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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星辰之光 -【占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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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4 01:15:15 |只看該作者
59 逃跑

  戴小蘆逃走了!

  沒帶手機沒帶銀行卡也沒有帶走任何證件,只是戶頭裡少了一千歐元,是在公寓附近的銀行提現的。

  大熱的天,公寓裡沒開空調,一屋子的悶熱裡,氣壓卻低到了負數。

  沈安琪等人在離沙發這個風暴中心最遠的位置成一排站著,用手遮住嘴在男友耳邊小聲說:「嘖嘖,真沒想到小綿羊也會爆發,還學會了離家出走……」

  話未說完,眼前突然籠罩下一片陰影,華麗的紫眸裡燃燒著熊熊怒火,英俊的面容因憤怒變得扭曲。

  「找,挖地三尺給我找出來,『暗羽』和HAVE所有能調配的人手全都給我召集起來,我就不信找不到她!」

  沈安琪驚了,Fred呆了。

  「哥,嫂子只是躲起來了,又沒出啥事兒,實在不必……」沈安琪小心翼翼說道,Fred悄悄拉拉她的手。

  男人聽到躲起來這幾個字,頓時眥目欲裂,盯著她一字一句道:「不、必、什、麼?」

  沈安琪再不敢多話。

  三天之後,毫無音信。

  HAVE總裁辦公室裡,寬大的辦公桌上,水晶煙灰缸裡已經盛了滿滿一缸煙蒂,沈安琪慵懶地半躺在沙發上,頭斜靠著Fred的肩膀,疑惑道:「奇怪,我們這麼多人,幾乎尋遍了倫敦的所有不需要證件登記的旅館,怎麼會沒有呢?還能到哪兒去啊?她一個人在國外又沒什麼熟人……」

  熟人……Fred心裡猛然『咯登』一下,眼神看向正在抽煙的某人。

  果然,沈城眼神一斂,手裡的半支煙被他狠狠按滅,高大的身軀驀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沈安琪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到,結巴著問:「怎……怎麼了?」

  「林諾言在公司?」話是對著Fred問得,Fred僵著頭皮點點頭。既然大大小小的旅館飯店找遍了也沒找到,那麼便極有可能躲在某個熟人家裡。

  「叫上來!」男人的命令不容置疑,說完又伸手阻止,「不,我親自下去!」

  林諾言正在辦公室看下個月的計劃表,門被踹開的時候,他眼中極快掠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但在來者進門之前又很快隱去。

  沈城眼底翻滾著巨浪,見了他一句廢話都沒有,問得直截了當:「她在哪裡?」

  林諾言在心裡很用力地嘆了口氣,小師妹啊小師妹,你可知道你惹上的這個人,師哥就是再修煉28年,也抵抗不了這種氣勢啊!

  不過好歹他也是個男人,也想過沈城會找到他,於是明知故問道:「總裁,您說的是……」

  沈城突然上前兩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陰沈的臉龐靠她靠得極近:「不要在我面前裝蒜,你不會想試試惹怒我的後果!」說完用力推了他一把,林諾言雖有防備,身子還是狠狠撞到辦公桌上,後腰傳來一陣劇痛。

  沈城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他家!」

  Fred這才敢出聲,走過來扶了林諾言一把,嘆道:「私藏加包庇出逃犯人……佩服佩服!」

  林諾言被他攙著往外走,苦笑:「過獎過獎,咱也算個男人不是,直接把小師妹賣了的事,還是沒辦法做到的……」一手扶著受傷的腰,一手去摸兜裡的手機,好歹這好人要做到底的。

  手機剛解鎖,沒想到已經走出好幾步遠的男人突然回頭幾步走到他面前,林諾言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機被奪去,然後飛到墻面上。

  再落下,四分五裂。

  沈城走後,Fred拍拍他的肩:「算工傷,報銷。」

  林諾言道:「我真的盡力了哈?」

  Fred沈痛地點點頭。

  等他們到了電梯門前,沈城早已乘另一部下去了,林諾言對他二人的糾葛並不是很清楚,只是在戴小蘆找來的時候,她簡單跟自己解釋了幾句,當時對於她竟然跟沈城談戀愛這件事,感覺就像做夢似的。

  更別說她居然還懷了孕!

  想到這裡,林諾言又說:「確實任性了點,她那個體質,現在真的不適合要孩子,總裁為這事兒這麼生氣,很重視小師妹吧?」雖然他跟戴小蘆有過一段無疾而終的朦朧愛情,但那段感情裡,異國他鄉找個能夠陪伴自己免除孤獨的人,這種念頭還是占了大部分原因的。

  對戴小蘆他也是喜歡的,但沒有到那種非她不可的地步,若她能找到更好的歸宿,他也由衷地祝福她,只是怎麼也沒想到,這人居然是……

  林諾言的公寓離公司並不遠,當初他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選了這裡,Fred看著每天上班都要經過的大樓想,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地下,三天裡居然沒有找得到,那家夥要暴走了吧?

  門鎖響起的時候,戴小蘆不知為何,心裡咯登一下,這個時候,師哥肯定還在上班,那麼……

  沒有疑惑太久,大門緩緩打開了,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門口,盯著她的目光憤怒異常,戴小蘆手裡的遙控器落在了地上。

  林諾言在身後小聲問:「他……他不會打她吧?」

  「砰--」詢問的聲音被關在了門外。

  林諾言看著鼻子前緊閉的大門,嘆氣:「這好像是我的家啊……」

  門內,高大的身影壓迫感十足,一步步向她走過來,薄唇緊抿成一條線,戴小蘆蜷縮在沙發裡,小小的身子一點點往後退去。

  「不許動!」男人厲聲喝。

  戴小蘆眼睛裡頓時蓄滿霧氣,心裡萬分委屈起來:「你凶什麼啊?我又沒做錯你憑什麼要干預我的決定,我是我自己的,我想怎樣就怎樣,你沒權利……」

  沈城一手扣住她的下巴,紫眸閃過深深的受傷:「你是你自己的?戴小蘆,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了?你難道不知道麼?從我進入你身體的那天起,你就只能屬於我!」

  戴小蘆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可是心裡又著實憤怒:「你……你這個混蛋!噁心的流氓!你憑什麼控制我的人生,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話?」

  沈城怒極反笑,一手暴力地扯開襯衣上方的幾顆紐扣:「資格?戴小蘆,你真要看看我的資格嗎?你信不信,我現在在這裡要了你,孩子照樣得掉?!」

  「你……」女人的表情徹底愣住,痛苦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聲音卻出奇地平靜下來,「你是說,你要再強暴我一次?為了你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為了證明你是我的主宰,所以你要強暴我,殺死我們的孩子,是不是?」

  男人動作頓住,臉上升起一抹悔恨的神色,「不……我只是……」只是嚇嚇她罷了。

  戴小蘆將頭扭到一邊不再說話,眼淚還在嘩嘩地流。

  沈城嘆了口氣,多日的怒火輕易變成了心疼和愧疚,彎腰將那小小的人兒抱起來,在她濕潤的臉頰上親了親,「好了,回家吧!」

  小手悄悄揪住他的衣領,一側頭將臉上的淚痕,心裡同樣愧疚起來。明知那件事是他心裡不可言說的傷痛,明知他根本不會再那樣對她,她為了自己的私心,還是毫不留情揭開了他的傷疤。他眼底的驚痛那麼深,深到她連跟他對視都不敢。

  房門打開,沈城抱著她走出去,門外兩人還在原地站著,見到她,林諾言有些抱歉地笑了笑,「師妹對不起啊……」

  戴小蘆擺擺手,掙扎著要下地,被沈城不滿的眼神制住了,只好紅著臉彆扭地說:「學長,這幾天打擾你了……咦?你的腰怎麼了?」

  林諾言哈哈一笑,「沒事沒事,不小心撞了一下。」

  戴小蘆疑惑地看著某人陰沈的臉:「那個『不小心』,是你吧?」

  某人冷冷一哼,看都沒看『不小心』撞到的某悲催學長,直接越過他朝電梯走去,戴小蘆伸出手,用力在他胸口掐了一把。

  沈城不得不停住腳步,低頭瞪著她,語氣嫉妒惡劣:「對不起!」話是對身後的林諾言說的,林諾言苦不堪言,卻還是要連聲說著沒關係。心想,對不起跟沒關係的語氣……顛倒了吧?

  Fred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知足吧,這是第三個被他道歉的人……」第一個是沈安琪,當年她被人綁架,沈城救她出來的時候自責了一小下。第二個是戴小蘆,他跟她說『對不起』早已是家常便飯。

  不過除了這倆女人,沈大爺還真的從來沒跟誰道過歉。

  等到Fred把林諾言送進屋再出來,哪裡還有那兩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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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4 01:16:24 |只看該作者
60 跑了再跑

  從那天之後,戴小蘆又偷跑了兩次,第一次,沈城是在一家通宵電影院裡找到她的。

  當時已經是深夜,她蜷躺在包間的雙人沙發裡睡得正熟,身上蓋著不知從哪裡弄來的薄毯,毯子下面小小的一團,像只無家可歸的小動物,縮在一起的樣子越看越可憐。

  沙發前面的桌子上放著幾個飯店的打包袋,裡面裝得都是些有營養的食物,即使這種狀況下,即使只有她一個人艱苦地扛著,她還是要盡量讓自己吃得飽睡得好,努力維持自己身體的健康。

  沈城的心,一下子疼了起來。

  抱她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沒有醒,跟來的幾個保鏢都不敢上前,自家老闆那張俊美的臉沈默森冷,一雙紫色的眼睛裡紅得有些恐怖。

  上了車,他把她抱在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戴小蘆有些轉醒,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小臉往他懷裡埋得更深,嬌柔的呢喃聲從他胸口傳來,「城……我知道……你不會那麼狠心……我知道的……」

  一滴不知名的灼熱液體滴落在女孩有些凌亂的頭髮裡,一瞬間便消失,沈城抱緊了她,紫眸停在窗外,他們愛恨糾纏了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短,但她還是不了解全部的他。

  為達目的,他向來心狠!

  第二日,戴小蘆在熟悉的氣息中起床,一點也不訝異自己怎麼會回到家。

  躺在雲朵一樣柔軟的大床上,身上光滑的絲質睡衣貼著皮膚,舒適又溫暖,在床上懶懶躺了一會兒,突然捂著臉偷偷笑起來,她還記得昨晚在車上,她靠在他懷裡半夢半醒說了一句話,她還記得聽完她的話之後……他哭了。

  從愧疚到心疼,再到跟她一樣的捨不得……那可是他們的孩子啊,他怎麼會捨得殺死他呢?

  心裡愈發想他,於是便掀了被子坐起來,柔嫩的雙腳瑩白如玉,擱在嫩黃色的拖鞋裡,露出來的幾個腳趾頭圓潤可愛。

  穿好鞋子,連頭髮都不打理,就這麼披散著一頭青絲,腳步輕盈地走出臥室。

  「城!」

  寬大的客廳裡,Ryan表情複雜地看著她,藍藍的眼睛裡寫滿同情,沈安琪也難得沒有嘰嘰喳喳,安靜地坐在角落的小沙發上,見她出來本欲張嘴說些什麼,又看了眼沈城,表情有些瑟縮,大眼直直瞅著她,眼神裡的東西跟Ryan如出一轍。

  再看看屋子裡的其他人,其中甚至有兩個黑衣的保鏢,他們都用同樣的目光看著自己,戴小蘆一顆雀躍的心漸漸冷卻,慢慢墜入冰窖。

  沈城背對著她站在窗前,回過頭聲音聽不出任何起伏:「我們今天去醫院,要帶的物品讓安琪幫你收拾,缺什麼等到了醫院再讓人去買。」

  戴小蘆臉上頓時血色全無,身子狠狠一晃,伸手扶住墻面才穩住自己:「沈……」

  「餐桌上有早飯,吃完就去整理吧。」

  豆大的淚珠一顆顆砸下來,一種名為絕望的東西在心中滋長:「不……不要這樣……」

  沈城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轉身往書房走:「一小時後出發,下午檢查身體,手術安排在明天早上8點。」

  他根本不理會她,戴小蘆哭著傷心又絕望,顫抖地喚他的名字:「沈城,沈城……」

  書房的門還是毫不猶豫地關上了,沈安琪一下子衝了過來,緊緊抱住戴小蘆搖搖欲墜的身體,哽咽道:「小蘆,等你好了,孩子還會再有的,會有的……」

  戴小蘆瘋狂地搖著頭,嘶啞地哭喊:「不,不會再有了,不會有了……」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了……沈城不會讓她再懷孕的。

  擁有像戴小蘆這種稀有血型的人,在懷第一胎之時,母體血液內便會產生一種抗體,假如日後母體再孕育第二胎,在這種抗體的作用下,若母子血型不合,就會發生新生兒溶血症、死胎等狀況,嚴重時會危及母子生命。雖說現在的醫療水平已經能夠在母體懷孕初期檢測出胎兒是否健康,並且也有了相應的治療手段,但畢竟是特殊體質,危險還是存在的。

  而經歷過她上次心臟病發的沈城早已被嚇怕,日後又怎肯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沈安琪當然也明白這一點,當下心口發堵,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了。戴小蘆緊緊抓住她的手臂,臉上滿是淚水地聲聲懇求她:「安琪,你去告訴你哥,我的心臟病不嚴重的,我能挺過去,真的!你相信我,你去跟他說,替我求求他好不好……好不好?」如果這個孩子不生下來,以後不可能再讓她懷孕。

  沈安琪心疼地看著面前泣不成聲的女人,又了看眼緊閉的房門,心裡無聲地嘆了口氣。說實話,其實他們心底都是同意沈城的做法的,畢竟活著的戴小蘆才是最重要的,相比之下,這個孩子……真的是值得捨棄的。

  也唯獨戴小蘆一人,將這孩子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小蘆。」沈安琪輕柔地去擦她臉上的淚痕,「你還不知道麼?在我哥心裡,沒有什麼比你的生命更重要,你若有什麼事,叫他怎麼辦?」

  見沈安琪不幫她反而在勸她,求助的目光望向屋子裡其他人,可是目光所過之處,眾人也都別過臉去,戴小蘆終於明白大勢已去,頹然放開了沈安琪的手,緩緩轉身,每一步都走得那樣艱難。

  沈安琪沒有跟過去,看著臥室的門輕輕合上,她知道這個時候她需要時間獨自待一會兒,又望了眼另一扇同樣關著的門,怕是她的每一個字都扎進那人的心底,疼到心尖,比千刀萬剮還要難受吧?

  客廳又陷入了沈默,這種悲傷的時候,時間仿佛過得特別漫長,但是心裡又希望它可以再長一點,再長一點……這樣就可以晚一點去面對那令人心碎的時刻。

  一小時後,兩扇房門居然同時打開了,沈城一抬頭就看到對面走出來的女人,衣服已經換了新的,是他給她買的紫色及膝連衣裙,頭髮也梳好扎起來了,整個人透著一股乾淨寧靜的氣息,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眼睛也紅紅的。

  她沒有看他,自己提著一個包徑直往門口走,沈城原地站了片刻,抿緊薄唇跟了過去。客廳的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也出了門。

  然後便是戴小蘆的最後一次逃跑,是在這一天的深夜。

  沈城原本也想到她會這麼做,所以醫院的一整層樓都被他清了空,客廳裡、走廊裡更是安排了不下20個人輪流值班。戴小蘆不想看見他,他便自己歇在了隔壁房裡,想著等她睡著了再去看看她。

  可是戴小蘆這個平日看著乖巧膽小的女人,竟然從臥室的窗戶爬下去了!

  沈城並沒有想到她竟敢做如此危險的事,這裡是三樓,那麼高的地方,就算一個普通男子所以根本沒想過在窗外安排人,而這次小小的疏忽,差點成為他一生都無法面對的悔恨。

  床單撕成的布條綁成一根長長的繩子,從三樓窗戶上延伸下去,正好到達一樓的窗台上。

  沈城看著從那麼高的地方垂下來的,正在隨風搖晃的「作案工具」,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一雙眼睛紫光詭異地流轉,身邊跟了他十幾年的手下,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沈城,那詭譎到極點的瞳孔,裡面的情緒沒人看的懂,但卻突然讓人有一種感覺,仿佛被那目光掃過,方圓十里寸草不生。眾手下也是曾歷過風浪的硬漢,此時卻被他這種眼神驚得紛紛倒退好幾步。

  轉身,黑色的襯衣融進夜色裡,站在不遠處的Ryan聽到男人冰冷的命令:「準備手術,待命!」

  然後便帶著幾十個人影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Ryan藍色的雙眸染上深深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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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4 01:16:35 |只看該作者
61 殘暴的一面

  這麼一會兒,戴小蘆確實跑不了很遠,她身上什麼都沒帶,手機錢包都被拿走了,也不知道可以去哪裡,夜晚的溫度有些低,她只穿了件單薄的睡衣,外面罩著薄薄的短衫,因為匆忙加上害怕她連鞋子都忘了換,穿了雙拖鞋就這麼漫無目的往前走。

  走了不知多久,她抬起頭,遠遠看見一幢幾十層高的建築物,原來不知不覺走回了他們的公寓。

  心裡空落落的,也不知道沈城有沒有發現她又跑了,如果發現了他現在大概會很生氣吧?

  步伐不緊不慢地繼續往前走,因為知道早晚還是要被抓回去的,只是她還是不願呆在醫院裡,那樣讓她覺得自己和寶寶都像待宰的羔羊,她想跟她的寶寶多呆一會兒……

  三個人影突然擋住了她的去路,輕佻的倫敦腔在頭頂響起,「寶貝兒,怎麼一個人啊?這是要去哪?哥哥們送你啊?」

  正在想心事的戴小蘆頓時回神,雙腳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戒備地看著面前的三個人:「謝謝,不用了,我家很快就到了。」

  一個頭髮染成紅色的小個子男人,摸著下巴色迷迷地望著她:「怎麼不用呢,一個人多不安全啊?過來啊寶貝兒,讓哥哥保護你……」

  這時他身邊一個個子高一些,下巴長了許多鬍子的男人推了他一把,罵罵咧咧道:「廢什麼話?好不容易逮著一個,直接上了就行了!」說著就跟另一個男人上來抓她的手臂。

  戴小蘆拼命往後退,一轉身放開步子跑了起來。

  可幾乎沒做過激烈運動的她又怎麼跑得過三個成年男子,還沒跑出十米遠就被三人圍了起來,三人慢慢逼著她後退到一個巷子口。戴小蘆捂著胸口努力調整呼吸,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病發,她還想活下去,還有肚子裡的孩子,她也要保護!

  她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很鎮定,眼神銳利地掃了三個人一眼,道:「你們想要錢?只要別碰我,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們。一百萬!一百萬夠不夠?」

  「哦?」紅頭髮的男人眼神猥瑣,一臉貪相,「還是個有錢的主兒?」

  另一個人哈哈大笑:「自動送上門的錢老子當然得要,不過……人,老子一樣要操!」

  戴小蘆急得額上直冒冷汗,眼看著幾雙邪惡的大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身體,急忙大吼起來:「不要碰我,我是Thomas家族的人,他們知道了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幾個人愣了幾秒,然後就聽他們根本嘲笑道:「Thomas?哪個Thomas?不會是藉口擺地攤的那個Thomas吧?哈哈哈哈……」擺明了不相信她跟那個家族有什麼牽扯。

  他們哈哈大笑起來,其中那個紅色頭髮的人終於拽住了她光潔的手臂,滑膩的觸感讓他忍不住讚嘆,「滑溜溜的,真舒服……嘖嘖……東方妞就是嫩……」一雙手順著她的手臂一直往上又揉又摸,還低下頭伸出舌頭,舔上她手臂的肌膚。

  戴小蘆拼命掙扎,「放開我,放開我!HAVE不會放過你們的,放開!」

  另一人的手已經摸上她的胸部,隔著睡衣和內衣,色情地揉弄著她的乳房。眼淚從眼眶流出來,流進正在親吻她臉頰的人的嘴裡,那人噁心的舌頭掃過她的唇、鼻尖、耳垂、在她細細的脖子上輕輕舔咬著。

  「真甜,真香……這小騷貨真不錯……」

  想吐……好想吐……

  沈城,你在哪裡?為什麼還不來救我?

  仿佛聽到了她的吶喊,身上的幾雙手突然全部消失了,戴小蘆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前跌去,被一個熟悉的胸膛接住。

  沒有抬頭看他,只是一雙小手用力揪著他的衣服撕扯,哭喊的聲音都啞了:「混蛋,混蛋……你怎麼現在才來?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知不知道……嗚嗚嗚……混蛋……」然後整個人趴在他懷裡,嘔得肝腸寸斷。

  沈城沒有在意被她抓壞的衣服,輕輕拍著她的背等她吐完,然後抽出紙巾輕輕擦著她的嘴角和臉上的淚痕。戴小蘆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都靠在他的身上,偶爾抽泣一聲。

  等她終於不再鬧騰,沈城將手裡的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嘴裡輕而緩慢地吐出毫無感情的命令,「碰過她的部位……」嗜血的眼神略向被保鏢踩在地上那些人的臉,淡淡道,「全部切下來。」

  然後將懷裡的人小心地打橫抱起,走出巷子,身後傳來雙手被砍下的凄厲慘叫聲,再後來連慘叫都不能,只有生不如死的呻吟,那是他們的舌頭被拔了下來。

  沈城第一次在戴小蘆面前展現自己暴戾的一面,她心裡多少是有些害怕的,但更害怕的是他接下來的反應。自從出了巷子,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眼神平靜,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不生氣,也沒有心疼。

  戴小蘆知道,這次他的怒氣跟往日都不一樣了。

  沈城卻沒有帶她回醫院,而是一路抱著走回他們的家。

  上樓、開門、開燈、進臥室……

  他將她放到床上後,轉身進了浴室,片刻洗了一條打了香皂的溫熱毛巾出來,輕輕擦乾淨她的臉和手臂。

  再換了乾淨的濕毛巾,再擦。

  來來回回擦了三遍,戴小蘆低聲說:「好了。」沈城這才收了毛巾送到浴室。

  再出來時,她已經躺在了床上,眼睛直直地看著天花板上漂亮的吊燈。沈城沒有說話,徑直走到窗前,兩人就這樣沈默了很久很久。

  終於,他問出了聲:「為什麼逃走?」

  為什麼事到如今,還是不能體諒他的苦心?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從那麼高的地方爬下來?在被人欺負的時候,她到底有沒有一絲的後悔?她可知道,如果他再晚到一步,又會發生怎樣可怕的事情?然後他會有多悔多痛多害怕?

  他在她心裡,到底有沒有地位?

  是他太縱著她了,才讓她這麼肆無忌憚,無視他的惶恐害怕、傷害他早已不堪一擊的心。

  「以前是我太蠢。」說什麼讓她自由自在地跟他在一起,無論想做什麼他都不阻止,想上學就去上學、想工作就出去找、想做家務他就幫你做,甚至無論她想去哪裡,他都會陪著她……

  「戴小蘆,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你哪裡也不準去,乖乖呆在我身邊,一步都不許離開,我不讓你做的事情,你最好別做,不要試圖反抗我,你承擔不起後果。」男人聲音冷得像冰。

  如果只有囚禁才能讓她待在他身邊,那麼他不介意為她打造金色的牢籠。

  如果只有折斷她的翅膀才能讓她飛不出他的懷抱,那麼她的翅膀,就由他親手去折斷。

  他看著手裡的剪刀輕輕地笑:「你大可以再自殺一次試試,看看我到底會不會實踐我的諾言。」

  他說,不聽話的後果是他連她的父母都不會放過,雖不相信他真的會那樣做,但他的憤怒確實已經嚇到她了,心裡也終是明白了,自己的行為對他究竟造成了怎樣的傷害。

  床上的人抖了抖,慢慢抱住了自己,沈城淡淡瞥了她一眼,轉身走進浴室。

  這一夜,他們同床而眠。

  這一夜,沒有月光,身體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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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姍姍來遲的男二號

  昨晚連夜被叫起的主治醫師們,在醫院走廊坐著苦等了一夜,一直到天亮,也沒等到讓他們待命的人回來。

  紫眸陰森森盯著幾個哈欠連天、一個個眼皮上下直打架的醫生,身側的拳頭握了再握,戴小蘆淡淡看了他們一眼,漠然道:「流產而已,隨便找其他婦科大夫代替一下就可以了。」

  沈城抿著唇不說話,表情複雜難辨。

  這幾個人裡,除了有兩名婦產科醫生,其他幾個都是心臟病的專家,負責在手術過程中對她心臟的檢測工作。雖然只是小小的流產手術,但沈城依舊如臨大敵,不想隨便找其他人代替。

  見他不說話,戴小蘆心裡痛了一下,垂下眼,語氣不自覺柔了幾分:「你不放心的話,那就明天吧,讓他們休息一天吧,我不會再逃走了。」

  沈城閉了閉眼,揮揮手讓人退下,不讓休息也沒辦法,他們以這樣的狀態給她做手術,他確實不放心。

  Vip病房寬敞的客廳裡,一個坐在沙發上發呆,另一個站在窗前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戴小蘆淡淡開口:「你少喝點。」

  沈城怔了怔,舉到唇邊的杯子停住,最後慢慢放下來。

  身子轉過來,不知為何,視線卻始終不敢看她,將杯子輕輕擱在桌上,俯身拿起茶几上的手機和鑰匙,「你休息吧,我出去辦點事。」

  戴小蘆無聲點了下頭,氣氛有些冷,沈城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紫眸閉了閉,終是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出了門。

  兩個人都沒想到,這次分別之後,下次再見面竟是在三個月以後。

  他走之後,戴小蘆在沙發上躺著,一手撫著平坦的小腹,一手遮著雙眼,不一會兒,溫熱的液體從指縫間溢出,可是她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就這麼無聲地哭了一會兒,她起身摸出電話,電話本翻了一遍又一遍,卻不知道要撥給誰。

  最後終於停在田甜的名字上,手指還未按上通話鍵,寂靜的房間裡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你難道不知道女人淚光漣漣梨花帶雨的樣子,最容易引起男人的獸性嗎?」

  實在沒想到這個房間裡居然會突然出現一個人,戴小蘆一驚,猛然坐起來看過去。

  關著的窗戶不知何時被打開了,長長的純白色紗簾被微風吹得輕輕搖曳,背光的陰影裡,一個頎長身影斜倚在窗台上,悠閒地抱著手臂。

  戴小蘆看不清他的臉,直覺卻告訴她,這是個非常危險的人,手不著痕跡地摸向掉落在沙發上的手機,「你……你是誰?」

  男人卻沒有回答她的話,似乎也沒有發現她即將觸碰到手機的動作,語氣有些輕佻不正經:「小東西,你是不是很想生下這個孩子?我幫幫你怎麼樣?」

  戴小蘆頓住,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你……」

  那人直起身子,步伐穩健優雅地走過來,戴小蘆終於看清他的長相,典型的歐洲男人,稜角分明的輪廓,高挺的鼻子,微抿的薄唇,狹長的桃花眼微微含笑,淺棕色的瞳仁如上好琥珀,晶瑩透亮。

  他的身形很高大,在她面前就那麼隨意站著,雖然他彎著眉眼嘴角微勾,但遲鈍如戴小蘆,都能看出笑意並沒有達到他眼底。

  「你……你想幹什麼?」

  「抓你回去當人質,威脅沈城。」

  沒想到他這麼坦白,戴小蘆戒備地盯著他:「沈城的人已經把整座醫院包圍起來了,你不會成功的。」

  那人嘴角含笑:「可是我進來了啊。」

  戴小蘆抓緊了手機:「沈城不會放過你的。」

  「那個我不是很在意,我現在在意的是……你為什麼不叫喊?外面不是很多保鏢嗎?」說著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她手裡的手機,笑得像個狐狸。

  戴小蘆猛然抬頭看著他,雙唇咬得死緊,她還記得他剛剛說的第一句話,他說能幫她……

  「你……你跟沈城有仇嗎?我的意思是……你抓我,是要傷害他嗎?甚至……甚至……」

  「我沒那麼蠢去殺Thomas家族當家人,然後被人到處追殺,我跟他又沒仇。」

  那人在沙發上坐下,雙腿交疊,從兜裡摸出一支煙,「受人所托罷了,要他手裡一批貨。」剛掏出打火機,男人目光瞥了她一眼,又把打火機收了回去。

  「哦。」戴小蘆緊繃的神經稍微鬆了些,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你,你……」

  那人手指輕輕敲著沙發扶手,看著她的眼神帶著些許逗弄「到底要不要跟我私奔,嗯?」

  戴小蘆雙手絞著衣擺,還是有些擔憂害怕。

  男人毫無預警地出手,像拍小狗一樣在她頭頂拍了拍:「你放心,等事情辦完了,我就送你回他身邊,到時候保證他根毛都沒掉。」

  不知為何,她竟有些相信他了,「那……那我能不能……在你那多住幾天?」

  聞言,男人愣了愣,片刻理解了她的想法,又笑起來:「也行,不過……房租比較貴,到時候得好好跟沈城討回這筆人情。」

  戴小蘆有些無語地看著他,你跑來人家地盤擄走別人的女朋友,居然還想著將來跟人家討人情?

  戴小蘆回房收拾了幾件衣服,提著一個小袋子走出來,那人摸著下巴嘆:「這哪裡是來綁架的……」被綁的人還收拾了行李『迫不及待』要跟綁匪走。

  「手機別帶了。」

  伸出去的手又縮回來,「啊……哦……」

  「應該有定位系統,不出一天就找到我們了。」

  「不會,裡面沒有,上次躲在朋友家裡,他花了三天都沒找到我。」雖是這樣,但她還是沒有再去碰桌上的手機。

  男人不置可否,走過來蹲在她眼前,簡短道:「上來。」

  戴小蘆驚訝了一下,沈城,她還從沒跟哪個男子有這樣親密的接觸,心裡有些羞赧,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尷尬的時候,依言趴在男人背上。

  背著她站起來,回頭囑咐了句「抓牢我。」然後身手矯健地翻出了窗戶。

  他卻沒有往樓下爬,而是背著她一路往上,雖然背著這麼大一個人,他的動作卻絲毫不拖泥帶水,依舊迅捷無比,兩人很快到達了屋頂。

  醫院旁邊是一家居民樓,一根黑色的繩子事先被綁在兩個樓頂上,男人從兜裡掏出一個帶著把手的鐵圈,套進去,轉身用戲謔的眼神打量戴小蘆:「敢不敢?」

  戴小蘆站在欄桿前往婁底看了眼,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那個,你……你……你不帶我嗎?」

  那人哈哈一笑,一把攬住她的腰抱進懷裡,用不知道從哪裡抽出的一根彈性很好的帶子將她綁在身上,然後低頭看了她一眼,道:「閉上眼睛。」

  呼嘯的風在耳邊掠過,雖然雙腳踏空,但因為整個人都巴在男人身上,又閉著眼睛,戴小蘆並沒有那麼害怕。

  「好了,走吧!」下了地,男人快速解開帶子,拉著她往電梯走。戴小蘆掙扎了幾下沒掙開,只好不甘不願地被他拉著走。

  當晚,沈城發現人不見了的同時,戴小蘆已經被帶上了不知飛往哪裡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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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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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後爹與親爹

  「查到了。」Fred將一份報告遞給沈城,「帶走嫂子的是『獨行者』Demon,顏落搶了俄羅斯黑幫那批貨後,他們雇傭了Demon來對付我們,四天前他到了倫敦,第二天就抓走了嫂子……」

  沈城隨手翻開報告,「人在哪裡?」

  Fred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去。

  「啪--」夾著報告的文件夾砸到Fred臉上,沈城的怒極反而冷笑起來:「很好,很好!『暗羽』果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人家進城了你們不知道,溜進醫院了沒有人發現,四天之後你們只查到了是誰,連人在哪裡還是不知道!」

  「屬下失職!」Fred把頭垂得更底,眉宇間也都是懊惱,HAVE和暗羽在英國根深蒂固,勢力龐大到連英國政府都忌憚三分,這些年他們過得也安逸自在,誰會想到,敵人竟然大膽到來他們的地盤抓人。

  其實這個不能全怪Fred他們辦事不利,Demon之所以被稱為『獨行者』,是因為他不屬於任何組織,也不跟任何人合作行動,他只隨自己心情接活兒,有時候還同時接敵對雙方的活計,是以這些年,他得罪了不少人,很多幫派都在懸賞捉拿他。

  可是在如此多的追殺之下,Demon依舊安然無恙地活了這麼久,他的身手、槍法固然厲害,但幫助最大的還是他出色的潛伏和偽裝技術。有時候,就算用一百個保鏢二十四小時把人團團圍住,Demon還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目標帶走,並且不留下一絲可追蹤的痕跡。

  「三個小時,我要他的所有資料、近期動向,這次再做不好,自己去刑堂領罰!」

  「是!」其實這要求無疑是苛刻的,Demon的身份在道上一直都很神秘,從沒有人查出他的真實身份。但Fred他們也不是吃素的,一次是失誤,兩次三次都做不到,就是真的是無能了。

  「等等。」沈城又叫住他,「通知Owen,叫他立刻前往C市,把顏落抓回來,他要是敢反抗,直接廢了他,不用通知我!」

  Fred知道他這次要玩真的了,心驚的同時也為顏落捏了把汗,現在最希望的就是那個女人沒事,不然顏落甚至他,都會死得很慘。

  「還有,『暗羽』馬上停止所有行動,全部撤回本部等我命令,這件事我要親自解決。」顏落是個從小就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他一直就把他當親弟弟看待,他要接管『暗羽』,沈城即使知道他是為了私人恩怨,但還是給了他。但沒想到他竟瘋到不顧一切後果,最後甚至連累到戴小蘆!

  Fred肅然道:「是!」

  沈城陰冷的目光掃過來,咬牙道:「再有一次失誤,就都給我去死!」

  顏落跟一個叫明澤的國際毒梟合作,想要整垮C市黑道的老大周冬楊,顏落是為了被周冬楊囚禁的一個女人,明澤則是為了C市的地下交易市場。

  於是他們一個在明與周冬楊假意合作,一個在暗地裡操縱整個計劃。明澤與周冬楊實施行動的那天,兩人一起擺了俄羅斯黑幫『戰斧』一道,劫走了他們好幾個億的貨物,而在同時,顏落潛入周冬楊的後方,帶走了周冬楊的女人。

  跟明澤商定貨物暫時由明澤保管,周冬楊便回到自己家中,結果一進家門,被顏落打上的下屬立刻匯報家裡發生的事,顏落跟明澤的陰謀也就暴露了。

  被陰了的周冬楊自然不甘心,轉而與俄羅斯人握手言和,兩大勢力針對明澤和顏落開始展開報復行動。

  周冬楊的『銀炎』和俄羅斯的『戰斧』,明澤的『明堂』跟顏落的『暗羽』,兩大陣營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使得局勢變得越來越緊張。世界上的很多幫派都在靜靜等待這場好戲上演,如果最後他們落得兩敗俱傷,自己還能分一杯羹也說不定。

  『戰斧』突然找來了世界排名第二的專職殺人的頂尖殺手Demon,而周冬楊在亞洲盤踞多年,統領了亞洲一大半黑道勢力,眾人心裡一直把他當做『教父』一樣的人物,幾乎都忘了多年前的世界殺手前五名排行榜上,也曾刻著『周冬楊』這三個字。

  Demon抓走了戴小蘆之後,沈城竟然命令『暗羽』全部撤回本部,離開了『戰場』。

  與此同時,Owen也找到了顏落,一向嗜睡的Owen辦起正事來竟然如此乾淨利落,三日之後便帶著一身傷的顏落回到英國。

  一場戰爭似乎以『暗羽』的不戰而逃而告終。

  顏落漂亮的臉腫得老高,腹部綁著染血的紗布,白皙的身體布滿大大小小青紫的傷痕,聽說肋骨還斷了一根,可是他的笑容依舊妖孽無比,牽著那個女人的手,眼神柔得能滴出水。

  沈城冷冷地看著,想到戴小蘆生死未卜,怒氣就襲了上來。

  冷冷瞥了顏落懷裡那個女人一眼,女人似乎感覺到他厭惡的目光,表情卻未曾改變,又冷又淡,也沒有回應顏落的擁抱。

  沈城問:「你就不怕我把她送給周冬楊換人?」

  顏落聳聳肩,一副不在乎的模樣:「那你就先殺了我好了。」

  大手一揮,桌子上的電腦、文件盒、相框被掃了一地,眾人一驚,又見他長腿抬起,暴力地踢飛了又大又重的黑色辦公椅,椅子撞到身後的落地窗上,幸虧窗戶用了防彈玻璃,抗打擊力強,不然椅子撞碎玻璃飛出窗外,到時候不知道樓下的哪個人要倒霉了。

  「顏、落!」沈城紫眸變紅,語氣像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顏落從未見過這樣的沈城,自知這回事的確是自己的錯,可是要他放開葉蔓更是不可能,只好說道:「他們還不至於對一個女人動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救出嫂子……」

  沈城目光鄙夷的看著他:「相信你?顏落,你以為我還會讓你進入『暗羽』?我告訴你,從今往後,你跟Thomas家族再也沒有任何關係!無論你去哪裡,無論被誰追殺,我不會再管你!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顏落好看的臉白了白,目光失落卻依舊堅定:「對不起……」

  沈城踩著一地狼藉坐到沙發上,仰頭閉目,言語裡盡是疲憊:「滾,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顏落還想在說什麼,Fred對他搖了搖頭,想了想,終究沒有再說,牽著身邊人的手走出辦公室,Fred輕輕關上了門。

  辦公室靜悄悄的,沒有人敢進來收拾,一直到天色漸黑,窗外夜色裡升起一片片星光,辦公室的門突然傳來輕輕推開的聲音。

  一個人站在門口,聲音低沈:「老闆,電話。」

  沒有任何回應。

  一向冷酷刻板的助理大人居然輕輕嘆了口氣,借著一地殘碎的月光走進來,將電話放到依舊用手臂遮住臉的男人面前。現在全公司也就只有他不懼怕沈城的怒氣。

  「是周冬楊,要跟你說戴小姐的事。」

  沙發上的人終於有了反應,坐起來拿過他手中的電話,長久不說話,男人聲音有些沙啞,「我是沈城。」

  周冬楊的音調華麗涼薄:「沈先生,一個換一個,很公平吧?」

  對方沒有拐彎抹角,沈城靠回沙發背:「很公平,但顏落已經走了,我找不到他。」

  對方顯然不信:「是找不到,還是故意放他走的?原來你女人跟孩子的命,竟還不如你弟弟重要,沈城,我的耐心可不怎麼好……」

  「呵。」沈城在這邊冷笑,「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人現在還不在你手上吧?聽說『獨行者』失蹤了……」

  「原來是你……」本來他們給Demon的任務是讓他去抓沈城的親人回來,結果半路出了岔子,一批神秘人突然出現開始四處打探Demon的下落。而一向狂妄不羈的Demon似乎很忌憚他們,竟然跟『人質』躲了起來,他們根本聯繫不到他!

  Fred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查出Demon的底細,原來他竟是西西裡古老的黑手黨家族正統的繼承人,可是因他自小就不喜歡家族裡拘束的生活,現任教父又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對他一直寵著慣著,只是要求他在自己退休後能回來接手。

  可是這麼多年下來,Demon自由日子過慣了,等到老教父身體不好想讓他回去的時候,他是千般萬般的不願意,還跟老教父四處玩起了捉迷藏。這種一個抓一個跑的遊戲玩久了,Demon逃跑的本事爐火純青,老教父找人的本事也是更是上了一層樓。

  知道Demon的出身之後,沈城便聯繫了西西裡,兩者本來井水不犯河水,老教父也不願兒子再樹敵,是以便派了人手四處抓捕Demon。

  即使教父承諾了會把戴小蘆還給他,可是人一天沒有抓到,沈城吊著的心就不能放下。

  周冬楊在電話那頭輕輕敲著桌面:「沈城,你以為這樣就完了麼?顏落搶走了我的東西,他是你的人,我自然要跟你們要;俄羅斯的貨現在還在明澤手裡,你們『暗羽』跟明澤又是一夥的,你覺得那些俄國佬會放過你們嗎?」

  「呵……」沈城突然笑了,「周冬楊,你這是……慌了麼?」

  電話那頭長久沈默了,然後斷了線。

  口頭占了些便宜,心裡卻絲毫高興不起來,有誰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內心,其實比周冬楊更加慌亂,更加害怕。

  戴小蘆,你最好沒事!

  瑞士,阿爾卑斯山下。

  陽光明媚,湛藍的天空澄淨如山腳下的湖水,河岸上向日葵大片大片燦爛盛開,錯落的鄉間小屋精緻美麗,漂亮的像個童話世界。

  下午太陽落下山,Demon叼著一根稻草躺在綠茵茵的草地上,琥珀一樣的眼睛看著天空中的殘陽。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有人坐下來,Demon也沒動,繼續晃著二郎腿。

  兩人陶醉在這美麗的風景裡都沒有說話,過了很久,Demon側頭看著女孩嬌柔的臉龐,心裡有個地方又軟了一分。

  「這裡好不好?」他突然問。

  戴小蘆毫不猶豫地點頭,在這裡的生活愜意自在,每天享受陽光享受鮮花綠樹,心情也開朗許多,臉上身上也長了肉,除了心底深深思念某個身在遠方的人,其他一切真的很美好。

  「我們來這裡多久了?」她轉頭問他,語氣沒有了最初的緊張和害怕,自然隨和得像是面對一個多年的老朋友。

  「三個周了。」Demon身子一歪,頭擱在她腿上,懶洋洋閉上眼。

  戴小蘆照著他的腦袋敲了一記,「我有男人的!」讓沈城瞧見了,這腦袋估計要搬家了。

  「哼,連自己女人還孩子都保護不了,那種男人還是趁早蹬了算了,以後老子替你找個好的!實在不行……我就委屈委屈,給你兒子當個後爹。你放心,我會對他視如己出的。」

  戴小蘆失笑,揪住他腦袋上的毛用力扯了幾把,「沈城非殺了你不可!」

  還記得剛到這裡的時候,自己哪有什麼心情看風景,一心一意戒備這個綁架自己的男人。

  可是他卻像是根本不知道她的防備,到了這裡,他竟突然變得像個孩子,輓起袖子自己製作傢具,跑到鄰居家裡用一張俊美臉蛋兒哄得那對老夫老妻心花怒放,在生活上幫了他們不少忙。

  天氣熱的時候,他穿著短褲,赤著精壯的上身跑到河裡游泳,河裡有一群光溜溜的小孩子在玩水,他跑到人家中間,跟他們打水仗,有時候他還會拎著兩條魚回來,送到隔壁老人家裡讓他們熬魚湯,晚上他再去取兩碗回來。

  她越來越不相信他是個殺手了。

  後來他才告訴她,這是他媽媽的家鄉。

  戴小蘆明白了,他熱愛這片土地,因為這裡有母親的溫暖味道,孩子在屬於媽媽的地方,特別容易做回純真的自己。

  而且越是活在黑暗裡的人,越是嚮往簡單的快樂和光明。

  漸漸地,她也不再遠遠躲著他,雖然話不多,但她有時候會跟他一起出去采果子,兩人在向日葵田裡穿梭,在綠蔭草地上坐著看夕陽,偶爾還會攜了烤肉架在湖邊烤肉,分給被香味吸引過來的孩子。

  他們的關係發生實質性改變是因為那天晚上她突然發燒,不知為何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她有些害怕,強撐著自己爬起來,從抽屜裡找了藥連水都沒喝就咽下兩顆,等到心跳恢復了,她走到隔壁房間把他叫起來,請他帶她去看醫生。

  這個地方雖然有如畫的風景,卻實實在在是個小鄉村,他不敢把她背在背上,怕奔跑中撞到她的小腹,於是只好用毯子將她包好,打橫抱著往外跑。

  深夜時分,家家戶戶都熄了燈,黑暗裡,她懷裡放著一把手電筒,借著微弱的光他步伐穩健地往半山腰的醫生家裡跑。

  戴小蘆在疼痛中睜開眼看他,只見他焦急的臉上汗水滴滴答答淌下來,她艱難地伸手為他拭去水珠,輕聲問:「累嗎?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明明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他眼底裡根本沒有笑意,看著她跟看渺小的螻蟻沒什麼區別,可是躲躲藏藏的這一個月裡,他對她……稱得上是溫柔的。

  Demon腳步不停,低頭極快地看了她一眼:「因為我想撿個現成的爹做做啊!」見她虛弱的神色,心裡揪了揪,嘴上繼續打趣她,「你想啊,沈城那張囂張的臉在聽到他兒子叫我爹的時候,該是何等陰郁啊?呵呵,想想就好興奮啊……」

  戴小蘆還真的想象了下那種情景,然後『撲哧』笑了起來,頭好像也沒那麼痛了。

  那天晚上,他把醫生家的門敲得啪啪響,醫生睡得沈沒聽見,他就在外面哇啦哇啦又吼又叫,直喊得周圍一片狗叫聲,門終於打開了。

  打了針之後,她就睡著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燒已經退了。

  環顧四周,Demon四仰八叉睡在單人沙發裡,眉眼間少了凌厲,柔和如鄰家哥哥。

  那之後,兩人便以一種奇怪的關係相處著。沒有情人間的曖昧情愫,卻比朋友多了一份關心和愛護。

  Demon不知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有時候會跟她說一些沈城的事情,他找到Demon的父親,他把顏落趕出家門,「暗羽」跟C市黑道「銀炎」扯破臉,沈城受了傷,但沒有大礙,沈城通過英國政府向西西裡施壓,Demon的父親答應替他找人,卻遲遲找不到……

  戴小蘆一邊心驚膽戰地聽著,一邊緊緊扯著他的袖子反覆問:「他真的沒事?真的沒事?」

  Demon就對撇撇嘴:「老子騙你幹嘛?老子還想看他的大黑臉呢!」

  又過了一個月,戴小蘆的肚子漸漸大了,Demon盯著她肚子的目光也越來越憂愁,「哎哎,兒子,你快點長大啊,我老頭快頂不住了,你親爹快要找到你了啊!」

  戴小蘆失笑,推開他去做午飯。現在找到了估計也沒用了吧,孩子已經成型不能流產,引產對孕婦的傷害更大,沈城現在想必是瘋了一樣在找她。她也想念她,思念泛濫成災,幾乎想立刻就撲進他懷裡。

  可是再等等吧,等她能感受到它的心跳,到時候你的手放在上面,感覺他實實在在的存在,那你也一樣會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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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沈城VS黑手黨教父

  沈城的確找瘋了,老教父那邊一直杳無音訊,等不及的他頭一次做那麼莽撞的事,親自帶了一批人攻到了西西裡。

  仗是沒打起來,老教父命人不準阻攔,沈城到了面前,人家還以禮相待。

  沈城卻絲毫不領情,對這個自己父親都禮敬三分的前輩沒有任何禮貌,拍著桌子大吼:「把人給我交出來!」

  老教父自然早就想到兒子有可能躲在發妻的家鄉,那個他跟妻子情定終生的小鄉村,那是他一生最美麗的回憶,最珍惜的地方,他關心那裡的一草一木,幫助那裡的人們過得富足安康。

  但是他不會告訴沈城,心裡其實還是向著自己兒子的,Demon是第一次帶女孩子去那個地方,他希望兒子能得到那女孩的心,希望那女孩和她的孩子能治愈和彌補他曾經的創傷和遺憾。

  雖然那女孩不適合做教父的女人,雖然為此勢必會得罪強大的Thomas家族。

  「老頭,不要逼我跟你翻臉!」沈城早已管不得父親事先在電話裡的警告,面前這人領導一個古老強大的黑手黨家族在風雨中生存了大半生,若人家跟他認真起來,他其實根本不是對手。

  老教父卻並沒有因這個年輕人的衝撞和無禮而生氣,事實上他很欣賞這個孩子的勇氣和膽量,還有他為心中之人所作的這一切,這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知道什麼才是對自己最重要的。

  老教父笑得優雅而高深,「孩子,我們最不相信的就是命運,可是它一直都存在,固執有時是一種堅定執著的表現,但有的時候也會釀成遺憾和悲劇。何不放一放自己的心,不要試圖去改變命運的走向,或許命運會顧念你,給你意想不到的收穫。」

  「你不明白……」沈城頭一次這樣心裡完全沒底,緊張、害怕、驚慌、無措一同逼迫著他,他賭不起,因為輸不起。

  「孩子,人們並不如你想象的那般脆弱,特別是女人,女人如果有了想要保護的東西,她們會變得比我們這些人更加強大和勇敢。有時候,會讓你震驚地不敢相信。」

  沈城抿著唇,撇過頭,消瘦的面容有些狼狽。他是真的不相信,她太弱小,輕輕一碰都能要了她的命,他根本不敢去賭。

  「你沒有見識過,自然不相信……曾經有一個瘦弱膽小得連殺雞都不敢直視的女人,為了救自己的孩子,徒手殺死了三名男子,躲過了幾十個人的追捕,帶著孩子一個人穿過山嶺和森林,最後終於找到她的家人……相信我,你的女人會跟她一樣堅強……」

  沈城握著拳,複雜的眼光看向威嚴卻慈祥的教父:「她是誰?」

  老教父微微一笑:「我的妻子。」

  「真的可以嗎?」他喃喃自語一般地問,語氣泄露出一絲無助,「我不敢……」

  老教父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即使她善良天真,即使她柔弱膽小,但她依舊是個有獨立思想的個體,而不是一個洋娃娃,要被擺弄和操縱,未來她會成為你的女人,跟你肩並肩站在一起,你要學會相信她。」

  好吧,縱然他這一番話大部分是為了拖延時間,但也是發自肺腑的感慨和勸說,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明白,女人其實不是如表面那樣不堪一擊。

  沈城離開了西西裡,這之後也沒有再瘋狂地尋找戴小蘆,回到英國之後,他專注對付來自周冬楊的挑釁,顏落跟他的愛人依然被他藏在外面,他不會交出他們。有些人有些事,心中所牽掛的,他還是會拼了命的去保護。

  而Demon這邊,做好了迎接某人衝上門來的兩個人,日日夜夜提心吊膽過著,過了很多天,該來的人還是沒有來。

  戴小蘆的肚子已經五個多月了,已經有了胎動,連的手放上去都能感覺到,可是孩子的爹還是沒有來。

  兩人不由著急起來。

  這這這……是因為被他們氣得怒火攻心掛了,還是打算成全他們這對「私奔」的「有情人」?老頭明明在電話裡說已經告訴沈城他們的具體位置了,為何他還遲遲不來?

  這下子,坐立不安想要立刻飛回英國的成了戴小蘆。

  大著肚子的女人越想越害怕,生怕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收拾了東西要回家。

  Demon蹲在沙發上打遊戲,她臃腫笨拙的身影在電視機前來來去去搞得他玩也玩不好,澤了手柄說她,「著什麼急啊?沒死呢!跟周家那個變態鬥得歡樂著呢,說不定是不想讓你回去,怕你有危險。而且還有老子這麼個免費的保鏢跟著你。」

  其實還真被他說對了,沈城的確是這麼想的,既然老教父的話他聽進了耳朵裡,等於默認同意戴小蘆生下這個孩子。當然,最好別在他眼前晃,因為看著那明晃晃的大肚子,他心裡就一陣陣害怕,不如眼不見為淨。而且現在跟憤怒的周冬楊對峙,各種明鬥暗算不止,她回來或許還不如在外面。那裡是老教父的地盤,又有Demon這樣的頂級殺手做保鏢,應該比在他身邊安全得多。還是等過段時間再去接她吧!

  幾天之後,沈城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操著濃重意大利口音的男子,一上來就呱呱亂叫:「喂,姓沈的,你女人收拾了包袱明天要回英國!」

  沈城聽出他是誰,眉頭皺成一個結:「別讓她回來。」要不是老教父跟他說了Demon的那些事,知道Demon並不會傷害她,他怎麼可能放心讓他們倆呆在一起這麼久。

  雖然知道Demon照顧戴小蘆是因為心中的一些往事,但想到她單獨跟一個男子在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住了好幾個月,心裡還是非常不爽,更令他不爽的是,他一邊吃著醋,一邊還欠了這個讓他吃醋的男人一筆好大的人情。

  Demon在話筒那邊幸災樂禍地喊:「喂,女人,他說不讓你回去,他不要你啦!」

  沈城額上青筋『騰騰』地抽,「給我閉嘴!你想死嗎?」

  「喲喲,生氣啦,對啦,你女人答應讓你兒子喊我爹,至於乾爹親爹,等他出來看他自己高興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沈城「碰!」地一聲摔了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起身,又把墻角的電話撿起來,咬著牙撥了過去,「不準讓她回來,給我保護好她!shit!」

  他越是不爽,那邊笑得越高興,全然不在意他惡劣之極的語氣,求人幫忙嘛,欠了債,將來要還,還要以他最不喜歡的方式還,難怪爆粗口,哦呵呵呵呵……真爽真爽!

  再次被人掛了電話,Demon同志得意洋洋的臉立馬扭曲成一條麻花,「鬆手啊女人……」他腰上的肉都快被她掐掉一塊了。

  戴小蘆不聽,換個地方繼續掐他,「你幹嘛氣他?我不是讓你問問他好不好有沒有受傷嗎?你都說了些什麼呀?!」

  男人漂亮的眉毛一挑,輕蔑道:「誰讓他要殺我兒子來著!」

  戴小蘆無語:「那是他兒子……」

  既然周冬楊不打算罷手,對『暗羽』窮追猛打,沈城迫於壓力跟明澤再度合作,俄羅斯黑幫與周冬楊依然站在同一戰線。而戰線之外,原本看好戲的各大幫派,有些想要尋求與其中一方合作的,也開始加入戰局。不過都是一些小角色,並不能起太大的作用。真正的大家族依舊持觀望態度。

  只有黑手黨突然的加入,終於扭轉了整個局面的走勢。沈城勢如破竹,周冬楊舉步維艱。黑手黨的殺手在一次暗殺周冬楊的行動中,命中他的要害,周冬楊生死未卜。

  對手失了領導者,哪還有心思跟他們耗下去,局勢因周冬楊的傷勢暫時停了下來。

  這期間,周冬楊的手下卻始終沒有放棄尋找顏落二人,沈城也加派了人手暗中保護顏落,可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那個本該恨周冬楊入骨的女人,居然偷偷逃跑回了C市。

  顏落被保鏢失魂落魄地帶回來,美麗的眼睛空洞絕望:「她不愛我……我知道她不愛我……可是她不愛任何人啊,她心裡只有那個死了的初戀……為什麼……為什麼她要去找他,為什麼是他……」

  眾人這才知道,顏落喜歡的那個女人,從來就不喜歡他。

  顏落瘋了一樣要去找她,滿臉哀傷的淚水,沈城怕他偷偷跑掉,命人將他關起來,而他竟然在房間裡自殺。沈城一怒之下將他綁在了病床上,每天給他注射鎮定劑。顏落卻依舊沒有消停,在床上無力掙扎著,淚水濕潤了傾城的臉龐。

  就在事情似乎告一段落,家裡依舊一團亂的時候,離開多日的某個女人,終於姍姍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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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龍虎鬥

  Demon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下,眉開眼笑地摟著戰戰兢兢的小女人走過來,戴小蘆倒不是沒發現他是故意抱著她的,只是這時候她肚子大得像個球,沈家別墅通往二樓的樓梯台階有二十多個,家裡在門口迎接她的那些人,根本不敢上前扶她,沈安琪恰巧又不在,真是沒辦法了才讓他扶著自己。

  書房的門虛掩著,Demon大搖大擺走過來在門口站定,然後長腿一踹,門被踢開。看到窗前挺拔的身影,戴小蘆慚愧的說不出話。

  倒是Demon走進來後先開了口,「啊呀,這別墅真豪華啊……喲,這是那誰誰誰的絕世名畫吧?咦,這是那什麼地方出土的國寶級文物吧?哇……」

  站在窗前的人終於回頭,目光平靜無波地看著他,語氣淡薄得沒有任何起伏:「送給你。」

  「嘖,真大方……」這方圓幾裡的區域是Thomas家族代代相傳的莊園,雖然經過後來數次的修葺重建,使它早不復當初的樣子,但依舊改變不了它作為Thomas家族的象徵。

  這樣重要的價值數億的建築,這家夥居然說送人就送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是不想欠他人情吧?嘿嘿……

  Demon放開戴小蘆,踱步在大得離譜的書房裡四處溜達,「好是好,就是太俗了,不符合老子的品味……」

  「那什麼東西符合你的品味?」說出來他都會想辦法給他,然後拿了東西立刻消失在他眼前!

  沈城心裡打得什麼算盤,Demon心裡明白亮堂得跟鏡子似的,悠閒地往沙發上一躺,嘿嘿笑道:「就比如阿爾卑斯山下水秀山明的好風光啊,向日葵田的黃昏落日啊,鄉間小屋飄出的??炊煙啊,還有那種有人在家做好了飯菜,等候著你回來吃飯的感覺……啊,真是太幸福太甜蜜了……」

  沈城高大的身子已經抖得像篩糠,眼看著馬上要被氣暈過去了,戴小蘆又驚又怕,急忙伸手去捂某人喋喋不休的嘴,低聲阻止,「快別說了,別說了……」以前他沒有這麼聒噪惹人嫌啊,最初的時候對她簡直冷漠至極,怎麼現在越來越痞了?

  Demon同志才沒有那麼聽話呢,順勢抓過女人柔軟的小手,故意在掌心揉一揉,眼神挑釁地看向某人。

  沈城暗紫色目光裡閃過一絲陰森狠厲。

  他沒有暈過去,他開始輓袖子。

  「早就聽聞『獨行者』Demon是個不可多得、高手中的高手,今日見面也算是個緣分,不如我們……切磋一下?」

  「沈……」戴小蘆急了,就要衝過去,卻被Demon一把拉住,將她按在沙發上。

  沈城自始至終沒有正眼看過她,目光一直死死盯在她跟Demon身體親密接觸的部位,幽深帶著殺意,似乎恨不得將某人的那雙手剁了下酒。

  Demon不讓戴小蘆說話,假模假樣擔憂地嘆了口氣:「唉,最近幾個月,日子過得太安逸了,手都生了,沈老大承讓一下啊,不能打臉和手哦,不然我兒子出生的時候,我都不能抱他了……」

  「沒問題!」沒問題,他一定讓那雙手變成殘廢,連根雞毛都握不住!

  戴小蘆急得都快哭了,用力甩開按住她肩膀的手,站起來走到男人面前,緊緊抓住他的衣袖:「沈城你別生氣,我們真的沒什麼的,我們只是朋友,他只把我當妹妹照顧,真的……你們不要衝動,不要打架了……」

  沈城暗地裡恨恨地咬牙,就是因為知道他們沒什麼,Demon對她沒有非分之想,他才更生氣!如果Demon對她真的有什麼男女間的想法,他倒不用這麼糾結了,揍自己的情敵天經地義,可是現在,自己如果把他揍一頓,在別人眼裡,根本就是是非不分、恩將仇報、不知感恩!

  兩個男人根本當她不存在,一前一後走出書房。

  沈城領著Demon下了樓,徑直走出別墅,來到別墅後方一棟三層樓裡。

  這棟樓不高,但是規模很大,一樓二樓是保鏢們的平日住的地方,休息室、娛樂室、餐廳……上了三樓,無論裝飾和區域劃分都跟下面不一樣,這裡分了很多功能間,有武器房、格鬥室、健身房、室內射擊場。

  格鬥室跟武器房相連,這裡本就是用來給這些男人鍛煉身體的地方,各種用於搏鬥的武器一應俱全。可是兩個人卻沒有去拿任何東西,換了輕便服裝之後,都赤手空拳站在格鬥室中央。

  沈安琪接到消息剛剛回家,正好趕上這齣戲,於是回到房間搜了兩大包零食出來,到了格鬥室又叫人搬了兩張椅子,推著著急不已的戴小蘆找了個最佳觀賞位置坐下來。場地周圍此時也聚滿了本來在各自房間休息的保鏢,顯然大家對這場「情敵」之戰充滿了熱情的期待。

  這也難怪,沈城早年為了鍛煉自己,曾在世界第一大雇傭軍團待過幾年,一身本領他們後來也都見識過,而對手絲毫不弱,世界排得上號的頂尖殺手,據說還是西西裡的接班人。

  哦哦哦,這場戲一定很精彩很精彩!

  戴小蘆:「你們去勸勸他們啊--」

  沈安琪抓了一快點心堵住她的嘴。

  「他們要是受傷了怎麼辦啊?!」

  Fred架好了攝像頭,正在調整位置。

  「都是誤會啊!都是我不好--」

  沒有人理她。

  場地中央,Demon摸著下巴斜睨著對面的男人:「怎麼?不挑點什麼?」

  沈城卷卷袖子:「我覺得,還是拳頭實在。」

  Demon贊同點頭:「我也這麼認為,直接用身體肌膚感受對方的痛苦,才更讓人有成就感。」

  其實兩人心裡都明白,器械比起拳頭還是太過凶殘,冷硬的金屬以他們的那種力道招呼到對方身上,重了能要命,輕的也得斷根骨頭,他們都沒忘,場中還有個經不得嚇得心臟病患者。而用拳頭的話,再重也不過是皮外傷。

  想到Demon居然也考慮到這一層,沈城的眼神更加陰郁了。

  脫了外衣,Demon上身穿著一件軍綠色背心,赤著的胳膊滿是結實的肌肉,常年在危險之中游走,白皙的皮膚上各種傷疤交錯,猙獰得很有男人味。他的下身也穿著同色系的長褲,一身類似軍人的裝扮,將他整個人襯得高大挺拔,再加上一張英俊不凡的臉,放在那裡都能吸引來一大批人的目光。

  「嘖嘖,這家夥身材絲毫不遜於老哥,簡直帥爆了……」

  沈安琪一邊嚼著零嘴一邊發表感慨的時候,那邊兩人已經動起手來。

  沈城身形如電,拳頭快而狠,招招都對準了Demon的要害,Demon也不是吃素的,身影迅捷而靈活,輕鬆躲過對方氣勢洶洶的攻擊,嘴角還掛著漫不經心的微笑,顯然應付得游刃有餘。

  場中的人冷靜對戰,確是場外的人卻激動不已,Fred手裡拿著通訊器材,跟視頻那端的幾個人一邊欣賞,一邊討論,「老大這一拳出早了……」

  「Demon這個迴旋踢用得好,老大根本來不及回防……」

  「shit!這Demon是個什麼東西?老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弱了?」

  不知是沈城多年未參與實戰還是Demon確實很厲害的緣故,沈城的每一次攻擊,在大家眼裡又快又狠又可怕,可是幾乎每次Demon都能靈巧躲避過去,隨之而來的逆襲卻次次都能招呼到沈城身上。

  一擊右勾拳下去,沈城的左臉腫得老高,戴小蘆揪著沈安琪衣服的手緊張得一直在抖,暗罵這倆人一點都不照顧心臟病人的感受。

  「嘿,這樣可就沒意思了!」Demon揪著沈城已經髒了的白襯衫,膝蓋曲起,狠狠撞向他腹部的時候,在他耳邊低聲說。

  沈城卻咬著牙齒冷笑,眼神冷得像冰。

  琥珀色的眼睛眯了眯,嘴角勾起殘酷嗜血的微笑,「既然你喜歡,那我就成全你!」然後狠狠一個手刀劈向沈城的後頸,沈城前後受襲,又是重到極點的力道,饒是他身體素質再好,此時也痛得站不住,直直往地上跌倒。Demon卻根本沒打算就這樣罷手,一腳踢翻某人的身體,整個人往上一躍,在空中雙腿弓起,再落下時,一雙膝蓋重重壓上沈城的胸口,堅硬如鐵的手臂也緊緊扣住沈城的喉嚨。

  沈城悶哼一聲,緊閉著嘴,咽下口中腥甜。

  周圍唏噓聲一片,在場的人都看出來了,沈城這明顯是故意的!

  當然,除了對格鬥一竅不通的兩個廢柴。

  戴小蘆心疼的眼淚直打轉,沈安琪在一邊興奮地叫:「大哥好遜哦,好遜好遜……」

  一轉眼,大著肚子的女人已經朝著場中央跌跌撞撞走過去,地上的兩人還在用眼神凶狠廝殺,戴小蘆滿臉都是淚,艱難地跪在地上,推著騎在沈城身上的男人:「你放開他,放開他啊……嗚嗚……嗚嗚嗚嗚……」

  Demon怕她情緒失控傷了自己,急忙站起來,順便伸手想要扶她,戴小蘆卻惱怒地甩開他,小心去碰地上的人:「沈……沈城,你怎麼樣……痛不痛?」

  沈城蒼白著一張臉,眉頭輕顫著,顯然是忍得很辛苦,可是他的表情卻淡漠非常:「我沒事,一會兒就好,你先回房吧!」

  從她回到家那刻起他就沒有給過她好臉色,不,應該說,連臉色都沒有,因為他看都沒看她一眼。戴小蘆因為他的冷淡,淚珠子一顆顆落下來,偏偏心裡又知道是自己的錯,也沒什麼立場耍脾氣,手足無措之下,只能跪在那裡哭得更凶。

  沈城心裡煩躁,語氣也不好:「別哭了,我還沒死!」

  女人的唇抖了抖,又用牙齒咬住,垂下小腦袋繼續落淚。

  Demon抱著手臂在旁邊看了一會兒這出『苦情戲』,終於忍不住打岔:「演得真像!」又對戴小蘆說,「甭理他,走走走,我們去喝茶!」

  戴小蘆一把甩開他:「你走開!」什麼恩人、哥哥……此時他是她仇人!

  Demon指著地上的人大叫:「你看,這就是他的目的,他要讓我們反目!你個傻女人,不要被他騙了啊!」

  戴小蘆不聽:「你走開!」

  Demon氣得指著沈城的鼻子大罵:「混蛋,你適可而止吧!」他還要給她肚子裡的孩子當爹呢!

  沈城冷冷回視,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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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發表於 2017-4-14 01:17:33 |只看該作者
66 『兒子』變女兒

  身上的傷已經被包紮,此時戴小蘆坐在床頭,手裡拿著冷毛巾傾身按住男人臉上的青紫,眼睛一直水汪汪的,淚珠子要掉不掉格外惹人心疼,沈城忍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忍住,奪過她手裡的毛巾自己拿著,語氣有些不耐煩:「你別在這坐著了。」

  戴小蘆梗住,小拳頭死死握著,他當真如那天所言,再也不寵著慣著自己了。

  「那……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有什麼事你叫我。」

  然後就扶著大肚子一步步挪到門口,沈城從後面望過去,很明顯地看到她瘦小的肩膀一聳一聳的。他其實是想讓她去休息,可滑到了嘴邊,不知怎麼就變了味兒。男人咬牙罵了句「shit!」

  戴小蘆讓人搬了張椅子,就坐在臥室門口,沈安琪拖她到別的臥室休息她也不聽,家裡人輪流來拉她都被拒絕了,眾人又不好強迫可憐的孕婦,只好嘆著氣離開。

  最後,某殺手大人優哉游哉飄過來,倚著門框笑歪了一張好看的嘴。

  「喲,守在門前幹什麼呢?防著我再來揍他呀?」

  戴小蘆狠狠瞪了他一眼,氣哼哼地別過頭。

  Demon故意大聲道:「大爺我從瑞士大老遠來,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走啦,陪我去吃飯!」

  「不去,要吃你自己去!」

  他才不聽,一把將孕婦拉起來,哼道:「那些英國佬,長得那麼醜,一直站在我面前倒盡了胃口,快點走啦,餓著大爺我,大爺脾氣一上來,指不定又要揍誰出氣呢!」

  戴小蘆一聽,頓時火了,剛要掙脫他的手罵他,房門從裡面打開了,兩人均回頭望過去,只見瘦了一大圈的男子微微弓這身站在那裡,左手捂著小腹,臉色蒼白。

  「去吃飯。」Demon大爺怎麼可能餓著自己,剛剛在門口這幾句話無非是說給門裡的他聽得,好讓他心疼罷了。

  「我不餓。」戴小蘆小聲道,小手絞著衣擺,想要上前投入他懷裡,想想他的冷眼冷語又頓住了腳步,「你回去睡一會兒吧,我就這麼陪你坐會兒,你睡著了我就走。」

  沈城冷眼看她:「走?你還想去哪裡?」

  知道自己說錯話又被他誤會了,急忙擺手道:「不是,我哪裡都不去了,趕我我都不走,你別生氣了……」

  門口的人往外挪出一步,一把拉住她的手,看都不看站在她另一邊的人,直接往樓下走。

  「沈城……」

  他步伐有點大,她跟不上,沈城二話沒說,一回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走下樓梯。

  久違的溫暖讓戴小蘆幾乎落淚,可是又擔心著他的傷勢,連忙說:「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不要壓倒你傷口。」

  紫眸劃過她圓潤了一圈的小臉,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語氣卻沒有之前那麼冷硬,軟了幾分道:「不要動,我沒事。」

  戴小蘆將整個臉埋進他脖間,眼淚嘩啦啦流下來,濕了一大片領口。

  廚房早就做好了飯菜,雞肉粥一直放在灶上小火熱著,見了少爺親自抱著女主角進來,一個個急忙布置碗筷,把早已準備好的幾樣小菜端出來。

  沈城把粥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吃飯。」

  雞肉粥入口即化,香香糯糯的非常好吃,沈城坐在對面,面前也擺著一碗粥,右手拿著勺子沈默地吃,時不時往她碟子裡夾些蔬菜雞蛋。

  「這幾個月,胖了不少。」紫眸看了她幾眼,淡淡道。

  臉一紅,怕他又往歪處想,急忙解釋:「是懷孕的關係,孕婦一般都吃得比較多。」

  「他把你照顧得很好。」

  戴小蘆剛想辯解些什麼,可是Demon一直照顧她是事實,她不能違著心說話,但也不想沈城誤會:「Demon對我好是因為,他以前的女朋友也懷過孕,後來孩子沒有保住,他女朋友也去世了,他心裡一直放不下,所以才……」

  沈城打斷她:「我知道,我見過他父親。」浪蕩不羈的遊子在多年前偶遇了一股和煦溫暖的春風,他貪戀了片刻的溫存,卻毀掉了那個女孩子的一生。

  靠在餐廳外面墻上的人,雙手插在褲兜裡,仰起的臉上沒有了以往漫不經心的微笑,有些人,有些事,原本以為不重要,直到最後失去了,才知道那些溫暖的笑容早已刻進了心底,成了此生無論如何也抹不去的疼痛。

  然後每想起一次,都是一場生不如死。

  吃飽了飯,戴小蘆正不知該何去何從,沈安琪也不知去了哪裡,這麼久都沒有下樓來,有她在還能化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正想著,對面的人站起來,戴小蘆頓時有些緊張,怕他又恢復那個冷冰冰的樣子。

  還好,他沒有不管她,而是走過來牽起她的手,「吃完別坐著,到屋外散散步。」

  「哦,可是你……」他剛受了傷,應該靜養。

  「不礙事。」他表面看起來真的好像沒事,可是蒼白的臉色卻出賣了他,戴小蘆的心都揪到一塊兒去了。

  「我自己去吧!不然隨便找個人陪我,你還是回去歇著吧!」

  身邊慢慢走著的人停住腳步,戴小蘆側過臉看他,心驚地看到他臉色悲傷的神情。

  「是不是……就算沒有我,你也可以過得很好?可以自己生下孩子,可以自己照顧他……有我最好,沒有我也無所謂,是不是?」

  戴小蘆心驚地看著他,心口涌上說不出的慌亂,雙手緊張地抓緊他的手臂:「不是的,沈城,我很想你,你不要這樣說,不是那樣的……」

  沈城的眼睛看著她抓住他的手,身影有著說不出的頹然:「可是我感覺不到,自己對你有多重要,你不會為我吃醋,不知道我會吃醋,不在乎我的擔心害怕,有時候我在想,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愛我……」

  淚水一瞬間衝出眼眶,戴小蘆什麼也顧不得了,一下子衝進他的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腰:「不,不是那樣的,沈城,不是那樣的……」

  沈城雙手捧起她的臉,輕聲問:「那你愛我嗎?跟我一樣嗎?」

  戴小蘆拼命點頭。

  「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好不好?」

  戴小蘆更加用力點頭,生怕他不信,「好,生下這個孩子,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我再也不惹你生氣,再也不離家出走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會很聽話很聽話!」

  男人哀傷的表情終於生出幾分柔和,嘴角也露出多日不見的笑容,戴小蘆看得痴了,直到他的唇貼上她的唇瓣,長舌侵入小小溫暖口腔裡,她才反應過來。

  閉上眼睛,張開嘴,順從地讓他吻得更深。

  男女主角都沒有注意的角落裡,有人無聲地嘆了口氣。

  果然是『呆』小蘆啊!沈城那番狗屁不通的話她竟然也相信,什麼叫做「不知道你究竟愛不愛我」?她為了給他生個孩子,連命都不要了,她愛他這件事情,還需要質疑麼?沈城這腹黑混賬的一出苦肉計,一場哀情戲,也就戴小蘆這種呆傻單純的笨蛋才會上當受騙,口口聲聲發誓要永遠聽他的話……

  姓沈的,你丫真缺德啊!

  不過他也懶得管這麼多,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陷在裡面樂此不疲,他只不過是個外人,才懶得去插手,還是想想將來怎麼討好他未出生的兒子比較重要。

  三天之後。

  憤怒的咆哮聲從一家私人醫院的醫生辦公室傳出來。

  「什麼?女孩?!!!!」

  沈城氣得渾身發抖,一雙紫眸怒得要噴火。

  在場得其他人也驚訝得說不出話。

  一直以為的兒子突然變成了女兒,任誰聽了都受不了,暴躁的男人一把揪過某醫生的白大褂:「明明是個兒子,怎麼突然變成女兒了?你他媽的會不會診?一群廢物!老子要拆了你的破醫院!」

  Ryan無奈翻白眼,單子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寫著胎兒的性別女,他家的器材都是世界頂尖的,不可能出錯,所以到底是哪個廢物告訴他,他媳婦兒懷的是兒子的?!

  「是……是Demon,那天我們去鎮上的醫院檢查,他跟醫生說了一會兒話,出來告訴我,是個男孩子……」嚶嚶嚶,她女兒會不會怪她啊,每天對著肚子喊『兒子』不說,家裡買的全部都是男孩子的衣物玩具。

  「天殺的混蛋,老子要剁了他餵狗!」準爸爸的咆哮聲飛出英國、穿過英吉利海峽,越過法國上空,直達意大利某著名島嶼。

  剛剛回到西西裡的某人,大門還沒跨進去,突然渾身打了個冷戰,接著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老教父遠遠看到兒子,笑著問:「感冒了?」

  「嘶,可能吧……」望瞭望天空,男人喃喃自語,「怪想我兒子的……」

  好吧,其實『罪魁禍首』自己也不知道,他找的那名小鎮醫生,那天將另一名孕婦的檢查報告當成了戴小蘆的,以至於最後所有人把她肚子裡那個小家夥的性別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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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4 01:17:52 |只看該作者
67 一生一世,我屬於你

  戴小蘆生產這一天,醫院被真槍實彈的保鏢們圍得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身份確認之後,田甜才扶著戴媽媽跌跌撞撞往裡跑,戴媽媽渾身都在打哆嗦:「不是……不是做心臟手術嗎?怎……怎麼變成剖腹產了啊?」

  這一天,也是戴小蘆作為英國交換生的的最後一天,曠課半年,前幾天在家收到學校郵來的成績單,上面赫然寫著「不合格」幾個大字,她卻頭一回沒有因為成績不好而失落,反而捧著薄薄的紙,笑得一臉滿足。回頭對正給自己按摩手腳的人說,「我以後還可以上學吧?」沈城「哼」了一聲當做回答。

  田甜是事先知道戴小蘆懷孕這件事的,但是為了不讓戴媽媽戴爸爸的玻璃心碎得更加徹底,是以她也裝作不知道,到了病房門口,見到一個背對著他們的高瘦身影,她三步兩步就衝了過去。

  「沈城你個王八蛋龜兒子,你不是說要好好照顧她嗎?有你這麼照顧得嗎?你個臭不要臉的混蛋、無恥流氓、色胚,戴小蘆跟了你真是瞎了眼,丫倒了八輩子血霉才遇到你這個……」

  身後響起陰森森的嗓音:「吵什麼?這是醫院!」

  田甜頭皮一陣發麻,以電影裡的慢動作緩緩回頭,就看到沈城一張陰沈略又帶緊張的臉出現在面前……

  他他他……怎麼會在她身後?那前面這個背對她的人是……

  那人終於動了動,慢慢轉過身,深邃的輪廓,琥珀色的瞳孔,帶著笑意的嘴角……

  媽媽呀,這……這是誰啊?!

  那人一手搭上田甜的肩膀,嬉笑道:「親愛的,罵得真好聽!」

  生產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手術室內氣氛緊張,手術室外眾人也都焦急不已。

  沈淨雅夫婦面對戴家父母有些慚愧,不斷道歉,好在戴爸戴媽都是明白事理的人,對自己女兒柔弱但又倔強無比的性子非常清楚,是以也沒有太責怪沈城,而且現在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沈城本來是想進去陪著,在外面總覺得不踏實不放心,但是全家上下加上醫院所有醫生護士都不贊同,一群平日怕他怕得要命的心腹手下竟然膽大包天守在手術室前攔著他,打死也不讓他進去,搞得他現在煩躁得幾乎要抓狂。

  所幸,幾個小時下來,裡面一直風平浪靜,也沒有護士突然開門,對家屬下達病危通知書。

  被這漫長等待折騰得快要去了半條命的準爸爸整個人都頹廢了,像個活死人一樣坐在地上,背靠著墻角。

  又不知過了多久,明亮的指示燈突然熄滅,手術室的大門緩緩打開。

  四個護士小心翼翼推著病床走出來,病床上的女子還在昏睡,臉色蒼白如紙。沈城手腳並用爬到了床前,眼神死死盯著女人憔悴的容顏。

  頭髮花白的女教授摘了口罩,挑重點對眾人說:「母子平安。夫人身子弱,回家要多養一段時間。孩子血型正常,不幸的是心臟病遺傳下來了。不過沒關係,等長大一些,就能幫她進行手術了,以後會跟正常孩子一樣。」

  戴爸爸聽完Fred的翻譯後,顫抖地問:「那孩子呢?」他們在外面只聽到了隱隱約約的哭聲,心裡的著急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

  慈祥的教授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說:「護士在給她吸氧,還是需要在保溫箱觀察一段時間,但是請放心,真的沒有大問題。」

  眾人這才安下心來。

  而跪在床邊的男人,紫眸驚恐不已地盯著女人眨都不眨,沈安琪要去拉他,他一把揮開她的手,繼續盯著。

  終於,女人像是感覺到他熱切的目光,慢慢睜開了眼,露出一個虛弱卻安心的笑容:「城……」

  堅強如鐵的硬漢,此時顫抖驚慌得像個小獸,眼眶越來越紅,最後終於落下兩滴液體。

  戴小蘆也紅了眼,咬著唇強行逼退淚意,無力的小手輕輕搭上男人揪緊被單的手背,喃喃細語:「以後我不會任性了。」

  而沈城,在定定看了她許久之後,突然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轟隆』一聲沈悶響聲,吸引到了原本正圍著醫生們問東問西的眾人,此時大家同時回過頭,頓時瞪大了眼睛。

  戴小蘆嘴張了半晌,也是不可思議,「暈……暈過去了。」她都還沒暈呢,這家夥突然暈倒是怎麼回事啊?

  「快,快抬床上去。」醫生大喊。

  伴隨著醫護人員手忙腳亂的聲音,反應過來的眾人啼笑皆非,不過心裡同樣大大鬆了一口氣。

  ***

  隔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戴小蘆就醒了,雖然渾身是說不出的疲憊,動動手指都覺得費力,可她還是睡不著,心裡掛念著昨天昏倒的人,和那個小小的寶貝。

  微微側過頭,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病床旁邊,不知何時添了一張單人床,眉目英俊的男子安然睡在上面,沈靜的面容少了平日的凌厲張狂,多了一絲柔和。

  傻瓜!

  戴小蘆看著看著,唇角忍不住彎了起來,眼睛裡盡是暖意。幸虧有心臟病的不是他,不然昨天指不定就嚇得心跳停止,一命嗚呼了。

  過了不久,安靜的病房突然響起些許雜音,房門被輕輕旋開,幾張關切的臉露出來。

  小女人臉上一紅,慚愧又羞怯地叫了聲:「阿姨,媽……」

  兩位媽媽提著東西輕手輕腳走進來,沈淨雅瞥了仍在熟睡的自家兒子一眼,對戴媽媽說:「親家,真不好意思啊,都是我們教子無方,讓小蘆受委屈了。我們該死,真該死!」

  戴媽媽和善地笑笑,輕輕扯扯懊惱女人的衣服:「您不要這麼說,您跟大哥都是好人,是我們高攀了……」

  「不不不,小蘆是好姑娘,是我這混蛋兒子配不上她……」

  「哪裡哪裡?您客氣了,是我們配不上您家……」

  「……」

  「……」

  兩個女人互相謙讓,嘰嘰喳喳了大半天,床上終於有人被吵醒了。

  「你們不是來送飯的嗎?」沈城坐起身,不高興地瞪著兩個家庭婦女瞧。

  「哦,對對。」戴媽媽急忙走過來,倒出保溫桶裡的小米粥,對戴小蘆說,「現在得吃些清淡又有營養的,你先墊墊肚子,沈城媽媽還讓人做了別的,待會兒就送來了。」

  用勺子舀了一小勺,放在唇邊吹了吹,這才餵到戴小蘆嘴邊,「乖,張嘴。」

  看著這樣的母親,心裡酸澀不已,眼眶也微微潮濕了,「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床的另一側塌陷下來,腦袋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戴媽媽的聲音也有些哽咽,輕聲責怪道:「坐月子不能哭,你乖乖吃飯,養好身子爸爸媽媽就不怪你!」

  沈淨雅也湊過來,「是啊是啊,小蘆你快吃,吃完我們抱小寶寶給你看,嗷嗷,長得真漂亮!」

  她是特意活躍氣氛,兩母女都會心一笑,小蘆聽話地慢慢喝完一碗粥。沈城抽了張紙巾給她擦嘴角,「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再看?」

  女人的眼神期待極了:「不要,想看。」

  沈城親親她的額頭,柔聲道:「好,我去抱。」

  不一會兒,沈安琪抱著一團粉色跟在沈城身後走進來,身邊還有興奮不已的乾媽同志。

  戴小蘆傷口未愈,不能坐起,沈安琪便把小東西放到她旁邊躺著,細聲說:「觀察了一晚,醫生說沒事啦。」又笑道,「眼睛是紫色的哦……」

  小家夥睡得無知無覺,戴小蘆伸出手輕輕碰觸了一下她的臉,她也沒有任何反應。小媽媽輕聲笑了,這哪裡漂亮了?小小的,皺皺的,眼睛都還沒睜開呢。

  一對新生父母一左一右眼睛彎彎看著自己的寶貝,戴小蘆突然小聲問,「沈城,起名字了嗎?」

  「不用操心,她爺爺和外公正一人抱了本字典在研究。」

  「嗯,那咱給她起個小名吧?」

  「你起吧,我不會。」

  「呃,我也沒起過……」

  沈淨雅和戴媽媽正坐在沙發喝茶,聞言都笑而不語,沈安琪和田甜可坐不住了,同時從沙發上跳起來,「我起,我起……」

  兩人互瞪對方:「我是她姑姑,應該我起!」

  「我是她乾媽,裡面還有個『媽』字呢!」

  「又不是親媽!我可是嫡親嫡親的親姑姑!」

  「可我跟戴小蘆比嫡親嫡親的姐妹還要親……」

  眼前籠罩下一片陰影,兩人停住嘴,抬頭望過去,沈城活動著手腕,目光如刀:「需要我親自趕你們出去麼?」

  沈安琪很識相,立刻閉上嘴,順便拽拽田同學。但我們田大小姐可不怕他,自己怎麼說也算是他小姨子了,他媳婦兒平時可都得聽她的話呢!

  於是大小姐掐著腰,一副你不讓老子取名字老子就跟你沒完的惡霸氣勢,仰著腦袋不怕死地跟某人對峙。

  沈城眼睛一眯,出手快如閃電,戴小蘆和沈安琪只來得及叫一聲:「別……」田大美人嬌小玲瓏的身體瞬間就騰了空,轉眼就被澤出了門外。

  片刻之後,門外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哭嚎聲:「他還是個男人嗎?他怎麼能將人家澤出來,太無恥了,太沒有公德心了,混蛋,敗類,瑪麗隔壁!!」最後竟直接爆了粗口。

  沈安琪『噌』一下跳起來,生怕大哥一個不高興,下一個倒霉的就是自己,拔腿就往外跑,「不勞煩大哥,我自己走,自己走……」

  戴小蘆本有些擔心田甜,從安琪打開的門縫裡看到田甜安然無恙站在外面,被Demon扶著腰,好像並沒有受傷,Demon在那冷哼:「是我我也趕你!」

  心裡這才鬆了口氣,對走回來的男人道:「你怎麼能把人趕出去?」

  沈城將孩子抱給戴媽媽,兩個媽媽整顆心都被小東西吸引走了,也不管床上的兩個人,抱著小寶貝出去了。

  沈城貼著她躺下,臉蹭著她的肩窩,「太吵了,以後不要讓她們到我們家來。」

  戴小蘆失笑:「不行啦。」

  ***

  戴爸爸戴媽媽在英國待了一個周才走,臨走時還依依不捨的。直到沈城滿口答應等戴小蘆再好一些就帶她回國時,二老這才一步三回頭上了飛機。

  而戴小蘆一直在醫院待了足足兩個月,沈淨雅才允許她出院回家。

  又過了一個多月,小公主過百天,Demon不知從哪裡飛過來,手臂帶了傷,人也瘦了許多,戴小蘆有些心疼,他在旁邊逗孩子的時候就忍不住念他:「你別再一個人做那些危險的事情了,你爸爸不是想讓你回家嗎?快回去吧!家裡還有人保護你,你這樣總是自己在外面,遇到危險都沒人能幫你……」

  她是完全把他當成哥哥,那些美麗而短暫的時光裡,那種類似「相依為命」的情感,他在她心裡已是重要的親人。

  Demon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嘻嘻哈哈跟她開玩笑,跟小家夥玩了一會兒,語氣有些猶豫道:「最近……你國內那些朋友,有沒有打電話給你?」

  戴小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一邊整理著女兒的小衣服,一邊隨口答:「有啊,國內幾個同學,經常打來跟我聊天,你問這個幹嗎?」

  「沒事,隨便問問。」男人微皺的眉頭鬆了鬆,大手輕輕揉著小丫頭胖嘟嘟的手,眼神卻游離起來。

  戴小蘆遲鈍的大腦今日突然靈光了,回過頭驚訝地看著面前的人,「你問得……問得難道是……田甜?」

  Demon沒有說話。

  戴小蘆驚了半晌,田甜跟木老師分手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她了解她的性子,短時間之內,田甜絕不會再接受下一段感情,更不會主動去招惹其他男人。

  那麼就是眼前這人……他喜歡田甜?

  「你,你看上她啦?」

  Demon不想跟她談論這件事,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種複雜的心情是什麼,煩躁地趴趴頭髮說,「我走了,好好照顧我女兒。」

  「你不是剛來嗎?不住幾天啊?」這三個多月他來了四五次,每次都能待兩三天,跟小家夥玩夠了再走。

  男人腳步不停:「不住了,告訴沈城別得意,過幾天老子還會再來的!」

  Demon走了之後,沈城傍晚從公司回到家裡,一進門就聽說那個勉強可以稱作自己『小舅子』的人來過,頓時黑了一張臉,氣哼哼地回了房。

  戴小蘆正在給醒來的寶寶餵奶,見他突然推門進來,臉一紅,急忙轉過身去。以前沈城或許還體貼體貼面皮薄的小女人,今天他心情不爽,大搖大擺就上了床,將頭擱在她肩上,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的胸脯看。

  戴小蘆不適地扭動幾下,微嗔:「你幹嘛啊?」

  白嫩美好的嫩肉就在眼皮底下,女兒粉嘟嘟的小嘴張開,含著同樣粉嫩粉嫩的乳頭,正津津有味地吸吮。

  某人好久好久都沒有耍流氓了,慾火蹭蹭蹭就冒了上來。

  「老婆……」大手毫不客氣地揉進她的衣服裡,握住了另一邊的堅挺。

  因為或許是因為生了孩子以及哺乳的關係,戴小蘆往日的小饅頭如今也是一手都難掌握了。不過顛在手裡卻不如以前綿軟,微微硬了點。

  「……你別動啊,我沒法餵了……」

  男人充耳不聞,繼續輕揉:「寶貝,是不是脹奶了?好硬哦!女兒能吃完嗎?吃不完存在裡面不難受嗎?」

  戴小蘆想躲開他不老實的爪子,可是懷裡的女兒還在吃飯,她根本不敢用力掙扎,「不……不難受……你別碰……」

  「可是我難受……我好餓……」他從後頭探過來,張嘴咬住她的唇,舌頭撬開她的牙齒,逗弄著裡面的小舌,吞掉她口中不斷分泌的汁液。

  「唔……嗯……嗯……夠了……」

  「不夠,不夠……」真是禁慾太久了,她懷孕的那麼多天,他連一下都沒有碰過她,最受不了的時候,也只敢讓她的小手摸摸脹大的小獸來解解饞,那個美好又銷魂的地方,他已經好久都沒有進去拜訪了。

  火熱的棒子隔著單薄的睡衣摩擦著她的股溝,此時已是她來英國的第二個年頭,暮春的溫暖季節,天氣還不是很熱,戴小蘆卻渾身都在發燙,呼吸都急促起來。

  沈城壞壞地笑:「寶貝,你也很期待,是不是?」他問過醫生了,剖腹產三個月後就能進行房事了。

  「唔……」戴小蘆氣喘吁吁,「你好壞……」

  嘿嘿一笑:「還有更壞的!」

  乾燥的大掌熟門熟路鑽進睡裙的下擺,強硬插入她緊閉的雙腿間,兩根手指隔著內褲色情地按壓著女人的陰處。戴小蘆跟他一樣,也是久曠,此刻只需幾下撩撥,她就動情了,溫熱的汁液很快就濕透了純棉的布料。

  「濕了……」

  「嗯……嗯?什麼……」情動中的小女人聽不清他含糊的話,下意識問道。

  沈城貼近她的耳朵,往裡面輕輕吹氣:「我說,你的小穴兒……好濕了!」然後不等她反應過來,靈活的手指挑開遮掩著小穴的布料,直接戳進洞裡。

  手指一刻不停地抽插著,細微的水聲在裙下想起來,戴小蘆感覺整個人都飄上了雲端,小嘴忍不住溢出美妙的呻吟:「啊……城,城……再用力點……啊……」

  沈城在她耳邊不斷說著邪惡的話:「寶貝,喜不喜歡我的手指,感覺到了嗎?它正在你的小穴穴裡抽插,摸著裡面的軟肉,把它操得一直在叫……」

  「不……不要說……」戴小蘆的臉頰火紅火紅,男人的話幾乎要讓她羞憤而死,可是身下的快感一波接著一波,明知是羞恥的,她還是想要更多,更多……

  就在她攀上高潮的那一刻,沈城也褪下了自己的長褲,青筋凸起的巨獸如脫韁野馬,抵著她的臀部狠狠頂弄。

  戴小蘆正處於滅頂的快感中,根本無法顧及身後的侵犯,敏感的小穴緊緊夾著男人的手指,一收一縮吸著它,火熱的汁液噴灑出來,濕了他整個手掌。

  待她高潮過去,沈城慢慢抽出手掌,明亮的光線下,他手上的液體拉出色情的絲線,顯得極其淫蕩。

  他舔了舔手指,笑道:「真甜……寶貝,要不要嘗嘗?」

  戴小蘆羞得別過臉去。

  沈城微微一笑,濕了的手掌直接圈住胯下野獸,前前後後動了起來,將手心的液體悉數抹在肉棒上。

  他在她耳邊低而曖昧地說:「好想進去……到最裡面,親吻它……」

  女人的臉紅得幾乎滴血,正要答話,懷裡驀然響起嬰兒的啼哭。兩個忘情的父母,情到深處,忘記了自己的工作還沒有做完。

  戴小蘆恢復了理智,急忙離開他的胸膛坐好,又把乳尖兒塞進女兒口中,嘴裡輕聲哄:「哦哦哦,不哭不哭,是媽媽不好,寶貝乖……」

  沈城鬱悶地撇撇嘴,腦袋從另一邊湊過來,二話不說叼住了她另一側的乳房,學著女兒的樣子開始吸吮,只不過他的動作更加色情,火熱的舌頭不斷掃著乳頭,吸舔的力度也大,帶著濃郁芳香的乳汁不斷流入他的口中,被他饑渴吞下。

  戴小蘆幾乎想要放聲尖叫。

  在他的騷擾下,好不容易將女兒餵飽,戴小蘆一把推開他,將女兒塞進他懷裡,自己滾進被子裡,連頭都蒙上了。

  沈城哈哈大笑,笨拙的男人不會抱孩子,兩隻大大的手掌小心托著女兒軟軟QQ的身體,送到了外面。

  不一會兒,他再次回來,這次直接把門上了鎖,然後他整個人都往床上撲去。

  「寶貝,讓我看看有沒有脫乾淨等著爺來臨幸?!」

  被子下面的軀體只著一件白色的絲質睡裙,清新純美得讓他幾乎立刻有了摧毀這麼純潔的衝動。

  戴小蘆急忙抓住他的手臂,警告道:「不準撕!」

  「嘿嘿……」化身為狼的男人才不聽呢,撕她的衣服一直都是他的興趣,反正他不缺錢,撕了再買唄。

  「刺啦刺啦刺啦--」一條條破布被澤在地上,雪白瑩潤的雙腿被高高舉起,男人強壯的身體籠罩在上面,激動到一抖一抖的龍莖抵著她的穴口,正興奮地跳著。

  戴小蘆悶哼一聲,一年沒有被進入過的小穴幾乎無法適應他的巨大,沈城滿頭大汗,為了不讓她疼,他進入得也格外艱難。

  「哦……好緊……夾死我了……」因為不是順產,沒有撐大陰道,所以一點都不會有鬆的感覺,反而因為多日未做,緊得跟第一次做愛的處女似的。

  整個陰道都脹到了極致,那種說痛不痛,說舒服也不舒服的感覺讓戴小蘆幾乎無法忍受,一口咬住男人插入她口中的手指,用力到小小的牙齒都在發抖。

  沈城看著她小獸一樣的行為,心底的慾望越發高漲,低下頭吻吻她的唇角,聲音低啞:「寶貝,我受不了了,先給我一次,然後再慢慢餵你,好不好?」

  也不等她回答,他就大刀闊斧動了起來,戴小蘆張口尖叫,他順勢抽出手指,低頭渡氣給她。

  身子被撞得搖搖晃晃,仿佛頭頂都冒起了金星,要不是有他一直在給她渡氣,她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呼吸。

  堅硬如鐵的肉刃直直劈開她的甬道,巨大的龜頭勢如破竹,一直頂到她的子宮口,她整個身心都在水深火熱裡煎熬,小小的穴兒越夾越用力,沈城雙眼似一片深紫的大海,狂風巨浪幾乎要淹沒他的理智。

  戴小蘆斷斷續續地哭,他隔幾秒順口氣給她,唇瓣分開她就又開始哭,軟軟啞啞又可憐的少女嗓音,刺激的身上的野獸更加停不下手。

  白淨的小臉此時又是眼淚又是鼻涕,沈城抓過枕巾,輕輕擦淨她臉上的水跡,又擰擰她的鼻子,把髒了的枕巾澤下床,嘴裡心肝寶貝地哄著:「乖寶寶,再忍忍,馬上就好了,我愛你,愛你……」

  生產之後豐腴不少的小少婦,躺在身底下肉呼呼的要多嫩就有多嫩,沈城愛不釋手地揉著她胸前蹦蹦跳跳的小白兔,身下獸根在那緊致銷魂的小洞裡恣意玩耍。

  「大……大……壞蛋……嗚嗚……受不了……了……嗚嗚……抽……出去……啊……」從下體傳來的快感一波波席捲著她,多得讓一年來首次交歡的小女人根本承受不住,身子被撞得如風中落葉,一雙小腿無力地掛在健腰兩側,與他汗濕的皮膚曖昧摩擦。

  「乖,再一下下……」沈城直起身,將她一雙如玉雙腿抱到胸前,晶瑩剔透的小腳丫近在眼前,男人低頭張嘴,將可愛圓潤的腳趾頭含入口中,細細舔吻。深邃的雙眸卻緊緊盯著身下,粉肉被劃開,紫黑色的巨棒在視覺上幾乎是殘暴地蹂躪著嬌嫩的花穴。

  足上癢癢的感覺讓戴小蘆條件反射地縮了一下,昏昏沈沈睜開眼,就看到男人鮮紅的舌頭沿著她的腳趾一個個舔過去,場景色情淫靡。

  沈城見她看過來,微微一笑,繼續舔著嘴裡的美味道:「寶貝,看下面。」

  傻乎乎的小女人在看到男人這樣放浪的動作之後根本無法思考,目光順著他的話就移了下去,然後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絢爛的煙花在頭頂炸開,整個身子都緊繃著痙攣起來,沈城被花穴內壁突然的緊縮吸得頭皮發麻,急忙放開她的腳俯身過去,吻住她的唇往她口裡渡氣,肉棒在死命抽插了幾下之後猛然拔出,手指代替了肉棒插入,繼續維持她的高潮,而龜頭前端,火熱的岩漿劇烈噴灑在她的小腹上。

  戴小蘆整個人都虛脫了。

  沈城熬過了滅頂的快感,倒在一旁摟著她的背輕輕地拍。過了一會兒,沈城輕柔地捧著她的小臉親一親,戴小蘆半眯著眼任他擺弄,嗓子裡咕噥兩下,別說罵人了,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沈城心滿意足,大手來到她的腹部,將白色的濁液抹開涂在她小腹上,舔著唇笑:「這麼久沒做,射得有點多,寶寶想不想吃?」

  回應他的是戴小蘆緊閉的雙眼和打死也不肯張開的櫻唇。得了便宜的某人自然知道見好就收,休息了片刻放開她下了床,去浴室放了盆溫水,找出一條乾淨的毛巾浸濕,男人隨便套了條褲子就坐在床邊,輕輕擦拭女人身上的痕跡。被細心伺候的小女人早就睡得無知無覺。

  一覺從下午睡到第二天凌晨,再醒來時,戴小蘆覺得身體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疼幾乎散了架。

  沈城睡得不熟,她一動他就醒了,急忙摟過來親她的眼睛,戴小蘆氣得要命,可是又沒力氣推他,憤怒地吼:「放開我!」從昨天下午就沒出過房門,一整晚連寶寶都沒餵,估計全家都知道他們這對不負責任的父母昨天在屋裡幹了什麼好事!

  「你確定你能下得了床?」某只色狼笑得奸詐無比。

  怒得跟頭小獅子似的小女人二話不說,一口咬住他肩膀上的肉,那力道真是絲毫不留情。

  沈城忍著痛輕輕撫摸著她光潔的背,投降道:「好了好了,不要咬痛了牙,都是我不好,以後再也不敢了,好不好?寶貝不氣了,不氣了哦……」

  戴小蘆鬆開嘴,突然委委屈屈抽噎起來,長長的睫毛瞬間染上晶瑩的露珠。某人立馬方寸大亂,抓著她小手一個勁扇自己,「我是禽獸,我該死,寶貝別哭,等你有力氣了拿鞭子抽我,往死裡抽好不好?別哭哦,乖,別哭……」

  哄了好半天,小女人才逐漸止住了啜泣,軟軟地趴在他懷裡又睡著了。……Thomas家族長孫女的出世,在倫敦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前來道賀的人絡繹不絕,多年都未參加應酬的老Thomas先生竟然親自接待,歷盡滄桑的威嚴面容上此時一排喜氣洋洋,足見有多喜愛這個孫女。

  於是眾人都開始好奇,千方百計打探這個生了小公主、成為Thomas家族大功臣的女人究竟是誰。

  調查的結果卻讓眾人跌破眼鏡,這女人不僅不是什麼大家閨秀,甚至連小家碧玉都算不上,竟然只是個家境貧寒的農村女大學生!這個結果讓整個英國上流社會的名媛淑女們都氣憤不已,憑什麼啊?!

  於是這些女人開始以各種方式想要接近戴小蘆,她們想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好,能被她們心目中王一樣的男人看上,還能為他生下子嗣。不過,沈城找上她是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也說不定,畢竟沈城沒有再任何公開場合承認這個女人的存在,也沒有任何關於他們要結婚的消息傳出。

  所以,有沒有可能,Thomas家族是看上這個女人身上的某種優良基因,其實她只是個代孕媽媽而已。很快,這種僥倖的希冀就被徹底粉碎了。

  Thomas小公主五個月大的時候,戴小蘆身材恢復了,迫不及待的沈大總裁經過精心的準備,終於在一個月光皎潔的晚上跟她求婚了。

  求婚的過程很盛大,鮮花氣球、香檳蠟燭、盛大的煙花以及閃閃發光的鑽戒,樣樣齊全。沈城這些天一有空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寫寫畫畫,手裡每次傭人進去送咖啡,都能看到他們家少爺手裡拿著一本新華字典,嘴裡還念念有詞,大家都以為他瘋了。

  沈大爺才不管呢,也不準別人看他寫的東西,偶爾卡文的時候,他還特意上網去搜羅那些著名的抒情詩詞,最後一篇上萬字的求婚誓詞洋洋灑灑出現在幾張稿紙上。

  他的想法是,求婚是他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一定會是個難忘的回憶,所以他勢必要營造出最浪漫最感人的求婚氛圍,然後將戴小蘆一舉拿下,也給他們老的時候留下一些美好的記憶。

  布置精美的花園裡,夜色下,蠟燭點上了,嬌豔的玫瑰也送到了女主角面前,絢麗的煙花在天空璀璨盛開,筆直修長的雙腿第一次心甘情願地彎曲下來,紫眸的俊美男子舉著一枚光彩奪目的求婚戒指,用低沈溫潤的聲線,仰頭說著愛的感言。

  王子和灰姑娘的愛情最後得到一個完美的結局,這真是一幅童話般美麗的畫卷啊!

  再說故事的女主角,男主說話的時候,她一直安安靜靜坐在那裡,起初也是一臉激動,水眸溢滿喜悅和感動……可是漸漸的,漸漸的,她的表情開始變得焦躁不安,似乎一直想要開口打斷男人的滔滔不絕。

  沈城心中大喜,她一定是被他的深情打動了,迫不及待想要答應他呢!

  半個小時過後,沈城又開始說他們在戴小蘆家度過的快樂時光,言語間都是幸福的滋味。

  戴小蘆忍了再忍,終於忍不住了,『謔』地一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

  沈城不解地瞧著她,表情疑惑。

  女主角臉有些紅地走到他面前,伸手拿出錦盒裡的戒指,自己套進左手的無名指上,「恩,很合適。」

  沈城一臉吃了翔的表情,「可我……我還沒有說完……」

  戴小蘆不耐煩睨了他一眼:「還有完沒完啦?再說下去天就亮了!好了你起來吧,我答應你了!走走走,回家吧!」

  沈大爺只覺大腦一片空白,喃喃問:「回家幹嘛?」

  戴小蘆新媽媽上任,自然全副身心都在孩子身上,聞言認真答他:「餵奶啊!我們都出來一個晚上了,寶寶肯定餓了!」

  某人的頭頂一百隻烏鴉『嘎嘎』飛過,他都能聽到它們的嘲笑聲。

  戴小蘆,你這個呆瓜!!

  絲毫沒有浪漫細胞的媽媽,帶著一臉苦悶的爸爸回到了家,他們的小寶貝正被親愛的爺爺抱在懷裡逗得咯咯笑。

  沈淨雅端著水果從廚房出來,見到他們『咦』了一聲,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只見自己兒子聽了她這句話,一張俊臉糾結在一起,都快哭了。

  戴小蘆根本不理他,儀式道具什麼都齊全了,她也答應他的求婚了,過程很順利,結局很圓滿,這不就行了?他幹嘛擺出一副死人臉啊?真是不理解這些男人的想法!

  小家夥一眼就看到媽媽回來了,伸著小胖胳膊要抱抱,戴小蘆將她從沈父手裡接過來,沈父瞥了眼她手指上的戒指,再看看兒子鬱悶到死的表情,撫掌大笑。沈爸爸聳拉著腦袋,鬱悶地把小女兒抱過來,大腦袋在她懷裡蹭啊蹭,抓狂一般地『嗷嗷』叫了起來,小公主怕癢,揪著爸爸的頭髮笑得小臉紅撲撲。

  公主殿下搖搖晃晃開始能走路的時候,戴小蘆再次被送進醫院。戴父戴母以及戴小蘆的弟弟都被接了過來,Demon跟田甜也急急趕來了,眾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反觀戴小蘆卻是最從容的一個。

  快要進手術室的時候,沈城握著她的手輕聲問:「害不害怕?」

  戴小蘆搖搖頭,她有他,他能給她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

  沈城摸摸她的臉:「勇敢的女孩……」

  「沈城……」她的眼睛裡像是裝滿整個銀河系的星光。

  「嗯?」

  「謝謝你……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男人笑了:「嗯……我也是……」輕柔的吻落在唇上,溫柔的嗓音堅定地說著自己的誓言,「一生一世,我屬於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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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1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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