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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宋初雲】世家遺珠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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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3 18:15:23 |只看該作者 |正序瀏覽 | x 5
本帖最後由 個人言論 於 2016-11-25 18:07 編輯

【書名】:世家遺珠

【作者】:宋初雲

【內容簡介】:

  有個坑蒙拐騙、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娘,顧箏表示壓力很大;

  當極品老娘搖身變成定南伯府大小姐後,顧箏表示壓力更大;

  高門大院里或暗流洶涌、或殺人不見血,顧箏表示十分淡定;

  倒是刀光劍影的陪各路女英雄爭來鬥去,

  顧箏順手鬥了個俊夫君回來調教著玩玩。

  一句話簡介:世家女一步一榮華的名門奮鬥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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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5 18:06:4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姻緣天注定(大結局)

    所幸的是蒼天有眼,就在顧箏身邊的乾糧徹底絕盡,她看著一雙孩兒餓得嚎啕大哭時,出去外頭尋野果、野味的勺兒一臉興奮的衝進茅屋,大聲稟道:“夫人,侯爺來了!侯爺來救我們了!”

    “你說什麼?”顧箏先是一怔,反應過來後急忙下了竹床,不等勺兒細說、趿了鞋便往屋外奔去,果然才奔到殘斷的吊橋邊,就見梁敬賢帶著一群人立在橋的另一頭,一見到她立時滿臉激動的傳音:“彎彎,我來了!”

    此時此刻,這句短短五個字的話讓顧箏瞬間無聲落淚,所有的不安、惶恐在這一刻統統煙消雲散,遠處那個高大的身影讓她不再害怕,讓她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頻頻向梁敬賢點頭,許久之後才大聲給出回應:“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找到我!”

    語畢顧箏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麼,一邊轉身往茅屋奔去、一邊對勺兒吩咐道:“我們快去把琰哥兒和琛哥兒抱來,讓侯爺看看他們!”

    顧箏被困山頂百無聊賴,便做主照著瑉哥兒的名字給兩個兒子分別取名為“毓琰”、“毓琛”。當初顧箏被趙弘越擄走時,琰哥兒和琛哥兒都還在她肚子裏呢,梁敬賢甚至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添了兩個兒子。

    因此如今一和梁敬賢重逢,顧箏最先想做的事就是把兩個孩子抱到斷橋邊,遠遠的讓梁敬賢看他們一眼:“子良,這是我們的兒子,他們是孿生的哦!我已經給他們取了名字,老大叫毓琰,老二叫毓琛,眼下他們都快要滿周歲了!”

    梁敬賢一聽說顧箏給自己添了兩個兒子,立時連連稱好,遠遠的看了孩子許久,方才沉聲對顧箏說道:“你別著急,先帶著孩子到屋裏等我,我這就想辦法把橋重新架起來,過去接你們回家!”

    這吊橋當初既能懸架在兩山之間,那就表示這項工程只要借助一些奇器巧具,再利用一些前人研究出來的原理,便能重新將橋架上。

    這些自然難不倒梁敬賢,且梁敬賢此番乃是有備而來,在勺兒和穩婆的配合下,很快就重新將吊橋架起來,大步飛奔至顧箏身邊,一見面就將顧箏緊緊的摟在懷裏:“彎彎,我終於找到你了!你知道這一年多我心裏有多害怕嗎?我害怕再也見不到你,見不到我們的孩子……”

    “我也是,自從被趙弘越帶走,我便心心念念著你,生下琰哥兒和琛哥兒後,我更是擔心他們會一直見不到父親,”顧箏邊說邊緊緊的回抱梁敬賢,把頭枕在他的胛肩上,不由自主的哽咽道:“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我們一家終於團聚了!”

    “嗯,我現在就帶你和孩子們回家,讓我們一家人真真正正的團聚!”梁敬賢邊說邊把兩個孩子抱在手上,一手一個:“臭小子,爹爹帶你們回家嘍!”說著轉頭對顧箏說道:“瑉哥兒和瞳姐兒可想你了,我來找你前他們還吵著要和我一起來救娘呢!”

    一提起兩個孩子,顧箏恨不得立刻插上一雙翅膀飛到他們身邊,連連催促梁敬賢:“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下山回家吧!”

    梁敬賢很快就帶著顧箏一行人下山,顧箏見山下早早的就有馬車候著不由心生疑慮,路上忍不住拉著梁敬賢問道:“你是一早就確定我在山上,所以才會備好馬車前來接我?”

    梁敬賢一面逗著兒子,一面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他的回答讓顧箏更加感到不解:“那你是如何確定我一定會在山上?莫非是趙弘越告訴你的?”

    梁敬賢似乎有些不想提起這個話題,但顧箏卻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讓他最終長長的歎了口氣,如實說道:“的確是他告訴我的,否則這處深山如此偏僻難尋,我還真不一定能找到……”

    原來趙弘越果然如顧箏先前猜想的那樣,徹底兵敗,且早在半年前就被梁敬賢親手擒獲。只是趙弘越被梁敬賢關到大牢了後,無論梁敬賢如何對他嚴刑拷打,他都不肯說出顧箏的下落,還揚言要讓梁敬賢一輩子都無法和妻兒相見!

    梁敬賢自是不肯放棄,用盡各種手段拷問趙弘越,甚至還故意讓趙弘越逃離大牢,可惜趙弘越十分狡猾,逃離大牢後並未前去找顧箏……梁敬賢無法,最終急得抓狂,只能重新把趙弘越抓回大牢逼問。

    趙弘越依舊嘴硬、只字不肯透露,讓梁敬賢只能放棄從他嘴裏問出顧箏下落這條路,自己派人四處搜尋、把任何顧箏可能會出現的地方都搜查了一遍。可惜梁敬賢一直搜查了大半年都一無所獲,讓他和顧箏一樣絕望、以為兩人這一世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不曾想事情卻在梁敬賢無比絕望時有了意外的轉變———原先一直不肯說出顧箏下落的趙弘越,幾日前突然提出要見梁敬賢,梁敬賢一去見他、他竟主動將顧箏的下落告知,並讓梁敬賢盡快去接顧箏、以免顧箏因斷糧而餓死。

    梁敬賢這才知道顧箏原來一直被困在山頂,且很快乾糧就會不足……一時間不由有些百感交集,對趙弘越深惡痛絕的同時,卻又覺得他其實沒自己想象中那麼狠毒———若是他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那就不會給顧箏留下那麼多乾糧,更不會把顧箏的下落告訴他。

    趙弘越最後的所作所為,讓梁敬賢意識到他是真心喜歡顧箏,因此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後,語氣裏不由帶了幾分醋味:“沒想到他對你倒是真心實意,沒趁機把你趕盡殺絕———雖然我痛恨他將你藏起來,但也不得不承認若不是他在最後關頭告訴我你被困之地,我也不能及時趕來救你。”

    梁敬賢這一席話讓顧箏百感交集,她怎麼也料不到趙弘越最後竟會選擇放過她、讓她和梁敬賢團聚,而不是選擇把她被困之地爛在心裏,讓她從此自生自滅、再也無法和梁敬賢在一起……

    如此一想,顧箏不由把趙弘越擄走她後所做的一切細細的回想了一遍,一時間竟不知自己該不該恨他,只覺得他其實是一個可憐之人。

    不過顧箏心裏雖這樣想,但嘴上卻不忘出言替梁敬賢解開心結:“你別多心,我對趙弘越沒有任何男女之情,我們之間也一直是清清白白的———他雖然強行將我帶走,但因我懷有身孕,他並為對我做過任何事。”

    “彎彎,你不必多說,我相信你,”梁敬賢說著頓了頓,方才酸溜溜的補了句:“趙弘越那小子自己也說了,說他沒有強迫你做過任何事,只是把你帶走而已。”

    梁敬賢的話再一次讓顧箏刮目相看,她沒料到趙弘越都已經自身難保了,還會出言替她證明清白,不由有些希望趙弘越最終的結局不要太慘———也許她可以替趙弘越祈禱,讓老天爺再讓他穿越一次,回到屬於自己的時代重新開始。

    …………

    且先不提趙弘越最後如何,卻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顧箏和梁敬賢都已經一年多了沒見了,按照這個說法可是隔了無數個秋天了……因此一平安回到宣平侯府,見過長輩、孩子們,梁敬賢便不動聲色的催顧箏回屋好好的梳洗一番,待顧箏一回到自個兒屋裏,梁敬賢便迫不及待的貼了過來。

    這一年多來顧箏每個日夜都在思念梁敬賢,因此這一次她沒有推開貼著她的梁敬賢,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嬌嗔、閃躲,變著法子不和他親熱,而是大膽、主動的纏住梁敬賢的脖子,熱情的回應他的吻,盡情的扭動身子迎合梁敬賢,以這樣的方式來訴說她對他的思念和渴望……

    一番翻雲覆雨之後,顧箏方才懶洋洋的起身,一面梳洗一面和梁敬賢說著閑話:“一年多不見,瑉哥兒和瞳姐兒長高了不少啊!”

    “可不是,”梁敬賢卻賴在床上不肯起身,寸縷未著,只隨意在身上搭了條薄被,一面欣賞顧箏生完孩子後一點都沒走形的窈窕身形,一面細細的回味先前那銷魂的滋味,話也開始不著調:“祖母她們不是讓你先好好的歇一歇,不必急著去陪她們說話嗎?你做什麼如此著急的梳妝打扮,留在屋裏多陪陪我不好嗎?”

    顧箏先是對著銅鏡插上最後一朵珠花,後又開了扇匣取了一柄繡了蝴蝶穿花的團扇,這才抽空答了梁敬賢一句:“我是想去多看看孩子,這一年多我可是日日夜夜都惦記著他們,如今回來了自然要看個夠了。”

    “你就不惦記我嗎?”梁敬賢說著伸手揪住顧箏手裏那把團扇綴在扇柄的流蘇,把玩了上面綴著的玉佩片刻後露出了意外驚訝的神色:“這扇墜像是我早年遺失的一塊玉佩?我記得當年是去臥馬山彎月潭遊玩時不慎弄丟的,怎麼會在你手上?”

    梁敬賢的話讓顧箏一怔,想了許久方才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一臉的意外:“這塊玉佩竟是你的?原來當年從周淳手下救下我的少年是你!你不記得了嗎?當年我……”

    顧箏一五一十的把當年的情形說了一遍後,梁敬賢才跟著恍然大悟,也直到此刻才知道原來當年躲在草堆裏,無意中被他幫著逃過一劫的人竟是顧箏,忍不住伸手把顧箏拉到懷裏,壞笑著說道:“如此說來,你我之間的姻緣早就注定,早在那一次你便注定要因我的相救而以身相許,這塊玉佩便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梁敬賢這番話說得顧箏心裏暖暖的:“嗯,這塊玉佩就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梁敬賢見此刻氣氛如此美妙,忍不住又把顧箏壓在身下,盡情的做他想做的事……而顧箏也覺得這一刻十分美好,便也不再嬌嗔梁敬賢弄亂她才剛剛裝扮好的妝容,半推半就的隨了他,任憑他一番胡鬧。

    一番恩愛過後,兩人靠在一起說了許多往事,盡數二人打從那年冬天第一次邂逅後發生的種種———顧箏說她如何無奈的被顧麗娘推著偷了梁敬賢的荷包,梁敬賢則說他如何的不服氣,又是如何惦記著那個粉雕玉琢、偷了他荷包的小姑娘;

    顧箏又說梁敬賢當年真是膽大包天,連姑娘家的閨房都敢闖;梁敬賢則說還不是因為顧箏對他避而不見,他才不得不夜闖閨房、一親芳澤……

    兩人說著、說著梁敬賢慢慢的便閉眼睡了過去,顧箏卻是毫無睡意,索性用手支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梁敬賢沉睡的容顏,越看越是喜歡,忍不住主動獻上香唇、輕輕吻上梁敬賢的薄唇……

    四唇相貼時,顧箏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這個男人她沒有選錯,是值得她去愛的男人,他今後一定可以為她和孩子們撐起一片天。

    這個念頭讓顧箏滿心甜蜜的輕吻著梁敬賢,誰曾想原本沉睡的梁敬賢卻突然睜開雙眼,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狡猾,不等顧箏反應過來就伸手緊扣住她的小腦袋,帶著幾分急切加重了這個帶著絲絲愛意的吻,一直一直的纏綿熱吻,直到掀起另一場豔麗的旖旎風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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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5 18:06: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與世隔絕

    顧箏自是不知道岑五娘是如何出賣她,最後又是如何的自食其果遭到報應。她只從趙弘越來別院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來心情越來越煩躁,隱約推斷出裕王一係應是受到了反擊,心裏不由暗暗的感到竊喜———裕王一係受挫,那就代表梁敬賢搬來了救兵,把裕王的人馬打得節節敗退!

    顧箏深信梁敬賢一趕回刺州就一定會來救她,因此當外面傳來裕王兵敗的消息後,顧箏內心便有了止不住的興奮,她甚至開始暗暗的祈禱趙弘越忙著撤退、逃跑,已經顧不上她這頭了……

    不曾想就在顧箏帶著無限的期望等待梁敬賢前來搭救時,一身狼狽的趙弘越卻帶著餘部趕到別院,一見面就直接讓顧箏身邊的人收拾東西:“立刻給我收拾一些必須用品,我們要離開這裏!”

    顧箏只能故作不解的問道:“離開這裏?你打算帶我去哪裏?”

    顧箏的詢問讓趙弘越的臉色“刷”的沉了下來,須臾間便陰沉得有些嚇人,他不願在顧箏面前提裕王一係兵敗一事,不想讓顧箏知道他的失敗,竟語氣惡劣的凶了顧箏一句:“問那麼多做什麼?我讓你走就走,其餘不是你該問的。”

    顧箏心中早就猜到如今的形勢應是對趙弘越十分不利,也知道趙弘越這是要撤退……她可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趙弘越帶走!

    因此即便趙弘越臉色陰霾、語氣陰沉,但顧箏還是一臉平靜的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你答應過我不會逼我,也答應過我會尊重我,如今我只是問問我們要去哪裏,這樣你就發脾氣?你就是這樣尊重人的?”

    趙弘越自來便是個驕傲自負的人,他從未想過起兵後失敗竟會來的這麼快!這次的失敗讓他十分難以接受,見顧箏固執的追問真相,他竟下意識的抓著顧箏的肩膀控訴道:“是他們太過愚蠢了,不能好好的利用我發明出來的武器,我才會兵敗!”

    “沒錯,就是他們拖了我的後腿,是他們阻礙了我的霸業,”趙弘越說到最後情緒已經有些激動,只見他失去控製的用力搖著顧箏的肩膀:“你是懂我的對不對?你知道我有成就霸業的真本事對不對?別人不知道我的來曆,你是知道的———我有著他們沒有的知識,我能夠發明出先進、具有強大威力的武器,這些種種怎麼可能讓我失敗?!”

    顧箏的肩膀被趙弘越使勁的搖晃,讓她不得不用雙手捧住肚子,可即便是這樣她的肚子還是因為趙弘越的搖晃而感到難受,臉色瞬間一片慘白,額頭上有豆大的汗珠不斷的滲出來,但她只能咬牙忍住肚子傳來的不適,啞著嗓子對趙弘越吼道:“你給我清醒點!失敗就是失敗,別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趙弘越依舊拒絕接受兵敗這個事實,赤紅著雙眼怒吼道:“不!我是不會失敗的!”吼完一把將顧箏推開,幸好顧箏身後便是軟榻,趙弘越這一推才沒將她推出事來。

    趙弘越推了顧箏一把後才漸漸的清醒過來,見顧箏一臉痛苦的捂著肚子,這才慌了起來、上前將顧箏扶住:“你怎麼樣?要不要緊?我去把大夫找來!”

    “不用了,我沒事,緩一緩就好。”顧箏半躺在軟榻上,輕輕的揉著肚子。

    趙弘越一臉緊張的看著顧箏,這一刻他才發現他內心竟如此緊張和在乎顧箏,發現他竟真的喜歡上顧箏———這種喜歡與征服、來曆無關,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是那種甚至可以讓他為了她拋棄一切的喜歡!

    趙弘越發現自己真真正正的喜歡上顧箏後,得到顧箏的執念便越來越強烈,強烈到讓他放下驕傲、不再堅守曾經對顧箏的承諾:“我後悔了,我不想再等你慢慢的喜歡上我,我現在就要帶你走,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要你永遠只屬於我一個人!”

    趙弘越像是已經下定決心般,說完這番話不等顧箏開口就把人喚進來,讓她們扶著顧箏上了馬車,強迫顧箏跟著他和餘部一起往南邊撤退,顧箏反抗不了,只能被迫跟著趙弘越一行人往南退去。

    一行人疾行了一日後,夜裏終於找了處破廟落腳歇息,趙弘越趁著這個機會找上顧箏,直言不諱的對她表明心意:“我想我已經真真正正的愛上你了,我對你的愛讓我想不擇手段的得到你的心,這個執念幾乎讓我走火入魔!”

    顧箏靜靜的看著趙弘越,殘忍的點出一個事實:“你如今已是喪家之犬,如何給我幸福?你若是愛我,就該放我回去。”

    “我不會一直失敗下去的,我很快就會東山再起!”趙弘越信誓旦旦的指天起誓,並出乎顧箏意外的對她說道:“我真的已經愛你愛到走火入魔,真的,我對自己說只要你願意一生一世都陪伴在我身邊,我就不介意你肚子裏懷著梁敬賢的孩子,我甚至可以把他當成親生骨肉般對待!”

    趙弘越的話讓顧箏一臉震驚、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隨後立時心生一計,決定順水推舟的利用趙弘越這片心意來保住肚子裏的孩子:“如果你不傷害我腹中孩兒,並讓我平安順利的把孩兒生下來,我就答應跟你在一起……”

    為了不讓趙弘越起疑,顧箏故意語氣誠懇的補了句:“當然,我不可能立刻、馬上愛上你,就算我願意違心說我已經愛上你了,我想你也不會相信對不對?我還是那句話,男女之間的感情必須慢慢的、一步步培養,日久生情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趙弘越一見顧箏願意留在他身邊、試著和他在一起,果然毫不猶豫的答應顧箏的要求:“好,那我們一言為定,我護你平安順利的生下孩子,你從此不離不棄的陪伴在我身邊!”

    於是顧箏便和趙弘越達成了協議,跟著他一路往南邊撤去,趙弘越也信守承諾,一路對顧箏這個孕婦十分照顧,處處都替她腹中孩兒著想。

    不過顧箏心裏早就有了應對,因此一連坐著馬車顛簸了幾日後,她便做出一副實在堅持不下去了的模樣對趙弘越說道:“我如今月份大,隨時隨地都可能會發動生產,實在是經受不住連日的奔波,我希望你能真正的替我和腹中的孩兒著想,想個法子解決這個難題。”

    趙弘越如今說得難聽些是在逃難,哪能輕易解決顧箏的難題?

    顧箏話一說完他便眉頭緊鎖,一直想不出妥善的方法來……

    顧箏見了趁機主動提議道:“要不你暫且先將我帶去某個地方安置,等你成就大業再回來接我,這樣可好?我這幾日日日都被馬車顛簸得很不舒服,真的不能再跟著你們一路走下去了,你也不想我還沒跟著你享福,就先一命嗚呼吧?”

    顧箏心想只要趙弘越同意她的提議,暫且先將她安置在別處,那她就有機會想辦法逃離……因此一把自己的意思提出來,顧箏便一臉緊張的看著趙弘越,生怕他不答應她的要求。

    趙弘越似乎不願意和顧箏分開,只見他沉默了許久,方才問了句:“難道沒有其他可行的法子?”

    顧箏搖頭,反問趙弘越:“你覺得還有什麼法子可行?”

    趙弘越答不上話,最終只能同意顧箏的要求:“好,為了你和孩子著想,我先尋個地方將你安置。”

    顧箏聞言不由暗自竊喜,一心盤算著趙弘越安頓好她後一離開,她就想辦法逃走……不曾想趙弘越卻將她帶到一處山頂,且只給她留下一個丫鬟、一個接生的穩婆並兩個他信任的心腹壯丁,除此之外,他還留下足夠顧箏等人吃上一整年的乾糧。

    趙弘越似乎早就看穿了顧箏的心思,只見他安頓好顧箏、臨走前還留了後招———顧箏所在之地必須走過一座吊橋方能出去,趙弘越臨走前竟抽刀將那座吊橋砍斷!

    被困在橋另一邊的顧箏見了不由大急:“這橋是我離開這裏的唯一出路,你把它給砍斷了,將來我怎麼出去?”

    “放心,你無需擔心,我來接你時自有辦法過去,”趙弘越遠遠的凝望著顧箏,半真半假的威脅她:“山的另一頭常有猛獸出沒,你千萬別隨意走動,乖乖的呆在茅屋裏就不會有事。”

    顧箏聽了只能徹底死心,乖乖的呆在趙弘越命人為她建造的茅屋裏,在那兩個壯丁的看守下在指定的安全範圍活動,一面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一面默默的祈禱梁敬賢能早點找到她、救她脫困……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顧箏在山上過的日子簡單且規律,一轉眼就過了一個多月,顧箏在丫鬟和穩婆的伺候下如期產下一對足月的雙生子。兩個孩子都十分健壯,讓顧箏歡喜憐愛的同時,不由更加思念同自己分別的一雙兒女———她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一雙兒女,再見到梁敬賢?

    她會不會一直不為人知的生活在深山裏,永遠都沒機會再和最親的人見面?

    這樣的擔憂伴隨顧箏過了半年,半年後山外依舊沒有任何消息,趙弘越非但沒有如約前來接她離開,甚至都沒派人給她送任何消息,讓顧箏意識到趙弘越不是已經徹底兵敗就是已經戰死,否則他不可能把她丟在這裏半年多不管。

    趙弘越兵敗,按理說顧箏應該高興才是,但此時此刻所處的境地讓她無法高興起來———當初趙弘越把她送到這裏後是獨自一人離開的,也就是說只有趙弘越一人知道她被困在山頂!

    所以如果趙弘越真的已經戰死了,那就沒人知道她被困在山頂,梁敬賢就是再神通廣大也難以尋到她!一想到這裏,顧箏便又不希望趙弘越身亡,為了她的孩子,趙弘越必須活著!

    日升月落,日子一天天的滑過,每過一天,顧箏心裏的絕望就加深一分,且隨著趙弘越留下的乾糧越來越少,顧箏開始擔心他們母子三人會撐不到梁敬賢前來相救……

    在顧箏的忐忑不安中又過了半年,在趙弘越留下的乾糧即將吃完、顧箏等人只能靠野味來貼補時,無論是梁敬賢還是趙弘越依舊沒有出現,原本對趙弘越誓死效忠的兩個壯丁終於按捺不住了,丟下顧箏動身前往趙弘越早前所說的禁地,企圖從那裏找到別的出路離開山頂。

    但他們卻一去不返,讓顧箏到最後都不知道他們是尋到出路順利脫困,還是葬身猛獸口腹,他們的離去只讓顧箏幾人更加感到絕望……

    難道她真的要命喪於此?

    她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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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5 18:06:1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九章 因果循環

    趙弘越的話讓岑五娘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但她此刻宛如卑微的螞蟻,沒有和趙弘越討價還價的資格,只能急忙忙的把顧箏的老底全都抖出來,以此來換取趙弘越的信任:“沒錯,我和七娘是有些不合,這些事是……是我無意中偷聽來的!那一日……”

    原來福建一帶一出事,顧箏擔心岑太夫人留在岑府會不安全,便偷偷的使人到岑府請岑太夫人一起到顧風家裏的密室避一避。不曾想顧箏派去的人和岑太夫人的談話,無意中竟被岑五娘給偷聽了去,讓岑五娘此時此刻能夠把偷聽到的秘密當成保命的護身符。

    趙弘越聽完果然信了,放了岑五娘便動身前去顧風家再次搜查,這一次他果然在岑五娘所說的那個密室裏找到大著肚子的顧箏:“你果然在這裏。”

    顧箏見到趙弘越並未十分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以趙弘越的手段早晚會尋到這裏般,一面暗自慶幸讓自己的一雙兒女和自己分開躲藏,一面一臉冷靜的跟著趙弘越出了密室,問道:“你想怎麼樣?”

    趙弘越直言不諱的提出要求:“我要你跟我走。”

    “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必須保梁、岑兩府的人平安無事,”顧箏說著頓了頓,把顧風夫婦也一並算上:“還有我哥哥和玥娘,你也不許為難他們。”

    “你放心,玥娘雖然幫著外人和我做對,但她到底是我妹妹,我不會怪她窩藏你,”趙弘越目光如炬的看著顧箏,渾身散發出極具侵略性的氣勢:“至於梁、岑兩府的人,只要你肯乖乖的留在我身邊,我不會動他們的———你大可放心,我父王本就沒打算要動這些公卿世家,否則他們現在哪還能好端端的呆在家裏?”

    顧箏心知此時福建一帶都在趙弘越父子的掌控之中,雖然梁敬賢已經動身前去搬救兵,但在梁敬賢回來之前,她一定不能和趙弘越對著幹,只能想辦法護住自己以及腹中孩兒,並且盡可能的拖延時間……正是因為如此,顧箏才會選擇和趙弘越談條件,以自己跟著他走來換取梁、岑兩府的平安。

    趙弘越並未把顧箏帶回裕王府,而是將她帶到他名下的一處別院:“你暫且先住在這裏,等過一段時日大局定下來,我再來接你,”趙弘越說完不等顧箏回答就對隨性的親兵頭領吩咐道:“好好的守住別院,夫人若是有任何閃失為你是問!”

    顧箏聞言便知她這是變相被趙弘越給軟禁起來了,事已至此,她只能盡可能的讓自己過得舒適些:“我如今身子笨重,再過沒多久興許就生了,我希望你能讓我留住身邊的丫鬟和婆子,由她們來照料我的日常起居。”

    趙弘越十分爽快的同意了,把跟在顧箏身邊服侍的人全都留下,因顧箏大著肚子,他還特意讓人請了一位女大夫住在別院,以便隨時照料顧箏。

    趙弘越自認為自己對顧箏以禮相待,盡他所能的滿足顧箏的所有要求,因此待顧箏安置下來後,他便把屋裏的人都趕了出去,大大方方的和顧箏獨處一室,並舊話重提的逼問顧箏的來歷:“事到如今,你也沒必要再和我玩猜來猜去的遊戲了———你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對不對?”

    顧箏見趙弘越如此執著於她的身份,略微思忖片刻後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第一次在趙弘越面前毫不含糊的承認自己的身份:“你猜的沒錯,我們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趙弘越聞言臉上浮起一絲滿意的笑容:“你終於肯承認了。”

    “是,事到如今我也沒必要再裝傻否認了,”顧箏一臉認真的看向趙弘越,故意借著這個機會逼他向她許下一個承諾:“既然你我來自同一個地方,那你應該清楚什麼是尊重,清楚什麼是公平、平等、自由,所以如果你尊重我,真的想和我這個知己一輩子在一起,那就不要用任何方式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給我機會慢慢的看到你的好,讓我心甘情願的和你在一起。”

    顧箏的話讓趙弘越沉默不語,深不見底的眸子裏有奇異的光彩閃動,片刻後他一步步的朝顧箏逼近,神色似怒非怒……他的舉動讓顧箏微微有些緊張,但顧箏知道這是她自保的另一種方式,只要趙弘越願意以現代人的方式尊重她,只要趙弘越願意等她慢慢的愛上他,那她就能夠拖延時間等梁敬賢前來救她!

    顧箏清楚趙弘越是一個自負驕傲的人,清楚相比強逼女人就範,他更喜歡征服女人、讓女人主動臣服在他身下,所以此時此刻她才要賭一把……

    所幸的是顧箏賭對了,趙弘越把顧箏逼到角落後便不再前行,開口答應了顧箏的要求:“你說的沒錯,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骨子裏向往平等、公平、民主,我們並不是徹頭徹尾的古人……所以我會尊重你,給你時間忘記梁敬賢,”趙弘越說著雙眼透出一股強大的自信,目光如炬的看著顧箏:“我有信心征服你、讓你愛上我。”

    顧箏心裏不以為然,但嘴上卻故意說著挑釁的話語:“要征服我、讓我愛上你,那你就必須做出實際行動來———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趙弘越深信只要自己用心,顧箏絕對會愛上自己:“放心,我知道你最在意的是什麼,我還可以告訴你很快就會發生的事———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得到天下,到時你就會是我的皇后,也是我唯一的女人。”

    顧箏對當趙弘越的皇后可是一點興趣都沒,她之所以和趙弘越說這些廢話,目的只是想激起趙弘越的君子風度,讓他不要對她用強的,以此來拖延時間和護住腹中孩子……

    …………

    且先不提顧箏被趙弘越軟禁後如何,卻說岑五娘死裏逃生後卻依舊沒有長腦子,才回到岑府沒多久便又開始蠢蠢欲動,想再去給羅錦明送糧。

    梨兒可是好不容易才揀回一條命來,這回說什麼都不願意陪岑五娘再出去冒險:“姑娘您就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敢再出去冒險了,上回奴婢都已經被嚇暈過去了,姑娘您也差點就……”

    “住嘴!你懂什麼,我如今有了小王爺的庇護,那些蠻子兵不會拿我怎麼樣的!”岑五娘自以為上次她既然是為趙弘越所救,那她就等於是受到了趙弘越的庇護,就算她出府後再遇上蠻子兵,只要報出趙弘越的名號就不用畏懼他們!

    如此一想岑五娘膽子立時大了起來,不顧梨兒的苦苦哀求,改而帶著梅兒一起再度溜出岑府。且這回岑五娘仗著有趙弘越的庇護,甚至都沒再男扮女裝,就這樣大大咧咧的出了岑府、一路直奔羅府。

    誰曾想岑五娘的運氣真是背到家了,她這次偷溜出去後竟又在同一個地方遇上蠻子,且那群蠻子照樣看上了她,二話不說就把她往小巷子裏拖。

    岑五娘這回倒是冷靜了不少,一被拖到巷子裏就迅速的報出趙弘越的名號來:“我可是小王爺的人,你們少對我動手動腳,否則小王爺定饒不了你們!”

    可惜那群蠻子聽了岑五娘的威脅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照舊一把扯掉岑五娘的衣裳,像餓狼一樣撲到岑五娘身上,把岑五娘嚇得拚命的尖叫:“我說我是小王爺的人你們沒聽見嗎?你們活得不耐煩了,連小王爺的人都敢動!你們快點放我走,否則……”

    回答岑五娘的只有男人的嬉笑聲,以及衣裳被扯得差不多後襲來的寒意,還有一副副猴急的醜惡嘴臉。

    岑五娘直到此時此刻才開始慌了起來,一會兒尖著嗓子高聲呼救,一會兒厲聲拿趙弘越來威脅恐嚇那群男人,可惜統統無濟於事,她照樣被剝得一絲不掛,率先被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按在身下……

    就在這時,岑五娘竟眼尖的看到趙弘越的身影,這個意外讓她難以置信的揉了揉雙眼,確定立在巷口的人影的確是趙弘越後,她不由喜出望外、不顧一切的衝趙弘越喊道:“小王爺快來救我,這群蠻子連你的面子都不給……”

    屹立在巷口的身影紋絲不動,岑五娘見了只能滿心焦急的再補了句:“我是岑五娘啊!是岑七娘的姐姐岑五娘啊!你不記得我了嗎?前幾天你才剛剛救過我一回,我還把七娘的藏身之處告訴了你!”

    岑五娘這番話終於讓趙弘越邁開步伐,緩緩朝巷子裏走來,一直走到岑五娘身邊才停住腳步,手抱在胸前、擺出一副欣賞好戲的姿態,一副完全沒打算要救岑五娘的樣子。

    而就在岑五娘對趙弘越的態度滿心疑惑時,騎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經得逞進入她的身體,讓她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也讓她歇斯底裏的質問趙弘越:“你……你為什麼不救我?”

    趙弘越似乎懶得理會岑五娘,只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欣賞她被人欺淩的過程,幾個男人輪番玩了岑五娘幾回,一直玩到玩膩了才把她丟到牆角,嬉笑著立到趙弘越身後。

    此刻的岑五娘一臉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似乎不敢相信如此可怕的事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更加不敢相信趙弘越居然會見死不救、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那幾個男人輪番糟蹋……一想到剛才發生的事,岑五娘嚇得渾身顫抖,像只蟲子般蜷縮在牆角。

    但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並未勾起趙弘越的同情心,反而讓他冰冷的目光裏充滿了鄙夷,且他的話則再一次把岑五娘推到深淵:“雖然我是因為你才找到彎彎,但我卻不能繞過出賣彎彎的人。”

    岑五娘瞪著一雙空洞的大眼,一臉木然的看著趙弘越:“為什麼?”

    趙弘越的眼底浮起絲絲陰霾,語氣如刀鋒般冰冷犀利:“因為只要有機會,你就會把她出賣給別的男人,而我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你只是因為擔心我會再次出賣顧箏那個賤人,就故意讓我被這些畜生糟蹋??!!”趙弘越的話讓岑五娘猛地睜大雙眼,歇斯底裏的詛咒起顧箏來:“顧箏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下場比我慘一百倍!”

    岑五娘的詛咒讓趙弘越目光一凝,只微微抬了抬手,他身後那群人便再度衝岑五娘撲去,讓岑五娘很快就又痛苦的尖叫起來……

    趙弘越面無表情看著眼前那副不堪的畫面,冷冷的丟下一句“我要她留著一口氣,但卻永遠說不出話來”,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

    趙姨娘不知道岑五娘到底被糟蹋了幾回,也不知道她赤身裸體的在巷子裏躺了多久,她只知道她帶人找到岑五娘說,任憑她怎麼問話岑五娘都沒有絲毫反應,一直到將她帶回岑府、安置在閨房的大床上,她依舊眼神麻木、一臉呆滯,抱著肩膀止不住的顫抖,趙姨娘還看到她身上有著青紫交接、觸目驚心的傷痕。

    這樣的岑五娘讓趙姨娘心如刀割,緊緊的抱著她大哭起來……

    不曾想趙姨娘才剛剛抱住岑五娘,岑五娘就像是突然受到了刺激般,發瘋似的把她用力推來,嘴裏發出“啊啊啊”的奇怪音節,臉上滿是驚恐之色,無論趙姨娘如何安撫她、她都無法安靜下來,歇斯底裏的發了一夜的狂後竟瘋了,從此誰都不識得,見了人只知道流著口水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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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5 18:06:0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八章 出賣

    裕王的人馬破城後,縱容蠻子奸淫擄掠,雖禁止蠻子挨家挨戶的搶人、掠奪,但卻默許他們在城裏胡作非為,打劫商鋪行人等等。而那些蠻子只要在城裏看到貌美的女子,必定會將其擄走,有的蠻子甚至會當街玷汙、淩辱看中的女子。

    裕王和蠻子的作為讓桐州城裏人心惶惶,家家戶戶都把女眷給藏得嚴嚴實實的,尤其是家裏有未出閣的姑娘的人家,紛紛將自家姑娘喬裝改扮、往醜裏打扮,只求保住清白逃過這一劫……岑家上下自然也不例外,岑太夫人早早的就吩咐下來,讓家裏女眷不得邁出二門半步。

    可岑五娘卻偏偏將岑太夫人的話當成耳邊風,這一日她竟大著膽子對梨兒說道:“梨兒你準備下,我們偷偷的溜出門去找羅表少爺!”

    岑五娘的話讓梨兒一臉恐慌,第一時間勸岑五娘打消這個念頭:“姑娘,眼下外頭亂的很,我們還是別隨意出去走動,以免遭遇不測……”

    “怕什麼?羅表哥家離我們家不過是隔了兩條胡同,我們走幾步路就到了,哪會出什麼事?!”岑五娘不滿的瞪了多嘴的梨兒一眼,罵道:“膽小鬼!我這個主子都不怕,你怕什麼?快去幫我弄些白米過來,我要送去給羅表哥!羅表哥見我親自給他們家送米,一定會很感動,說不定還會主動提出照顧我一輩子。”

    岑五娘說著、說著自個兒便笑了起來,眉宇見多了一分胸有成竹的把握:“羅表哥打小就喜歡我,家裏這麼多姐妹他也只對我一人好,如今我要是願意委身與他,想必他心裏定是極為樂意,只要他願意娶我,我便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到羅家去當當家主母!”

    璃兒聽了這話方才弄明白岑五娘的如意算盤———原來岑五娘被休回家沒多久,就聽聞一直對她情有獨鍾的羅錦明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娶妻,便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對她一直忘不了情才不願意娶妻生子,心裏偷偷的竊喜了一番,並且很快把主意打到了羅錦明上頭。

    後來城裏出了事後,岑五娘又聽說羅家糧倉裏的糧都被蠻子給搜刮了去,一大家子陷入了無糧開火、只能靠著親朋好友偷偷救濟過日子的境地。

    而岑家並未遭遇蠻子的掠奪,聽說是趙弘越發了話,讓人不許動顧箏的娘家……

    也就是說眼下岑家的糧倉還是滿滿的,足夠一大家子吃上一年以上。

    岑五娘打探清楚岑、羅兩家的情形後,竟然想要利用羅家落難的機會、來個雪中送炭,從岑家取糧送去羅家,以此讓羅錦明對她感激不已,繼而憐惜她、念起舊情而娶她為妻。

    雪中送炭固然是好,但眼下外頭可是一片混亂,岑五娘只要出了岑家大門,就很可能會遇到在城裏肆意橫行的蠻子兵,下場可想而知……

    這一點梨兒十分清楚,因此她即使覺察到岑五娘的打算,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勸她:“姑娘,奴婢曉得您是想幫羅表少爺,但這樣做未免有些太過冒險了———眼下外面一片混亂,我們還是別貿然行事的好……”

    說著頓了頓,生怕岑五娘不肯改變主意,急忙又補了句:“羅家可是夫人的娘家,羅表少爺也是夫人的嫡親侄子,夫人一定不會見死不救、不管他們的,您就是不給羅表少爺送糧,夫人也一定會安排人送過去,羅表少爺一定不會有事,您大可安心呆在家裏等消息。”

    “蠢貨!夫人送糧和我親自送糧怎麼能一樣?我不趁著這次機會雪中送炭,羅表哥怎麼會記起我的好?!”岑五娘把梨兒痛罵了一頓,堅持一意孤行:“廢話少說,你現在就給我去糧倉支取兩袋白米!”

    梨兒畢竟是奴,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只能按照岑五娘的意思去糧倉抱了兩袋大米回來,岑五娘見了臉上多了幾分滿意的神色,並自信滿滿的對梨兒吩咐道:“外頭那些蠻子不是只找女子麻煩嗎?那我們喬裝改扮成男子,再在唇上貼上兩撇胡子,這不就妥當了?”

    梨兒見岑五娘堅持要出門,知道她再怎麼勸她也無濟於事,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將彼此裝扮成男人,隨後兩人抱著那兩袋白米悄悄的溜了出去,一路往隔了兩條胡同的羅家摸去。

    岑五娘和梨兒雖然一路上都將頭埋得低低的,也特意專門摸著牆角走,讓自己既低調又不顯眼,不曾想她們還真是不走運,才剛剛走過一條胡同就遇上了一小隊蠻子兵……

    岑五娘還未出門前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當她真正遇上奸淫擄掠、無所不為的蠻子兵時,雙腳卻不自覺的顫抖起來,抖得連路都走不穩!

    梨兒生怕岑五娘會露出破綻來,急忙上前一步一手將她攙扶住,低聲在岑五娘耳邊提醒道:“姑娘您別害怕,我們現下已經喬裝改扮成男子,只管大大方方的走自己的路就是!您越是害怕就越是會讓人起疑!”

    “我……我知道了……”岑五娘結結巴巴的應了句,應完強自鎮定的由梨兒攙扶著往前走,頭垂得比先前更低,看都不敢看不遠處的蠻子兵,生怕被蠻子兵發現她男扮女裝。

    不曾想岑五娘越是害怕,整個人看起來就越是可疑,很快就引起了蠻子兵的主意……於是她心裏越是害怕發生的事,最後偏偏就真的發生!

    只見岑五娘主僕二人才剛剛從蠻子兵身邊經過,領頭的將領突然死死的盯著她看,並且出聲讓她停步:“你站住!”

    “你站住”三個字宛如驚雷般在岑五娘的耳邊炸開,讓她瞬間如驚弓之鳥、一把將扶著她的梨兒推開,慌不擇路的跑了起來;那些蠻子兵見了自然緊追不舍,把岑五娘嚇得一邊尖叫一邊死命的往前跑,偏偏她這一尖叫身份便暴露了一半,讓蠻子更加想要把她逮住,反倒一直默不出聲的梨兒逃過一劫,趁機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岑五娘卻是連頭都不敢回,只敢卯足勁死命的跑啊跑,可她打小便裹了一雙小腳,哪能真跑起來?

    只見她跌跌撞撞的跑了一段路後便支撐不住,“撲通”一聲撲倒在地上,這一撲倒把岑五娘頭上戴的帽子給跌掉了,讓她原本塞在帽子裏的青絲瞬間散落下來,就連她出門前特意粘上的兩撇胡子也掉了一邊,不但讓她女子的身份徹徹底底的暴露,還讓她很快就被蠻子兵追上,被居高臨下的圍堵在中間。

    岑五娘的模樣生的不差,因此她女子身份一暴露,立時被那群蠻子兵淫笑著拖進巷子裏,才剛剛張嘴想要呼叫,身上的衣裳就被人扯了一大半,還有蠻子一邊脫褲子一邊慢慢的朝她逼近,讓岑五娘嚇得放聲大哭,一面死命的掙紮一面絕望的呼救……

    可惜路上雖偶有行人路人,但行人一見是蠻子兵在行凶使壞,大多明哲保身的匆匆離開,沒人敢上前搭救岑五娘,讓岑五娘越發的絕望,只能一點一點的往牆角縮去。

    就在這時,趙弘越的身影正好從巷口閃過,岑五娘見了立時把他當成救命稻草,孤注一擲的大聲向他求救:“小王爺救命!求求你救救我!小王爺,你別走啊!求求你……”

    岑五娘的呼救聲還真是讓趙弘越折了回來,只是當他看清楚向他求救的人是岑五娘後,竟一言不發的重新轉身離開,看都沒看岑五娘一眼,更別提出手把她從蠻子兵手裏救下來了。

    趙弘越如今可是岑五娘唯一的希望,因此她一見趙弘越見死不救,急忙口不擇言的大聲喊道:“你是不是在岑家和梁家都找不到我七妹?我知道她躲藏在哪裏,只要你出手救我,我馬上告訴你她躲在哪裏!”

    趙弘越這段時日找顧箏找得幾近發狂,且他越是找不到顧箏、想要得到顧箏的執念就越是強烈,像生了根似的紮在他心裏,讓他恨不得掘地三尺將顧箏找出來綁在身邊!

    心裏的執念也讓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找到顧箏的機會!

    因此趙弘越一聽岑五娘說知道顧箏藏身何處,果然毫不猶豫的收住離去的腳步,慢慢的折回到岑五娘身邊,一臉漠然的看著蠻子兵在岑五娘身上一通亂摸,語氣冰冷、毫無溫度:“你當真知道彎彎躲在哪裏?”

    岑五娘一面拚死的護住身子,一面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求你救我!只要你肯救我,我什麼都願意說!”

    趙弘越聞言微微衝那群蠻子兵抬了抬手,那群蠻子兵似乎十分敬重趙弘越,趙弘越一示意他們便從岑五娘身上撤離,畢恭畢敬的衝趙弘越行禮,行完禮十分乾脆的離開,看都沒再看岑五娘一眼。

    蠻子一走,趙弘越便面無表情的盯著岑五娘,岑五娘怕趙弘越出爾反爾讓那些蠻子兵再折回來,急忙把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七娘藏在她哥哥顧風建在鄉下的別院裏!”

    “別院?”

    趙弘越眉頭微蹙,對岑五娘說的話持懷疑態度:“我已經搜過顧風的別院,並未找到彎彎……你騙我。”說話間一把軟劍瞬間抵在岑五娘的脖頸間,把她嚇得臉色慘白,額頭滲出一層汗珠來。

    岑五娘本來就一直十分嫉妒顧箏,更是恨不得見顧箏倒黴,因此趙弘越一拿劍威脅她,她立時顧不上別的,一股腦的把藏在肚子裏的話全都倒了出來:“我……我沒騙你!七娘真的藏在顧風的別院裏,我聽說是藏在位於地窖之下的密室裏!那裏因是修建在地窖之下,十分隱蔽,除了自家人一般無人知曉!”

    “自家人?”趙弘越冷冷一撇嘴,語氣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據我所知,彎彎並未把你當成自家人,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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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城破

    岑三娘既回了娘家,自是要會一會岑五娘這位前平國公夫人了……

    只見她故意找上岑五娘,才打了照面就笑容滿面的向岑五娘道謝:“五妹妹,多謝你大方讓位,我家二郎才能繼承爵位。”如今岑三娘雖然還是平國公的妾室,但岑五娘卻已經不是平國公夫人了,因此岑三娘和岑五娘打招呼時故意換了稱呼,且還刻意把“五妹妹”三個字咬得重重的。

    岑五娘果然一下子就被岑三娘氣得渾身發抖,想要開口反駁卻發現她在岑三娘面前已經沒什麼可以炫耀的,只能冷著一張臉呈口舌之快:“那可要恭喜你了,岑姨娘。”

    “多謝五妹妹,”岑三娘早就已經脫胎換骨,看上去比岑五娘淡定成熟許多,非但沒因“岑姨娘”三個字而不開心,反而大大方方的主動提及自己的身份:“是啊,我本以為我這輩子被五妹妹算計當了姨娘,便永無翻身之日了,不曾想世事難料,我的二郎竟能這般有出息,讓我雖為姨娘但卻受平國公府上上下下的人的尊重……”

    岑三娘說著一臉幸福的撫摸腹部,繼續拿腹中孩兒刺激岑五娘:“如今太夫人可緊張我了,說我肚子裏指不定還是個哥兒,那爺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說話間羅夫人已經尋到岑三娘身邊,一邊扶了她一邊一臉警惕的瞪向岑五娘,語帶鄙夷的說道:“和這樣的喪家之犬還有什麼好說的?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休想翻身。”

    說著便要扶著岑三娘走人,岑三娘卻笑著拉住羅夫人:“娘您別急著扶我走,我還有幾句話沒和五妹妹說完呢,”說著轉頭看向岑五娘,一臉挑釁的抖出真相:“五妹妹,你那碗藥的確是我掉的包,我現在就是把事情告訴你,你又能奈我如何?別說你現在是在我娘當家做主的岑府,就是還在平國公府,你也奈何不了我。”

    “你……”

    岑五娘一臉震驚的看著岑三娘,咬著嘴唇、顫抖著身子指著她的鼻尖,卻被岑五娘的丫鬟不客氣的拍掉她的手。

    區區一個丫鬟都敢對自己動手,讓岑五娘意識到往日的風光已不再,意識到她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的發脾氣,只能忍氣吞聲的看嫡母、嫡姐的臉色……岑五娘不甘,一回到自個兒屋裏就氣得打丫鬟梨兒出氣:“沒用的東西!若不是你們護主不利,岑三娘那個賤人怎麼可能把藥掉包陷害我?!”

    說著抓了茶盞就往梨兒、梅兒身上砸去,梨兒二人不敢閃躲,只能生生的挨了一砸,砸完也不敢喊痛,只一起跪在地上認錯求饒。

    岑五娘打罵了梨兒二人一頓後還是覺得不解氣,又把屋裏的東西給摔了一地,一直到趙姨娘得了消息趕來相勸,她才停了手伏在趙姨娘懷裏大哭:“娘,我這輩子難道真的翻不了身了嗎?我不要,我不要一直窩在家裏受羅氏母女的折磨!”

    趙姨娘同樣對羅夫人母女恨得咬牙切齒,但眼下她卻也無計可施,只能挑好話來安撫岑五娘:“不會的,娘一定會想法子讓你再風光大嫁一回!你別灰心,咱這回一定會嫁得比三丫頭風光,讓她到頭來只有羨慕你的份!”

    岑五娘雖然知道趙姨娘不過是在安慰自己,但卻把她的話當成救命稻草緊緊抓住:“沒錯,娘您一定有辦法讓我再風光大嫁一回!您去求姨母,姨母她貴為娘娘,一定有辦法再幫我定門好親事,實在不行讓姨母把我弄進宮去也行……”

    岑五娘話說到最後已經有些語無倫次,讓趙姨娘心疼的緊緊將她摟在懷裏,一疊聲的安撫她:“我的兒啊,你別心急,等過陣子你的事逐漸被人淡忘,娘一定會幫你把這件事辦妥,咱也不進宮,咱就找個比平國公府還高的門第嫁!”

    岑五娘滿懷希望的依偎在趙姨娘懷裏,重重的點了點頭,暗暗發誓一定要再嫁一回,過回以前那高高在上的風光日子……

    可惜一切因果上天早已注定,趙姨娘對岑五娘說的這番話還未兌現,岑家便又遭逢變故———岑五娘被休回岑家後沒過多久,岑老爺外室生的兒子便因意外而亡,讓岑老爺被打擊得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岑老爺當年逼走顧風後,便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教養外室生的那個寶貝兒子上,可惜他傾注了所有心血的寶貝兒子卻意外沒了,這讓備受打擊的岑老爺把一切都怪到岑五娘身上,認定是岑五娘給岑家帶來晦氣,才會害岑家遭逢這樣的巨變,此後對岑五娘各種不喜歡和不待見。

    岑家唯一的子嗣一出了事,岑老爺便又把主意打到顧風身上,竟厚顏找岑太夫人,想要岑太夫人出面和顧箏、顧風商量,讓重新回到岑家支應門庭。

    岑太夫人原本倒是一心盼著顧風能夠繼承岑家家業,但這中間經曆了岑老爺為親子逼走顧風一事後,她自覺沒有顏面再和顧箏兄妹提過繼一事,只劈頭蓋臉的把岑老爺痛罵了一頓……

    “當初是你處處打壓風哥兒,一步步的逼風哥兒,風哥兒不想你為難才主動退讓,用了‘假死’一招把世子之位讓了出來,讓你的親子能夠光明正大的繼承爵位……如今這世上早就沒了當初的風哥兒,你怎麼過繼?”

    岑老爺自以為岑家給了顧箏兄妹天大的恩典,顧箏兄妹就必須不條件報恩,因此一臉不以為然的反駁岑太夫人:“這不過是糊弄外人的謊話而已,娘和我不是都知道風哥兒其實好端端的嗎?再怎麼說我們岑家也教養過他一番,如今要他再入岑家門也不算是為難他……”

    “你給我住嘴!我這張老臉都要給你丟盡了!你需要他時就對他好言好語,不需要他時就想盡辦法的逼他離開,你真當風哥兒和彎彎是沒脾氣的人嗎?別忘了如今風哥兒可是茗玥郡主的郡馬,彎彎則是宣平侯夫人!”

    岑太夫人越說越激動,胸口很快就劇烈的起伏,讓她喘了好一會子粗氣才氣衝衝的接著往下說道:“就算風哥兒還在,我也沒臉求他再入岑家承嗣!你給我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別弄得他們兄妹最終怨上我們岑家,從此和我們斷了往來!”

    如今梁敬賢如日中天,岑老爺還真是不敢和顧箏交惡,只能聽岑太夫人的話打消重新把顧風找回來的念頭,但到底還是有些不甘:“那我們岑家豈不是要無後?”

    “還不是全怪你當初心胸不夠寬廣,一心想讓親生兒子繼承家業,硬是把風哥兒逼走?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岑太夫人說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閉眼輕揉眉心,良久之後給岑老爺指了一條明路:“你去找找二娘,讓她和夫家那頭的人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他們家么子過繼到我們家……”

    且先不提岑家最終如何解決子嗣傳承一事,卻說顧箏這頭卻是好事連連———有了瑉哥兒和瞳姐兒後,顧箏肚子裏很快就又懷上了一個,且順順利利的度過頭三個月,一轉眼月份便已經有八個多月,眼見著再過一兩個月就要臨盆了。

    顧箏的肚子越大、梁敬賢就越是緊張,宣平侯府上下也跟著忙了起來,早早的就開始準備生產時要用的東西,梁太夫人更是隔三差五就親自到顧箏院子裏探望她,幾位夫人也把顧箏當成菩薩般供著!

    不曾想就在這時,已經太平了一段時日的福建又添紛亂———南邊的蠻子突然舉兵偷襲與之相鄰的刺、桐、元三洲!且原本負責鎮守三州、手握兵權的裕王竟毫無預兆的叛變,非但不抵禦蠻子入侵還和蠻子勾結,也不知道裕王是如何煽動蠻子的,蠻子竟甘願當他的助力、助他一路北上奪江山。

    出事前趙弘越設計將梁敬賢這個福建總兵支離福建境地,梁敬賢一不在,趙弘越便趁機搶奪他手上的兵權,和蠻子裏應外合、攻打三州———趙弘越別出心裁的將砒霜混合在火藥裏,點燃後射進守軍陣營中,砒霜燃燒形成的毒煙大大的削弱守軍的戰鬥力,讓刺、桐、元洲三城先後被破,完全落入裕王一係的掌握!

    而趙弘越除了要幫父王裕王造反奪得江山外,心裏還有另外一個執念———得到顧箏,占有顧箏,讓顧箏對他刮目相看,佩服他、愛上他!

    因此刺州城一破、城裏一陷入裕王一係人的掌握,趙弘越立刻帶人搜查宣平侯府想要將顧箏帶走,可惜他把宣平侯府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顧箏———原來梁敬賢雖被裕王支開,但卻提早一步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為了不打草驚蛇他一面偷偷的前去尋找救兵,一面吩咐行動不便的顧箏暫且帶著家人藏起來。

    趙弘越無功而返自是不甘,又去桐州將岑家裏裏外外搜了一遍,卻依舊沒搜到顧箏的身影,就連顧箏的兩個孩子都沒搜到,只能憤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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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5 18:01:0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六章 母憑子貴

    平國公冷冷的掃了岑五娘一眼,她接近歇斯底裏辯解的模樣落在他眼裏成了做賊心虛、極力掩飾,讓他很快就不再理會岑五娘,直接讓人請了兩個積年的婆子過來,讓她們好好的辨認下那碗湯藥是否如岑三娘所說的那般,是行完房事後服用的避子湯。

    那兩個婆子平日裏專門負責照料府上有了身孕的主子,自然對各種湯藥十分熟悉,只聞了一聞,連味道都不用嚐便給出肯定的答案,讓岑五娘一臉難以置信:“不可能!你們有沒有查驗仔細?我喝的分明是安神湯!”

    為首的婆子不亢不卑的答道:“回夫人話,事關子嗣大事,老奴不敢信口開河。”

    岑五娘聽了轉頭去質問大丫鬟梨兒、梅兒:“我不是讓你們煎安神湯嗎?怎麼會變成避子湯?”

    梨兒、梅兒臉色慘白的齊齊跪在地上,梨兒硬著頭皮答道:“夫人息怒,奴婢的確是使了小丫鬟抓了安神的藥回來,回來後也是親自放到爐子上煎熬,還特意吩咐杏兒小心看管,藥一得了便送過來給您服用。”

    梨兒話音才落,岑五娘便惡狠狠的瞪了杏兒一眼,把事情全都推到她身上去:“一定是你偷偷把藥換了,以此來誣陷我的清白!”

    “奴婢不敢,奴婢只敢按照梨兒姐姐的吩咐行事,藥一得就倒了端過來。”杏兒說完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直呼冤枉。

    一直冷眼旁觀的平國公被她們吵得心煩,氣得猛一摔茶盞,怒喝道:“夠了!你究竟吩咐底下的人煎熬安神湯還是避子湯,你自己清楚!這碗藥用來做什麼的你更是心知肚明,別再把錯推到別人身上去!”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自己清楚?什麼叫我心知肚明?”平國公以肯定的口吻給岑五娘定下罪名,讓岑五娘難以接受、歇斯底裏的尖叫起來:“你從頭到尾都沒信過我對不對?你心裏早就認定我被流民玷汙了對不對?鄭國泉,你我夫妻一場,你竟如此不信任我?!枉我還對你癡心一片!”

    “癡心一片?你是對‘平國公夫人’這個稱呼癡心一片吧?”平國公心裏已有了決斷,便不想再和岑五娘多做糾纏,直接把她丟到一旁,轉身對岑三娘說道:“別理她,我們去看看二郎。”

    說著竟當著岑五娘的面握住岑三娘的手,那雙交握在一起的雙手讓岑五娘覺得十分刺眼,也讓她猛然發現不知從何時起,平國公看岑三娘的眼神比以前溫柔了許多,待岑三娘較府裏其他姨娘也大有不同……

    這個岑五娘直到如今才發現的事實讓她恍然大悟,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拽住岑三娘,竟想當著平國公的面廝打她:“你這個賤人!一定是你設計陷害我的!沒錯,我的安神湯是你暗暗換成避子湯的!你想要用這碗避子湯讓爺不再信任我,讓我更加被人懷疑失貞!好你個岑三娘,沒想到你的心竟如此惡毒,我要打死你這個惡毒的賤人……”

    “夠了!”岑五娘話還沒說完,平國公就替岑三娘擋下她的動作,並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媛兒已經又有了身孕,你敢再對她動手,別怪我不顧及你的體面對你不客氣。”

    岑五娘怔怔的望著用手護住腹部的岑三娘,一臉的嫉妒:“她居然又懷上了?!這不公平!她只是一個妾室,我才是平國公夫人,她沒有資格懷上你的孩子!只有我生的孩子才是嫡子!”

    可惜岑五娘越是不甘的咆哮,只會讓平國公越加不待見他,甚至漸漸的,平國公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鄙夷和厭惡,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徑直帶著岑三娘離開……

    出了岑五娘住的院子後,岑三娘臉上滿是擔憂之色,也不說岑五娘的不是,只憂心忡忡的問平國公:“夫人真的背著人偷偷的喝避子湯?她不會真的讓流民……”岑三娘沒把“玷汙”二字說出口,但意思卻顯而易見:“夫人真是不幸,她去觀音廟上香也是求子心切,怎麼就無端端的遇上這樣的意外……”

    平國公對岑五娘本就沒多少夫妻之情,岑五娘出事後他也只想著平國公的顏面:“不管她如何不幸,她被流民汙了身子已成事實,我們平國公府留不得她了。”

    平國公的話讓岑三娘目光微閃,面上卻不動聲色:“爺和夫人的親事乃是皇上賜的婚,爺就是有心把夫人送回岑家,怕是也不容易。”

    為了自己不成為別人的笑柄,為了平國公府不成為別人眼中的笑話,平國公暗暗的下定決心要休了岑五娘:“荒唐!再不容易爺也一定要把她送回岑家!我堂堂平國公的夫人,怎麼能是被人恥笑的破鞋?!”

    平國公丟下這句話便讓岑三娘自己回屋歇著,自己則去了鄭太夫人那兒,打算和她商量休岑五娘一事……岑三娘乖巧溫順的衝平國公福了福身,目送他離開後並沒有回自己住的院子,反而興致勃勃的逛起花園,心裏迫切的想看見岑五娘得知被休後的表情!

    沒錯,岑三娘隱忍了這麼多年,等的就是這一刻———那碗藥的確是她掉的包,杏兒也一早就被她收買,才會故意在平國公面前露出破綻、讓自己被平國公懷疑。

    當然,這一切歸根結底只能怪岑五娘自己運氣不好被流民擄走,她才能借勢將岑五娘一舉除去,一吐這些年擠壓在心裏的這口惡氣!

    岑三娘這一招真的是一針見血,那碗避子湯讓平國公府上上下下的人從懷疑猜測轉變成篤定岑五娘被流民侮辱了,鄭太夫人更是視岑五娘為平國公府的恥辱,讓平國公無論如何都要休妻、保住平國公府的顏面!

    平國公上下打點後終於求得皇上的口諭,得以將岑五娘休回岑家,岑五娘總算滿心不甘也是百口莫辯,最終成為棄婦、灰溜溜的回到岑家。不曾想岑老爺也覺得她是恥辱,打從她回來起就沒給過她好臉色,若不是趙姨娘用宮裏那位娘娘壓著岑老爺,岑老爺怕是會直接把岑五娘趕出岑家。

    岑家出了這樣的事,顧箏幾個外嫁的姑娘於情於理都得回來看看,梁敬賢因放心不下顧箏和兩個孩子,便親自一路護送、陪顧箏和孩子回岑家探親。

    誰曾想顧箏一家人一回到岑府,岑五娘一見和她一起遭遇流民的顧箏毫發未傷,心裏很不平衡,再一見顧箏兒女成雙,梁敬賢對她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心裏的妒火像野草般瘋狂的冒出來……

    岑五娘對顧箏嫉妒羨慕的同時,竟把自己的不幸全都歸到顧箏身上,臆想當日顧箏明明跟在她身後、也看到她遇險,但卻故意不讓梁敬賢前去救她、保護她,自私自利的只顧自己逃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流民圍堵!

    此時此刻,經曆被休後的岑五娘心理已經完全扭曲,許多想法也比常人要偏激許多,這讓她把當日遇到的意外全都怪在顧箏身上,覺得自己所遭遇的不幸都是拜顧箏所賜,竟就這樣深深的恨上了顧箏,顧箏一家人越是幸福她就越是覺得刺眼,恨不得把顧箏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幸福畫面撕碎!

    …………

    且先不提岑五娘的性情如何變得扭曲和偏激,卻說自從岑五娘出了事後,湧進刺桐一帶的流民便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人因為大旱而食不果腹,甚至還有人落草為寇、以打劫富人為生,最最讓刺桐一帶百姓人心惶惶的是,竟有那山匪趁機招兵買馬,以當今聖上失德、百姓方才會遭天譴為由揭竿起義,讓刺桐一帶的局勢更加混亂!

    說來平國公府也真是倒黴,這一日平國公出城辦事,半路上竟又遭遇意外,且這回他們遇到的是專門斬殺皇親國戚並公卿權貴的反賊。那些反賊尤為憎恨像平國公這樣的公卿,因此平國公的身份一被對方認出來,對方便對他們一行人進行圍剿,混亂中平國公被一支毒箭射中,當場墜馬身亡。

    這件事震驚朝野,也讓朝廷開始加大力度圍捕反賊,誰曾想朝廷派的兵馬才剛到刺桐兩州,這些反賊並四處作亂的草寇卻突然消失不見,像是約好一起隱藏到某個地方般,讓刺桐一帶的局勢十分詭異的暫時恢複平靜,朝廷派來的人馬也撲了個空。

    刺桐一帶的局勢雖然暫時恢複穩定,但平國公的死卻在平國公府掀起軒然大波,讓府裏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平國公夫人才剛剛被休,平國公還未再娶新妻便意外身亡,這讓岑三娘的兒子成為平國公唯一的遺孤,成為鄭太夫人唯一的希望。

    因此縱使岑三娘生的鄭二郎身份上占了個“庶”字,但還是求得皇上開恩讓他繼承了平國公的爵位,成為新一任的平國公。如此一來,岑三娘母憑子貴,在府裏的地位水漲船高、立刻僅次於鄭太夫人,且今後只要兒子有出息、立了大功,就有機會替她這個生母請封誥命,讓她從此擺脫妾這個身份。

    鄭二郎繼承爵位後,岑三娘自然要風風光光的帶著他回娘家,羅夫人總算是盼到岑三娘苦盡甘來,自然隆重的接待了岑三娘母子,請了一群親朋好友在家裏大擺筵席,因岑三娘為妾被人笑話了好幾年的她終於得以揚眉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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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湯藥

    可惜梨兒並未像往常那樣立即出聲回應,岑五娘不安的等了許久才等來梨兒帶著幾分慌亂無助的聲音:“夫人,大事不好了,我們遇上流民了!”

    梨兒的話讓岑五娘心裏一驚,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慌什麼,不過是幾個手無寸鐵的流民罷了,我們身邊跟著這麼一大群護衛,難不成連幾個流民都對付不了?”

    梨兒已經跌跌撞撞的爬上馬車,驚魂未定的稟道:“不是幾個流民,而是一整群流民,他們也不曉得從哪兒找來兵器,眼下正將我們一行人團團圍住!”

    岑五娘這才意識到處境不妙,也顧不上低調或是避嫌,猛地掀開車簾,一抬眼便見黑壓壓的一群人將他們團團圍住,讓她不由失聲驚呼道:“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梨兒搖頭,身子因為害怕而抖得厲害,岑五娘見了不由跟著驚惶無措,但卻強撐著安撫梨兒:“別怕,我們平國公府的護衛都是國公爺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手,那些流民一定奈何不了我們!”岑五娘這番話說得蒼白無力,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倒是梨兒曾聽說梁敬賢武藝過人,曾一人殺進敵營擒獲敵首,不由帶著幾分期望求岑五娘向顧箏求救:“夫人,七姨太太不是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嗎?奴婢聽說宣平侯武藝過人、曾一人殺進敵營擒獲敵首,我們不如向他們求救,有他們相幫我們一定能平安脫險!”

    梨兒此話一出,岑五娘心裏不由懊悔莫及———梁敬賢的威名岑五娘自然也聽說過,若是剛剛她主動和顧箏夫婦打招呼,並且和他們結伴同行,那現下興許能多一分助力。

     可如今說什麼都已經太遲了……

    岑五娘只能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把護衛頭領招來問話:“宣平侯府的馬車可有跟在我們身後?”

    那護衛頭領也曾想過向梁敬賢求救,但此刻他卻是一臉絕望:“宣平侯府的馬車原本一直跟在我們後面,我們遭遇流民圍堵的同時他們那邊也出了事,只是他們輕車從簡、看起來不像是富貴人家,因此圍堵他們的流民人數不多,只宣平侯一人出手就將他們擊退……”

    護衛頭領說著頓了頓,才往下說道:“把流民擊退後,宣平侯府的馬車便掉頭轉道,應是避開這條路選擇別的路走,眼下已經走得不見蹤影了。”

    護衛頭領的話證實了梁敬賢的本事,同時也讓岑五娘越發的絕望和懊惱———如果她不為了避開顧箏而繞道走到顧箏前面,那被大樹攔路的人就不會是她,只會是顧箏一行人,他們跟在後頭也就有了足夠的時間掉頭避難。

    可就算岑五娘連腸子都悔青了,如今顧箏一行人已經繞道走得不見蹤影,她就算願意拉下臉向顧箏求助也已經求助無門了……

    岑五娘不想叫人看出她的懊悔,便故作不以為然的說道:“那就靠我們自己,這些人你們能解決吧?”

    護衛頭領一臉的為難,但事已至此他多說無益,只能全力以赴的護岑五娘周全……可惜岑五娘沒顧箏那麼幸運,護送她出來的護衛最終敵不過流民,讓她被流民給從馬車上趕了下來,和梨兒一起被團團圍住。

    岑五娘一被趕下馬車臉色便一片慘白,為了保住清白和聲譽,第一時間對梨兒吩咐道:“快把我身上值錢的首飾統統卸下來丟給他們,務必讓他們得了東西就放我們走,別讓他們靠近我們!”

    梨兒自是不敢有所怠慢,立時把岑五娘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都取下,小心翼翼的丟給流民,隨後又把自己身上值錢的東西也一並取下,做完這些一臉緊張的將岑五娘護在身後:“值錢的東西全都給你們了,你們快放我們走!”

    不曾想那些流民十分仇視富人,非但不肯就這樣放走岑五娘主僕二人,還一步步的朝她們逼近,把岑五娘嚇得下意識的尖聲呵斥道:“你們想做什麼?我可是平國公的夫人,你們膽敢再靠近我半步,我們平國公府絕不會放過你們!”

    岑五娘的話卻沒有讓那群流民止步,反而引來他們一真哄笑,更是讓他們不客氣的上前拽住岑五娘主僕二人,不客氣的將她們二人全身上下都摸了遍,又搜出幾樣值錢的東西後,見岑五娘一臉氣憤的瞪著他們,領頭之人索性讓人把岑五娘給綁了:“把她帶走,讓她吃點苦頭!”說完指了指梨兒:“這個小丫頭可以放了。”

    岑五娘聽了大驚失色,不顧一切的掙紮著,心裏更是湧出前所未有的恐慌———如果她就這樣被這群流民抓走,那她的清譽可就徹底的毀了!日後就算被救回平國公府,也會被人指指點點、一輩子抬不起頭做人!

    可就連隨行的護衛都奈何不了這群流民,岑五娘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她很快就被那群流民擄走,被釋放的梨兒在受傷的護衛的護送下趕回平國公府報信,平國公府自然不能放任岑五娘被流民擄走不管,很快就召集官府的人去追趕那些流民……但流民散得快,且躲得十分隱蔽,官兵找到岑五娘時已經是一天一夜以後了。

    岑五娘被官兵送回平國公府後,府裏上上下下的人看她的目光都十分怪異,那種嫌棄、諷刺的目光讓她幾近抓狂,更是讓她擔心平國公會誤會她,平國公一來探望她、她就拉著他反複保證道:“爺,那群流民把我丟到破廟就走了,他們並沒有碰我……”

    岑五娘說著滿懷期望的看向平國公,見平國公不置可否,不由急了起來:“我說的句句屬實,他們真的連我的衣裳都沒碰一下!他們把我擄走不過是想讓我吃點苦頭,我雖被擄走一天一夜,但卻清清白白、什麼虧都沒吃!”

    平國公見岑五娘有些太過激動,這才有些敷衍的開口安撫她:“我知道了,你別想太多了,先好好休養。”

    岑五娘清楚的感覺到平國公根本就不信她所說的話,不信那些流民真的沒碰過她,不由一片心慌,明知沒用還是忍不住拉住平國公的衣角,哽咽著問道:“爺,您是信我的對不對?您不會因此而疏遠我對不對?”

    平國公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時服侍岑五娘的小丫鬟杏兒端了碗藥進來,見平國公在屋裏似乎有些錯愕,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驚慌,把頭一垂飛快的往外退去……

    平國公見了覺得奇怪,出聲叫住杏兒:“做什麼這麼慌張,一看到我就掉頭?”

    平國公一發話、杏兒就把頭埋得低低的,帶著幾分慌張回道:“奴婢沒有,奴婢……”

    杏兒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更加讓平國公覺得她行跡可疑,目光不由停留在她端著的東西上,皺眉問道:“你手上端的是什麼?”

    杏兒有些畏懼的看了平國公一眼,又飛快的看了岑五娘一眼,才小聲的回答道:“是煎給夫人喝的安神藥。”

    岑五娘見平國公關心她喝的藥,便隨口說了句:“是我讓她們煎熬的,無端端的遭了這麼一場罪,我還不得喝點安神藥壓壓驚?”

    這時岑三娘正好在丫鬟的服侍下走了進來,才剛剛走到平國公身邊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拿帕子掩了掩鼻子,一臉不解的問道:“屋裏怎麼會有這種藥?這藥可不能胡亂……”岑三娘說著像是突然記起什麼般猛地住了嘴,不等人接話就急忙把話岔開:“妾身來給夫人請安,夫人受驚了,身子可有不妥之處?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瞧瞧?”

    平國公可不好糊弄,立刻就覺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目光微閃的看著岑三娘,以不容抗拒的口吻問道:“你老實告訴我,夫人吃的是什麼藥?”

    “是……是……”岑三娘說話突然變得吞吞吐吐,一時看岑五娘、一時看平國公,猶豫了片刻才咬牙說出答案:“若是妾身猜的沒錯,這藥應是避子湯,行過房事後喝下能夠避子,”說著頓了頓,生怕平國公誤會她,急忙忙的再補了句:“我之前懷著二少爺時,身邊的媽媽擔心我吃了不該吃的藥,特意尋來幾種藥材和湯藥教我辨認,囑咐我一定不能誤食,我才會對夫人喝的藥如此熟悉。”

    平國公一聽說岑五娘居然背著他喝避子湯,臉色頓時一片陰沉———岑五娘比誰渴望生下一兒半女,無端端的又怎會喝避子湯?

    除非她被那些流民玷汙了身子,為了不懷上野種才會偷偷的喝避子湯……

    平國公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想的沒錯,否則岑五娘剛剛也不會騙他說那碗藥是安神湯,丫鬟也不會一見到他就心虛無措、連話都說不利索!

    岑五娘一見平國公陰沉著一張臉立時大感不妙,一時也顧不上細想,只下意識的替自己辯解道:“我沒有讓她們熬什麼避子湯!我怎麼可能會喝那種傷身子的東西?一定是她們把我的藥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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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5 18:00:3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四章 承爵

    岑三娘如今還未把孩子生下來,鄭太夫人和平國公就處處對她另眼相待,等她真的替平國公生下一位少爺,那她豈不是會更加得意張狂?

    岑五娘越想越氣,恨不得立刻把岑三娘肚子裏的孩子打下來!

    只是岑五娘再氣、再嫉妒眼下也無計可施,因為她如今若是想見岑三娘,就得先征得鄭太夫人的同意,更別提借著正妻的身份刁難岑三娘了……

    可岑三娘又不甘心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岑三娘母憑子貴、受盡各種寵愛,因此她開始一邊燒香拜佛替自己求子,一面悄悄的尋了婦科聖手替自己調養身子———岑五娘自從上次小產後就一直懷不上孩子,初始她倒也不著急,一直到岑三娘懷了孩子她才開始著急,悄悄的找大夫診治。

    只是大夫雖一個接一個的看了不少,但卻還是一直沒能懷上孩子……

    …………

    一轉眼便過了小半年,到了夏末秋初。

    這小半年來刺桐一帶滴雨未下,加上這一年的夏天比往年要熱上許多,讓刺桐兩州許多地方出現了大旱,本該豐收的八月,許多農戶竟顆粒無收。

    這小半年來顧箏身邊也發生了不少事,先是梁敬賢的大伯父主動請旨將爵位傳給了梁敬賢,梁敬賢繼承了宣平侯爵位後,自是不能再在邊城軍營裏混了,又一次立了軍功後他便表明身份,離開邊城回到刺州長居。

    梁敬賢承爵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書請旨,替嫡長子瑉哥兒請封了世子之位,皇上不但准了,還讓梁敬賢繼任福建總兵之位。

    接二連三的好消息讓宣平侯府闔府上下喜氣洋洋,顧箏和幾個孩子也由衷的替梁敬賢感到高興,梁敬賢自己也很高興,但他高興的地方卻和別人不一樣:“彎彎,從今以後我就能一直在家陪著你,不必再兩地奔波了!”

    “是啊,孩子們也終於能天天見到爹爹、和爹爹一起玩了。”顧箏一直都盼望著一家人能夠團結,只是她從未向梁敬賢開過這個口,因為她不想讓梁敬賢因為她留下任何遺憾!如今梁敬賢主動提出離開邊城回家長住,顧箏心裏自是十分高興。

    梁敬賢一手抱瑉哥兒,一手抱瞳姐兒,身為人父的滿足讓他一臉溺愛:“我也想天天陪在孩子們身邊,他們可是我的寶貝呢,”說著一臉壞笑的湊到顧箏耳邊,貼著顧箏的臉頰說葷話兒:“我還想再多和你生幾個孩子,如今得以夜夜睡在你身旁,我這個心願總算是有機會實現了,我可是過膩了那沒肉吃的和尚日子!”

    梁敬賢的話讓顧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佯裝不悅的把他推開:“當著孩子的面也沒個正經,仔細孩子將來長大了說你為老不尊!”

    “說就說唄,我再不尊也是他們的爹,他們還能不要我不成?”梁敬賢不以為然的笑道,順手把兩個孩子放到了羅漢床上,一面拿著個撥浪鼓逗不到一歲的瞳姐兒,一面和顧箏敘起閑話:“大哥最近怎麼樣?”

    “他啊,尋了塊山清水秀的寶地建起別院來了,說是將來要帶著玥娘到那兒隱居,”一提起顧風夫婦顧箏就唏噓不已:“我初始以為玥娘曾在京城住了很長一段時日,定是不喜歡到鄉下地方隱居,不曾想大哥才把蓋別院隱居的事和玥娘一提,她就吵著要去別院看看,還說別院得按照她的喜好來建……”

    原來顧風先後跑了兩趟船,掙下一份可觀的家業後便想尋個地方避開喧囂鬧市隱居,以後高興了就跑跑船,不高興就窩在家裏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什麼規矩都可以撇開不提!顧風還告訴顧箏,說他這輩子最想做的事不是當官也不是跑船,而是當個日日都能悠閑垂釣品茗的閑翁,不必理會各種是是非非。

    顧箏對顧風的精神覺悟佩服得五體投地,最讓她佩服的是從小錦衣玉食的茗玥郡主居然夫唱婦隨、全力支持顧風的想法,回回和顧箏見面都興高采烈介紹他們的隱居計劃,讓顧箏不由生出了幾分羨慕:“哥哥說他還想開個書院,教一些孩子讀書識字。”

    “這主意倒是不錯,我得閑還能去幫他教幾天書,別忘了我可是狀元郎,”梁敬賢笑著打趣了幾句,後又聊了幾句顧風的事,便把話題轉到顧箏一直十分關心的事上:“平國公府那頭如何?”

    一提起平國公府,顧箏臉上便浮起一絲欣慰的笑容:“三姐姐已經平安生產了,且還生了個大胖小子!她這回總算是出人頭地了,今後處境應該會比以前好些———平國公上上下下的人為了顧及小少爺的顏面,少不得得對三姐姐客氣些。”

    岑三娘的確是如願以償的產下一子,把一直盼望著她生個女兒的岑五娘嫉妒得幾天幾夜合不了眼,心裏也越發的著急起來———平國公世子夭折後,世子之為可是一直懸空,如今岑三娘的兒子是府裏唯一的男丁,她要是再生不出嫡子來,爵位最後怕是要落到岑三娘的兒子身上了!

    岑五娘費盡心機才嫁入平國公府,成為平國公夫人,她怎麼能把她好不容易替自己兒子掙來的榮耀拱手讓人?尤其是讓給已經讓她踩在腳底的岑三娘……這比讓給別人還讓岑五娘感到不甘心!

    岑五娘思來想去都無法平靜下來,每每看到岑三娘的孩子就嫉妒不已,導致她後來一聽說與刺州相隔的元洲城郊有一座十分靈異的觀音廟,裏頭供奉的送子觀音十分靈驗,竟不顧當時刺桐一帶已經因大旱鬧起饑荒,有很多難民由鄉間往幾個州城湧過來,堅持帶著丫鬟婆子並護衛去觀音廟求子。

    元洲城郊那座觀音廟的確名聲在外,每逢初一、十五都會有許多香客前來求子,就連梁敬賢也聽說觀音廟求子十分靈驗,非要帶顧箏前來拜一拜,求送子觀音多給他送幾個寶貝,最好是讓他接下來的三年抱倆兒……

    其實顧箏和梁敬賢如今已是兒女雙全的人,自是無需到觀音廟求子,梁敬賢不過是變著法子帶顧箏出來散心遊玩,並借著多多生子一事和顧箏耍花腔罷了。顧箏拗不過梁敬賢,加上這幾年來他們到底聚少離多,抗議無效後便只能半推半就的應了梁敬賢,由他親自陪著到元洲遊玩了一番,也趁機去觀音廟上了香。

    說來也巧,顧箏和岑五娘竟是在同一天去觀音廟上香,只是顧箏比岑五娘早來一步,拜完送子觀音後也比岑五娘早一步離開觀音廟,二人正好一前一後的錯開,來時路上和燒香時並未遇到對方,只在打道回府的路上湊巧一前一後的走在路上。

    顧箏和梁敬賢此番是輕車從簡的出門遊玩,只帶了一個丫鬟、一個車夫,因此他們並未發現平國公府的馬車走在他們後頭,倒是岑五娘帶出來的護衛眼尖的發現駛在前頭的是宣平侯府的馬車,特意前來告知岑五娘。

    護衛傳完話後梨兒便主動問道:“夫人,我們要不要趕上去和七姨太太他們打個招呼?或是派個人上前問個安?”

    岑五娘一臉的高傲,語氣有些滿不在乎:“我可是國公夫人,她不過是侯夫人罷了,在家裏的排行也在我下頭,真要打招呼也是她先來和我打招呼才合規矩,沒的讓我這個當姐姐的主動去和她打招呼……”

    這時護衛見岑五娘遲遲未示下又上前稟道:“夫人,宣平侯府的馬車突然停下來了,看樣子應該是出了問題暫時走不了,屬下要不要上前幫忙?”

    “不必了,想法子繞開他們吧,免得她厚顏要和我擠在一輛馬車裏。”岑五娘本就和顧箏有隙,加上岑三娘生了兒子後,顧箏更是幫了岑三娘不少忙,讓岑五娘越發把她視為眼中釘,眼下見顧箏遇到難題自然不會搭手幫忙,相反她還有些幸災樂禍、樂意看顧箏出洋相。

    於是平國公府一行人便走了條小路繞開顧箏二人,出了小路重新回到大路上時,變換他們走在顧箏前頭,並且岑五娘還吩咐底下的人走快些,一心想把顧箏給甩得遠遠的……不曾想馬車跑著、跑著,趕車的車夫突然猛地一勒韁繩,急忙忙的將馬車停了下來。

    因馬車停的有些突然,讓岑五娘一個不留神身子往前傾去、一頭撞在了梨兒身上,把她撞得立時發了脾氣:“怎麼回事?!連個車都駕不穩!”

    梨兒急忙掀了車簾子打探情形,見隨行的護衛已經下了馬到了前頭,車夫正在前面安撫受驚的馬匹,急忙回到車內稟明岑五娘:“夫人,前頭有一棵大樹倒在路中央攔路,且路上突然多了很多小石子,馬車才不得不突然停下來。”

    岑五娘一臉不悅的皺著眉頭:“大樹?石子?來時路上不是挺順暢的?”

    “說是突然多出來的,夫人您別著急,隨行的護衛已經下馬清除障礙去了,”梨兒說著從小匣子裏取了糕點並茶水出來,奉到岑五娘面前:“夫人您先用幾塊點心,護衛應該很快就會把路弄順暢。”

    岑五娘莫名的覺得有些煩躁,一面接過茶盞一面隨口問了句:“七娘他們是不是快追上我們了?讓護衛手腳快些,我可不想和她碰面,我見了就覺得心煩!”

    梨兒低低的應了聲“是”便下車去催促護衛,不曾想她才剛剛下次便驚呼了一聲,緊接著岑五娘聽到外頭有著一陣不尋常的動靜,讓她心裏沒由來的生出一絲不祥的預兆,立時高聲問道:“梨兒,外頭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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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25 18:00:2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三章 風水輪流轉

    可岑五娘再怎麼氣也改變不了孩子沒了這個事實,偏偏這事說來說去都是她利用朱姨娘在前、種下了這個因,才會最終自食其果,她就是想怪也怪不到別人頭上,只能獨自一人生悶氣。

    平國公的大小妾室一見岑五娘臥床做小月子,立時使出渾身解數往平國公身邊貼,趁著平國公無法和岑五娘同房的機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平國公留在自己屋裏,唯有岑三娘沒有參與邀寵,每日都到正房服侍岑五娘。

    沒想到如此悶不吭聲的岑三娘,卻是平國公一眾妾室裏頭最先有了好消息的人,只是岑三娘得知自己月事沒來後卻不曾聲張,只尋了個藉口求得岑五娘的同意回了趟岑家,悄悄的把這件事告訴羅夫人:“娘,我怕是有了……”

    “有了?!你是說你有了身孕?”見岑三娘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羅夫人頓時喜出望外:“平國公府的人可知道?”

    岑三娘搖頭:“我還沒說,也囑咐了璃兒一個字都不許透露,我想先回來和您商量下,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

    岑三娘的話讓羅夫人一臉欣慰,心裏有一種女兒終於長大懂事的複雜情緒,嘴上更是一疊聲的吩咐她:“做的對,就該這樣做!這回你可不能再任性,一定要聽娘的話———這事兒咱們暫且先不要聲張,等過了頭三個月、胎兒穩妥了再說!”

    羅夫人說著還是有些不放心,略微思忖了一番、為了岑三娘決心豁出去:“你小心忍著些熬過這頭三個月,只要你熬過這頭三個月,我就豁出去這張老臉去找你家老太太談談,讓她準你回娘家養胎直到生下孩子!”

    “回娘家養胎?!老太太會答應嗎?”岑三娘自然想留在自己家裏養胎,但這卻是不合規矩的,平國公府的人更是不會輕易答應。

    “平國公如今沒了唯一的兒子,你肚子裏的孩子很可能是他的庶長子,只憑這點你家老太太就應該答應我,”羅夫人一臉堅定,打定主意為了岑三娘一定要說服平國公府的人:“除非她希望你肚子裏的孩子和前頭的世子、以及五丫頭的孩子一樣,折騰來折騰去最後沒了!”

    岑三娘聽了這才生出一小絲希望,微微鬆了一口氣:“我也希望能回家養胎,家裏一切有娘替我照看著,我一定能順利將腹中孩兒生下來。”

    “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替你辦妥,若是平國公府的人不答應,我就讓你祖母出面,”羅夫人說著頓了頓,改而開始囑咐岑三娘一些注意事項:“從今兒開始你可得忌口,那些寒涼的東西一樣都沾不得,還有平日裏走路可得仔細些……”

    羅夫人嘮嘮叨叨的叮囑了岑三娘一堆話,最後還是覺得放心不下,便把跟在岑五娘身邊服侍的璃兒、珠兒喚來:“你們兩個從今以後可得多留些心服侍姑娘,有什麼事想法子替姑娘擋了,切記不可讓姑娘有分毫閃失!”

    羅夫人先沉聲吩咐完璃兒、珠兒,方才話鋒一轉、恩威並施:“你們只要一心一意的把姑娘服侍好,日後少不了你們的好處,再不濟你們的老子娘還是我岑家人,我這個當家夫人還是能照拂他們一二。”

    璃兒、珠兒自是齊齊應下,岑三娘和羅夫人又說了好一會子話,方才帶上羅夫人替她備下的禮品告辭離去。

    岑三娘回到平國公府後作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和以往一樣日日都到岑五娘屋裏服侍。岑五娘如今看低眉順眼的岑三娘已順眼許多,因此並未再刻意針對和刁難為難岑三娘,倒是讓岑三娘安安穩穩的度過那最危險的頭三個月。

    岑三娘一直熬到第四個月,肚子已經隱隱有些顯懷,穿再寬鬆的衣裳也掩蓋不住了才將此事稟明平國公並岑五娘,平國公一知道,太夫人等人自然也就知道了,當天便親自到岑三娘住的後罩房探望她……

    太夫人一見岑三娘微微凸起的肚子就一臉激動,緊緊的攜了岑三娘的手,一迭聲的稱好:“好好好,媛兒你是可個有福氣的!大夫剛剛已經說了,說你這一胎懷的是個小子,你可得好好的養胎,早點把我的庶長孫子生下來!”

    岑三娘乖巧柔順的答道:“媛兒一定謹記太夫人的教誨。”

    太夫人一臉慈祥的摸了摸岑三娘的頭,遂轉頭看向岑五娘,親自發話:“媛兒既有了身孕,那從今兒起便免了她的昏定晨省吧……”說著側眼看向岑五娘,以眼神詢問岑五娘的意思,岑五娘自是不敢忤逆太夫人的意思,沉著一張臉低聲應下。

    太夫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補了句:“媛兒如今都已經有四個月身孕了,身子多少有些笨重,今後也不必到你屋裏服侍了,反正你也不差一個半個服侍的人……”

    太夫人替岑三娘免了妾室服侍正妻的分內之事後,又拉著岑三娘的手叮囑她放寬心:“媛兒,你從今以後只管好好的養胎、替我們鄭家開枝散葉,別的事兒一概不準操心,遇到什麼不痛快的事只管讓人來回了我,由我替你做主。”

    太夫人對岑三娘的另眼相待讓岑五娘心裏很不是滋味,尤其是太夫人這番話明顯連她也一並警告了,讓她臉色有些難看,卻又得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做出表態:“祖母您多慮了———媛兒有了身孕我這個夫人自是會好好的照看她,絕不會讓她有任何閃失,若是有人膽敢給媛兒添堵,我更是頭一個不饒她!”

    太夫人聞言一臉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就是要岑五娘表個態,要她替岑三娘敲打、提防平國公的大小妾室,確保岑三娘平安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

    岑五娘卻是越發的覺得憋屈,對岑三娘可謂是又是嫉妒、又是羨慕,同時還把岑三娘恨得咬牙切齒,一等太夫人等人走了就和岑三娘撕破臉:“你前一陣日日都到正院服侍我,我還以為你是個沒那麼多心思、安分守己的妾室,不曾想你是明裏一套暗裏一套,早早的就背著我勾搭上國公爺!”

    事到如今,岑三娘也沒必要繼續再在岑五娘面前低聲下氣了,只見她一臉坦然的和岑五娘對視,語氣十分平靜:“夫人這話妾身聽不明白,服侍國公爺本就是妾身的分內之事,夫人怎麼能因此而說妾身沒安分守己呢?國公爺子嗣單薄,我們自是要盡力替他開枝散葉,方才是盡了國公爺屋裏人的本分。”

    岑三娘一席話將岑五娘嗆得臉色鐵青,偏偏岑三娘說的話句句在理,讓她一時找不出話來反駁,只能恨恨的丟下一句話威脅岑三娘:“你給我走著瞧!你還有五、六個月才會生呢,你還是想想如何順利把孩子生下來吧!別怪我沒提醒你,國公爺屋裏的人可沒一個是省心的!”

    岑五娘雖是借府裏其他妾室來威脅岑三娘,但心裏卻是暗暗的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變著法子刁難岑三娘……可惜岑五娘還沒來得及把想法付出行動,羅夫人便登門拜訪,私底下和鄭太夫人密談了一番。

    羅夫人此番前來自然是為了接岑三娘回岑家養胎一事,但嫁出門的閨女回娘家養胎卻是不合規矩,這樣做算是打了夫家的臉,因此鄭太夫人雖然讚同羅夫人提這個要求的出發點,但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同意讓岑三娘回岑家養胎:“我們平國公府的人到你們定南伯府養胎,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們平國公府?”

    “我這也不是為了媛兒腹中孩兒著想嗎?太夫人就不能為了鄭家子嗣破一回例?”羅夫人這回可是經過深思熟慮才來走這麼一趟,自是句句都拿平國公府子嗣單薄一事來說事,句句都說在鄭太夫人的心坎上,讓鄭太夫人臉上浮起一絲猶豫的神色。

    鄭太夫人仔細的思忖一番後,語氣有些動搖:“我自然也想媛兒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但卻也不能置我平國公府的臉面於不顧……”

    羅夫人思忖了片刻,退一步提議道:“要不您把媛兒送去鄭家的別院休養,明言禁止府上的人過去打擾她,我再派幾個得力的人到她身邊服侍,這樣倒也算是穩當!”

    羅夫人其實就是想把岑三娘從平國公府這個是非之地剝離、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鄭太夫人也想抱孫子,這一點兩人倒是站在同一陣線上,因此鄭太夫人再三思慮過後勉強答應了羅夫人的要求:“罷了、罷了,一切以子嗣為重,就照你說的辦吧!我會盡快派人把媛兒送去別院,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羅夫人聽了喜出望外,心想這一趟總算是沒白走!

    而鄭太夫人很快就出面,親自帶著岑三娘到別院小住,並對府裏眾人明言,說她想到別院過幾日清淨舒心的日子,讓府裏眾人沒事不得到別院去叨擾她,以這樣的方式將岑三娘帶出平國公府,並親自帶在身邊照看。

    鄭太夫人此舉讓岑五娘氣得咬牙切齒———岑三娘不過是小小一個姨娘,竟得到夫人才會有的待遇,她豈能咽得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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