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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宛姝 -【如嬌是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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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24 00:15:13 |只看該作者 |正序瀏覽
唯妻是寵 作者:宛姝

愛情是毒藥,女人碰了它,就怕要不起;
愛情是毒癮,男人有了它,只怕戒不掉。

裴易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被寵得無法無天,
從小到大沒幹出太過驕縱的事情,即使有,裴家也拿錢擺平了。
但裴易也不是什麼好胚子,自小眼睛長在腦門上,

跟女人玩玩可以,畢竟他還沒看上過哪個女人。可他花錢睡女人,
本就是錢貨兩訖,卻被傳成風流沒良心,
名聲差到不可收拾,連找個好女人相親都難。

直到蘇蔓這傻女人出現,沒分青紅皂白,
就被他押上床好好地折騰一番,
之後蘇蔓沒想要裴易負責,躲他像見鬼似的,
驚動了裴易體內那只猛獸。

好歹他也是花叢間的浪子, 使出下三濫手段玩蘇蔓,
想等他玩膩了再甩了她。不料蘇蔓先甩了他,
被他逮著時哭著說,她懷孕了,那正好,
他還有更多不入流的手段,剛好夠一輩子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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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24 00:20:58 |只看該作者
終章

    一直護著小兒子的裴母頭一回沒有插手,她哭著,沒想到這壞小子已經捅了天了。

    被打了一頓的裴易還是要去蘇家將蘇蔓接回來,畢竟她是要嫁給他的,雖然這句話也沒從蘇蔓嘴裡說出來過,但她沒搖頭就應該是同意了。

    就這麼送上門的裴易自然還要被蘇父蘇母一頓罵,蘇父也想動傢伙,但被蘇母攔下了,只說道蘇蔓不會再見他了,讓他死了這條心,孩子他們蘇家會養的,只要他別出現在蘇蔓面前就可以了。

    裴易恍恍惚惚,他不信,就那麼地在蘇家賴了一天,雖然還是被趕了出去,接下來的幾天依然還是碰壁,可他越挫越勇。

    這個壞小子,從小都是鬼主意,既然光明正大的方式行不通,那麼就只好來陰的,反正為了蘇蔓他什麼都敢做,他也很厲害,就直接從一樓爬到了二樓,扒著窗戶翻進蘇蔓的臥室。

    一直被關在臥室的蘇蔓聽到了敲玻璃窗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再看到是裴易後,她的心臟都要從胸口跳出來了。她登時紅了眼眶,小跑著過去開窗。

    裴易跳了進來,張開手臂用力地抱住她,兩人傾聽著彼此的心跳聲,良久裴易才捨得放開她,可手臂還是環著她的腰不撒手,他生怕他一松,她就又逃走了。

    蘇蔓的眼睛紅得像只兔子,她用胳膊肘抵著裴易的胸膛,很是傷心地問他,“我哥說你一直是在欺騙我,你還找人一起欺騙我,是不是真的?”

    裴易臉色蒼白,但也沒辦法否認。

    蘇蔓擦拭著眼角的淚,心痛不已,“你怎麼那麼壞,怎麼可以那麼壞,我一定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才遇到你……”

    裴易的心被狠狠地揪著,嘴裡泛苦,但他一句話都不敢說,這都是他欠蘇蔓的,他也是第一次如此厭惡自己這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蘇蔓以前罵他的話言猶在耳,這樣看來他確實是如蘇蔓所說的,他讓她傷心了。

    蘇蔓啜泣著,她拍著男人的手臂要他放開她。

    但裴易不放,說什麼都不放。

    蘇蔓的眼神瞅著他,歎了一口氣,“是不是之前你說自己的身體也是騙我的……”

    裴易漲紅了臉。

    蘇蔓看著他苦笑出聲,“也對,你那麼能折騰我怎麼可能有問題,也只有我一個大傻瓜才能信你的話。”

    裴易沉痛地閉上了眼,眉心緊蹙,這樣的蘇蔓他根本不敢再多看一眼。

    柔軟的小手卻慢慢在他眉心間的褶皺來回撫摸。

    裴易顫抖著睜開眼。

    蘇蔓的眼底平靜若水,她柔聲道:“我聽他們說伯父打你了,我想看你的背……”

    裴易一驚,下意識地揪住襯衫的領口。

    蘇蔓權當沒看見,她認認真真地一顆一顆地解著他的衣扣,沒人能阻擋她,她很順利地就褪下他的襯衫,然後看到他背上斑駁的淤痕。

    晶瑩的淚珠不受控制地從眼眶滑落,她甚至不敢用手去觸碰他的背,只能嗚嗚地哭。

    裴易心慌不已,手忙腳亂你哄著,笨手笨腳地幫她擦眼淚。

    蘇蔓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手臂牢牢環住他的腰,神情悵然,喃喃道:“你是不是想嘲笑我,都這樣了,我還是擺脫不了你……”

    裴易默默地抱住她,低下頭去親了親她光潔得額角。

    “你以後不許帶其他女人到我面前,那天卓小姐來的時候,我一夜都沒睡,真的是太難熬了……”蘇蔓眨著眼,想起了不太愉快的事情。

    裴易身子一僵,他這才知道原來懷裡的小女人隱藏的那麼深,他氣急敗壞的時候,其實她也不是好過。

    他感到又痛又甜,保證著,“沒有其他女人,我只有你一個……”

    蘇蔓輕哼著掐了一把他的腰。

    裴易這壞小子,大概是忘了自己的風流帳,他這麼個死乞白賴的男人,得虧蘇蔓還要他,他這輩子該知足了。

    裴易能不知足嘛,他是有老婆有孩子萬事足,也就不在意腰側被貓抓了一樣的痛感,反正他的小貓永遠捨不得真正撓他。

    正想再親親她的小嘴的時候,蘇蔓卻蹙了柳眉悶哼了一聲,裴易緊張不已,忙撫著她的背問怎麼了。

    蘇蔓臉紅紅的,她慢慢撫上小腹,柔腸百結,“寶寶踢我了……”

    裴易吃驚地睜大眼睛,臉上的表情很好笑。

    蘇蔓被他逗樂了,忍不住揶揄,“你這個樣子好好笑哦……”

    裴易將臉耷拉下來,他也伸手摸了摸蘇蔓的小腹,動作小心翼翼的,就是語氣不太好,“等他出生了,看我怎麼揍這個臭小子,居然那麼壞,還欺負媽媽。”

    蘇蔓聽著,又好笑,又是無奈,她忍不住數落他,“你怎麼好意思啊,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他爸爸更壞的人了。”

    裴易被數落得低下頭,只能緊緊攬住老婆撒嬌了。

    “但我還是很喜歡……”這句話蘇蔓只敢在心底偷偷地說。

    一家三口團圓了,那麼外人再阻攔也是沒有辦法,來年蘇蔓就生了一個小男孩,基因還是很強大的,裴家人說簡直和裴易小時候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了,當了爸爸的裴易聽著表示非常受用,大筆一揮,就給孩子起名叫裴任。

    這個孩子後來果真任性得厲害,比起他爹有過之而無不及。

    再後來又生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單名挑了一個佩字,琳琅環佩,以玉為質,自然是格外珍惜了。這姑娘後來也果然超脫于她父母,又是聰明又是讓人省心,裴易與蘇蔓最欣慰的就是生了裴佩了。

    不過家裡最受寵的還是裴蘇,家裡的麼兒,傻乎乎的,也不驕縱,倒是填補了裴易整天看著裴任這個臭小子的不滿,雖然傻吧,但還算聽話的。就是有一點讓他很鬱悶,裴蘇居然是個同性戀,而且在他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就被婁家的臭小子婁鈺給拐走了,可把他氣得半死。

    蘇蔓看得比他開,總是柔聲安慰他,就是有點不敢告訴他,該怎麼說起裴蘇找她商量如何哄回婁鈺的事情,最近他們鬧彆扭了,她這個做娘的可心疼了,給他支了一招,買玫瑰花就好了,要知道,年輕的時候裴易也是這麼被她哄回來的。

    裴易哪裡知道老婆早就和兒子站成一線了,後來他也是自己想通了,他這麼一個傻兒子還是別去禍害人家姑娘了,找個男人能收拾他還是不錯的選擇。

    蘇蔓很欣慰裴易想通了,其實她也根本就不擔心,這個男人雖然幾十年如一日的強硬霸道,不讓她做這個,不讓她做那個,可她也知道,他的心腸其實是很軟很軟的。

    不然當年在機場的時候,他就不會紅著眼一副快要哭鼻子的樣子,這個傻瓜,從那一刻她就明白這漫長的一生如果要淡如水地消耗過去,那麼她只懇求裴易能永遠陪伴著她。

    他們一起,消耗著歲月,這是愛情。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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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發表於 2018-12-24 00:20: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我懷孕了。”她流著淚說。

    一切戛然而止。

    裴易將蘇蔓扛了回去,回去後就將屋裡的大門給鎖了,沒收了蘇蔓的鑰匙,還買回了一大堆嬰兒用品與一大堆孕婦用品,蘇蔓看著這些發呆,卻碰都沒碰,既然裴易鎖了大門,那麼她就將臥室的門鎖了。

    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上,偶爾會摸摸自己的小腹,胎兒還太小,還沒有胎動,但蘇蔓卻覺得寶寶動了。

    被關在臥室門外的裴易一點也不惱,他輕輕鬆松地用蠻力砸掉了所有能看見的門鎖,連浴室的也不放過。

    蘇蔓怕他的蠻行嚇到肚子裡的孩子,就瑟縮著往床的角落裡縮。

    裴易將她從角落裡拖了出來,將她抱進浴室,飛快地剝掉她的衣服,開啟蓮蓬頭給她沖洗,水珠從她臉上滑落,蘇蔓哭了,哭得特別大聲,幾乎是嚎啕大哭,臉上淌過的液體也不知是溫水多還是眼淚多。

    裴易沉默不語,由著她哭,反正總有哭累的時候,他對蘇蔓有的是耐心。

    哭夠的蘇蔓不停地打嗝。

    打得裴易皺起了眉,他低下頭去就封住她的嘴巴,可蘇蔓不讓他親,她甚至還咬他,不過也不算疼,他依然用力吻下去。

    剛才哭的時候就已經花光力氣的蘇蔓終於沒膽子再咬了,她悶哼著迎承著這個強硬的吻,但裴易放開她時,她暈暈乎乎的,忽然就有力氣罵了。

    “我討厭你……我很討厭你……知不知道?”

    一直不說話的裴易這回倒是有了反應,表情還是挺輕鬆的,就是眉心突突地跳,他笑了下問道:“你討厭我什麼,說說看。”

    他一邊說,還把自己的衣服也脫了,兩人坦誠相對。

    蘇蔓沒有退縮,她鼓起了勇氣繼續罵,“我討厭你永遠不講道理,永遠仗勢欺人,永遠不聽一聽我說的話,永遠是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永遠也不懂得尊重我……”

    裴易一邊聽一邊點頭,像是很坦然地接受了,還溫柔地撫摸著蘇蔓的背,將她身上的泡沫沖洗掉,順便也沖洗掉自己身上的泡沫,嘴裡哄著,“就這些嗎?還有其他的嗎?都一併說出來吧,免得氣壞了身子,對寶寶也不好。”

    蘇蔓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用疼痛喚回了自己的理智,她氣得渾身發抖,只能用力捶打著裴易的肩背。她要讓裴易疼,她要讓裴易感受她的疼,她要讓他也感到害怕,就算這害怕不及當初她知道她懷了孩子的半分。

    裴易皮糙肉厚,被這樣捶打,居然還能笑著。

    蘇蔓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他。

    裴易勾唇笑了下,輕聲問道:“不打了?”

    蘇蔓怔怔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拳頭。

    裴易不讓,他用掌心罩住了她的手,執到嘴邊舔了舔,舔得蘇蔓全身哆嗦。他將她抱到盥洗臺上,身體擠進她的雙腿,微微低下頭,張嘴就含住了她粉嫩的乳尖,用牙齒輕咬,用舌頭仔仔細細地舔。

    蘇蔓嗚咽著掐著他的肩,小臉紅紅的,她很慌張,卻推不開他,她怕他傷到孩子。

    半晌,裴易才抬起頭來,精銳的目光緊緊地鎖住她。

    蘇蔓抖了一下,纖細的手臂擋住自己的乳房,她抖得厲害,掙脫出來的乳尖挺翹地冒出頭,被男人又吸又咬得乳尖紅腫得厲害,她慌得用小手擋住。

    “這幾天我會找你爸媽攤牌,我要你嫁給我。”裴易靜靜地說。

    蘇蔓釋然抬起頭,睜大了眼睛。

    裴易拿過毛巾幫她擦拭著身體,抬手抬腳地又幫她套上睡裙,勁臂攔在她柔軟的腰肢上,就將她抱出了浴室,穩妥地放在床上。

    終於消化掉裴易那句話的蘇蔓拚命搖著頭,她抓著裴易的手,不停地說著,“不行……不行……”

    裴易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以為她是在拒絕他。

    “你不想嫁給我嗎?”他咬牙切齒地問。

    裴易發誓,如果蘇蔓敢點頭,那麼他就敢做盡荒唐事,反正他早就豁出去了,他就是要蘇蔓,他也不要什麼自由不自由,如果結婚能名正言順並且永永遠遠地擁有蘇蔓,那就結婚好了。

    蘇蔓的眼眶淚珠在打轉,她快被裴易折騰死了,她嗚咽著說:“你怎麼那麼笨?要是你現在去說,我爸我哥一定會打死你的。”

    蘇蔓又氣又怕,氣裴易一點也不計後果,怕他真的那麼去做了。

    裴易怔了怔,他抓住蘇蔓的手,開心得尾巴快要搖到天上去,“那你的意思是願意嫁給我了?”

    他倒是很會抓重點,被打是無關緊要的,只要蘇蔓願意嫁給他就可以了。

    被男人滿不在乎的態度差點氣暈過去,蘇蔓惱得用力指了一下他的胸口,罵道:“你怎麼到現在了還說這些話……”

    裴易樂呵呵的,他抱著蘇蔓躺在床上,將她抱得緊緊的,依然還是那樣的態度,“我不管,誰要打就打好了,只要你是我的就好。”

    蘇蔓不吭聲了,她將腦袋埋在裴易懷裡,露出來的耳朵紅得厲害。

    裴易只當她是害羞,很是受用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可奇怪的是懷裡的人兒卻在發抖,裴易一慌,趕緊捧起埋在他胸口的小臉,一看不得了。

    蘇蔓這個愛哭的女人又成了淚人,小臉上淅淅瀝瀝的,眸子水汪汪,她咬著唇哭,“我不准你去,你都答應娶我了,就應該聽我的。”

    裴易本來還心疼呢,一聽蘇蔓這話就樂了,他惡劣並且壞心眼的心思又出來搗亂了,也不憐惜她的眼淚,甚至還裝腔作勢地說:“不能聽你的,畢竟我是讓人討厭的人,我是仗勢欺人的人,我是不懂得尊重人的人,我……”

    他沒來得及說完,因為蘇蔓已經環著他的脖子要咬他了。這小女人說不過他就愛咬人,裴易也算大人有大量的,當然要原諒老婆,可也沒讓她得逞,他一把翻過身去,就封住了那張甜蜜的小嘴。

    這世間所謂一物降一物,還是有點道理的,蘇蔓還得慢慢學著認命,其實從被裴易盯上的那一刻起,她就逃不掉了。

    不過她也沒想逃,她是想著認命的,卻發生了意外,在裴易向她父母攤牌之前,她就被她哥蘇衍抓了回去。

    蘇衍這個男人沒比裴易好多少,也是混風月場所的,沒有老婆,只有情人,情人自然是風塵中人,風塵中人有小姐妹,小姐妹中有叫卓楊的,此人愛記仇,沒有職業道德,拿了裴易的錢還反咬一口,添油加醋亂說一氣。

    蘇衍一查就查到了,他這個沒什麼良心的男人還知道要心疼妹妹,說什麼要把蘇蔓給接回來,他是早就知道裴易的名聲,還以為他這段時日改了本性,不想玩得更歡騰,連他妹都玩,他能不氣的半死嗎?雖說蘇衍也愛跟女人玩,跟裴易也算有同理心,但他還是護短的。

    可就是太遲了,他千辛萬苦從裴易眼皮子底下將蘇蔓偷了出來後,卻發現他妹已經懷孕五個月了,懷的還是裴易的種。

    蘇衍怒火滔天,跟隨著知情的蘇父蘇母也同樣怒火沖天,到底是瞞不住了,裴父與裴母也知道了,事態如火燒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裴易長到這麼大,很久沒被裴父揍了,倒不是裴父不想摸他,而是以往他逃得太快,但這一次他卻不躲,跪在地上任憑打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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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24 00:20:1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裴易的臉登時就黑了下來,他伸手捏住蘇蔓的下巴,怒火中燒的眼睛瞪著她,大聲道:“朋友?狗屁的朋友,他把你當朋友才有鬼!”

    同樣都是男人,更何況裴易還是一個佔有欲極強的雄性動物,就算蒙住他的眼睛,他也能用鼻子嗅出其他雄性對他女人的覬覦來。

    那個竹內,擺明存著花花腸子,他不揍他就算了,更讓他惱火的是,蘇蔓還替那男人說話,這教他怎麼能夠忍受!

    本就紅著眼眶的蘇蔓淌下了眼淚,她嗚咽著,“你不能總是這樣,你偶爾……偶爾也得尊重我……”

    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看得裴易煩躁不已,可要讓他軟化卻是萬般不能,他用力揩著她臉上的淚,就算再流下來,他就用舌頭去舔掉,反正就是不肯後退一步,仍是強硬地說道:“你就是把眼睛哭瞎了,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再見他一次,我就打得他滿地找牙,你看我會不會。”

    蘇蔓閉上了淚涔涔的眸子,她不想再多說一句了。

    這無聲的反抗自然惹惱了裴易,眉一挑,再次把蘇蔓壓在身下,本就埋在甬道裡的熱鐵迅速膨脹起來,填滿肉壁的每一處褶皺。

    蘇蔓被男人壓在身下衝撞得一蕩一蕩的,她的手指陷在他肩膀堅硬的肉裡,不是不覺得疼,只是心慌得厲害,她害怕裴易說的是真的。

    那晚之後,蘇蔓就憂愁起來,整日裡不得安寧,眉心跳個不停。

    該來的總是會來,裴易這個男人壞起心眼來手段還是很狠的,就算蘇蔓不再去見竹內,他還是不放心,非得耍弄手段讓人丟了工作;丟了工作就罷了,非得讓他在臺灣處處碰壁,竹內一個異鄉人自然是玩不過裴易這條地頭蛇的。

    蘇蔓原本還不相信裴易會這麼狠心,但眼前的事情發生得太快了,她接到了竹內給她打的電話,她沒想到裴易會這麼狠絕,她實在不明白,明明她已經聽他的話了,他還有哪裡不滿意。

    蘇蔓的心掉到了深谷裡,她覺得周身都冷,想不通的事情太多,她就去找裴易問個明白。

    做了壞事的裴易承認得倒是很痛快,反正這輩子他也沒少做過壞事,就對蘇蔓笑得坦然,“永絕後患,我自然要他走得乾淨一些。”

    蘇蔓沉默了,一顆心臟如同沉入深水的魚雷,尚能維持表面的平靜,她感到牙齒發顫,小腹也揪著疼,胃裡湧著酸水,她想吐,她很難過,但她沒喊一聲疼,她氣惱得用力咬在裴易的肩膀上。

    裴易根本沒當一回事,他就笑了下,反而將蘇蔓緊緊得攬在懷裡。

    蘇蔓將眼淚咽進了心裡,她咬得越狠,裴易抱得愈緊。

    可都到這時候了,她也沒想過逃,甚至還想著裴易什麼時候能膩了自己,是不是等他膩煩了,她才能不用受這種折磨了。
    可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她,她時常犯困,吐得也很厲害,每每在浴室裡吐完,抬起頭來,都能在鏡子裡看到一張慘白的臉。

    蘇蔓忽然感到害怕,她揪著小腹,想到了什麼,瞬間臉色慘澹得更加厲害。

    她失魂落魄地從醫院回來,一回來就坐在沙發上出神。

    解決掉所謂情敵的裴易在那天倒是很開心,他這段時間又回公司上班了,並且按時回家,回家就抱蘇蔓,偶爾出去喝酒玩樂,生活得井井有條。

    看著蘇蔓坐在沙發上發呆,還以為她是在鬧彆扭,畢竟他最近做的事情是有些過分,他想就很自然地摟住她哄她,這些他以前最不擅長的事情現在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甚至覺得蘇蔓悶悶的,不說話的樣子也很可愛。

    他想親她,一秒鐘也等不了,就直接湊上去親。

    蘇蔓軟綿綿的,就那麼楞楞的張開小嘴讓他的舌頭滑了進去,他滿意地喟歎一聲,整個人像是在雲端,舌頭吮吸著檀口裡甜蜜的汁液,蘇蔓甜得讓裴易心慌意亂。

    他差點呼吸不上來,勉強才將自己的舌頭從她的小口裡退出來,交合的雙唇黏糊糊地分開,都帶出了透明的汁水,蘇蔓的唇瓣看上去亮晶晶的,半闔的星眸濕漉漉的。

    裴易胸口一緊,雙手用力將她推倒,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修長的手指迫切地解著自己的皮帶。不過解到一半,他就停了下來,不敢置信地看著撫摸在他胯間隆起處的小手。

    蘇蔓笑得有些傻,粉嫩的舌頭舔在潔白的貝齒上,她溫柔地睇著他。

    裴易一下子就笑了,笑得很壞,他故意朝柔嫩的小手挺了挺,朝身下的女人擠眉弄眼,“怎麼,嗯?”

    蘇蔓乖乖的,也很誠實地回答道:“我想舔,好不好……”

    裴易的呼吸停滯了。

    蘇蔓笑得很柔很軟,她稍稍撐起身來,輕輕一推,就將裴易反推到沙發上。她張開纖細的雙腿騎在裴易的腰上,背對著他,一彎腰就能讓他看到自己的底褲,她也完全不在意,很專注很認真地在鼓鼓囊囊的一團處來回撫摸著。

    那硬熱的觸感在她手中跳動,她就那麼慢慢低下頭去,將肉刃含進嘴裡,闔上眸子,賣力地吮吸。

    她悶哼著動了動腰,感覺裴易的手指已經插進自己的私密處,男人就那麼不管不顧地隔著那層布料捅了進來,粗糙的布料裹著裴易的手指在她的甬道中進出。蘇蔓努力咽下呻吟,只專注著小嘴裡粗長的熱鐵,但到底是太勉強了,她的眼淚從眼角溢出,落在男人身上。

    裴易輕飄飄的,只當蘇蔓終於服了軟,那天他幹得很痛快,蘇蔓被折在他身下,淌著淚,竟然有點像他們的第一次,但還是有點不同的,第一次蘇蔓是哭著反抗,可現在是哭著緊緊地用腿緊緊纏在他腰上。

    裴易放鬆了對蘇蔓的警惕,他讓人不要盯得她太緊,既然她已經向著他了,那麼一切都好說。

    他很自信自滿,可偏偏就出了差錯,蘇蔓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等他察覺到追到機場時,蘇蔓乘坐的航班已經飛走了。

    她只留下了隻言片語,說他這麼逼著她,她就只能躲。

    他逼她什麼了?裴易一點也不明白,他瞪著眼睛,抬頭看著浩瀚長空,恨不得將那架帶走他女人的人飛機瞪出窟窿,這架跟他作對的飛機居然就帶著只屬於他的蘇蔓去到那個日本男人的地方了。

    她不要他,卻要那個日本男人!

    裴易緊緊握起拳頭,手背上青筋凸起,他像極了一頭受傷的野獸,他唯一後悔的就是沒有狠狠地咬斷那個叫竹內的男人的喉嚨,這樣就沒有任何人能夠搶走他的蘇蔓了,這樣蘇蔓就會永遠乖乖地待他身邊了。

    裴易的眼睛紅了,他狠狠抹了一把眼角,他不能允許自己那麼窩囊,他是頂天立地的男人,他要將蘇蔓抓回來,這次他不會那麼心軟了,他應該將她鎖起來的,讓除了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她。

    他氣勢洶洶地去買票,即使他不知道蘇蔓會到日本哪裡。

    可有人在背後拉扯他的袖子,他不耐煩地甩開,可很快後面的人又纏了上來,他怒火滔天地轉過身去,可惜這熊熊燃燒的氣焰很快就熄滅了。

    裴易僵硬成了一塊木頭。

    臉色蒼白的小女人就站在他面前,白皙的臉頰上交雜著撲漱漱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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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24 00:20:0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掙扎的蘇蔓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一張小臉顯得格外蒼白,她努力調整著自己的情緒,為了安撫竹內便撒了幾句謊話。

    竹內被說動了,但神情還有些猶疑。

    可裴易已經不耐煩了,扣著蘇蔓的手腕往外走,蘇蔓輕輕鬆松就被拖了出去,竹內完全追不上來。

    一到外面,蘇蔓就被強硬地推倒在裴易開過來的車裡,後車座位置很大,她控制不住往後仰躺過去,隨後裴易滾燙的身體就壓了上來。

    蘇蔓被嚇得不清,纖細的身體扭動著,如同被圍困的小獸,“你幹什麼?”

    裴易沉默著不說話,單只手就控制住了蘇蔓,另一隻手則扯著自己的皮帶,解開西裝褲,半褪內褲,粗壯飽滿的肉刃就半跳出來。

    蘇蔓驚恐地睜大眼睛,眸子已經有些紅,嘴唇顫抖著,“你瘋了是不是?現在是在外面……”

    裴易權當沒聽見,他索性松了扣著蘇蔓雙腕的那只手,兩手齊上陣將蘇蔓的裙子往上推,緊繃的胳膊勾著兩條纖腿往柔軟的乳房上壓,緊裡著一層薄薄底褲的陰埠就那麼袒露出來。

    蘇蔓又羞又惱,伸出爪子往裴易脖子上一撓,登時就出現一條紅痕。

    裴易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大概是完全感覺不到疼,他似笑非笑地望著害怕不已的蘇蔓,伸手慢條斯理地解著上衣的扣子,將整片結實的胸膛袒露出來。

    他拉過蘇蔓的手壓在自己的胸膛上,朝她眨了眨眼,很鼓勵似地說道:“你繼續抓,隨便你抓,想怎麼抓就怎麼抓,最好抓出血來……”

    蘇蔓的睫毛顫抖著,她完全都不動了,只能顫顫巍巍地吐出一句,“你究竟怎麼了……”

    她莫名地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眼前的人怎麼可能是裴易?

    裴易沒回答,只是低頭將蘇蔓的手指含進嘴裡,滾燙的舌頭將雪白的纖指一根一根地舔濕。

    蘇蔓看著他放慢的動作,臉蛋漸漸染上一層粉嫩,禁不住嬌膩地悶哼了一聲。

    裴易一邊舔一邊觀察著蘇蔓,還悄悄地拉著蘇蔓的另一隻小手往他膨脹得快要低出血來的欲根上引導。

    五根軟糯的細指就和入了狼窟一樣,不知不覺地纏繞上那紫脹得肉柱。

    那滾燙的溫度熨熱了柔軟的掌心,蘇蔓的身子抖了抖,終於知道自己碰到什麼了,粉頰羞得鮮豔欲滴,下意識地就想退縮。

    裴易才不會傻得讓她有機會躲,就粗魯地威脅著,“你敢收回去試試看?害羞什麼,這個東西是沒進去過你的小花,還是沒進去過你的小嘴?給我來回動。”

    蘇蔓被他罵得完全不敢說話,心裡有些氣,但又沒膽子說出來,就賭氣得微微收縮了一下五指。

    裴易被刺激得悶哼了一聲,圓碩的龜頭上,鈴口溢出幾滴清液。他的臉也紅得不行,當然語氣依然惡劣,頤指氣使地,“磨蹭什麼?繼續動。”

    蘇蔓就只能不情不願地上下滑動著。

    半大不小的車廂裡溫度節節攀升,躁動的空氣裡混雜著男女時低時高的吟哦。

    裴易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著,胯間叫囂的莖肉膨脹得厲害,上面鼓鼓的青筋跳動著,紫脹的鈴口劇烈翕張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噴薄出來。

    蘇蔓的眼睛濕漉漉的,她低泣著,眼淚就這麼流了出來。

    裴易瞪了她一眼,大手罩上哆嗦的小手,沿著熾熱的筋脈,用力擼動著。

    蘇蔓再次醒過來,天已經黑了一半,她不在車裡,而是在床上,裴易攬著她,一張熟睡的臉在她面前。

    這還是蘇蔓第一次那麼近距離地看著裴易,她一直都知道他有一管英挺的鼻,一彎漂亮的眉,卻直到現在才發現他還有著很濃密像小扇子一樣的睫毛,睡著的時候,一排睫毛就像沉睡的月牙一樣乖乖地縮在眼窩裡,看上去竟像個無害的孩子。

    可是,他一旦睜開眼,就會變成只會欺負人的大壞蛋。

    這樣一想,蘇蔓便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她不得不往壞處想,也許上輩子是欠了什麼債,這輩子上天才派個裴易來折磨她。

    蘇蔓有些喪氣,想翻個身。

    可攬在腰上的長臂卻一下箍得更緊了,她一怔,便看到裴易睜開了眼睛,濃而黑的眼珠就這麼直直地看著她。

    蘇蔓有些驚訝,沒由地感到緊張,她牽起一個僵硬的笑,輕問:“你……你怎麼醒了?”

    裴易哼了一聲,淡然道:“有人歎氣的聲音有些大,把我吵醒了。”

    蘇蔓臉有些紅,她不好意思了,便討好地說:“你是不是還沒吃過東西,要不要我起來做一點?”

    “你餓了嗎?”裴易戲謔地挑了挑眉。

    蘇蔓搖搖頭,誠實地說:“沒有。”她除了乏和困,並沒有感到餓。

    可裴易聽了,卻笑得更壞了,他故意舔舔蘇蔓的耳朵,將聲音壓得低低的,還帶著一股誘惑,他說:“看樣子在車上做得還不夠久……”

    滾燙的熱氣熨在蘇蔓的耳朵上,熱得她顫抖,裴易不提還好,一提她就羞赧起來,也是什麼都不顧了,小手推著裴易硬邦邦的胸膛,細腰一轉,就翻過身去,背對過裴易。

    裴易剛才太過得意,一時不妨,不料就讓蘇蔓得逞了。臉上的笑瞬間就掛不住了,他收攏扣在蘇蔓腰上的手,將她更緊密地往懷裡拖,嘴裡威脅著,“你現在越來越厲害了,知道反抗我了?相不相信我現在再來一次,嗯?”

    要是以往裴易這麼說,蘇蔓肯定已經嚇破膽了,可這次她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她也被裴易欺負慣了,根本不怕他再來一次,她也算倔強的,稍稍一抬胳膊,兩隻小手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裴易被她的挑釁逗樂了,他也不是吃素的,既然蘇蔓擺明要讓他吃了,那麼他不吃的話就實在太傻了,為了挽回男人的尊嚴,靈活的手就從蘇蔓輕薄的衣擺探了進去。她沒有穿內衣,軟得不行的乳房就輕輕鬆松地落到裴易手中。

    他這樣,就算蘇蔓捂住耳朵也是沒用的,裴易太壞了,手就跟揉麵團一樣,粗魯得不行,沒一會,她就感到乳房酸漲起來,渾身酥麻麻的,哪裡都不對勁。

    蘇蔓感到害怕,便忍不住嗚咽了一聲。也不捂耳朵了,轉而想去捂自己的胸部,隔著一層布料,徒勞地阻止著男人。

    許久之後,他長臂一伸,就將眼神朦朧的女人拉到懷裡,捏捏乳房,揉揉小腹,將懷裡的人兒抱得緊緊的,臉埋在泛著馥鬱香味的肩窩,嘴唇在柔軟的皮膚上磨蹭著,一邊嘟囔著,“以後不許你見那個日本男人,知道嗎?”

    裴易心情好了些,就又開始懶洋洋地給蘇蔓下達命令,他霸道慣了,也自命不凡慣了,根本不把這些當成事。

    一直安靜埋在他懷裡的蘇蔓動了動,她強打起疲軟的精神。抬起小臉,烏黑的眸子裡有著吃驚,更多的是為難,便用著沙啞的嗓音回應道:“他是我師傅……還是我的朋友……”

    蘇蔓鮮少反抗裴易的,卻沒想到他連她僅有的幾個朋友也要干涉,她感到萬般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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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24 00:19:5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可這次裴易卻失策了,雖然蘇蔓並不反抗,可有些事情確實不同了。雖然他們依然上床,依然抱在一起睡覺,可裴易還是察覺到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從蘇蔓做的菜就能看出來,雖然還是熟悉的味道,可不一樣就是不一樣,裴易每次吃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哪裡怪怪的。他想問,可坐在他對面的蘇蔓面無表情的,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裴易就算再強勢,心再粗,也能明白過來蘇蔓這是變相給他擺臉色看。

    他是什麼人啊,就連他爸媽也很少給他臉色看,蘇蔓這個小女人就敢跟他耍脾氣,他向來不哄女人的,就算是蘇蔓,他這次也不能低頭。

    當下也有模有樣都把臉繃了起開,重重地放下筷子。

    放筷子的聲音有些大,蘇蔓一驚,抬起臉驚慌地看著裴易。

    裴易緩緩地笑開,這個笑有些陰險,語氣倒是很淡然,“你跟我耍脾氣?”

    蘇蔓蹙了蹙柳眉,細白的眼皮蓋了下來,不說話。

    裴易在心裡嘲笑,嘴巴上一點也不含糊,“你要是再這樣,看我怎麼收拾你,你在床上不是最害怕坐我身上嗎?既然你那麼不乖,以後都得你主動,主動直到我滿意了,你才能停止。”

    蘇蔓身子一顫,抬起眼,瞪圓了眸子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裴易則重新拿起了筷子,笑得很善良,“我說到做到。”

    蘇蔓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瑟縮了下身子。

    裴易以為自己贏了,雖然蘇蔓聽了他的話更乖巧了,但有一次半夜醒來時,他卻發現蘇蔓背對著他哭。

    這個女人很膽小,就算是哭,也不敢發出聲音,起先裴易沒發現,還是察覺到她細瘦的肩膀在抖才明白過來。

    裴易說不上來當時是什麼滋味,他肯定是不喜歡蘇蔓哭的,他只喜歡她在床上哭,可另外的時間裡,只要她掉一滴眼淚,都能令他煩躁不已。更讓他惱怒的是,他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會說。

    他就只能盯著蘇蔓的背,睜著眼直到天明。

    其實蘇蔓流淚倒不是因為怪裴易,她是怪自己不爭氣,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整天被別人牽著鼻子走,裴易這麼欺負她,她也僅僅是敢怒不敢言,他有一點點不滿了,她就得賠罪,還得在床上受苦。

    然後再等一段時間,裴易折騰她折騰夠了,又覺得膩了,接著肯定又找女人過來看她笑話,然後她只能和被拋棄的小媳婦一樣,只能受著委屈,連眼淚都不敢掉。

    這樣一想,蘇蔓連上班的時候都會出神,竹內看出她的異樣,就好心地問她怎麼了。蘇蔓也不方便和他說其他的,只能找些藉口搪塞過去。她也是想通了,既然躲不過去,就儘量多待在外面,儘量減少在家裡的時間,這樣也能避一避裴易。

    可裴易多聰明的人啊,蘇蔓一有異樣他就感覺到了,本來也想發火的,但一想到蘇蔓會躲著偷偷哭就猶豫了,他氣發不出來,就把不滿全轉移到蘇蔓的身體上,晚上使勁欺負。

    這可苦了蘇蔓,她不明白她都避著裴易了,怎麼比以往還要累,原先她以為是裴易察覺出來了,但裴易太精明,硬是表現得和沒事人一樣,蘇蔓也不好問,就只能受著。

    不過裴易還不滿足,他雖然在床上得了甜頭,可不代表他不會反擊,之前蘇蔓躲著他讓他找不到後,他就多留了一個心眼,雇專門的人盯著蘇蔓,看看她平日裡做了什麼,都交了什麼朋友。

    要是以前他是不屑做這種事情的,但他已經嘗夠找不到蘇蔓的恐慌了,所以就算是一些沒有底線的事情,他也願意去做。如今蘇蔓又開始故意躲他了,那麼他就讓人盯得更上心些,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明白,她逃不掉。

    話是這樣講,可當裴易知道蘇蔓在週末的時候開始時不時去道館,和一個叫竹內的男人見面時,他還是有些懵。

    征信社那邊和他對接的人還是很有眼力見的,大概也是清楚蘇蔓和那個叫竹內的男人關係不一般,所以剛開始似乎想隱瞞什麼,彙報消息時還有點避重就輕。

    裴易很敏感,一下子就察覺出來,冷著聲說了些重話。

    那人被嚇得不輕,就一股腦地全傾倒出來,連蘇蔓和那人在哪家餐廳吃過飯,甚至點了哪些菜都講得一清二楚。

    裴易掛斷了電話,卻良久才把電話筒放下來,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身子才稍微動了動,有些僵硬,他幫自己開了一瓶酒,沉默不語地慢慢喝完,他最近酒癮越來越大了。

    以前蘇蔓還會時不時軟聲提醒他讓他少喝點,他也會像征性地聽進去幾句,但現在蘇蔓是什麼都不說了,她應該是懶得和他說了。

    想到這裡,裴易忽然覺得長期習慣浸淫在酒液裡的胃抽搐起來,一遍一遍,慢慢地痙攣,連帶著心臟也開始疼。

    蘇蔓不知道這些,她還是像往常一樣在週末時去一趟道館,她現在是能不待在家裡就不待在家裡,畢竟整天看著裴易還是很不舒服。

    只有和竹內說說話才能放鬆些,她把他當做大哥來看待,同時也是朋友,她本來就沒幾個可以說話的人,如今能碰上,就格外珍惜,而且她還得感激竹內,她在道館練習累是累,但是也有諸多好處,性格也漸漸大膽起來,這裡有很多和她一起上課的人,雖然都是些孩子,但都很真誠地要和她交朋友,不會像大人一樣說著一些她聽不懂的話,漸漸地她也不會因為才說上幾句話就開始害羞臉紅。

    那天結束的比尋常早些,竹內就很自然地邀蘇蔓去吃飯。

    蘇蔓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兩人就說笑著整理東西,準備往外走,正說著有趣的見聞時,竹內忽然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蘇蔓有些納悶,疑惑地眼望著他。

    竹內的眼神往玻璃門那邊看去。

    蘇蔓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一眼,便愣住了。

    裴易站在玻璃門外,高大的身體就和一堵牆似的,因為隔著一段距離,也看不太清他的表情,興許太惹眼,路過的孩子都會好奇地看他一眼。

    “你的朋友嗎?”竹內輕聲問。

    蘇蔓神情有些不自然,她輕輕地嗯了聲,和竹內低語了幾句就往外走,也不太敢和裴易靠太近,就站得遠遠地問他,“你……你怎麼在這裡?”

    裴易的表情有些奇怪,雙頰上的皮膚鼓動著,好像是氣得不輕,但又被狠狠地壓抑著,所以就惡聲惡氣地,“我來找你不行嗎?”

    蘇蔓感到奇怪,“找我?我沒……我沒告訴你我來這裡……”

    蘇蔓有些害怕,裴易的樣子看上去仿佛像一隻下一秒就會撲上的狼,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可來不及了,裴易已經撲上來了,兩隻手就和鉗子似的箍住蘇蔓,態度蠻橫,“跟我走!”

    蘇蔓當然不依,整個人掙扎著,就是力氣太小,拍在裴易胳膊上的力道就和撓癢癢一般。

    那邊竹內察覺出了不對勁,就快步跑過來,神情嚴肅,因為太過擔憂,嘴巴裡迅速蹦出幾句日語,一邊用手和裴易比劃著。

    裴易看都沒看他一眼,只冷笑一聲,把嘴巴湊近蘇蔓的耳朵,用極低極低的聲音說了一句,“讓他馬上滾,否則我就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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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裴易一遍遍回想著,他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就覺得就這樣也好,反正他們算完了,就這樣吧,他現在唯一後悔的就是來這裡找蘇蔓。

    這天之後,裴易又過起了醉生夢死的日子,蕭盛又過來陪他喝酒,因為他的女人也哄不回來了,就有些自暴自棄地整日泡在酒缸裡,不過裴易當然不是自暴自棄,他是又過回了瀟灑的日子,跟以前千百個日日夜夜相同,反正他就這德性,愛玩愛喝,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

    就是他的脾氣比以前更差了,本來裴母勸他幾句他還能勉強聽迸去幾句,現在就算是說幾百句也不聽了,公司自然也不去了,本來他還蠻同情大哥裴釗銘,可後來裴易也不同情了。

    在他看來,擋住他玩樂道路的人都不值得同情,所以他就和大哥裴釗銘打了一架,誰輸誰就得繼續待在公司裡,他贏了,所以是再也不用去上班了。

    於是他別提多清閒,多快樂,就是晚上沒人陪,那些女人都沒有以前聽話了,他的哥兒們也得回自己的窩,而他,也得拖著爛醉的身體被司機拉回家。

    就是有時候不太想回去,他就掏出一大把的鈔票讓人載著他在臺北隨便亂逛,很那麼湊巧的,就把他載到一間日本料理店前,車子經過的時候,裴易渾沌的腦袋立刻清醒了,瘋喊著讓司機停車。

    那個司機有點年紀的,裴易這樣狼嚎似的亂叫把他嚇得半條命都沒了,匆忙之間立刻停了車,車子刹住的刹那,他就看著裴易像炮彈一樣從車裡沖了出去。

    驚得他目瞪口呆。

    沖出去的裴易和無頭蒼蠅一樣在日本料理店裡喊著找蘇蔓,口齒不清,又喝了酒,人人都敬而遠之,有些服務生還將他當成神經病,差點就報警抓他了,倒是之前那個見過他一面的老闆認出了他,那老闆是個好心人,說蘇蔓已經不在他們這裡做事,好幾天前就辭職了。

    裴易就這麼渾渾噩噩地被打發走了。

    出去的時候他總算被冷風吹得清醒過來,他忽然意識到就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只有他能打發別人,沒有人能這麼隨隨便便打發他的,就算事先是他不要蘇蔓的,但事後他再想要也不是不行,遊戲規則得由他來定。

    哪怕蘇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也能在不打擾到雙方父母的情況下將她輕輕鬆松地楸出來,現在征信社這麼厲害,什麼人是找不到的呢。

    這樣一想,裴易連日來都焦慮的心才稍稍舒坦了些。

    不過裴易真沒必要如此折騰,因為蘇蔓根本就沒有躲他,她就是想換個環境,搬到另一個更小的公寓去了,至於為什麼也把工作換掉,是因為竹內進到另一家更適合的日本料理店,他是她的師傅,她做學徒的,自然也要跟著去,而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憑藉她的腦袋,根本想不到。

    唯有一件事蘇蔓倒是想通了,那就是她不能再任由自己和裴易糾纏下去,那天裴易走的時候,她不是不傷心的,並且流了很多眼淚,比之前裴易將女人帶到家裡來流得更多。

    她只有一條命,就想著,再被裴易欺負下去估計就要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了。她自己難受就罷了,總不能牽連家裡人,就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見裴易了,雖然她也明白他是不會來找他的。

    所以那天接到他打過來的電話的時候,蘇蔓嚇了一跳,她怕自己哭,就很迅速地將電話掛掉了。

    她是個沒用的人,就算之前下定決心了,卻在那刻又搖擺不定了,她害怕裴易又故態復萌,他是個讓人捉摸不定的人,所以她只能更快地逃離這個有過裴易氣息的地方。

    她沒想過會再見到裴易,所以那天從店裡回來,在公寓樓下黑暗中看到一個黑□□的身影時著實被嚇了一跳。

    裴易沉默著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他瘦了些,下巴有些尖,也不說話,就那麼瞪著蘇蔓。

    蘇蔓一時也說不出話來,半晌,她才從乾澀的喉嚨中擠出一句,“你……你幹嘛站在嚇人?”

    裴易聽了,一張臉自然變得相當惱怒,眼睛瞪得更大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吃掉她了。

    蘇蔓有些害怕,忍不住後退一步。

    裴易比她敏捷得多,身體撲了上來,一下子就抱住了她,掐著她的腰不放,一個勁地將她往黑壓壓的樓梯走道拖。

    蘇蔓受了驚嚇,整個人掙扎不已,但她不敢叫,只能發出和小貓一樣的嗚咽聲,兩隻手拚命拍打裴易的背,可這自然是不能擺脫他的,她輕而易舉地就被男人拖了進逃生梯,然後重重地被壓到牆上。

    淩晨的時候,裴易覺得懷裡空蕩蕩的,本來一直攬在懷裡的一團柔軟沒有了,就算蓋著棉被,還是令人感到冰冷。

    他皺起了眉,很快就清醒過來。

    床邊沒有人,蘇蔓不見了。

    裴易下意識地一慌,立刻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也沒怎麼穿衣服就開始在屋子裡找起人來,半大的地方,比之前那個公寓小多了,根本沒辦法藏人,可裴易就是找不到蘇蔓。

    他很慌,額頭都滲著汗。

    再次回到臥室裡的時候,裴易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可喘息還沒有平靜下來,他忽然感到背上涼颼颼的。

    裴易的脊背僵直了,側身望向開著的落地窗,窗簾被風吹得一鼓一鼓的。

    他禁不住攥緊了拳頭,緩慢地走過去,又慢吞吞地撩起窗簾。

    蘇蔓站在陽臺上,手扶著欄杆,就穿著一件單衣,背影看著都是纖細的骨頭,她好像在眺望什麼東西,都沒聽到聲音。

    裴易松了一口氣,皺著眉走上前,長臂一伸,就將那柔軟的小腰攬在懷裡。

    纖瘦的身體頓時一僵,裴易察覺到了,但只是抿了抿唇,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臉也埋到溫暖的頸窩,來回磨蹭著,親吻著有些香的皮膚,嘴裡嘟囔著,“以後別比我早起……”

    蘇蔓垂下了眼,沒說話。

    裴易已經將嘴唇移到她臉上了,很快就要捕獲那兩瓣柔軟的紅唇了。

    蘇蔓這才動了動,輕輕地喊了聲,“裴易……”

    男人輕笑了聲,傾過身去,借勢要吻她。

    蘇蔓微微偏頭,躲了過去,她低聲道:“裴易,你上次已經把錢給我了……”

    裴易頓住了,他蹙著眉,既不滿她逃開的舉動,又不解她說這話的意思。

    蘇蔓屏著氣繼續說:“而我,也收下了,所以,我們是結束了的……”

    裴易瞬間冷了臉,他咬牙切齒道:“作夢,你想都別想!就算那時候我說了那樣的話,到現在我也可以收回來。”

    蘇蔓一愣,她沒想到裴易蠻不講理到這種地步,可又覺得不甘心,“你……你不能不講道理。”

    裴易冷笑,“我有時候也是講道理的,可這個有時候我有生之年還沒出現過,不如你就陪著我,看看它什麼時候出現。”

    蘇蔓不說話了,一張小臉早已失去了血色。

    裴易很得意,他知道蘇蔓心軟,脾氣也軟,只要他稍微強勢一些,她就什麼都聽他的,他們肯定還能像以前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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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過了好一會兒都沒人接,裴易等得幾乎不耐煩,可他也沒把電話放下來。

    終於被接起來後,蘇蔓柔軟的女音總算傳了過來,她輕聲說了句,“你好。”

    裴易一聽就忍不住笑了,他本來人就蠻馬虎的,一聽到蘇蔓的聲音更覺得高興,喊了一聲蘇蔓後就趁著酒意說了些葷話。

    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逗逗蘇蔓,雖然兩人分開了,但也沒必要弄得那麼僵,偶爾他也想見見她的,他知道她臉皮薄,可是他得讓她明白男人就是那麼回事,睡一個女人睡得太多會覺得膩煩,可一旦睡不著了,又開始回味起來。

    裴易也知道這樣不道德,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了,就趁著酒意探探蘇蔓的口風,想知道她偶爾能不能陪他睡一覺。

    他這邊懷著壞心思,說得也起勁,可沒一會,他就察覺出不對勁了,這麼安靜的氣氛下,他就只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和自己說話的聲音,蘇蔓倒是沒發出一點聲響。

    他登時覺著納悶,嘴巴裡就安靜了下來,也屏住了呼吸,也就是一秒鐘裡的事,他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身體也下意識地從床上彈坐起來。

    裴易握著電話氣得說不出話來,他這才明白過來蘇蔓怎麼能安靜得和只貓似的,原來是早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一想到自己剛才如同傻瓜般的試探,他就覺得又懊惱又感羞恥,男人的尊嚴就這麼被蘇蔓踐踏了,他一氣,就把整個電話從床頭櫃上打翻了。

    撞擊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可這一點都不能平復裴易心中的怒火,他現在恨不得沖到蘇蔓那裡打她一頓屁股,看她敢不敢掛他電話,雖然是他做了壞事在先,可他也事後給予她那麼多補償了,而她居然還這麼不給他面子。如果不教訓教訓她,這女人還指不定就爬到他頭上去了。

    當然裴易也就是這麼想想,真就這麼去找蘇蔓了,他也覺得是丟臉的事情,按照他以往和女人交往的經驗,蘇蔓無非就是耍耍脾氣罷了,他總歸是大人有大量,不和她這個有點笨的女人一般見識。

    這麼想著,裴易心裡就舒坦,他下了床,把電話機撿了起來,又去洗了個澡,回到床上就蒙頭大睡了。

    睡前還想了一會蘇蔓,想著先晾她一段時間,等她恢復理智了,他再過去找她。

    不過有句話說得很好,就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裴易本來琢磨著怎麼也得晾蘇蔓一個月的,因為哪有分開不到一個月就忍不住吃回頭草的,無論怎麼說,他也得做那氣定神閑的一方。

    可壞就壞在裴易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同時低估了蘇蔓對他的影響力,也不過是半個月的時間,他有一次下班開著車閒逛,逛著逛著就逛到蘇蔓那裡。

    既然已經來了,裴易也不願意就這麼走了,他總得見她一面的,就算有些丟面子吧,他也認為他實在忍不了了,就磨磨蹭蹭地從車上下來,慢慢吞吞地上了樓,來來回回地在蘇蔓門口走了好幾遍,就是不知道怎麼去按門鈴。

    裴易從小到大何曾這樣過,他一邊罵自己窩囊,一邊還是終於伸出來,只是手指還沒觸碰到門鈴,門就打開了。

    裴易一喜,可沒過幾秒,臉色就耷拉下來,開門的是一個高瘦的男人。

    他的火氣就瞬間冒了上來,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手攥成了拳頭,泛著青白的指節咯咯作響,就差一拳揮上去,他雖然硬生生地忍住了,但說話時幾乎是咬牙切齒。

    “你是誰?”

    那男人有點慢,比起裴易那快要吃人的神色,他完全摸不著頭腦,但他也看出裴易是來找茬的,就梗著脖子回了句,“我……我是這裡的住戶,我不認識你,你找哪位?”

    裴易從鼻腔中哼出一聲冷笑,他伸手用力推開男人,就強闖了進來,就和一頭蠻牛似的往裡沖,邊沖邊喊:“蘇蔓,蘇蔓,你給我出來!”

    裴易氣得跳腳,他以為蘇蔓找了其他的男人,不然沒哪個女人能忍住那麼久不找他的,裴易的心酸死了,雖然師出無名,可也覺得自己被背叛了,更讓他覺得惱火的是,到現在了他還想著將蘇蔓搶回來。

    可他這樣粗蠻的舉動當然沒把蘇曼叫出來,倒是將那男人嚇得半死,他踉蹌地從後面追上來,哭喪著臉喊:“先生、先生,你這樣是犯法的,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你來錯地方了。”

    裴易自然聽都沒聽,冷著一張臉將房門一間間地踹開,身後的人根本就攔不住,那男人脾氣其實挺好的,可遇到這種事終於是忍不了了,在裴易用腳狠狠踹開他臥室門的時候,他厲聲喊了一句,“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隨著喊聲,破門的噪音同時尖銳地幾欲滑破人的耳膜,房門激烈地撞擊在牆壁上,砰地一聲,一切戛然而止。

    裴易僵硬地轉過頭來,雙目赤紅。

    男人驚得一震。

    “再問你一遍,蘇蔓呢?”

    後者喉嚨沙啞,早就脫了力,他無力地回應道:“我已經回答過了,這裡沒有什麼蘇蔓,你來錯地方了。”

    裴易一瞬不瞬地緊盯住他。

    男人的額頭直冒冷汗。

    過了半晌,裴易才冰冷地開口,“你說你是這裡的住戶……那你什麼時候搬進來的。”

    男人連忙答道:“快……快兩個星期了。”

    裴易瞪大了眼睛,破口大駡,“放你媽的狗屁,兩個星期前我還給蘇蔓打過電話。”

    男人被嚇得瑟縮,他總算是明白過來了,眼前這個一臉凶相的人要找的蘇蔓應該就是之前這裡的住戶,他歎了一口氣,道:“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讓管理人員上來當面對質。”

    裴易閉了嘴,惟有胸膛劇烈起伏著,停頓了一會,他惡聲道:“那就讓他來。”

    男人馬上轉身打了個電話。

    其實等待的時間根本不長,可裴易卻覺得這時間實在太難熬了,他的手心裡全是汗,喉嚨裡翻滾著乾澀的血腥氣。他根本不敢去想這男人說的是真是假,這怎麼可能是真的,他那天明明聽到蘇蔓的聲音了,後來她還故意掛了他電話。

    可是,若這是真的,那天蘇蔓有沒有可能是在收拾行李呢?因為太過傷心,或是太過難過,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搬走了。

    裴易沒時間多想,管理人員已經匆匆上來了,大概也看出來裴易不好惹,就一股腦地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蘇小姐在兩個星期前辦理了退租手續,還是我們幫她找的搬家公司,千真萬確。至於林先生則是在幾天後就搬進來了,因為早在兩個星期前蘇小姐就拜託我們把租賃訊息發佈出去,所以林先生住進來的很早。”

    裴易聽著,整個人都木然了,後來也不清楚怎麼離開的。

    直到回到車裡了,他的情緒才有了一些波動,他的胃裡湧著酸水,人很不舒服,他覺得自己很窩囊,居然就傻傻過來找蘇蔓了,人家可比他乾脆多了,拿了錢就乾乾淨淨走了,什麼話也不說,就當沒認識過他一樣。

    他還記得她那天的樣子,看上去應該也是蠻傷心的,還不想收下他的錢,但如今看來,應該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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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24 00:19:0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裴易難得沒有壞心眼,以往他甩女人都是很乾脆無情的,但對蘇蔓多多少少有些不忍心,因為從以前到現在,他還真沒遇見過像蘇蔓這樣的女人,從不懂得主動向他討要什麼,人也乖,就順乎其理地讓他動了惻隱之心。

    不過裴易意外地低估了蘇蔓的承受能力,雖然她已經明白過來裴易的藉口,但也顯得很平靜,眨了眨眼睛,就乖巧地點點頭。

    還主動地說了一句,“我待會……幫你收拾東西。”

    真的是很體貼的話,可裴易聽了就是覺得有些奇怪,還莫名地有些不舒服,他不是一個喜歡愛多想的人,很快就將心裡異樣的感受忽略掉,嘴巴上很瀟灑地說:“這段時間你別想我,不過你真的想的話,就來找我好了。”

    他是不會再主動找她了,當然這話裴易沒說出口。

    蘇蔓也沒回應,就微微笑了一下。

    兩人就都不說話了,氣氛有些尷尬,為了打破沉默,裴易就把很早之前就準備好的銀行卡從桌上推了過去。

    這自然是給蘇蔓的補償費,他也給不了其他的,用錢是最誠懇的,為了怕蘇蔓理解不了,他還耐心地解釋了一句,“權當是這段時間的叨擾費,給你的。”

    他說得很直白,但蘇蔓還是楞了好幾秒,整個人很迷糊,她顯然理解不了這個,就呆呆地反問:“這是?”

    裴易笑了下,仍是耐心十足的,“沒什麼,你就拿著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房子、車、或者珠寶,我好像也很少見你出去逛街,偶爾可以放鬆一下的。”

    蘇蔓這才終於明白過來,一時也不曉得是該哭還是該笑,不過她總算不至於太笨,就是渾身不太自在。

    她自然沒有伸手去接,也不回話,就是在裴易微訝的目光中站起來,去了臥室一趟,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個小巧的錢包。

    裴易還沒會意過來她想幹什麼,就沒吭聲地看著她。

    蘇蔓就當著裴易的面將錢包裡所有的銀行卡跟信用卡都倒出來,五彩斑斕的,散了一桌子,她沉默著,重新坐了下來,微微低下頭去。

    裴易愣了半晌,他的表情從震驚轉為嘲弄,他是真沒想到蘇蔓給他來這一招,就笑道:“我差點忘了,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樣,是想告訴我你看不上我給的嗎?”

    蘇蔓仍是垂著頭,她也沒看裴易,但已經聽出了裴易語氣的意味,竟讓她感到分外陌生,好像她之前所認識到的裴易都不是真正的裴易。

    她思緒混亂,低啞道:“不……是我已經夠了,你……你不必再給我了,謝謝。”

    可裴易並不領情,他高傲慣了,也沒見過哪個女人像蘇蔓這樣死心眼的,就更加覺得不耐煩,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那顆恨不得埋在胸裡的腦袋,一時也不想和她爭論。

    丟下一句,“我已經給了,收不收是你的事。之後,裴易就頭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地出了書房,不一會兒,又清晰地傳來大門關上的聲音。

    裴易就這麼走了。

    蘇蔓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直到脖子感到僵硬,才慢吞吞地抬起頭來,眼睛有些紅,幸好還沒有眼淚。

    她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什麼感受,她早就知道裴易會膩了她的,但她就是有些迷惑自己哪裡惹到他了,昨天她在卓楊面前表現得應該很乖才對,還有更早之前的女人,她也沒有太大的失態,難道還是做錯了?

    蘇蔓漸漸感到難過,心鈍鈍地痛起來,她還沒有過這種感受,倒不是因為裴易,而是因為她的爸媽,她爸媽至今還被她蒙在鼓裡,他們從頭至尾都以為她和裴易一直順利地交往著。

    他們擔心著她,又顧忌著會打擾到他們,每次通電話的時候,她媽就都在小心翼翼地旁敲側擊,不敢逼她。

    她爸在她搬出去的時候,還很嚴肅地問她是不是認真的,當時她還鄭重地點點頭。

    可惜,這一切都是謊言。

    蘇蔓渾身發冷,她顫抖著彎下腰,幹嘔起來。

    而輕輕鬆松就甩了蘇蔓的裴易果然是過了好幾天快活的日子,那天之後他就沒見過蘇蔓了,給了一張銀行卡,再轉幾處房產給她,裴易覺得,自己做得夠人至義盡了。

    就是剛開始幾天有些不習慣,在遇見蘇蔓之前他是不會摟著女人睡覺的,可那段時間,他幾乎天天都摟著蘇蔓睡,這時離開了她,自然也有些不習慣。

    他也不是沒嘗試過其他女人,可是抱著就是覺得奇怪,他也說不上哪裡奇怪,其實他選的女人身子都很軟的,可她們都沒有蘇蔓軟,這讓裴易很是苦惱,更讓他覺得恐慌。

    他之前想得太好,沒有細想過多,如今意識到自己好像依舊想念著蘇蔓更是覺得沒出息。在他的人生觀裡,一個男人太依賴一個女人是沒出息的表現。

    裴易怎麼可能放任自己這麼沒出息。不過他也沒苦惱多久,他大哥裴釗銘因為離婚的緣故,性子多多少少發生轉變,本來算木訥的一個男人,現在天天晚上往夜店跑,公司的事情也不太管,於是就成了他和他二哥整天為了公司賣命。

    裴易居然就成了每天累得像狗一樣的男人,以往那些穿腸酒色,都像在作夢一樣,回到自己窩裡的時候,連口熱飯都沒有,他沒想到他也有這麼慘的時候。

    本來他也想找幾個哥們出去發洩一樣,可碰巧的是,他們好像也遇到了一些不順的事,都沒空出來喝酒,連平時最清閒的蕭盛都遇到了麻煩,他的女人跟他鬧分手了,本來很溫順的人,居然就很乾脆地拎包走人了,蕭盛怎麼哄都哄不回來。

    這就殃及了裴易,陪他喝酒的就廖廖幾個,這自然就喝不太痛快,平時他能玩到大半夜,如今沒喝幾口就早早離開了。

    雖然喝得不多,但是腦袋卻比喝醉時還要暈。

    他連外套都沒脫,躺在床上一動都不動,屋裡沒開燈,漆黑一片,鼻息間也是很陌生的空氣,並且冰冷冷的。

    裴易忽然意識到,在和蘇蔓分開之前,他好像幾乎就沒回來過這裡,更沒有帶蘇蔓來過,所以這個房間就沒有蘇蔓那裡香香的氣味了。

    蘇蔓似乎一直都是香香的,她住的地方也是,味道他很喜歡,還問過她用什麼香水,但這個女人就傻愣愣說自己沒用過,他當然是不信的,非要把她拖進浴室扒乾淨,用沐浴乳清洗一遍,然後他將鼻子貼在她皮膚上聞,竟然還能嗔到那股好聞的味道。

    裴易感到不可思議極了,但更多的則是開心,畢竟能一直抱著一個又香又軟得女人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遺戚的是現在抱不到了。

    黑暗中,裴易忍不住皺起眉,他覺得有些不舒服,但他又是個好面子的男人,雖然臉皮厚,但更多時候自尊心極強,要他承認自己後悔甩了蘇蔓,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可說不出後悔是一回事,但要完全不付諸行動也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是自尋不痛快的人,既然有點想蘇蔓了,就伸手摸索著放在床頭櫃的電話。

    眯著眼睛按了蘇蔓臥室裡的電話號碼,他拿著電話筒,聽著那頭傳來的嘟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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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2-24 00:18:5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卓楊擺擺手,笑著說:“蘇小姐太客氣了,我過來就是打擾了,怎麼還敢勞煩你再出去一躺,再說……”她笑得狡黠,抬手抱住裴易的手臂,朝蘇蔓眨了眨眼睛,似嬌似嗔地道:“就算要勞煩,也得勞煩這傢伙,我早就讓他買了很多我愛吃的食材,我聽他說,這些蘇小姐都會做,那就麻煩蘇小姐了。”

    為了配合卓楊的說辭,裴易笑了下,沒有否認。

    蘇蔓愣愣的,晃神了一會才從乾澀的喉嚨中擠出字眼來,一邊說還一邊擺著手,“不麻煩,不麻煩,你們先坐一會,我馬上去做……”

    她逃也似的掠過他們,沖進廚房。

    裴易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原本噙著笑的嘴角耷拉下來,整張臉都轉為陰沉。

    還勾著他的卓楊就抱著他的手臂晃了晃,露出極其妖媚的笑。

    裴易卻絲毫不領情,他用力掙脫手臂上的束縛,漠然地瞪了一眼笑得欠扁的女人。

    卓楊無所謂地聳聳肩,仍是笑。

    半小時後,蘇蔓果然做出了一桌卓楊愛吃的菜,飯間卓楊不停誇讚著蘇蔓,她笑得很開心,像個孩子一樣,蘇蔓也跟著笑,是真心的笑,因為她發現卓楊是個性格很開朗的女人,有時候說出來的話也很詼諧,會讓她憋不住。

    也意外地讓她覺得原本難耐的飯局也變得輕鬆起來。

    倒是原先心情還不錯的裴易一直沉著臉,從頭至尾都沒說過幾句話。

    蘇蔓察覺到了,就稍稍收斂了一點唇角的笑。

    飯後裴易才微微有了笑容,他摟著卓楊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蘇蔓有些新奇,因為她從未見過裴易打開過電視,就下意識地愣在沙發旁。

    裴易抬起頭納悶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煩地說:“還站在這裡幹嘛?你先睡吧,我再陪陪卓楊。”

    蘇蔓回過神,忙不迭點頭,飛奔進入臥室,迅速地關上門。

    原本還繚繞在鼻息間的,屬於蘇蔓的香氣就慢慢淡去了,裴易忽然就焦躁起來,他推開卓楊,從公事包裡抽出一張支票,拿起筆刷刷地寫了一個數字,然後扔到卓楊身上。

    他這種過河拆橋的態度卓楊也不生氣,她心花怒放地拿起支票親了一口,穩妥地放進包包裡面後,才戲謔地開口,“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好賺的錢,裴老闆,如果下次還有這種好事,記得叫我啊。”

    裴易聞言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不屑地從鼻腔中發出一聲輕嗤。

    卓楊脾氣挺好的,身子就和一灘水般軟了下來,整個人都倚到裴易身上,兩隻雪膩的手臂環住裴易的肩膀,聲音也裝得很軟糯,就在那裡撒著嬌說:“裴老闆,雖說拿錢辦事,但看在效果這麼成功的分上,你獎勵獎勵我好不好?”

    裴易沒動,看都沒看她一眼。

    卓楊還以為他鬆動了些,就得寸進尺地將他的脖子摟得更緊,“你同意了嗎?”她摸了摸他堅毅的下巴,笑道:“今晚讓我陪陪你吧,嗯?”

    裴易這才有了反應,他朝卓楊笑了笑,笑容蠻無害的,就是說出來的話有些無情,“你沒骨頭嗎?拿了錢就趕快給我滾!”

    說著,就把卓楊纏在他脖子上的手臂給扒下來,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用力推開她。

    卓楊沒有防備,就被推倒在沙發上,頭髮淩亂,頗有些狼狽。

    裴易站起來坐到另一側的沙發上,繼續冷聲下著逐客令,“識相點就快點滾,不然我就把你拎起來扔出去。”

    這話終於惹惱了卓楊,她掙扎著站起來,俏臉通紅,眼珠子冒著火,她憤怒地低喊,“裴易,你別得意……”

    她羞惱地指著他,想說些侮辱人的話語,可裴易就和看戲一般揚著嘴角。

    卓楊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什麼難聽話都吞了回去,她迅速拎起包包,底氣不足地甩下一句走著瞧,就慌裡慌張地離開了。

    整個客廳倏然就安靜下來,電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了,顯得冷清清的。

    裴易倚在沙發上,神情早就沒有之前的自得了,竟然有些落寞。

    他忽然有些想喝酒,他最近是更加像個酒鬼了,也不知怎麼的,就和發了瘋一樣。

    其實他也明白這跟蘇蔓有些關係,可就是明白,他就更煩了,不過他倒是醒悟過來一點,他和蘇蔓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再繼續的話,就可能真的要稱了他爹和他娘的意,趕鴨子上架和蘇蔓結婚了。

    這種可能性太大,他整天就想著和蘇蔓上床,經常也不帶保險套,每次都在她體內射出來,長此以往,蘇蔓就會懷孕。

    懷孕了他就被綁住了,他心還不夠狠,更沒那個魄力壓著蘇蔓上醫院墮胎,到時候就只能結婚了。他還沒想過婚姻,更不想就此被束縛,所以找女人來演場戲就此打住也好。

    他得斷了蘇蔓的一些念想,雖然她傻楞楞的,貌似也不怎麼在意他,但女人和一個男人上床久了總會生出些感情,他得及時掐斷這個苗頭。

    他也是有些對不起她,被騙了那麼久,還被折騰得瘦了一大圈,他看著其實蠻挺心疼,他得好好補償補償她。

    裴易這樣想著,人不禁有些困盹,可眼睛一直闔不上,就拿了瓶酒解解悶,在沙發坐了一整晚。

    翌日蘇蔓臉色慘澹地從臥室裡出來,貌似睡得不好,人看著很憔悴,意識也很迷糊,但還是被客廳裡鬍子拉茬酒氣熏天的裴易嚇了一大跳。

    裴易也看到了她,眯著佈滿血絲的眼睛笑了下,“醒了?”他喝了很多酒,但人還是機敏的,他就上下打量了蘇蔓兩眼,就有些不高興地說:“你昨晚沒睡好?”

    蘇蔓喉嚨乾澀,一時也沒回答,反而是快步跑回臥室拿了一條沾濕的毛巾出來,很自然地想幫裴易擦臉。

    裴易沒讓她擦,他自己接過隨意朝臉上囫圇了兩下,就把毛巾甩到一邊了,他捏著蘇蔓的下巴,盯住她,仍是那個問題,“你昨晚沒睡好是不是?”

    蘇蔓眨了眨眼,輕輕地點了點頭,又立刻搖了搖頭。

    裴易皺起了眉。

    蘇蔓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柔聲道:“我幫你煮點湯醒酒。”

    裴易卻搖搖頭,似乎有些不耐,“還是煮粥吧,我想喝粥。”

    蘇蔓微微驚訝了一下,但也沒說什麼,轉身就去煮粥了。

    她的手藝很好,將米粒熬得顆顆飽滿,平日裡裴易也很捧場,但今日裡卻心不在焉的,舀著湯匙的時候看上去也興趣缺缺。

    蘇蔓也沒問,她就埋頭乖乖喝粥,但其實心裡也不是全然不明白的。

    果然飯後蘇蔓就被裴易喊到書房去了,長長的一張書桌,兩人面對面坐著,弄得好像要談判似的。

    裴易繃著臉,神情晦暗不明,他很少有這麼嚴肅的時候,大部份時候總是嬉皮笑臉或者暴跳如雷,蘇蔓看著,就有些茫然,只是交握在腹間的手指不自揪緊。

    倒是裴易的語氣蠻輕鬆的,就和談論天氣一樣,他說:“我最近很忙,經常來這裡也不方便,所以就在公司附近就近找了個房子,過幾天就從這裡搬出去。”

    這段話裴易斟酌了好幾遍,顧慮著不能傷到蘇蔓,畢竟她有些單純,也沒什麼社會經歷,要是說得太過火,難免會傷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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