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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淺野薰 -【套牢闊氣男(嫁給有錢人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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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5 00:08:38 |只看該作者 |正序瀏覽
淺野薰 - 套牢闊氣男【嫁給有錢人之三】

她從小就立志嫁有錢人,
因為覺得有錢人的新娘都很美,
長大後基於現實考量,依然不改志向,
而那跟她約好要變有錢來娶她的大哥哥,
竟真成為身家豐厚的「好野人」,
YA!她真的要美夢成真了,萬歲!
啥?他不記得她了, 只當她是小妹使喚,
好,她才不會因此放棄這塊到口的肥肉,
趁著在豪華郵輪上貼身服侍他的機會,
她要一點一點收服他,不擇手段,
餓了?各國美食立刻奉上,
累了?美人按摩,包君滿意,
頭痛?來大腿給你躺,
她都這樣犧牲了,就不信他不動心……


男主角:裴烈
女主角:初晨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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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5 00:11:37 |只看該作者
  尾聲

  自從裴烈通過六道存心不良的文試,及一道驚心動魄的武試,初震堂夫婦不得不遵守諾言,心不甘情不願的嫁女兒。

  一對準新人為籌備婚禮、拍婚紗照等事誼忙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回家。

  准岳母張子榆快累壞了,忍不住打了個呵欠,轉身入屋前不忘叮嚀,「晨陽,外頭冷,別聊太久嘍。」

  於是,兩人在初家樓下難分難舍的話別。

  「晚安。」初晨陽親了裴烈的額頭,轉身就走,卻被他狠狠拉祝「你這樣就走?」他的口氣很不滿。

  她眨眨眼。晚安道過,親也親過了,還有什麼遺漏的嗎?待她想開口問,已被他攬進懷裏,溫熱的唇就貼了上來。裴烈緊摟著她,低聲道!

  「我真的好可憐又好悲慘,你知不知道?」即使確定她將屬於他的了,他仍然捨不得放手。

  因為婚禮舉行之前,初震堂強烈反對女兒不回家睡覺,而且由張子榆負責緊迫盯人,陪著他們去挑婚紗、喜餅、喜宴場地等等,所以這一個星期以來,兩人天天見面卻無法獨處。

  「喔……你頭痛又犯了?」

  「這還用問嗎!沒有你在身邊,我頭痛難熬。」

  「對不起,你……你就忍耐點,再過一個星期婚禮就舉行了。」她不知該怎麼賠罪,只得以柔軟的小手撫著他的額頭。

  「唉!那也沒法子,誰叫我愛他們的女兒呢?」他說得很是委屈,眼底卻有笑意。

  這時,冷不防從樓上傳來生氣的叫囂聲,「喂!臭小子,放開我女兒,她還沒嫁給你,別占她便宜、吃她豆腐!」

  原來初震堂發現那位不順眼的洋女婿,正抱著他的寶貝女兒親吻,心中極為不爽快。

  「哎呀!你就別大聲嚷嚷,就不怕鄰居聽見?」張子榆急忙阻止道。

  他怒氣衝天,像鬧脾氣的小孩般回應,「他都不怕,我怕什麼?」

  裴烈仰頭一看,朝樓上的人揮揮手,低聲問初晨陽,「你爸好像很生氣?」

  「是啊!你再不放我回去,他就要拿刀下來砍你了。」她無奈淺笑。

  「好吧!」他聳聳肩,萬般不舍的鬆開她,「看在這是你最後幾晚住在家裏,我就不跟他爭了。」

  「我把晨陽還給你啦!」誰叫他是岳父大人!裴烈討好的說道。

  不說還好,話一出口初震堂怒不可遏,破口大?,「什麼?你你你……這個沒心沒肝沒肺的洋鬼子,我們中國人嫁女兒是不准‘退貨’的!」

  「退貨?!我什麼時候說不要你了?」他瞪著初晨陽,滿臉問號。

  像他這麼有計劃的人,在他這輩子的時間表裏,根本沒這個打算,想都沒想過呢!

  今晚,裴烈和岳父母「談判」談得很累,回到飯店裏發現電話架上貼了張字條,上面寫著——你最喜歡的做愛地點是哪里?

  電梯、客廳、廚房地板、洗衣機上、電話亭或者在海中、樹上?

  不管怎麼想,直接到臥室報到。

  他驚喜交加的沖進臥室裏,果然看見初晨陽,穿著改良式薄紗旗袍,悄悄的坐在床上等他。

  「你怎會來了?」他想沖過去抱她,卻被她以手臂擋下。

  她點點他的鼻子,「別急,爸媽不知道我來這裏了。你先去洗澡,我等你。」

  「好。」他聽話,動作飛快的沖進浴室。

  十分鐘之後,他已和初晨陽雙雙躺在床上,只是懷中的人兒都快睡著了。

  「晨陽……」他吻她的臉、她的眼、她的唇,想盡辦法吵醒她。

  「‘閉嘴’!給我睡覺。」她拉起被子蒙住頭臉。

  「你該不是專程來隻為了陪我睡覺吧?」什……麼?那張充滿暗示的字條難道是寫假的?

  「昨晚你說一個人睡不著,又頭痛,我當然只是專程來陪你睡覺。」

  「給我好不好?」他拉拉她的手,像個孩子般乞求道:「沒有你,我都睡得不好,你知不知道那很嚴重啊?可憐可憐我吧……」「我只想睡覺。」她不為所動。

  「你……」這是什麼答案?他氣得轉過身去。

  初晨陽趴到他的身上,在他頰上輕輕一吻,「裴烈,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誠實回答我喔!」

  被她這麼一吻,他的怒氣竟然就消失無蹤了,真該死的沒用!

  除了歎口氣,他只能悶悶回道:「要問就快點問。」

  「我問你……」她嬌軟的身子貼在他的身上,好小聲的問了,「你想不想要我啊?」

  轟隆隆!

  他腦中瞬間連續爆炸,全是她那句——想不想要我啊?

  他當然想!

  拜託,這還用得著她問?還用得著他說?

  深深吸了幾口氣,他終於平靜答道:「我不想回答這種愚蠢的問題,我想直接用做——」黑暗中……「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她都快說不出話了。

  因為他的手不懷好意的由她的嘴唇、脖子滑到胸前,很快脫掉她的旗袍,然後手指一挑就把內衣解開。

  他笑得極為得意的繼續往下探,卻突然停頓下來,「Shit這……這內褲竟然只是一條帶子?」

  老天,又薄又細的布料,跟沒穿一樣!

  「嗯……廣告上說……說男人都會喜歡的。」她好無辜的笑呀笑。

  「你這笨蛋,剛才就穿著這樣來這裏,根本就是招蜂引蝶!」他想到她走出家門,坐上計程車一路到飯店,再經過大門、大廳、電梯、走廊,有多少人看過她,萬一她還遇上什麼朋友,來個抱抱親親……哼!

  「可是,我買了六套耶,你不想看嗎?」她充滿誘惑的說。

  「你!」他眼神一沉,拿她沒辦法了,乾脆堵住她的嘴唇,封住她一連串的抗議,更趁她一個不注意,深深進入她。唉!娶了個看似清純又熱情的妻子,看來他有得煩惱了,要是他沒給她看緊一點,豈不是很容易被人拐走?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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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5 00:11:2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裴烈終於可以坐在初家的書房裏,好好的和初晨陽的父母,也就是初震堂和張子榆商量……呃,應該說接受他們嚴酷的考核。

  初震堂是大學中文系教授,一向以優秀的中華民族自居,平常愛穿唐衫,每天寫書法、練太極拳,閑來沒事教學生打太極拳、教社區小朋友念四書五經。

  「唉!」張子榆眯著眼睛看裴裴烈嘆了口氣。

  裴烈卻對初晨陽眨眨眼,她愣住了,也更為憂心。這個關鍵時刻,他怎麼還這樣輕鬆?

  察覺她的不安,他挨過來安慰她說:「別擔心!我想你母親會喜歡我的。」

  初晨陽白他一眼,嫌他不懂察言觀色,「才怪!」

  「只要是女人都會喜歡我。」他半開玩笑的低聲說。

  這話被耳尖的張子榆聽到,瞪住他嘲諷道:「哈!你倒很有自信嘛!我太瞭解你們這種男人了,晨陽單純哪,你可以把她哄得團團轉,卻騙不了我們。」

  「伯母,正因為晨陽的單純,不像一般女人有目的的接近我,所以我會更珍惜她。」他鎮定的回答。

  張子榆斂眉冷笑,「哼!果然如我所料,我女兒跟你所接觸過的女人不一樣,對你而言的確充滿新鮮感,但是像你們這種長得出色又有錢的男人,不是驕縱就是玩世不恭,不可能只滿足于一個女人的。等新鮮感沒了,你就馬上忘了今天所說的話。」

  「伯母如果堅持偏見,我也沒話說,不過,請容我提出疑問,伯父也是個長相出色、很有才華的男人,從另一方面來說,他同樣具備吸引女人的條件,可是,他對你不是很專情嗎?」

  她一愣,態度仍強硬的說:「不愧是企業家,你能言善道也沒用,我絕不會把女兒嫁給你的。」

  「不,你誤會了,如果你以為有錢就是壞,那只能說是一種刻板印象,有錢人反而要承擔更多責任,懂得感恩、回饋社會,有錢並不是罪惡,其實身為企業家,我追求的是品格養成與嚴謹的工作態度,只要伯母肯給我機會表現,一定能發掘我的優點。」

  「媽——」初晨陽都忍不住跟著懇求。

  面對女兒的哀求,張子榆又氣又沒轍,「我是怕你受騙,後悔都來不及。」

  裴烈回道:「不會的,如果沒有她,我什麼都不想……她是我的家人,我最愛的女人,有她的存在,我的心在這世上才有容身落腳之處,我現在無法馬上讓你們相信我,但至少請給我機會證明,我是真心愛她的,請答應把她嫁給我。」

  「洋鬼子,你是不死心嗎?」與妻子並肩坐在沙發上,一直不曾發言的初震堂終於開口。

  「是的。」裴烈態度更堅決。

  「這樣吧,」張子榆提議,「如果你能通過我們的考驗,我就答應這婚事。」

  「好,請說。」他審慎的點頭。

  她沉默思索之後,說道:「我們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晨陽是獨生女,我們對她的期望極高,所以挑選結婚物件也很嚴格。」

  「爸、媽,條件很嚴苛嗎?」怎麼他們從沒提過?初晨陽忍不住問了。

  「這個嘛!嚴苛不嚴苛大概因人而異吧!不過,少說也有五項喔!」她先來個警示,免得不符標準,說她不公正。這招果然奏效,裴烈表情一凜,「那……講說來聽聽。」

  張子榆挑眉道:「好呀!希望不會對你打擊太大才好。首先,我女兒既然嫁了你,你們就得住在臺灣,畢竟我們就只有一個女兒,不能忍受她定居外國,想見面都難。」

  「這個好辦,反正我本來就四處為家慣了,住在哪都一樣。」關於這點他倒是無所謂。

  「第二,你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必須從母姓,也就是姓初。」

  裴烈想了一下,回道:「這應該沒問題,都是自己的孩子,第二個再從父姓就可以了。」

  張子榆睨了他一眼又說:「第三,你的錢太多了……」「好。」不等說完,裴烈就意會的答應下來,「我把名下財產全部退給晨陽,你們可以放心了吧?」

  「真的?!」初震堂和張子榆沒想到他連考慮都沒有,反而有些錯愕。

  「如果不相信,大可等辦好再結婚。」他一個欺身向前摟著初晨陽說。

  好,算他捨得!卻不願見他抱住女兒,張子榆又說:「好吧……你先坐下!看在你有誠意的份上,勉強算及格啦!」「這第四呢,要懂得欣賞藝術,擁有高尚的品味,我們不喜歡一身銅臭味的女婿。」

  「高尚的品味我不敢自誇,但我對藝術很有興趣,常常支助藝術團體,這點可以很容易查證得到。」他很有把握的回道。

  發現這好像也難不倒他,初震堂突然說道:「第五,能在三天內學會一口流利的中文。」

  初晨陽抗議,「爸,這不公平。」

  「這沒啥不公平,我們能說流利的英語,為什麼他就不該學點中文?」張子榆硬拗,就是要為難他。

  「你可以教我,三天后請伯父、伯母驗收。」裴烈淺笑欣然接受,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可是……才三天。」這擺明是不給他機會嘛!

  張子榆費力的想不利於他的條件,當然不肯妥協,「沒有什麼可是,就這麼說定了,第六……」「等等,」裴烈打岔道:「你不是說有五項條件的嗎?怎麼還有第六?」

  平常男人說到第三項時,他們不是棄械投降就是藉故逃跑了,但他已「撐」過第五項,她不這樣耍賴、做弊怎麼治得了他?

  她橫他一眼,「對呀!我是說‘少說也有五項’,有第六項不對嗎?」

  他微笑回道:「請說。」

  完了,他一副世間無難事,什麼也別想難倒他的「拗」表情,張子榆偷偷捏了一把冷汗。

  「第六、第六……有了,不過,這一項不是盡力就可以做到的,還是別逞強的好。」她存心不良的說:「做我的女婿必須是父母雙亡的孤兒。」

  「哪有人這樣的!」初晨陽都快哭了。

  「我是為你好呀,也算是我的一片私心,我不想讓我女兒伺候公婆,太辛苦了嘛!」她暗忖,這項他不可能辦到吧?

  這次她勝利在望,因為任憑他再怎麼盡力、再「拗」,總不能叫他父母去自殺吧?

  「伯母真是深謀遠慮,好疼女兒。」即使是被刻意刁難,裴烈始終保持著溫和的目光。

  初震堂對妻子眨眼睛,暗中稱讚她的「點子」好,然後還賣弄口舌道:「我知道,這點是讓人為難,如果不行……」「不會呀!我父親在十年前就過世了,至於我和母親感情不和,根本不會住在一起,平常也不來往,所以我形同孤兒,晨陽毋需伺候公婆的。」他回道。

  「這不會是真……真的吧!是真的,那真的太……好!」好……好慘,夫妻倆一臉震撼,這六項條件隨便就可以淘汰好幾打男人,他竟然又符合了?

  「除了三天內說一口流利的中文,其他的我都及格了,對不對?」裴烈掩不住興奮的站起來,想和初晨陽來個擁抱。

  「噢……還有沒講完的呢!」張子榆伸手一擋,罵道:「還沒結婚,別對我女兒毛手毛腳。」

  短短一句話,立刻叫裴烈停在半途,望著她問:「還有什麼條件?」

  「呃……是這樣的,我的條件說完了,」張子榆推了推初震堂,暗示道:「你也有你的條件吧,該說說你的條件了。」因為她已經想不出來了,只好把重責大任交給丈夫再接再厲。

  裴烈像個無懼的勇者迎視著,「請伯父把條件告訴我,我務必盡力符合你的要求。」

  「啊!你真想聽?!」初震堂虛弱的笑了笑,死命的動腦筋想呀想。

  「是的,沒有任何困難能阻止我要娶晨陽的決心。」他眼底充滿了十足的戰鬥力,令初晨陽好心疼,也令初震堂夫婦好痛恨。

  「咳!我的條件只有一項。」他腦袋已擬出好幾種考題,盤算著最不利於洋鬼子的題目。

  「只有一項?」條件這麼少,倒令裴烈有些意外又不由的格外謹慎。

  「對啊!」嫌少嗎?他都快想不出來了!然後初震堂指著書櫃上的中國古文書籍說:「這裏的書隨便你挑一本,你只要能以中文背誦其中一部經史子集,就通過所有的考驗。」

  完了,《西遊記》?!《紅樓夢》?!《孫子兵法》?!《三國演義》?!《論語》?!《尚書》?!《書經》?!《詩經》?!《道德經》……初晨陽瞪著那高聳的書櫃頓時傻眼了。

  嗚……她都不會,了不起只看過《西遊記》和《紅樓夢》,而且還是國小和國中時看漫畫版的呢,更別說裴烈了。

  「唉,別考了,他那懂這些曠古絕今的經史子集,許多道地的臺灣人都沒弄懂呢!」初晨陽嘟歎著。

  裴烈卻指著其中一本線裝書,「那麼……我挑這本。」

  她一看就昏了頭,《孫子兵法》?裴烈,那本書很難背,還……很難懂,你要不要選別的?」

  唉!那簡直是找死,《孫子兵法》是中國老祖先的智慧結晶,還是老爸的論文專題呢!

  「對啊!對啊!但現在背好像有點來不及了。」張子榆笑裏藏刀。等他背完,他們大概已是好幾個孫子的爺爺奶奶了。

  「要就換別的考題!不然就不考了。」初晨陽憤怒的說。

  但裴烈以無怨無悔、近乎瘋狂的勇氣說道:「為了愛你,我禁得起任何考驗,並傾力達到要求,放心吧!」

  夠「拗」了吧?

  張子榆此刻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重新評估。他真是有令人詫異的毅力!

  「這可是你說的,怨不得我們。」初震堂雖然沒妥協,卻也重新打量這男人,看他神情堅定,渾身充滿自信和力量。

  「我有個小小要求,請讓晨陽陪著我背書。」裴烈低頭斂目,遮掩眸中那抹光彩。

  「可以。」初震堂夫婦互望一眼,心想都已經這般刁難他了,答應也無妨。

  初震堂夫婦離開書房、初晨陽嚶嚀一聲,撲進裴烈懷裏,「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希望有他們的祝福,你才會安心、快樂的嫁給我。」裴烈回答得很溫柔,輕輕吻著她的發。

  誰說他不擅言詞的?這幾句話無疑也是絕佳情話呢!害她感動得熱淚盈眶,抱住他親吻他臉頰,感動得要命。

  這一瞬間,她才曉得,這個男人在她心中,竟占了如此重的分量——「但是,這本書不是一時三刻就能熟背的……」她一點信心都沒有。

  「你會陪著我嗎?一直陪著我對嗎?」他吻著她掉下的淚珠。只要一句承諾,就能給他無限的勇氣和力量。

  「如果你要的話。」她甜情蜜意的回答。

  「我要、我要,我只要你。」他低下頭攫住了她的雙唇,心裏除了想抱她、想吻她,還好想碰她。

  咦!不對,他的唇勾動著她,那雙手也在誘哄她的身子……「唔……放手!」初晨陽從喘息中推開他,「我們要爭取時間,讓你把這本書搞懂。」

  「放心,這本《孫子兵法》我很熟。」他偷偷解開她的衣扣。

  「什麼?!」因為太震撼了,初晨陽毫無所覺。

  「這本書有德文譯本,我早看過了。」這本「兵書」流通歐、美、日,還被許多企業家視為「商書」,愛看書的他早已熟記了。

  「那太好了!」她驚喜的抱緊了裴烈,片刻又抬頭,「但你還得用中文背誦……」「我會說中文,方度非教我的,但看不懂中文字,所以你得幫我。」裴烈突然以字正腔圓的中文說道。

  「你?!」初晨陽不可思議的瞪大眼。

  「很意外?很驚喜?」他掐著她的臉,這回她被掐得滿心甜蜜的笑了。

  難怪他那麼鎮定,可就害她擔驚受怕,她使勁的捶打他,「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他吃痛的皺起五官,繼續以中文說:「兵不厭詐呀!我總得保留一點實力應付你的父母。」

  「可是你……」

  他猛地吻住她還想說話的嘴,摟著她纖腰的手勁也加重了,下一秒把她壓在沙發上。

  「你真的好誘人……」他激情的擁吻,大手也肆無忌憚的探入她裙底,撫上玲瓏的曲線。

  「不,唔……放……」初晨陽發出懊惱的抗議聲,生怕被父母發現。

  「好好,別急……」裴烈喃喃的「安撫」,並解開自己的長褲拉鏈。

  「唔……誰……唔唔……急……」真的急死了!從她模糊的抗議聲中,可猜出她的話誰急了?!只是她的話硬生生被曲解而已。

  時間仿佛凝結了。

  當考完裴烈那本《孫子兵法》之後,張子榆對他驚為天人,初震堂則發現上了他的當,能在一天之內熟記《孫子兵法》,又說一口流利中文,是不可能的事,惟一解釋就是他被騙了。

  「你們可以把女兒嫁給我了吧?我得籌備婚禮了。」裴烈很有把握的說。

  「不!還不行!」

  「爸——」

  初震堂緩緩挑眉道:「想做我們家的女婿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除了能文也要能武才行,具備健康充滿力量的強健體魄,這樣我女兒才有安全感嘛!所以,為了印證這點,先前通過的是文試,現在還有武試要考。」

  「爸,不是考完了,怎麼又有武試?你言而無信。」初晨陽不能不慌。每次她賞裴烈巴掌,他連躲的本事都沒有,現在要他拿什麼去比?

  「女兒,這不是我要刁難,這是初家祖宗家法,我必須執行。」他冠冕堂皇的抬出祖宗,捏造無中生有的家法,只想把裴烈打得滿地找牙回杜拜去。

  裴烈並不反對,但必須趕快做個了斷,「唔!做父母的心態我能理解,不過,我想確定這是最後一道考驗了嗎?」

  「哈哈……這是祖先的壓軸考題,沒有他們點頭,我也不敢嫁女兒,不然他們會很傷心,讓列祖列宗傷心是要遭天打雷劈的。當然,你要是通過了,就放手去籌備婚禮吧!」為了考倒他,初震堂連列祖列宗牌都打出來。

  「你練了一輩子的武,裴烈哪是你的對手?不比、不比了。」初晨陽跺腳。

  「嗯……」他打量裴烈,大方的說:「那就和我那些學生意思意思的過兩招好了,打贏了就算通過考驗。」

  瞧他是很高壯,卻也高貴得沒半點殺氣,唉,終究有錢人都嘛靠保鏢護著,平日又養專處優慣了,能有多大能耐?

  「好!希望這次伯父不會食言。」裴烈再次強調。

  「呃!」初震堂聽了老大不高興,面帶慍色回道:「只要你打贏了,我就把女兒嫁給你!」

  「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

  兩個男人卯上了,卻急煞初晨陽,「不行!你明明就不會武還要比,不是去送死嗎?」

  「我不怕!越是困難就越能表達我對你的愛。」他很嚴肅的宣示著。

  然而,到了練武場上,準備比試時,初晨陽只有一個念頭老爸又做弊了!

  她心裏浮現不安的揣測,問道:「爸,他們都來這裏做什麼?」

  「和洋鬼子比試。」初震堂淡淡回道。

  「這麼多人?!該不會又是列祖列宗的規定吧?」瞧他們暴躁如猛獸,她就知道父親打什麼主意了,以多勝少,裴烈再耐打也不敵二十雙拳頭。

  「我也沒辦法,他們每個都搶著要親自下場比試,最後只好決定人人有份,以示公平嘍!」為了打倒裴烈,他決定不擇手段加厚顏無恥。

  「裴烈,」低咒一聲,初晨陽拉著他的手說:「我們先回去練習再來比,不然把你那兩隻獵狼犬帶來助陣。」

  她很瞭解裴烈那種不可一世、不屈不撓的精神,想要的非到手不可,所以委婉的勸他先離開。

  「不,今天就把事情解決。」他臉上又出現那抹堅定不移的神情。

  「嘎……」什麼意思?現在就要開打!

  但面對的是一群長年練武有成的高手,絕非靠意志堅決就可以成功的,再加上以寡敵眾,想贏除非……唉,神跡降臨!

  神跡?!嗚……那怎麼可能?

  正當她胡思亂想時,裴烈竟然走進戰抄…不!是「屠潮,他們會打爛他的俊臉、折斷他的手腳、斃了他、宰了他……「裴烈,不要呀!」她根本來不及阻止,只好在拳腳棒棍齊飛之際,追隨他身後沖入戰陣中,至少他們對她會手下留情。

  裴烈察覺不對勁,伸手往後一抄抱著初晨陽,在拳風逼近之前,一掌就把欺近的倒楣鬼轟到牆角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眾人有一瞬間的目瞪口呆,緊接著群起攻向裴烈,但他行動迅猛如夠,即使懷中抱著一個女人,依然敏捷如行雲流水。

  越過大半個練武場,每一掌、每一拳都被裴烈輕易避開,那些企圖攻擊他的傢伙,全都哀嚎著飛跌出去,慘痛的摔倒在地上。

  乒乒乓乓的棍棒敲擊聲,和憤怒的咒?聲,突然間全部銷聲匿跡,只剩下一人的怒吼——「你就不能乖乖的待在一個地方,讓我安心一點嗎?你這女人腦袋裏裝的是漿糊嗎?!到底在想些什麼?」裴烈想到剛才她就這麼沖進陣仗裏,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他怒火更旺,吼得更大聲。

  「我只是想保護你……」她一臉委屈,再看看倒地不起的「高手」們,聲音就越來越校「保護我?!你確定這樣做可以保護我?」聽到這一句,他可沒消氣,反而氣得大口喘息。

  哪一天他需要換心臟,絕對是這女人害的!

  「對不起嘛。」看在他這麼在乎她、這麼愛她的份上,初晨陽軟軟的道歉。

  他氣惱不是為了要她道歉,逼問道:「你到底聽懂了沒有?」

  「懂了。」她笑盈盈的級起腳尖,在他臉頰印上一吻。

  這女人!

  「對了,你原來這麼能打,為什麼你以前要騙我?」她仰起頭問,臉色從狐疑漸漸轉為生氣,眯著眼警告,「不、准、再、騙、我!」

  裴烈的額上流下冷汗,握住她的手正在苦思對策,打算搬出甜言蜜語,最後仍是一句,「對不起,因為我愛你。」

  「為什麼愛我就要騙我?」

  「我沒騙你呀,要是當初我不讓你打,你肯毫無防備的留在我身邊嗎?」

  「為什麼要留我在身邊?」

  「因為我愛你啊!」他發現這三個字真的好好用,可以解釋一切。

  「你當這是咒語嗎?以前拿頭痛來壓我,現在拿我愛你來壓我?少來,我最討厭人家騙我了!」初晨陽的拳頭毫不留情的落下。

  「我愛你!我愛你……」他握攏住她的拳,以唇收斂她勃發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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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兩個月後

  夏天結束了,十月的陽光依舊暖烘烘。

  初晨陽走在行人紅磚道上,剛從社區的超市採買回家,手上拎著大包小包。

  「軋!」一聲,一輛車子在她身邊煞車停下,車內的男子一看到她,有如見到獵物的豹般沖下車。

  他朝初晨陽一躍而上,捉住她說:「你該死的跑到哪里去了?我差點就要把臺灣翻過來!」

  「啊,」她低呼一聲,手上的物品散落一地,整個人已經被他牢牢圈祝他的雙臂圈得好緊,快把她擠扁了!

  「讓我……呼、呼吸……拜託……放開我好不好?」她捶著他的肩背,斷斷續續的要求道。

  嘿嘿!終於知道要來找她了?當時她離開他,可說是孤注一擲啊,就賭他會不會追來臺灣,如果會,表示他在乎她,如果不會呢?那就……其實她也不知道,但她必須讓這個自負驕傲又不善表達的男人,認清事實。

  不久,他的懷抱稍微放鬆了些,讓她能夠呼吸,也有機會看清楚他。

  「你怎會這副德行?」她不看還好,一看簡直要把她嚇壞了。

  拜託,這是自信完美的裴烈嗎?

  此刻的他好憔悴、好落寞,他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領帶歪了,衣袖隨意撩起,還滿臉胡碴兼眉心打結,一身頹廢的樣子,他身邊有這麼多人伺候著,竟然沒有好好照顧他?

  裴烈雙眸緊緊瞅著她,眼中的癡狂令人心驚。

  但懷中的女人一抬頭,便問道:「你……你來這裏做什麼?」

  看她的模樣仿佛一點都不在乎他,這要命的女人!

  「就這樣?你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他咬牙切齒的問。

  她無辜的瞪視著,「沒有。」

  裴烈心急如焚的再度緊緊抱著她,急道:「你答應過一輩子不離開我的!」

  「哼!你還好意思說,我爸爸根本沒什麼心臟病,當初我被你給騙了,你到底是怎麼騙我的?」這是她百思不解的地方,那電話裏的聲音,明明就是她母親沒錯埃被折穿了,裴烈也不狡辯,承認道:「既然我能查到你的家世背景,只要透過特殊管道竊聽你母親的電話,再找人模仿就行了。」

  「好,算你厲害,我再問你,既然是冒充的,可是,電話是我自己撥回家的,那個冒充者怎會接到我家的電話?」就是因為這樣,她當時才會深信不疑的落入圈套。

  「原因很簡單,你用的電話線路都是經過改裝的,只要你一撥號就被接到指定的電話上,由那個冒充者和你對話。」

  「哦……原來一切都是你預謀好的。」真相大白,她略帶震驚的退後兩步,重新檢視眼前的男人。

  早知道他會那麼「需要」她,那時候她就不用費盡心思,演出什麼「欲擒放縱」、「欲拒還迎」的戲碼了。

  「那又怎麼樣?」他毫不以為意的反問。

  她眯著眼睛,逼問道:「你大費周章是為了什麼?你說!」

  「呃……」他突然變得有口難言,半晌才說:「我承認我要你,你達成你的目的了。你每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最後還上了我的床,讓我根本忘不了擁抱你的滋味。」

  「你要我?」就只是這樣嗎?奇怪?要他說出那期待的三個字為何如此磨人?初晨陽心中泛起一股深深的失落感。因思念而隱隱作疼的腦袋,令他口氣有些急躁,「對對對!我要你,只要你回到我的身邊,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們就像以前一樣。」

  「以什麼身份?」她決定再給他一個機會,顫聲的問。

  他不在意的聳了聳肩,「隨便,秘書、助理、情婦、跟班、左右手……什麼都可以,只要你在我身邊就行了。」

  一度以為要失去她,心底竟浮現恐懼,當時,他嚇了一大跳,長大以後他再也沒有試過害怕,此時此刻卻因為一個女人而心生恐懼。

  後來想想一定是被頭痛折磨怕了,而沒有她在身邊,他的頭痛就沒「藥」醫,所以才會這麼緊張,總之,他就是要把她永遠留在身邊。

  「算了,你回去吧!不用再來找我,省省你的力氣。」初晨陽心中升起的渺小希望,就像個氣球般被他打破了。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他……還是沒變!

  「別以為你父親沒病就沒事,我決定綁架你父親。」他攔住她,表情堅決的威脅道。

  天哪!他一定要這樣對待她嗎?

  「你這是……強人所難!反正我不要當你的什麼秘書、助理、情婦、跟班、左右手,算我求你,別再逼我了!」初晨陽已覺得眼眶發熱,就要崩潰了。

  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為什麼會不知不覺迷戀他?也真不敢回頭去想,那時怎會執迷不悟的以為和他會有情人終成眷屬?

  唉!早知如此,那她又何必百般等待,了心等他回心轉意?

  「不是這樣的!」他緊緊的握住她的肩膀,不知從何辯解。

  老天!他做過許多大事、大生意,卻從不知道自己也會做瘋事……甚至做盡傻事,為了她吃醋打架、為了她寢食不安、為了她無心工作、為了她不知所措。

  「那你要怎樣?」她沉著臉問。

  「我……我有個更好的建議,我們結婚吧!」他說的建議可不是詢問,而且決定了。

  初晨陽並沒有驚喜,反而疑惑的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都被我吃光了,還敢不嫁給我?」他老神在在的看著她,心想她應該沒什麼藉口好拒絕的了。

  「我無所謂。」她總不能因為他一句沒來由的話而迷失自己,她所需要的……只是一顆完整認真的心啊!

  裴烈皺起濃眉,緊迫盯人的模樣道:「我有所謂,我全身都被你摸遍了。」

  「那很對不起,不小心占了你的便宜,我不是故意的,哼!」初晨陽賭氣的跺腳而去。

  「你……」這女人在說什麼?裴烈震驚得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眼看她轉身就跑開,他立刻追上去,兩人跑了沒幾步,他就從背後一把抱住她。

  「別跑!你還想跑去哪?」

  接著他攔腰將她橫抱起來,她整個人都騰空了,嚇得驚呼,「放我下來!別這樣……唔……」瞬間,裴烈的唇蠻橫、執拗的封住了她的嘴。

  過分,太過分!這裏是大馬路邊,而且是在社區裏,人來人往有很多都可能是熟悉她的鄰居耶!

  該死!該死的笨女人,就這麼消失了,害他夜夜無眠,現在他好話說盡她都不聽,不抱緊一點怎麼行?

  裴烈把額頭抵著她,粗啞低喃,「你跑不掉的……你、你在哭?難道再見到我有這麼可怕嗎?」

  「你對我那麼壞、那麼凶,還不可怕嗎?」越想越委屈,她眼淚更是成串的掉落。

  望著她晶瑩的大眼,他深呼吸了幾口,「別以為幾滴眼淚就會讓我心軟,不管你哭成什麼樣子,我是絕對不會放你走的。」說完他便將她放下。

  等等……他明明在說著威脅又可惡的話,但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如此火燙、且要命的纏綿?

  她為難的佇立在原地,「你又不愛我,強留我有什麼用?」

  「我有說過不愛你嗎?」他咬牙貿問。

  「你也沒說過愛我啊!」她一肚子哀怨的嗔他。

  看她仍心存懷疑,他的怒火又被挑了起來,「這種事還用得著說嗎?」

  「當然要說啊!」她一臉理直氣壯,「你不說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像他這種又冷又酷的人,心思比任何人都縝密,誰猜得著呀?

  「你本來就該知道的。」他鐵青著臉,看衣衫下的胸膛強烈的起伏,就知道他有多生氣了。

  「我什麼也不知道!」小女人耍賴起來也是挺恐怖的。

  「你還敢說你不知道?你不是從小就想嫁給我嗎?我已經是有錢人了,你不可以反悔。」他的聲音裏透著不安。「你知道?你……」這麼說,他早就知道她是誰了。

  「我……」裴烈輕輕歎息了,捧起她的臉說:「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從你七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我只要你!你懂嗎?」

  他一直都記得那個七歲的小女孩,笑得有多麼燦爛美麗,他這一生只想跟這個女孩共渡。

  初晨陽的喉中好像有什麼梗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我還以為你連我的名字都記不得了。」

  「當你第一次為我服務的時候,我就懷疑是你了,後來我叫人查你的背景,更確定你就是那個從小要嫁給有錢人的小女孩。」

  「可是……你明明知道是我……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威脅我?」

  「我……我當時是假裝……我連假裝都不行嗎?」

  「怪了,你為什麼要假裝?」

  「因為我……因為……」他就是說不出口,全是因為擔心她不愛他呀!何況她那時候的表現是很排斥他的。

  「我知道了,因為你怕我纏著你,才假裝認不得我。」她開始皺眉噘嘴,隨時都可以哭給他看。

  「那你不也認得我,但為什麼也沒說出來?」他的耐性已到極限,反過來質問她。

  「你、你欺負我……你以為你是誰呀?了不起我走就是了。」她的神情無辜極了,咬住唇含淚凝視他。

  威脅說要走還挺管用的,裴烈全身都緊繃起來,不禁脫口而出,「別走!我愛你!我已經整整愛了你十七年了!」「嗯?!你說什麼?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這麼有效!初晨陽發現這招以後可能常常會用得上。

  他帶著幾分自嘲道:「不信?我的心都給你了。」

  「哈!心臟又不是寶藏,我要來做什麼?」

  「噢!你不愛我?沒關係,我保證會不擇手段讓你愛上我,心甘情願成為我的女人。」

  他真是不折不扣的自大狂,還自信得過了頭,哼!

  「我真受不了你這大男人,動不動就威脅我,就不會說些好聽的話嗎?」她嘟嘴,心頭卻一片溫暖。如果他不是真心的,又怎麼會惦記了她十六年之久?

  「我愛你,我早已經愛上你了,這樣你滿意了沒?」說過一次我愛你之後,再說就輕鬆自如多了。

  「我滿意也沒用啊!」初晨陽倏地歎息。

  「這樣還不滿意?你……」太得寸進尺了。

  老天!她究竟想怎樣?他都認栽了,還不行嗎?他也已經承認他是愛她的,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女人為何總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裴烈只有霸道的說:「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休想一腳把我踹開,世上沒那麼簡單的事!我、我不管!反正我要你回到我身邊,一定要做我的老婆。」

  「這也得要我爸媽答應才行。」提到這,她的表情遲疑不定。

  他自信一笑,「這還不簡單,我馬上去拜訪他們,微求他們的同意。」

  「那可不簡單,我父母跟洋鬼子、帥哥、名人、富豪……這些字眼犯沖,還有不共戴天之仇!」

  這麼嚴重又沒道理,裴烈愣住了,「為什麼?」

  「記得我和你在哪認識的?」

  「在美國紐約。」

  「那時候,我爸爸在那兒的大學教書,當時因為種族問題而影響教職升遷,他這輩子對洋人沒好印象,而我媽這個人啊,對帥哥、名人、富豪最沒信心了。」

  「這又是為什麼?」

  「因為她認定帥哥、名人、富豪都是最花心、沒良心的一群。」

  「唉……身為洋人、帥哥是天生的,我無從選擇,至於名人、富豪不是大家共同的願望嗎?」這又不是他的錯,不能怪他呀!

  初晨陽撲入他的懷裏,緊緊抱住他。對她而言,這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了,聽得她好感動、好高興,也好心疼。「可惡,死洋鬼子!」

  當小倆口誤會冰釋、互訴情哀之際,倏然一聲暴喝傳來,有人拿起手杖從裴烈背後敲了下來。

  幸好初晨陽面向侵擊者,拉著裴烈避開了襲擊。

  她抬頭一看,捂住臉大叫,「完了!完了!」

  「Shit!這是怎麼回事?」裴烈躲過攻擊,驚見一名身穿唐衫、拿著手杖,紅光滿面的中年男人,怒氣騰騰的瞪著他。

  而他身後還跟著二十幾名年輕人,同仇敵愾的堵在馬路上,氣勢很是驚人。

  「爸……你怎麼來了?」初晨陽說著還把裴烈推到一邊去。

  「隔壁的張奶奶趕來通風報信,說看見你在路上被人欺負。哼!哪個人膽敢欺負我的女兒?你?!」初震堂拄著手杖戳向裴烈,氣勢如虹的嚷道。

  「那個!爸……」她努力思索著該如何說才妥當。

  初震堂指著身後的一票人,神氣的說道,「怕什麼?你看,我的學生一聽到這個消息,個個都趕來支援。」

  「對啊!學姐,有我們在,什麼壞人都不怕。」

  「學妹,我還帶了數位攝影機搜證。」

  「對啊!照片成為呈堂證供,告死他。」

  「學妹,這傢伙有沒有對你怎樣?,我先打斷他的手腳。」

  這些人全都是初震堂任教大學的學生,而且長年累月跟著學習太極拳,師生情誼深厚,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擔心啊!初晨陽趕緊用英文和裴烈解釋初震堂的身份。

  「晨陽,原來這位是你的父親,」裴烈恭敬的招呼,「你好,我是裴烈‧威勒,晨陽的未婚夫。」

  「噢!不……」初晨陽一聲尖叫,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礙…」隨即那群年輕人有半數以上發出石破天驚的哀嚎聲。

  「胡說八道!」初震堂則是大吼一聲。

  「他們怎麼了?!」裴烈對大家奇怪的反應摸不著頭緒。

  初晨陽把他拉往旁邊,低聲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爸他對洋鬼子沒有好感,你竟然毫無預警說是我的未婚夫,他不氣炸才怪!」

  「我剛才就是要告訴他,我們要結婚的事。」

  「你……」話已出口,她也無力指責了。

  「那群又是什麼人,為什麼哀叫連連?還有看我像看見仇人一樣,該不會他們也有仇視洋人的情結?」他銳利的眼神,可沒錯失他們那副群情激憤、怒目相向的表情。

  「他們都是我爸的學生,每天早上都來我家練太極拳,嗯……因為天天見面嘛!所以他們捨不得我嫁給別人。」她坦白卻委婉的回答。

  裴烈冷哼一聲,「原來有一半的人都妄想追你。」

  「不。」

  「不?!」

  「因為有一半的人聽不懂英語,不然也會全體一起哀嚎的。」初晨陽瞥了他一眼,語氣轉為女人的驕傲。

  「你果然很懂得招蜂引蝶!」裴烈不悅的擰起眉頭。

  「謝謝。」她視為莫大的讚美,卻認真的告誡道:「所以你千萬別輕舉妄動,亂說話招惹他們,一人一拳就有你受的了,現在開始一切聽我的安排。」

  裴烈回頭掃視他們,突然攫起初晨陽的下巴,充滿侵略性的重重吻了她一下。

  「礙…」這一吻驚動四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看來這個洋鬼子果真不是「清白人物」,鐵定是玷污了初晨陽。

  「你們給我抓下這不要臉的洋鬼子!」騷動過後,初震堂氣得差點就腦血管破裂,他一聲令下,二十幾個人齊步沖向裴烈。

  「不要!不可以……」初晨陽轉身護著他,阻擋即將沖上來的人牆。

  「沒關係。」面向氣勢洶洶的挑戰,裴烈沒有示弱,反而推開她的保護。

  她始懷疑這傢伙究竟有沒有悟性,更氣他到這節骨眼還死愛面子。

  「我問你,」初震堂用手杖戳著裴烈,興師問罪,「你把我的女兒‘欺負’到什麼程度了?」

  「爸,他、他沒有欺負……」初晨陽連忙想解釋。

  不料,他卻招供道:「‘欺負’到了她很可能已經懷了我的小孩。」

  這回,沒有驚叫聲,卻是二十幾人的抽氣聲,氣勢更驚人。

  你不知道你這模樣讓氣氛很僵嗎?初晨陽使勁用眼神暗示他。

  她羞窘的斥道:「才沒有,我沒懷孕。」

  這根本是不打自招!說完,初晨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罪證確鑿再「拗」也沒用了。

  「沒有嗎?」裴烈依然神勇得很,仿佛要大力證明「罪惡」滔天似的,「沒關係,我會很努力,你很快就會有了。」

  初震堂瞪著他半晌,仿佛想了又想,考慮再考慮後才沉沉說道:「你們兩個跟我回去。」

  眼看父親手上那根烏黑發亮的手杖,拿在他手裏隨時成了太極棍,轉眼也可以是太極劍,初晨陽不禁為裴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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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5 00:10:51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初晨陽一連串的控訴,簡直是威勒夫人有生以來聽過最大膽、最違逆的話語,也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有被人當眾指責的一天。

  「你這樣的女人要嫁給有錢人,簡直是妄想!」她氣得忘記優雅的儀態,舉手就想打初晨陽。

  裴烈知道她個性率直,脾氣火辣,說起話來嘴不饒人,早有準備伸手為她擋去母親的毆打。

  威勒夫人尖叫著,高貴的妝容因憤怒變得扭曲,「你竟然袒護一個微不足道的外人。」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不但會用我的姓氏與名譽來維護她,甚至是我的性命也在所不辭,有誰敢侮辱我的未婚妻,是要付出代價的。」他淡淡的警告。

  威勒夫人接觸到兒子的視線時,心裏竟然有些發毛,他散發出控制全場氣氛與局勢的架式,才恍然察覺這些年,她似乎忽略了兒子真的「長大」了。

  裴烈向所有的人瞥了一眼,緩緩說道:「母親稍安勿躁,我只不過是爭取自己的幸福罷了,我相信大家也希望我快樂,才能賣力地替大家賺錢,是嗎?」

  果然,威勒夫人的目光掃過眾人,沒有一個敢抬頭說句話,她氣問著,「你們都變啞巴了嗎?」

  按照往常,在威勒夫人的威權下,大夥兒都會一面倒向她這邊,然而,此刻,大夥兒一句話也不吭。

  因為裴烈確實是一流的商業奇才,不但拯救了當年岌岌可危的家族事業,之後他幾乎掌握了整個家族的經濟命脈,儘管大家都認同聯姻帶來的利益,但此時此刻也沒人願意招惹他。

  裴烈又說:「任何能賺錢的生意,我都不會拒絕,但我的婚姻絕不會像買賣般決定。」

  他的話說得很明白,大家因為他才享有上流社會的名聲與禮遇,過著富裕的生活,沒有了他,即使冠著「威勒」的姓氏,他們卻什麼都沒有,什麼也不是,所以任誰都不敢挑戰他的威嚴。

  「哼!沒用的廢物。」威勒夫人怒目掃過眾人。

  除了生氣,她更痛恨,痛恨這群無能的飯桶,痛恨裴烈的忤逆,但她這輩子在威勒家享有的無上權力,絕不會輕言放棄。

  她眯起雙眸看著裴烈,威脅道:「你以為坐上杜魯集團的總裁位子,就可以膽大妄為了!你大概忘了,我隨時都可以把你拉下來。」

  確實如此,只要她登高一呼,在座的子侄們釋放手中的股權給她,立刻可以撤換總裁。

  「親愛的母親,您就這麼急切的想要除掉我嗎?」在她的威嚇下,裴烈依然鎮定。

  威勒夫人報以冷笑,睥睨道:「我是對事不對人,目的全是為了維護威勒家族這個尊貴的姓氏。」

  「我也是和您一樣,為了維護威勒家族這個尊貴的姓氏,我很努力的工作,維護威勒的聲譽不墜,不過,有些事您不知道,恐怕還被他們蒙在鼓裏。」他的話有著百分百的把握。

  「哼!你以為憑著這一點功勞,就可以叫我讓步?」威勒夫人卻不以為然。

  「敬愛的母親,我不是向您邀功,請先看看這些吧!」裴烈向凱授意,他立刻呈上一疊文件給威勒夫人。

  當她翻閱這些檔時,臉色從不屑逐漸轉為驚愕與憤怒,氣勢也削弱了許多,裴烈的笑意就更濃了。

  「怎會這樣?你、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都反了嗎?」她震驚的瞪著垂頭不語的子侄們。

  他們竟然悄悄變賣手上的股權,而裴烈將之全數收買,目前手中已擁有超過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

  「您應該高興的,不是嗎?他們不事生產又揮霍無度,自然把主意打到這些股票上了,幸好被我發現得早,全數收購才不致使威勒家產落入外人手中。」裴烈看著他們的頭一個比一個垂得低,就知道這場仗已獲勝。

  「唉……」威勒夫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也沒話好說了。

  也難怪裴烈這麼有恃無恐,誰叫這些不屑子侄平日對她惟命是從,卻沒一個有才能,而裴烈雖然是她的親生兒子,偏偏母子倆感情不和。

  她的眼裏閃過憤怒,知道眼前的裴烈,已經不再是那個隨她擺懲罰的小男孩了。如今能保住威勒家產,基業沒拱手讓人,她是該捏一把冷汗慶倖了。

  「裴烈,這點我的確無法否定你的功勞,也正因如此,威勒家族更需要結合龐大的勢力,才能鞏固這百年基業,所以,聯姻是誓在必行的。」威勒夫人依然不放棄,但口氣已變得緩和許多。

  雖然她輸了一局,但以大家長的身份地位而言,在這個家族裏,她依然代表了權威。

  「不!母親您的思想太落伍了,聯姻固然能締造可觀的利益,但那也不是保全及發展事業惟一的方法,何況,我一點也不想犧牲自己的幸福。」裴烈炯炯懾人的眸子,說明了他有多堅決。

  「那你是執意要娶這個女人嗎?她能帶給你什麼?」她將憤恨的目光轉向初晨陽。

  裴烈靜靜的看著母親,沒有憤怒,只剩下淡淡的悲哀。這麼多年來,他不曾真正違逆過她,也不想做得太過絕情,畢竟她是他的母親。

  事實上,他也真正明白了,她絕對不會給他親情的,在她心目中只有自己,即使深愛她的丈夫也無法感動她,她盡情玩樂,沉浸於聲色犬馬中,使他父親蒙羞也毫不在意。

  「你根本沒有感情,只想要權勢和財富,對吧?所以,你根本無法體會她能帶給我什麼。」

  「裴烈!你非得要弄得這麼僵?如果你執意要跟這個女人結婚,我是不會祝福你們的。」她的語調不再優雅,狠毒的瞪向初晨陽,大有對她不利的意味。

  裴烈抱住初晨陽,保護意味濃厚的說:「我知道祝福是發自內心的意願,所以我也不敢勉強您,您還是多享享清福吧!」接著他渾身散發冰冷氣息,「但你也別忘了,你休想動她一根寒毛,你妄想欺負、羞辱、恐嚇、殺害的人,是我心愛的女人,千萬別再讓我看見你做這種蠢事!」

  他的話挑得很清楚了,她只要別再節外生枝,仍可以享有榮華富貴,否則,她將一無所有。

  「哼!生意上的事,我都不想管了,你們的事我更不想理。」而居於下風的威勒夫人聰明的找臺階下,領著眾人離去。

  「唷呵!全局獲勝!」威勒夫人離去後,凱、方度非和羅爾高興的擁抱。

  裴烈則摟著初晨陽的肩笑看著兄弟,並叫人開香檳慶祝,她雖然不會喝酒,但感染了大家的歡樂氣氛,也跟著舉杯慶祝。

  「這香檳酒很清甜,很好喝耶!」她嘗了一小口,發現比烈酒好喝多了,便放膽的喝。

  「謝謝你,乾杯。」為了感謝裴烈對她的極力保護,她笑咪咪的向他敬酒,仰頭就喝了一大口。

  「別喝太多了,很容易喝醉的。」他沉聲勸阻。

  「喝醉就喝醉,有你在怕什麼?」她對裴烈淺淺一笑,卻不知自己酒後的臉兒嫵媚嬌柔,差點叫人看傻了。

  羅爾為她添了酒,舉杯道:「對,喝醉了有裴烈照顧你。」

  「是啊!有裴烈保護你,祝我們勝利萬歲!萬萬歲!」凱也高舉酒杯打算同樂。

  「耶!萬萬歲!」她興奮之餘摟著凱,親了他臉頰一下。

  這、這是什麼意思!裴烈心頭一震,明明還在他懷裏,她竟然當著他的面親別的男人?!初晨陽也為之一愣,因為她馬上強烈感受到裴烈因怒意而緊繃的身軀。難道他在為她吃醋?那麼……她可得好好測試一下了。

  然而凱和羅爾並未察覺氣氛有異,還和她相擁甚歡,說到高興處,她更掙脫了裴烈的懷抱,攀住羅爾的臂膀談笑風生。

  「晨陽,你是不是喝醉了?」裴烈立刻把她拉回身邊,免得她公然對別的男人「上下其手」。

  「沒有啊!不是說喝香檳不容易醉的嗎?」她卻對著方度非問,好像完全忘了裴烈的存在。

  方度非一向心思敏捷,早就看出裴烈眼底蓄著天大的不滿。這剛剛被宣佈為裴烈未婚妻,即將是他大嫂的女人,還醉得傻裏傻氣。

  「我還有事,先走了。」他決定趁裴烈變臉之前,還是先溜為妙,至於凱和羅爾就出日個兒慢慢覺悟吧!

  才這麼說,冷不防一隻柔軟的手臂就搭在他的肩上,「不,不要走!你還沒跟我乾杯。」

  Shit!再喝下去還得了?裴烈見她又要幹掉手中的酒,便奪下她的酒杯,結果酒杯一傾全灑在她胸口,浸濕了薄紗衫,令胸前的曲線畢露。

  一雙厲眸緊盯著方度非,一陣酸風醋雨開始在狂細。

  這種飛來豔福……不,根本是飛來橫禍,殺傷力可說比核飛彈還要強上百倍,輕則兄弟反目,重則是死無全屍,反正他真的會冤死!

  方度非咳嗽一聲,視線只敢往左右瞟,勉強鎮定道:「你該找裴烈喝才對啊!再見。」

  眼看他急著離去,她拉住他的手,仰起胭脂般的臉頰,嘟起小嘴抱怨,「你沒看到他搶走我的酒杯,都不讓我喝嗎?我才不要他,我要你!」

  「方、度、非!」裴烈已經忍無可忍,硬是拉開初晨陽的小手。他可沒那麼大的氣度讓她去抱別的男人。

  「咦……怎麼了?」凱和羅爾也被他突來的暴吼聲嚇一跳。

  慘!方度非頓覺背脊一寒,冷得令他一陣哆嗦,他側頭就看見裴烈臉上透著寒冽滲骨的肅殺之氣。

  無奈初晨陽聽到他的狂吼聲,還搭著耳朵躲到方度非身後去,「叫那麼大聲,耳膜都快破了。」

  「放開她!你給我放手,滾開!」他的聲音像是從冰庫傳出來似的,凍得令人窒息。

  「老大……不是我不放手……」他也很想滾呀!但是身後的那雙小手死揪著他的腰不放,他試過好幾次了,想甩都甩不掉,總不能給她來個過肩摔吧?

  唉……有人真無辜呢!

  望著怒氣騰騰的裴烈,初晨陽直搖頭,絲毫沒有放手的意願。

  「你滾不滾?」此時,見她身上那件薄紗衫濕了,起伏的胸部曲線還貼在別的男人身上,裴烈的忍耐力已到了極限。

  「不是我不滾,你看她……」結果話沒說完,一拳已打在他下巴。

  在凱和羅爾的驚叫下,方度非倒地,初晨陽失去屏障,裴烈輕易將她手到擒來。

  「天啊!你瘋了?!」她卻又推開他,咚咚咚跑過去察看方度非。

  裴烈更怒不可遏,掄起雙拳跟著沖過去,凱和羅爾見狀,急忙從背後分別攬任他的雙臂,叫道:「老大,冷靜……」「砰!」

  轉眼間,方度非一拳回敬他。

  「你們放手!」裴烈掙開鉗制以拳還拳,會議室裏頓時一片混亂。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嫉妒是那種沒有自製力的男人才會有的笨反應,而他現在居然忍不住就變成了那種笨男人了!

  「砰!」裴烈重重的用腳把門踹上。

  初晨陽像只小貓般被丟上床,腦袋都有點兒暈了,當她掙扎爬起來時,就看見他那高大的身形、寬闊的肩膀、有力的雙腿,充滿了威嚇效應,看起來像要殺人的樣子呢!

  「你吃醋了?」她笑眯了眼,很是得意呢。

  裴烈一臉震怒,呼呼的喘著粗氣,但他的自製力持續不到三秒鐘,便向她「飛身」撲到床上,將她緊緊壓祝熱熱的呼吸在她粉臉上撩撥,下一瞬間,他已纏綿的吻著她,吻得她全身像是有火在燒似的。

  初晨陽完全搞不懂自己,她竟然一點也不想反抗他了,甚至愛極他帶給她的感覺,在他的親吻下,她不自覺的嬌媚低吟,他的吻就像剛才的酒一樣,又香又甜,她只能順應感覺吻得越陷越深。

  火熱的雙唇沿著她的頸子往下烙出記號,開始摸索她的曲線,品嘗她的甜美,盡情的、徹底的探索她的美麗。

  「你……」她低頭看見自己的胸脯和手臂上有被他舔吻過的紅痕,他那樣子好像……在吃她?

  她才這麼想,裴烈抬頭喘息道:「你好好吃、好甜……」酒精削去了她薄弱的自製力,也壯大了膽子,她有些亢奮的嬉鬧著,小手摟住他,翻身把他壓倒,甜軟的說道:「那我也要吃你。」

  她伸出小手解開他襯衫上的鈕扣,露出十分誘人的男性胸膛和結實的腹肌,然後溪上軟嫩的唇,在他蓄滿了力量的身軀上輕輕摩掌。

  這動作太誘惑了,她是那麼細緻、那麼溫暖、柔媚,害他滿腦子只想對她盡情放縱。她身下的大手開始向上探,解開她的衣服,決心要讓她成為他的。

  當裴烈褪去她身上的衣物時,火熱深邃的眸子凝視著她,很意外也很高興她和他終於袒程相對,而且絲毫沒有反抗,只是無聲的喘息、輕微的顫抖著,靜靜的迎向他專注的凝視。

  「你迷惑了我,小東西。」在這令人屏息的時刻,裴烈的聲音溫柔而沙啞。

  她能迷惑他?!初晨陽茫然搖頭。

  不對!不對!一直以來都是他迷惑了她,否則這十六年來,她為何始終對他念念不忘……他抓住她的小手貼在胸口,「你不相信?摸摸看,我的心就是為你才狂跳的,所以你得負責平息它。」

  她靠在他胸口,好想告訴他,她好愛他——初晨陽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控制不住自己翻騰的思緒,主動吻上他的唇,任由自己屈服在感覺之下。

  裴烈感受到了她的渴求,仿佛受到鼓舞,翻過身更熱切的吻著她,他像是真的隱忍了太久,不得不炙烈狂猛的吻她,雙手更是急切的摸索,仿佛不這樣就無法宣洩他的渴切。

  隨著他的動作,她呼吸漸急,扭動著難耐的嬌軀。

  「我要你……」

  他放縱自己的欲望,為她柔白的身體瘋狂,隨著加快的律動,每一次撞擊都讓她湧上一股滅頂的快感,幾乎叫她昏厥。

  「礙…」她不知所措的腦中一片炫亂,全被他的氣息體溫籠罩著,感受他的喘息、體溫和他製造出來的快感。

  她從不知道自己的心臟可以像擂鼓般的跳動,當他將她帶至高潮時,她身子顫動得更厲害,激愛的氣息,久久無法散去。

  過多的刺激令她癱軟的倒在裴烈懷裏,昏昏沉沉的入睡。

  裴烈卻毫無睡意,默默望著她的臉龐,望著望著……心中升起無限的幸福感。

  這樣的幸福,使他決定要用一生珍愛她、保護她。

  過了許久,初晨陽睜著迷離雙眼,看著他又眨了眨眼,那一臉惘然的神情,八成還沒完全清醒。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只問了一句,「還疼嗎?」

  「嗄?」她一時沒聽懂他的話。

  「那兒……還疼嗎?」

  啊!她聽懂了,但不曉得該怎麼回答這問題,因為現在沒了酒膽,害她羞怯的垂下頭,心底甜滋滋的感受他的溫柔。

  「快回答我。」他迫切的想獲得答案。

  她咬了咬下唇,還是羞怯的回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很不滿意,逼著非要答案不可,「怎會不知道?快說!」

  討厭,即使關心她也不能這樣逼問呀。

  她忍不住嘟起嘴,「就是不知道嘛!」

  「刷!」

  覆在她身上的絲被以嚇人的速度被掀開,在她尚未弄清楚時,她的身子已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中。

  「啊!我、我——」她抓過抱枕擋在身前。

  裴烈欺身過來,伸出手把礙眼的抱枕扔掉,準備好好檢查一番。

  「呃,我沒事了啦,你、你、你不要亂摸——」初晨陽左閃右躲,被他摸得臉紅心跳。

  「很好。」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攬臂抱緊著她,健壯的身軀找到最舒服的姿勢。

  初晨陽不懂他說的「好」是什麼意思,反倒是他笑得好詭詐,不過,她……很快就知道了。

  「既然如此,再來一次好了。」這次他不是詢問,只是把決定告訴她而已。

  什麼?!這不是真的吧!先前他那麼的焦急,詢問她疼不疼,不是擔心她,而是……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可惡!

  「不要吃……我……」說什麼也來不及了,因為他已經將她壓在身下,她的微弱抗議消失在他的唇間,而他的大手跟著展開另一場無止境的熱火纏綿。

  陽光透過窗簾,肆意的照著。

  又是睡了一場好覺,裴烈醒來時神清氣爽,雖然身上還有昨天打架的幾處瘀傷隱隱作疼,不過,這都比不上他從初晨陽身上所得到的滿足來得強烈。

  他伸手摸了摸身旁,赫然睜開眼,看見一旁的床位是空的、是冷的!

  「小東西?」他皺起眉頭,在偌大的房裏找她。

  然而,初晨陽確實不在房裏,只留下一張紙條。

  他拿起來一看,上面只有幾個字——

  原諒我不告而別,我是個貪心的女人,除了想嫁給「有錢人」,還要更多的東西,再見。

  「這女人!」他捏掉紙條,氣得咬牙切齒。

  原本渴望著強烈的歸屬感,在這一瞬間落空,裴烈整個人的情緒跌到穀底,仿佛半點力氣都沒有了。

  可惡!她究竟還要什麼?

  財富、名利、地位、權勢!這些他都可以給她,她應該知道的,但這貪心的女人要怎樣才能滿足?

  好!很好,不過頭痛而已,他又不是非要她不可,既然她有本事不告而別,那麼,他也可以瀟灑的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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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5 00:10:3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初晨陽在出售黃金及香料的市集裏閒逛,然後又去了阿拉伯堡壘改建而成的杜拜博物館,接著參觀由古代的阿拉伯商人,用泥建造而成具有降溫效果的風塔大泥屋,還乘坐冷氣四驅車,在沙漠起伏不定的沙丘上賓士……她是瞞著裴烈「偷溜」出來的,因為她的病好轉,卻也悶得發慌,裴烈忙著工作,她只好自己跑出來玩。

  直到天色暗了,她還意猶未盡的夜遊杜拜,欣賞肚皮舞表演,那熱情澎湃的樂聲和熙來攘往的觀光客,交織成一片熱潮在暗夜裏舞動。

  「初晨陽?」一個男人靠過來以英語問她。

  「呃……我是。」她一臉困惑,確定不認識這名中東籍男人。

  那人漾起笑容,「請你跟我來。」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初晨陽搖頭拒絕。出門在外還是謹慎些好!

  「裴烈‧威勒先生在那邊等你,請跟我過去。」他朝對街指了一下。

  她看看手錶,都這麼晚了,心想裴烈大概下班回來沒見到她,所以帶人來找她了,於是便跟那男人過去。

  來到剛才他所指的地方,初晨陽察覺有異,因為再走過去就是僻靜的暗巷,她警戒的停下腳步。

  當她想往回跑時,出現另一個男人擋住退路,接著兩人用阿拉伯語低聲交談,像是在討論什麼,並把她逼到巷子內。

  「你們要錢,我可以把身上的錢全部給你們。」初晨陽以為他們只是想搶劫觀光客。

  「廢話少說!」男人猛然從口袋一掏,就摸出一把銳利無比的刀子,對準她的胸口刺過去。

  天哪!是誰告訴她,這裏是中東最和平的國家,是全世界犯罪率最低的地方?要不是她手腳靈活,險險的躲過尖刀的攻擊,現在早已客死他鄉了。

  他們不是要錢,顯然是要她的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是什麼人?」她緊張的瞄向四周,努力想要找出一條生路。

  「殺手。」其中一人酷酷的回道。

  「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她頭皮發麻,怎麼都想不出有跟人結怨。

  「你剛才不是承認自己叫初晨陽,那就沒錯。」殺手冷笑著。

  思及此,她嚇得全身戰慄,絕望得想大哭時,一個高大的身影踏著沉穩腳步朝巷子裏走來,她立刻認出那熟悉的身影。

  「裴烈!」可……可是,她還來不及高興,兩把虎虎生風的尖刀便刺向他們。

  裴烈閃過攻擊貼近初晨陽,拉住她的手臂,攬入懷中護著,同時驚險的避開刀鋒的攻擊範圍。

  「把刀放下,我還能留你們一條命。」裴烈淡淡的說完,接著吹了一聲口哨,兩頭超大型的獵狼犬不知從哪里冒出來。

  它們對著兩個男人齜牙咧嘴,露出森白的了牙,發出低沉的嗚叫聲,似乎等著主人一聲令下,就可以飽餐一頓。

  「還不快滾?」他額際上青筋隱隱浮現,沉聲的對兩名殺手說道。

  初晨陽這才發覺他真正憤怒時,是不會吼人的,聲音反而平靜得駭人,身上迸出冰冷的怒意,讓四周的人不寒而慄。

  偏偏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暴吼一聲,雙雙向他們飛撲而來。

  裴烈口哨音一起,兩頭獵狼犬張著血盆大口,狠狠的朝兩個殺手咬去,頓時兩人兩犬打成一片,他有力的大掌將初晨陽的小臉按在胸前,不讓她瞧見血腥場面。

  獵狠犬是極為兇狠的犬類,加上訓練有素,兩名所謂的殺手即使手持利刃,也難敵犬口,瞬間便跪地求饒,先前的狠勁已蕩然無存。

  裴烈命令著獵狼犬停止攻擊,他上前踩著其中一人的胸口,陰沉的氣息更加冷冽,「是誰派你們來的?」

  「我不知道……」那男人身軀痙攣、哀嚎連連。

  「說!」裴烈又踹了他一腳喝道。

  他傷痕累累痛趴在地上,吐出實情說:「是、是有人給我們錢,要我們傷害這個女的……」「該死,竟敢動她,雇主是誰?」裴烈把目光轉向另一人,嚇得他癱在地上直打哆嗦。

  「和我們接頭的人十分小心,我們……也只是拿錢辦事而已,真的……真的!」

  裴烈殘狠的恐嚇道:「你們不說就等死吧!這兩頭獵狼犬最喜歡吃腦髓。」

  「不要……」兩人眼裏充斥驚恐,知道自己的命就懸在犬口上。

  那女人還沒受傷,他的神情就如此駭人,早知道這個女人比他還重要,再多的錢他們也不敢動她了。

  「不要,不要殺人!」初晨陽發覺他陰驚的眼神,心想裴烈是不是氣瘋了?光是想到腦漿塗地的血腥畫面,就叫她胸口一陣翻騰作嘔。

  「他們該死!」他不留情的回答。

  她雙手環著他,慌亂的跺腳,「我不要你殺人,不要!」

  他盯著兩個冷汗直冒的傢伙,過了半晌,才喝道:「滾!」

  兩人死裏逃生,立刻以跑百米的速度狂奔而去,生怕被獵狼犬追殺。

  這真是驚悚的夜晚!

  初晨陽高懸的心才放下,就被裴烈抓著她的肩用力搖晃,怒氣衝天罵道:「你這笨女人,竟然敢自己一個人跑出來亂逛,要不是我帶著這兩頭獵狼犬找遍整座城市,又剛好趕上,你不就……不就……」不就死了?這最後一句話,他竟然恐懼得說不出口。

  初晨陽怔仲的眨著眼睛,卻嘴硬的狡辯,「怕什麼?我會太極拳嘛!」

  「你那兩三下花拳繡腿,能有什麼作用?」裴烈怒瞪著她,見她小臉仍然蒼白著,不禁又心頭一緊,心疼得難受。

  「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雖然飽受驚嚇,她還是很相信他絕不會棄她於不顧。

  「我……你憑什麼認定我不會丟下你?」這句話引發他許多的疑慮。難道她已成為他不能卸下的牽絆?而她從此可以無限制的要求他、擺他?

  突然間,槍響劃破寂靜的夜空,裴烈以自己的身體護著她倒地翻滾。在巷子暗處不知何時冒出一個人朝他們開槍,然後飛快的消失。

  裴烈低咒一聲,濃眉緊擰的站起來。

  「啊!血、好多血——」她盯著裴烈的肩膀,血如泉水般湧出。

  下一秒,她眼前驀地發黑,腿一軟,竟然就昏了過去。

  「晨陽!」裴烈一驚,緊急接住她軟綿綿的身子,確定她沒受傷,他滿臉的無奈。

  不知剛才誰說不怕的?

  「裴烈,你的傷還沒好,應該多休息。」從套房走進會議廳這段路,初晨陽不知叨念了幾遍。

  昨晚看見獵狼犬噬人的血腥,她還可以忍受,但是,看見裴烈受傷血流如注,她心裏一急就昏倒了。

  「我說沒事就沒事。」他還是很堅持的往前走。

  「流那麼多血還說沒事,你一天不工作、一天不開會,生意就會倒嗎?」她追上兩步,擋在他面前,冷著小臉瞪他。嘿!這小女人竟然跟他嗆聲?

  裴烈伸手一撥,把她推開,「今天的會議很重要。」

  「好,你厲害!算你厲害!」爭不過他強勢的決定,初晨陽氣得腳一跺,轉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他連忙轉身去拉她。

  「我要回家!」她小手掙扎的拍掉他的大掌。

  「你給我站住!我不准!」

  她氣得猛戳他的胸膛,泛紅了眼眶罵道:「你管我?我要走是我家的事!」

  她真的氣壞了,她關心、擔心他的傷勢,他就這麼不領情,擺什麼酷嘛,不用力戳怎能消氣?

  見她紅了眼眶,又怕她戳疼了手,裴烈只能讓步的被她戳一下就退一步。

  「當!」

  電梯門打開,走出的三個男人,見到這一幕不禁愕然。

  裴烈也愣了一下。從來沒人敢這樣「動」他的,如今竟被這三個傢伙看到這一幕。

  一名穿著條紋休閒衫的東方男人,先向初晨陽開口道:「我們見過面的,你記得我嗎?」

  「你?」她愣了一下,雖然心情不怎麼好,但他說的是中文,令初晨陽倍感親切,隨即想起來,「方度非!」

  另一個身材像運動選手的男人也走向前來,自我介紹道:「我是凱。」

  「我是羅爾。」最後一個褐發男人,伸開雙臂和初晨陽熱情擁抱。

  她出於自然反應,和羅爾友誼擁抱,還互相親了一下臉頰,「很高興見到你們。」

  她又轉向方度非和凱,準備也來個禮貌的擁抱,不料背後一緊,被一隻大手扯住,「夠了!你們都給我進去開會。」

  中、美、歐三個完全不同血統的男人,同樣出色至極,一個儒雅、一個開朗、一個熱情,見裴烈發火都為之一愣,接著同時露出會意的微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爭相發言。

  「我從來沒見過裴烈那麼緊張,我還一直以為他是天下無懼呢!」

  「哈!我就說,裴烈最近不對勁,原來是談戀愛了啊!」

  「初晨陽,誰看不出來裴烈喜歡你喜歡得要命,拜託!這可不是普通人辦得到的呢!」

  聞言,裴烈眼神冷了下來,用足以叫人一命嗚呼的目光掃遍全場,吼道:「還不快滾進去!」

  三人並沒有被嚇到,反而哈哈大笑,對初晨陽擠眉弄眼了一番之後,才陸續走進會議室。

  不懂!不懂!這是什麼跟什麼啊?她聽得一頭霧水。

  裴烈每天的生活規律得要命,哪來時間跟她談戀愛,即使每天同居一室、同睡一床,他都該死的遵守諾言,除了擁抱親吻,都沒對她怎樣啊!

  那三個男人是不是想太多了。

  在會議室裏,三人還想對初晨陽多瞭解一些,不時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卻被裴烈冷冷的瞪著,直到每個人的表情和他一樣嚴肅為止。

  這時,會議室的大門打開,一名雍容華麗的貴夫人走進來,窗外燦爛的陽光照映在她捲曲的金髮上煞是好看。

  她身後跟了一串人,一個接一個入席就坐,還有兩名保安人員、四名穿制服的僕役和女僕,她一絲不苟的用手帕撣了撣椅面上看不見的灰塵,這才極度優雅的坐下。

  哇!排場好大,好氣派、好講究!

  初晨陽看得有些傻眼,而來者也同樣的睇著她,好像巴不得把她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徹底研究一番。

  那種緊繃的氣氛,簡直像是即將面臨大戰。氣氛寧靜得接近詭異,會議室裏是明亮的,但是那種陰沉的氣氛卻揮之不去「她就是那個東方女孩?」那貴夫人看了初晨陽一眼,開口了,是有著貴族般優美語調的英語。

  「是的,母親。」裴烈喊她「母親」,語調卻極度生疏而冷漠,轉頭對初晨陽說:「這是我的母親,威勒夫人。」

  「威勒夫人,您好。」初晨陽微笑問好。

  「哼!」然而,威勒夫人卻報以一聲輕哼。

  「‘哼’是什麼意思?」她不明白她的輕蔑態度從何而來?看著那張高貴的臉龐,直截了當的問道。

  「天啊!」似乎一輩子從未受過質疑的威勒夫人,當場氣得雙眼發直,叫道:「她竟敢這樣對我說話,把她攆出去!」「不准動她。」裴烈只是輕描淡寫的一瞥,那雙眸子散發出的危險光芒,讓打算抓人的保全人員動也不敢動。

  「她沒有資格在這裏。」威勒夫人口氣傲慢苛刻,有著明顯的敵意與辱意,使得全場人士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裴烈站了起來,眯起厲眸冷肅的說:「這是母親買兇殺人的理由?」

  威勒夫人冷笑著,根本不把自己的惡行當一回事,「凡是阻擋我的人,死是惟一的下常」「我想也是,這世界上會這麼對我的人,也只有母親你了。」他眼神一黯,充斥怨怒與絕望,似乎在說:一個人怎麼可以那麼惡毒?這個女人就是他的母親嗎?

  對於這樣針鋒相對、怒氣翻騰的場面,初晨陽還弄不清楚他們母子倆如此冷漠的原因,但卻聽懂自己被追殺是威勒夫人所為。

  為什麼?她僵住了!

  她纖細的雙肩輕輕一顫,顯然對昨晚差點慘遭殺身之禍仍心有餘悸,同時更肯定那一槍根本是針對她,只是當時裴烈代她受過罷了。

  初晨陽驚悸的反應,全納入裴烈的厲眼中,他環抱住她的腰,將她嬌小的身子拉入懷中,表示給她支持。

  威勒夫人眯起眼睛,不悅的看著兒子,眼底眉梢儘是鄙夷的表情,但仍然不忘要掌控全局,她犀利的眸光掃過列席者。在座全都是她的子侄,除了裴烈哪個不是聽她的?

  她朗聲說道:「今天威勒家族成員都來了,正好我也有事要宣佈,威勒家族從十八世紀開始,都是與貴族世家聯姻,而杜拜王儲的女兒是皇族後裔,擁有高貴血統及顯赫家世,所以,我已決定對外宣佈兩家聯姻的消息。」

  聞言,在座每個人都鼓掌表示贊成與祝賀,卻沒人在乎要結婚的人是誰,反正在他們眼裏,兩大家族聯姻締盟,創造彼此最大利益,他們都是受惠者。

  「母親,您所說要聯姻的人該不會正好是我吧?」裴烈嗤笑。

  威勒夫人睨了初晨陽一眼,緩緩說道:「當然是你!我絕不答應你和一個家世卑微的女人結婚。」

  即使她對裴烈十分不滿,但是不可否認,他是她惟一的兒子,也是聯繫著整個家族衰榮的人,她不得不插手。

  優秀的血統、高貴的家世重於一切,她早就調查過初晨陽的背景,對她來說,那根本不入流,眼見裴烈代她挨槍的種種跡象來看,她絕不能忽略初晨陽所帶來的「阻力」。

  可是,一旁的初晨陽聽了可生氣。她憑什麼明損暗貶她的家世?

  她正想反駁,卻被羅爾輕聲制止,「別衝動,想活命就讓裴烈來應付。」

  凱也勸她說:「裴烈和我們商量過了,我們也準備萬全,他絕對可以保護你的。」

  而裴烈語調十分諷刺的開口,冷冷的看著威勒夫人說道:「我們大半年沒見面了,您不問問我的近況,也沒有一句關心話,卻一開口就討論我的婚事?」

  但她沒有被激怒,冷笑一聲,「你用不著諷刺我,我們本來就不親近,一直都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如今你正在拓展事業版圖,我只是略盡義務的為你錦上添花而已。」

  「這婚事恐怕要叫您失望了。」他挑著眉笑,笑容十足的諷刺。

  威勒夫人不以為然,威勒家的一切從來就是她說了算,「現在外界有大半的人都認定我們兩大家族的關係……」不讓她說完,裴烈搶白道:「我從不知道有這樣的關係,我也從未親口承認過這件婚事,如果像你所言,外界有什麼假設或認定,很抱歉,那絕不是我一手促成的。」

  聞言,威勒夫人臉上一陣青白交錯,難堪極了。裴烈言下之意,是他絕不會依言行事,全都是她自編自導自演,現在要叫她自食惡果了。

  但她仍強硬的表態,期望能鎮壓他狂悖的心,她相信他逃不過她——威勒家族掌權者的權威的。

  她怒叱著,「這事我已經和杜拜王儲商議好了,反悔也來不及了,因為你已別無選擇。」

  「你憑什麼認為我別無選擇?認為我會答應?」他挑眉且不以為然,眼底全是嘲諷。

  她沉吟半晌,決定以現實利益說服裴烈,理所當然的說道:「你會的,我中意的媳婦是王儲的女兒,這是一樁好婚姻,任誰都知道,兩家聯姻締盟是雙贏局面,對你只有百利而無一害。」

  「恐怕是帶給你更大的利益吧!很可惜,我的婚姻不賣!」他不屑的駁斥。

  「你瘋了啊!消息已經透露出去了,威勒家丟不起這個臉。」她希望用輿論可以牽制他。

  這點裴烈當然明白,但他喜歡掌控自己的人生,包括婚姻在內,絕不會任人擺佈,更不受外在環境的利益而改變。

  他冷笑著,馬上粉碎她最後一點希望,斬釘截鐵的當眾宣示,「那是你的事,我不以為我有必要因為你的喜好和面子而結婚,我絕、不、會、答、應!」

  「胡鬧!」威勒夫人立即斥喝,一雙眼眸炯炯的瞪著裴烈。

  他一點也不示弱退讓,以堅定的氣勢看著她,「母親,我是很認真的向大家介紹我的未婚妻——初晨陽。」

  這個爆炸性的宣佈,炸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尤其是初晨陽。隨即她明白了,裴烈是為了保護她的生命不受威脅,給她未婚妻的身份只是權宜之計。

  威勒夫人早已怒火中燒的拍桌叱道:「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種女人只是郵輪上低賤的侍女,連我們家的一隻狗都比不上,哪有資格當我的媳婦。」

  嗄?!這樣羞辱人?

  一直沒機會說話的初晨陽,再也憋不住了,她站起來走到威勒夫人面前,「侍女也是人,而且比你有用多了,也比你雖然外表優雅迷人,卻隨意的傷害別人高尚多了!」

  「你……」威勒夫人當場氣得說不出話來,原本迷人的媚眼兇惡的瞪著,那表情像是隨時就要撲上來掐斷她的頸子。

  哼!生氣又怎麼樣?她初晨陽可不會這麼輕易被唬的。

  「你閉嘴,聽我說完,你身邊跟著的僕役、侍女、保全人員都是靠自己的勞力生活,哪里低賤?哪里卑微?反倒是你,如果沒有他們伺候,你絕對會活得一團糟、生不如死,說穿了,你還得依賴他們呢!就別嫌棄人家了,你家的狗高尚?要不,就叫狗來伺候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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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7-9-25 00:10:2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初晨陽發現氣氛不對,不止凱瞪著她,羅爾和方度非也同樣瞪大了眼在胡說八道,語氣好怪,而他們僵硬的表情更令人納悶。

  她是哪出問題了?還是……她緩緩的回過頭。媽呀!猛地就與裴烈陰沉的視線撞個正著。

  「嗨,你回來了……我們、我們在聊你呢!」她勉強擠出笑容來,企圖緩和一下氣氛。

  裴烈沉下了臉,原本就剛毅的線條顯得更冷硬,聲音嚴肅的對著螢幕說:「公司評估亞洲的設立地點跟開發部討論好了嗎?明天我要見到評估報告,歐洲區旅館增設主題樂園的招標案……」他連下了好幾道命令之後,冷冷瞪著螢幕中的三位元兄弟,迸出一句話,「你們少管我的閒事!」

  「啪」的一聲,螢幕被關閉了,螢幕中三個男人同時消失。

  初晨陽歎了一口氣,從長長的睫毛下偷瞧他的表情,還是那麼的陰沉,就那雙銳利的眸子,閃出淩厲的光芒。

  「你和他們談得挺愉快的嘛!」他的眉毛挑高,嘴唇緊抿。

  「人家問話,我當然要回答啊!」她後退幾步,他就跟著逼近幾步,最後,她背貼著牆壁,已經無處可逃了。

  「回答就回答,誰叫你跟他們胡扯,還笑得那麼開心?」他擰起濃眉,不悅的瞪著她。

  「呃?!開心也不對?請問我做錯了什麼?」她忿忿的一抬頭,陡然之間,兩人目光糾纏起來,她傻了幾秒鐘,才硬生生的轉過頭去。

  「剛才不是累得睡著了?怎麼還有精神聊得這麼起勁?」習慣講求效率的人就是有些不近人情,閒聊在他心中根本是浪費生命。

  「我沒有埃」初晨陽小聲的否認,並且立刻跳起來,三步並成兩步逃到安全範圍之外。

  「該死的!你還敢逃。」他大吼一聲,惱怒的追上,一雙大手往前探,急著要把她抓起來。

  「哇……你、你、你冷靜點,不可以使用暴力啊!」眼看情況不妙,她咚咚咚跑得更快。

  其實,他向來冷肅嚴厲,但不會衝動發脾氣,而她好像專門來負責挑撥他潛藏的殘暴天性似的。

  「你給我回來!」裴烈在她身後急追猛吼。

  他吼得越大聲,初晨陽跑得越快,好幾次他伸手差點要抓到她,卻被她靈活的躲過。

  「砰!」

  初晨陽終於跑回套房裏,關上又重又厚的鑲金大門,因為剛才來不及等電梯,她氣喘吁吁的爬了十幾層樓。

  「過來!」

  「哇……不要!」她回頭一看,整個人驚悸的背貼著大門。

  真是見鬼了!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卻舒舒服服的坐在名貴的沙發上,好整以暇的蹺著腿等她。

  「你你你……怎會在這裏?怎麼可能?」沒道理,即使他比她跑得更快,在半途中她也應該看見他越過的身影啊,除非他會「瞬間移動」不成?

  「為什麼不可能?這裏是我的地盤,我知道哪里有最快的電梯。」他拍拍身旁的座位,示意她過去。

  猶豫片刻,初晨陽開口問道:「如果我過去,你會打我嗎?」

  看他的樣子,她很相信有這個可能。

  「我不打女人。」裴烈驀地身軀往前傾,有力的手只是輕輕一帶,就將她扯入寬闊的胸膛。

  瞬間,她撞上他結實的胸膛,那精壯結實的體魄讓她氣息為之一窒,連心跳都開始加快。

  「走開!你說不打我的……」她連連深呼吸,狼狽的縮到沙發邊,氣呼呼的瞪著他。

  這頭蠻牛,頭不痛就迫不及待的想欺負她,她真後悔沒讓他痛成白癡!

  「笨女人!」被她不斷的控訴打女人,裴烈感到被侮辱了。

  他居然還大剌剌的罵她笨!

  初晨陽重新站好,兩手掄起拳頭,擺出備戰的姿勢,「你若敢亂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很好,我正想看你要怎樣對我不客氣。」他才說完,便朝她撲了過去,兩人雙雙倒在沙發上。

  裴烈仗著力氣大,把她的雙手壓制在頭頂上,撥開她頰邊的發絲,將她摟進懷裏。

  「我要你答應我,以後不准和別的男人親近。」他在她耳邊說道。

  「隔著螢幕說話也叫親近?你未免太無理取鬧了吧!」她盯著他眼中餘留的灼熱。

  哪有這種人,把她當做是他的「所有物」般宣示著佔有權,就像在他的企業王國裏,他的權力是無庸置疑的。

  「如果你要救你父親,就不准反抗我、不准不聽話、不准做我不喜歡的事。」

  「我是來工作的,又不是來坐牢,不准這個、不准那個!全世界的校規、軍律、戒條都沒你的規定嗦。」她不滿的嘟著嘴咕噥。

  他沉默。

  「放手!」

  他還是沉默。

  「你……」初晨陽原本想罵人的,卻因為接觸到他那雙探幽的眼眸時,令她一瞬間失神。

  那雙眼睛很深很深,如海般壯闊,隨時都在翻騰似的,眼底蘊藏著神秘、難以解釋的神采,靜靜的看著她。

  兩人就這麼對望著,沉默了許久……

  終於,結實熱燙的身軀,把她壓進那張寬敞的沙發裏,她香甜的唇和柔軟的嬌軀正對他散發莫大的吸引力,他只想狠狠的吻她。

  不同於前兩次,他先是溫柔輕舔她的唇瓣,再緩慢勾動她輕顫的舌尖,接著百般糾纏的熱吻在她口中肆虐,叫她全身發軟,所有的力氣消失無蹤,甚至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初晨陽舔舔發疼的唇,情緒在體內翻騰起來,因為裴烈正挺身把最堅硬熱燙的部位,抵住她兩腿間最軟嫩的地方,而且一秒比一秒亢奮。

  糟糕!她得保持清醒,不然就要被他吃幹抹淨了,都怪這張黑絲絨沙發,跟肌膚摩擦時感覺好柔軟、好舒服,仿佛躺在這上面就該做最煽情、最誘惑、最墮落的事。

  「放手!」她一聲怒喝。

  裴烈兩手往她身體兩側撐起,反而將力量集中在下半身壓著她。

  「放腳!」她挑高雙眉,直想用眼光殺了他。

  「沒看過像你這麼兇悍的女人。」瞧她那副倔樣,裴烈可不打算花力氣陪她練拳腳。

  「你可惡……我要踹扁你……唔……」連串咒?硬生生被他一記掠奪似的熱吻吞蝕掉。

  這是一記切切實實又熱又辣的吻,有熱情、有悸動、有憤怒……反正無論初晨陽怎樣閃躲,就是避不開他濕濡的唇,兩人就這麼從沙發滾到地毯上,又從地毯撲倒在桌上再回到地毯上。

  真沒想到世上有這種瘋狂的吻法!

  一直到兩人都累了,才結束這一吻,攤在地毯上相擁喘氣,似乎再也沒有力氣鬥了。

  他以為憑自己過人的意志力,與冷靜自持的個性,絕對禁得起誘惑,可是,情況似乎越來越失控了。

  片刻之後,他氣惱的迭聲咒?,「Damnit!我要把你關起來!」

  「關起來?!什麼意思?」難道他要把她關進黃金打造的籠子裏?

  她還想問個清楚時,裴烈已經僵硬的轉過身,重重的關上門。

  炎炎的氣候下,不知不覺中又過了兩個月,初晨陽擔任裴烈的秘書、助理、跟班、女傭、頭痛治療師也有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裏她對裴烈更加瞭解,他的個性是冷漠了些,脾氣是孤僻了點,卻無法否認他學識深厚、見聞淵博,他的才華能幹與他的外表一樣,都讓人印象深刻,是個具有豐富內涵的人。

  不過,悶呀悶呀悶!

  因為裴烈除了惜秒如金,還沉默是金!工作的時候,好像她不說話,他就沒話好說似的。

  面對這樣子的男人,她還能怎樣拐到他的愛?

  他總是以霸道的語氣,急促的步伐過日子,她卻沒有絲毫反駁、抗議的餘地,唉!她似乎有種翻不了身的感覺?太可怕了!

  不過,值得安慰的是,她的父親複元狀況良好,也出院回家休養了。

  「你有心事?」裴烈早就注意到她悶悶不樂,難得良心出現的問候她。

  「唔……」她愛理不理,連正眼也不瞄他一下。

  裴烈過來拉了她一把,「起來。」

  「你又頭痛了?」她一轉頭,差點吻上他的唇,被那好聞的男性氣息圍繞,叫她一陣臉紅心跳。

  他什麼時候靠這麼近的?這讓她想起和他的吻,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情不自禁……她盯著他性感的唇,忍不住想,他的唇除了輕啃她、吮舐她、深吻她之外,還會對她做什麼?

  「噢,」初晨陽粉頸倏地吃痛,驚叫道:「你幹嗎又捏我的臉?」她捂著發疼的臉兒想咬人。

  他的手松了力道,改用手掌撫弄那細嫩的肌膚,「因為你想心事想得臉紅了,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想……」這怎麼可以說出來,她用力甩甩頭,把那些駭人、惱人的念頭全甩出腦袋。

  「想什麼?」他俯下身來追問,指掌仍輕撫著她燙紅的粉頰。

  他是想吻她嗎?

  啊!完了,怎麼想來想去又想到這個呢?

  「到底想什麼?」裴烈湊得更近,熱燙的氣息隨著他的話語在她的臉旁流竄,惹得她一陣心悸。

  「我、我什麼都沒想。」她沒有向他解釋的必要。

  不行了,這樣的視線、這樣的撫摸快讓她腿軟,害她就要站不住了。

  他淡然一笑,不再逼問,拉著她說:「走,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玩?!」她大大的吃驚。這男人除了辦公室、書房和健身房,還會知道什麼地方好玩的?

  陽光下,初晨陽驟然發現平日嚴酷的裴烈,竟有著燦爛奪目的笑容,再加上高大英挺的外型和深邃的眼神,輕易便迷倒眾生。

  糟糕!為什麼她的心又蠢蠢欲動?

  「這裏是哪兒?」初晨陽跟著裴烈從電梯出來,居高臨下看著眼前的景物。

  他大手一揚,興奮說道:「這是新落成的狂河谷樂園,占地四萬八千六百平方米,是全球最先進的水上主題樂園。」

  這個極度奢侈的男人!這裏的水明明比石油黃金更貴、更有價值,他竟然什麼都不蓋,就蓋了一座水上樂園。

  「這是送給你的。」他又說道。

  「什麼?!」初晨陽瞪著他,「送給我……這……」「對!這個狂河谷是你的了,只有你和我可以來這裏玩。」他嘴角微揚,堅實的手臂寵溺的環住她。

  轟隆隆!

  霎時,她覺得全身的血氣沸騰起來,身體卻僵硬得像石像,一動也不動的任由他抱著。天啊!這麼貴重又特別的禮物,她該高興還是……她說不出心裏的感受。

  突然,他把她圈在懷抱裏,將她壓向自己,吻得激烈又霸道。

  「你……」初晨陽被他吻得心跳如萬馬奔騰,想舉起手來掙脫才發現雙手早虛軟無力。

  老天!真是……見鬼了?她應該要生氣、發飆的,應該用太極拳甩開他的,可是她沒有?!而且全身發軟,所有的力氣都跑光了。

  隨便吧!因為她也拿他沒辦法,反正吻一次和吻一百次又有什麼差別,只是,也不知給他吻過多少次了,她仍然感到震撼力十足。

  她不止沒有反抗,根本也不想反抗,在他的吻中越陷越深,直到裴烈主動結束這個吻。

  初晨陽靜靜看著他發呆。他那眼神像是對她有著無限懷念……別傻了!她立刻甩掉這想法。

  他根本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而且他是那麼冷漠、那麼實際,感情對他而言是多餘的。

  她默默歎息了。

  「你想不想下去玩玩?」他撫著她微腫的唇。

  她恍如從夢中被吵醒,「呃!下去?去哪兒?」

  「這是全球最高最快的滑水天梯,我們現在站在三十公尺高空上,以時速八十公里直沖入水底,離心力更甚于玩雲霄飛車,一定很刺激。」他指著腳下長長的滑水道。

  「我們又沒換泳衣,不行……」聽到這些資料,初晨陽就覺得一陣暈眩。

  「那可不一定。」他眼中閃著挑戰的光芒,彎身除去腳上的鞋襪,接著站在她身後,有力的胸膛貼在她背上。

  天哪,難道他打算就這樣沖下去嗎?嗚……看這樣子,他是打算這麼做!

  「我不會游泳。」她驚恐的說道。

  「別拒絕我。」下一瞬間她就被裴烈整個抱著,然後不顧她的尖叫聲,直接就往下沖。

  昏亂中,她覺得整個世界都顛倒過來了,何況她還在他身前,首當其衝的往下滑,那擋不住的俯衝力量令她尖叫,也是她有生以來最驚險恐怖的經歷。

  「撲通!」像是瞬間又好像是好幾個世紀之後,他們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沉入清涼的池水中。

  落水之際,裴烈鬆開初晨陽,自己在水裏翻了兩圈才浮出水面。

  咦!她人呢?

  他撥去臉上的水跡,望著人造海浪的水面,沒有初晨陽的身影,當他往水底一看,發現她潛到水底去了。

  不對勁!

  她是一動也不動的俯趴在池底,裴烈心臟漏了好幾拍一躍而下,以最快的速度遊過去。

  將初晨陽抱到地上時,發現她已溺水昏迷了。

  裴烈急忙壓出她腹中的水,連做了好幾次心肺復蘇術,還猛拍她的臉頰,她終於在嗆咳中醒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抱著渾身顫抖的初晨陽,他不自覺的也顫抖著,因為他從未試過這樣的恐懼,實在無法想像失去她的後果。

  她哇的一聲哭出來,粉拳打在他的胸口,「你、你……你這混蛋!差點害死我了……」「是我不好,是我該死!」裴烈仍然撇不掉心中的恐懼,更懊惱得想揍自己。她說不會游泳是真的,他卻以為她在拒絕他。

  裴烈一按鈴,領班經理阿裏的聲音就傳來,恭敬的問道:「總裁有何吩咐?」

  「泡一杯熱牛奶,還要加點白蘭地。」他為初晨陽披上絲被,然後將她擁入懷裏。

  「是的,我立刻送來。」阿裏掛上電話之後,不到兩分鐘,就端著餐盤走進來,把牛奶恭恭敬敬的放在桌上。

  但他眼底卻充滿了震驚和訝異。

  因為裴烈用絲被裹著一個女人,用大家從未聽過的語氣,輕柔哄道:「先把牛奶喝了再睡。」

  雖然很想繼續看好戲,但阿裏仍識相的離開了。

  「不要!」她最討厭喝牛奶。初晨陽皺著眉,眼睛不肯睜開。

  真是有夠累的,昨天飽受驚嚇又溺水,已耗盡她全部體力,結果沒多久就發高燒了,哪來的胃口?

  「乖,聽話,想睡覺可以,不過,要先吃點東西再睡。」他拿過那杯熱牛奶遞到她唇邊。

  「嗯……不想喝。」

  見她小嘴緊閉,裴烈只好先喝下牛奶,再借由嘴對嘴的方式喂她喝。

  他很有耐心的一口接一口喂她,不知不覺他的舌便在她口中纏繞,從慵懶輕柔到節奏漸漸加快,體溫要命的越來越高。

  他品嘗著她的吻,擁抱著她柔軟的嬌軀,卻沒有因此而滿足,反而想要得更多更多——不行了,體內的渴望越來越烈,他得趕緊把她放回床上。不料抱著他的小手不肯鬆開,他原想告誡她一番,但低頭一看,她纖素的身子蜷在他懷中,像只貪睡的小貓般輕輕磨蹭。

  天啊!誰來救救他,想不到她連睡著了,都有本事折磨他,再這樣下去,她真的什麼仇都報了。

  第二天早晨,陽光從薄薄的雲層撒下縷縷金光。

  初晨陽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咦?怎會這樣?

  她再眨眨眼,不是錯覺,也不是做夢,她氣到一肚子火。

  這個該死的男人,竟敢趁她睡覺時占她的便宜!

  於是,她用盡身上所有的力氣,舉起手就給睡在她身旁的裴烈一巴掌。

  「噢!」他猛地睜開眼,吃痛的撫著臉頰,卻一臉驚喜,「你醒了?」

  「你下……流……」她的嗓子嘶啞得發不出聲音來,仍想舉手再給他一巴掌。

  「等等!」裴烈機警的躲掉。看她醒來就有力氣打人,還很有精神的瞪著他,應該是沒事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她眼眶蓄著淚水,覺得他……好壞、好壞!因為她裹著絲被的身子是赤裸的。

  他一臉無辜的樣子,重重歎息,問道:「你以為我脫你的衣服,是乘機占你便宜嗎?」

  「你沒有嗎?你是天底下最壞的壞胚子!大色狼!」聽他還要否認,初晨陽更加怒不可遏,氣憤的咆哮出聲。

  越想越不甘心,她開始對他拳打腳踢,雙拳盡力的捶打著他,但卻像是捶在牆壁上,反而疼了她的手。

  就怕她氣憤過頭會弄傷自己,裴烈趕緊解釋道:「那是因為你高燒不退又昏睡不醒,我怕你穿著汗濕的衣服,病情會加重,所以我才脫了你的衣服。」

  咦?她生病了嗎?還昏睡不醒?

  這麼說,他不是在占她便宜,而是在照顧她嘍?

  「這樣明白了嗎?來,你身體還很虛弱,躺下來休息一會。」他重新把枕頭擺好。

  他這麼溫柔做什麼?反而讓她不好意思!

  初晨陽嗔道:「我的身體本來是很好,但遇到你之後就不好了,還溺水嚇個半死,發燒算得了什麼,沒給你害死已是大幸了。」

  見她真的好不委屈,裴烈把她擁進懷裏,輕聲安慰著,「對!都是我害的,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所以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我才不要你補償,你最好離我這一點。」她心頭一氣,小拳頭又全往他身上打。

  唉!要是換做平常,他才不會任她胡來,恐怕是要……要怎樣也說不上來了,此刻,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要她能消氣,挨一頓粉拳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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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5 00:10:1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直到窗外變成一片漆黑,裴烈才醒來伸展著四肢,很滿意的發現頭不痛了,體力已完全回復。

  他轉頭注視著沉睡中的小女人,露出一抹神秘的淺笑。她可真是他的「護身符」啊,他哪捨得讓她從身邊溜走?

  寬厚的指掌摩挲著她軟嫩的臉頰,然後動作輕緩的來到嫣紅素嫩的唇……他低頭改用自己的唇親密的在她唇上磨蹭著。

  睡夢中的她沒有絲毫抗拒意識,那嬌嬌軟軟的模樣比清醒時惹人憐愛多了,當他探入吸吮時,她只是低低嬌吟著,讓他更加膽大妄為。

  可惜,他正想繼續為所欲為,她卻睜開雙眼看清了事實,驚得連聲叫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完蛋了!她身下睡的是別人的床,又是躺在裸男懷抱裏,竟然還能睡得如此安穩,真是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你把我的頭痛治好了,我該給你一點獎賞,不是嗎?」他漫不經心的回道。

  「你不准碰我!不准、不准!」她瞪大眼怒吼。

  一連串的「不准」,裴烈不禁挑高雙眉,逼近的問:「我有沒有聽錯?你竟敢對我說不準?」

  出於一種直接的反應,他一逼近她就趕緊跳下床,毫不遲疑的再次重申,「總之你不可以碰我的!」

  他眯起雙眼,對她的閃躲非常不滿,立刻過去將她拉到自己懷裏,「你給我搞清楚,我想對你怎樣就怎樣,你沒有任何理由反抗,更不准你躲我,懂了嗎?」

  初晨陽後退了一步,不是怕他說的話,而是他火熱的逼視,令她難以迎視他的目光。

  「知道怕就好!」他冷冷的說。

  「別以為眼神利就了不起啊?惡劣!根本是中看不中用、耐看不耐打,我怕你什麼?」她又杏眼圓睜的打量他那結實的身材,似乎找不到值得讓她怕的地方。

  他斂起眼色,眸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不再和她討論這個話題,逕自走到衣櫥拿出衣服穿上。

  待他穿戴整齊後更說:「既然起床了,就陪我去用晚餐。」

  「我吃不下。」她氣得都沒胃口了。

  「那就不勉強,在旁邊陪著我就好。」他說得理所當然,初晨陽卻聽得十分不以為然。

  真的當她是女奴,主人吃飯,她還得罰站伺候嗎?

  「我不——」她氣呼呼的揪住他領口,恨不得撕爛那張不可一世的臉。

  她話還沒說完,裴烈就舉起手來點住她的小嘴,「少嗦,跟我去吃飯,懂了嗎?」

  然後,他握著她的小手,硬是將她拉出房門。

  初晨陽敵不過他的蠻力,被拖著走進電梯來到中庭,她被他帶進一個密閉的空間裏。

  不知為何,密閉空間沒來由的讓她緊張起來,嚷道:「我要出去。」

  「我們現在要坐潛艇到海底餐廳。」這時潛艇已進入神秘的海底世界,鮮豔奪目的熱帶魚就在潛水艇兩旁漫遊,令初晨陽眼睛為之一亮。

  實在難以相信外頭就是炎熱乾旱的阿拉伯沙漠。

  到達餐廳後更是讓人驚奇,周圍竟是個水族館,透明的玻璃外,珊瑚、海魚伴隨著客人用餐。

  裴烈發覺她又被這奇景吸引住,而忘了剛才的爭執。

  「我們現在在海底二十尺下,這些海洋生物就像一幅動態壁畫。」裴烈為她拉好椅子讓她坐下。

  當她在欣賞這幅「海洋巨作」時,發現裴烈一直凝視著她。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樣的目光……竟讓她覺得非常的不自在。

  當菜送上來後,因為他的目光,她無措的低頭專心的吃著,一口接一口食不知味的吞咽下腹。

  突然,她夾起一片金光閃閃的東西,嘗了一口,問道:「這是什麼?」

  「那是金箔。」他微微一笑。

  「真的是用黃金做的?」她一愣。這個國家奢華的程度已超出常人所能想像!

  裴烈點頭。

  「薄薄的金子吃起來沒味道、沒感覺,太浪費了。」她瞪大了一雙美目,很不以為然。

  他又解釋,「那不是為了好吃,而是格調問題。」

  「嗯哼……吃金子擺格調,果然是你的風格,就知道用錢‘施捨’人,用特權欺壓人,財大氣粗的傢伙。」初晨陽挖苦道。

  裴烈不以為然的說:「黃金雖然尊貴,但在沙漠國家,水比黃金更珍貴,更能彰顯財力,所以黃金不算什麼。」

  「嗯哼……」有錢人就是這樣,吃頓飯也不惜巧立名目,懶得再理他。

  裴烈遞給她一個杯子,「喝點飲料吧!」

  她以為是果汁,猛地喝了一大口,立刻嗆得咳了起來。

  老天,那不是普通的酒,而是烈酒!

  「還好吧?」他也沒料到她會喝這麼大口。

  她差點要將酒噴出來,小臉全皺在一塊,抱怨道:「這酒好濃!」

  「這杯酒叫瑪蘇涅斯,是一八○四年釀的白蘭地幹邑,一杯值五百美元。」

  「我不會喝酒更不會品酒,這麼貴給我喝太浪費了。」她把酒杯一推,突然對這樣的奢侈不以為然。

  「你好像對我有些不滿?」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視線在那張氣呼呼的小臉上停留。

  清亮的眼兒惱怒的瞪他,「不是有些,而是非常不滿……唔?!」無預警的,他封住了她的唇,封住了她的聲音。

  初晨陽完全愣祝剛剛他們不是在討論東西太貴,他怎麼會突然吻她呢?

  而且……他吮著她的舌,輕啃逗弄著她,她應該用太極拳把他甩開的,但她卻猶豫著。

  裴烈也沒料到自己對這蜜唇,竟是一次比一次的戀戀不捨,更沒預期會像個初吻少年般興奮。

  也許初晨陽和他過去所認識的女人不同,最重要的是,有她在,他的頭就不痛了!所以他放不開她了。他默默對自己說。

  「見鬼了,你幹什麼吻我啊?我們不應該這樣的!」她憤怒的質問。

  怎會讓這個大壞蛋一而再、再而三的吻她!慘了!初晨陽有一種預感,她的人生可能會因此而翻天覆地了。

  「我吻你還需要什麼理由?吻了就是吻了,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他非但不收斂,還沿著她的耳垂、頸子往下親吻。

  情急之下,她抬腳用力踹他的小腿骨,這招不但奏效,還叫他疼得雙膝跪地,直挺挺跪在她跟前。

  「痛!」裴烈上次被她賞過巴掌,知道她的手勁不小,沒想到她的腳更厲害。

  他早該知道這女人是他的劫數。

  清晨,陽光普照。

  又是充滿活力的早晨—裴烈赫然發現。這些夜晚他已經習慣和這女人同床共眠了,沒有她還不能入睡,多驚人的改變啊!

  然而,當初晨陽睜開睡眼,看見堅持裸睡的裴烈,清醒後把被子一掀,就光溜溜的晃來晃去……雖然已不像第一次那樣驚悚,但她實在不想再看見這個太過養眼的……呃,不不不,是太過礙眼的畫面。

  她忍不住調侃道:「你……起床都不用穿件袍子嗎?小心得流感沒法子工作,那可就虧大了。」

  他倒是很輕鬆自在的去盥洗,並從浴室發號施令,「出門再換衣服還來得及,你也該起來上班了,快點換衣服。」

  「上什麼班?今天是星期天耶!」初晨陽愣道。雖然她這幾天都被他使喚來、使喚去,但也不能虐待她呀!

  「星期天又怎樣?錢是不會放假的,快起來跟我去上班,你必須在我身邊,我才不會頭痛。」他似乎不喜歡她的反應,又用力捏了下她的臉頰。

  「搞什麼?星期天也要工作,這簡直就是虐待勞工嘛!」都忘了,這傢伙是個標準工作狂,她沒力的到浴室裏去梳洗。

  待初晨陽換好衣服出來時,負責裴烈起居生活的領班經理正帶著僕役、女傭在張羅早餐。

  裴烈早已經著裝完畢,他一身黑西裝、黑襯衫,連領帶也是黑的,嚴酷的神態有著領導者的風範,可是他眼眸裏微微的落寞,竟深深牽動著她的心……拜託!

  她又在想什麼啊?斥責自己一聲,她快快把脫軌的思緒趕出腦子。都還沒拐到他的心,自己的心就掉在他身上,那怎麼可以呢?

  「早安!琺蒂亞。」初晨陽轉向正在忙碌的女傭,熱情的給她一個擁抱,好轉移自己無謂的思緒。

  「早安,初小姐。」琺蒂亞手裏還拿著咖啡壺,恭敬的回道。

  「早安,阿裏。」她看見領班經理從書房出來,也上前給他一個擁抱。

  「早……安。」阿裏急忙煞住腳步,不安的瞄著她身後的裴烈,因為他正眯著眼看他呢。

  他機智的拉開餐椅,招呼道:「初小姐,今天有荷蘭小牛肉薄片和法國野菇,還有來自日本的草莓,都新鮮美味極了。」

  「坐下吃早餐。」裴烈淡淡的說,聲音中有種無形的威嚴。

  阿裏和琺蒂亞皆屏氣凝神,手腳輕盈的工作,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響。

  初晨陽覺得好沒趣,悻悻然的坐下來吃早餐。

  吃過早餐,裴烈默默的牽著她出門,搭電梯下了樓,來到辦公室。

  她知道他在吃早餐時,已經滿腦子都是工作了,所以臉色格外肅穆、認真。他呀!一認真起來,即使是背影,也讓人有無限的壓迫感。

  唉!人家她就是想玩遍全世界,現在被「套牢」在這裏,不找些樂子,真是會悶死啊!

  經過九樓會議廳時,她朝在大門口站崗警衛奔去,雀躍的沖上前去,想給他一個友愛的擁抱,「小沙克,你這套制服好帥氣!」

  為了阻止她跟別的男人又摟又親,裴烈早有準備的按住她的肩,讓她無法離開他身邊半步。

  瞪了他一眼,初晨陽對他小家子氣的反應感到很不滿。但可憐的沙克心裏才安下心哩,他現在可是在上班,要是她真的抱下去,這種舉動足以讓他捲舖蓋走路了。

  步入辦公室,裴烈開口問道:「你跟他又是在哪認識的?很熟嗎?」

  她回道:「就來這裏才認識的。」

  「才認識一個多月?」他算算時間,冷冷的說。才一個月就可以這麼親熱,哼!再過幾天還得了?

  她很自豪的說:「不,沙克是前天才來這裏上班的,我昨天才認識他的。」

  「你挺會交朋友的嘛。」裴烈發現她就是那種不拘小節,對任何人都可以稱兄道弟、呼姐喊妹,不分男女老幼的擁抱,開心時親親額、親親臉是家常便飯,這種打招呼方式對她來說,全都是友好的表示。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跟任何人都可以稱兄道弟、結拜姐妹!而且,不管多久都會記得對方。」

  「你確實有讓男人難以忘懷的本事。」他恨透自己的語氣,好像有股酸氣在發酵,正腐蝕他的意識。

  「謝謝讚美。」她毫不客氣的接受。

  裴烈收拾好心思,把電腦交給初晨陽,「過十分鐘開視訊會議,這電腦給你拿來做記錄。」

  然後他又在桌上按了幾個按鈕,牆面上有五組液晶螢幕,其中三組開啟遠端系統連線,畫面上陸續出現了三位男士。

  當他們看見初晨陽都不約而同的挑眉眯眼,不由的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卻也同樣按捺住好奇沒有多問什麼。

  初晨陽坐在一旁,記錄他們的報告、提案等,冗長的會議內容也讓她對螢幕中的三個男人有了認識,他們分屬杜魯集團海外負責人。

  負責美洲地區的凱,是聰明、風趣的美國人,負責歐洲地區的羅爾,是熱情浪漫的義大利人,而溫文儒雅的中國籍男士方度非,則是負責亞洲區新拓展的業務。

  會議一直過了中午才結束。

  裴烈除了頭痛,任何時間看來都是精神奕奕、冷靜理智,即使一場絞盡腦汁的會議結束後,他絲毫未露疲態,而初晨陽的腦袋則有些昏沉,雙眼也開始低垂,最後……她竟趴在桌上睡著了。

  「晨陽?」他叫了一聲,見她沒反應,便伸手輕輕將她抱起。

  「噫……」透過視訊螢幕,三個男人都詫異的望著這一幕。

  原本倒在他臂彎中的初晨陽,因為被挪動而驚醒。

  「對不起!我、我……」陡地清醒過來,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真的不能怪她,這些天發生那麼多事,她身心皆疲,剛剛緊湊的討論令她筋疲力盡,才會不自覺打起瞌睡。

  「醒了?」裴烈輕聲的問,臉上表情與語氣一樣平淡。

  這時,傳來敲門聲,有個職員進來對裴烈低聲說了幾句話,他回頭對初晨陽說道:「我要去見客,你可以先回房去休息了。」

  交代完,他便和職員一起離開。

  等裴烈結束會客打算回到辦公室時,才走到門口,就因為聽見一陣嬌軟的笑聲而停下腳步。

  他當然立刻認出聲音是初晨陽發出來的,但是,他從沒聽她這樣笑過,有什麼事情能惹她笑得如此開心?

  他心中一沉,想到她甜甜的笑著跟凱、羅爾和方度非聊天,就是獨獨對他例外,便悄悄的躲在門外。

  「他真是個超級工作狂,好像永遠都不需要休息似的。」初晨陽對著螢幕中的三個男人,以流利的英語交談,想借機多瞭解裴烈。

  「沒法子,德國男人守家敬業的吃苦精神是舉世公認的,不過個性也是挺無趣的。」凱直搖頭。

  「原來他有德國人的血統,德國人精明能幹,凡事講究實際,馬虎、隨便等字眼在德國男人的字典中很難找得到,無論是對事業或者對生活都十分認真。」初晨陽的腦袋裏隨即浮現這些印象。

  羅爾也不以為然,抱怨的說:「每天只會埋頭苦幹,一點休閒娛樂都沒有,可憐我們三個還被逼著跟他一樣。」

  方度非也苦著臉,「他不僅對工作的要求是百分之百嚴格,即使對自己、對生活也不能容忍一丁點的失誤。唉!真不懂他,如此嚴格的標準,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初晨陽有些明白了,「難怪他會犯頭痛,不過,他是個極有計劃的人,做任何事都是按照計畫和時間表完成的,凡事講效率、談報酬率,要他把時間浪費在娛樂上是不可能的吧!」

  方度非挑高雙眉,「哦?你很瞭解裴烈嘛!」

  「嗯,可能連我們過世的父親,都沒有你瞭解他呢!」凱在螢幕中朝她豎起拇指。

  「你們的父親?!」初晨陽發覺這話有語玻「是啊,你不知道嗎?我們三個和裴烈是兄弟呀!」羅爾回道。

  方度非接著說:「正確的說,裴烈的父親曾是外交官,分別在不同的國家收養了我們,雖然不同種族,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就跟親兄弟一樣。」

  初晨陽明白了,「我是家中惟一的孩子,從小在家就沒有玩伴,真的好羡慕你們呢!能有這麼和樂、熱鬧的家庭。」「呃……」凱嘿嘿乾笑兩聲,「某些方面來說,也不儘然如此。」

  「怎麼說?像威勒老先生如此仁慈的人,你們應該很幸福才是。」好奇心被挑起,她忍不住提出疑問。

  在這些日子裏,她好像很瞭解裴烈,他的生活習慣、作息,甚至喜歡吃什麼、穿什麼,她都了若指掌,那麼,他的內心呢?

  在霸氣英挺的外表下,她對他一無所知。

  「我們的父親確實有著最仁慈的胸懷,可是裴烈的親生母親卻是個沉迷權勢、金錢重于一切的女人,她從不懂得愛,所以連帶裴烈也沒體驗過什麼是母愛,甚至常常給他找麻煩。」羅爾率先嚷出聲來,似乎忙著找人分享他的不滿。

  「哼!那個女人根本沒資格當裴烈的母親,她冠著威勒的姓氏,只為了可以擁有崇高的地位罷了。」方度非也說道。

  「原來如此,他和母親處不好,所以才造成他不善表達的個性。」回想這些日子來,她現在終於瞭解為何他有時候會露出孤單寂寞的神情。

  「其實,裴烈這個人面冷心熱……」凱突然住了嘴。

  方度非率先話峰一轉,說道:「他對工作極度的堅持與熱誠,是有自共睹的,所以才有今天的成就。」

  羅爾則露出崇拜的表情說:「他無疑是個強悍而能幹的‘統治者’,才有法子在這領域撐起一片天的,和裴烈合作過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很會安排時間的人,儘管工作忙碌,他每天仍會抽時間運動,晚上也絕不在聲色場所流連忘返,所以當大家上了緋聞頭條的版面,他的名字永遠是擺在財經版。」

  凱也搶著說:「沒錯,他的私生活很檢點,從不隨便亂交女朋友,他是那種一旦動了真情愛上一個女人,就會愛得不顧一切,把命賠上都在所不惜,甚至可以癡情到連個解決生理需求的床伴都沒有。」

  咦……他們在說什麼呀?好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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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5 00:09:5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杜拜對初晨陽而言,是個全然陌生的國度,她離家鄉可說是越來越遠了,這次遠得連未來都那麼的不可預測。

  天色漸暗,車子直驅阿拉伯灣,駛入離海濱兩百八十公尺處的人工島上,停在一幢帆形的塔狀建築物前,四周燈火輝映如白晝。

  仰望這幢以海洋為主題的七星級旅館,初晨陽發出了驚歎聲,「這是杜魯集團的泊瓷旅館?」

  裴烈像個盡職的嚮導回答,「沒錯,這幢建築物高三百二十一公尺,是全世界最高的旅館,也是杜拜的地。」

  接著,他又指著旅館門口兩座奇特的水舞噴泉,「瞧,這水柱頂端有火焰在燃燒著,美嗎?」

  「美……好神奇!這是怎麼辦到的?」初晨陽被眼前景象深深吸引住,不禁聯想到這水火噴泉,真像裴烈矛盾的性格和脾氣。

  「水泉上噴出的火球,是利用水中的氧氣燃燒炳院氣,使水柱上噴出火焰,形成水火混合的噴泉。

  」裴烈解釋道,並拉著她走,「裏面更美,我們進去吧!」

  進入大廳,立刻有服務生遞上當地特產的棗子、咖啡和冰毛巾,濃烈的伊斯蘭風格和極盡奢華的裝飾可真發揮到了極致。

  整個中庭都是金燦燦的,極盡奢華之能事,初晨陽在震撼之餘,也不得不感歎金錢的力量,像這樣到處鋪滿黃金,卻優雅不俗的表現出超凡的品味,對設計師的功力更是一大考驗。

  令她最讚歎的是中央一座超高噴泉,足足有十二層樓高的水柱一躍而上,四周由四十二座弧形水柱構成的水舞噴泉,因魔幻的燈光而美得眩目,幾乎令人分辨不出方向來。

  「來,你可以再靠近一點觀賞,因為噴泉經過特殊設計,噴灑出來的水花,絕不會濺到你身上。」裴烈建議著。

  「我早就聽說過泊瓷旅館迷人的景致及造型之美,老天!能設計這幢宏偉建築物的建築師一定是個才華洋溢的人。」初晨陽衷心的讚美。

  「謝謝你的誇獎。」

  「嘎?!什麼?」

  「我有參與設計這旅館。」

  「啊!」怎麼可能……這麼可惡的傢伙會有如此的才華?

  裴烈存心捉弄的又捏了捏她的臉頰,問道:「幹嗎一臉花容失色?見鬼啦?」

  初晨陽不悅的摸摸自己的臉,刻意露出詫異狀的說:「這旅館要是見鬼,一定是你的設計出問題。」

  「這裏有一千兩百名員工,超過十六萬人住過,除了驚歎、讚美、流連忘返,從來沒見過鬼。」他傲然回道。

  原以為初晨陽又會一番反唇相稽,不料,她的視線卻越過他的肩膀,高舉雙手喊道:「嗨!親愛的凱文、麥克!」

  接著,她一溜煙沖了過去,跟兩個男人又親又抱又鬼叫的。

  裴烈冷冷的瞪著他們,眼中迸出寒光。他認得,這兩個男人就是那天在甲板漫步區,與初晨陽聊天的男乘客,剛才她叫他們什麼……親愛的凱文、麥克?!初晨陽那興奮活潑的模樣,耀眼得像個小精靈般與凱文、麥克又說又笑,才一會兒,又進來三個年輕男子,她照樣和他們來個熱烈擁抱,左親親、右吻吻的。

  果然是個花心女!

  默默的看著這一幕,他的胃部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好不容易等他們敘完舊,她才慢吞吞走回他身邊。

  裴烈忍不住忿忿的說:「你不要見到人就親,尤其你這樣對待那些男人,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嗎?」

  「什麼下場?」她仰起臉,睜著無辜又單純的眼睛,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該死……」他硬生生把咒?的話吞回去,「你對他們這樣摟著親著,不怕他們會對你想入非非嗎?」

  她馬上反駁他,「他們都是我在郵輪上結識的朋友,還曾經一起去旅行過,他們是怎樣的人,我很清楚,反倒是你,既不認識他們,憑什麼說他們心術不正?你不要以有色眼光看別人,哼!」

  「你想得太天真了!」他會這麼生氣,其實全是因為他在吃醋、嫉妒的關係。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陷入了另一種沉思,直到服務生過來領著他們的行李進電梯,他才拉著她邁步走進電梯。

  「你剛才不是說要回家嗎?」初晨陽不解的問。

  裴烈回道:「這裏就是我的家。」

  他的聲音……怎麼變得這麼孤單寂寞又悲哀?不,一定是她聽錯了。

  不過,她仍然忍不住好奇的問:「旅館是你家,你沒有自己的房子嗎?」

  一個出色的建築設計師,沒有自己的房子,真的有些奇怪。

  「我的集團在世界各地都有旅館,而我因為業務的需要得在不同的地方逗留,所以長年習慣以旅館為家,等於在世界各大城市都有家,這樣豈不方便,我要房子做什麼?」

  這種與眾不同的生活方式,不知該說是幸或是不幸!想想能住在世界各地最棒的旅館,也是一項新體驗,初晨陽心情好了一些些。

  她愉快的踏出電梯,可是一進到房間,得知要和裴烈同住,她臉都黑了。不是說他的道德標準特別高,從不亂搞男女關係的,現在是什麼意思?

  「這間我住不慣。」儘管房內裝飾典雅輝煌,如同皇宮一樣的氣派,初晨陽卻握著拳頭,用堅定的口氣拒絕。

  裴烈濃眉微微挑起,「這間阿薩旺皇家套房每晚要價九千美元,有臥室、起居室、餐廳、私人SPA、現代電腦化書房、私人電影院、阿拉伯式會客室、出入有專用電梯,窗外面對著一望無際的阿拉伯海,可以觀賞落日,你還不滿意?」她聽出他的揶揄,氣得聲音都拔尖了,「可是……為什麼只有一張床?」

  「這床夠大、夠軟,很舒服呀!一張就夠了,你睡了就知道。」他拍拍鬆軟又有彈性的床鋪。

  「要我睡這兒?那你呢?」她問著,臉兒瞬間紅得像蘋果,因為腦袋裏忍不住幻想著自己和他躺在上面的模樣。

  「這本來就是我的床,我當然也會睡在上面。」裴烈傾身過來,靠在她耳邊說話,呼吸懶洋洋的拂過她的臉頰。

  「睡、睡……一張床要怎麼睡?」她因為他的靠近,連說話都結巴了。

  「左邊、右邊隨你挑,不然睡我身上也可以,只要你能治好我的頭痛,我不介意分一半給你睡。」

  真要命,這樣子不輪到她頭痛才怪。

  「我不管!我現在就要走人,我可不和陌生男人同居一室。」她真的轉身就要走出去。

  什麼?!原來他只能算是陌生男人?這可惹惱裴烈了。

  他冷冷的瞪視她,「站住,這裏沒有多餘的房間給你,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貼身女傭,當然得隨待在旁,同居一室算得了什麼?」

  「我才不信,這麼大的一家七星級旅館,又不是每個人都住得起,怎會沒有空房,你騙人!」

  他對這項指控坦承不諱,還吃定她說:「你說對了,這裏的房間每晚最低從九百美元起跳,你住得起嗎?」

  「你……你虐待員工!」她尖叫。

  「不准拒絕我的要求,不是你該遵循的工作守則之一嗎?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對你怎樣的,除非你自願。」他一臉無辜,仿佛又是她想歪了,要怪就怪她自己思想太邪惡,一切與他無關。

  「鬼才會自願,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我要是騙你,那我們的交易一筆勾銷,你馬上恢復自由。」他對自己冷靜自持的個性很有信心,反而嘲弄她,「想不到跟我共處一室,竟讓你怕成這樣。」

  她惱怒的瞪著他,好強的回道:「誰說我怕?!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怕?」打量著西裝筆挺的裴烈,儘管再帥再氣派,也不過是個公子哥兒,她更看扁他,「哼!告訴你,我從小就跟我父親練太極拳,手勁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你要是不怕死,就試試看。」

  裴烈也打量她,挑眉說:「太極拳有那麼厲害?我還以為是‘巴掌功’呢!」

  「當然,太極拳就是借力使力,四兩就能撥千斤,吱,中華文化博大精深,跟你說你也不懂。」初晨陽反唇相稽。

  他不辯駁,從衣櫥取出衣服,在她耳邊問:「我要去洗澡,你要不要也——」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洗澡!」她氣嘟嘟的嚷嚷,手肘往他胸腹用力一頂,把他撞開。

  頓時,他撫住胸口呻吟,「天,看不出來你瘦巴巴的,手勁還真強……」還真是不耐打!沒用!

  才這麼一記手肘拳,他就痛得蹲在地上。

  初晨陽怕自己真的打傷他,問道:「你還好吧?」

  「我還沒有死……噢!我被你撞得痛死了,一定是內出血了。」

  她一聽連忙解開他的襯衫,用手觸摸他的肋骨處,「是這兒痛嗎?」她用手輕輕壓著。

  「痛死了!」他粗聲的說,「但是,還有一個地方更痛。」

  她又往旁邊摸,「這裏嗎?」

  「不是……」他仍然很痛的樣子。

  又不是,再往下摸不就是……她飛快的抽回手,知道他指的是那個地方,氣得想抬腳踹他,「你太可惡了!」

  「天哪!又痛了,該死。」這回,他雙手抱著腦袋。

  啊!原來他是頭痛。

  「你不要緊吧?」雖然有點懷疑,但她還是不放心。

  「只要你親我一下,我就會好起來。」他壞壞的笑著。

  又上當了!

  她收回怨恨得足以殺人的目光,不再理會他。

  「唉,小東西,」他一臉無辜的看她,「我發現你才是帶著有色眼光的人,動不動就想歪了,我說頭痛,你不知道想到哪去,剛才我只想問你要不要也去洗澡?因為這裏有兩間浴室。」

  「噢——」她垂下眼兒漲紅了臉。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當初晨陽洗好澡出來時,發現裴烈也正好從另一間浴室出來,正背著她擦拭頭髮。

  她不經意的瞄了瞄他微濕的短髮,可是,當視線落到他的下半身時,卻嚇得蹬蹬蹬倒退三步,「咚」一聲,還很沒用的撞到後腦勺。

  「什麼事?」他回頭發現她跌倒,便要過去扶她。

  「你……你別過來!」嘩!太養眼了,但絕不能流口水啊!不能……她扶著牆壁站起來,仍然忍不住死命盯著裴烈。

  礙…老天爺!

  她粉臉上的紅潮飛揚,因為他那那那……古銅色健碩的身軀,根本是什麼都沒穿!連「不該看」的部位也一絲不掛。

  裴烈超前想看看她,「你是不是撞到頭,有受傷嗎?」

  瞪著他赤裸健壯的身體,她竟然緊張萬分,狼狽的連滾帶爬往後退,伸出手亂揮,「不!你你你……站在哪就好,別過來!」

  他只好停下腳步,問道:「你見鬼了?」

  「天……你對‘國王的新衣’有偏好嗎?」初晨陽口氣不以為然,雙眼卻瞪著他那線條誘人的好身材,偷偷欣賞他的陽剛之美……「抱歉,在自己家裏,我習慣穿得隨意些。」他聳聳寬闊有力的肩膀,仍然沒有要遮掩的意思。

  「請問你穿了什麼?」照他這個說法,她身上的洋裝,不就可以叫隆重的盛裝打扮嘍?

  他毫無羞慚之意,反而氣定神閑的說:「反正穿了等一下也要脫,何必多此一舉。」

  咦!等一下也要脫?!等一下脫衣服幹什麼?

  頓時,各種限制級的畫面,全都湧進她的腦袋裏,害她連呼吸也變得紊亂。

  看出她小臉上的疑慮,裴烈主動解釋道:「我有裸睡的習慣。」

  啊!裸睡……她她她要跟一個裸男同居一室、共睡一床?!香豔火辣的畫面再度擠進腦海裏,粉嫩的小臉,紅得快冒煙了。

  她撈起手邊的浴巾拋給他,「我對國王的新衣沒興趣。」

  裴烈接過浴巾隨手圍兜起來,莞爾的看了她一眼,「噢,我知道了,你不習慣男人裸體?」

  「廢話!」初晨陽送他一個大白眼,雖然在藝術學院看裸體、畫裸體機會多得是,而且現在風氣開放,許多雜誌、寫真集上輕易就能見到男人的裸體,可是……可是那畢竟不一樣啊!

  她再偷瞄一眼。他那結實勻稱、倒三角的身材十分養眼,賞心悅目的程度,比起雜誌埋頭的男模更撩人,害她一雙小手好癢,多想摸一下這「人體極品」。

  沒想到她的機會馬上就來了,裴烈躺到大床上命令她,「睡覺的,給我全身按摩,快!」

  「好,我幫你約旅館SPA室的按摩師。」初晨陽樂於暫時先擺脫他,拿起電話打算叫人進來。

  「不,是你幫我按,我的頭又痛了。」他像皇帝一樣的下令,「快點!」

  他要她幫他按摩,好歹也要說個「請」字吧?

  「我?!可是……你剛才說全身按摩。」她不由的懷疑他是不是另有圖謀。

  「本來只是頭痛,現在被你氣得沒有一個地方不痛的。」他隨口就把責任推給她。

  「我不是專業的按摩師,恐怕會令你更不舒服。」她知道他又不講理了,事實上,他哪時候講過理了?

  「舒服不舒服是個人的主觀意識,只要我覺得舒服就好。」他雙手置於腦後,身為主人的架式表露無遺。

  真是的,她不知跟多少男女老幼抱抱親親,都是稀鬆平常的事,可是要她在裴烈身上揉揉捏捏,卻沒來由的緊張?都怪他的體格太好了嘛!

  「好吧,我去準備。」猶豫了片刻,她很有效率的去拿了精油和毛巾來,只是站在床邊,看著他寬闊的男性裸體,真不知該從何「下手」才好。

  僨起微微糾結的肌肉充滿力與美,仿佛是一項藝術品。

  「還發什麼呆?我的頭痛死了!」

  沒有太多猶豫的時間,她把精油倒在手心裏搓揉,從他的頭部開始,緩緩的沿著他剛硬的線條按揉。

  裴烈感覺很清涼、很舒服,整個人放鬆了許多,但那雙小手撫過身體時,卻引發另一種要命的緊繃。

  察覺到他身體緊繃,掌心下糾結的肌肉硬得有如一堵磚牆,初晨陽停下動作,遲疑的說:「我都說我按得不好,會讓你覺得不舒服……」「別停下來,繼續。」他身上肌肉仍然緊繃,臉上卻沒有一丁點不舒服,依然閉上雙眼沉醉其中。

  按摩完之後,幫他擦拭掉身上的精油,這過程,她不知花了多少意志力,才克制住雙手不要顫抖得太厲害,但雙頰卻禁不住又紅又燙。

  她正想收拾東西時,卻被他一拉,把她整個人帶上了床,緊緊貼著他的胸膛。

  「還有……什麼事?」她就偎在他的胸前,真實的感覺到他強壯的肌肉及溫熱的體溫,心開始猛烈的跳著。

  「你的臉好紅。」他很專注的盯著她看,聲音低沉且親昵。

  「當然,這種工作勞心又勞力,我累得都冒汗了。」她若無其事的應道,但身子已僵硬起來,使勁的想掙開他,並以防衛的眼神看著他。

  他他他……不會那麼找死吧?

  「你的手——」他抓著她的手警告,「別動不動就想‘關照’我的臉,打下去很痛耶!」

  別看她美麗可人,笑容甜美,打起人來手勁可不輕。

  初晨陽這才發現自己不自覺的又舉起手掌,想送他一巴掌,「怕痛就放、開、我!真沒用,虧你長得人高馬大,竟然怕痛?!」「睡覺了。」裴烈仍不放手。

  她才不肯乖乖就範,一雙纖細的腿胡亂踹踢著,像是場角力賽似的拉扯中,她不經意跨坐到他小腹上,被喚醒的欲望緊貼著她的柔軟。

  感受到他身上異樣的暖燙,她雙頰火紅的想起身,卻被他一個翻身反壓住,她奮力想彎起小腿,試著用腳去踹他,好發洩心中的羞窘與憤怒,但……該死!一百八十五公分的他還真是重啊,她根本踹不動!

  「裴烈‧威勒,快起來!」她僅能以雙手抵在他胸前,阻止他逼近。

  「你再扭下去,我可無法控制了。」他低沉的聲音倏地警告著,溫熱的手掌卻貪婪的撫著她曼妙的纖腰。

  他的聲音似乎正努力的想控制些什麼……初晨陽猛然一顫,身子在他懷裏乖乖的不敢動彈半分,小臉上的嫣紅色澤又加深了許多。

  她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他再受到一丁點刺激,隨時都可能「亂性」。

  「喂……你、你冷靜一點……」

  「你這種‘表現’還要我冷靜,是故意為難我啊!」他勾唇淺笑,看起來好無辜。

  為了保住清白,初晨陽顧不了他的揶揄,忍氣吞聲道:「我……我不動,你快點起來吧。」

  「好。」瞬間,他側過身一翻,睡在她身邊,手腳卻牢牢困住她。「噓——別動,千萬別亂動,你得當我的抱枕。」他喃喃低語。

  抱枕?!他真是一個不可理喻的男人,算她怕了他啦!

  可……被擁在他炙熱赤裸的懷裏,在他的觸摸下,心跳怦怦亂跳個不停,某種禁忌的悸動,讓她全身變得軟綿綿。

  「該死的……你剛才說,絕對不會對我……」她驚慌的往後退去。就知道這男人沒存什麼好心眼!

  「我又不會對你怎樣,你躲那麼遠幹什麼?」他的指節胡亂的按壓著額頭,粗聲粗氣的說:「我只是頭好痛,有你躺在身邊我才能入睡。」

  「即使不會怎樣,你也太超過了吧……救命啊,強暴啊!」她雙手雙腳亂揮,偏偏就是掙脫不開,氣得亂喊。

  「我沒有饑不擇食到這種地步,不知有多少美女對我投懷送抱,有的還沒擠上我的床,就先大打出手,我還需要強暴女人?」裴烈嗤之以鼻。這簡直是侮辱!

  「哼!」她就是討厭他這種口吻,也懶得多加回應。

  他勾起她的下巴,讓她仰起頭來直視著自己,「你非要破壞我的睡眠嗎?你得搞清楚你是我的,就要聽我的!」

  「我知道啦!你不用再說。」忍!忍!忍!老爸的命還在他手裏啊,雖然換了心臟,但後續的治療還得依賴他請來的醫療小組。

  見她不再掙扎,裴烈的手臂環繞在她腰上上臉滿足的閉眼睡覺。

  初晨陽無奈的瞟著他,心想這沒路用的「肉腳」怕他做什麼?反正他要是敢怎樣,或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情來,她也不會讓他好過的。

  窗外美麗的夕陽餘暉,斜斜的照進房裏,相擁而眠的兩人緩緩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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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9-25 00:09: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太完美了,正如初晨陽所料,她百般推辭、拚命抗拒裴烈,越是這樣他越不放她走。

  當她走進九○○○號房時,裴烈穿著白色浴袍坐在沙發上看書,腰間輕鬆的打了個結,他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繼續低頭看書。

  於是她到吧台泡了一杯紅茶,端到他面前禮貌招呼道:「請用茶。」

  「啪!」

  他把書放下看著她,那表情令初晨陽打了個冷顫,他似乎還在生氣。

  「你還在生氣嗎?」她漾著職業笑容,雖然有不滿,但仍意思意思的問。

  「如果你想道歉,就必須誠意一點!」他的口氣冷峻得很,只差沒帶殺氣。

  道歉?!她明眸圓瞪。為啥要她道歉!

  她紅唇嗤一聲,很不以為然,「我只是進來泡茶給你而已。」意思是要他別想太多了。

  該死的女人!她竟然還不道歉?!

  裴烈皺眉,眯起深邃的眼眸,淡淡說道:「你個性倒是挺掘的。」

  她眨著眼睛,回望著他,「我承認不應該打你,可是,你也有錯在先!」

  「錯?!我哪里錯了?」他很不以為然的挑起雙眉,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我不想再和你討論這個問題。」初晨陽一副喊冤叫屈的樣子。

  「那麼,我要你跟我走的事,你考慮得如何?」他再度挑起濃眉,等待她的回答。

  她很堅持,一臉不耐煩似的,「你煩不煩啊,真是受夠你了,要說幾遍你才明白?我不會考慮的,這件事你壓根想都不用想!」

  裴烈不是沒有見到她眼中的憤怒與不屑。如他所料,要她答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別一臉氣憤,你遲早會答應的。」他高深莫測的一笑,接著大手朝她的臉伸出——那只手……竟然擰著她柔嫩的粉頰,還用力的晃了兩下。

  「啊!」頓時,她杏眼圓睜,退後兩步,全身都緊繃了起來,懷疑他那舉動簡直有圖謀不軌之嫌。

  他銳利的視線,沒有錯過她眼裏的驚慌,以低沉穩重的聲音說道:「你打我的那巴掌,算是扯平了。」

  小氣的男人!

  但他的手好熱,讓她心兒一跳,驀地臉也紅了,因為她看見一幕有點限制級的畫面——他身上的浴袍鬆開了,露出健壯的胸膛,在幾乎貼身的提供服務下,看見客人穿著稍隨意,也不算少見,但此刻他卻貼她好近,一股清爽好聞的男性氣息,從他溫熱的身軀傳過來。

  她勉強以冷淡的口氣道:「我不會答應你任何非分的要求,請你不要再提了,而且我是公司特別培訓的員工,合約還未滿就離職,是要賠償違約金,那筆違約金數目可不校」

  「沒關係,這一點錢我還賠得起,再說,不可拒絕客人的要求,是你們的服務宗旨,我相信你們公司會答應的。」他帶著笑容,似乎凡事都難不倒他。

  「無論如何,我、絕、不、答、應、你!」她對著天花板尖叫。

  「你還真是固執,沒有人敢這樣跟我爭吵。」他又伸出手,捏揉著她燙紅的粉頰。

  「你離我遠一點,我就不會跟你吵架。」她伸手抵著他的胸膛,想把他推開。

  但掌心下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和結實體魄,讓她粉臉嫣紅,急忙縮手,倏地腰間一緊,她失去重心的往前傾倒,摔進他的懷裏。

  「你做什麼啊你,放開我!」這下子,她真的急了,惱怒的杏眼圓睜。

  「不。」他不放手反而攬緊她的腰,霸道的將她圈在臂彎裏,「這點恕難從命,因為我還是想——要你。」他輕聲細語,低沉的聲音聽來更添親密。

  「呃——」曖昧的氣氛讓她粉臉通紅,頭兒垂得低低說:「告訴你,公司是不會放人的,我們是公司特別挑選的員工,外貌、氣質、談吐、舉止、學歷都經過嚴格篩選,才被錄取,還花了不時間培訓呢!不是你想要人就有的。」

  「你是擔心我辦不到?」深沉的視線閃爍著神秘光芒,逼視著她。

  初晨陽咬著紅唇,頻頻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我只擔心我的工作被你給毀了!」

  「可惜你沒有拒絕的權利。」他很篤定的說。

  「你憑什麼認定我會答應?那根本就不可能!」她握著拳頭慪氣,巴不得捶在他那不可一世的臉上。

  「因為我有你要的東西。」

  「我什麼都不缺,尤其是錢。」哼!別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她挺直背脊,以同樣傲慢的目光回敬他。

  「我知道你不希罕錢。」他突然鬆開她,拿起電話給她道:「打電話回家。」

  「什麼?!」他那詭異的眼神,叫初晨陽沒來由的心悸。

  他沒頭沒腦的又說:「打個電話回家,問候你的父母。」

  「這不勞你費心,他們好得很。」前兩天她才跟媽媽聯絡過。

  「你父親正在跟死神搏鬥,你不關心一下嗎?」他說得煞有其事。

  「我才不會上當。」他肯定只是在胡謅。

  「怕上當?」他淺淺一笑,又說:「打個電話回家,對你並沒什麼損失,萬一真的有事,你也好知道是怎麼回事。」

  裴烈說得極有道理,而且剛才他說得好像家裏發生什麼事似的,害她心煩意亂,不打個電話回去還真不安心。

  於是初晨陽接過電話,「好,我就打電話回家,看你玩什麼把戲。」

  電話接通了,片刻之後,她臉色刷白,顫抖的問:「是……真的是這樣嗎?可是,我現在也沒辦法回去,怎麼辦?好……等郵輪一靠岸,我就搭機回臺灣。」

  她急得快哭出來了,掛上電話仍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你乾著急也沒用,至於等郵輪靠岸也是四天后的事了,你父親的心臟還不曉得撐不撐得到那時候。」裴烈拍拍她的肩,像是安撫又像是提醒。

  「你早就知道我父親心臟病發,急需做換心手術?」她仰起精緻的小臉,疑惑的望著他。

  「沒錯,我叫人去查,目的是找到你的弱點。」他嘴角噙著笑,對自己的行徑毫無愧色。

  「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初晨陽實在不懂他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我可以幫你。」

  「幫我馬上離開郵輪,送我回臺灣?」她雙眸不禁燃起希望。

  「不。」他搖頭,「想實際一點,你父親現在急需的不是你,而是一顆心臟。」

  裴烈說得沒錯,即使她能馬上離開郵輪趕回臺灣去,說不定只是見父親最後一面,對他的病情毫無助益。

  「對,他急需的……是一顆心臟。」初晨陽雙肩無力垮下。器官捐贈可遇不可求,機會十分渺茫。

  「怎樣?我都說了,我有你要的東西。」他捏著她的下巴,讓兩人對視著。

  「你……你有心臟?」一個人的心臟,活跳跳的心臟耶!

  而且還不是隨便一個心臟就好,還得符合病患血型、體質的心臟才行,他……有辦法?

  看出她眼中的驚詫,他反而笑了,覺得她這個模樣好可愛,「你好好考慮吧,希望你父親能有足夠的時間等,也希望你母親禁得起打擊。」

  他的話很明顯在提醒初晨陽,想救父親就得把握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可以讓她慢慢考慮。

  咦!三分鐘前,還是她占盡上風的,怎麼一轉眼就飽受他的威脅了?

  初晨陽驚駭不已。他……他是有備而來的,不但調查她的背景,連她的困難要如何解決,他都全部算計好了。

  可是,怎會這麼巧?如果不是父親早有心臟舊疾,她還真懷疑是他搞的鬼。

  他湊近她的臉,低語道:「只要你當我的秘書、我的助理、我的跟班、我的女傭、我的頭痛治療師,還有……」

  「不!」她趕緊推翻他的提議。人家她從小就立志要嫁給有錢人,又不是當有錢人的女傭,那樣子差太多了啦!

  裴烈眯起深邃的眼眸,打量她半晌後才開口,「如果不是你能治好我的頭痛,我才不會留你在身邊,你還敢拒絕我?我只想要你解決我惱人的頭痛,而且用你一輩子換一條人命,很公平。」他戲謹的勾起嘴角。

  一輩子!

  這不是她的願望、她的夢想嗎?她足足想了十七年,夢想有一天能夠屬於他、能夠得到他——可是現在卻完全不是那回事。

  他的唇邊帶著詭譎的笑意,「如果明天你父親等到心臟動手術,你就跟我走,否則,從此以後我不再打擾你。」

  「我……我……」她覺得情況好像有些失控……不,根本是完全超出她的「理想」範圍,原本打算以退為進設下圈套,讓他不知不覺的愛上她,然後跪下來向她求婚,不料,才幾個回合,情勢就變了,變成她有求於他,還得當他的跟班、女傭、助理……供他使喚!

  這簡直是差太多了嘛!

  「真的沒事了?」初晨陽拿著話筒,從母親口中得知父親不但「幸運」的等到移植的心臟,而且手術也很順利,她聽了又驚又喜。

  「你放一百萬個心,你從美國請來的醫療小組都是頂尖的醫生,我很有信心呢!」張子榆語氣愉快的回答。

  「哦……那就好,可是,我還在船上工作,暫時沒辦法回家,爸那兒要你多費心了。」初晨陽瞄了在一旁的裴烈,心知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我曉得了。」張子榆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對了,你怎麼有這個本事,能請到一整個醫療團來替你爸爸開刀?」

  「我……我當然沒這個本事,不過,我在郵輪上認識不少人,特別請人幫忙的……」她不敢再多說,匆匆掛上電話。

  她轉身面對裴烈,低聲的說道:「謝謝你。」

  裴烈不但透過特殊管道替她父親找到適合移植的心臟,還不聲不響的聘請了醫學界頂尖的醫療團隊操刀,這點的確令她心存感激。

  「我一向最重誠信,既然答應救人,就一定要救回來。」他嘴角那抹意味深長的笑,令初晨陽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你放心,我也會信守承諾的。」到現在她還有什麼討價還價的餘地?既然保住了父親的性命,她只有跟裴烈回杜拜,先別計較要不要他跪下來求婚了。

  他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默默審視著她,深邃的眼眸裏,綻出一抹玩味的光芒。

  「你、你在看什麼?」有了前車之鑒,她警戒的倒退一步,猜測著他是想捏她的臉還是下巴。

  而且她發現他除了笑意譎詭之外,目光還帶著某種讓人不安的灼熱。

  驀地,他伸出手。

  「把頭發放下來看看。」他動作俐落的把她腦後的髮夾卸下,想看她長髮披肩的樣子。

  發現誤會他了,初晨陽松了口氣,但一頭柔軟的頭髮已被散下來,她急忙攏回散落的發絲,沒好氣道:「髮夾還給我,公司規定上班時不可以放下頭髮。」

  「這樣比較好看。」他的唇在她的發絲上來回廝磨著,細細的感受著她特有的女性氣息。

  他欠扁是不是?她狠狠的瞪著他。

  裴烈當然沒忽略她眼中的控訴,卻得意的提醒,「我已經‘買’下你了。」

  就知道!別把「感恩」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因為他好壞!真的好壞好壞!

  「現在還不是,我仍然是伊莉莎白女皇號的員工……」初晨陽還沒說完,又察覺他不懷好意的神色。

  而這回她確實不是想太多,他他他他真的——瞬間霸道的薄唇,在她驚慌失措之際,輕易吻住她的蜜唇,放肆的奪取她的呼吸。

  他怎能用這種心態吻她?她再也忍不住,想也沒想伸手就給他一巴掌。

  不過這回,裴烈早有防備的握住那氣憤的小手,沒讓她得逞,得意的說:「歡迎你‘回來’,這個吻,就是你的訂金。」

  她真的好軟、好柔、好香……裴烈再一次證實自己的感覺,抱著她不想放手。

  初晨陽和同事站在中央大堂安排每位乘客離船登岸,這是她最後一次在郵輪服務了。

  「你真的要辭職?」凱薩琳趁著空檔,偷偷的問她。

  「我父親得了重病,不得不趕回臺灣。」她早就擬好一番說詞,不想引起別人過多揣測。

  莉雅也湊過來問道:「那你可以請假,犯不著毀約還要賠上違約金呀!」

  凱薩琳也很疑惑的說:「還有人看見你跟裴烈‧威勒在一起,很親昵甜蜜的樣子,難道你辭職跟他有關?」

  「哪有這種事!」冤枉啊!誰跟他親昵甜蜜了?!有時候想想,好像都是他在捉弄她呢!

  「聽說有人替你繳了違約金,是真的嗎?啊!你辭職……該不會是要嫁有錢人了吧?他有跪下來跟你求婚嗎?」莉雅不斷的揣測。

  「呃,還沒……」是當他的跟班、女傭,跟求婚差太遠了,初晨陽尷尬的回答。

  她越否認,她們就猜測得越起勁,「好羡慕啊!快,說說看,你是怎樣釣到他的?」

  「啊!這麼說,我們不就要送你們去斐濟渡蜜月了。」凱薩琳懊惱起來。

  「你們別亂猜了,真的沒有。」她快招架不住了,要是被她們知道真相那多沒面子。

  「沒有?!人都追來了,還說沒有。」凱薩琳咕噥著。

  「哪里……在哪里?」莉雅雙眼如雷達般的往人群中梭巡。

  凱薩琳努嘴道:「左前方啊,他沖過來了!」

  「哇!」莉雅看到裴烈緊張兮兮的神色,不由的驚呼道:「初晨陽,你太厲害了,看他那個樣子,好像不能一刻沒有你。」

  啊!不、會、吧!

  初晨陽全身僵硬的轉過去,果然看見那高大的身軀,醒目的在人群中反方向的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他瞪著她,表情十分嚇人。

  更過分的是那雙該死的大手,在眾目睽睽下,竟然又捏住她軟嫩的粉頰兇狠的興師問罪,「你在這裏做什麼?」

  該死的,他就不能表現溫柔一點嗎?

  她想撥掉他的手,但他卻伸出另一隻手將她抓得緊緊的,活像她是個逃犯。

  「你來這裏做什麼?」她恨不得有把刀可以剁掉他的手。

  「我的頭又痛了。」說著,他還一手抓她的手,一手按著她的肩,標準的員警逮小偷的姿勢。

  「不會吧?剛才你不是還好好的。」真的假的?她直視著他,覺得怎麼看都不像。

  「因為你不見了,害我的頭又痛起來。」他抱怨著,卻沒有說出剛才他以為她乘機逃跑,為了找她,他幾乎翻遍了整艘郵輪。

  「好吧,我現在先幫你辦離船手續,再治你的頭痛。」說來說去還是她的錯。初晨陽小臉一垮,認命的歎氣,懶得再辯駁。

  當郵輪靠岸的那一刻,初晨陽的世界變了、人生也走樣了。

  裴烈牢牢牽著她的手,揚起嘴角看她,「你是我的了。」

  她心頭一顫,唉唉唉!連歎三聲。嫁不成有錢人,卻成了有錢人的女傭,這就是她往後的人生嗎?

  下了郵輪出海關,裴烈領著她一路走出海關大門,隨即一名身穿制服的司機跑過來替他們搬運行李。

  坐上加長型的豪華轎車,初晨陽問道:「我們要去哪兒?」

  「回家。」他伸過手要握住她,卻被她掙脫。

  「哼!」她把手藏到身後,咬著唇看他,大有反抗的意味。

  他無限平和的看她,語調中卻飽含威脅,還朝她攤開手掌說:「別忘了,你父親的命還在我手裏。」

  倒吸一口氣,初晨陽硬把怒氣吞回肚子裏,才把小手緩緩伸出來,放在他的大掌上。

  他似乎還不甚滿意,又惡狠狠的說:「不准躲我,要說多少遍你才懂?再不聽話,我就把你賣到奴隸市場去!」

  突然聽他這麼說,初晨陽瑟縮了下,看向車窗外的阿拉伯世界,想到天方夜譚的故事裏,許多買賣女奴的情節,更讓她驀然一驚,瞪大雙眼。

  她的想像力開始狂飆,冷汗也直冒,半晌後才發現他的嘴角微彎,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威嚇如此奏效。

  「你救了我父親,所以我替你工作,但我還是有人權的,別動不動就威脅我!」初晨陽瞪著他,捏緊拳頭,努力克制想打人的衝動。

  他仰頭哈哈大笑,等笑夠之後才說:「原諒我,我就是喜歡這樣,威脅你是我的樂趣。」

  真是太可惡了,明明是威脅的話語,卻柔和得像情話綿綿,一張臉還英俊到不行……咦!她在想什麼,不行、不行啊,就算他該死的再俊再帥,也不能抵銷他的惡言惡語、惡行惡狀,她怎能被「美色」沖昏了頭呢?

  她倒抽一口氣,憤怒的把拳頭敲打在車窗上,恨不得用眼光謀殺他。自從遇見裴烈,她優雅的禮儀全飛了,變得動不動就想打人。

  雖然眼前的她在生氣,但粉嫩嫣紅的臉兒卻美得驚人。幽黯的目光一緊,修長的手指輕敲著玻璃窗面……他向來是很講究耐心的,也很懂得狩獵的時機,於是他壓下那份悸動,淡淡的說:「這樣就生氣了?」她正想回嘴,卻聽見他問:「你有來過杜拜嗎?」

  經他這麼一說,初晨陽向窗外一瞥,這個糅合濃烈伊斯蘭風格與西方品味的都市,果然吸引了她的視線,壯觀宏偉的可蘭經紀念碑、神聖莊嚴的法素爾回教寺、冶豔奢侈的大豪宅,在棗椰的婆娑樹影中,洋溢著醉人的異國情調。

  她回頭好奇的問:「記得小時候,就聽過有關‘天方夜譚’的故事,在我的想像中,阿拉伯人個個都是留著大鬍子、騎著高大的駿馬、兇悍好戰的遊牧民族,可是杜拜怎麼不是這樣?」

  裴烈回道:「杜拜是阿拉伯聯合大公國之於是中東最和平的國家,更是全世界犯罪率最低的地方,原本是阿拉伯灣一個樸素的海濱小鎖,因石油而致富,摩天大樓在霍爾河畔奇跡般崛起,百分之八十的人口是外國人,也有人說它是一個用錢砌出來的高度現代化都市。瞧,這裏所種的每一棵樹,代價都要在三千美元以上……」嘩!真是一個極度奢侈的國家!

  聽裴烈娓娓道來,初晨陽完全沉浸在異國風情裏,連小手被他放在唇邊摩娑都沒有察覺。

  「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這裏的。」他輕點著她的唇,還以指尖撫弄她細緻的唇瓣。

  「是很喜歡,如果沒有你的話。」她恨恨的想咬他的手,卻被他迅速避開。

  「很可惜,關於這一點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往後你的生活裏絕對都有我。」他語氣平和,眼眸裏卻閃爍著危險。

  瞧見他眼底的光芒,初晨陽皺起眉頭,只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不由自主的想,到底哪里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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