪異,異樣間他不確定地道著:「怎麼都這樣看著我?咦,我沒有帥到讓你們這麼仰望吧?」

    沒人說話,現在看著余罪,倒覺得背後編排人家壞話有點小人了,許平秋笑吟吟說話了,拍拍余罪的肩膀道著:「未必啊,咱倆站一塊,你就比我帥。」

    一看許平秋那皺紋橫生的黑臉膛,余罪皺眉頭,實在沒有可比性,那幾位笑了,許平秋卻是給了台階道著:「同學們,再給大家一次機會,今天我帶來的都是內部案例,即便不參加精英選拔,觀摩觀摩也沒有壞處,我正式邀請你們加入,當然,誰要後悔想進選拔,完全來得及。」

    說了句,許平秋直接往門外走著,一開教室門,他等著,易敏有點心虛,巴不得地喊了句我去,第一個跑了,一跑全跑,呼拉拉一干沒報名都跟著易敏往外走,連豆包也不堅定了,吱溜聲跑了,生怕余罪揪著問,好容易把行動遲緩的鼠標給拽住了,鼠標嘻皮笑臉地道著:「余啊,我觀摩回來咱們再說,不要瞪眼睛,瞪眼睛就不帥了。」

    趁著余罪懵然的功夫,鼠標一掙脫,溜了。都往電教室跑去了,眨眼間只剩下余罪一個人了,他糊里糊塗看著站在門口笑吟吟的許平秋,不確定地道著:「怎麼回事?怎麼都中了邪似的?」

    「他們沒中邪,是你有點邪了。有興趣去觀摩觀摩嗎?」許平秋和靄地問道,余罪眼光裡不太確定,不過搖了搖頭,許平秋笑著又道著:「能告訴我原因嗎?作為一名即將畢業的刑事專業學員,我很不理解你對自己專業沒有什麼興趣。」

    「不,我有,只是對從已知的結果去看沒有懸念的過程興趣不大。那些懸念還沒有偵破小說扣人心弦。」余罪正色道。

    這句話的讓許平秋沉默了片刻才明白其中的意思,沒錯,自己帶來的,是刑偵處幹得幾件很漂亮的案子,坦白地說他對這些用於對外宣傳的例子興趣也不大,表面工作而已,只是他有點奇怪,這樣的話似乎不該從這個還沒有接觸過案子的學員口中說出來。

    「有點意思,等你將來當了警察,會有很多滿足你興趣的懸念,就怕你一輩子都找不到正確答案。」許平秋若有所思地說了句,余罪的眼睛的閃爍著迷茫和不解,他不待這個菜鳥出口提問,輕輕地掩上門,走了。

    余罪本來想,這位慣於鼓動菜鳥們跳坑的老警一定是邀他去的,不料一句莫名其妙之後就離開了,讓他有點意外,他坐下來,咂摸著這位老坑的話,在他這個年齡,恐怕讀不懂這位一臉憂國憂民的老警,此時更清晰的是偌大的教室唯余他一人,在他心裡,油然而生一種被忽視的悵然,悵然中,似乎還帶著幾分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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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3-22 16:01:51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菜鳥總動員 第7章判若兩人

    「喲,牛逼大了,光這銷毀的毒品,得值多少錢吶?」

    「鼠標,你能少說兩句嗎?也不怕人家笑話。」

    「嘿嘿,我就隨便說一句,反正你也不知道。」

    「去去……」

    「看看……那就是緝毒警,我一表哥就在緝毒上,他們的裝備配置啊,比特警都高一代,特別是通訊器材,世界上最先進的。咱們現在玩得那針孔偷拍,人家幾年前都玩得不待玩了。」

    「那販毒的也不咋地呀,長得像豆包,一瞅就不是個好鳥。」

    「誰又拿我說事?漢奸,老二,別以為我聽不見啊。」

    黑暗裡竊竊私語,夾雜著學員們互相攻訐的聲音,豆包一嚷,人群裡吃吃笑著,沒人搭理他,屏幕上被審的販毒分子長著張圓臉,五官往一塊聚,還真和豆包有點相似,有人小聲說著拿豆包對比,引起了更大一陣笑聲。

    隔間,就站在門外聽的史科長、江主任以及後到的許平秋,他們不時地從門縫裡看看,這是三例有代表性的刑事案例,一例跨境販毒、一例連環兇殺,還有一例槍案,本來準備帶著震憾來著,可不料從學員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討論裡,聽到儘是些讓他們牙疼的話,看到銷毀毒品,有人心疼它值多少錢;看到多警種協作,有人羨慕那些先進裝備了;看到系列敲頭殺人案的主謀,很多人都覺得這嫌疑人有點蠢了。

    蠢嗎?肯定蠢,不過是得等你得知答案之後。在此之前,那個案子可是讓一城市都人人自危。

    「許處,現在的學生啊,自律性差了點,個性強了點,不像咱們那時候單純了。」江曉原主任聽得學生討論,圓場似地來了句,生怕這兩人最早來洽淡招聘事宜的人失望,畢竟是省廳來人。

    「挺好,沒個性的,恐怕不會有什麼出息。」許平秋不以為忤地道,此時他眼前縈繞的還是那張貌不其揚的臉,余罪那張臉,他隨意地問了句:「這屆畢業班都來了,有一個沒來,好像叫余罪,江主任,這個學員你印像怎麼樣?」

    「不錯,挺好的,就是有點膽小,不太願意從事刑警這個職業。」江曉原道。

    迥然不同的評價,讓許平秋愣了下,而且是被這麼大差異聽得心裡咯登一下子,看來資料記載出入大了,他不動聲色地道著:「膽小?其他方面呢?」

    「嗯,其他表現還算良好,咱們學校組織的門衛、值勤、查宿舍,都是學員自理的,他連續當了三年,這可是義務勞動,除了加點學分,沒報酬的,一般沒人願意幹;還有每學期的公益活動,他都帶頭參加,雖然不在學生會裡,可這些活,他比學生會幹的還多……嗯,專業嘛,中等吧。是個好苗子。」江主任道,不吝讚美之詞,快誇成一朵花了,史科長不明就理倒不覺得什麼,許平秋可奇怪了,直道著:「是不是?有故意誇大成份吧?現在有這麼高尚的人,天天義務勞動。」

    「這個還真不假,有記錄的……對了,他是特招來的,身體素質很好,校籃球隊的後衛,五千米在省運會上給學校摘過銀牌。」江主任道,看樣子對余罪的評價不低。

    此時想許平秋想起了在教室那些學員的評價,相差這麼多,該相信什麼話他心裡清楚,恐怕老師再瞭解學員也不免有片面之嫌,他沒有揭破,只是帶著異樣的口吻問著:「那條件不錯,怎麼也不參加選拔?」

    「這個,你得問他自己了,不好幾個人都沒參加嗎?怎麼,許處對他有興趣。」江主任笑著問。許平秋也笑了笑,不置可否。

    等待的時間裡,多年職業的習慣使然,許平秋對比著不多的個人資料,回憶著到校所見的這屆畢業生,有很耀眼的,像解冰、安嘉璐、尹波、李正宏之類,不管是本人還是家庭背景,放那兒也有吸引人眼球的功效;相比較而言,另一個群體卻是平而無奇的,像易敏,像嚴德標、像豆曉波,像大多數學員那樣,履歷裡蒼白得只有哪兒哪兒上學,哪兒哪兒畢業的經歷。當然,也看不透深淺的,就像余罪那樣,在老師和學員眼中迥然不同,整個一個兩面派。

    百人百面,就即便這些未出茅廬的菜鳥們,你要一個一個看穿他們,恐怕都沒有那麼容易。

    整個觀摩用了三個小時,中間休息了十五分鐘,等結束時已經是哈欠連天了,結束語是史科長出面說的,還是一份心得,不做要求,其意是想多從一些細枝末節瞭解這些學員的性格特徵和心理傾向,而且他給大家佈置了一個有趣的作業,就是可以隨心所欲地寫,不用署名,但必須署一個自己想到的代用名,反正就像在網上發貼灌水一樣,什麼也不用顧及,如果真有真知灼見的,就有機會受到省廳刑偵處的邀請,沒有也無所謂,不會記入學籍。

    這個安排引起了學員不大不小的興趣,最起碼不用硬著頭皮編一番咱們鐵警很神勇、犯罪分子都傻逼的格式文了,學員們陸續起身離開電教室,不少和許平秋打著招呼,最後出去的鼠標和豆包,賊頭賊腦地向著許處長和江主任笑笑,一溜煙跑了,不見還想不起來,一見這倆貨,江主任氣不打一處來了,小聲說這兩位品質多少有點問題,公益活動從來不參加,私下活動一回沒拉下,特別愛賭,因為這事受過口頭警告處分,要不看在認錯態度還可以,非給他裝進檔案裡。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許平秋只是笑了笑,多看了兩眼,還真沒發現那兩有這本事,似乎對於這兩位渾身毛病的,比沒毛病的興趣還大。

    …………………………

    …………………………

    冬天日短,天黑的早,吃完晚飯不到六點的光景已經是天色漸黑了,回到招待所,史科長把教室和電教室的錄相帶了回來,許平秋意外地沒有再看資料,在看著一張張面孔,似乎在憑著直覺去找他想找的人,史科長問了句什麼,他答得心不在焉,看許處這麼投入,史科長倒不好意思打擾了,自顧自地出來遛達來。

    這個以雄性為主體的環境,就裝飾也顯得格剛勁,樹叢被修剪成有稜角的方形,居中大國徽的花池上書「立警為民」數個大字,即便是閒暇時間,出來的學員也是挺胸直腰,步幅裡都有正步的影子,史科長看著這個被譽為全省警察搖籃的地方,來這兒的任務可算是工作裡最輕鬆的一次了,他悠閒地漫步在校園裡,看著來往的行人,似乎回憶起了自己風華正茂的當年,臉上微微地笑了。

    飯後時分,處處都是出來遛達的人,和別的大學不一樣的是,這兒很少見到成雙成對的情侶,那是因為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緣故。

    也有例外的,隔著一幢樓,解冰在拔著電話,拔的是安嘉璐的電話,不一會兒看到心儀的美人從宿舍樓裡出來,他笑著迎上去,安嘉璐卻是不悅地埋怨著:「叫我下來幹什麼?還要準備心得呢,明天交,你寫完了。」

    「那你都當回事呀?對你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咱們遛一會兒,在校園裡漫步一會兒?」解冰笑著,帥帥的臉上慇勤的笑容,對於這位白馬王子的標準版本,安嘉璐卻是無從拒絕,似乎還有不太情願地走著,邊走邊道著:「你什麼時候有這個愛好了?」

    「今天。」解冰笑道。

    「凡事總有動機,今天不會產生了什麼動機了吧?」安嘉璐笑道。

    兩人的關係還真像許平秋猜測的那樣,在若即若離間,不過不可否認,郎才女貌在外人眼中確也是一對璧人,解冰喜歡的也正是這種心思玲瓏剔透的美人,他神神秘秘笑著道:「確實產生了,不過我不準備告訴你,你可以憑推理猜測一下。」

    「怎麼?你有選拔的內幕消息?」安嘉璐脫口而出,對於這事似乎很上心。

    「沒有,你猜錯了。」

    「嗯,那就是……你想給我一個驚喜?」

    「咦?好像快猜到了。」

    「猜你並不難,戀愛中智商下降的不獨女生,男生智商下降的更厲害。」

    「那我們算戀愛中了嗎?」

    「不算,是你戀我,我還沒準備愛你呢?戀愛的條件暫且不能成立。」

    安嘉璐笑著道,美女總不介意調侃自己的仰慕,何況又是位帥哥,說著的時候不知覺間已經停步在一個冬青叢後,朦朧的天色中,解冰看到了對碰成功了,他笑著一抬眼皮,沒有說話。

    安嘉璐異樣地一回頭,看到了三位高個的男生,把一位剛從廁所出來的男生頂在牆上,為首的「啪」就是一耳光,太過分了,三個打一個,再一細看,隱約好像面熟,要抬步時,胳膊被解冰拉住了,此時的解冰,臉上郁著一種得意的,還帶著幾分不屑的笑容。

    「我推理,惡人會有惡報,不知道你相信嗎?」

    拉著安嘉璐胳膊的解冰,這樣說道。安嘉璐一下省得那挨打的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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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菜鳥總動員 第8章忍無可忍

    被打的是余罪,出了廁所剛提出褲子,根本沒防備,就被三人頂牆上了,當頭一位高個長臉,甩手就是一耳光,余罪臉上火辣辣一疼,不迭地捂著臉嚷著:「哥哎,哥哎,別打臉,就靠這混飯呢。」

    打人的先笑了,一端余罪的下巴,跟其他兩人笑著道:「就這臉,比屁股掰強不了多少,還混飯?」

    一揚手,余罪一捂臉哎喲喲叫嚷,不料巴掌沒落下來,三個都笑了,另一位留鬍子的,蜷著指頭登聲敲了余罪的爆栗罵著:「別他媽裝孫子,知道幹什麼了?」

    「知道知道。」余罪點頭道,眼睛向下看揪著自己的那位,高半個頭,他側身讓了讓,生怕被三人擠著一頓痛毆。

    不能說不知道,一說不知道,立馬就拳頭大腳丫讓你想。

    「知道什麼呀?」另一位問著,隨手反手給了余罪一下,扇腦門上了。

    余罪不迭一捂腦袋,猥瑣地說著:「哥您說什麼就是什麼,輕點揍啊,我身體不太好,不經打。」

    那三個被這憊懶貨色搞得士氣消了不少,本來準備好好教訓一頓的,看這得性,打得都沒勁,當頭揪著余罪的一位沒感覺到威脅,手剛松時,不料一陣劇疼從下身傳來,他手一放,捂著老二「啊喲」聲慘叫著,彎下腰了。

    電光火石間,余罪的右手直打左邊的人,警體拳,一拳封眼,距離恰當,簡直是豎好的沙袋,那人同樣一聲慘叫,捂著臉部蹬蹬蹬退了好幾步,跟著余罪左手一反,「啪」聲清脆的一響,手掌托住了對方衝來拳頭。

    那人沒料到貌不起眼的小個子出了這麼快,拳頭被擋,變勢不及,縮手時已晚,手腕被箍子套住一樣,鑽心地疼,是余罪擰到了,那人腕部被壓迫自然而然稍稍一蹲,哎喲喲剛喊出聲來,跟著眼前一黑,一大腳丫給踹臉上了。

    爬起來時,余罪都跳出了包圍圈了,走了十幾步遠。這幾下兔起鶻落,來人才省得輕敵了。

    「媽的,我劈死你。」

    「起來……」

    三個打出真火來,揉揉眼睛,撫撫老二,拼著一股子怒意追上去了。

    可不料今天碰的不是善茬,那余罪跑過男生宿舍樓時,張臂大喊著:「打架啦,快來看熱鬧。」

    再走幾步,又吼著:「鼠標、豆包、牲口、漢奸……抄傢伙。」

    喊聲喊得聲嘶力竭,聽音聲也是急了,後面仨追著呢,那仨以為這傢伙是虛張聲勢,追了半截,可不料追著追著傷老二的那位喊了句,三個愣生生剎住腳步,只見得一幢宿舍樓光當光當開窗戶,門廳已經有人奔出來,奔出來就興奮地喊著:「哪兒呢?誰打誰呢?」

    余罪嚷著往這邊一指,門廳邊上一瞅來人,看穿著不是本校的,警校生立馬捋袖子,吼了聲:「媽的,那兒來的,找刺激來了。」

    吼的人一多,來看熱鬧的就多了,學生向來很閒,快放假個個更是閒得蛋疼,更大的刺激來了,二樓開窗的,已經有從窗戶爬到檯子上,咚聲就跳下了。廁所裡提著褲子拉了半截就奔出來的,很自發地堵上去路了。

    警校這干精力過剩的小後生,平時自己人都打得不亦樂乎,有外人來豈能放過好事。

    愣神間,人越聚越多,那仨傻眼了,這那是警校,簡直是進匪窩了,一愣神,讓余罪找到機會了,趁著三個愣神的功夫,三兩步助跑,一下子凌空跳起,一個側踹,那位被一拳封眼反應慢了點,直接被蹬脖子上了,骨碌碌一滾,躺在地上直哼哼,跟**了似的,邊哼哼邊抽搐。

    另外兩人拉開架勢就要拚命,不料余罪得手即跳出圈外,對著聚起的人群道著:「兄弟們,這幾個王八蛋不知道那兒來的,趴在女廁所上看,我就說了句他們還想滅我………都上,讓他們知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一聽這話讓警校這乾哥們怒火中燒了,本來女生就夠少,質量還不太好,就這都被外人偷窺去了還了得,一干叉著胳膊的學員圍著一圈慢慢靠近,個個虎視眈眈,一步一步,把包圍圈裡的三人擠得後退、後退,再後退,退到快牆根的時候,有位側頭看看宿舍上的攝像頭,道了句:「可以了,拍不到了。」

    外人恐怕不知道警校的規矩,就自己人打架也約到攝像頭拍不到的位置單挑,出了監控,那發生事誰也說不清了,於是劈裡叭拉咚就開始了,這三位大個了成了一幫小學員消化精力的樂子了,你一拳,我一腳,跟被人輪一般在人圈裡轉圈,那拳拳陰、腳腳損,絕對不打你臉,腋下來一下,軟肋上來下、腿彎上幹一下、不一會兒就是慘叫連連,三個吃不住打的連聲告饒。

    鼠標來的遲了,興沖沖上去補了兩腳;豆包來得晚了,那三位已經被學校風紀隊的扭送學生處了,不少人一致指認這三位傢伙偷窺女廁所,揍得不冤,風紀隊也是警校學員,胳膊肘肯定不往外拐,押解途中還有人踹了兩腳罵罵咧咧道著:

    「長眼了沒有,這是警校,你以為是藝校啊,沒打殘你不錯了。」

    可不,警校的痞、藝校的雞,那都是名聞暇邇滴!這個跟頭栽大了。

    沒人注意到,史科長悄悄在觀看著,看了半截,有點啞然失笑,還能碰見這種爛事讓他好不詫異,不過職業的敏感又讓他馬上嚴肅,似乎這個案由,根本經不起推敲。

    至於到警校來偷窺女廁嗎?還組團來?

    有人已經猜到答案了,安嘉璐在遠處看清了全過程,猛地回頭看著解冰,解冰一臉尷尬,直埋怨這三人太熊,動作和緣由安嘉璐一下子推理出來了,上午被余罪那無賴撞了一下,她和解冰說了,這獻慇勤的,晚上就找人來收拾余罪來了,可不料反把自己人折進去了。

    「你找的人?」安嘉璐的聲音好冷,瞪著解冰。

    「我……那個。」解冰手撫著額頭,不知道該如何說了,本來想等著事成之後,說一句惡有惡報的,誰知道老天太不長眼,惡人當道了。

    「有本事你和他單挑啊,找人算什麼本事,真是的。」安嘉璐實在覺得這事辦得不武了,一扭頭,氣咻咻地走了,解冰不迭地追上去了,邊走邊解釋,怕是這解釋太多餘了,安美女進了女宿舍樓,不理他了。

    風紀隊帶走人時,史科長本待回去,不料在嘻笑討論的人群之後,看到余罪、嚴德標、豆曉波三個鬼鬼祟祟往餐廳後去了,一瞬間的好奇心驅使,他悄無聲息的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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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菜鳥總動員 第9章對錯難分

    「怎麼回事?怎麼跟人打起來了?」鼠標被余罪拉著往陰暗角落走,他奇怪地問。

    「余兒,你瞎掰吧,咱們警校女生大部分都是恐龍級的,沒聽人說嗎?警校女生一回頭,嚇得校長要跳樓;警校女生二回頭,街上流氓全自首。哈哈,要真偷窺女廁,根本不用咱們打,他們自個就被嚇壞了。」豆包也發現問題了,呲笑道。

    「也不能這樣說,安美女就不是,二年紀那個大同妹也不錯。」鼠標糾正道。

    「據我觀察,凡美女都不去公廁……要是那倆美女,我就去偷窺了,還輪著他們?」豆包呲笑道,鼠標一聽火了,痛斥著豆包道:「真尼馬卑鄙,這種事你都觀察……觀察都不叫上我。靠!」

    余罪可顧不上扯淡,他心裡有點急,打斷了兩人的話,把情況一說,其實他也說不清楚,究竟什麼事讓三人來找麻煩。但偷窺女廁這個理由肯定站不住腳,一到學生處,回頭一查,肯定是引火燒身。

    這個問題就大了,監控裡就只有餘罪飛踹人家的鏡頭,萬一人家矢口否認,這事就不好講了,所以呢,余罪一不做二不休,直道著:「幫個忙,我得先去告他們,不能被動挨打,而且得找出,這是誰在背後使壞呢。」

    「沒說的,不幫你還幫誰呀?」鼠標道。

    「來,衝我這兒打一拳。」余罪指指自己的鼻子。鼠標哎喲了一聲,作勢了下,下不了手,惹得余罪罵了他一句,一伸臉,讓豆包動手,豆包猶豫不定,不確定地問著:「我可早想揍你了,別說我故意啊,醫藥費自付啊。」

    「甭廢話,快點。」余罪催著,閉上眼睛了,豆包咬牙切齒,費了好大勁才提出勇氣來,彭唧干了余罪的鼻樑一拳。

    彭唧一聲,一拳見血,余罪滿眼全成了小星星。酸痛的眼光的鼻血直流,鼠標一激靈捂著嘴,好不緊張地替人喊了句:「哎喲,好疼。」

    「賤人,真狠。」余罪摸著鼻血,掏了張絹紙,直道著:「一會兒那仨出來,跟上啊,看他們去哪兒了。別跟我。」

    說著捂著鼻血長流的地方,朝學生處奔去,告狀去了。

    「豆包,你說誰吃飽了撐的,找他的麻煩?他可是妞沒妞、錢沒錢、整個一無產階級賤人。」鼠標看著余罪走了,回頭問著。

    「就是啊,余兒一般不惹事呀?」豆包狐疑地道,余罪雖然刁鑽了點,但也僅限於同學間的打鬧,不至於惹得讓人下手這麼黑。

    「走吧,還沒寫心得呢。」鼠標想不透關節,叫著豆包走時,卻不料僵在當地了,豆包也發現了,餐廳一處凹下的牆裡出來個人,那是掏爐灰的地方,敢情有人偷聽著呢,別人倒不怕,可偏偏這個人是招聘來的史科長,史科長就那麼站著,鼠標和豆包抿著嘴、瞪著眼瞅著,像被貓堵住歸路的小老鼠,傻眼了。

    募地,史科長噗聲噴笑了,那個自傷鼻樑這個時候恐怕已經滿臉血去告狀去了,他越想越可笑,笑得渾身直顫。鼠標和豆包也笑了,邊笑兩人邊分開了,一個不防,兩人像奪路而奔的小老鼠,吱溜聲躥得沒影了。

    此時,天黑了,史科長幾乎是一路笑著回招待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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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主任,您瞧,把我打成什麼樣子了?我就說了一句,他們就打我,要不同學圍得多,我今兒怕是就得光榮了……簡直太可惡,我都不認識他們,至於打下這麼狠嗎?」

    余罪捂著鼻子,刻意在嘴上、腮上抹的鼻血起作用了,看得慘兮兮的,偏偏這貨又擅長煽情,把血抹了一臉,又把處在弱勢受欺負的委曲說得聲淚俱下,惹得風聞來處理的江曉原主任對這三位肇事的怒目而視,江主任可生氣地,痛斥著:「太不像話了,你們體工大怎麼了?了不起了?跑十幾公里上門打我們的學員?」

    「不是我們打的,他打我們了。」傷老二的那位,好不委曲地道,本來自己傷了佔優勢,可現在看來,人家更慘。

    「那我是自衛,我站那挨打你就高興了?」余罪搶白道。

    「是啊,把人打成這樣,必須嚴肅處理。」江曉原主任看著余罪一臉血,安慰道。

    「我們沒把他打成這樣?」脖子上挨了一踹,正揉著的一位男生,更委曲地道,確實不是三個人打的。余罪接著這句話,幾乎要哭出淚來了,痛不欲生地反問著:「那你們說,還想把我打成什麼樣啊!?」

    哦喲,這歧意出來了,江曉原看三個體工大的學生人高馬大的,火大了,一指訓著:「站好。了不得了,還想當著我的面打呀?」

    這算是解釋不清楚了,三人都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可在別人眼裡,怎麼就比真偷窺女廁的還讓人可惡?護犢的江主任數落了幾句,又回頭看余罪的傷勢。

    「沒事,沒事,主任,我得去包紮一下,輸點液,腦袋有點昏。」余罪看江主任關切地要上前看,怕露餡,趕緊道著。

    「那快去吧,好好休息。這事學生處處理。」江曉原主任安慰道。

    「那我走了。」余罪告了個辭,回頭走時,細細看看這三位耷拉腦袋的貨,冷不丁他突然問著:「誰讓你們來的?」

    三個人一驚,那位受傷輕點的切了聲,沒搭理,余罪又道著:「哥幾個要出名了啊,偷窺女廁,體工大出能人啊。」

    「我們沒有偷窺。這是誣諂。」剛才才梗脖子的那位,強調地道著。

    「那你們大晚上來警校幹什麼來了?還鑽到女生廁所,鬼鬼祟祟的。」余罪反問著,他知道問不出答案,可要不給答案,那這個屎盆子,他們就只能頂著了。

    果不其然,那仨有苦難言,被問住了,有位強調在男廁所,絕對在男廁所,不在女廁所。余罪恍然大悟道:「哦,你們藏在女廁所隔壁呀,看,江主任,還是欲行不軌。」

    「嗯,就是。」江主任怒目而視,拍著桌子道。擺著手讓余罪出去。

    余罪扭頭出去了,咬著下嘴唇笑著,剛關上門就聽到了江主任義正言辭地教育著:「年輕人,什麼學不好,學著往女廁所鑽……這是思想品質有嚴重問題,就你們學校領人,這事也得寫出深刻檢討……小節不注意,將來要失大節的,再往下發展就是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到那時候就晚啦……你,姓什麼叫什麼,身份證號……」

    余罪在門後聽了好久,聽到那幾人的來歷時,悄悄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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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處,您對這類學生打架的事也感興趣?」

    史科長笑著問,無意和許處說了今晚所見,這位許處長著魔似的,居然拉著他來看了,可看就看吧,還開著車停在校門口,搞得跟盯嫌疑人一樣。

    「我奶奶小時候說,從小不淘氣,長大沒出息,這話有一定道理,我最煩的就是乖孩子。咱們現在的培訓體系不行啊,跟大棚種菜一樣,出來都一個模子,滿口為祖國為人民,假得他們自己都不相信,警察是什麼?就是個工資不高,責任不小的操蛋職業而已,至於上升到那麼高的高度嗎?」許平秋囉嗦道,一般是心情好了話才多,似乎這打架事件讓他很興奮似的。

    史科長笑了笑,小聲問著:「許處,您不對這幾個打架的情有獨鍾了吧?」

    「為什麼不呢?打都不敢打,我怎麼放心把他們扔到一線去?難道嫌疑人還因為他們不會打架,而對他們客氣一點?」許平秋道。

    「我是說,這幾個傢伙品德可是夠嗆,打了討了便宜不說,還誣諂人家偷窺女廁所,這理由也太站不住腳了。就這還不算完,回頭那仨害蟲,自個打出鼻血來,一准去告惡狀去了。」史科長笑著道,對於小孩子的打鬧遊戲持旁觀態度,不過看樣並不認同那幾位。

    「你不覺得他們已經具備點警察的特質了?他們將來面對的可都是惡人,太善了要吃虧滴。」許平秋笑道,不過這話史科長不認可,許平秋又是續道:「善惡定性要看動機和結果,有時候這和品質無關,以我看呀,他們這事還得來一場。」

    「喲,還沒完?」史科長詫異了。

    「要完了沒事了,我叫你一起到這兒幹嘛?既然那個理由站不住腳,那就應該還有不為人知的其他理由,這邊仨吃了狠虧,就此罷手,不可能,想當年我們打架的時候,得爭這口氣,特別是這個年齡,根本容不下過夜仇。除非是一方認輸。」許平秋笑道。

    「那您的意思是,就因為這個,還得干一仗?」史科長有點不信。

    「應該有這種可能,一會兒那三被帶走,咱們跟著瞭解瞭解情況去,要真是學生間誤會或者什麼雞毛蒜皮小事,那就算了,不過我想三個人大老遠來圍攻一個人,應該有點什麼原因吧,不至於那麼簡單。」許平秋不確定地道著,奇怪的是,在這件小事上用起他職業的眼光來了。史科長卻是不以為然道著:「直接問江主任不就行了。」

    「不行,各有各的道,咱們代表白道,對立面有黑道,學生裡也有學生的道,真有事,誰也不會告訴學生處的。」許平秋笑道。

    越來越離譜了,史科長乾脆不問了,不過看許處長這麼上心,他有點忍俊不禁,等了一支煙的功夫,就見得去接打架學生的車出來了,是體工大保衛科的,兩人保持著沒動,看著車走,走出不遠,史科長剛要擰鑰匙發動,不料被許處一把手摁住了,他抬頭示意著:「看,說什麼來著。」

    嗨咦,校門裡幾輛單車飛快的駛出來了,追著去車的方向,走在最前的就是余罪,屁股後領了一拔人,有十幾個,那樣子不是尋恤滋事,都不會有其他事。

    「咱們到外圍,調幾個今天輪休的外勤,看看他們幹什麼。咂,別這麼看著我,這也是出於安全考慮,萬一這群愣小子沒輕沒重打出事來怎麼辦?」

    許平秋道著,故作嚴肅,不過看笑話的味道很濃,史科長算是無語了,哭笑不得地迎合著這位上司,摸著手機,聯繫上了幾位休息地外勤。

    集合地,體工大校門口。

    任務:監視一幫騎山地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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