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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曼綠 -【索情貝勒】《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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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6-30 01:46:01 |倒序瀏覽
索情貝勒 作者:曼綠

唉!都是可惡的叔叔成天肖想她家的財產
為了早日生下繼承人讓叔叔斷念
她只好利用“借種”這個爛方法
為了怕對方不肯配合,她還喂他吃下迷藥加春藥
讓他全身上下只有“小兄弟”能乖乖運動——
不過她的運氣實在不太好
找來借種的男人居然是個尊貴無比的貝勒爺!
這下可好,人家貝勒爺隨便扣個罪名給她
她就這樣被押進了王府
白天當婢女,挺著肚子做著累死人的粗活
晚上更慘,她得看著他寵倖一個又一個女子
所有委屈與心碎,都只能往肚子裏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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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6-30 01:46:22
楔子

 秋風颯颯,層巒疊嶂,一身輕服騎駿馬的兩名男子巍巍地聳立在山頭上。

  “貝勒爺,過了這座山就是鄭縣了。”說話的男子虎背熊腰,腰間系了一口劍。

  放眼望去,綠蔭成林,唯有山麓交界縣道之處才是平而空曠。

  “嗯!一路上我們馬不停蹄,終於來到這裏了。”被稱呼貝勒爺的男子,面貌俊美,雍容爾雅,一雙細長的俊眸爍爍。

  “貝勒爺,接下來呢?”

  “我先進城裏,你回頭去帶我們的人馬到這裏和我會合。”

  “貝勒爺,只讓你一個人去,屬下擔心……”

  被俊美的男子一瞪,壯漢立刻閉口不敢多言。

  “你不用掛慮我,你儘快將人馬帶過來,這次我一定要將這群亂黨一舉拿下。”俊美的男子態度堅決,不容屬下質疑他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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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6-30 01:46:53
第一章

秋日野外,山風陣陣襲來,一叢叢的樹葉沙沙作響,在郊外人煙稀少的墳地裏,一頭騾馬優閑地低頭細嚼茸茸的雜草,守在一旁的車夫早已抵不住午後睡魔的侵犯,靠著輕巧的馱轎呼呼大睡。

  “小姐,時候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長相嬌憨的綠衣少女,對一名臉蛋姣好、丰姿綽約的妙齡女子道。

  “嗯!平兒,不過,我話還沒說完,你就等一等。”說完,姣美女子彎身跪地,雙手合掌,對著一個大理石的墓碑紉說:“爹,若您在天有靈,就保佑女兒平安,一切順利……”

  “月荷,祭拜好了嗎?是不是要回去了?”出聲的是一名體態輕盈的美婦。

  “差不多了,姑姑,可以收拾回去了。”

  原來這名蕙質蘭心的女子叫華月荷,今天是她已見背的父親的忌日,陪同她前來上墳的除了丫鬟外,還有是孀婦來依親的姑姑。

  “爹,孩兒要回去了。”說完,華月荷再三跪拜。

  “大哥,我們要回去了,您可得多保佑我們。唉!我們那些親戚,個個都像豺狼貪得無厭……”華芙蓉聚精會神地向亡故的兄長訴苦。

  “姑姑,別說了,都是我不濟……別勞爹爹在九泉下還要擔心我。”華月荷愁容滿面地說。

  近來,姑侄兩人對虎視眈眈她們的親戚,顯得一籌莫展。他們漠視華月荷的喪父之痛,在她喪期快屆滿時,不斷催促她儘快完成終身大事。

  凝望著被莽莽的草木圍繞的父親的墳地.華月荷晶瑩的淚珠快滴落下來,已三年了,她還是難以承受父親驟然長逝的事實。

  “奇怪了,平兒呢?怎麼不見她呢?”華芙蓉正打算喚丫鬟一起收拾,誰知道彈指間就不見她的身影。

  “咦!她剛不是在這裏嗎?”華月荷也很訝異。

  “啊!小姐——”刺耳的尖叫聲從墓園後面傳來。

  “是平兒!平兒,你怎麼了?”

  ☆  ☆  ☆

  繞過大片墓園後,接壤的是環繞鄭縣的山嶽腳下,儘管一眼遠望一片空曠,但是地理位置鄰近在郊野的墳山,坡上崎嶇的羊腸小路又偏離鄭縣的要道,因此人跡罕至。

  “小姐,你看這裏……”平兒看見她們慌慌張張地趕過來,驚恐地說。

  華月荷姑侄兩人目光對平兒指出的方向張望,一同為眼前倒臥在土坡上的男子倒抽口氣,“啊!”

  “怎麼回事?”三人身體緊緊的挨著,心存畏懼。

  片刻後,華月荷雖然害怕,還是獨自小心翼翼接近似熟睡的男子。“我去看看……”

  “注意點,月荷。”

  “小姐,你小心點。”

  華芙蓉和平兒兩人偎在一起,不約而同地掛心華月荷的安危。

  “嗯!”

  逼近男子身前約一、兩步,華月荷收住步履,低下身子問道:“公子……公子,你醒醒,你怎麼躺在這裏?”

  男子依舊緊閉雙眼,對她的輕聲問話毫無反應。

  “小姐,他怎麼了?”平兒惶惶地問。

  “不知道,怎麼叫都叫不醒。平兒,你趕緊去叫阿福過來。”華月荷在細細觀察昏迷不醒的男子後,轉頭對平兒吩咐道。

  “是的,小姐。”平兒聽從她的話,趕忙地去叫載她們前來的車夫。  “月荷,你要救這名男子回去嗎?”走過來的華芙蓉多疑地問。

  “對,姑姑。我打算請文叔救他。”

  “這樣好嗎?我們又不知道他是誰,救一個非親非故的陌生男子……”

  “姑姑,雖然在他身上沒有看到任何血跡,可是人命關天,我們先把他救回去再說。”

  “好吧!不過世風日下,人心難測,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還是小心點才好……”華芙蓉絮絮不休地告誡。

  不把華芙蓉的叨絮當回事的華月荷給予她一個悅目的微笑,“姑姑,你想太多了。”

  華芙蓉端詳昏厥的男子,對侄女過甚的善心感到惶惶不安。

  ☆  ☆  ☆  

  “文叔,你瞧瞧,這位公子怎麼了?”在華家大宅僻靜的一隅,華月荷為床上不省人事的男子擔憂地說。

  “嗯!我來看看。”被稱為文叔的男子說道。

  文仲經驗老到地檢查昏臥在床榻上的男子,有半晌時間,找不出他身上顯眼的外傷。他逕白解開男子身上的坎肩,低頭搜尋,也沒尋出細針、袖箭等這類暗器。

  “這倒奇怪了,怎麼會如此呢?”文仲喃喃自語。

  文仲暗自納悶,用指上的內力去刺激昏迷不醒的男子耳根後的穴位,這個本領是他的獨門功夫,專門用來讓昏睡的人瞬間蘇醒,出乎他意料的是,對這名男子居然不見效!

  文仲從不疑心自己醫術,他猜測男子是受到江湖上十分少見的暗算。

  “文叔,他怎麼了?”華月荷瞅見文仲兩道粗眉突然蹙起,以為昏迷男子的情形不樂觀。

  “不清楚,不過,他沒什麼外傷,我來切脈。”

  文仲先探男子的鼻息,指尖旋按在陌生男子腕上的脈搏,“這……怪了,呼吸是急而短,脈象卻是沉中帶慢,全然不同,看來他是中了毒。”

  “啊!他中毒!要不要緊呢?”華月荷黛眉深鎮,焦急地問。

  “別著急,我看看,嗯……我想得沒錯。”文仲輕翻男子的眼臉查看,然後抬起頭笑說:“月荷,我要褪下這名男子的衣裳,你能否避開……”

  “啊!文叔,你動手吧!”華月荷嬌羞答答,從速地垂額轉身。

  文仲看出她魂不守舍,咧開嘴低笑,畢竟他也有過美好的韶光,懂得男女情愛。昏厥男子眉目長得俊秀,難怪她少頃間就被撩動如靜水般的芳心。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唉!他輕歎,她泛起的情愫喚起他殆遺忘的流金歲月。

  一陣寒寒牢宰的聲音傳來,華月荷額畔垂得更低,玉顏也像爐火裏滾燙的炭火,愈發赤紅。

  “月荷,好了。”文仲為男子蓋上薄被後說道。

  “嗯!文叔,他真的中毒?怎麼辦?有藥救嗎?”華月荷對文仲診斷的結果憂心忡忡。

  “嗯!幸好你來找我,這街坊裏三腳貓功夫的庸醫絕對束乎無策!”文仲大言不慚地說。

  文仲在為男子徹裏徹外診斷後,對他中了什麼毒,十拿九穩地確定。

  “是嗎?別人是庸醫,你呢?是蒙古來的嗎?”華芙蓉踏人屋內後,挖苦地對文仲說。

  “你!你說什麼!”每每看到華芙蓉,文仲胸口就莫名地燃起一把火。

  “姑姑!”她突如其來闖入,華月荷驚叫道。

  “月荷,你別盡信這個蒙古來的人,他懂什麼……只不過醫好你的病,就死皮賴臉待在這裏不走。”華芙蓉嫌惡地說。

  兩年前,華月荷失足,不慎跌落家中林園內的水池,儘管及時被救起來,但是她的病因為驚嚇和長期惦念亡父過度而十分危殆,前來救治她的大夫個個束手無策,紛紛搖頭。

  幸好,莽撞的平兒壓根兒不相信她家小姐會就這樣逝去,哭哭啼啼地在街上亂拉人救治,或許,上蒼不忍紅顏香消玉殞,被平兒瞎抓的文仲競奇跡似地救活華月荷的性命。

  也就因為這段機緣,一向飄泊不定的文仲,接受華月荷無比的感激,不客氣地暫居華府名下的屋子。

  “什麼,誰是蒙古來的!敢罵我是蒙古大夫!有本事你來治,你以為救人靠一張嘴嗎?哼!婦人之見,愚蠢!”

  “什麼,你罵誰愚蠢?”華芙蓉柳眉倒豎,氣呼呼地叫道。

  嬌小的華芙蓉怒瞪體型比她大許多的文仲,他的身形魁梧、健壯,不修邊幅,下巴長滿如雜草般的鬍子,渾身上下找不出一絲斯文的他輿她病歿的丈夫根本是天壤之別,她的丈夫個性溫和,待她極為體貼細心,要不是突然生場大病……哪像這個魯男子,稍有不順心就暴跳如雷。  

  “姑姑,你別生氣了,文叔不是罵你。”華月荷趕忙安撫要發火的姑姑。

  “哼!”文仲輕哼,算是附和華月荷的息事寧人。

  這對愛吵吵鬧鬧的冤家對頭,真讓華月荷左右為難,他們兩人一碰面就仿佛水火交攻,你來我往,鬧得大家不得安寧。

  “姑姑,你來這裏有什麼事嗎?”華月荷問道。

  “對了,被這人一搞,差點忘了。月荷,你叔叔、我二哥已經厚著臉皮坐在大廳上了。”

  “什麼!這樣快!”今天才拜完父親,二叔就迫不及待地來提親事。

  “對啊!煩死人了,他鬧了好一會兒,說什麼一定要見到你才肯離開。”

  “是嗎?那……好,姑姑,麻煩你轉告他,請他等侄女一會兒,我隨後就出來。” 

  “好吧、!我去告訴他。”華芙蓉擔憂的看了嬌柔的侄女一眼,才慢悠悠地走開。

  華芙蓉離去後,華月荷羞赧地問:“文叔,這位公子要不要緊?”她心坎裏老掛慮這名男子的病況。

  “他喔!沒事,等等我開個藥方,你請人抓幾帖給他吃就好了。”

  “嗯!我會的,文叔,只是他……”

  “不用擔心啦!你什麼時候懷疑起我的醫術?我保證沒幾天,會還你一個玉樹臨風的俏公子。”

  “文叔,你愛說笑了。”被文仲一揶揄,她羞紅了臉。

  她沒想到文仲當下就洞悉出她對病榻中的男子的傾慕,或許,是她老蹙額顰眉,洩漏出自己的心事吧!

  “放心啦!他會好轉的,月荷。”

  文仲的保證不是虛言,經他診斷後,辨識出這個來路不明的男子中的是迷藥,但不是時下一般的蒙汗藥,而是他再清楚不過的“筋麻散”,他一時半刻想不出怎麼對她解釋,才隨口胡縐男子是中毒。  

  “那一切就拜託文叔,我先離去。”華月荷雖然掛心,可是她又無能為力,最後也只能聽從文仲的話。

  ☆  ☆  ☆

  華宗道不理會華芙蓉的橫眉怒眼,他稱心滿意地坐在太師倚上,環顧讓他覬覦已久的華家大宅。

  他從不瞭解他大哥心裏想的是什麼,難道他不知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嗎?

  居然讓華月荷這女娃打小就跟男子讀詩書,到她及笄後,還教她做生意畢採辦、售賣甚至到盤帳。

  三年前,他誤以為他大哥兩腿一伸後,他巴望良久的華府家業會從天而降,落人他的口袋中,讓他後半輩子吃穿不愁,可以揮霍無度,沒想到,事輿願逮,向來不討他喜歡的侄女從他手中硬生生地奪去,害他空歡喜一場,也丟盡顏面。

  無論如何,一旦她守滿孝期,他必得儘快將她嫁掉!免得夜長夢多,又讓他再次徒勞無功。

  “叔叔……”

  華月荷圓潤的聲音猛地打醒有一肚子壞水的華宗道。

  華宗道嚇了一跳,隨後竹起一臉貪婪,“月荷,你終於肯來了啊!做晚輩的該讓長輩等這麼久嗎?”他輕抬鼻樑,對她的怠悒不滿地說。

  “二哥,那你可以先送個拜帖來,這樣我和月?就可以站在門口歡迎你的大駕光臨。”看不慣他的盛氣淩人,華芙蓉隨即嘲諷他端起長輩的架子。

  “什麼話,做叔叔的還要先送拜帖來,有長輩要向晚輩這樣卑屈嗎?”

  華宗道對牙尖嘴利的華芙蓉斥喝。

  “不然呢?二哥,讓你等些時候,你又罵人,不是每個人都像你聞聞沒事做,可以四處串門子。”  

  “你說我四處串門子?”

  “是啊!我算是挺客氣了,沒罵你遊手好閒——”

  “叔叔、姑姑,你們別吵了,是侄女不對.讓兩位吵起了。”華月荷當即擋下兩人的齟齬。她對這個性情躁急,想染指她家產的叔叔,已經無計可施,不意,他今天又來胡攪蠻纏。

  “哼!不和你這女流之輩一般見識。”華宗道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讓華芙蓉頂撞回去,華月荷趕緊問:“叔叔,你遠道而來有什麼事?”

  華宗道裝模作樣,清清喉嚨,打開嗓子,“月荷,如果我沒記錯,過了今天,你守的三年喪,也該結束了。”

  “是的,叔叔,有三年了。”三年前時今天,是她有生以來最難挨的一天。

  “咳!我說月荷,你都老大不小了,你爹娘在你這個年紀都已成親了。

  你不急著定親,我都替你年紀愈大愈嫁不出去而擔心。”

  華月荷當下臉紅,她不過雙十年華,被他一提,仿佛她的婚姻大事將遙遙無期。 

  “二哥,你用不著費心,月荷自有打算。”不讓華宗道口無遮攔地說下去,華芙蓉不客氣地插嘴。

  “什麼!有什麼打算!自古女子的終身大事都是由父母操心,她沒爹沒娘,由我這個叔叔插手有什麼不對?”華宗道撇著嘴說。

  華月荷噤聲不語,只是圓瞠杏眸,定睛看著華宗道。

  華宗道登時改變表情,滿臉堆笑,對華月荷說:“月荷,叔叔這些日子以來,為你的婚事四處奔走,就是希望能替你找到門當戶對的好人家。”

  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後,華宗道從懷裏揣出一個摺子,沾沾自喜地說:

  “這可是叔叔費盡心力才找到足以匹配你的人家。你瞧瞧,這裏記著:郊縣東門的趙大戶有一子未娶、邛縣古口村的李大戶有一兒未娶,我聽人說這家公子……”

  華月荷姑侄兩人不動聲色,讓他口沫橫飛、興致勃勃地不斷說下去。

  還未一刻,她們置若罔聞的冷漠態度惱怒了說破嘴的華宗道,他怒道:

  “那麼,我就當你們沒意見,月荷你的婚事就由我來決定!半個月後,你就等著李大戶的迎親婚隊吧!”

  “二哥,你太過分了!欺負我們是女人嗎?”他的不可理喻,讓華芙蓉大動肝火。

  華月荷杏眼圓睜,不敢相信他一發火,就擅作主張決定她的婚事。

  “婚姻大事本來就該奉父母之命,她爹娘已歿由我來許婚,有什麼不對?”

  “叔叔,我爹生前曾允我決定自己的婚事。”不讓華宗道擺佈,華月荷為自己據理力爭。

  “你說你爹曾經說過,當我會相信嗎?我大哥昨天還托夢告訴我,他很擔心你的婚事咧!”他對華月荷的話嗤之以鼻。

  “二老爺,我家小姐說的是真的。”隨華月荷前來正廳的平兒在沉默許久後,突兀地插話。

  “死丫頭,你是什麼身分,這裏沒你開口的份。”華宗道罵她目中無人。

  “二老爺,我若不說出來,你這回一定又鬧笑話給人瞧,你要不要聽我說什麼?”平兒不甘示弱地還嘴。

  “你胡說些什麼?”

  華月荷姑侄兩人四目對望,不清楚平常冒冒失失的平兒要說什麼?

  “其實,我家小姐已經有姑爺了!”平兒忽然丟出一個誇誕的謊言。

  “平兒!”華月荷漲紅了臉叫道。

  “什麼!月荷她……”華宗道張口結舌。

  即使畏懼眾人詫異的目光,平兒還是硬著頭皮說:“對啊!我家姑爺人長得俊,個性又好,極疼愛我家小姐,他——”

  “死丫頭,你八成是在扯謊吧!”華宗道插話,叱?道。

  “平兒沒亂說,她說的是事實。”華芙蓉突然附和平兒的話。

  除了一臉若無其事的華芙蓉以外,大家登時傻眼!

  咦?這……怎麼回事?心神稍定後,華月荷冷眼瞧著姑姑和平兒,到底她們葫蘆裏賣什麼藥,為何要聯手演這出戲?

  “在上個月我們姑侄一起到清蓮寺上香時,在寺中遇到一位趕考的秀才,他文質彬彬,又有才氣,月荷和他一見鍾情。我記得大哥生前就答應月荷可以自主婚事,所以在我的鼓勵下,讓他們私訂終身。”平兒的瞎胡鬧,讓華芙蓉靈機一動,就依著她的謊言,投機取巧地編織一段故事。

  找新姑爺就等這件事過了再說,華芙蓉認為當不能擋住華宗道的強迫,只有平兒這個平空出現的奇想。

  “胡鬧、胡鬧!沒經媒妁之言就擅訂終身,我反對、我反對!”華宗道力挽狂瀾,氣呼呼地說。

  不是經由他安排的婚事,他十二分的不放心,萬一她的新夫婿像他這般狡詐,婚後不僅賴在華家不走,還心懷不軌地霸佔華家財產,他豈不是又枉費心機。

  “二老爺,你反對也沒用,說不定我家小姐已經珠胎暗結了!”平兒好像覺得不鬧到人仰馬翻,極不過癮,又再次扯謊。

  華月荷激動得滿臉通紅,她真不知道該罵平兒無法無天,還是古靈精怪。當她轉眼盯視華宗道一張臉脹得像豬肝似的紫醬色,不禁噗笑一聲。

  其實,她該出聲喝阻婢女的膽大妄為,不過,若駁斥了平兒,不就落了二叔的口實,也把自己推向二叔的圈套裏,既然她做不到,只好無奈地看自己的婢女胡說八道。

  華宗道頓時有股被她們三人戲耍的怪異感覺,他恨恨地說:“如果我真有個侄女婿,我應當要很高興,不過,他什麼時候會回來拜見我這個叔叔,月荷?”

  “這……”被他霍地一間,華月荷心一驚,不知怎麼作聲。

  華宗道雖然不學無術、成天作夢,但畢竟見多識廣,不會簡簡單單地輕信她們的謊話。

  “一個月後,我會帶家族中有輩分的親朋好友,來看看那個有幸坐上華家姑爺大座的男子。到時,若不見人影.別怪我這個叔叔在眾親戚面前隨便決定你的婚姻大事!”華宗道老羞成怒地撂下狠話後,拂袖離去。

  ☆  ☆  ☆

  “怎麼辦?小姐,平兒該死,替小姐惹這樣大的麻煩。”為了替小姐擋住華宗道的糾纏不清,情急之下她隨意扯一個謊,不料,卻演變成騎虎難下的窘境。

  “沒關係,平兒。”華月荷淡然地說。是她縱容平兒的行為,她不加以否認平兒的話,她也不能免責。

  “小姐,我想,我們只要在一個月內找到一個姑爺就可以了啊!”平兒異想天開的說。

  “談何容易,又不是上街挑青菜,你以為在路上可以隨便找到一個秀才嗎?平兒。”華芙蓉頂不以為然。  “姑奶奶,二老爺要瞧的是一個男人,他才不管他是秀才還是屠夫咧!”

  “這……”華芙蓉想了想,覺得平兒說得有幾分道理,她當下問華月荷的意思,“月荷,你覺得怎樣?乾脆我們先找人,好嗎?再怎麼說,我們挑的人都比我二哥找的人要好,你說是吧?”  

  “姑姑、平兒,不用去找了……我有決定了。”華月荷心底早早有了定見,不想因人成事。

  “呃!”華芙蓉很驚詫她一臉泰然。

  華芙蓉定睛細看嬌柔的侄女,她還未嫁人前就同侄女極為要好,兩人名分上是姑侄,實際上卻情同姐妹,不管是得意的還是失意的,兩人都互訴心事。只不過,這一刻,她的杏臉平靜的讓人對她的心思摸不透、猜不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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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窗櫺外面的景色感染了初秋的氣息,五彩繽紛的花圃裏也添些薄薄的蕭瑟。

  一陣陣清風撲掃過來,不懼呼呼風聲的華月荷憑依在窗臺上,不管額畔一絲絲發縉散落,漫不經心地遠跳庭園中搖曳生姿的花朵。

  她長歎,為連日來的紛紛擾擾心煩意亂,又倏地臉紅,為一個近在咫尺的男子牽腸掛肚…… 

  “咳!月荷……”文仲為打擾到她的凝思感到不好意思。

  “文叔。”

  “月荷,有什麼事?”華月荷專程找人請他過來。

  “文叔,你坐……呃!我想問文叔那位公子……”華月荷腆然地問。

  “他沒事,你放心。”

  “那位公子至今還沒醒過來嗎?如果能知道他是哪里人,就能通知他的家人……”

  “他有醒過來一次,不過人好像茫茫然的,一下子又昏睡過去。”文仲不明白怎有人會那麼笨,下藥也不掂掂計量,當它是胭脂水粉一古腦地全撒了,害他怎麼估也估不出男人會什麼時候蘇醒過來“那怎麼辦?文叔。”華月荷滿懷憂心盯著文仲問。

  “放心啦!船到橋頭自然直,人睡到飽自然醒。哈哈哈!”他含糊地虛應著。

  “文叔,那是什麼毒,能讓人睡這樣久?”

  “那個不是毒,是迷藥的一種,中毒的人哪能這樣睡下去?老早就死翹翹了。”    他瞧見華月荷驚駭地張目結舌,興匆匆地接著說:“那位公子中的可不是一般的迷藥,而是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筋麻散”!”

  反正她也不懂江湖上的事,就算他信口闊河說是長生不老的秘藥,相信她聽了也不敢駁斥。

  “筋麻散?”

  “對啊!別以為這個名字不夠響亮,就小覷它的厲害,這個藥無色無味,吃下去的人根本不知道已遭人家的暗算。”

  “這樣可怕!”

  “可不是,還不止呢!不幸吸人這個藥粉,先是讓人全身麻痹失去感覺,不出半刻,人一倒地就昏了過去,隨著藥量的多寡,昏睡的時間可長可短。我跟你說,武林人士格外怕這個,因為即使醒過來還握著兵刃,可兩手就是使不上力,似乎在一?那問,武功全失了!”

  “啊!”華月荷似懂非懂,只能聽文仲繼續吹噓。

  “所以羅!奉勸你,千萬別吃下這個東西,要不然全身無力,還任人擺佈呢!”

  可以任人擺佈……這話讓華月荷靈光一閃,宛若撥雲見日。

  “文叔……這個藥你會調配嗎?可不可以配給我?”

  文仲登時傻眼,萬萬沒想到她會這麼問,“這個嘛……”

  他不願坦然地說出這個藥一向都由他在配製。

  是不是無意中被她發現什麼?

  文仲佯笑著,“勉勉強強會啦!只不過你……拿這個藥做什麼,能不能告訴我?”她幹嘛要筋麻散,他實在很好奇。

  她遲疑一會兒,不知道會不會被他當成垂涎男人的浪女……

  最後,她緋紅著臉,緊揪著衣擺,囁囁嚅嚅地說:“文叔,我……我想借種。”

  “你說什麼?借種?!”文仲用力瞪這個快被紅潮淹沒的嬌小女子。

  “我……我想,我要是有個孩子能繼承華家,或許叔叔就不會貪心妄想,動不動就來找我的麻煩。”她吞吞吐吐地解釋

  “那和筋麻散有什麼關係?”對她含糊其辭的話,他百般不解。

  “不用迷藥,沒人肯借種的,肯借的,多半也會連帶娶我吧!”

  “這樣很好啊!能有歸宿又能有孩子,幹嘛借種?你擔心找不到如意郎君嗎?我現在就收拾包袱,馬上替你尋遍天下的有情郎。”

  “不用麻煩你了,文叔,我自有法子。”她婉謝他的好意。

  除了不想麻煩文叔以外,若她在倉卒間找個人嫁了,那和叔叔安排的婚事有什麼區別?

  她借種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擋下貪得無厭的叔叔的逼親,以及內心裏畏懼所嫁非人,最重要的是,有一個孩子的存在,除了能繼承華家,免受親戚貪求外,也填補了她對感情空白的遺憾。

  “月荷,你該不會是對躺在床上的那位公子……”文仲愈說愈驚疑。

  開什麼玩笑,逭根本是聰明人做糊塗事。

  她點了點頭,不做否認,隨後,垂下頭靦腆地說:“文叔,我想向那位公子借種……如果你肯幫我……”

  “幫你!幹嘛幫你?等那位公子醒過來,我們就問他有沒有知恩圖報的心,有的話,就開始辦喜事。”

  笑話!他敢不答應,他就拿斧頭劈了他,讓他四分五裂。

  “不要!文叔,我不要這樣……我只要他的小孩。”她不要讓人鄙視她以救命的恩情要脅一段姻緣。

  “你喔!怎會想出這樣驚人的主意?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他行事不按牌理出牌,就夠讓人頭痛了,沒想到她居然有淩駕而上的本領。

  “文叔幫幫我……”華月荷泫然淚下,苦苦哀求文仲。

  她不想坐失良機。錯過這次,她還有什麼福分能再次擁有這樣的良機?

  瞞不了自己的是她有個私心,她偷偷地希望能懷下這個俊雅男子的子嗣。

  “唉!真傷腦筋,教我怎麼幫你?你連那位公子是誰都不知道,還奢望向他借種!”她聲淚俱下,對女人眼淚頂沒法子的文仲都快投降,對她讓步了。

  “沒關係,我不想讓彼此將來有過多的牽扯。”

  “你這個女娃……真拿你沒辦法,要我答應可以,只是……”

  “文叔,你就說吧!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應!”文仲口一松,華月荷立即信誓旦旦地說。

  “我只給你兩個夜晚,不管你有沒有達成心願,我一定要把人給送走。”

  “嗯!”

  ☆  ☆  ☆

  方桌上的蠟燭燃出一縷縷的白煙懸浮在冷冽的空氣中,兩道搦搦的長影斜斜地映在光潔的牆壁上。

  華芙蓉驀地用力拍案,案上茶盤砰砰地顫動,“月荷,文仲說的是事實嗎?”

  華月荷不回話,只是低著頭,臉朝桌面,柔美的杏眸不敢直視華芙蓉憤怒的亮眸。

  “你怎麼……我和大哥竟教出這樣的你!”華芙蓉雖然還深陷在乍聽時的錯愕,但是,無論如何,罵侄女厚顏無恥,她還是不能街口而出。

  “請姑姑原諒,我是萬不得已的。”華月荷近似委屈的淚流滿面。

  “怎會不得已?又沒人逼著你。”

  “我……”

  “你怎麼如此的糊塗,妄動這樣的念頭。”華芙蓉喟歎。

  “我不想隨便嫁人,一個月內就要我找到人嫁,說什麼我也不要。”

  “那也犯不著找個來歷不明的人借……種吧!”說到“借種”兩字,華芙蓉差點咬到舌頭。

  “我只是要他的孩子,他是誰對我而言,無關緊要。事情完成後,我們互不認識也沒有瓜葛。”

  “所以你找文仲幫你配藥,讓那位公子配合你,完成你的心願?”

  “是的,姑姑,侄女要一個孩兒繼續咱們華家血脈。我的想法雖然可議,但我不管了,請姑姑不要再阻撓我了。”

  “月荷,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如果你沒懷孕,你能囚他一輩子嗎?”

  “不會的,姑姑,我只用這兩天,文叔說,不能再對他下藥了。”

  “萬一沒懷孕,你豈不是賠了貞操又失了名節?”

  華月荷滿臉通紅點點頭,算是默認姑姑的話。

  “月荷,你怎麼這樣傻!姑姑立刻叫文仲把那名男人送走,我們就當從沒發生這回事,你的婚事我們再做盤算。”說完立即起身離開圓凳,準備吩咐文仲行事。

  “姑姑不要!”華月荷驚慌地阻止。

  “什麼不要?你是身世清白的好姑娘,我怎麼能眼睜睜瞧你做傻事!”

  “我不要……嫁人真的好嗎?像姑姑你……”華月荷驚覺自己的失言,趕緊解釋,“姑姑,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你說得沒錯,嫁人也不是真的好,丈夫一撒手,婆家就毫不留情面地趕我回娘家。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你沒去試,怎能就臆斷了結果?”

  “姑姑,我真的不要嫁人。”華月荷情知姑姑言之有理,只是,她有顆頑固的心眼,再多懇切的勸告,也遏止不了她的決心。

  “你真傻!我不管了。”華芙蓉好說歹說都不能打消侄女的決意,氣得跺腳連連。  

  其實,華芙蓉心裏很透亮,即便有千萬大軍壓境,也很難動搖華月荷所下的決定。

  剛好,嘻皮笑臉的文仲走進來,渾身冒火的華芙蓉把一切事端歸咎於他身上,朝他惡狠狠地踹一腳,尖酸地罵道:“走開!不知道好狗不擋路嗎?”隨即憤憤地離去。

  “哇咧!痛死我了。她是怎麼了?”文仲慘叫著。他招誰惹誰啊!無辜地挨她一腳。

  “沒事吧?文叔。”華月荷對華芙蓉拿他出氣感到愧疚。

  “沒事、沒事,習慣了、習慣了。”他一邊揉,一邊強笑。

  “沒事就好,文叔,他……”

  “人我已經帶來了,這會兒他躺在你床上。”

  “是嗎?”華月荷有些難為情。他正躺在她的床榻上,那麼,她的被褥不就沾染到他的味道嗎?

  “月荷、月荷……”文仲粗魯地打斷她的出神。

  “文叔,什麼事?”

  “我先跟你說,免得你什麼都不知情。”

  “嗯!你說吧!文叔。”

  “咳!那位公子經過我這兩天的照料,身上的迷藥也殘留得不多了。”

  “那麼他不就很快清醒?”

  “沒錯,所以在今天早上我又喂他一些我配製的迷藥,這可不是普通的迷藥,叫做“八味筋麻散”。”

  “八味筋麻散?”

  “筋麻散少了兩樣藥材,就成八味筋麻散咩!哈哈!”文仲打哈哈。

  “原來如此。”

  “我這樣配是有用意的,如果再喂他吃筋麻散,那麼他人直挺挺的,和死人有什麼兩樣?”他不睬華月荷聽得駭然,繼續說下去,“喂他八味筋麻散,至少他人是清醒的,全身也使不上力,你同他那個……也比較容易。”

  說到後面,他感到尷尬。

  這……天殺的,他是個莽夫,教他怎好意思對一個黃花大閨女講男女床笫之間的事。

  文仲說得模棱兩可,華月荷聆聽得一頭霧水,但她仍頻頻點頭,腆著臉說:“嗯!我明白了。”

  到底明白什麼,她也說不出來,不過她隱隱明白,今晚該是她的洞房花燭夜,只是少了新嫁娘該有的喜氣和拜堂吧!

  唉!或許她寂寥的後半輩子,難有穿戴鳳冠霞帔的機會!

  “月荷,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別蹉跎了。”文仲突然出聲。

  “嗯!”

  ☆  ☆  ☆

  宛如從深不見底的暗洞竭力脫逃而出,宣奕醒來後渾身疲憊不堪。

  鑽過窗格子的清亮月光,讓他勉勉強強地用迷離的俊眸掃視他所躺的四周。幽幽的光線下,他看出這裏應該是女子的閨閣,除了擺上一扇繡有爭奇鬥豔的花卉華麗畫屏外,屋內其他的鋪設極為簡單、素雅。

  一股屬於女子的馨香徐飄過來,他抿起嘴,回想昏過去前所發生的事。

  早先,他和隨身侍從元浩分手後,在獨自前往鄭縣的山腰小路上遭到他要捕捉的反賊中的幾名埋伏。

  他們八成是臨時起意吧!不過半晌,這群烏合之眾就讓他徒手痛擊,打得節節敗退。就在他緊抓其中一名反賊作為逼供他們落腳處的人質時,猛不防,這個被他攫住的男子一側身朝他身上撒下大量的白色粉末。

  自覺吸進不少的粉末後,他暗叫不妙,立刻鬆開手下的男子,騎上他的駿馬,火速遠離這群仇視他的反賊,最後,他的坐騎狂奔到山腳下,就在他為自己岌岌可危的情況擔憂時,全身突然麻木,搖搖晃晃地跌落馬下,之後發生什麼事他一無所知。

  此刻,他怎會躺在這裏?是這戶人家救了他嗎?他們是誰?他打算不驚動任何人悄悄離開這裏。

  “公子,你終於醒來了!”輕柔圓潤的女子聲音驚喜地叫道。

  華月荷回到自己的閨房後,不敢發出任何聲響,靜靜地等他清醒過來。

  宣奕詫異的炯炯俊目用力瞪視眼前隱身於黑暗中的女子。

  該死!他暗罵自己的粗心大意,醒來良久,居然未聞出女子存在的聲息。

  “公子,你能開口說話嗎?”華月荷訕訕地問。

  被他若矩火般細長的眸子目不轉睛地打量,她杏頰上立刻浮現兩朵淡淡的紅彩。 

  不意他張開跟睛後竟是這般的俊美好看,讓她怦然心動!

  她曾仔細端量他的容貌,從上揚的劍眉、挺拔的鼻粱到即使在睡夢中也緊抿的唇瓣。她摒除羞怯的感覺帶著若焰火般的傾心,忘情地欣賞它們。

  唯獨那雙他始終合上、眼尾微往上提的鳳眼,她還沒有機會看它們睜開的模樣。現在竟如願以償,她熾烈地貪戀他醒來後俊美的臉孔。

  宣奕皺起眉,冷眼審視面前嬌小的女子,良久後開口,“是你救了我嗎?”

  “嗯!公子。”乍聽他低沉的聲音,華月荷心顫了一下。

  “為何姑娘臉上蒙著面紗呢?莫非和對我下藥的奸人是同一夥?”宣奕眉毛橫豎,聲色俱厲地問道。

  一個臉蛋覆上薄紗的女子怪異地在午夜時分出現在男人休憩的房間,也怪不得曾受人算計的宣奕會惡聲惡氣地質問。

  “我不是,公子別多疑!”

  她會戴上薄紗,是為了等這一切塵埃落定後,不讓他輕易地尋獲她。

  “是嗎?我昏迷了幾天?”

  “有兩天了。”

  “有兩天了?該死,這是怎麼回事?”他氣衝衝地問道。

  從醒來後,宣奕就不甘衰頹地躺在床上,受制於人,怎知他現在一使力,非但不能敏捷地坐起來,還渾身無力,橫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公子,你別動,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康復。”

  “為什麼我全身使不出力氣?醫治我的大夫怎麼說?”

  “快說,大夫說了什麼?”華月荷吞吞吐吐的態度,讓宣奕心懷疑慮。

  “你中了迷藥,所以沒力氣……是正常的。”

  “是嗎?我什麼時候才會好?” 

  “這……我不知道,約莫這幾天吧!”

  “是嗎?你沒對我說謊?”

  “是的,公子,我沒有。”

  “嗯!我累了,你下去吧!”他傲慢地遣退她。

  他發現從她口中問不出他要的答案,逕自轉身懶得再和她交談。他必須利用時間思索接下來該怎麼做,生性多疑的他並不能高枕無憂地躺在這裏養病。

  “公子,我……”華月荷突然打斷他的沉思。

  “你怎麼還沒走?有什麼事快說。”全身虛弱地窩在他人的屋簷下,讓心浮氣躁的宣奕沒有絲微興趣追探女子的來歷。

  她的勇氣原本就寥寥,被他一喝,她心裏更惶恐了,“我……公子有妻小嗎?”

  “關你什麼事?”

  “呃!我想通知公子家人,讓他們能寬心。”其實,華月荷萬分想知曉他有無妻妾。

  “不用了,不勞你費心!”他無意對她透露出自己的身分,他已決定等康復後,再去尋找元浩等人。

  “公子……”他冷冷地拒絕,傷害華月衙目遇到他後一顆熱忱的芳心。

  從他言談、神色之間,他流露出氣宇軒昂的尊貴,華月何心中雪亮,他絕對不是在這個遠離繁華江南的地方小鎮上會出現的權貴人物。

  那麼,他會不會是朝廷裏的王公大臣?思及此,她愀然變色。

  冒犯一個在朝為官的人會為自己惹來永無休止的禍事,她該不該住手,趁早取消主意呢?

  不,就算他是,她也不改初衷!

  她咬緊嫣紅的唇瓣,一一褪去、解去身上的衣裳、裙子,像是丟棄她一件件的羞恥心。

  宣奕的臉已經轉向床榻另一側的牆壁,全然漠視她的存在,等他驚覺到衣物的憲宰聲音,她渾身上上下下也只剩一件單薄誘人的紅色肚兜。

  “你做什麼?給我滾!”宣奕轉向她後,對她突如其來大膽的舉動,憎惡地斥退。

  華月荷不睬他淩厲地斥喝,木然地走向床側,俯瞰他精亮的眸子,“我……公子,得罪了。”

  宣奕不敢相信的目光怒瞪在他看來像是不知羞恥的女人。

  他的俊逸神采,讓他素來在風花雪月上所向披靡,對他仰慕的女子不知凡幾。像她這樣有貿然舉動的女子,多到他不屑理會,只是那些不知分寸的女子被他冷酷無情地冷瞪後,都會嚇得不敢輕舉妄動,恍若遇到兇神惡煞。

  沒人像她這樣不知死活,無視他大發雷霆,還敢明目張膽地對他為所欲為!

  “該死!”宣奕憤慨地罵道,他居然連舉手揮開她的逼近都辦不到。

  他到底吸進多少迷藥?為何過了兩天,還全身乏力軟癱在這裏呢?

  這幾天以來狼狽不堪的際遇,可說是他生平的奇恥大辱。

  “我……”華月荷訥訥地出聲,手捧胸前,眼不該如何,她無所適從。

  事到如今,她連找人臨陣磨槍的機會都沒有。

  “怎了?就這樣嗎?在回想你同夥教你的話嗎?”宣奕乖覺地看出她的縮手縮腳,惡毒地譏笑她的發怔。

  不管這位曼妙女子和反賊有無勾結,她的非分之想已經觸怒他了。

  “我……”

  “要我教你嗎?你配嗎?哈哈哈!”他笑得倡狂。

  宣奕的笑聲愈是恣肆,華月荷的神情也愈是受窘。突然,她撿起丟落在地上的衣物,迅速地披上,不作逗留,撇下狂笑的宣奕,火速地跑出屋內。

  宣奕登時停下笑聲,半眯起炯炯的星眸,對她突如其來的落荒而逃,大感意外。

  屋內的月光慘澹,但女子荏弱的身姿已鑿鑿刻畫在他腦海裏。雖然她被紅色的肚兜覆蓋住凝脂般的雪膚,可是那呼之欲出的豐碩圓乳卻頻頻誘惑他去擷取,細柳般的腰肢也像是殷殷期盼他扶握,她精緻嬌小,那雙纖纖玉腿線條勻稱美好,可以用來勾住他堅實的腰杆,讓她若隱若現的幽x緊貼住他的……

  該死!身中迷毒的他根本無法動彈,可是一遐想她的姿影,竟有個地方不受到壓抑,不屈地抖擻起來……  

  看來他不該小覷女子的魅力。

  她逾常的舉止積聚他對她的疑團,儘管造名神秘女子的嬌顏他無法窺見,可是他可以精確地察覺出她的旁徨不決。

  她會是亂賊的黨羽之一嗎?如果是,那麼可惜了她姣美的天賦,因為心狠手辣的他是不會輕易地饒恕任何欲顛覆他大清國本的逆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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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6-30 01:47:46
第三章

 夜涼如水,遠近馳名的悅來客棧的上等廂房裏,有兩名神情嚴厲的黑衣男子秉燭夜談,其中一名魁梧男子蹙起眉說:“元浩,都雨天了,我們還沒找到貝勒爺,是不是你記錯貝勒爺交代的地方?”

  “多大人,這等重要的事,我豈會有負貝勒爺的囑咐。”忙了一天已疲倦極的元浩不滿另一名男子揣測之詞。

  本來,元浩在和宣奕分手後的第二天就帶領大隊官兵來到鄭縣近郊,為了不打草驚蛇,讓叛賊發覺後伺機而逃,只有元浩和多達等多名官差依宣奕的吩咐來到城裏束門牌樓不同他會合,可是他們靜候良久卻不見他現身,待他們察覺有異時,早已消磨數個時辰。

  他們急覓的宣奕是奉當今皇上的韶令,遠下江南緝捕前明餘孽,他們千里迢迢地從京城追到鄭縣,將要布下天羅地網做最後的一網打盡。

  而今,皇上交付的任務還未達成,貝勒爺卻失去聯繫……元浩忽然煩躁起來,坐立不安。

  “報!”屋外有男子稟報。

  “進來。”

  屋外穿緇衣的官兵進來後,元浩暴躁地問道:“什麼事?”

  “探子有消息,說有人在縣道上拾到貝勒爺的坐騎。”

  “真的嗎?好,你先下去,我們隨後去瞧。”元浩旋即倉皇地對多達道:“多大人,咱們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只找到貝勒爺的駿馬,那貝勒爺呢?追隨宣奕多年的元浩為主人的下落不明提心吊膽。

  ☆  ☆  ☆

  在華月荷的幽靜的閨房裏,她低下身子靠向雙眼合上的男子。

  “公子、公子,你醒醒……”華月荷像圓珠落玉盤的嗓音在宣奕耳畔悄悄揚起。

  “呃……是你!”宣奕的星眸迅及黑白分明,猛蹬華月荷,“是你們一再對我下迷藥嗎?”

  他憶起昨夜成眠前,他的雙腿就可以順遂地輕移。如今他醒來後渾身無力,無庸置疑,就是他們對他偷偷下藥,讓他至今無法動彈。

  “早上喂我湯粥的男子是誰?是不是藥摻在粥裏讓我吃下?你們這樣做有什麼居心?”他實在太大意了,屢屢讓他們奸計得逞。

  宣奕雖然虛弱地躺在床上,但是他淩厲不絕的語氣像是轟隆隆的疾雷,一道道打在華月荷單薄的身上。

  “我……”華月荷臉色蒼白,心生畏怯,瞅視宣奕剽悍的長眸。

  “你那裘皮大氅裏面是一絲不掛嗎?”宣奕眼尖,忽問。

  “呃……”華月荷驚疑了一下,隨即羞赧地點了點頭。

  被他炯炯有神的俊眸目不轉睛地凝視,矯柔的她羞得無地自容,頭垂得更低了。

  他黑而清亮的眼睛沒看走眼,她是為了今夜,刻意褪去所有衣衫……

  昨夜,她還未開始進行,就被他陰騖地嘲弄,驚得不知所措,只能難堪地逃離。

  她明白,不曾男歡女愛的她急需求助別人才能解決她的難題,只是,還未去找曾為人妻的姑姑她就打退堂鼓,始終反對她貿然行事的姑姑是萬萬不會給她隻言片語,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央求文仲。

  文仲可能早洞悉她有這樣羞人的困擾,旋即丟一本小冊子,內容是一幅幅畫工精美的春宮畫,原來他的用意是要她照著書上演練、模仿。

  小冊子裏面淨是赤身男女雲雨巫山,她看得臉紅心跳.愈翮下去,粉頰上露出的紅雲也愈密集。

  原來她將和這位公子做這些放蕩、撩人的姿勢……

  “我能給你什麼?你沒看我全身癱軟,直溜溜地躺在這裏。”宣奕突然出聲,他的口吻充滿惡意和尖酸。

  一遐思她嬌嬈的身姿,他就顯得焦躁不安,而來勢洶洶的欲火又讓他渾身不快,他痛恨自己綿軟無力卻又覬覦著她的嬌軀。

  “公子,不管你怎麼想,我都不是你的仇家。”華月荷猜出他對自己始終抱著敵意,大抵是把她錯認為仇人吧!

  “是嗎?那你為何至今還覆著臉,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又為何讓我繼續吃下迷藥?還有,為什麼你要色誘我?”

  “這……我有苦衷的,公子。我雖然有求於你,但有些事情我不能對你說。”華月荷滿腹辛酸,說得淒苦。

  宣奕細長的眸子冷盯著華月荷,“你有求於我?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知道自己的身分嗎?不可能!他為了不麻煩地方官員,再加上他有自己的人馬可以掃蕩亂賊,所以他從不佩帶可以表明他身分的御賜權杖。

  “不了,公子,你別問了!”華月荷急忙地搖頭,阻止他連連發問,迅即逼近床側,“公子,得罪了。”

  話才說完,就大力掀開覆在他身上的薄被。

  她動作迅捷得讓宣奕目瞪口呆。

  該死!昨天她脫得不過癮,今天換扒他的,而被子底下的他是身無寸縷、赤裸裸的。

  呆佇在床榻前的華月荷為自己的魯莽羞紅了臉,但也為自己的大膽而驚喜。他精壯結實的身材不因為委頓在床上而顯得衰頹,相反的,他全身的肌肉因為肉欲的叫囂而像把上箭的硬弓緊緊繃著。

  偷瞥到他茁壯的亢奮,華月荷笑顏逐開。原本她不知道該怎麼逗弄這……這東西,但現在它已經傲然地聳立,這下,她不用煞費苦心去撩撥它了。

  “該死!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宣奕從未這樣難堪過,他都還沒看到她的容貌,連她身上的衣裳也都未解盡,他就像是個未曾碰過女子的饑渴男人,春情不斷勃發。

  “呃……我當然知道我做了什麼,公子。”瞧他氣急敗壞的模樣,華月荷忽然間覺得扭轉成現在的情況很有趣,她微勾起唇瓣,腆笑地說。

  其實她都能想出這聳人聽聞的借種計畫,似乎也不用死守男女分際的必要。

  “公子,你……不要我嗎?”華月荷說得羞羞怯怯,難為情地解下披在身上的毛氅。

  果不其然,她的姣美就像他渴慕的,一雙軟綿綿的嫩白椒ru因為身體的輕顫而搖晃,讓他就像苦守桃樹底下的旅人,饑渴難耐,涎著臉垂涎著樹上豐滿可口的桃果,纖細的玉腿緊緊的併攏,被藏匿的幽x更讓人壓抑不住想一探究竟。

  匿在輕柔薄紗後面的華月荷,得意洋洋地展現她的嬌體,享受被一雙熾熱的雙眸膜拜的奇異感受。

  “該死、該死!”猝然,宣奕就像頭野獸憤恨地咆哮。

  他險些遺忘他受制於人的實情,也沒想到這個妖女易如反掌地就撩起他的欲火。她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到現在竟還無法窺探出。

  該死、該死!他從沒這樣混頭混腦過。

  “公子……”

  “該死,叫我宣奕,不要叫我什麼公子。”自認為陷入絕境的宣奕在動怒中沖口而出。

  “宣奕……宣奕……”她像是對新鮮玩具愛不釋手的小孩,念這兩個字重複不輟。

  “夠了!別叫了!”她究竟知不知道她若春燕呢喃的聲音頻頻刺激他的欲火嗎?

  “不讓我叫宣奕,那麼我還是叫你公子好了。”華月荷不因為他的遏阻而心有忌憚,相反的,她的嬌顏浮泛一個莫測高深的微笑。

  “隨你!”渾身難受的宣奕根本不想再理會這個妖女。

  “公子,我要怎麼做你才喜歡呢?”華月荷賣俏地說。

  “什麼!”宣奕睜大眸子,不敢相信她會輕浮地問他,他的自製力幾乎當下冰消瓦解。

  “該死的女人!你以為我看不穿你的把戲嗎?”宣奕譏誚地說。

  華月荷默默不語,只是凝眸望著露出兇狠神色的宣奕。

  “你費盡心機,就是妄想借由我來教導你男女苟合之事!”

  “公子,你說得沒錯。”華月荷秀雅的嬌容沒躲開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給我滾!去找其他男人!”被他抖摟出來,她不見愧色反而坦然自若,讓他心中有股恚恨的挫折。

  “我只要公子!”華月荷用軟軟如棉絮般的嗓音,志堅意決地說。

  ☆  ☆  ☆

  忽明忽暗、忽大忽小的燭焰照映出宣奕漠然無動於衷的臉,唯有輕掠過狹長眼簾的欲望一瞬即逝。

  燭臺上凝集了許多結成穗狀的燭花,長夜再怎麼悠悠,也不能隨意蹉跎。

  這當口已不容猶豫、拖遝。華月荷輕歎。埋藏的情愫不光滋芽不輟,還已滴水不漏地盤繞在她的心田裏。

  宣奕灼灼的俊眸牢牢地盯住眼前一雙輕輕顫動的玉ru,它們幾乎磕碰到自己,誘人絕倫地挺立起來,讓他不能自主地咽下口水。

  華月荷伸出如春蔥般的嫩臂,纖纖的指尖輕觸宣奕茁實堅硬的胸膛。像飄蕩的浮萍一樣,她輕巧點過眼前一寸寸的肌膚,若有似無的觸感激起一種他很熟悉卻極為渴望的欲念。

  春宮圖上活靈活現的姿勢她牢記在心,她低下螓首細細吮吸他胸前硬如石子的乳頭,輕吐丁香小舌,用生手初人門一板一眼的態度,全心全意地舔舐他的健軀。

  她隔著一層薄薄的綃紗輕舔他的乳尖,他承受酥麻的感覺更勝以往,只是全身動彈不得,教他無法反撲她卑劣的手段,只能苦不堪言地沉溺在她惑人的溫柔鄉里。

  “啊!太棒了!”宣奕難耐她唇舌恣意地撩撥,亢奮地大聲申吟。

  “公子!”華月荷欣喜地抬起頭。

  他的讚賞讓她當即受到鼓舞,她情不自禁地爬到他矯健的身軀上。

  兩人如同被針黹綴過,牢不可分地疊在一起。華月荷兩隻皎白的臂膀親密地勾住他的頸項,兩隻熱呼呼的嫩乳垂靠在他堅實的胸口上,可愛圓潤的翹臀曖昧地擠壓他興奮的勃發。

  “啊!”宣奕一碰到她軟柔的嬌體,痛苦地叫道。

  “怎了?宣奕。”華月荷揚起杏臉,雙眼露出憂心的眸光。

  “滾開!”宣奕吃力地罵道。他的額首滲出薄汗,讓他備受煎熬的是她幽深的花x不停地磨蹭他極為狂放的熱源。

  “不要!”華月荷旋將嬌容深深埋在他的身上。

  “該死!你們放了春藥!”宣奕氣憤填膺地指責。

  他不是初出茅廬的乳臭小子,往日就算是軟玉溫香醉臥在他的懷裏,也不能迅速地撥動他的欲望,更何況他遍身癱軟,唯有他被下媚藥,他的欲念才可能像被狂風驟雨喚醒一樣急遽地燃起。

  華月荷舉起頭,臉露茫然,不明所以地問:“什麼春藥?”

  “春藥就是淫藥,讓男女交合的藥。沒有借助春藥,你以為憑你的伎倆能挑逗起我嗎?”汗水淋漓的宣奕眼露譏諷,惡毒地挖苦。

  該死的下三濫!他萬萬沒想到他們還摻了淫藥在他的食物裏。  

  “我……我不知道……有下春藥!”華月荷無辜地說出。

  為何他無緣無故地指控她下春藥呢?她從沒有,文叔也沒告訴她……

  華月荷當下頓悟出,原來是……她慘然一笑。本以為是自己成功地挑起他的愛火,實際上是文叔不忍坐視她再次鍛羽而歸,好意地為她設想。  

  為何胸口源源冒出一股得而復失的感覺呢?她有種跌人穀底的傷心。

  “知道真相後還不快從我身上滾下來!”身受媚藥折磨的宣奕竭力咆哮。

  “公子,你真的要我離開嗎?”牢牢地趴覆在宣奕身上的華月荷,全神貫注地瞅住他泛起蒙朧的俊眸。

  “我……”宣奕扭曲的臉猶疑了,滔滔不絕的欲火迅速地焚燒他的理智及身體,可是偎在身上充滿媚態的女子又別有居心,讓他對坦然地接受或者斷然地拒絕,遲疑不決。

  未了,宣奕暴出青筋,咬牙切齒地怒?,“該死的妖女,你贏了。”情火漫漫燎起,搖搖欲墜的理智終歸還是輸了。

  他敗了,再不棄械投降,他肯定會被騰空的烈焰焚身,化為空氣中飄浮的塵埃。

  “宣奕……”華月荷滿刨情愫的嗓音,呢喃著他的名字。

  忽地,不理會宣奕急切的需要,華月荷翻身滑下床榻,走向在桌上有微星般焰火的燭臺。

  身上頓時失去軟綿的觸感,宣奕不滿地攢起眉頭,在瞥到華月荷纖纖合度的背影,才稍稍驅除他胸中的不滿。

  倏地,像星光的燭光也滅了,緊緊闔住的窗子也不再有煌煌的月華從廊簷流瀉進來,整個廂房黑幽幽的,伸手不見五指。

  現下,萬籟俱寂,靜得像是掉落一根細針都嫌聒耳。

  宣奕方要出聲時,鼻觀就嗅到一股含幽香的氣息,十根纖柔的尖指也搔向他俊逸的臉孔,華月荷發燙的嬌軀已攀上他精壯的身體。

  華月荷將兩手溜向宣奕的耳垂後,柔潤細嫩的杏頰緊緊地貼向他,急急地輪流摩挲他的俊臉,忘情地抒發心坎中的癡心。

  宣奕這才明白,原來她熄滅燈火,是為了取下蒙住她臉蛋的銷紗,縱情地和他耳鬢廝磨。

  “吻我!”心口怦怦不停的宣奕猛地說出他幻想許久的欲念。

  華月荷百依百順地聽命他的話,甜美的紅唇立刻豐動地湊上去。

  兩人唇瓣密密地黏附住,宣奕濕濡的舌尖輕探入她的櫻桃小口裏,她微張檀口,羞怯地吐出熾熱的舌尖,輕碰他的主動出擊。

  她又驚又喜地與他口沫相濡,她從不奢望他熱情的深吻,能有蜻蜓點水般的輕觸她已甘之如飴,更遑論他如饑似渴的舉止。

  像是貪飲的酒徒,宣奕貪婪地吸吮她紅唇內若美酒的津液,焦躁地舔舐她如淋上蜂蜜的紅唇。

  像是為了報復自他清醒後受到種種不人道的對待,他唇舌的撩撥愈來愈兇猛,像狂風不顧一切地橫掃大地。

  華月荷猛地揚起頭,奮力擺脫宣奕的步步逼近,他時而蠻橫地糾纏,時而溫柔地逗弄,矛盾的攻勢招惹她全身出現一股莫名的欲念。

  “宣奕……”伏在男人堅硬軀體上的華月荷,發出軟柔的嬌吟,不停地蠕動,兩隻沉甸甸的嬌乳羞煞人地摩擦處在下面的宣奕。

  未識魚水之歡的華月荷對體內一股燥熱突地飛漲,和腿窩處因不時碰觸到他的男根而溢出些些的汁液,顯得無知,只能不住地嬌喘,無助地磋動一雙嫩白的玉腿。

  在藥性慢慢的助威下,宣奕身體受的苦楚也不造多讓,他感覺身上的女體就像一團火球,助長了火勢燃燒他的身體,

  他嘶啞地大叫,“快、快!快給我。”

  強橫的欲火不容他慢條斯理、細細體會前戲的樂趣,苦於身體無法動彈,要不他早反撲這股沸沸的欲流,而不是挫敗地哀鳴。

  他急躁的口吻嚇到心跳快速的華月荷,他迫不及待的情緒讓她悲愴地憶起今晚的目的。身下的男子不過是她選中做為她孩子的父親罷了,過了今夜,彼此了無瓜葛。

  “該死的妖女,你還在猶豫什麼?你要是怕,就不該惹我!”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想反悔.不是擺明玩弄他嗎?

  “不!我不會後悔!”華月荷言之不預地說

  “很好,說得到要做得到。”

  華月荷隨即挺起上半身,用兩手圈住他徘徊在她花x外的昂首,無法盈盈一握的粗大,讓她遽升起一股惶恐。

  再怎麼心驚膽戰,光陰也不容她虛度,她心一橫,猶如飛蛾撲火,咬住已發腫的紅唇,玉腿橫過他的身側,屏住氣息,抬起臀,朝不用力一套——

  “好痛!”華月荷放開嗓子,淒厲地哀號。

  一滴滴緋紅色的血水從兩人交接處涓涓地淌下來,沾染了宣奕大腿根處,見證廠兩人交合的事實。

  “啊!”宣奕籲了一口氣,火熱的硬棒能扶搖直上,衝破她的保護膜,直達她的花壺裏,讓他不得放鬆的欲火暫且獲得舒解。

  他的昂挺像把尖刀無情地戳穿她的薄膜,被硬撐開的花徑不能容納他碩大無朋的堅挺,si處像是被人撕裂般,讓她撲簌地流下酸楚的淚水。

  她嗚嗚的啜泣聲,宣奕不是沒聽到,只是,她花x的肉壁如同鵝絨般,讓他舒服到想永遠埋入……不過,她最好能動一動,他腫脹不堪的熟刃已捺不住老卡在濕濡的甬道裏。

  出於常人怕痛,保護身體的本能,淚流滿面的華月荷提起如被火灼的下半身,還未完全升起,就被宣奕氣急敗壞地出聲喝阻。

  “笨女人!別走!動啊!動一動!”宣奕血脈債張,憤憤地怒喝。

  華月荷根本聽不懂宣奕說的話。什麼叫動一動?她慘白著臉,朝向宣奕的臉,“我不會……”

  那些春宮圖雖然幅幅維妙維肖,但畢竟是靜態的圖像,怎麼學都是紙上談兵,哪比得上真人實際操練呢!

  “該死!就是動啊!會騎馬吧?不會騎也看過人騎吧!”宣奕咬著牙,痛苦地擠出這些話。

  他不該癡心妄想她能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能不顧前後就一頭跌坐下去,獨有她這個未曾嘗過雲雨之歡的笨女人才辦得到。

  “宣奕……我……”華月荷這會兒才瞭解他的意思,只是她私密處緊緊箝住他的堅硬,她稍一移動就痛苦萬分。

  最後,她萬不得已依著他的吩咐,像騎馬一樣,開始一上一下地擺動。  

  “啊!好痛!我不要了……”上下滑動的華月荷難耐劇痛,噙著淚嘶喊。他鑽進她幽x裏的陽剛就像是把堅硬的鐵勺,殘忍地擠刮她花徑的肉壁。

  “乖,很快就不痛了。”汗流浹背的宣奕粗啞地安慰。

  她除了初遭破瓜之痛外,宣奕很清楚是兩人前戲所挑逗的時間不夠久,不夠讓她的密x分泌足夠的yin水潤滑她的幽道。這不能怪他,她會有種種的痛楚都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華月荷雙手緊緊握住他的肩膀,認命地騎乘身下赤裸裸、強硬的rou體。

  還沒一盞茶工夫,宣奕的安撫仿佛立即見效,那痛入骨髓的痛楚逐漸地減輕,花x的通口似乎適應他的巨大,穴內嬌弱的肉壁也不再因為他的穿梭而叫苦連天。

  華月荷不禁斷斷續續地嬌吟,楚腰也隨著臀部上下夾放的動作緩緩地扭動。

  “啊!好棒,別繃得太緊!”宣奕低喘的叫道。

  消失的痛楚和漸漸湧現的情欲,讓她終於放下心肯大膽地滑動,她總算泌出黏黏稠稠汁液的花x,一起一落地罩住他驕傲聳直起來的灼熱。

  “啊……不要……”她嚶嚀連連,為自己的放蕩,感到難為情。

  “啊……”她漸漸地追上他的步伐,汗涔涔的他滿足地松了一口氣,她濕滑的si處緊緊含住他熱燙的鐵柱,讓他有酣暢淋漓的快感。

  “好熱、好熱,宣奕……”她鬢邊開始滴下熱汗,原本消失的燥熱又突然在腹部躍升。  

  她身不由己地直搖頭,纖細的柔荑一攤一握,她覺得好像缺了些什麼,身上有股難以形容的渴望一再地鼓動她。

  “快……快一點……”宣奕激情地叫道,驍勇的欲望根本不滿足她賣力騎乘的速度。

  華月荷聽話地順從他的指示,放浪地加快身下的動作。只是,這已是她能騎出最快的速度了,她實在無法順遂他的冀望。

  “宣奕……我……”激烈的歡愛,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說起話來也不順溜。

  陷入激情漩渦的宣奕,十分痛恨屋內無一絲微弱的光線,讓他無法忘情欣賞坐在他身體上同樣陷入歡愛的女人。

  敵不過胸脯上緩緩滲出的酥麻,她纖指忽地用力按壓上下激烈跳動的雙ru,難為情地大力搓揉。

  “快,捉住我的雙手!”他突然出聲,驚醒後仰著頭和使勁摩挲自己椒ru的華月荷。

  在怔愣一下後,華月荷倏地折腰,費勁地握住和舉起他平放在兩側的大掌。

  “宣奕……”她不明白他的話。

  “將它們放到你的胸口上。”宣奕毅然地命令。

  她馬上將他粗硬的兩掌放到她豐盈且細皮白嫩的乳丘上。

  “啊……宣奕……”她滿意地嬌喘,他大掌滿滿地一托,和自己纖指捧住的感覺,截然不同。

  在發覺自己的手指能活動後,宣奕就迫不及待地貪想她那兩隻會活蹦亂跳、飽滿軟綿綿的圓乳。

  他不靈活地攫取她的渾圓,享受它們在他掌中充實的感覺,隨後,貪婪她曼妙的曲線,他的手腕也漸漸地靈活起來,開始沿著乳側徐徐地撫摸。

  他輕薄的哂笑,自他瞅到這兩隻嬌嫩欲滴的豐乳後,他就時時刻刻惦記著要蹂躪、憐愛它們。而今,終於心想事成,他能不飄飄然嗎?

  華月荷忘情地後仰,口中不斷發出嬌吟,他粗實的大手施壓在她的雙ru上,他粗壯的火棒又連續不停止地戳刺她的深穴,惹得她欲仙欲死,恨不得化成一灘春泥。

  驀地,他的兩手不再只滿足淩虐她豐碩如圓月的雪乳,他粗長的手指開始搓弄她嫣紅的花蕊,他調譫地撩逗、拉扯凸起的乳尖,逗得兩粒小圓點硬如相思豆。

  “啊——”他高超的挑逗功夫,讓她渾然忘我地大聲吟哦。

  “哦!天啊!”宣奕也跟著她肆力低吼。她難耐情欲匯流所發出的嚶嚀,助長他熊熊的情火,使得他遍體遭受嚴厲的圍擊。

  飛高的歡愉,已漲到她難以禁受的程度,她密佈紅潮的嬌體慢慢地往後縮,一股蓄勢待發的能量潛藏在她的腹部。

  華月荷半眯起渙散的美眸,緋紅的曼頰淌下串串的香汗,宣奕……我好奇怪……”  

  箝住他熾熱的堅挺的私密處發生變化,愈來愈沉重,教她忍不住放慢滑動,合攏兩人親密的銜接處。

  身經百戰的宣奕當然清楚她的意思,只是現不肯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他艱難地扯開嘴角,“別怕,你會知道怎麼做,只是你別慢下……”

  他的提醒還沒說完,霎時,她連連發出圓潤的申吟,“啊——啊——”

  浩浩蕩蕩的欲流冷不防衝破她初嘗性愛的同體,竄升到最高點。  

  她的花房旋即劇烈地縮合,全身肌肉也一伸一縮地抽動,她整個人近乎缺氧地天旋地轉。

  “別昏過去!”宣奕嘎啞地吼道,是他兩掌撐住她酥軟的身體。

  她柔嫩的甬道開始排擠他的昂揚,黏膩的蜜汁也從重重粉紅花瓣滴溜下來,害他全身難受,所以他絕不允許她在高chao後發昏,讓他獨力承受欲望的啃噬。

  渾身疲軟的華月荷喘吁吁,被動地抽動,她難忍體內受她夾持的灼熱照樣一個勁地衝撞她的密x,令她忘情地嬌啼。

  突然,一股陡現的酥麻感雷霆萬鈞地崛起,以翻天覆地之氣勢衝擊宣奕的身體。

  “啊——”他粗聲?喊,倏地射出火燙的種子,身體也隨即放鬆,雙手疲困地落在床側。

  在一吸收他噴發的白色漿液後,她興奮的嬌體也立刻聚集一股滔滔的洪流,亦步亦趨地隨他一起攀向高chao。

  激情燃燒後,不見光的閨房裏,兩具親昵交纏的rou體只剩咻咻的呼吸聲。

  慢慢的,全身不再戰慄,華月荷轉身滑下宣奕的身體,緊緊依偎在他的杠胸懷裏,聆聽他突突的心跳聲。

  她暗暗思忖,原來這就是書上提到的倒鳳顛鸞,她斷斷沒想到競讓她飄飄欲仙、如癡如醉。

  好一陣子,宣奕始終不出聲,華月荷疑惑地仰首,原來俊美的他已安靜地熟睡。受迷藥和媚藥藥性影響的他,歷經這場動人心魄的歡愉,早耗盡他殘留不多的力氣。

  她微微失望他累到沉睡,不過,她隨即欣喜地淺笑,其實,這一份溫馨的沉靜,是她悠然神往、夢寐以求的心願。 

  她溫柔地撫摸她平坦的小腹,這裏才剛承接他滾熱的種子,她覺得自己就像塊肥沃的良田,在這裏播下他的種子,然後辛勤地培育,等待成熟時大豐收。

  只是……她絕望地想,過了今夜,兩人將離別,想再見面的機會將遙遙難料。

  她若有所失地仰起頭,戀戀不捨地凝望被黑夜包圍的俊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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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6-30 01:48:11
第四章

“老丈,這幾天可看過一位穿得體面的公子經過嗎?”元浩向花白、佝淒的鄉野老人問道。

  老漢只是睜著眼,愣怔地看著個頭魁梧的元浩。

  元浩皺皺眉,莫非他遇到耳背老頭不成?正當元浩放棄繼續問下去時,一道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竟從矮小茅屋的窗格子出現。

  “元浩?屋外的人是元浩嗎?”

  “是貝勒爺嗎?我是元浩!”元浩萬分驚喜地回道。

  不等屋內男子回答,元浩健步如飛地闖人老頭子的茅屋。

  一進入,元浩就看見讓他憂心如焚的宣奕端坐在簡陋的床板上。

  “貝勒爺,我終於找到貝勒爺了!元浩該死,讓貝勒爺受苦了,一切全是屬下沒盡心保護貝勒爺!”一看到宣奕消瘦許多,元浩立刻磕頭,自責地說。

  “起來,不怪你,是我太大意了,忘記我們不是在京裏。”宣奕面無表情地說。

  “是,多謝貝勒爺。”

  “叫屋外的老頭進來,我有話問他。” 

  元浩聽命,迅即去尋找屋外耳沉的老人家。

  宣奕在醒來後,訝異地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家徒四壁、頹敗的破茅屋內。

  在他打量四周時,從外面驟傳來元浩若洪鐘的聲音。

  這份巧合,真是讓他驚訝.也加強了他追根究柢的決心。

  他擰起眉,滿臉疑惑,昨夜他是躺在女子閨房裏,而今,他醒來後,卻是在這個搖搖欲墜的屋子裏,仿佛昨夜和那神秘女子春風一度是虛無縹緲的夢境。

  宣奕憤憤地緊握拳,他絕不會忘記那豐滿的椒ru在他掌中時是真真實實的——

  “貝勒爺,老漢我帶來了。”元浩忽地出現,喚醒陷入沉思的宣奕。

  宣奕細長的眸子嚴厲地盯視眼前瘦小的老人,“老漢,知道是誰帶我來這裏嗎?”

  老頭慌張地嗯嗯啊啊,乾癟的雙唇發不出成串的句子。

  原來他是個啞子。

  宣奕極為錯愕,不過,雖然老人是個啞巴,卻阻不了宣奕鍥而不捨追究事實的決心。

  他和元浩花了些時間,才得到一些零零碎碎的答案。

  原來,一早天空才露出魚肚白時,一名蒙面大漢忽地闖進來,未留片語,只留下昏睡中的宣奕和一包白花花的銀子,然後和來時一樣走得匆匆。

  再三反覆地逼問,老漢手腳比來比去也只有這些答案,依舊未給一個較清晰的線索。 

  “貝勒爺,這是怎麼回事?”元浩滿腹疑問。  

  宣奕不答理元浩的問題,他眉頭不展,凝神望著窗外晴空。

  會釋放他自由,應當不是反賊的爪牙,若不是,那位神秘女子又是誰?

  她為什麼要對他下藥?又為什麼刻意安排一場男歡女愛呢?

  他捆捆尋思,事情明顯的有蹊蹺,但他就是看不穿這違背常情的癥結,團團的疑雲,看來只有儘快找出那位神秘女子才能撥開!

  ☆  ☆  ☆

  縣裏東門富麗的牌樓附近是個熱鬧的市集,鎮日有熙熙攘攘的逛街人潮穿?不息。

  華芙蓉笨拙地躲過一家鋪子夥計潑出來的髒水,她喃喃地怒?,自私的店家差點害潛藏于人群中的她不小心撞翻路上一籮籮的水果。

  接著,她睜大漂亮的雙眸,盯視前方,就怕一個分心跟丟在前面幾尺之外的男人。

  在她緊迫盯人下,被她跟蹤的男人本來徐緩的步履突然加快,轉眼間,就要從華芙蓉眸底溜開。

  華芙蓉不認輸地拎起礙手礙腳的裙子,尾隨在前頭的男子放步前進。

  就在華芙蓉擔心趕不上拐進小巷的男子時,一雙鐵臂猛地從她身側竄出來,緊緊捂住她的嘴巴,她驚慌地抬眼,原來突襲她的人是面有怒色的文仲。

  “你該死的成天跟蹤我!”文仲怒氣衝衝地問。

  “你知道?”被放開後,華芙蓉駭異地問。

  “早知道啦!只是你愈走愈慢,我真的懶得等下去。”文仲一邊說,一邊推她到巷子的角落。

  華芙蓉杏眸圓睜,不敢相信他的話,她磨破多少雙鞋,扭了多少次腳,而這傢伙居然老氣橫秋地說他早知道她跟蹤他!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我們華家待你不薄,你居然這樣回報我們。”華芙蓉激憤地怒?,他成心愚弄她,讓她新仇加舊恨,像血火山劇烈地噴發怒氣。

  “什麼?你胡說——”

  不給文仲反駁的機會,華芙蓉罵道:“你成天鬼鬼崇崇.形跡可疑,不知道背著我們華家在圖謀什麼?是月荷太單純才遭你騙,我華芙蓉可不是三歲小兒,很清楚你是什么樣的人。”總之,她就是對他育疑心。

  她一說完,好整以暇地等待文仲心虛地辯駁,卻遲遲不見他吭聲,他只是目光眈眈,凝視她身後的一切。

  猝而,還來不及向華莢蓉解釋,文仲拉著她轉身就跑,“走,快跟我走。”

  被人莫名其妙拉著跑的華芙蓉,離開前的眼角餘光是狹窄巷口出現三個穿黑衣的彪形大漢。

  他們是誰?為什麼要追文仲?來不及捆想,她已隨文仲張惶的腳步迅速逃開現場。

  ☆  ☆  ☆

  手握上等的羊毫筆,心思飄向遠處的華月荷失神地呆坐書案前,案上的帳本一片空白,只有幾滴黑芝麻般的墨汁礙眼地滴落在紙邊。

  日子流逝得真快,都已經到晚秋了,那夜的情景還歷歷在目,轉眼間就虛度一個月了。

  他不知道過得好不好?會不會想她?而她,過得不好,對他朝思暮想、魂牽夢縈。

  俄而,門外長廊傳來一陣陣忙忙急急的腳步聲,驚醒了若有所思的華月荷。

  “小姐、小姐,不好了,二老爺帶一群人來了!”不等華月荷出聲,神色慌張的乎兒已莽莽撞撞地推開書房大門。

  “叔叔帶人來了?”華月荷驚訝地說。

  “是啊!小姐,怎麼辦?”

  “你快去找姑姑來,平兒。”華月荷立時吩咐道。

  ☆  ☆  ☆

  在華家明敞的廳堂上,華月荷端莊地坐在末位,而環坐在太師椅上的除了幾位輩分高的家族耆老外,還有道貌岸然的華宗道。

  華月荷留心地望著眈眈逼視她的華宗道,“叔叔,侄女不明白你的意思。”

  “怎會不明白?我帶人來見見華家新姑爺長什麼模樣。”華宗道老奸巨猾地笑道。

  “叔叔,侄女還未許婚,何來什麼新姑爺?”

  “上次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喔!月荷。”

  “叔叔,我從未對你“親口”說過我有什麼夫婿。”華月荷矢口否認。

  她雖未阻止平兒的口不擇言,卻也未開口承認。

  “那好,既然沒什麼新姑爺,你就聽我的決定,近日找戶人家嫁了。”

  華宗道霸道不講理地說。

  “不可能的,叔叔。”華月荷頑強不屈地說。

  “什麼!‘’華宗道暴跳如雷,一張厚重的太師椅險被他撞翻。

  “你……你說什麼?”他抖動的手指著華月荷,生氣地責問。

  “侄女不會嫁人,更不會按叔叔的意思嫁人。”

  華月荷話一說完,除了華宗道以外,全場譁然,大家都不滿地瞪視華月荷。

  成何體統,除了皈依佛門的女子外,豈有超出婚齡的未婚女子厚顏地賴在家裏。

  華宗道藏起心中的得意,煞有介事地對在場的尊長嗟歎,“各位父老、大爺,大家都說晚輩待自家侄女自私自利,今天這種情形大家也看到了,我的侄女目中無人,完全不把我這個叔叔當長輩看待。”他說得氣短,還一臉苦相。

  在場不明就裏的老人,紛紛被華宗道狀似委屈的模樣給矇騙,不約而同地指責華月荷造次、目無尊長。

  華宗道見狀,抖動的嘴角差點洩漏出心中的竊笑。

  即使受千夫所擼.華月荷一如既往地不為所動,她不疾不徐地朗朗道:

  “侄女沒有冒犯叔叔,更不會看輕叔叔。自爹親去世後,侄女在傷心中獨自接下爹親遺留下來的家產,這三年來屢遭挫折,但侄女從不氣餒、不放棄,總算不辜負爹親生前的期望,勉強保有華家家業。如今,若為了完成侄女個人終身大事,而讓爹親畢生辛勞付諸流水,侄女寧願不要嫁人,更何況……” 

  華月荷眼底頓時噙著笑,一一掃視在座的尊長和她利令智昏的叔叔,“我腹裏已有了孩兒。”

  在一片驚愕的喧嚷中,華宗道的聲音最高最尖,他臉色難看、激動地說:“你說什麼?有了孩子,你怎麼嫁人?”

  “侄女适才說過不嫁人,有了這個孩子,華家不怕絕後,他長大後也可以從我手中接下華家家業。”華月荷欣喜地道。

  當她最近一次的癸水不若往日按時出現時,她就十分篤定她已有了身孕。她作夢都沒想到才歡愛一夜,就藍田種玉,真是順遂了她當初的心願。  

  一股甜滋滋忽地湧上心頭。華月荷陶陶地想,是腹裏的胎兒讓她敢於和貪婪的叔叔相左,也是這個孩子讓她對未來有了願望。

  華月荷秀美、滿足的笑容,讓華宗道看得深惡痛絕,他高聲罵道:“你這不檢點的行為,真是敗壞我們華家門風,念在你沒父沒母的缺乏管教,你快快說出誰是孩子的父親,我們可以不計前嫌,讓你們完婚。”

  還差一步,他就可以順利地奪取華家財產,他都謀算那麼久了,無論如何,他不想再次被壞事而功虧一簣。

  眾人議論紛紛,一同稱許華宗道說得通情達理,有長輩痛惜晚輩之情。  

  整個形勢一面倒,處在危局的華月荷一如既往地不為所動,一雙翦水的美眸仍無畏地注視眾人指責的目光。

  有人開口了,附和華宗道的一席話,“華二爺說得沒錯,一定得找出是誰幹的,免得鄭縣裏的姑娘有樣學樣。趁她肚子還沒挺起來,趕快嫁人,這樁醜事就算咱們不能蓋住,至少也要趕快平息。”

  也有人緊接回應著,“若找不到孩子的爹,怎麼辦?”

  華宗道立刻奸邪地說道:“這不打緊,真找不到,新姑爺我自有安排。”

  華月荷一聽完華宗道的話,愀然變色。有了家族長老做後盾,她叔叔將一手遮天,隨心所欲地安排她的婚事。

  “叔叔,我和姑姑不會答應的。”華月荷不屈地說。

  “由不得你了!除非——”

  華宗道話還沒說完,霍地,一道音量不大卻字字清晰的男子聲音從前廳大門外飄進來。

  “各位老太爺真是有聞情逸致在這裏欺負一個小姑娘。”男子口吻飽含譏誚。

  眾人目光立刻轉向門口,盯向一位儀錶堂堂的俊偉男子,男子的眸子細長、漂亮,可是所發出的精光卻教人不寒而慄。

  偉岸男子一出現,夾在人群中的華月荷不由自主往後一退,緊緊抿住唇辦,不敢洩漏出心中的震撼,她萬萬想不到曾和她春風一夜的男子會神采奕奕地出現在她眼前。

  華宗道一看到神采飄逸的宣奕突然闖進來,還傲慢無禮,出言不遜,便叫?,“你是誰?怎麼可以擅自闖進來?”

  惱怒陌生人擅人的華宗道還未靠近宣奕,就被一股急遽的氣流狠狠地撥開。

  “放肆!貝勒爺面前不跪安,竟敢先冒犯!”元浩大聲喝斥,他從宣奕身後迅速竄出來,揮開華宗道的莽撞舉止。

  元浩一報出宣奕的身分.華月荷登時怔住,愣愣傻傻地瞅住宣奕頎長的身影。

  原來他是個貝勒爺,身分尊貴無比.難怪一身傲骨、氣宇不凡,她突然為自己的犯上感到恐懼,她不安地撫住還平坦的腹部,她不勝憂慮他遲早察覺出她極怕讓他知道的秘密。

  狼狽地跌坐在地上的華宗道,張目結舌,先前高張的氣焰忽地煙消雲散。

  這當中有人見到門外有一班官兵靜候,和驚于宣奕顯赫的封號,警覺地諂笑道:“貝勒爺前來,有失遠迎,請見諒,小的斗膽,敢問貝勒爺為何事前來?”

  宣奕莞爾一笑,神態優閑地說:“我來找華家小姐,華月荷!”

  宣奕一進來,冷酷的雙眸就直盯視她,他驚異她的花容月貌,卻也痛恨她的蛇蠍心腸。

  眾人驚愕的目光隨即調向瑟瑟縮縮的華月荷。是發生什麼事,居然勞駕貝勒爺露面和大批官兵守候?

  那人接著問:“小人敢問貝勒爺,為了什麼事來找華家小姐?”

  宣奕冷冽著臉,默不作聲,炯炯目光緊盯臉色慘白的華月荷。

  元浩代為回答,“我們懷疑華月荷勾結叛賊,企圖擾亂社稷安寧!”

  眾人驚訝連連,而華月荷臉上更是無血色,仿佛渾身血液在俯仰之間被迅速抽離。

  大家還一片錯愕時,宣奕遽開口,“將人帶走!”

  神色木然的華月荷隨即被一群官兵團團圍住。

  ☆  ☆  ☆

  入夜,薄雨漸收,夜風輕吹暮秋的殘葉,涼涼的濕意一絲絲竄進門窗隙縫。  

  華月荷掉魂似的呆看圓桌上幾道看起來精緻卻已冷掉的佳餚,自白天被擄來,她滴水未沾,滿滿的疑懼已塞滿了她的胃,也因為心亂如麻,連自己通身起了寒?都不自知。

  她從未預料到兩人睽違之後還有緣分能再遭逢,她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對未來感到茫無頭緒。 

  “小姐,你怎麼沒吃呢?”看起來機靈的少女推開房門,一看到圓桌上的碗筷絲毫未被動遇,皺著眉間道。

  女孩不聲不響地出現,嚇到華月荷,待她稍稍飲了心神,便靦艦地回答,“我沒什麼胃口。”

  “這可不行,大爺交代你一定要吃點,不然,你喝點茶好了。”女孩口氣不凶,但態度強硬地讓華月荷不敢拒絕。

  “嗯!好吧!”華月荷勉為其難啜了一口冷茶。

  “姑娘.這裏是哪里?”華月荷喝完後。問道。

  自被帶來這裏後,除了眼前為她送來晚膳的小姑娘外,她未見到其他人現身,也不知道自己被帶往何處。來到不熟悉的環境,她的一顆心被高高地懸起,人顯得旁徨失措。

  “這屋子是縣太爺向我們家鄭員外商借的,作為京裏來的大爺暫住的地方。”女孩爽快地回答。因為她伶俐聰敏,主人才放心地叫她來服侍這些看來不凡的官爺。

  原來這座華麗的屋子是宣奕他們假榻的地方,他是貴不可言的貝勒爺,也無怪有勞縣太爺出面。

  華月荷還想繼續問下去,大門忽響起,推門而人的是一臉冷峻的宣奕。

  “大爺,你交代的話我有做到喔!”一瞧見宣奕,女孩神情蹙迫地說。

  “嗯!你先下去吧!”宣奕灼灼的長眸緊瞅著臉色發白的華月荷,心不在焉地回答女孩。

  女孩一溜煙就不見人影,只留下宣奕和華月荷兩人獨處。

  燈檯上的燈芯焰焰,亮得嚇人,讓華月荷的眸子把宣奕俊雅的五官看得分明清晰。

  難耐緊張且螫人的空氣裏,華月荷微垂著臉,怔忡不安地站起來向居高臨下的宣奕問安,“貝勒爺安。”

  宣奕微勾漂亮的唇角,狀似輕鬆地說:“華姑娘,怎那麼生分呢?我們並不是今天才見過面啊!”

  華月荷猛地揚頭,瞠大柔水般的杏眸,嬌容頓時失去顏色,“我……我“嘖嘖!我以為薄紗下不是無鹽嫫母,就是貌不驚人,沒想到居然豔如桃李。”宣奕譏諷地說。

  倏忽,宣奕輕浮地扣住她的杏臉,用一雙深不可測的俊眸細細地打量她。

  她的臉色蒼白卻不減清麗,冷顫的唇瓣則像朵雪地裏的紅花,盈盈的秋水則脈脈不得語。

  隨後,他指尖徐徐地滑向她挺而不垂的隆起.大掌緊緊地罩住,“不過,誰知道這底下包藏的是什麼?”

  柔軟的胸脯抖瑟地置在他大掌中,他心中冒出一股淫邪的快感。

  華月荷屏氣吞聲,為他的恣意,驚惶地瞪視在她眼簾裏看起來巍巍峨峨的宣奕。

  “怎不說話?你蒙著面紗時,可是呶呶不休。”他譏笑她的沉默。

  “你知道了……”她失魂落魄地說。

  她胸口中有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宛如驚喜和驚懼揉合在一起,咽下去的是苦和甜兩種極端的滋味。

  “當然知道了。”宣奕得意地說,他的大掌突地緊緊一捏,掐住她豐滿的渾圓。

  他力道不小的雙掌,宛若磨臼般碾壓她的雙ru,她急急地道:“不要這樣。”

  “不要怎樣?”宣奕一邊訕笑,一邊不停手地擠壓。

  “我……”

  “該死的女人!囚困我、毒害我,還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出來的?”宣奕忽地勃然大怒。

  “我……”種種的萬不得已驟湧起,華月荷有百口莫辯的心酸。

  俄而,宣奕倏地放開她,雙手反剪,神色嚴峻地說:“我確切地懷疑你和叛賊有勾結。”

  “叛賊?我沒有!”華月荷驚慌地說。她原以為這是為了拘執她,他們構陷她的藉口,萬萬沒想到,似乎確有其事。

  “你敢否認你不識文仲嗎?”

  “我……”為什麼文叔被當成叛賊。加墜五里霧中,華月荷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他就是助你為虐的人吧?我這樣說沒錯吧?”

  “啊……我……” 

  “其實也多虧他,才讓我順利地找到你。”

  原來,宣奕在脫離華家囚禁後,依殘存不多的模糊印象,描述文仲的身形和長相,曾受文仲醫治過的當縣縣令,毫不遲疑地指認出,進而獲知神秘女子的身分。同時,他們也暗查出文仲和他們追緝已久的叛賊有來往。

  因為耽誤不少時日,宣奕在知道真相後,擱下自己個人恩怨,刻不容緩地處理他們緝拿的反賊。也就在近日,追捕行動幾近大功告成,宣奕才捨下任務,親自帶大隊官兵大張旗鼓地奔至華府。

  雖然他的人馬到目前為止還沒捉拿到文仲,不過能將最重要的華月荷擒住,讓文仲脫逃的事,他毫不在意。

  “你老實說,你到底是不是賊黨的黨羽之一?”宣奕目光炯炯,直視神色驚慌的華月荷。

  “我真的不是,我不是什麼叛賊,也不認識什麼賊黨。”華月荷急急搖頭,神色切切地說。

  “何以見得?”

  “我……我不知道。”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呢?華月荷悲傷地想。不可否認,文仲的來歷她從不清楚,她總以為這是江湖好漢的特色。

  “哈哈哈!你該感謝那些身陷監牢的反賊沒供出你的名字,所以你今天還安然地待在這裏,但往後若讓我發現你有什麼不法的情事,休怪我繩之以法。”宣奕口吻輕快,但眼哞銳利得像只鷹隼。

  華月荷無言以對,只能用一雙清澄的眸子含著哀傷,目不轉睛地細看冷酷的宣奕。

  “你不冷嗎?”宣奕陡問。

  華月荷先是一愣,隨後像是被深深感動一樣,點了點頭,“不怎麼冷。”她含蓄地回答,她深信身體揚起一股莫名的溫暖,是受他-二句很平常的問話所打動。

  今天被他們擒捉到這裏,她走得倉卒,連一字半句都沒交代,更遑論隨手攜帶遮雨避寒的衣物。

  “是嗎?照理說,那媚藥該發揮作用了吧!”宣奕瞥了一眼在圓桌上冷掉、難以下嚥的食物。

  那滿滿的一桌菜看起來像未被食用過,他暗暗揣度,她約略只喝了幾口茶水,所以那春藥藥力緩慢而不明。

  “什麼!”華月荷杏眸圓睜,滿臉訝異、駭然。

  “呵呵!你不明白嗎?你的晚膳、茶水都被我摻了春藥。”宣奕一臉欣欣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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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6-30 01:48:39
第五章

“為什麼?”華月荷萬分驚恐地問。

  “不為什麼?一報還一報而已,只是我沒你那麼笨,還下迷藥,你吃了迷藥,我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哈哈!”宣奕笑得好邪佞。

  莫怪他狡猶,這根本是她咎由自取,她既然小覷他有仇必報的性格,膽敢觸犯他,那麼等著領受他的玷辱,則是理所當然,所以他對自己卑劣手段就不以為意了。

  華月荷一臉深情不悔地凝望著豐神俊美的宣奕,“我從不後悔。”

  她清楚自己說了什麼,也明白會受到無窮無盡的羞辱,會讓她有這股奮不顧身的勇氣,是源白她腹裏小生命給予的默默力量。

  “哈哈哈!很好,那麼我施加在你身上的淩辱,你是甘之如飴羅?”

  “我不會逃避。”華月荷堅毅不拔地說。

  “是嗎?”宣奕挑逗似的斜睨。

  華月荷胸口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他亮灼灼的俊眸銜著濃濃的欲火,饒富趣味地打量她渾身,讓她莫名地遐想到自己可能身無寸縷。

  她不自在地撇開嬌顏,逃離他具脅迫的逼視,受他含欲的眸光影響,她身體飛快泛起一股滾滾的焦躁。

  愈去思索那股莫名的燥熱,她愈是難以忍受身上絲綢衣物緊密裹住自己的rou體。

  她如芒刺在背的神色和細微的騷動,宣奕一目了然,他默不出聲,只是為了等待她受不了欲望壓境時,像他之前一樣挫敗地投降。  宣奕長眸暗含譏刺,悠然自得地坐在華月荷的眼前,仿佛在戲臺下欣賞一出精采絕倫的好戲。

  同體的躁動加劇,華月荷忽地重心不穩,不雅地跌躺在床榻上。綢緞縫製的衣裳不再順服地掩住身體,反而是揭起一角,露出紅色的抹胸。

  華月荷滿臉羞愧,急急地撥下衣擺,不料,被冰冷的纖指一碰,舒解了焦灼,被輕拂遇的地方,頓時泛起一股酥麻感。

  她情難自抑地嬌吟,竟宣洩出她急竄起的欲火,“啊……一聽到她宛轉嬌啼,宣奕身體一僵,發亮的俊眸也輕掠過一縷欲望。

  那欲火來得洶湧,華月荷脫口的嬌吟就不再停止,她吟吟哦哦的聲音,刺激著宣奕敏銳的感官。

  華月荷無助地蠕動嬌軀,秀美的雙眸變得蒙朧,兩手也急急地拉扯衣衫,只是她愈急躁,纖手也.愈顯得遲頓。

  華月荷沮喪地申吟,那又麻又癢的感覺像是小而刁鑽的螞蟻爬到身上,她萬分痛苦地想撥開那惱人的折磨。

  俄而,一雙堅毅並硬實的大掌,粗暴地撕開她胸前被揉亂的對襟,他邪美的雙瞳頓時映射出她肩胛上的雪肌。

  華月荷吃驚地盯視俯瞰她的宣奕。

  “休想我把你當成良家婦女!”他固執地合理化自己的舉動。

  “我……從不奢求……”華月荷吃力地回答。

  “呵呵!浪女就是浪女,我毫不懷疑在我之後還有多少男人碰過你。

  說!有多少男人啊?”宣奕語帶鄙夷。

  “沒有,除了你,沒有其他人。”

  “是嗎?那麼,單單我這個倒楣的男人遇到你這個急於發浪的妖女羅?”

  “不要這樣說我……”身心全受折磨,華月荷痛苦地說。

  即使她心頭默默體認出將有接踵而來的侮辱,但目睹他輕蔑的眼光和聆聽他嘲諷的口吻,心裏還是不免難受、黯然。

  宣奕的大掌覆在她豔紅的肚兜上,慢條斯理地擰揉她喘吁吁的胸脯,“說你不是浪女嗎?少笑死人了,你全身都著火了,漂亮小嘴還不肯認輸?”他撇嘴,滿臉輕視地說。

  宣奕堅硬的雙掌無情地壓擠她柔軟的胸口,雖然他的態度輕佻,可是他的動作卻舒緩了她嬌軀的熾熱,她的身體誠實地流露出極企求他的愛撫。

  倏地,他修長的指尖隔著紅色抹胸撚住她豐胸上的凸起,她猛地亢奮地嬌吟,“啊……”

  他敵意地用力扭轉那兩粒小紅點,像是被螞蟻咬嗜的刺麻感讓她不住地蠕動。

  “怎麼了?很舒服,對不對?”他壞心眼地說,似乎冷瞧她受欲望噬啃感到有趣。

  “啊……我……不知道……”她周身燥熱,四肢百骸仿佛被傾注源源不絕的欲望熔漿。

  “是嗎?讓你知道,這和你上次的經驗是截然不同喔……”宣奕彎身,俊臉熱情地在她耳根後輕聲細喃。

  對他來說,她初次經驗根本不算是交歡,有如動物交配,為傳宗接代的交媾,他向來不屑一顧,即使應付個青樓花娘他也從不苟且了事。

  “什麼?”她驚疑地說,心裏卻不受她控制地湧起一股湍急的興奮感。

  她唯一的歡愛經驗,除了在最後享受到歡愉的高chao外,在開頭時就因她的不諳吃盡苦頭,而在過程中她又總覺得差了什麼……除了少掉那層貞操薄膜外,她猶純真得像是一個無知的處女。

  “對啊!要不要試看看?”他眼底蘊藏一絲邪笑,繼續對她喃喃捆語。

  就滿足他的欲望來說,他不下於她,他也急於探索她的身體,激發她綿綿的欲火。他要在燈火通明之下,定睛看她為歡愉失足、墮落,沖淡因她萌生的怨恨。

  他挑逗她的輕聲耳語,就像邪美的惡魔的甜言蜜語引誘著懷春的少女縱身跳入火海。有絕對的致命吸引力。

  無視她的優柔,他濕熱的舌尖開始輕舔、慢吮她細嫩的耳垂,在瞥見她雙肩難耐地輕顫後,輕巧的舌尖不再繞著耳垂打轉,漸漸順著耳根滑向她白皙的頸項。

  他舌尖若有似無的挑逗,讓她禁不住地呻哦,待他輕吸、細嘈她潔白的頸背後,她全身更泛起小小的疙瘩,抖瑟不已。

  “不要……”她固執地抗拒。  

  “真的不要嗎?”他的薄唇移向她的耳畔,惋惜地說。

  似乎要考驗她可笑的決心,他的大掌親昵地摩挲起她的肩胛。

  她艱巨地點點頭,咽喉緊繃地發不出聲音,因為他強硬的雙掌已從泛紅的肩膀出其不意地鑽進她單薄的抹胸下。

  宣奕的嘴角得意地勾起,置在他大掌內熱軟軟的椒ru,誠然是他念念不忘的感覺。無可置疑的,她就是他費盡心力一定要尋到的神秘女妖。

  他堅實的大手像是重溫舊蘿般,開始對她的嫩乳進行柔情如水般的進攻,他忽輕忽重地擺弄、搓擠白嫩滑膩的大圓球,隨著她的嬌吟不斷地提高、激烈,他的手愈加強硬、洶洶。忽地,他修長的指尖不再戲耍嬌柔的圓球,轉撲翹立的漂亮紅蕾,褻玩起來。

  她受淫藥控制的嬌軀在他奇妙的撩逗下,已經失去自主,一上一下地拱起、落下。當他一使勁扯轉敏感的紅蓓蕾,她克制不住地猛搖頭,全身忍無可忍地竭力顫動。

  她在欲河裏浮浮沉沉、起起落落,他視若無睹。他猝然抽回在她雪白胸口上的雙手,陰騖地笑說:“既然你不想要,我又何必大發慈悲呢?”

  他逕自坐回在榻前的圓椅,存心對她顯出一臉索然。

  相較他佯裝成乏味,充滿她渾身激狂的亢奮,則因為他惡意拋下,讓激情找不到宣洩的出口而大肆地翻攪她的身體。

  他突然撤手,讓她胸口起伏不定,漲紅著臉緊瞅著他。

  “怎了?我聽從你的意思不碰你,有什麼問題嗎?”盯向她倉皇的神色,宣奕心滿意足地好笑。  

  “我……我不……知道……”華月荷沉重地說。她絕望地陷入天人交戰中。身體有兩股背道而馳的力量在對決,一股大力地教唆自己快向欲望投降,另一股則急急挽救自己快泯沒的理智。

  “真是無趣,都到這個地步,你還不肯認輸,我何必自討沒趣的留下來,我是該走了。”宣奕掃興地說,仿佛怨自己不該把時間浪費在一出粗糙爛戲上。

  “啊……不要走……”華月荷喘吁吁地挽留。.

  “求我啊!”宣奕一副好商量的模樣。

  “求你……不……要走……”華月荷乞求。

  “跟我說,你要我,沒有我你會死。”

  她呆愣了一下,隨後,像是敵不過他強硬的執意,也難忍受體內欲望的逼促,她拱起身子,挫敗連連地說:“沒有你……我會死,我……要你。”

  “到頭來還不是這樣的結果,早早開口,你也不會白白受罪。”他不僅不同情她身受煎熬,還譏笑她的冥頑不靈。

  宣奕得意地睨向她,這只不過是他報復的序曲,接下來她還得嘗盡他施於她身上種種的侮辱。

  宣奕悠哉遊哉地走向她,低頭端量著她,?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粗暴地扯下她已露出褻衣的衣衫和還完好的裙子,除了肚兜和褻褲所隱蔽的地方外,大片潤澤的雪膚和一雙白皚皚的玉腿登時在他眼眸前呈現。

  華月荷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喘不已,而初接觸冰冷空氣的肌膚,讓整個身體顫抖起來。

  俄而,他原本清亮的俊眸瞬間轉變成會釋放灼熱的光華,他徐徐、一寸寸的梭巡她的嬌軀,從不到上、從腳到臉,最後與她四目對望。他唐突的目光燃燒她的身體,她靦顏的仰看他,含媚的眼眸仿佛在哀求他。 

  他的大手猛不防鑽進她的褻褲裏,不規矩的指尖觸及被yin水濡濕的地方。他獰笑道:“好濕啊!”

  正在為他的淫語感到難為情時,他的手指若無旁人地沖入花x,揭開層層粉紅色的肉辦,去試探花甬的韌性。她難受的扭動下半身,發熱的si處顫動不已,兩腿羞愧地闔攏。

  瞟向她的私密處,宣奕盈盈邪念的俊眸抬起覷向她,邪邪地笑說:“夾得我好緊。”

  迫窘於他的嘲諷中,她正費勁地打開雙腿時,插入她私密處的粗硬手指卻慢悠悠的撩撥、轉動,她難以阻止他刁難似的侵犯,不可抑制地嚶嚀起來。

  在幾乎喪失意識、接近沉淪前,她隱約憶起他方才的喃喃輕語,這次強過上次……不同,她緊張地直搖頭,恍惚中,她竟分不出自己是興奮難抑,還是恐懼無窮。

  他明顯地加劇大手的速度,充分享受被她幽口夾擊的樂趣。睇見她心醉神迷的臉蛋後,另一隻大掌也適宜地投入到她的嬌軀,撚取、撥拉在洞口前被忽視的小圓珠。

  “啊——”她駭異地驚叫,一股激流隨他突擊花he而滾滾冒出。

  “更舒服了吧……”宣奕神色緊繃地說,受她放縱在雲雨裏的影響,他不再無動於衷。

  她根本無法回應他的話,那疾風暴雨般的情欲,一場接一場地衝撞她,撞得愈猛烈,她萋萋的花x縫口愈汩汩湧流出濃濃汁液。

  紛至遝來的欲潮迅速沖刷嬌柔的身體,教她忘情地大聲嬌吟,纖細的柔荑緊緊揪住被褥,半張半闔的杏眸迷離地瞅視眼前覆上一層薄汗的美男子。

  “啊……不行了!啊……”在宣奕精熟的手指侮弄下,傾盆的激情前呼後擁奔騰而來,她宛轉吟哦不罷,嬌軀正飛速地攀登直到歡愉的頂端。

  “啊……”銳不可擋的快感迅猛鉗擊她脆弱的身體,宛如受困于洪濤中被急卷到九天外,瞬息萬變間,又從至高點萬劫不復地跌落下來。

  不久,她籲喘不輟,渾身戰慄,困頓地臥在床褥上。

  他斜睥她全身無助地痙攣,歹毒地說:“只是用手而已,你就達到高chao,你真是不折不扣的蕩婦!”

  華月荷直瞪瞪地看向他,不堪他的惡語,原本柔媚的圓眸霎時變得脆弱、消沉。

  “不是嗎?誰家的深院閨秀會找男人在床上尋歡?我只不過小試身手,你就申吟不停,早知道你這麼yin蕩,我不必煞費周章在茶水裏放媚藥。”他尖酸、言過其實地說。

  他陰毒殘忍的嘲諷,讓她從天上雲端迅速地摔落到幽幽穀底,她跌得好痛好痛……  

  一滴滴如露水般清澄的水珠從華月荷的曼頰逐個兒滾落下來,含悲又含淚的美眸傷心到極地凝望著宣奕。

  她費力地撐起仍虛弱的嬌軀,直到一頭淩亂的雲發如流水般的垂落,噙淚說:“我知道了。”

  她不是早已了然,這是他有意玩弄她的手腕嗎?為何她還一個心眼兒地沉醉於他的撩逗呢?傻啊!只怪自己乍見他時,平靜的方寸不可思議地蠢動起來。

  “哈哈!你知道?你會知道到晨曦出來前,我不會放過你嗎?”他冷若冰霜的星眸,分毫不差地冷視她。

  “為什麼?羞辱我後還要我?”感到委屈的華月荷,忿忿不平地說。

  “因為你除了開罪於我,還有你渾身充滿了秘密、狡計,這讓我覺得事情很不單純。”宣奕一臉狐疑地冷瞅她。

  “沒……有……什麼秘密,更不會……有狡計。”她畏畏縮縮地否認,原本傷心欲絕的嬌容迅速蒼白,變得張惶失措。

  “是嗎?”他淡漠地問。

  撒謊!真以為他愚昧到不能識破她在扯謊嗎?她一再藐視他的能耐,用謊話來隱瞞她的奸計,輿生帶來的傲氣,教他實在無法容忍她的刁頑。

  他煌煌的目光冷冰冰地盯視她,拉直的薄唇讓他顯得無所謂,唯有翕張的鼻子掩不了他滔滔的怒火。

  他不動聲色的神態並未減輕她心中的隱憂,反而讓她更心慌意亂、六神無主,她心懷警戒地往後輕挪,似乎只要多離他一寸,無形中就增了一份安然。  

  冷不防,他一雙剛硬的鐵臂,以她來不及閃躲的速度,憤憤地推她倒臥在混亂的床榻上,無視她奮力掙扎,不罷手地扯落、撕碎她身上所剩無幾的衣褲,沒三兩下,她身無寸縷,嫵媚、柔美的身姿完完全全裸露在他貪婪、興奮的眸光下。

  “美……美極了。”宣奕貪戀地說,深閣的長眸酷愛似地流連在她細自如雪的嬌軀上。

  撕去礙眼的衣物後,他欣賞眼前瑰麗的嬌軀,以灼傷人的眸光無盡無休地流連在軟綿的胸脯和柔嫩的x口之間。

  華月荷對他突兀的舉動,驚駭得目瞪口呆,不過,他邪氣帶有魔力的閣眸專注地凝望她,讓她原有的漫天疑懼在眨眼問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人也漸漸鬆懈了,只能忸怩地將紅撲撲的臉蛋藏在絲綢薄被下。

  他強而有力的大掌突然雙雙去扶握那珂雪般的酥胸,當它們是嬌羞迷人的貴婦,體貼地撫挲、服侍它們。

  “不要這樣……”她急抬頭,羞赧地拒絕。

  “不要哪樣?”宣奕狡點地笑問,雙掌尚持續不斷地轉動飽滿的椒ru。

  她靦然不語,一雙美眸漸漸彌漫一股朦朧,隨著他大掌龐然的力道盡情地搖擺虛軟的身體。

  她一臉心神蕩漾,讓他也感受到自己逐漸沸騰的欲火,他迫不及待地張口含住她隨身子擺動有彈性的酥胸,輕啃乳丘上的小紅蕾,同時他快速移動大掌,一手攀上如櫻桃般挺立的乳尖,不客氣地撥弄、扭扯,逗得它變硬又變紅。

  “啊……”受他霸道的欺陵,陣陣酥庥的火熱感來自四面八方紛紛竄向她的渾圓椒ru,她無意識地揮舉雙手,難以抑制地尖聲申吟。

  他另一隻厚實的大掌悄悄滑向光溜溜的細腰,溫柔地在周圍旋轉,剛中帶柔的大掌所到之處都興起一股微微麻癢,教她好不舒服,嬌軀柔若無骨地扭動、翻騰。

  忽地,一股十足陽剛的氣息沖向她,他的薄唇撲向她的緋色唇瓣,濕潤的舌尖大膽地潛入她的櫻桃小口中。

  他強硬地侵入她的口中,她早已棄械投降不做應戰,反而有小別勝新婚的喜悅,兩人親熱地纏綿、依偎。

  “唔……”她輕聲嬌吟,他溫熱的舌尖柔情似水地蹭動她的丁香小舌,她心醉於他的愛撫,如癡如醉地投入兩人唇舌的溫存中。

  隨後,他暖熱的舌尖不再只逗留在她的香唇上,而是緩緩的溜向她的耳畔深入地舔舐,待她渾身激動地顫抖後,他又壞壞地滑向纖細的頸項,依然故我的吸吮,有心留下一圈圈撩逗的痕跡。  

  “好熱……我受不了……”華月荷放聲申吟,全身狂泛浩浩的暖流,讓她宛若身受欲火啃蝕。

  “受不了嗎?告訴我,你要什麼?”宣奕高昂的聲音逼迫她承認她急切的欲望。

  “我……”她嬌體已受煎熬,半開的紅唇進不出其他的話。

  “說!你要什麼?”他深閣的眸子緊盯著她,抖擻的欲望讓他不容她再踟躕,撩撥她時,也撩起自己熊熊的欲火,他渾身難受不少於她。“我不知道……”她怯弱地回答。

  “你知道的,快點!”

  “我……啊……不要……”還來不及回話.她已驚慌地叫道,因為宣奕一隻大掌忽地挪向她的花洞,驍勇地逗弄紅腫的小花he。

  她氾濫成災的密x潺潺地淌出蜜津來,他厚實的大掌迅速地沾滿她濃稠的yin水。

  “可惡,真執著!”宣奕憤恨的罵道,他渾身不斷泌出熱汗,身體早已不耐她的猶疑,她還倔強地口是心非。

  在他叨叨咒?時,俄頃,便聽見她費勁的說:“我……我……要你。”

  她畢竟還是受不了滾滾而來的欲潮作弄,無奈地繳械投降。

  汗流浹背的宣奕當下喜形於色地哂笑起來。他原以為還要再等一陣子才能讓她俯首稱臣,沒想到她招架不住,很快地敗下陣來。

  “記住,是你厚顏無恥地哀求我,從今而後,你不可是個大家閨秀,而是個水性楊花的蕩婦。”宣奕殘酷地宣佈,似乎借著捏造事實誣蠛她,能激化勝利的快感。

  虛弱倒臥在床上,她無助地流下委屈的晶瑩水珠,身上的欲望像架在弓弦上的利箭,已不允她否認他的誣蠛,也不准她咀嚼那錯綜複雜的感受。

  猶如迫在眉睫,宣奕飛速地褪去全身衣物,一絲不掛地來到床榻前。

  她含媚的美眸不由自主地瞟向他,看他茁實的身體無一塊多餘的贅肉,飽和帶勁的驕傲不屈地昂首。

  當她還深深著迷於他熾熱的健軀時,他已快速舉起她光潤的翹臀,大力拉開一雙光滑的玉腿,如黃龍直搗,硬直的堅挺一鼓作氣地挺進她森森的幽口。

  “啊……”他們登時申吟,rou體無隙可乘地密合減輕兩人受欲火侵淩的壓力。

  他穩穩地托住她雪白的翹臀,深人淺出,使勁地衝擊她狹窄的密洞,彷佛裏頭埋藏著滿坑滿谷的瑪瑙翡翠,他只有竭力深掏不輟,才能滿足。

  “好棒……”他狠急、驍勇的陽剛無間地戳穿她的私密處,屢屢揚起妙不可言的酥麻感,她亢奮地嚶嚀,也乖順地抬起圓臀,配合他不迭地猛進。

  她漸人佳境的表現讓他賞賜一個對她而言是史無前例的淺笑,她如獲至寶地更賣力地搖動柳腰,再贏取他的讚賞。

  他的閣眸沉沉地盯視她春心蕩漾的嬌顏,堅實的厚掌騰挪到她影影綽綽的乳波上,大力揉壓溜圓的嬌乳,粗暴的力量殘留一道道青紫交錯的掌痕。

  “啊——”她咿喔不休,全身上不受他一往無前的剽悍包圍,拳曲的玉臂激動地在空中揮動,纖纖美腿情難自抑地勾住他有力的腰杆,呼應他連續不斷地插入、穿入。

  “你好緊啊!妖女。”他急喘低吼,健碩的軀體泛出薄汗。她緊窒的幽縫讓他用力抽cha的堅挺像是痛苦地鯁在喉嚨,塞人、扯出均異常辛苦萬分。

  華月荷感覺像深陷火海一樣,滾燙的歡愉飄零在她周身,她苟延殘喘地把守將渙散的雪白同體,抗擊他堅不可摧的火根。

  “啊……不要……停……”她心神恍惚地吟哦。

  她愈是反抗,兩人的混戰愈是激烈。

  “好,我們——不要停——”他促狹地說,身下卻仍張狂地欺壓她。 

  忽地,她萬般恐懼這震天動地的肌膚之親會誤傷她腹中的胎兒。

  她神色危急,吃緊地失言,“不要,慢點,孩子……危險。”

  宣奕剛勁地抽轉並未依她的乞求緩緩地削弱,而是突兀殘忍地中斷兩人rou體的磕碰。在她渾然忘我時,不經意的嬌嗔,讓他發現也憤怒她極欲隱瞞他的秘密。

  汗水淋漓的宣奕用細長的俊眸暴戾地低看在他身下萑弱、顫抖的女人,他冷酷的聲音一字字地擠出責問來,“什麼孩子!”

  原本愛撫她妖嬈身體的大掌,已輕捷地緊掐住她天鵝般的長頸。

  “我……”她愀然失色,受他壓迫而說不出話來。

  “原來,你囚禁我是為了替你生出孩子來,對不對?”他豁然貫通,團團的疑雲由她從激情中吐露出來的嬌嗔全盤明朗化。

  華月荷臉色慘白,絕口無言,心虛的杏眸無法直視他眈眈的目光,唯獨還未滿足的嬌體頻頻叫囂,讓她苦嘗磨難。

  “你是用無恥卑鄙的手段偷竊我的種子,對不對?”他發狠地咆哮,他氣瘋了,這顯而易見的事實,就是他遭一個心懷叵測的妖女利用、算計。

  他是個地位顯赫、高高在上的大清貴族,居然淪落到受一個厚顏卑下的女子擺佈,素來恃才傲物的他萬萬吞不下這口怒氣。

  “啊!好痛!”華月荷悽楚的喊道,秀美的細眉緊緊擰起。她嬌弱的肉辦和幽x驟遭他強橫兇暴地衝撞,難挨痛楚。

  “說!是不是你別有用心地謀取我的孩兒?”他炯炯目光衡恨地說。

  “是的……我是……向你借……種。”華月荷費勁地承認。在得知他顯貴的身分後,她一目了然,她借種的真相早晚會被揭露,不如索性說出來。

  “借種!很好!妖女,你等著自食惡果吧!”宣奕惡狠狠地宣告。

  在她的暗算下,他竟沉淪為一匹供人配種的種馬,這難堪、奇恥大辱,他將從恬不知恥的浪女身上一次次地索討回來。

  他結實的腰開始原本煞住的擺動,挑逗高超的雙手不斷地玩弄、擠壓她細嫩的渾圓。像是要懲處她的卑劣,又像是他過火地瘋魔她妖冷的同體,在他不明所以下,不管不顧地要她、愛她,遵循自古以來繾綣歡愛時不變的律動。

  “啊……”她忘情地嬌嚷。雖然心悸於他的恫嚇,可是那雷騰雲奔的情欲獷悍地沖著她迢迢撲來,她無力也不願抵抗它。

  一股勁地攻堅被重重花瓣掩住的幽幽花x,潮濕的花甬鉗緊又鬆開他的灼熱,讓他著實酷愛那欲罷不能的愉悅。

  “哈哈!”他逾常地獰笑起來,一個一石二鳥的決定在這狂烈的交媾中形成。

  他俊臉洋溢著狎昵,讓意亂神迷的她看得毛骨悚然、心驚肉跳。

  來不及猜測他的心思,猖獗的歡愉凶急地淹沒她所剩無幾的意識,她隨他狂掃落葉的力道。步步攻向愉悅的頂點。

  “啊……”她肆力吟哦,欲火的兇焰朝她鋪天蓋地俯衝過來,教她身體揭起一波波尖銳教人狂亂的刺癢,早他一步先登上愉悅的高chao。  

  她緊密的肉壁在沖到雲雨歡愛的高chao後不自主地擠壓他灼燙的昂揚,這狂烈的排斥讓他既歡愉又痛苦,體內滔滔不絕的烈火不再星散四處遊蕩。轉而奔向他敏感至極的堅挺,讓他將隨她邁向激情的高chao。

  “啊……”不過一晌.宣奕仰天長嘯。腰臀用力一抽動,一道熾熱的白色漿汁直搗她深藏在花叢裏的裂口。

  ☆  ☆  ☆

  喘息將緩,全身泌出熱汗的宣奕忽地由她身上挺身而起,冷漠地坐在床側睇向全身潮紅,還未抽離激情餘贊的她。

  沒有歡愛後的繾綣,也不等她喘息稍緩,宣奕冷峻的聲音徐徐揚起,“既然懷有我的子嗣,我不會這樣輕易的放過你,你明天就隨我回京城。”

  他原打算淩辱她一夜後,再讓她身敗名裂地回到鄉里,洗刷不掉煙視媚行的醜名,終生蒙受眾人輕蔑、不齒的眼光。

  可是,在得知她懷有澧王府的後代,他馬上變更當初心意,決定將她擄回王府,羈絆、懲治她一生。

  “為什麼?”顧不得渾身疲倦、綿軟,華月荷賣勁地揚起額首,問道。

  “哼!還聽不懂嗎?你懷有我的子嗣,你的身子不單是你自己的,留不留你肚裏的孩子,一切由我作主,由不得你。”說畢,披上他的絲綢長褂,頭不回地離開這個兩人不到一型剛才纏綿的屋子。

  “不……”她無聲息地掉淚,萬分悲痛地趴伏在床榻上。

  未來將如何,她真的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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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寒暑易節,已是仲冬時序,自小長在溫暖南方的華月荷從不知道北方刮起的冬風能刺人肌骨,她身上素淨的衣裳單薄到不夠暖和,讓她抖抖瑟瑟地坐在椅子上。

  在王府側廳堂裏,她身上顯現出風塵僕僕後的舟車勞頓,呆滯的眸光小心翼翼地打量這個富麗的屋宇,她無心地打個冷顫,對環境和自己的未來忐忑不安。

  兩個月前,她倉卒地跟隨宣奕從鄭縣來到這個她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今天來到氣派雄偉的澧王府門口後,她委實地識出兩人的天壤之別,卑微的她實在不該大膽地覬覦身分尊貴的宣奕,可是她卻執拗地不後悔當時的決定。

  她習慣性地撫摸自己還平坦的腹部,路途迢遠到讓她時時擔心自己可能隨時不幸流胎,如今來到這裏,還算無恙,她懸掛的心終於可以安然放下。

  不知道遠在家鄉的姑姑和平兒過得好不好?她走得緊急,沒有和她們辭別,就隨宣奕來到京城。她十分掛念她們,來到這裏,人生地疏,她有股隱隱的惶恐不安。

  “華姑娘……”出聲的是壯碩的元浩。

  “元大哥!”華月荷欣喜地叫道。從鄭縣到澧王府這段迢遙的路程上,凜然的宣奕對她視若無睹,全是由嚴肅的元浩警覺地伴護她。

  在回京路上的一開始,元浩對她始終冷眼敵視,因為她曾下迷藥暗害宣奕,也因為她的關係,他不是隨宣奕解送遭扣押的要犯,而是無時無刻監視她的一舉一動,讓一向身負重責的元浩十分氣結。  

  只不過日子一推移,兩人朝夕相處下來,元浩的看法也有些變化,他瞧出華月荷秉性恬淡、婉順,實在不像宣奕口中認定的狡猞、卑劣,他或許無法扭轉貝勒爺眼中的她,但是他慢慢改變對她的態度,對她多了持平和諒解。

  “華姑娘,我帶你去見貝勒爺吧!”

  “好的,麻煩元大哥帶路。”華月荷緊張地說。

  接著,兩人步出富麗堂皇的側廳,她馴和地尾隨元浩穿過迂回曲折的雕漆回廊,經過有百株羅列成行的梅樹、杏樹、桃樹的庭園,踏過大小幾一致的圓石子鋪排成的甬道,蛾後繞過有雕鏤的照牆,來到有院落、門扉緊閉的書房前。

  神情不安的華月荷耐心地在陰風撲臉下等侯元浩通報,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心口莫名地怦怦跳動。

  少頃,元浩轉身後對她說:“華姑娘,貝勒爺請你進書房。”

  “嗯……我……”纖手揪著躍動不休的心口,她想逃之天天的機會失去了。

  “去吧!別讓貝勒爺等太久。”

  “嗯!”

  ☆  ☆  ☆

  “咯——”

  一推開緊閉的門扇後,一道溫煦的氣流迎面拂向因寒冷而全身瑟縮的華月荷,原來這書房有一隻火盆子正燎得旺盛。

  不同於王府側廳堂空敞、豪華闊氣的排場,這間書房極為寂靜、聞適,較突兀的是牆壁上懸掛一幅美女圖,圖中風情萬種的美人眼含媚、嘴含笑。

  “貝勒爺安。”在睇視到端坐在書案後的宣奕,華月荷拘謹地行了一個萬福。在來京城的路上,元浩孜孜不倦地教她澧王府裏的禮儀。

  “起來!”宣奕炯然的雙瞳淡漠地端量她,對她杏臉落寞、清減好些,無動於衷。 華月荷誠惶誠恐地佇立在書案前,不敢抬起嬌顏平視他耿耿的亮眸,他未發一言,不露神色,直教她心慌意亂。

  來京城的路上,宣奕有心疏離到未曾對她出口、瞟向她一眼,當日她何其萬念俱灰……為何這股淺淺惆悵還蘊含在心緒中,百般揮之不去呢?

  “這裏是和碩澧王府,可不是你華家宅第,全按府裏規矩來,不容你放肆、無禮。”宣奕意味深長地警告。

  “我明白。”華月荷??地說。

  “哼!能明白最好,不過……”他話鋒一轉,挺嫌惡地說:“別以為懷有我的子息就可以為所欲為,在這裏你什麼都不是,你好自為之!“華月荷暗暗傷心,不贊一辭,在他瞧來她說什麼都算是贅言,她不想平白再遭他羞辱。

  “待會有人會帶你去仙水樓,仙水樓住的都是我的侍妾……”宣奕瞧她雙眸圓睜,泛起一個佯笑,“你還不夠格當我的侍妾,充其量只不過是個服侍的婢女,我是看在你懷有我的孩子份上,才勉為其難讓你住在仙水樓。”

  華月荷傻傻地凝望他,原來她來澧王府是當個讓他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奴僕……她祈望什麼?又為何遽然心灰意冷呢?

  正當華月荷還忘我地啃噬這悠悠的哀傷時,掌管王府裏大小事務的總管忽地進來。

  “你就隨著焦總管離開,他會分派你幹什麼活叫我澧王府裏可不白養些懶骨頭。”宣奕面無表情地對華月荷說。

  “焦總管好。”華月荷轉身面對一個長得福泰的中年男子問安。

  “你們下去吧——”宣奕神情冷傲地遣退他們。

  ☆  ☆  ☆

  華月荷亦步亦趨地跟上在她前面的焦總管,兩人來到她先前經過種滿梅樹、桃樹等的庭園,然後走向和側廳相反的方向,在途中遇到一個有些歲數的老嫗,焦總管遠遠看見她還專程走到她面前收住腳。

  “魏嬤嬤,今兒個沒事,出來透透氣啊?”焦總管諂笑地問。原來這個老嫗是澧王爺福晉身前的重要僕婦?

  被叫魏嬤嬤的老婦對待焦總管的態度有些倨傲,“是啊!這會要回福晉那裏……咦!你身後的小姑娘是誰啊?”魏嬤嬤瞥到被焦總管龐大身形擋住的華月荷。

  “哈哈!這姑娘啊!是貝勒爺從南方帶回來的丫鬟。”

  “是嗎?模樣挺俏的,當婢女不會太可惜嗎?”魏嬤嬤懷疑地問。她瞧見華月荷容貌秀麗,身段窈窕,又是宣奕帶回來的女子,敢是他帶回來當侍妾的吧!她打從心底就不相信焦總管的話。

  “是啊!我哪有膽子騙魏嬤嬤啊!貝勒爺還交代我要找些活讓她做,我——”

  焦總管話還沒說完,魏嬤嬤就性急地打岔,“交給我吧!我們靜賢院裏還少個打雜的,幾天前福晉還問我怎麼不填個丫頭到屋裏。”既然真的是個下人,她就不必客氣了。

  “魏嬤嬤都開口了,我怎麼敢不從呢?人就接給你了。”焦總管樂得做個順水人情,馬上回頭對華月荷嚴正地說:“你就跟著魏嬤嬤走吧!能服侍福晉是你天大的福氣,可別傻頭傻腦,什麼都教不會。”

  “是……焦總管。”華月荷怯懦地回答。她羞澀地看向魏嬤嬤,心裏一陣愁悶,一來到澧王府,她就已經淪為奴僕,這教她情何以堪。

  ☆  ☆  ☆

  一雙失去往日細嫩的纖手執緊掃帚的長木柄,華月荷埋頭辛勞地打掃遍地落葉的院落,難耐長時間不適地彎腰,她遲笨地挺直漸漸麻木的身體。

  她來到王府也將近一個月了,除了初來王府的當日外,她就未曾再瞥到宣奕一眼,雖然他對她百般的無情,可是她卻萬般的掛念他……  

  她輕歎一口長氣,逐漸削瘦的杏臉愁眉不展,她被逭院裏的管事魏嬤嬤分派做些灑掃和雜活,她自小就是富家小姐,從未做過下人的工作,再加上腹中的胎兒日漸長大,也委實拖累她原本就不長勞動的身體。

  低看遍及半個庭院的枯黃落葉,似乎永遠掃也掃不完,她又無奈地輕歎口氣。

  她不敢放鬆地再度彎著腰掃除泥濘上的枯葉,自發生那件事後,魏嬤嬤對她就十分苛求,讓她如履薄冰不敢出現絲毫的懈怠。

  被魏嬤嬤帶回澧王福晉所住的靜賢院後,她就屬魏嬤嬤管轄,吃睡理當在靜賢院的下人房,沒有例外,可是就在她待完靜賢院的一天,治理仙水樓的宋嬤嬤破天荒地來到靜賢院向魏嬤嬤討人,執意要將她帶回仙水樓。自此晨光熹微她就來到這裏,夜幕低垂就回到仙水樓。

  唉!也就因為這樣,魏嬤嬤總對她的身分存疑,老拉長了臉看她,有事無事也厲聲訓斥她。至於府第裏其他奴僕則對她充滿了好奇,但驚恐于魏嬤嬤平日的嚴厲,教他們不敢放膽地來探問她,只敢在她背後議論些蜚短流長。

  她無奈地搖頭,若能,她也不要住在仙水樓啊!每夜孤衾獨枕,嘗遍寂寞。

  住在仙水樓不只她一人,還有宣奕四、五個美妾,個個婀娜多姿、豔如桃李。在掌燈後,這些同住仙水樓的美妾彼此爭奇鬥豔地等待宣奕的點召,幾家歡樂幾家愁,被臨幸的雀躍無比,未被選中的則黯然失色,埋怨不夠巴結宣奕身邊的隨侍。而她呢?則宛若置身事外的人,從未被點召過。

  她在仙水樓的日子並不好過,曖昧不明的身分,不僅管事宋嬤嬤另眼看她,連宣奕其他的侍妾也質疑她的存在。她除了夜宿仙水樓外,處境並不比個奴婢好多少,住的地方狹小、簡單,沒有婢女服侍,更遑論其他有形無形的寵倖。

  腹裏的胎兒從未見宣奕來關懷或者派人來照顧,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對他而言算什麼?是他報復她的工具嗎?他是不是早忘了她們的存在?  

  宣奕是不是遺忘她們,她不知道。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不知凡幾,也不差她一個,更何況她又有什麼通天本領能贏過那些霞光豔豔的侍妾,博得他寵愛呢?她從沒忘記他曾歷歷指出在這裏她什麼都不是……

  只是……夜分一到,那些和他翻雲覆雨的侍妾從他所住的勁風樓神癡心醉地回到仙水樓,春意漫漫的情景往往教她觸目傷心。

  她不能欺騙自己的就是當薄暮降臨時,她會倚欄望月熱切地渴盼他。

  對他的情愫已不是三言兩語能形容,陷人情網的她不能自拔的戀上他、愛上他,縱使斯人一逕鐵石心腸。

  忽地——

  “下三濫的賤婢,沒人盯你,就放膽地給我偷懶!”一臉怒色的魏嬤嬤一出現,劈頭就罵出神發呆的華月荷。

  “不敢……魏嬤嬤。”被嚇到的華月荷畏畏縮縮地說。

  “還敢說不敢,當老身瞎了眼嗎?”她這一斥喝,眼角周圍一條條的紋理更加深沉。

  被魏嬤嬤一搶白,華月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敢開口。不安地後縮,纖手握住掃帚的長柄險掉落地上。

  “福晉找你,跟我進去吧!”魏嬤嬤忽道。

  “福晉找我?魏嬤嬤,福晉找我有什麼事?”她不解地問,她只是幹粗活的婢女,平時根本沒有接近福晉的機會,怎麼福晉會突然找她?

  “你是什麼身分,福晉開口找你,還要理由嗎?要不要我請八人大轎風風光光抬你進去啊?”魏嬤嬤尖酸地說。

  魏嬤嬤一向視華月荷為肉中刺、眼中釘,她直認定華月荷這類有花容月貌的下女絕對荒淫無恥。

  她生平極端憎惡的,就是這些低微的下人仗著好長相賣弄風騷和府裏爺們暗渡陳倉,辱沒王府的門風,所以她刻薄地對待華月荷,這和她本人長得其貌不揚是沒多大關係。

  “我沒這個意思,魏嬤嬤,我……跟你進去就是,你別發怒了。”華月荷連忙說。

  “那走吧!別慢吞吞的,愁眉苦臉的樣子真教人討厭。”一說完,魏嬤嬤不顧華月荷跟不跟得上,扭身就走了。

  “是。”華月荷趕忙追在前頭的老婦人。

  ☆  ☆  ☆

  沒有屋外凜冽的北風兇猛地襲身,靜賢院正廳一片宜人的溫暖直沁人的四肢百骸,除了華月荷,這個外廳還有一身貴氣的福晉和處在福晉身側的魏嬤嬤,華月荷自慚自己寒酸的衣裳和扎眼的模樣不配待在這個美輪美奐的花廳。

  “福晉萬安!”華月荷怯生生地道了萬福。

  “嗯!起來吧!”福晉高傲地說。

  “是。”華月荷緩緩的起身,一張羞怯的小臉垂下,不敢直視堂上的貴婦。

  雖然華月荷現在是靜賢院裏的下人,可是她能見到福晉的次數屈指可數,卑微的她還不夠資格服侍福晉,所以對這次福晉特意召喚她,她心懷惶惶。

  “抬起臉,我瞧瞧長什麼樣子。”側臥在貴妃椅上的福晉慵懶地命令。  

  “還溫溫吞吞的,把你那張狐媚子的臉抬給福晉瞧瞧!”魏嬤嬤在一旁嚴厲地斥喝。

  華月荷猶疑地舉起了額首,一張清瘦蒼白的小臉在福晉精明的眸光下展現。

  好相似的眸子!

  華月荷訝異地呆瞧,宣奕俊美的長相極酷似福晉丰姿冷麗的嬌容,尤其是兩人臉上皆掛著一對狹長的鳳眼,不單樣子肖似,連眸中都充溢了驕矜和疏離,唯有的不同就是宣奕的眼神多了一份剛毅。

  “哼!”斜睨眼前的麗人,福晉嗤之以鼻,紉長的眼簾泛起鄙夷。

  好一個清秀佳人,楚楚動人的模樣難怪能招搖地混進王府裏。

  福晉一向對兒子宣奕花枝招展的侍妾缺乏好感,即使華月荷的纖弱柔美不同于宣奕以往的偏好,福晉還是主觀地心存偏見,難以對她產生我見猶憐的心思。

  華月荷清靈的雙瞳瞅出福晉眼底昭然的厭惡,她自卑地垂下臉,心中一股酸楚漸漸的冒出。

  同時惹得他母子兩人嫌憎,她實在不明白宣奕為何還要留她在王府?

  “你叫什麼名字?住哪里?”福晉冷冷地問。

  “回福晉,奴婢叫華月荷,湘南鄭縣人。”

  “來王府有多久了?”

  “約有一個月了。”

  “聽魏嬤嬤說你晚上都睡在仙水樓,你這個低三下四的下女居然夜宿仙水樓,這件事要是傳出去,豈不讓外人笑話,說咱們王府的丫鬟睡在主子的偏房裏。”福晉柳眉倒豎,挺起斜躺在貴妃椅上尊貴的身軀,不住地呵責華月荷。

  “我……”華月荷不知該怎麼回話,她渾然不知她在府裏的地位。

  “魏嬤嬤!”

  “是,福晉。”一旁的魏嬤嬤連忙回應。

  本來在一側旁聽的魏嬤嬤猛地從福晉身旁站出來,一雙眼尾下垂的眼睛眈眈華月荷清麗的臉蛋,少了感情地說:“把你身上罩的那件破大襖脫下來。”

  “魏嬤嬤,為什麼?”華月荷驚訝地問。

  “華月荷,這是福晉的意思,你好大的膽子敢不聽!”魏嬤嬤拿福晉壓人。

  “不!魏嬤嬤,你不說清楚我不會聽從的。”華月荷頑固地說道,一雙瘦弱的小手緊緊地揣住胸前的襟口。

  “放肆!”魏嬤嬤仗著人高馬大,力大無窮,迅即粗暴地扯住華月荷贏弱的身子,沒三兩下工夫,毫不費力地扯落華月荷那件重厚洗到薄的棉襖。

  雙手環住自己纖瘦的身軀,華月荷抖抖瑟瑟地蜷曲著身子趴伏在冷冰冰的地上,揚起的秋水駭異地死盯住魏嬤嬤。

  “給我起來!”福晉皺起精心繪塗的細眉,不滿意地命令。

  魏嬤嬤看華月荷如三歲孩兒一樣弱小,雙手粗魯地拽她起身,不讓她柔若無骨的伏在地上。

  如福晉所願,華月荷直挺挺的佇立在福晉的目光下,除了一身素淡外,較引人注目的就是和她瘦削身形不協調的腹部隆起,顯而易見的就是她已珠胎暗結了。

  懷胎已有四個月的華月荷已經遮掩不住肚子的突起,也藏不住有目共睹的事實。

  華月荷這下才明白,原來福晉無端地召她進見,是為了查證她腹中的虛實,但她不知情的是魏嬤嬤早已看出她身體的異狀,所以才說服福晉召見她詢問。

  “yin蕩的賤婢,居然淫亂澧王府!”福晉生氣地罵道。

  “我從沒有,福晉,這孩兒是……”華月荷急忙地辯駁。

  “不知羞恥,竟敢還說沒有,明擺的事實還敢狡辯!”

  “福晉,這腹中的孩子是……貝勒爺的。”再隱瞞下去,華月荷無法預估福晉會怎麼處置她,所以直接說了。

  “什麼!”福晉美眸圓睜,塗滿胭脂的紅唇在臉上半張半闔。

  華月荷真相一公佈,魏嬤嬤人顯得沉著,倒不是她未卜先知,而是她早清楚華月荷是宣奕遠從江南帶回來。

  “滿口胡說!”

  “福晉,奴婢沒有信口胡說,這腹中的孩兒已有四個月大了。”

  “這……這……你給我下去!我不要看見你!滾!”福晉顯然對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不知如何處置,躁急地趕華月荷出去。

  “是,福晉。”華月荷順從的答應。坦然地說出來,讓她松了一口氣,她心定地彎腰撿起被扯破的外衣,姍姍地退出去。

  待華月荷一離開,福晉迫不及待的出言,“魏嬤嬤,你看那個賤婢說的是真還是假?”

  “回福晉,依老奴看此事不假。”魏嬤嬤篤定地說。

  “什麼!怎麼可能?宣奕這個孩子是怎麼回事?把侍妾往咱們靜賢院塞?既然有了胎兒還叫她待在我們這裏……不成,我要去問問他。”狷急的福晉準備召人喚宣奕進來,她根本不知道當初是魏嬤嬤搶先要了華月荷。

  “福晉,不可啊!”魏嬤嬤急急叫住福晉。

  “魏嬤嬤,幹嘛不讓我去找宣奕?”福晉對魏嬤嬤大膽阻攔,快怏不悅。

  “回福晉,老奴是怕因為這檔事讓你們母子起了爭執,這可不好。”魏嬤嬤趕緊解釋。

  “怎說?宣奕會為了那個卑賤的下女和我這個額娘吵架,魏嬤嬤,你話說重了吧!‘’福晉才不信魏嬤嬤的誇大其辭。

  “福晉,老奴跟你甚久,算是看著貝勒爺長大,貝勒爺的個性難以捉摸,如果福晉不想清楚點就貿然地去指責貝勒爺,老奴相信這麼點事也會造成你們母子問有了裂痕。”

  福晉思索魏嬤嬤一席話後,點了點頭,贊同地說:“是啊!宣奕這個孩子心思深沉得很,可是,我不想要那個女人的孩子啊!魏嬤嬤。”福晉擰起細眉,一臉煩躁地說。

  福晉的顧慮有很多,她生怕這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孩兒,讓宣奕失去了和朝廷王公大臣的格格或千金聯姻的機會,更讓她嫌棄的是,她不要有個來歷不明的孩子是她和碩澧王府的後代。

  “宣奕怎麼這樣粗心大意呢?讓來歷不明的女人懷他的子息,還過了四個月,也不著手打胎!”福晉不住地埋怨道。

  “這個好辦,福晉,老奴有些想法……”魏嬤嬤說道,隨即湊近福晉耳朵旁小聲說話,嘀嘀咕咕說了好一陣子。

  “這行嗎?”福晉滿腹狐疑。

  “絕對可以的,福晉,老奴聽管理仙水樓的宋嬤嬤說,貝勒爺未厚愛這個華月荷,從她到仙水樓後也不曾見到她被寵倖過。”魏嬤嬤胸有成竹地說。  ~

  “是嗎?不過,我還是生怕一個不小心,宣奕他……”不能怪她這個堂堂的福晉謹小慎微,宣奕的膽大妄為連他阿瑪也深感棘手。

  “福晉,咱們也沒做什麼,叫一個下人多做點事有什麼好為難的。”

  “好吧!就依你的話,放手去做吧!記住,幹這件事我這個福晉什麼都不清楚。”

  “是。”

  忽地,一個壯碩的人影從靜賢院遽閃出去,在內院的福晉和魏嬤嬤都沒發現已被窺伺一陣子。

  ☆  ☆  ☆

  “是嗎?你說我額娘已經知道了?”宣奕面無表情地說。

  “是的,貝勒爺。”

  “好吧!你下去。”

  “貝勒爺,不用找來魏嬤嬤嗎?教她不要輕舉妄動。”元浩刻意提醒宣奕,他很擔心魏嬤嬤的仗勢欺人,華月荷的處境將更為難。

  “不必了。魏嬤嬤是我額娘的人,做事自有分寸。”對元浩的建議,宣奕顯得索然。

  “是,貝勒爺,屬下告退了。”不能勸動宣奕,元浩無奈地離開。

  在勁風樓裏,宣奕慵懶斜倚在窗下的榻椅上,若有所思的眸底,默默望向窗外一片雪白的天穹。

  轉眼間都四個月了,他該輕歎韶光似箭還是歲月慢悠悠?將她帶回來後,他按計劃地將她貶為下女,也算是實現當初的誓言,要羞辱她、要折磨她。

  只是,為何對她腹中的胎兒給予什麼樣的命運他還躊躇不決呢?他早該斷然地讓宋嬤嬤送打胎湯藥給她喝,不是嗎?

  他心裏到底在顧忌什麼?至今連他也捉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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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華月荷小心翼翼踩著覆蓋薄冰的泥濘,生怕一不小心,她辛苦從已積冰雪的溪流上提來的冰水會一古腦的翻倒。

  她打小就生長在較為酷熱的南方,倒不是沒見過雪花紛飛的天氣,只是過慣了南方和煦的日子,北方的嚴寒是初來京城的她不能一下子就適應的。

  她一身厚重的寒衣也擋不住北方冰天雪地的酷寒,她停下不穩的步子,輕呵已磨破的纖手,手指上斑斑不堪人目的紅痕是她連日操勞的結果。

  她現在十分渴望一碗熱呼呼的茶水,迅速溫暖她幾乎快凍成冰棒的身軀。腦海是這樣編織幻想,可是停下的腳步卻開始移動,一雙紅腫的小手也繼續費力地提起笨重的水桶。

  自從她被福晉趕出大廳後,不過半晌,接二連三的苦差事一個也沒遺漏的全推到她身上,她幹的雜活不再是有限的幾樣,舉凡打水、洗衣、劈柴及到廚房起火、淘米、洗菜,她幾乎樣樣都沒有少做。

  她明白也看穿福晉的居心,想借著繁重的粗活折磨她,讓她腹中的胎兒受不了母體的過度勞累、虛弱而胎死腹中。

  她不怨福晉的心狠手辣,她只想用寬容的心思換取上蒼的憐憫,保佑她肚子裏的孩兒能安然的產下。

  幸喜的是,她腹中孩兒承繼到父親強健的體魄,絲毫不受勞瘁的母親影響,日漸乎穩地在她子宮內成長。

  而天天早晚的辛勞,確實也讓她身體承受極大的負荷,無法擠出多餘的心力去惦念始終對她無情的宣奕。每晚一回到她在仙水樓的小房間,不是立刻上床就寢,就是將餘力拿來做針黹,將她破舊的單衣一件件拆線,拿一片片還尚完好的布料縫綴成她未出世孩子的衣服。

  日子雖苦不堪言,可是手執針線活時,萬千的滿足鼓鼓充塞她整個胸臆,教她甘之如飴。

  對宣奕的夜選點召,她不再像往日一觸目就傷心欲絕,她漸漸變得麻木不仁,日子的折騰教會她認清現實,不該是她的就別妄想貪求,不然只是空徒留傷痛而已。

  心裏慨歎不已,華月荷的步履從未放慢過,穿過靜賢院半弧形的紅色拱門,遠遠就望見魏嬤嬤陪伴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妙齡女子佇立在院落中,兩人神情愉快地在交談。

  就在華月荷張目凝望那個巧笑倩兮的貌美女子時,一個失神,教她大意地滑落在地上,笨重的水桶立刻翻覆倒地,辛辛苦苦提來的冰水也向四周飛濺出。

  “該死的笨丫頭,你瞧你做了什麼好事!”魏嬤嬤立刻飛奔到華月荷的身旁,破口大?。

  跌出全身疼痛的華月荷,咬緊牙根,臉色蒼白地扶著院落圍牆緩緩地爬起來。這一失足,她全身筋骨仿佛瞬間移位,疼痛不堪。

  “這位姐姐,你沒事吧?”先前看到的女子也來到華月荷的身旁,好心地挽住她。

  “我沒事,姑娘,多謝。”華月荷勉為其難地回話,對腰臀部傳來陣陣的熾熱、刺痛,隱瞞而不說。

  “小心點啊!姐姐,如果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女子對華月荷愀然失色的嬌顏不安心地提醒。

  “敏羅格格,她說沒事多半就沒事了,這丫鬟活該,人笨就該怪自己。”魏嬤嬤挖苦地說,對敏羅格格大方的關心覺得多此一舉。

  被稱呼為敏羅的麗人,輕蹙起翠眉,帶指謫的口吻說:“魏嬤嬤,這位姐姐跌得好重,你不安慰她怎麼還奚落人呢?敏羅只不過去一趟北方,一回來,魏嬤嬤人就變得不一樣。”說到後面還帶點哽咽。敢情她認識的是慈眉善目的魏嬤嬤?

  “哎呀!老奴不是你想的那樣,敏羅格格,你不知道……”魏嬤嬤趕快向敏羅解釋,生怕她極力討好的敏羅格格產生誤會。在對華月荷怒瞪一眼後,也不管華月荷的存在,把敏羅拉到一旁,跟她說些耳語咕嘰半天才結束。

  生硬地站在一側的華月荷除了身受火辣辣的刺痛外,還要難堪地目睹兩人交頭接耳,數落她的不是,尤其敏羅不時投來憐憫的眸光,更令她自慚到無地自容。

  “我知道了,魏嬤嬤,你忙吧!我和這位姐姐還有話說呢!”敏羅忽然遣退魏嬤嬤。

  “敏羅格格!”魏嬤嬤詫異地驚呼,對她中傷華月荷種種的謝言,敏羅格格竟不為所動。

  “魏嬤嬤,你走吧!”不把魏嬤嬤不忿當回事,敏羅再次趕魏嬤嬤離開。

  “是,敏羅格格。”魏嬤嬤不得已還是離開,只是在臨走前心有不甘地瞪華月荷一眼。

  “格格,奴婢還有活沒做完,請容奴婢先告退。”華月荷很感激敏羅的仗義執言,可是她今天該做的活沒完成,教她到傍晚怎麼面對魏嬤嬤熊熊的怒火。

  不理華月荷的話,敏羅當下小心溫柔地扶腰臀問腫痛的華月荷到庭園裏擺幾張用來休憩的石椅坐下來。

  輕移步履到圓石椅落坐,華月荷就感一股劇烈的疼痛從她後背源源冒出,她緊抿住煞白的唇瓣,就怕一張開,痛得直哼哼。

  “姐姐,你還好吧?”敏羅擔憂地問。

  “沒什麼事,格格。”華月荷額畔泌出冷汗,費力地回答。她跌倒時有注意到是往後傾,她的後背先著地,光這點她還不至於害怕胎兒有危險,只是背脊免不了大片瘀青。

  “嗯!姐姐,怎麼稱呼你?”敏羅對華月荷綻放一個嬌美的笑靨。

  “奴婢叫華月荷,請格格別再喊奴婢為姐姐,奴婢承受不起。”華月荷稍待身體的疼痛趨向緩和,才啟齒回答。

  敏羅不理華月荷的勸阻,親密地坐在華月荷的旁邊,仿佛兩人不是第一次交談,“原來是華姐姐!敏羅覺得華姐姐長得好美喔!”敏羅帶有孩子氣豔羨地說。  

  華月荷雖然一身素淨,卻不減其奪人目光的秀麗,一雙翦翦秋水照樣放散無限的柔情。

  “不敢,格格才長得芙蓉如面。”華月荷坦白地說出來。

  “是嗎?華姐姐。”敏羅樂呵呵地問。

  華月荷並沒有對敏羅諂諛獻媚、言過其實。在雪地裏,她在身體外面披一件簇新猩紅色貉絨大氅,顯得貴氣十足,紅撲撲的臉蛋襯托出肌膚的嬌嫩雪白,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盼始終坦然清澈地在臉上滾動,格外令人深深著迷的就是爛漫的梨渦隨時俏麗地懸在她雙頰上。

  分明很多姝麗比不上眼前粉妝玉琢的佳人。華月荷暗忖。

  “格格的天生麗質,不光奴婢一人說吧?”華月荷反問。

  “是啊!不過表哥他……算了。”敏羅臉上掠過些微的黯然。

  少頃,敏羅迅速流露出一個笑容,頗有一笑千金的價值,“華姐姐,咱們別比誰美了。”話題一轉,“華姐姐,你這會兒好多了吧!你肚子裏的孩子沒事吧?我瞧你人客客氣氣的,受了氣也不會坦白說出來……”她自顧自地說下去,沒發現華月荷已經面紅耳赤。

  知悉華月荷妊娠的只有寥寥幾個人,雖然她每天穿厚重的寒衣讓府裏的奴僕和仙水樓的侍妾還看不出她有孕在身,可是她對福晉她們隱而不宣也感到不解,沒想到,魏嬤嬤單對跟前佳人吐實。

  “格格……你知道了?”華月荷訕訕地插問。

  “是啊!華姐姐,魏嬤嬤告訴我了,這個孩子是我表哥的嗎?”敏羅瞅見華月荷一臉的疑問,笑說:“府裏福晉是我姨娘,宣奕貝勒是我表哥。”

  這一笑,讓敏羅臉上的小圓渦更加深了。

  敏羅自小就常出入澧王府探訪她的姨娘澧王福晉,直到半年前隨她額娘到塞外探訪她嫁人蒙古貴族的姐姐,最近才回京,一回京就帶著在塞外買回來的禮品拜會她的姨娘。

  華月荷萬分訝異,沒想到和她攀談良久的麗人是宣奕的表妹,華月荷有些遲疑,她不該忘記自己的身分,厚顏攀高結貴。

  “格格,奴婢有事要做,請容奴婢告退。”華月荷焦急地說。

  “我不許,你的活我叫魏嬤嬤找別人代勞,魏嬤嬤敢不聽,我就叫姨娘出來。”

  “不用,還剩點小事我一下子就完成,奴婢先行離開。”

  “不行!不准你走!”敏羅霸道地說,一雙纖纖玉手緊緊拉住華月荷傷痕累累的手掌。

  “啊!痛……”敏羅突如其來的握住手掌,弄痛華月荷手指上未密合的傷口。

  “真是對不住,華姐姐。”敏羅驚呼,趕忙鬆開手,“太可惡了,為什麼這樣對待你?好歹你也懷有澧王府的子嗣,就算不寵你也不該虐待你,我去問問宣奕表哥怎麼說!”查看出華月荷受創的尖指.她怒不可遏地責難。

  “格格,千萬不要。”

  “我怎能視而不見,知道後還不說呢?”

  “格格肯替奴婢抱不平,我已經很知足了……希望格格能明白奴婢的苦楚,求格格別再為我強出頭。”華月荷動容地說。她有仰人鼻息的無奈,這是身分高貴的格格不能領會到的。

  不過,她濃濃的委屈頓時溶于敏羅幾句殷殷的關懷,最後一片淹沒。

  “好吧!不過你以後受什麼委屈要告訴我,華姐姐。”敏羅不放心地提醒。

  “嗯!格格的盛情,奴婢實在無以回報。”

  “不過……”

  敏羅一臉憤怒又交錯些些憂慮,華月荷洞曉出她不吐不快的神色,問道:“格格,怎麼了?”

  “我不知道該不該讓你……知道。”敏羅支支吾吾。

  “格格如果願意說,奴婢願洗耳恭聽。”

  “這……好吧!我問你,宣奕表哥對你如何?”

  華月荷錯愕了一會兒,澄澈的眼底漾出濃濃的憫悵,“漠不關心。”百感交集中,她捺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真的嗎?”敏羅表露同情,兩手緊緊環住華月荷削瘦的肩膀,臉靠在她堅強的肩胛上,難過地說:“對你太不公平了。”

  敏羅誠摯的真心,讓華月荷晶瑩的淚水簌簌灑下來。

  放開華月荷後,待她止住淚水,敏羅憐憫地說:“你知道嗎?就算你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你的處境還是沒變。”

  “格格,奴婢不在乎。”

  “你不在乎,那孩子呢?就算表哥認了這個孩子當庶子養,母親沒名沒分的,連側福晉都不是,也會牽連孩子的身分。”

  “我不懂。”

  “我們大清只承認那些花轎抬進來的女子生下來的孩子,要不就是受封為側福晉,才能登人宗人府的宗室名冊上。”

  “那……我的孩子他……”

  “只要你什麼都不是,名字沒登入宗室,到外面還是沒人承認他的身分。”敏羅據實以告。簡單的定義就是明媒正娶的是“嫡”,而婢做妾或者未經媒妁的都算是“庶”。

  這下華月荷才明白為何仙水樓的女子無所不用其極的想懷下宣奕的子息,除了母以子貴外,孩子也有顯達的身分。

  只是,她也曾看過才從勁風樓伺候宣奕回來的侍妾被宋嬤嬤無情地強灌湯藥,據宋嬤嬤說如果宣奕不允許懷孕,就得喝下湯藥打胎,無一例外,縱使備受他寵愛的美妾,如果敢偷偷懷孕,也是一樣難逃被打胎的命運。

  她不曾受打胎的威脅,面臨喝下湯藥的絕境,對他而言,自己在他心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晦不明的意義呢?

  唉!罷了,你什麼都不是。造句話連格格剛也說出來,她實在不該癡心妄想。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格格。”有所頓悟的華月荷認真地對敏羅說。

  借著王府裏其他奴僕好意的指點,不曾來到勁風樓的華月荷在冰霜凜凜的寒夜裏,憑著幽微的月輪投射的銀光茫茫摸索到宣奕的寢居來。

  “唉!”華月荷輕歎一聲,紛雜的心思不只情怯,連腳下的步子也隨著逼近勁風樓而猶疑起來。

  夜幕下愈顯得晶瑩剔透的美眸仰望著燈火通明的勁風樓,華月荷心底泛起晦澀不易理解的心緒。

  有多久未曾看過那對漂亮細長眸子?還是如火矩般明亮可以洞曉、睥睨人心嗎?

  或許夜闌人靜中,零碎寂寞的跫音徘徊縈繞易招屋內人疑竇,勁風樓原本緊閉的大門遽然拉開,在朦朧不明中,一張冷然的俊臉居高地出現在敞開門扉間。

  “進來。”宣奕對她說。他熠熠的眼簾忽掠過一絲訝異,隨後平靜地猶如不曾起波濤的汪洋大海。

  懾服於他絕無僅有的目光,華月荷心神恍恍地輕移蓮步踩上臺階隨宣奕踏進他一人獨住的寢居。

  來到勁風樓的正廳,宣奕泰然的坐在廳房的太師椅上,華月荷走到他身前約四、五步遠,停住不敢再往前。

  她一雙清靈的大眼睛直瞪瞪地瞅了他半大天,才悄然大悟,原來對他眷戀已到深沉入骨……

  “找我什麼事?”宣奕漠然地冷盯眼前瑟縮出神的女子。

  從她來到澧王府第二天起,宣奕就未曾再見過她,仔細搜尋封存在腦海一裏的記憶用來比較和眼前弱不禁風的她有什麼不同時,對她嬌顏明顯脆弱憔悴,揚起莫名的不舍。

  他沒有愧對她,她不該犯上,更不該早鄙地偷竊他的種,懷他的孩子,所以他強加在她身上的淩轔、羞辱,都是她咎由自取。

  他狠下心來諄諄告誡自己千刀別一時心軟於她的嬌弱,她是自作自受,他所作所為是理所當然的,沒有錯,一切都沒有錯!

  反反覆覆強調自己合理報復的正當性,只為忽略心中一角微露芽的憐惜心。

  “我——”華月荷不知道怎麼開口說出今天的目的。

  “我什麼我,你在這裏是什麼身分!來這麼久了,還不懂嗎?是宋嬤嬤還是魏嬤嬤沒教過你?”宣奕突然出聲斥喝她,無情聲明她低下的身分。

  “不是,是奴婢太笨了……”華月荷杏眼圓睜,嬌柔的嗓音緊張地險擠不出來。

  是啊!是他橫加這個新身分給自己,怎麼還渾噩地不自覺呢?

  “說!不然給我走!”不耐她拖拉,宣奕粗聲喝道。

  倏忽,華月荷兩膝著地,聲嘶力竭地跪在宣奕的眼前,“奴婢求貝勒爺,允許奴婢帶肚子裏的孩兒回故鄉。”幽咽的聲音一說完,身體立刻俯趴,螓首貼地,潸潸的流下淚。

  在白晝和敏羅格格道別後,華月荷當下就決意星夜來臨時,要見宣奕一面,懇求他饒過她母子倆,她不要她孩子跟她一樣,什麼也不是的待在王府,受人看輕、鄙薄一輩子。

  宣奕嘴角一勾,“憑什麼?你還是我的掌中偶,有什麼資格要求我?”

  他訕笑她的不自量。

  華月荷遽揚起嬌顏,雙手扶地,眼眶含淚激昂地說:“貝勒爺,奴婢不要肚子裏的孩兒同奴婢一樣受人輕蔑,奴婢願意散盡家產,只求貝勒爺讓奴婢攜孩子回鄉。”

  “哈哈!沒有道理讓我澧王府後代流落民間。”

  “貝勒爺,奴婢身分不明,奴婢的孩兒在王府裏也將得不到大家的尊重。”

  “說來說去,你要的只是一個名分吧!”宣奕眉稍一挑,譏誚地說。

  華月荷發愣了一下,美盼圓瞠後,悲憤地猛搖頭,心裏難受地說:“奴婢從未有攀附的私心!”從頭到尾她要的只有腹中胎兒。

  如果他不能如她一樣摯愛她,要那名不副實的身分有何用?更何況真率的她也不能適應他姬妾間的勾心鬥角。

  “是嗎?你別忘記,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是我的,我可以在你生下孩兒後,孩子留下來,趕你回家!”宣奕離開榻椅,步步逼近她,奸險地說。

  “不!不要!”華月荷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招,他真的會歹毒到讓她們母子分散兩地嗎?猛仰頭凝望他冷峭的俊眸,她心底驀然漲起一波恐懼,立即垂下臉,暗忖自己不能傻到去試探他的狠心。

  宣奕灼灼的目光,嚴肅地打量眼前伏地揮淚的女子。

  從她一出現,惘然落寞到迄今神情憂鬱,不管如何,都屢屢叩緊他的心。

  她的美貌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她的妖媚也不是最出色的,但她曼妙的姿影卻常在他不經心時竄出,擾亂他頑強的心思。

  他忽地抿唇一笑,暗暗自嘲,怎麼?時間她像是燙手山芋,讓他想急於擺脫,卻又萵般吝惜。

  半晌,不再凝思,他飛快出手用力舉起跪伏在地上的女子,抱她到有鋪上軟墊的椅榻上。

  華月荷莫名地驚覺有異時,還來不及後退閃避他的捉拿,一眨眼,在鬆散中她已曖昧地貼坐在他大腿上。

  她杏眼大瞠,雙頰還掛著兩串淚水,半張著唇瓣,呆呆地仰看神色狡猞的他。

  “不……”等發覺不該屈從於他的野蠻,要奮力掙脫時,他帶暖意的薄唇已貼向她的檀唇。

  兩人一黏上,和理智相左的是她主動打開小口歡迎他暖熱的舌頭到訪,她軟柔的舌尖不熟練的輕碰他的舌尖,玩起親親相愛的撩逗。

  唇舌的嬉戲張顯出他大掌的空虛,他的大手不屈不撓的鑽過重重層層厚厚的衣裳,直攫還被抹胸包覆的酥胸,不草率地呵護、玩弄它們。

  被宣奕完全的包覆,華月荷肆意享受自入冬以來從未經歷的溫暖,她的芳唇一再沉迷他濕暖舌尖輕狂的佔有,輕顫的嬌嬌軀貪上他大掌的力道和熱度。

  她輕搖的身子搔弄他不滿足的軀體,他倏地變換她的姿勢,她兩腿橫跨他健壯的大腿,將她的嬌體放低,隔著衣布,他的堅挺急急切切地磨蹭她的私密處。

  “啊……”他連綿不絕的撩撥,讓她放浪地吟哦。

  他壞壞的勾起一笑,開始放心和滿足個人欲望地剝除她的衣裳,期待她身無寸縷的躺在他身下。

  她心神恍惚地沉溺於他卓絕的技巧下,連身上只剩下肚兜和褻褲還不自覺,陣陣歡愉的酥麻感不費力地壓下暴露在冰冷空氣下的不適。

  只是,他失去分寸的大手不小心按壓她背脊上的瘀青,她難忍疼痛,柳眉緊緊擰住,“痛……好痛……”

  “怎了?”他迅速翻轉她的身子,入眼的是背脊下一片紫青。

  “為什麼身上有傷呢?有上藥嗎?”他同時也發現她的柔荑上也有淡紅的傷痕。

  “是我不小心滑倒,有擦藥,已經好多了,敏羅格格派人送來的膏藥真的很好用。”她沒隨口說,若不是他大掌碰觸,她的身體還不至於感到疼痛。

  “是嗎?”他若有所思地問。

  他有力的手臂繞過她的兩腋,“那這裏呢?”他的大掌輕輕摩挲她隆起的腹部。

  “沒事……”她的小臉忽染上紅雲,有點手足無措,這是他第一次間起腹中胎兒的情形,她有些欣然,又有些感動。

  “嗯……”他輕啃起她肩胛上滑潤的雪肌,對於她不若往昔豐腴,有些悻然。

  “啊……”她如春燕般呢喃,他粗長的手指竄進肚兜裏移向她湧起酥癢的椒ru,他撚起硬挺的乳尖,帶給她愉悅不輟的搓揉、逗弄。

  欲望的火苗漸漸將不適一一燃盡,她忘情的著魔於他濕熱的舌頭、剛強的雙掌結伴帶來的激情。

  “啊……”全身揚起的愛火,讓她不停地申吟,近暈眩似地後仰。

  他細舔她仰起的白玉頸項,粗長的指尖從豐腴滿飽的渾圓悄悄攀向系住肚兜的繩頭,要挑起其中之一。

  在他最接近成功的時候,紛擾、淩亂的踢?聲漸漸清晰。

  猝然,響起男子清朗叫喊聲,“貝勒爺,仙水樓的芳玉姑娘到!”

  原來在屋外的是照料宣奕生活的隨侍,按宣奕規定的時辰帶仙水樓的姑娘來陪寢。

  華月荷頓時清醒,一雙美眸驟然漫起濃厚的驚愕。

  宣奕旋即轉頭對緊闔的大門咆哮,“該死!滾!將人帶走!”

  在這個緊要關頭被人搗亂,他不免有事輿願違的怒氣。

  屋外不知情的男女面面相覷,驚駭不已,貝勒爺轟然的叱?,嚇得兩人連跌帶爬。

  喧擾後,屋內倏忽寂靜。

  “你在做什麼?”宣奕厲聲道。

  華月荷開始用勁地掙脫他兩手的牽掣,對於自己差點把持不住遭他佔有,眉宇間不斷浮現懊悔、慚愧。

  “不能這樣……我不是仙水樓的姑娘……”她羞赧地搖搖頭。她放浪的行徑和仙水樓的姑娘有什麼差異?要不是他們突兀地出現,這時候她早已沉淪兩人的交歡中。

  他用力握住她纖細的手臂,“笑話!你不是住在仙水樓?”

  “不同,我是王府裏的奴婢。”她曾嫉妒陪他夜寢的侍妾,此刻,她慶倖從不曾被寵倖過。

  “哈哈!不然從明天起,你不用去靜賢院上工,做我宣奕的侍妾。”

  “不成!是你貶我做婢女,我也接受這個身分。”說真的,兩害相較取其輕,她願意認命地做個小婢女。

  “?!那你教我今晚怎麼辦?我的侍妾跑了。”他開始學潑皮耍無賴。

  “是你趕跑的,你再叫他們回來啊!”她羞答答地回話。宣奕有異於兩人單獨相處時的嚴酷,對於他賴著臉糾纏她,她稚嫩得無力招架。

  “不管,你要賠我。”

  “啊!我……”華月荷張目結舌。怎麼賠他?莫非教她跑回仙水樓請他的侍妾再回來伺侯他不成?這……好嗎?她萬分的不想,她寧願去面對魏嬤嬤虎起來的老臉。

  瞧她杏眼圓瞪,嬌嫩的嗓音卡在喉嚨裏,宣奕佯笑道:“對啊!要賠我。”他心裏暗笑不停,她傻愣愣的樣子還真是令人噴飯。

  宣奕沒空理會她把問題想得多遠、多深奧,好看的薄唇忍不住誘惑再度靠上她的櫻桃小嘴,細細咬嘈她方經過他滋潤的嬌唇。

  “唔……”他的吻奪去她煩雜的心思,她跟著他投入兩人的熱吻屯,他的舌輕叩她的芳唇,她迅速地張開,用她的丁香小舌迎接他的探人。

  兩人唇舌交纏,潭然忘我地共譜一首激情欲火的前奏曲。

  他延續未完成的挑逗,心急地解下緊裹住她嬌嫩的褻衣和褻褲,生怕一個不受歡迎的打岔又中斷兩人的翻雲覆雨。

  有頃,華月荷膚如凝脂的嬌軀登時光裸裸地奉獻在他眼前,他貪心的眼立刻閃出索討的光芒,予取予求的魔爪也隨即伸向她碩滿甜美的椒ru,含藏索求無厭恣肆地玩弄她。

  他深而幽邃的俊眸漾出無比的歡喜,因為懷孕讓她原本白嫩豐碩的椒ru愈加圓滿。

  “啊……不要……”他無法無天的手指緊接著放肆地塞進她肉褶裏的夾縫,她不由自主地弓起纖小的身子,遭他一挺一退支配,接連發出嚶嚶嬌吟聲。

  禁不起愛火的燎燒,她費勁地後仰,用縹緲的眸光企求他的關注,焦慮的雪白同體也發急地迎合他的撩弄。

  “想要了嗎?告訴我。”他極力克制雜遝的情欲,不懷好意地在她耳畔後低問,嗅取她頸背因欲火而散發清馨的味道。

  “我……啊……”華月荷壓根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他修長的指尖靈活按弄她幽口前圓滾的小花he,讓她奮力在他大腿上扭動身子。

  “說啊!”他嘎啞的低笑,她萋萋花x的花汁汩汩注入他厚硬的大掌。  

  對她受到輕微的撩撥,身體反應迅速激烈,宣奕灼灼的目光有憐愛的激賞。畢竟有翻騰在雲雨之歡的經驗,她不再像處子時笨拙遲頓,雖然還有生手的青澀,但他相信假以時日,她肯定能盡情地享受魚水之歡而樂不思蜀。

  想到這裏,宣奕有股自持不了的毛躁,他津津有味大力玩弄她肌理細膩的嬌軀。

  “求你,我……要你,啊……”她羞紅了臉,拱起飽滿的酥胸難忍地顫動,不敵愛欲苦苦糾纏,她全面乞降。

  聽取她迫切的請求,不再盤桓,沒有以往的找碴,他俐落地撩起衣角,解開繃緊很久的褲頭,暴露出雄偉熾熱的鐵棒。

  “啊!我來了!”他粗喘低吼,孔武有力的雙臂托起她柔軟圓翹的臀部,身子一抬,熱辣辣的銳刃已捅人她淡紅肉辦的缺口。

  兩人無懈可擊的密合,他緊張的身體暫且舒緩,讓他輕吐一口氣,俊臉的線條也柔和許多。

  雖然極其狂戀堅挺被滋潤的花甬包圍的感覺,但捺不住熾燥身體的驅策,他開始急遽地上下滑動。

  “好痛,痛……”她眯起黝黝的闈眸,可憐地嗔怪,經驗不過三的她再次容納他驕傲的碩大,她還是備感吃重。

  “好,不痛。”宣奕一身汗,口裏極力安撫她,身下欲望高張的陽剛卻從未減弱力量,照常加勁挺進。

  “啊……慢點……”華月荷背離嫻雅的本性,離格地沉人欲海,隨他激狂的頂入、退出更迭,她愜意地喃出嬌吟。  

  他突低下臉吻起她嬌喘的紅唇,大手也沒甘休地揉擦她隨街刺晃動的椒ru。

  她嬌羞地坐在他剛健的大腿上,神魂迷醉地偕他為欲火焚身,他愈是欲壑難填,她承受的撞擊愈是澎湃。

  忽地,無央的激情風馳電掣地朝她街過來,尖銳挑動神經的酥麻感大量湧現,幾乎截斷她嬌弱的身體,教她忍不住奔向高chao,情不自禁地大聲吟哦。  

  她突如其來的高chao,益發鼓舞他本來就帶勁的翹首,朝她強攻綿連不輟,最後,也隨她投向情欲的高chao。

  華月荷佈滿紅暈的身體筋疲力竭地躺在宣奕身上,心怦怦地鼓動,對自己適意地偎在他懷裏,不安地難為情起來。

  待呼吸漸漸不劇急,她趕忙從宣奕身上翻身下來,還來不及扭動細腰,一雙固執的大手,分別按住她嫩軟的乳丘和凸起的肚子。

  教人猜不出情緒的聲音從她淩亂的發絲上傳來,“你要做什麼?”

  “我……我……”她臊紅的嬌顏朝向他不規矩的手,囁囁嚅嚅地說。

  “你怎樣?”他的聲音低沉粗重。

  “啊!”她驚喘一聲,旋轉頭低望,大方抵住她俏臀的是他熱呼呼的鐵棒。

  “我說過,你要賠我,陪我一夜。”他狡猾的一語雙關,隨即抱她人裏屋,再次瘋狂要了她。

  屋外,紛飛的雪花片片凋零飄落,屋內,芙蓉帳裏如和煦的春風暖暖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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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7-6-30 01:50:10
第八章

華月荷加快腳下細碎的步子,為了避免重蹈覆轍出現昨日危險的情景,她踏穩雪地後才敢緊接著提起後腳跟繼續下一步。

  今天一早,天色還昏沉不明時,她從宣奕的床榻上驚醒過來,就在她散漫的瞳孔還不認出身處哪里時,是他橫跨她身上的手臂提醒她,至破曉前兩人才結束一場極為熱情、狂猛的翻雲覆雨。

  為了不讓人發現她在勁風樓夜宿一晚,天光還灰濛濛時,顧不得衣衫不整,渾身酸痛,她躡手躡腳地回到在仙水樓用來棲身的廂房。

  來不及思量昨夜鑄成的錯誤,她先整飭一番後,趕去靜賢院上工前,從未在清晨時刻露面的宋嬤嬤突然來到她的廂房。

  宋嬤嬤首先恭喜她,講一些恭維的陳腔濫辭,接著將送來的安胎藥恭請她一定要喝下,最後在她還傻不愣登、不知所措時,逕自絮絮聒聒地轉告她今天起不用到靜賢院。

  直到這時,她才從魯鈍中深醒過來,她登時果敢地拒命,不聽宋嬤嬤花言巧言般的勸告,寧可做個低微的使女,也不要成天搔首弄姿只為取悅宣奕一人。

  未了,宋嬤嬤勸不動一逕執迷不悟的華月荷,罵她幾句後才悻然而去。

  不再把心思擺放在這上頭,華月荷又把注意力放在腳下的穩當……

  冬日的太陽才從雲端微微露臉,至淩晨方停的大雪未見稍融還厚積在路上,華月荷悲觀地扭緊秀眉,魏嬤嬤吩咐日落前要把靜賢堂花廳前的積雪給剷除盡,這繁重的活由她一人包辦,教她一天內怎麼完成?

  在轉彎步人靜賢堂紅色拱門前,甜美悅耳的叫喚聲從華月荷身後響起,“華姐姐!”

  華月荷暫停下步履,轉頭看身後女子,“格格!啊!是你。”

  是盈盈笑意的敏羅,她身旁還多個豐神俊美的宣奕。

  一發現宣奕的存在,華月荷的杏頰上登時浮出兩朵漂亮的嫣紅,她垂下紅顏,“奴婢見過貝勒爺和格格。”

  原來昨天沒見到宣奕的敏羅,今天一大早趕在宣奕出門前,跑來澧王府會見他。而現在正是宣奕陪伴她來進見澧王福晉。

  宣奕用耐人尋味的目光緊瞧眼前含羞帶怯的佳人,對她畏首畏尾、恨不得鑽進地洞的神情,升起一股好笑的感覺。

  這是徹夜和他溫存幾度的女人嗎?

  “華姐姐,你怎麼不休息呢?你拿這些做什麼?”不明他們兩人間暗潮洶湧的敏羅發現華月荷雙手拿著頗重的鏟具,雙眸瞠大,驚訝地問道。

  “呃……這是魏嬤嬤……交代我……”被宣奕一冷盯,華月荷後來的話不敢繼續說下去。

  “表哥,你快去命令魏嬤嬤,要她讓華姐姐休息一天,好不好?”敏羅馬上明白華月荷的意思,纖細的雙手急切地拉扯宣奕堅實的臂膀,神情親密地哀求。

  敏羅偽裝得很天真,連精明的宣奕也沒看穿他的表妹早已知道他和華月荷若有似無的關係。

  依女人的直覺,或者說是自己清楚戀上宣奕的感覺,華月荷愣愣地盯住巧笑嫣然的敏羅,不可思議地察覺到敏羅也喜歡上她俊雅的表哥。

  只是,宣奕能同她一樣,看出敏羅對他的傾慕之心嗎?

  “你說也行啊!用不著我開口。”宣奕有袖手旁觀的態度。對華月荷冥頑地局限于奴僕的行為,不肯豁達地領受他給予侍妾的地位,他縹縹緲緲揚起一股不快。

  既然她孤芳自賞、自命清高不做他宣奕的侍寢,那他何必出頭連問她的事。

  勁風樓從不留女人過夜,他破格的和她同榻而眠,對她有不能言明的憐愛,當然不在話下,而她斷然違拗受他差遣的宋嬤嬤,性子自負的他自然不願意頷首承認他有被拒的難堪。

  “討厭!臭表哥。”敏羅有碰一鼻子灰的尷尬。

  “華姐姐,我叫魏嬤嬤交代別人做,你今天就休息一天吧!”敏羅改口道。

  “嗯!奴婢謝謝格格。”華月荷對敏羅滿腔熱忱十分感激,不過。不管敏羅有沒有告訴魏嬤嬤,她都決定今天一定把這個鏟雪的工作給完成。

  華月荷的美眸用心注視著神情平靜的宣奕,她悵悵的忖度,他不開口干涉魏嬤嬤,就表示他對她還是維持一貫的忽視,被他看得無足輕重,她也習以為常了。

  “走吧!表哥,快點,我們去見姨娘。”覺得不用再費心在華月荷身上的敏羅,急著拉宣奕離開。

  離開前,宣奕特地回首留下一個意義深長的目光給華月荷,隨後伴著敏羅走到靜賢院。

  華月荷目送宣奕兩人一路並肩的身影,心中突萌升一絲淡淡的鬱悒。

  對照适才宣奕像沒有這一回事的神態,她的愁容迅速地湧起一股帶有失望和苦澀的神色,他的濃情蜜意不過是曇花一現,消散得比太陽下的積雪還要快。  

  她的執意並沒有什麼不對,針對她的懇求,昨夜他並未給一個詳細的表明,這教她如何能釋然地想得開,甘心地依順他呢?

  與其終了是亡失自我,她寧做個澧王府裏的下人,不為盼不來的感情而黯然銷魂。

  ☆  ☆  ☆

  沒幾天平靜的光景,事情急轉直下,華月荷在澧王府裏從南方來不受主子喜愛的小婢女演變成大家側目的焦點,不知道是何人有意或無意地洩漏消息,她身懷宣奕骨肉的事情最後是人人皆知,渲染得沸沸揚揚。

  白晝,她辛勤地做著魏嬤嬤吩咐的粗活,不去理會聞風而來的僕人好奇、取笑的視線。夜晚,回仙水樓後,她還要勇敢地面對宣奕其他侍妾不善的挑釁、冷嘲熟諷,她們辛辣、中傷人的盤問,她永遠是口緊,以默然做對答。

  她不禁苦笑,神情黯淡。當事人之一的宣奕,對王府掀起滔天的流言視若未睹,對她受窘的處境也不理不睬。

  有時候為他的冷漠,她不免嘀咕犯疑,那風雪夜裏,兩人纏綿竟夜只是存在她心坎裏的一場鏡花水月嗎?

  令她繫念的是,是睡眼惺忪的發現被他臂膀攬住的感覺,讓她真正體會到水乳交融、滿足的感受……

  猛然,她感受到腹內胎兒一點微微弱弱的顫動,這突如其來的驚動讓她晶透的雙瞳迅即漾出一絲溫柔的笑意,她滿腔愛意地搓揉日漸凸起的肚子。

  倏而,一陣沉重的腳步踏人華月荷所待在靜賢院的小廂房,坐在矮凳上的華月荷旋抬眼,看到有高大身軀的魏嬤嬤,她立刻站起來。

  “你把手上的工作放下,我有別的事叫你做。”魏嬤嬤下令。

  “可是……”華月荷眉頭猶豫地聚起來說。她側看安放在地上竹編的烘籠,她還有一籮筐福晉的衣衫還沒做薰香,她擔心這時候做其他的事,福晉的衣服今天會薰不完。

  “你還可是什麼?有人說沒多久貝勒爺會升你做側福晉,你現在開始就拿喬了嗎?”  

  “不敢,魏嬤嬤。”華月荷趕急著說。

  “哼!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當上側福晉的命。”魏嬤嬤撇撇嘴。

  華月荷不知該說什麼,閉口不出言,拿出平時應付其他人的沉默態度回應她,靜等她的指使。

  “你現在去廚房,把大廚煲好福晉的補湯端來靜賢院,動作快點,別慢吞吞的。”

  “但……魏嬤嬤,這個工作不是有人可以做……”華月荷的眼眸迅即掠過一絲驚詫。對福晉平常的用膳,魏嬤嬤萬分地用心和不放心,她從不假手他人,非不得已時,也只交付幾樣簡單的工作給她的心腹完成,沒想到今天她特意前來吩咐她……

  “死丫頭,膽子愈來愈大了,竟然反問我——”

  不等魏嬤嬤罵出一古腦的苛責,華月荷著急地插話,“不敢,魏嬤嬤,我造就去廚房端來。”連忙放下手上福晉的華服,不敢多待片刻,在魏嬤嬤嚴酷的視線注視下,往廚房的方向絕塵而去。

  ☆  ☆  ☆

  夜半,北方吹來的冷風颯颯作響,還夾雜點殺肅之氣。

  將華月荷沒擺設多餘貴重物品的仙水樓的小廂房,當成王府私設的公堂,夜審神情慘然的華月荷。

  宣奕是在場唯一坐在椅榻上的人,肅穆的神情教人不寒而慄。

  華月荷被府裏兩名魁梧侍衛牢牢按壓住,雙膝跪在泌出寒霜的地上,“貝勒爺……奴婢發誓真的沒對福晉……下毒。”她街淚說。

  自福晉從傍晚發病以來,宣奕嚴刻的審問超過兩個時辰,不堪長時間的折騰,不唯有她的體力,連她的意識也緩緩的耗竭。

  宣奕尖銳的目光冷凝一陣後,說:“還敢狡賴,魏嬤嬤說你心懷不軌,是你下毒。”

  “不,不是,雖然是魏嬤嬤交代奴婢到廚房端福晉的補湯,但奴婢真的沒下毒。”華月荷聲淚俱下,極力澄清。

  “我額娘晚膳前只喝過你端來的補品,不是你還有誰?”宣奕冷著臉問。

  适才在這裏他也提訊過廚房裏的大廚和魏嬤嬤,三人當面對質下都矢口否認,不過,華月荷承認親眼看到廚子從火爐上拿下熬藥沙鍋倒入碗裏,也親口說出是她從廚子手中拿取盛補湯的碗。

  他曾派人檢查熬藥鍋上殘剩的藥渣,在銀針的測試下,針沒有沾毒變黑,這證明了大廚的清白,他當下遣退大廚,只派人監視他。

  魏嬤嬤也指出華月荷從廚房回到靜賢院的時間過長,華月荷則立刻解釋她是聞到補品濃濃的藥味,因為有孕在身的關係,身體感到不適,才在路上稍作逗留,比一般情況較久。

  儘管宣奕也十二分懷疑為他額娘老淚縱橫的魏嬤嬤,可是……大家的指控和找到的證據皆不利神色張惶的華月荷。

  分析到這裏,宣奕有說不出的煩躁,一張俊美的臉冷到近乎無情。

  元浩突然插嘴,“貝勒爺,咱們並沒有從華姑娘身上和這裏搜出毒藥,我想還不能斷定准是華姑娘做的。”雖然元浩同情華月荷的處境,可是他說到後來,口氣也有點心虛。

  在福晉昏迷之前,華月荷有的是時間可以毀滅證據,光這點並未能替她開脫嫌疑。  

  “哼!別被她嬌弱的模樣給瞞過去,她絕不像你說得無辜。”宣奕話中有話地瞪向華月荷,閃爍精明的眼簾霎時激射出鋒利的目光。

  華月荷不由自主地一身戰慄,他隱含另外意思的話,不經過印證,直接地判定她有罪。

  “你們先退下去!”宣奕霍地命令護衛退出。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並不想讓府裏護衛知道。

  大家愣了一下,雖不解貝勒爺的用意,不過還是遵行他的話,帶上門一一離開。

  算是仙水樓最狹小的廂房只剩他們兩人,兩人默然對望,宣奕深幽的瞳眸進出的鐳射,讓人猜不出他的心裏在思量什麼。

  先開口的是宣奕,他眉首微蹙,“把實情說出來,說不定你罪不及死。”還懷有憐惜不舍的心思,他難得留情地說。

  “宣奕,我真的沒對福晉下毒。”華月荷頹唐地蜷坐在地上,濃密的睫毛還沾著如朝露般的淚珠。

  “你教我怎麼相信你?別忘了你曾居心不良地喂我迷藥和媚藥,誰能准保你不會故計重施。”

  “不是的……我從沒有傷害你的心意……”她悲悲切切地說。迫不得已對他下藥的動機是為了從他身上取得孩子,她和福晉無仇無恨,不會為了福晉加諸在她身上的重活而狠心下毒。

  “有什麼差別呢?我額娘喝的湯碗是從你手上端來的。”宣奕冷笑。

  “不、不,是魏嬤嬤吩咐我去廚房,我再端給魏嬤嬤,平常我根本近不了福晉的身。”

  “你接近不了我額娘,所以才在碗裏下毒,對不對?”他明亮的眸底忽閃過一道疑心,一個迅速形成的臆測當即切記在心頭上。

  “你扭曲我的意思了,我從沒下毒。”華月荷急於否認地猛搖頭。

  她噙淚地仰看著宣奕,他忽急忙地轉臉,不想粗疏地掉人她清澈一如水潭的美眸裏。

  宣奕不願意承認,其實他心底很分曉,對於楚楚可憐的她,他始終存有愛恨交加的心潮。  

  他站起來背著她,厲聲說:“你既然不肯承認,那麼也別以為可以脫身,從這時候起,你休想離開這個房間。”說完,拂袖離去。

  ☆  ☆  ☆

  在宣奕的書房裏,除了他偉岸的身影外,還有他請來醫治福晉的劉太醫。

  “劉太醫,我額娘現在的情況是如何?”坐在椅子上的宣奕間眼前矮小、一臉沉穩的老者。

  他一得知母親突然陷入昏迷而且有中毒的病症時,馬上派人至宮裏請輿他頗有私交的御醫前來醫治母親。  

  “貝勒爺,福晉的病情暫且用藥穩住了,只是……如果不快點找出解藥來,恐怕日後因為藥毒鑽進福晉五臟六腑,而性命危急。”

  “嗯!劉太醫。對我額娘身上中的毒,你也束手無策嗎?”宣奕的臉色沉重。

  “是的,老夫汗顏,實在有負貝勒爺託付。”劉太醫穩重的老臉迅速帶上慚意。

  “不能怪你,劉太醫。”如果連醫術精熟的劉太醫都治不了,宣奕實在想不出眼前還有誰能醫治。

  “不過,老夫有一事想稟告。”劉太醫有所發現地說。

  “劉太醫,你說。”  

  “老夫在救治福晉時,注意到福晉的症狀和三年前貝勒爺死去的愛妾有些類似……”說到這裏,劉太醫察覺宣奕臉色鐵青,有些猶疑不敢講下去。

  “說下去,劉太醫。”宣奕眼底急遽地燃起一股怒火。

  “是的,貝勒爺,老夫隨後在福晉玉體上扎針,這針一抽出,沾上血的針頭帶有一股濃郁異香……”

  “這味道和我三年前中毒的侍妾血中混含的香味是一樣的?”

  “是的,貝勒爺,不過福晉味道較淡,老夫揣測是福晉被下的毒藥劑量較為少。”

  宣奕迅速起身離開案椅,走到壁上掛的一幅美人圖旁。這幅圖上描繪出有沉魚落雁般的美人烏雲散亂,裸足未穿上繡鞋,妖妖嬈嬈地斜倚在貴妃椅上。

  劉太醫一個重大的發現,勾起宣奕將淡忘的塵封往事。

  美人圓上輕佻的佳人是三年前極受他寵愛的侍妾,當時他人遠在承德參加皇家宗室的圍獵,忽從府裏傳來她身患重疾,沒多久就碩命,回到王府後,對她不明不白的死去感到不尋常的他,立刻煩請劉太醫查看她的死因,果然,這才發現她是中毒而亡。

  不過當時他並未將她離奇的死因公佈.是知情而不宣.他只是馬上派元浩前去捉拿服侍她的婢女,然而尋獲到卻是婢女上吊後的屍體,隨著婢女的死去,所有的線索都中斷,緊接著他又身受皇上交付重責,也就漸漸遺忘這件事。

  後來他從奴僕間的傳言中,得知他的侍妾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折磨身邊服侍她的婢女。他揣度有可能是這個婢女受不了他侍妾的欺陵,憤而毒害她,但又怕被發現,所以畏罪自殺。

  事後他不當回事,認為人既然死了,也就無所謂了,卻疏忽當時劉太醫的提醒,這毒不是中原一般常見的毒藥,怕是來自關外的奇毒。

  一個自小到大未踏出京城的丫鬟有可能拿到關外的奇毒嗎?當時他置之腦後,未去深究這個疑點,才讓三年後歹人有機可乘毒害他額娘。

  既然三年前出現過的毒藥,和三年後才出現的華月荷會有關聯嗎?這是個耐人尋思的好問題,下毒的人是針對他額娘還是華月荷……他眉頭深鎖不語。

  ☆  ☆  ☆

  自發生福晉中毒的事件後,平日大小奴僕穿梭不停的靜賢院,此刻流露出詭異的安靜。

  元浩一雙忠實的眼睛如獵犬般,不放過風吹草動緊緊盯住靜賢院的動靜。

  宣奕的指示,他藏身於不易被人發現的地方,苦守靜賢院,這幾天來,被他監看的人始終按兵不動,他倒有些出乎意外。  

  是宣奕從華月荷的口中察覺出魏嬤嬤逾常的舉動,過分小心的魏嬤嬤怎麼可能將華月荷端來的膳食讓他額娘嘗試,這超出常軌的事實招起宣奕對魏嬤嬤的疑心。

  倏然,大門發出“咯”的一聲,魏嬤嬤那張佈滿紋路的松垮老臉從半掩的門扉探出,她憂懼的眼睛在東張西望後,龐大遲頓的身體才笨重地跨出大門門檻,遮遮掩掩的走出院落的紅拱門。

  元浩從被白雪覆蓋住的樹叢裏竄出來,踩在薄冰上的腳步沒有聲響,他犯疑似的沉思一下,隨後,縱步悄悄尾追魏嬤嬤藏著秘密的背影。

  魏嬤嬤的身影意外地鑽向府第裏用來招待客人的廂房,有好一陣子,躲在回廊轉角處的元浩,聆聽客房內傳出忽高忽低、嘰嘰喳喳的談話聲。

  就在元浩陡然吐起在窗外竊聽的想法時,魏嬤嬤一臉頹喪的跨出大門,高大的身體怯懦的仿佛不堪一擊,和她平日囂張的行徑大相逕庭。

  元浩等魏嬤嬤走出客房的範疇,立刻使起輕功,竄到她的面前,攔阻她的去路,“魏嬤嬤,貝勒爺有請!”他虎視眈眈地說。

  魏嬤嬤嚇得說不出話,渾身上下不住地發抖,臉色慘白地緊瞧著不容她說不要的元浩。

  ☆  ☆  ☆

  午夜裏,不堪呼呼北風吹襲,坐落在王府後院的柴房晃晃蕩蕩的,看起來隨時有牆垣塌倒的危險。

  阻不了陰風從柴房牆縫中颼颼的鑽進來,華月荷近乎抽抽縮縮地摟住自己冰涼的同體,渴睡的欲望令受黴爛氣息侵蝕的她掙不脫夢魘的纏身。

  在昏昏沉沉中,有不少處龜裂的門板被以將近摧毀的力量猛然推開,強風全面撲殺而來,被勁風逼醒的她埋首於胸口的額首迂緩地抬起,異常明亮的燈火,讓她失去光澤很空洞的瞳眸看不出陡立在眼前的男人。

  “起來!”不容違逆的聲音,聽起來愈加冷峻無情。

  直到他開上破敗的門板,她悠悠緲緲的思緒才漸漸拉回,“宣奕?”久未啟齒,她虛弱的嗓音一半梗塞在嘴裏。

  沒回應她的詢問,宣奕用隱忍情緒的眼神靜靜地凝看她像朵周殘的花,蜷坐在一堆已受潮的草上。

  兩日前,澧王爺對宣奕處置可能是暗害福晉的罪人華月荷,感到不滿。

  澧王爺除了質疑宣奕不若以往明快,也當下勒令將華月荷押人柴房看管,且命宣奕立即打掉華月荷腹中的胎兒。

  宣奕以證據未確鑿,當下毅然悖逆他阿瑪的指示,為此父子兩人發生從未有過的勃溪,最後是在宣奕鑿鑿的起誓下,只要暗算他額娘確乎是華月荷所為,那麼她的命運,宣奕願意不插手,全交由他阿瑪發落。

  宣奕也不清楚自己為何為她和阿瑪力爭,只明白一聞知她被管押在柴房,心中一股沒分曉的沉鬱重重地淤在他心頭上。

  “元浩說你找我?”宣奕用緊扯住、不溢出情緒的喉音說。

  華月荷輕頷首,是她請托來探望她一次的元浩幫忙傳達。

  “說吧!有什麼事?”

  “求求你,不要打掉我的孩兒,就算最終我免不了受刑,讓我生下他,看他最後一眼。”華月荷淚水紛紛淌流,伏在他面前苦苦哀求。是她從送來飯萊的僕人含混的咕噥聽取到,澧王爺有治罪于她的心意。

  “喔?你承認下毒?”宣奕神色一凝,挑眉一問。

  “不……不是的,若……若我真逃不過這個劫數,我懇求你,念在我腹裏的孩兒是你的親生骨肉,饒了他,讓他……平平安安地活下來,其他……

  我可以聽憑你們的處置。”她急忙說明。

  幾天下來,她絕望到不在乎自身的安危,對他們硬栽在她身上莫須有的罪名從拼命否認,到目前力不從心。

  在萬般無奈下,她置個人生死於度外了,能讓腹中孩兒安然產下,是她在漆黑一團的柴房裏,豁然醒悟出來。

  “你就懷疑我找不到真凶嗎?”宣奕鐵青了臉,動氣地怒道。

  忽然一個箭步,他迅疾的蹲在她身前,無情的大手緊扣舉她蒼白的嬌容,惱火的臉色進逼到她眼前,怒喝,“如果今天你被當成兇犯,那麼不是憑空捏造一個罪名安在你頭上,而是我確實找到你算計人的事實!”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青筋債張,炯炯目光瞪向她,“別說了!對你的事我拖延得太久,你如果硬要知道我怎麼做,就是你腹中的孩子對我而言,微不足道,我可以馬上命人送來打胎藥。”一說畢,鬆手使力地摔開她,也不管她孱弱的身子能不能承受他的力道,怏然離開。

  可以命人送來打胎藥!他臨走前撂下的狠話讓她驚駭得兩眼大張,連身上的疼痛和他的離去都沒知覺。

  她覺得自己猶如陷落人絕冷的冰潭,渾身打冷顫和岔氣。她全身拉緊,像是擠出胸臆裏微乎其微的氣,奮力沙啞地大喊一聲,“不——”

  一轉瞬,她失去意識的身體輕得像柔絮,輕輕飄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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