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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四】吉野山
「源義經,今天的你哪裡也別想逃!」
火光四起,瞬間就團團圍住源義經和蘇雪櫻,讓他們倆完全沒處逃,源義經憤怒的開口:「鄉,妳這是在做什麼?」
「我只是在執行鎌倉給我的命令而已,暗的刺殺你不成,我就只好明著來,總而言之,我絕對不會讓你活到明天的!」
他不敢置信的吶喊:「鎌倉命令妳把我給殺掉?這是為什麼?」
「只能說你功高震主,鎌倉已經容不下你這個威脅存在了。」
「這不可能,一定是妳在騙我!」
「義經。」蘇雪櫻輕拉住他,要他冷靜,表情是無比的慘淡,「她說的沒錯,功高震主不得不除,這種事情……屢見不鮮。」
在中國的朝代中,每朝的開國功臣,多的是不得好死的例子,就算皇帝在未登基之前和他的好兄弟們是如何推心置腹,只要一登上帝位,就會全然變質,以往的同袍之情會蕩然無存。
聰明一點的人,趕緊放下權力歸隱山林,以免慘遭殺身之禍,比較遲鈍一點的人,一直要到抄家滅門時,才會醒悟過來,從前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已經變得高高在上,容不得其他人的勢力威脅到他,就算是義結金蘭的兄弟也不行。
而現在,源義經也遇到同樣的問題,就連他們是親兄弟,也避免不了這種猜忌的情況發生!
「看來你的愛妾比你要看得清事實。」鄉繼續冷笑,「你倒好,還有一幫誓死不肯背叛你的人,任我怎樣威脅利誘都沒用。」
她早在私底下偷偷收買源義經的兵馬,要他們反叛,剩下那些對他特別忠心的人,她才在今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他們給關在牢內,不讓他們壞事,可她沒想到,他們竟然有辦法從牢內闖出來,依然拚死保護他!
瞧著四周的士兵慢慢逼近源義經他們倆,將圍住他們的圈子越縮越緊,源義經沒有其他的路可走,只好奮力反擊,再也顧不得什麼了!
「該死,要殺就來吧!」
吆喝嘶叫聲一起,眾人就向源義經他們了衝過去,源義經帶著蘇雪櫻衝鋒陷陣毫不猶豫,下手完全不留情!
兩刀相交的碰撞聲、慘叫哀號聲、廝殺怒吼聲,種種可怕的聲音迴盪在蘇雪櫻耳邊,讓她不想聽也沒辦法。
血花四濺,濺得她身上、臉上都是,那溫熱的感覺殘留在臉上,血腥的味道瀰漫在四周,讓她感到陣陣作嘔,難過到了極點!
好可怕……看到眼前的橫屍遍野,而且越積越多,源義經身上的殺氣還越顯暴戾,蘇雪櫻不得不害怕起來,就怕他到最後殺紅了眼,任誰也阻止不了他!
「義經殿下!」
好不容易才解決掉蘇雪櫻房內的刺客,弁慶他們馬上來到源義經身邊,加入戰局,他依舊對源義經說道:「殿下,你們快走,這裡有我們擋著!」
「不行,要走我們一起走!」
「您得先帶著雪櫻小姐走,她承受不了這種互相殺戮的慘況的!」
源義經回頭看著蘇雪櫻,雖然燈光昏暗看不出她慘白的臉色,但看到她緊皺雙眉的表情,他也知道現在的她非常難受。
「殿下,我們之後會去追上您的,您別再顧慮我們,快帶雪櫻小姐先走!」
為了顧及蘇雪櫻的情況,源義經不得不妥協,準備帶她先衝出堀川館,「答應我,你們一定要安全出來!」
「嗯!」
緊緊將蘇雪櫻給護在懷中,源義經和弁慶他們馬上合力殺出一條血路,讓他順利的帶著她脫逃出去,一衝出館外,源義經想到的第一個地方便是日爺的宅邸,因此便和蘇雪櫻一起跑了過去!
只要他們躲入日爺的宅中,請他放開結界不讓其他人找到宅邸,那他們就可以暫時躲過一劫,然後好好計劃該如何扭轉情勢!
然而奇怪的是,當他們來到宅子所在的馬路上時,卻怎樣都找不到他的宅邸,那間大屋子就像是憑空消失一樣!
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源義經忍不住大罵:「該死,怎麼會這樣?」
蘇雪櫻也錯愕的四處尋找,不敢相信日爺居然會提早放下結界,不讓他們找到他!
這到底是為什麼?他從以前就是一直幫著他們的,為什麼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才來個眼不見為淨呢?
原本寧靜的街道上卻出現一陣陣騷動,像是有另外一組人馬在尋找他們一樣,源義經只好放棄日爺這個避難所,趕緊再往其他的地方逃。
「雪櫻,我們走!」
蘇雪櫻跟著源義經邁開奔跑的步伐,卻還是一直回頭尋找,一時之間對日爺的信任蕩然無存,簡直不敢相信!
但她又能如何呢?只能跟著源義經一直跑,不敢預測自己的未來……
兩人一同逃出平安京,過沒多久弁慶他們也趕了過來,現在鄉已經控制住所有人馬,所以他們暫時回不了京裡,只能先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日後再做打算。
過沒多久,鎌倉居然傳出消息,說源義經意圖謀反,證據確鑿,鎌倉將派兵追擊他,消滅這個叛徒。
源賴朝這次是發了狠心,非要將源義經給除去不可!這逼得他不得不繼續往外逃亡,連累跟著他的其他人也得一同顛沛流離。
沒想到事情還是走到這一步了,蘇雪櫻一路上都是惶惶不安,擔心到了極點,她想到了她讀過的歷史,源義經先是一路逃亡,然後……
然後被逼到退無可退,最後……在陸奧的衣川自殺,年紀輕輕就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一想到最後的結局有可能是這樣,蘇雪櫻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內心陷入深深的恐懼當中。
「雪櫻,妳會冷嗎?」
現在他們一行人正走在山路上,要往吉野山前進,看到蘇雪櫻打了一個寒顫,源義經馬上擔心的輕撫她臉蛋,就怕她有了寒意。
山裡的氣溫原本就低,蘇雪櫻穿的衣服又有點單薄,在一連串的趕路之下,她的臉色也略顯蒼白,身體情況有些虛弱,在在都讓源義經擔心她的狀況,就怕她的體力已經透支了。
蘇雪櫻馬上漾起一抹笑容,接著搖頭,「我沒事,我們繼續走吧。」
「妳這個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沒事的模樣。」源義經馬上在她前頭蹲下身,「我揹妳走,快點上來。」
「不,這樣不好,會讓你累著……」
「雪櫻小姐,妳就不需要再強迫自己硬撐了。」跟在後頭的弁慶忍不住開口:「還是讓殿下揹著妳吧,妳並不需要感到不好意思或是愧疚。」
這一路上,他們都看得很清楚,蘇雪櫻努力不要成為他們的負擔,熬夜趕路也沒有任何一句怨言,但她畢竟是女人,天生就比男人要柔弱許多,他們有辦法承受的磨難對她來說,會讓她比他們還要辛苦不知道多少倍。
她有辦法撐到現在,他們已經很佩服了,所以他們不會怪她拖慢他們的腳步,反倒希望她能放自己一馬,別把自己逼得太緊。
既然屬下都幫自己說話,源義經更是不容蘇雪櫻拒絕,「所以說,上來吧。」
蘇雪櫻又猶豫踟躕了一會,才在眾人的慫恿下靠在源義經背上,讓他揹著她走山路。
一靠在他寬厚溫暖的背脊上,蘇雪櫻就感到有一陣睡意不斷向她襲來,或許她是真的累了,才會感到有些力不從心,連想振作精神都沒辦法。
這樣一個溫柔的人,她怎麼捨得讓他走向最終悲慘的結局?蘇雪櫻非常不忍的緊抓住他,努力壓下心中的傷感,不想讓他發現。
她一定得做些什麼事來扭轉源義經的命運,到了這種時刻,她已經顧不得什麼了,就算逆天是多麼罪大惡極的事,她也要不惜代價的拚命!
這已經是最後關頭了,再無法改變情勢發展,或許就要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蜿蜒的山路下突然出現鎌倉的兵馬,沒想到他們已經快追上來了,源義經他們更是趕緊加快腳步,不讓鎌倉的人有機會逮到他們!
「站住,別想跑!」
前頭一批騎馬的武士迅速向他們逼近,而且還對著他們頻頻放箭,這讓他們的處境立刻危險起來,源義經又揹著蘇雪櫻,速度加快不了多少,這更讓他們是越來越緊張!
眼看著一支支飛箭驚險的從身旁飛過,差點就要射到他們,蘇雪櫻馬上從源義經背上掙扎跳下,不再增加他的負擔!
「雪櫻?」
一落到地,蘇雪櫻的身旁馬上出現一陣不尋常的風環繞著她,她的手一揮起,馬上有一道強烈的風勢將所有飛來的箭都給吹偏,直接插入兩旁的地上!
蘇雪櫻來到一行人的最後頭,大有豁出去的打算,「你們趕緊先走,走得越遠越好!」
「雪櫻,別做傻事!」
源義經說著就要回頭帶她走,蘇雪櫻卻對著弁慶大喊:「弁慶,不要讓他靠過來,快點帶他走呀!」
弁慶馬上伸手架住源義經,不讓他走回頭路,這讓他是又急又氣,忍不住破口大罵:「弁慶,你這是在做什麼?」
弁慶雖然也非常不忍心,卻還是只能硬著心腸開口:「殿下,您不要讓雪櫻小姐的苦心白費,我們快走吧!」
蘇雪櫻馬上集中精神,讓散亂的狂風凝聚成好幾道高聳入天的小龍捲風,就朝著下方的兵馬吹了過去,一時之間驚叫咒罵聲四起,全都亂成一團!
源義經掙扎著想要脫離弁慶的箝制,才不讓蘇雪櫻做這麼危險的事,「不行,我不能放雪櫻獨自一人在這裡,絕對不行!」
「弁慶,快帶他走!」蘇雪櫻微轉過身,對著源義經淡淡一笑,「你放心,等解決掉他們後我就會去找你們的,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
「不──」
「弁慶,快呀!」
弁慶狠狠一咬牙,硬是和其他同伴合力將源義經給架走,繼續往吉野山上逃,直到確定他們已經走遠後,蘇雪櫻才又回過頭,眼神冷厲的瞪著鎌倉兵馬。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什麼程度,但說什麼都要試一試,一定得讓源義經順利離開!
雖然她的御風術還不夠成熟,但日爺曾經說過,只要使得好的話,單純的風也是可以傷人的,而且殺傷力驚人。
「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我不行呢?為了義經,我絕對要拚了!」
她要將這一隊人馬全部消滅,一個都不留,就算全身沾滿血腥她也不在乎,反正她已經決定豁出去了!
「你們這群傢伙,受死吧!」
蘇雪櫻一集中注意力,利用強大意念操控著龍捲風,頓時龍捲風四周突然出現像刀子一樣的風刺,隨著狂風旋轉,開始在靠近的士兵身上劃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這是什麼……嗚哇!」
「痛……救命呀!」
更慘烈的哀號聲開始在此時迴盪在山中,讓人聽了不寒而慄,然而蘇雪櫻像是聞所未聞一樣,眼神越轉越冷,想要叫出更多龍捲風一起襲擊他們!
雖然她的體力及精神已經接近極限了,但強力的執念讓她越戰越勇,氣勢也越來越驚人!
「你們這些該死的傢伙,一個都別想活──」
蘇雪櫻再次提氣,頓時四周的強風更是吹得異常狂亂,沒過多久又出現好幾個殺傷力強的龍捲風向他們襲了過去,鎌倉的人馬完全亂成一團,死傷大半,眼見就真的快完全覆滅了!
就在這時,另一道不尋常的強風突然介入,打亂了蘇雪櫻的龍捲風陣勢,她看著帶有微微銀光的迴風在鎌倉兵馬內穿越,它每經過一個龍捲風,就讓它在那一瞬間徹底消散,變成完全無害的輕風散然消逝。
蘇雪櫻不敢相信的看著她的龍捲風一個個消失,內心氣憤到了極點,「怎……怎麼會這樣?」
那迴風中的銀色微光是代表日爺呀,只有他操控的東西才會有這種特殊記號,她真的不懂,他為什麼突然開始和她作對起來!
「該死,我不會就這樣認輸的!」
蘇雪櫻再度提起氣,卻突然換不上氣,痛苦的嗆咳出聲,連帶的全身力氣像是一瞬間散掉一樣,讓她疲累的跪坐在地,忍不住拚命喘氣。
她的全身突然泛出陣陣濕汗,而且寒冷不已,就算她努力想振作精神,眼皮卻越來越沉重,逼得她不得不趕緊甩甩頭,想讓自己清醒點!
「快,快將她給圍住!」
好不容易脫離危險的鎌倉士兵趕緊將她團團圍住,無數把太刀壓在她的脖子上制住她,就怕她又使出什麼怪招術來,然而此刻的蘇雪櫻卻只能無力的束手就擒,連反抗的剩餘力氣都沒有。
她很清楚,她的體力與精神已經徹底透支,短時間都不可能再恢復,也無法對他們造成任何威脅了。
她無奈的哼笑一聲,接著就只能倒在地上,無力的昏死過去……
※ ※ ※
在吉野山上,鎌倉的兵馬原本有機會追到源義經的,但就因為蘇雪櫻的擾亂,他們死傷慘重,不得不暫時撤退回去。
蘇雪櫻被綁住雙手,成為他們的俘虜,一路上她都是昏睡的狀態,久久才醒來一次,顯得虛弱無比。
兵馬一回到鎌倉之後,就馬上將蘇雪櫻給關進監牢之中,那監牢陰暗又潮濕,讓她感到全身都不對勁,簡直難受極了。
這一路上,她一直試著想靈魂出竅到源義經身邊去,看他逃到哪裡、現在的情況好嗎?可是每每無法集中精神,總是以失敗作結,讓她懊惱不已。
這和她目前的身體狀況非常差也有關係,所以她不能心急,趕緊想辦法讓自己恢復體力及精神,再去找他也不遲。
蘇雪櫻被關起來之後,一連好幾天除了送飯的人之外,都沒有其他人出現,又過了幾天,鄉才一個人出現在監牢裡,存心來看蘇雪櫻的笑話。
推開牢門走進去,鄉瞧著一身狼狽坐在角落的蘇雪櫻,不由得冷聲哼笑,「妳一定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淒慘的時候吧,靜夫人。」
她最後那一句靜夫人說得刻意,擺明了是在嘲諷蘇雪櫻,蘇雪櫻也不想搭理,只是淡淡的回道:「鄉夫人,如果好戲已經看夠了,就請回吧,恕我沒有多餘的心力應付妳了。」
「如果不是妳還有利用價值,我早就想辦法弄死妳了。」鄉憤恨的開口:「只要想起妳之前得意的模樣,我就心裡有氣,現在可好,妳的靠山沒了,看妳再如何囂張呀!」
鎌倉暫時留蘇雪櫻一命,就是在賭源義經會不會為了她回到鎌倉來,畢竟外頭盛傳他非常寵愛她,依照他的個性,他是不會狠心放下自己所愛的人,不顧死活。
如果源義經真的為了她回到鎌倉來,那就最好不過了,他如果甘心自投羅網,那也怪不得別人!
蘇雪櫻微皺起眉,無法認同她的說法,「我並沒有得意,是妳從一開始就敵視我,我也沒辦法。」
「我才不管你這麼多,在我眼中看來,妳就是得意、就是囂張、就是目中無人到了極點!」
蘇雪櫻無奈的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再多說些什麼也沒用的,乾脆就默不作聲算了,省得再激起鄉的怒火,搞得兩人之間的戰火沒完沒了。
鄉繼續叫囂:「哈,怎麼不說話了,妳是默認了是不是,啊?」
「鄉,妳何需對她這種人動怒呢,只是浪費自己的力氣而已,別做這種划不來的事情。」
另一個嘲諷的女音在這時迴響在監牢內,讓蘇雪櫻頓了一下,她趕緊默不作聲的將自己移往陰暗處,別讓自己的樣貌清楚顯現出來。
她認得這個聲音,是北條政子,北條政子向來就非常討厭她,要不是她是以靜的身份被抓來鎌倉,她也不會在牢中平安度過那麼多日,而不是第一天就被北條政子刻意折磨刁難。
北條政子慢慢走入牢內,和鄉並肩而立,「只是個低賤的『白拍子』而已,不值得妳這樣為她傷身體,懂嗎?」
白拍子原本是一種獻祭舞的巫女,但因為舞姿美妙,後來漸漸的被邀請到貴族宅邸內跳舞,因而集神秘的巫女、美麗的舞女兩種不同面貌於一身。
之前她的身體曾經被後白河法皇身邊的一個傀儡「小靜」的靈魂所侵佔,她便以白拍子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才會造成現在這種結果。
只要一聽到「靜」,大家會聯想到的都是「白拍子」,根本不會想到就是蘇雪櫻本人,因此鎌倉的人一直不知道蘇雪櫻依然在源義經身邊的事,就連北條政子也一樣。
雖然還是很不想放過蘇雪櫻,但礙於北條政子所說的話,鄉只好忍下內心的怒火,「知道了,政子夫人。」
北條政子用非常輕蔑的眼神瞧向蘇雪櫻的方向,「妳就是靜?我還真好奇妳會是怎樣一個絕色美人,才會讓九郎寵愛不已呢?」
蘇雪櫻刻意微微壓低嗓音,好和原來的聲音有所區別,「外界的傳言或多或少都會被加油添醋,我只是個樣貌平凡的人而已,並不值得政子夫人如此關注。」
「真的?雖說是傳言,卻也不會是空穴來風,一定有某些依據的。」北條政子暗挑起眉,「為什麼要隱身在黑暗的角落,難道我就沒有資格見妳一面?」
「我只是區區一名低賤的白拍子,沒資格入政子夫人的眼,所以還是算了吧,省得污了夫人您的雙眼。」
「唷,妳這種說話調調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北條政子狐疑的步步逼近,「之前也有個女人膽子夠大,那張嘴巴可厲害得很,敢對著我冷嘲熱諷,一點都不把我給看在眼裡。」
蘇雪櫻的心臟忍不住拚命狂跳,當初要不是北條政子處處找她麻煩,她又怎會刻意頂撞回去,才惹得彼此不快呢?
「這樣想起來……妳的身形還蠻像那一個女人的,該不會連臉蛋也有幾分相似吧?」
「夫人您多慮了,我……」
「妳給我起來!」
北條政子突然揪住蘇雪櫻的衣領,硬是將她從地上給拉了起來,還把她給拉到陽光照射得到的地方,頓時蘇雪櫻的樣貌清楚可見,再也騙不了人了!
「蘇雪櫻,真的是妳?」北條政子哼笑了幾聲,「我還在想,九郎怎麼可能會捨棄妳愛上其他的女人,原來這只是你們的障眼法,想說這麼做就能瞞過我,好逍遙自在的過日子?」
既然自己的真實身份已經被識破,那蘇雪櫻也沒什麼好顧忌了,「政子夫人,要不是妳的苦苦相逼,我需要這麼做嗎?」
「是,我就是看妳不順眼,妳又能怎樣?」北條政子得意的大笑出聲:「既然妳落到我的手中,就別想會有好日子過,等著看我怎麼整治妳吧。」
「哈,我也不奢望妳會大發善心讓我有好日子過。」蘇雪櫻毫不畏懼的回以一笑,「妳的刁蠻及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誰不知道?要妳良心發現改頭換面,除非是天下紅雨,要不然絕不可能。」
「好呀妳,嘴巴依舊利得不饒人,看來妳在這牢中還沒吃足苦頭啊!」
「我講話也是會看人的,也只有妳這種人夠資格讓我用這種話來對待妳!」
「蘇雪櫻,妳──」北條政子氣得直接掐上她脖子,「該死的女人,我就要妳馬上不得好死!」
「唔……」
蘇雪櫻被掐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她雖然抓住北條政子的手,卻使不上任何力氣,只能任憑自己所能吸到的空氣越來越少,就快要窒息昏厥了!
「政子夫人,請冷靜一點!」鄉驚慌的趕緊制止北條政子,從沒想過她們倆居然會有這麼大的恩怨,「我們還得靠她引誘源義經出現呀,不能現在就馬上將她給弄死!」
北條政子狠狠咬牙,非常不甘心的將蘇雪櫻給使力甩開,她馬上強力撞上身後的堅硬牆壁,之後才緩緩的滑下身,嗆咳著趴倒在地上。
北條政子狠厲著眼,居高臨下瞪著蘇雪櫻,「哼,我就暫時先饒妳一命,不過我絕對會讓妳生不如死的!」
「咳……咳咳咳……」蘇雪櫻根本無力回話,整個人難受到了極點,如果剛才能夠暈過去,或許還會好過一點吧。
再留在這只會讓自己感到心煩而已,北條政子馬上轉身準備離去,「鄉,我們走吧,別再留在這沾穢氣。」
「是的夫人。」
然而北條政子前腳才剛踏了一步,蘇雪櫻馬上死命抓住她的衣下襬,不讓她離開,這讓她憤怒的又轉過身來,「蘇雪櫻,妳這是在做什麼?」
蘇雪櫻痛苦的低喘著氣,好不容易才掙扎出一些聲音:「痛……好痛……」
「哼,這是妳自找罪受,要不是妳惹惱了我,哪裡需要受這些不必要的罪?」
她輕搖著頭,表情看起來是痛苦不已,「肚子……好痛……」
腹部一陣突如其來的絞痛讓蘇雪櫻冷汗直流,顧不得趕緊抓住北條政子,那疼痛感讓她心驚,就像是即將失去什麼寶貴的東西一樣。
「政……政子夫人,妳看……」
鄉害怕的指著蘇雪櫻,只見她大腿附近的衣服上突然滲出一灘血跡來,而且有越變越大的趨勢,這讓北條政子忍不住也嚇了一跳,臉色頓時之間刷白一片。
「妳……懷孕了?」
腹中的絞痛一陣大過一陣,那疼痛感逼得蘇雪櫻就要發狂了,她死抓住北條政子的衣服,氣虛的哀求:「救……救我……」
鄉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簡直是害怕到手足無措,「政子夫人,這……該怎麼辦才好?」
「快,快去找大夫,她要流產了啦!」
流產?她有孩子了?這一個念頭突然之間在蘇雪櫻腦海中閃過,讓她更是懼怕不已,她不要失去她和源義經的孩子,說什麼她也要保下這一個孩子!
「救我……求求妳……救救這一個孩子……」
蘇雪櫻不知道自己哀求了多久,只知道當她徹底失去意識前,整個牢內是亂成一團,大家都陷入一陣恐慌當中。
她不想失去這個孩子,但是……她卻有不好的預感……隨著一陣強過一陣的疼痛,逐漸蔓延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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