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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酸奶蛋糕 - 【前朝獨苗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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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01:51 |只看該作者 |正序瀏覽
前朝獨苗苗 作者: 酸奶蛋糕

內容簡介】:

      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沈落兩個都占了。

  十五歲的沈落被賜給開國功臣聶穆。

  十六歲的沈落懂了什麼叫炮灰,什麼叫城門失火,殃及魚池,她就當個聶家被供奉的吉祥物,結果死在自己丫鬟跟姐姐手裏。

  十七歲的沈落以寧王世子身份回歸。

  她要當吉祥物!

  全天下最精貴的吉祥物!

  看她們還敢不敢隨隨便便弄死她!

  於是……

  霍蕭每天救心丸帶身邊,口中默念:這是前朝獨苗苗,安撫前朝全靠他!不能宰,不能宰,不能宰!朕要學會大度!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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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26:11 |只看該作者
第93章 番外一趙中安

    大雨傾盆, 破廟內,一落魄書生慌裏慌張跑進廟內, 感慨了下今天雨怎麼這麼大,轉身一看, 傻在原地。

    就見自己鍋的旁邊站了五個貌美女子, 鍋裏還沸騰著熱水,五個女子發現有人進來, 齊齊看向他,四個滿滿單純困惑, 紅的淡漠疏離。

    大雨,郊外,破廟,貌美女子, 還穿著紅衣!

    趙中安抖了抖, 臉白了白,抖著腿裝做沒看見那幾個女子,走出破廟,蹲在廟門口, 任憑大雨嘩啦啦砸頭上,他也不要進去。

    當然,也不能走, 因為他行李也在裏面,家裏繼母當家,他趕考是不太可能有錢的, 他不能放棄裏面的全部家當。

    於是,他頑強撐著,聽聞女鬼都是不能隨便離開某一地方的。

    他等雨停後,太陽出來,就立馬沖進去,拿上行李就走!

    裏面

    一丫鬟茫然著:“小姐,那書生怎麼了?”

    蘭夢樓當家花魁,紅霜眼眸輕擡,坐下:“大概,腦子不好使吧。”

    趙中安在外面等啊等,終於等到雨停,陽光微露,他被雨砸了好久好久,緩緩起身,想著女鬼該消失了,他得先給自己煮碗姜湯,剛擡起頭來,一席紅衣陽光底下露著。

    趙中安嘴巴張了張:“原來是人啊……”

    說完,“砰”的一聲倒下。

    一群人:“……”

    等著趙中安醒過來的時候,四周紗縵飄飄,熏香繚繞,一晚黑漆漆的藥還放在床邊。

    “呦,醒了?”一丫鬟走過來,拿著張紙,“把藥喝了,再把字簽了。”

    趙中安困惑喝藥:“姑娘,這裏是……”

    “蘭夢樓!”

    趙中安:“!!!”

    繞是他窮,他也聽說過的,這好像京中數一數二的青樓!

    所以,那張紙該不會是……

    “賣……賣身契!”

    丫鬟:“???”

    他在想啥子?

    “我……我告訴你們,逼考生為娼,那……那是犯……犯法的!”趙中安驚恐的縮進床的角落,抱著被褥。

    丫鬟:“……”

    總有種他要是手裏有把刀,他就會架在脖子上,吼著,你們要是再敢過來,我就死在你們面前。

    “公子,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門口一清冷女聲響起,還帶著點不耐煩。

    趙中安聞言擡頭,女子靠在門上看向外面,陽光打在人臉上,淡漠,清冷。

    趙中安呆呆的看了會,心跳如鼓,忽然發現自己盯人好久了,臉刷的一下紅了,低著頭,不去看人。

    丫鬟嘴角抽了抽,“少女懷春”,也不過如此。

    “來,簽了。”

    趙中安這才看向紙,松了口氣,原來是欠條。

    “我家小姐救了你,花了三兩銀子,公子,看你的模樣也還不起,所以,麻煩欠條打了。”

    “哦,好。”趙中安連忙爬出來,提筆落字,再按了個手印,丫鬟撇了撇嘴,倒比想象的痛快。

    “多謝姑娘。”趙中安下床,恭恭敬敬的行著禮,道謝。

    紅霜看了眼人:“原來不是結巴。”

    趙中安:“……”

    “記得,在這幹兩月雜活。”人說完,就轉身離開。

    趙中安:“嗯?”

    “我家小姐說,你好像被我們嚇到了,所以,留你在這打雜。怎麼?怕我們影響你聲譽?”丫鬟輕蔑著。

    趙中安連忙搖頭:“小生不敢,就是……”

    “就是什麼?”

    “包吃嗎?”說完,人窘迫的腦袋又垂了下來。

    丫鬟:“……”

    趙中安安心的待了下來,白天幹活,晚上看書,現在朝堂烏煙瘴氣,德行這塊早就沒人來管了。

    與其在外邊賺錢還債邊看書,還不如留這,至少包吃!

    如此過了一月有余,某日紅霜練著舞,舞袖翻飛,心緒不寧,頻頻出錯。

    沈從淩那老東西,最近來蘭夢樓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

    現在文姑已經快擋不住那家夥了,那麼很有可能將來會發生不好的事,畢竟區區蘭夢樓還不足以跟他抗衡。

    “嘖。”

    真的,一點也不想便宜那老家夥!

    人咬了咬唇,停下來,幹脆不練。

    “小姐,小姐,那個姓趙的太可愛了吧?”一丫鬟匆匆跑過來,一手捂著肚子,顯然來的時候已經笑岔氣過了。

    姓趙的?

    紅霜想了想,估計那小可憐又被調戲了,一離開她的院子,出門保準被調戲。

    一月來,她都為了救他,找了別人好幾次麻煩。

    “嗯?”

    所以這回又被誰拉走了?

    “剛剛前頭的姜江,故意撞他懷裏,他臉刷的一下紅了,真的是刷的一下!”

    “嗯,然後呢?”紅霜淡淡著。

    “然後姜江想撩他,結果姓趙就這麼往後退啊退的,啪的一聲掉水裏去了……”

    話音落,拱門邊上,某個濕漉漉,愁眉苦臉,那個被姜惡霸調戲了的趙小娘子幽怨的看了她們一眼,然後低下頭,迅速跑回自己的柴房。

    “噗嗤”幾聲,滿院的都笑了。

    紅霜:“……”

    羊羔入狼群也不過如此。

    不過……

    她視線黏在那抹慌亂背影上,若有所思。

    當天晚上,趙中安點燈看書,在這還有個好處,就是,晚上不用怕沒燈可用!

    除了……

    人嘴巴抿了抿,這個月第八次了!

    他被調戲整整八次了!

    再這麼下去,他怕自己清白不保!

    “喝了。”

    “砰”的一聲,一酒壺放到他桌前,趙中安順著那只手向上望去,手的主人臉頰微紅,另一手同樣提著酒壺,正仰頭喝了口,白皙臉頰透著點紅暈,一雙眸中帶著他看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看起來有點傷感。

    趙中安楞了下,趕忙起身,拉開距離,再滴著頭拱了拱手:“不是,姑娘,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還喝酒……”

    “你喝不喝!”

    趙中安立馬搖頭。

    一根白皙手指忽然挑起他下巴,眼角帶著惡意:“不喝!我現在就把你扔姜江屋裏去!”

    “別指望這回我去把你拉出來。”

    趙中安:“!!!”

    他趕忙拿起桌上酒壺,仰頭喝盡,不就陪人喝酒嗎!那也比被那什麼姜調戲來的強!

    紅霜楞了下,看著人痛快一壺喝完,然後身子晃了晃,砰的一聲又坐了回去,她小嘴微張:“醉了嗎?”

    這麼快?

    趙中安晃著腦袋:“沒……我沒……”

    紅霜朱唇微抿,想了想,一把拽起人:“很好,半醉不醉。”

    趙中安:“???”

    然後,趙中安傻乎乎的被拽了起來,床上一扔,再傻乎乎的被吃幹抹凈。

    大清晨的,紅霜是被凍醒的,扭個頭,就發現角落,一白.嫩嫩趙中安,裹著被褥縮在一角,雙目無神的盯著某個角落,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被褥,所以,這才是她會冷的原因。

    紅霜:“……”

    有種強搶民“女”的罪惡感。

    “你,要不要哭會?”她起身,淡淡的望著一旁人,就見那唇顫了顫。

    紅霜:“……”

    感覺真的要哭了。

    “一筆勾銷。”

    “嗯?”

    “你欠我的三兩銀子。”

    於是,清白已失的趙中安,被一腳從後門踹出。

    嗯,被拋棄了。

    趙中安被扔了出來後,還慌著,扭頭看了眼人家後門,捂了捂衣服,咬了咬唇,像是在決定什麼一般,然後撿起東西就走。

    一月後,科考結束,放榜。

    蘭夢樓一丫鬟給紅霜換衣服:“小姐,那趙小娘子居然真的中了!”

    “嗯?”紅霜眉頭微皺,趙小娘子?

    “就是被你當初撿回來的小可憐啊,因為老是被調戲,像個小娘子。”

    紅霜:“……”

    “人家好像是探花,昨日遊街的時候,人坐馬上,得了一堆各家姑娘的鮮花。”

    紅霜淡淡著:“嗯。”

    “小姐……”

    “有話快說。”

    “人現在在門口,說要見您。”

    紅霜起身往外走,看樣子當官了,要來算賬了?

    院門口,人一身素凈青衣,倒是比之前那破爛樣標致多了。

    “嗯?有事?”

    趙中安本來負手而立,看著四處風景,聞言,立馬掏出三兩碎銀,低著頭,遞過去:“高中後,有發……發錢,我……我來還錢。”

    紅霜淡淡站著,得,又結巴了。

    “那你……”

    “嗯!”趙中安又把那三兩銀子往前推了推。

    “不是白被我睡了?”

    清風明月的,“刷”的一下,那張白凈臉蛋瞬間紅的仿佛能滴出血來。

    “我……我……我是想來給你贖……贖身的!”

    四周靜了下,不久傳來陣陣低笑聲,一丫鬟開口:“小娘子,你知道我家小姐身價多少嗎?”

    趙中安眉頭深鎖:“應該挺多的。”

    “那你還……”丫鬟笑著。

    “我……我……還有個朋友,我可以先借點。”

    “實在不行,我去問問預支下俸祿!”

    紅霜:“……”

    頭一次聽聞,俸祿還可以預支。

    紅霜看著底下呆呆傻傻的人,總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可……她一手擡起那下巴,低頭吻了過去。

    清風吹來,拂面而過,趙中安抖了抖,回了個神,掙紮著要推開人,“啪”的一聲,一纖纖玉手打在他手上。

    趙中安驚恐睜眸,就對上一雙冷到如寒冬臘月的眸子。

    “你可贖不起我!”

    趙中安心頭顫著,乖乖放下手,某人怒氣才消,拽著他回了屋子。

    然後,當天晚上,新科探花郎成了殘花敗柳,又被一腳從蘭夢樓後門踹出,淒涼擡頭望月。

    嗯,三兩銀子,又賣了自己一回。

    外面鞭炮聲響,趙中安回神,無奈的笑了笑,回頭看向鳳冠霞帔的沈落,還好,當初被拋棄後,養成存錢的習慣,至少,讓這一個嫁妝還拿得出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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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25:52 |只看該作者
第92章

    “落。”霍蕭無奈聲音響著, 脖子邊上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拱著,溫熱呼吸掃過脖間, 霍蕭喉結動了動,暗啞著聲音:“落, 朕……朕先烤會。”

    沈落聞言, 反而兩手摟上人脖子,臉頰蹭到霍蕭臉上, 暖著那張被凍到臉,眼眶微紅:“我給你暖。”

    霍蕭心頭微動, 手漸漸收起,緩緩摟住人,頭靠在沈落肩膀上,悶著聲, 慶幸著:“落。”

    “嗯。”

    “落。”霍蕭抱的緊緊的, 一年多了,還好,這個還白白胖胖。

    “你好像胖了。”

    沈落:“……”

    霍蕭抱了會,忽然一把抱起人向著床榻走去, 外面寒風凜冽,屋內就著碳火升起灼灼溫度。

    趙中安看著備好的晚飯,困惑著:“皇上跟小姐呢?”

    跑回來的丫鬟支支吾吾, 兩手攪著自己衣角:“那個……可能暫時吃不了了,他們忙著。”

    趙中安楞了下,想了想, 懂了,揮了揮手:“撤掉幾個菜,給他們留著當夜宵。”

    “是。”丫鬟又急急忙忙下去。

    床榻間,床帳微動粗重喘息聲此起彼伏的響著,衣裳散在床邊,最後掉了一地。

    沈落兩手攀著霍蕭肩頭,摸著幾道新添疤痕,可見戰場兇狠。

    霍蕭察覺到人的動作,慢慢停下來,摟了摟人,吻上沈落的額頭,暗啞著聲音:“沒事,已經不疼了。”

    沈落悶聲不說話,頭埋在人胸膛,突然開始給人細數自己這一年多來每天在幹什麼,霍蕭安靜聽著,一手揉著那顆腦袋,最後摟著人沈沈睡過去。

    等到第二天清晨,天還未亮,霍蕭睜眼,身邊空蕩蕩的,有那麼一瞬間他要以為自己其實還沒回來,如果不是身邊那位置上還留有點余溫。

    霍蕭:“???”

    那一個在他不在的時候,這麼勤奮了?大冬天能起那麼早?

    他起身向外走去,沒走幾步,一股燒焦味傳來。

    沈落蹲在小角落,偷偷摸摸掏出厚厚一疊紙來,一旁丫鬟扇著炭火,讓它旺點。

    “小姐,你燒這做什麼?大早上的,還特地跑到外面來燒,還有你不是寫它寫了很久?”丫鬟更不解的是,這一個居然起那麼早。

    沈落仰頭感慨了下,還好天還沒亮,等燒完,她再鉆回去,就神不知鬼不覺!

    就是有點可惜了,她望著自己辛辛苦苦寫了一年的東西,心頭有點痛,可再痛也沒小命重要!

    她一小疊一小疊的燒著。

    霍蕭走過來:“你在燒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平地驚起一聲雷。

    沈落:“!!!”

    她趕忙一手將全部的紙扔進去,管它能不能一次性燒完,扔完,又趕忙起身,邁了兩步,縮進霍蕭懷裏,再腦袋蹭了蹭,乖巧著:“皇上,你怎麼起那麼早?”

    霍蕭:“……”

    乖成這副模樣。

    這一個在他不在的時候肯定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視線挪向那盆在燒的碳火,因著燒的紙數量太多,還沒一下子燃起來。

    霍蕭伸手扯了扯身前的,沈落一驚,立馬抱的死死的,順帶想將人拖回屋內。

    霍蕭:“……”

    她求生欲是不是有點旺盛了?

    霍蕭抱起人,兩步走到火盆邊,撿起一堆紙,底部有的已經被燒出一個大洞,最上方的也就邊角受損。

    沈落抖了下,默默松開人站到一旁。

    霍蕭:“……”

    朕有個不祥的預感。

    霍蕭低頭看紙,大腦轟的一下,懵了。

    身姿妖嬈?

    一臉禁欲?

    勾的人三魂沒了七魄?

    這些都是什麼!

    “落。”霍蕭唇齒微顫,握著紙的手不太穩,他握劍的時候都沒抖過的手,現在有點握不住這疊東西。

    沈落退了退。

    “落,你過來。”霍蕭深吸了口氣,一手招了招。

    沈落又退了退。

    霍蕭站著,一身華服襯得人分外豐神俊朗,還通情達理:“乖,過來,朕真的不打你。”

    沈落抖了抖,轉身,拔腿就跑。

    霍蕭一動不動的站著,人已經迅速跑遠,可……

    霍蕭無奈著,趙府就這麼大,她還能跑哪去?

    一個時辰後,書房內,霍蕭跟著趙中安說著他不在時,朝中事宜,沈落一旁抖抖索索執筆重新寫被她燒掉的那一部分。

    某人發神經要看完整版。

    沈落瞎補了一堆東西,再殷勤遞過去給人審閱,霍蕭眼眸一瞥:“念。”

    清脆聲音立刻響起,坦坦蕩蕩,還帶著自豪:“……霍蕭英明神武,英姿颯爽,深深折服了一眾虛度人生,貪圖享樂之徒,他們感恩戴德……”

    趙中安嘴巴微張。

    霍蕭慢悠悠喝了口茶,擡眸看向身前站著,一身正氣淩然樣的某人。

    “落啊。”

    “嗯,皇上。”沈落湊過去,接過那杯茶放到桌上,再狗腿的給人捏捏肩膀。

    霍蕭:“你當朕傻嗎?”

    沈落捏著肩膀的手僵了僵。

    “你這前頭跟後頭,風格完全不一樣。”霍蕭一手敲著那紙上內容。

    沈落腿軟了下:“皇……皇上?”

    “朕要原版。”

    “皇……皇上,我錯了。”

    “落,朕要原版。”霍蕭說完,立馬繼續跟著趙中安商討。

    沈落一旁眼巴巴望著,望著,望著……

    霍蕭揮了揮手:“快去,朕下次來的時候,要收。”

    沈落心涼了。

    三天後,某個閉關整整三天的,抖著手寫完,可看著紙上被她修繕過不下三十多次的紙醉金迷,咽了咽口水,果然,打死也不能交出去!

    霍蕭來找人,門剛開,忽然一身影蹦了出來,兩手纏上他脖子,朱唇湊過來,迅速攻城略地。

    霍蕭腦袋暈乎了會,伸著手差點就把人摟進懷,可眼眸微垂,看著人分外急切的模樣,直覺告訴他,她肯定沒寫出來。

    沈落吻了會,發現人一動不動,還就這麼平靜望著她,她心口拔涼拔涼的,這是親兩口已經不行了?

    霍蕭見人不動了,壓下一股被挑起的火,松了口氣,還好,他堅持住了!

    他像是那麼好哄的?

    霍蕭努力板著張臉:“落,原版在……”

    話還沒說完,某人又跌起腳尖吻了過去。

    霍蕭:“……”

    再來幾遍都一樣,他已經是意誌力堅韌的霍蕭!

    忽然一只手摸上他腰間,再解開他腰帶。

    霍蕭雙眸猛的大睜:“!!!”

    兩只手還扯著他的衣裳,霍蕭抖了下。

    “落……”

    衣裳一件件被扒下,扒的幹幹凈凈,溫潤朱唇還劃過他臉頰,胸前兩只手還不安分。

    霍蕭顫了顫,他,絕對不會妥……妥協的!

    片刻後,霍蕭躺著,某人十分積極的啃著,霍蕭兩手緊抓床單,這回……死活都不能中計!

    再片刻後,霍蕭抱著人,呼吸漸重。

    外面,趙中安和量尺寸的宮人等了會,也不見霍蕭回來,困惑之際,剛剛打發過去的下人跑回來,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趙中安一手扶著額頭看著還站著的宮人,為首的宮人也看向趙中安,趙中安尷尬了下,一手握拳放嘴邊輕咳:“那個……小女求生欲旺盛了點。”

    宮人:“???”

    她們就來量個尺寸,好做嫁衣而已,關求生欲什麼事?

    趙中安又“咳”了下:“大概很快就能進去了。”

    宮人善解人意著:“既然皇上有事跟趙小姐商討,奴婢們等著便是。”

    趙中安僵著脖子點了點頭,應該快吧?

    於是,一幫人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下人來問要吃午飯嗎?

    趙中安:“……”

    皇上是不是忘了,他是來幹什麼的?

    “那個……”趙中安覺得今天的自己詞窮了,他立馬又“咳”了幾聲:“那個,我們先吃飯吧,待會應該就可以量了。”

    宮人:“……”

    沈落趴在一旁,一手玩著霍蕭頭發,他應該忘了來問她要原版的事了吧?

    所以,沒什麼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

    此刻霍蕭饜足的望著帳頂:“落。”

    “嗯。”沈落輕松的點了點頭。

    “原版補完了嗎?”

    沈落驚了,她爬起來,不敢置信,某人吃完不認賬?

    “皇……皇上?”

    “嗯?”

    “收了賄賂……”沈落哽咽著,“難道不該辦事嗎!!!!”

    霍蕭躺著,想了想,很有道理,一手捧上旁邊那張快哭的臉蛋,低頭湊過去,暗啞著聲音:“的確,收了賄賂,得辦事。”

    沈落猛的點了點頭,正要開口,某個吃飽喝足的忽然覆身而上,開始來飯後甜點。

    她都給他寫了厚厚一疊小傳了,他自然該努力辦事。

    沈落:“!!!”

    這跟想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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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25:37 |只看該作者
第91章 猝不及防

    宮內, 霍蕭眉頭一皺:“你確定?”

    “是。”

    “聶穆,你應該知道, 京城附近的軍營,朕暫時不能讓你帶走, 會打草驚蛇。”霍蕭一手敲著桌, 提醒人現在去出征後果會是什麼。

    寧洛舟那邊有漠北大軍支持,他就這麼過去, 很有可能會吃大虧。

    “臣知道。”底下,聶穆低垂著頭, 昔日意氣風發的聶大人此刻仿佛被洗去一身鉛華,沈穩站著。

    “你現在去了,只能去地方,帶領地方軍。”霍蕭再次提醒, 雖然聶穆這時候離開, 無論對哪方面都有好處,但他還做不到公私不分,該提醒的還是得提醒,尤其是他現在一副要逃避的模樣。

    “臣領命。”聶穆回著, 霍蕭靠在椅背上,眉頭緊皺,細細思忖了下:“那你去吧。”

    聶穆行了行禮就要退下, 退到門口,外面陽光明媚,秋意正濃, 他頓了頓,神思縹緲了下:“皇上,替臣跟她說聲抱歉。”

    說完,聶穆就走了,也不回聶府,直接去了軍營點兵,等著聶老夫人接到消息,一切已成定局。

    霍蕭楞了下,他清楚聶穆,向來固執己見,他當初讓他信服花了不少力氣,一次次比試贏過他,才讓人不對他的決策產生懷疑。

    現在,他居然會主動道歉?

    霍蕭想起人,起身就要往趙中安那走去,低頭看了眼桌下趴著睡覺的小黑,撈起就走,他可能有段時間不能好好養它了。

    趙中安府上,一陣雞飛狗跳,全部下人滿府不知道找什麼。

    霍蕭困惑走到沈落身邊,就見人失魂落魄的站著,望著那幫找東西的下人。

    “怎麼了?”

    沈落委屈的轉了個頭:“霍霍把雞崽們都嚇跑了!”

    霍蕭這才低頭看到蹲在臺階上,一臉無辜掃了下尾巴的霍霍。

    “喵。”

    霍蕭:“……”

    “找到了,第九只!”一下人驚呼著,一群人擡頭看了下,又繼續找剩下的五只。

    霍蕭看了眼懷裏的小黑,他把它帶過來是不是一個錯誤?

    霍蕭猶豫了下,依舊把小黑塞進沈落懷中。

    沈落抱好,彎下腰數著送到眼前的雞崽們,籠子裏的雞崽們看到小黑擠做一團,小黑慵懶的看了它們一眼,繼續趴著,不理它們。

    沈落看了看懷裏的,又看了看地上的,都是貓,怎麼差這麼多!

    霍霍掃了下尾巴:“喵?”

    霍蕭松了口氣,看著陽光下人一臉操心的模樣,他嘴角勾了下,擡手揉了揉那腦袋,又看向遠方:“落,朕最近會有點動作,別亂跑,別瞎想,好好待著。”

    沈落聞言點了點頭:“哦。”

    然後不久後,她懂霍蕭的別亂跑,別瞎想是什麼意思了。

    她出來去萬越坊數錢,萬越坊現在分了男女席,開始賺各家小姐夫人的錢,畢竟,“寧洛舟”死後,這裏差點沒了,最後表面歸進皇家產業才留下,這麼一來,萬越坊直接名聲向著雅的方向奔去,來的人慕名就多了。

    現在,她在門口,看著前方兩女子在丫鬟簇擁下走出,羅時瑤停了停,看到沈落時嘴角緩緩一勾,對著身邊婦人輕聲著:“娘,你先上馬車,女兒跟人敘個舊,就過去。”

    婦人聞言上下打量了下沈落,似乎猜出人是誰,眉頭不滿一皺,轉而又想起什麼,輕蔑的看了眼人,道:“瑤兒,別降了身份。”

    沈落:“???”

    婦人走了,羅時瑤邁著蓮步湊到人面前,笑顏如花:“時瑤該叫你聶夫人還是沈姑娘?”

    沈落直覺怪怪的,抱著兩只貓的手緊了緊:“羅姑娘有事?”

    “你什麼態度?”一旁丫鬟怒著,沈落身後那幾個趙家丫鬟立馬彪悍的上前“啪”的一聲打了過去,滿街震驚了下,然後打人的丫鬟立馬垂頭站著:“小姐,奴婢打人了。”

    沈落目瞪口呆:“……哦。”

    所以,她該做什麼?

    “小姐,奴婢回去領罰。”說完,後面一老媽子立馬反手把人押著離開,丫鬟垂著頭,低聲啜泣。

    沈落小嘴張了張,再尷尬的看向震驚之余想要發火,可又因著那丫鬟自動領罰又憋回怒火的羅家一眾人。

    羅時瑤臉色微變,咬著牙,強撐道:“聶夫人家的丫鬟……”

    沈落:“別誇,我知道她們護主還收禮。”

    羅時瑤又憋屈了下,一團火想發卻發不出來,轉而深吸了口氣,笑道:“真羨慕聶夫人有丫鬟護著,不像瑤兒,也只有皇上護下。”

    她對人笑著,一口一個聶夫人,就像在提醒什麼般。

    不久前,百官上奏,請帝封後,結果兩日後,霍蕭頻繁召見羅時瑤,出雙入對,朝中開始傳言羅時瑤最有可能登後。

    沈落聽著趙中安說過,可沒想到今天就碰上了。

    沈落:“哦。”

    說完,就錯過人向裏走去,羅時瑤嘴角淡笑著:“不管怎樣,聶夫人,出身決定了一切。”說完,人挺直著腰背緩緩向自家馬車走去,至少,她長久以來的願望即將實現。

    沈落走進萬越坊,看了眼懷裏的兩只,低聲嘀咕著:“出身也決定了你下次能不能踏進來。”

    “那個,過來。”

    一下人立馬過來,糾結的看向她,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叫人,於是,默契的一個個都不叫,只乖乖聽話。

    “下次那個姓羅的過來,就告訴她沒位置了。”

    “啊?爺,你跟錢過不去?”

    沈落眼眸微擡,懷裏黑貓跟著輕蔑一擡。

    “錢重要還是尊嚴重要?”

    下人茫然的看向人:“難道不是錢重要嗎?”

    沈落:“……”

    她養了批什麼人?

    那邊,馬車上,羅夫人不滿的開口:“你跟她說什麼話?”

    羅時瑤微垂著頭,帶了點不甘:“因為她是皇上第一個寵幸的女子,還是曾經放心上過的。”

    羅夫人聞言嘆了口氣:“那都過去了,你現在唯一要想的就是好好在家養著,等著封後詔書下來,回家得讓你爹再提提,免得夜長夢多!”

    想起近幾日霍蕭的頻頻召見,羅時瑤臉頰微紅,點了點頭,羅夫人見狀也滿意了,只要羅時瑤被封後,羅家將更上一層樓。

    不止羅家這麼想的,不少官員也是如此認為,一時間,羅家變得炙手可熱,傳言愈演愈烈,導致趙中安每日回家,都能看到某人坐門口,對著大門似笑非笑,那模樣,想要將某個碎屍萬段。

    趙中安:“……”

    突然的不敢回來了。

    又過幾日,聖旨終於到了羅家,羅家一眾老小穿戴整齊,齊齊下跪,一個個的喜氣洋洋等著宣旨太監宣讀旨意。

    “……羅家長女,秀外慧中,溫柔賢淑,朕甚是欣賞……”

    底下,羅兆宗欣慰的笑了,看著女兒一臉嬌羞,心底那點不安總算消了個幹凈。

    “特賜婚於文淵閣大學士韓武之子,韓習烏……”太監宣讀完畢,滿府的人靜了,一個個睜著不敢置信的雙眸,懷疑自己聽錯。

    韓習烏?

    不是封後?

    羅時瑤臉刷的一下白了,搖晃著身子擡頭,聖旨說什麼?

    羅兆宗咬了咬牙:“公公,可否……再讀一遍!”

    太監尖細的嗓音帶著喜悅:“羅大人,讀幾遍都是一樣的,羅姑娘快接旨啊,人韓公子可是儀表堂堂,前途無量的。”

    “砰”的一聲,人在羅夫人的驚呼聲中暈了過去。

    羅兆宗黑著張臉替人接下旨意,再送著傳旨的人出府,等著人拐入拐角,徹底沒了蹤影,才甩袖回書房。

    “爹?”羅時瑤醒了過來,滿臉淚痕。

    “哭什麼哭!還看不出來嗎!他這是耍我們羅家玩!”羅兆宗怒著,鋪開紙張,親自動手磨墨。

    “爹,你要做什麼?”羅時瑤擦了擦眼淚,抱著最後希望看著人。

    羅兆宗提筆就開始寫,準備給寧洛舟送消息。

    “你也別想了!爹不可能再把羅家臉面送到霍蕭腳底下,任他踩踏!”

    “爹?”羅時瑤忽然的慌了,手心微顫,似乎將有大事發生。

    羅兆宗寫完信件,就命人送出去,可消息送出不到半日,就被截下,不久刑部的人闖入,直接以通敵之罪拿下羅兆宗。

    羅府被重兵把守,閑雜人等一概不得入內,滿朝瞬間人心惶惶。

    刑部內

    霍蕭一身明黃,胸前五爪金龍盤臥,他一步步走到人面前,身後官員立馬將一樣樣證據擺到羅兆宗面前。

    羅兆宗被綁在刑具上,眼角瞥過自己寫的信,然後又看到另一疊的信,倒抽了幾口氣,他一直以為最近沒收到寧洛舟的消息是因為他暫時用不上他,可從來沒想過原來是被截了。

    “皇上怎麼截的信?”

    霍蕭一手挑起寧洛舟的一封,眸色微冷:“你推薦的那個將領遲遲不給人家放水,你當人是蠢的?”

    寧洛舟發現羅兆宗不對勁,立刻棄子,可棄子也有棄子的手段,他放棄前也得讓霍蕭不再信任羅兆宗,這才故意寫了一堆特別容易截到的信。

    羅兆宗想通了,渾身打了個哆嗦,顫悠悠的看向霍蕭:“皇上打算做什麼?”

    霍蕭眸色微沈:“朕要寧洛舟的情報以及朝中寧洛舟其他暗線,作為交換,朕可以留你府上人的性命。”

    羅兆宗糾結了下,最後疲憊的閉了閉眸:“所以,皇上抓了林城他們,也只是為了讓臣放松警惕用的?”

    霍蕭擺了擺手,一側人收好證據。

    “朕只給你兩天時間考慮。”說完,霍蕭擡腳就要走。

    “不必了,臣說。”羅兆宗苦笑了下,寧洛舟不會來救他了,他已無其它選擇能選了。

    於是,半月內,京中禦林軍帶刀闖入不少大臣家中,抓捕大大小小官員二十三名,一時間,人人自危,京中的風似乎都帶著濃重血腥味,一瞬間仿佛回到賀帝被推翻的那段日子,血流成河,各個惶惶不可終日。

    趙中安疲憊回來,院裏,人一臉落寞蹲在院中,看著那一群撒腿跑的雞。

    趙中安:“怎麼了?”

    “兩只貓最近自己玩的很開心。”

    以前都是黏著她的,現在……

    趙中安糾結著,他不知道怎麼哄,扭頭把那兩只抱過來,一股腦塞她懷裏:“最近別出門。”

    沈落兩手揉著,點了點頭,她早上出門的時候,多少也聽到點,霍蕭在清理朝臣,抓了不少人,重則滅九族,輕則流放西北。

    現在,外面很不安生。

    她嘆了口氣,抱著貓就往回走,推開自己屋子的大門,霍蕭一身常服,坐在她的桌前,盯著墻上她的隨手塗鴉道:“聶穆那邊快撐不住了,朕得親自帶兵出征。”

    沈落抱著貓,眼眸微垂,久久的,久到霍蕭都以為門前是不是不在了,他轉了個頭,就見人慢慢挪過來。

    “記得回來。”

    霍蕭伸著手捏了捏那臉蛋,輕聲著:“嗯。”

    平初四年秋末,帝帶兵出征,沈落高墻上看著浩浩蕩蕩出發的軍隊,低頭落寞的撓了撓霍霍的下巴。

    “會回來的,對吧?”

    霍霍:“喵。”

    於是,沈落每天坐在趙中安的院子中,身邊趴了兩只貓,偶爾雞崽飛奔而過,她想了想,開始一手執筆寫著:“今天霍霍又欺負肥雞們了。”

    她想著,每天給人寫點信,等人回來,就可以知道她每天在做什麼,如果回的來的話。

    平初四年十一月八日

    “皇上,雞們看起來越來越好吃了。”

    ……

    十一月十五日

    “皇上,再不回來,就不給你留了。”

    ……

    十二月九日

    “皇上,霍霍跟小黑又肥又懶了。”

    ……

    平初四年十二月三十日,除夕夜,家家燈火亮著,沈落抱著霍霍,失神般寫道:“霍霍,其實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認出來了的。”

    霍霍:“喵?”

    “霍霍啊,你看看你,腰窄肩寬腿長屁股還彈性十足。”沈落另一手戳著霍霍。

    霍霍:“喵?”

    “霍霍,你要是留下,肯定名動京城,到時候,價值千金……”

    霍霍趴下了,估計是知道人其實不是在叫它,無聊的又喵了聲。

    “等你價值千金,沒準還有人想買你一夜……”

    沈落慢悠悠寫著,良久,燭火跳了下,等到整張紙寫滿後,她看著紙下寫的,咽了咽口水,心頭猛跳。

    會被打的,對吧?

    於是,她果斷的掏出張白紙,重新寫了今日吃了什麼東西,至於以後……她看著一晚心血,咬了咬唇,以後每日寫兩封信,應該不會死吧?

    從此,沈落一封日常,一封萬越坊花魁密史。

    終於有一天趙中安不小心看到,正直無比的臉刷的一下白了,看著人一臉淡定的一點一點收回散落紙張,再尷尬的甜甜一笑:“爹。”

    趙中安神色糾結了下,最後抖著手放下,扭頭:“最好別被皇上看到……”

    否則,他不保證這一個不會被吊起來打。

    他以為她在寫日誌!

    結果寫的什麼?

    沈落收好紙,小心藏好,想好了,畢竟叛亂提前了那麼多年,她也不知道霍蕭還能不能贏,要是他輸了,她就把東西燒給他,讓他底下當花魁去,要是他贏了,她就把紙給全燒了,小命要緊。

    沈落寫啊寫的,一直到冬季再次到來,北風嗖嗖的刮著,她正懷抱兩只貓取暖,大門打開,又立馬關上,沈落擡頭,突然驚了下,呆呆的看著人一身風塵仆仆的走進,走到火堆邊上,哄烤著自己。

    沈落低頭看了眼兩只貓,一股腦的塞了過去:“它們暖和。”

    霍蕭楞了下,還沒來得及抱好兩只貓,一個更龐大的軀體擠進他懷裏。

    “落,別,朕涼著。”霍蕭兩手僵著,不知道怎麼辦。

    “那我暖暖你。”沈落哽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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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25:16 |只看該作者
第90章

    馬車緩緩回來, 門口小廝立馬上前,幫著卸東西, 沈落胳膊夾著一包糖炒栗子,一邊拿牙咬了口, 咬出條縫, 再低頭努力剝著,一邊慢悠悠走著, 後面趙中安下馬車,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楞了下, 行禮。

    “臣見過皇上。”

    沈落聞言擡頭,手上剛剝出的栗子肉一下子蹦跶了出去。

    沈落:“……”

    她在好不容易剝出的栗子跟霍蕭間深深抉擇了下,最後堅毅擡頭,瞬間情真意切, 雙眸閃著淚花, 哽咽著:“皇上。”

    栗子掉地了,不能吃了,可前面那個還可以吃。

    沈落果斷奔過去。

    霍蕭就這麼站著,剛剛任憑下人怎麼勸他進去, 他就是不進去,懷抱嗷嗷待哺的霍霍,望著盡頭, 活像個等待外出偷腥的夫君回來寵下的怨婦。

    他家落貌似玩的高興,而且完全沒想到他會來。

    沈落看著人一副被扔下的模樣,想了想, 墊腳親了口。

    臉頰傳來柔軟觸覺,霍蕭一手握拳放嘴邊輕咳了下,堵了一上午的氣瞬間又散了。

    他無奈的把霍霍塞到嚴辭手裏,避免這個什麼都想啃一口的來禍害那包因沈落湊近而離的萬分近的栗子。

    霍蕭上下打量了下人,活力十足,至少看起來是,他嘴巴微抿,忽然一手拉起人就往裏走:“朕是來哄你的。”

    說完,幽怨眼神掃向搶了他活的趙中安,趙中安莫名覺得有道視線黏著自己,擡頭就剩了兩背影。

    沈落低頭繼續啃栗子,然後剝著,一只手剝的萬分費勁,最後抽出手來,專心剝。

    “可我現在心情好著。”

    霍蕭垂眸看了眼,那手都被她剝的通紅一片,心頭跟忽然沒了什麼般的,一手拿過,眼眸微垂,兩手輕而易舉剝開,再一手塞進人嘴裏:“落,朕是來哄你的……”

    沈落識相又遞上顆還沒剝好的:“趙大人買了十幾只毛茸茸的小雞,皇上要看嗎?”

    話音落,一旁下人正好提著一籠雞崽路過,聞言,提到兩人面前,恭恭敬敬的給人看。

    沈落:“……”

    霍蕭:“……”

    趙府的下人永遠的那麼一根筋,趙中安後頭跟著,不覺得他的人有什麼不妥。

    那下人見兩人一動不動,腦子一轉,想明白了,關在籠子裏,他們肯定看不清!於是,十分有眼力勁的把雞崽們一只只拿出來,瞬間毛茸茸的小黃們站滿腳前那一片地。

    沈落呆呆的看著人還特地推了幾把那幾只一動不動的雞崽,然後,雞崽們滿地開跑。

    沈落滿腦子只剩,抓回來很費勁吧?

    嚴辭抱著的霍霍忽然掙脫開來,追著一群雞崽們跑。

    下人:“!!!”

    沈落:“……”

    這下更費勁了。

    話說,霍霍不吃□□……

    沈落望著那只興奮著的霍霍,揪心了,她的雞們,她還沒養肥,還沒來得及宰的雞們,應該不會先被它吃吧?

    霍蕭按了按額頭,拽起人就往屋內走去,他在趙中安這有專門休息的地方,雖然他這節儉,但是非是真的少,很安靜,唯一稱得上是非的就是廚房老媽子老是跟她家口子吵給趙中安吃什麼。

    霍蕭靠上常待的躺椅,理了理胸前衣服,再擡眸幽怨著:“落,朕想哄你……”

    沈落搞不懂人怎麼就跟這事杠上了?她遞上顆栗子,再給人倒著茶:“都讓他們別說了,結果還是說了。皇上,我現在心情好多了,你沒必要……”

    霍蕭望著人,薄唇微啟,忽然認真道:“乖,別笑。”

    低沈磁性的聲音響著,像是在什麼地方敲開了一口子,沈落倒著茶的手抖了下,滿出的茶水順著茶杯流出,滿腔剛被壓下去了委屈瞬間如洪水般湧出,她放下茶壺,提著茶壺的手捏的緊緊的,最後終於松手,低著頭緩緩挪到霍蕭身邊。

    霍蕭一手拉人入懷:“乖,躺會。”

    沈落點了點頭,乖乖的投入人懷中,趴好,感受著背後那只手在一下一下的順著自己,然後開始哽咽,兩手緊拽人的衣服,腦袋深深的埋了進去。

    細微啜泣聲傳來,霍蕭抱著人的手僵了下,再漸漸收緊,一手按上那後腦勺,等著人慢慢哭著,慢慢將那點委屈宣泄幹凈,等啊等的,啜泣聲越來越小,低沈的聲音語調輕柔,開始慢慢哄著:“回去讓人給你做點好吃的,補補,好不好?”

    沈落眼淚蹭著那件華服,點了點頭。

    霍蕭垂眸又道:“等事情全部解決後,你想養什麼就養什麼,好不?”

    沈落悶著聲:“嗯。”

    霍蕭瞥到門口那只身影:“霍霍得少吃點,它好像胖了。”

    沈落抽搭了下:“嗯。”

    溜進來的霍霍“喵”了聲,嗖的一下跳上去,踩在沈落背上,再蹲到她腦袋上,趴好,打算睡覺。

    霍蕭:“……”

    沈落覺得腦袋有點重,擡手拿霍蕭的衣服擦了擦眼淚,伸著手就去夠那只無法無天的,霍蕭已經先她一步提前,霍霍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他一手按在胸前,一人一貓,於是一塊趴著睡著。

    霍蕭低頭看著,過了良久,確定人熟睡,招來門口路過下人,一手將霍霍遞過去,再抱著人讓她躺到床上。

    他出門,趙中安在外等著:“來的時候,的確心情不好,不過……”

    “嗯?”

    “臣跟著她回萬越坊數了下錢,看著她心情瞬間好了,然後她又買了一堆東西,臣以為她徹底把事全扔腦後了。”

    霍蕭回頭看了眼,哪那麼快忘……

    她傷別人的同時,怎麼可能不把自己一塊傷到?

    “最近,讓她留你這,朝中要有大動作了。”

    “臣遵旨。”

    那邊,聶穆回到聶府,滿府依舊井然有序,可他突然覺得安靜了好多。

    他出著神,其實,以前沈落在的時候,也不怎麼出來見他,永遠都是陳青用著她的名以來關懷,跟現在也沒什麼兩樣。

    可,他苦笑了下,望向那個方向,原來知道人窩在那個角落就足夠他安心。

    聶穆踏進府內,直往聶老夫人那去,以前,還有陳青、沈茵偶爾鬧騰下,現在一個已經被他送走,一個已經離開,他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沒地方去,只能去看望他娘,等他娘身體好後,他可能只能去書房公務了。

    明明以前更不喜兩人有意無意折騰的,寧願去書房做事,也不想參和的。

    聶穆走到聶老夫人門口,嘴角自嘲一勾,還真是等到什麼都沒了後,才發現啊。

    他頭一擡,就見到兩丫鬟看到他神情瞬間驚恐,突然高聲:“大人,您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聶穆眉頭一皺,直覺告訴他有問題,大步向著聶老夫人的屋子走去。

    兩丫鬟急急忙忙攔著,聶穆黑著張臉,一手揮開:“滾!”

    “大人,老夫人還在靜養!”

    完全不符合她們平常聲音的響度,就像是在給裏面的人通風報信。

    聶穆心頭沈了沈,一手推開大門,跟在他娘身邊的嬤嬤正慌亂站好,看到他來,才扯出笑容:“大人,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聶穆不著痕跡的打量四周,嘴裏道:“今日沒什麼事,就提前回來了。”

    桌上有燭臺打翻,蠟燭滴落的痕跡,證明人剛剛手忙腳亂想要掩飾什麼的模樣。

    他視線挪向床上,昏睡中的人一只腳還露在被褥外面,他瞬間渾身如墜冰窖,視線再看向地面,又掃到床下什麼,二話不說走過去,抽出一堆畫像來,幾幅畫像展開,全是女子畫像。

    嬤嬤本想阻止,可來不及,只能迅速找借口:“老奴就想著,老夫人要是現在醒著,肯定很希望給您挑門好的親事。”

    嬤嬤努力扯了扯嘴角,想讓自己看起來自然點,雖然她無法解釋為什麼要藏到床下去。

    聶穆一手捏著滿京貴女的相冊,上好的宣紙在人手中瞬間爛成一團,他深吸了幾口氣,看向床上額前冒冷汗的人:“她,不打算親自挑嗎?”

    嬤嬤擡手擦了擦額前冷汗:“老奴就是給老夫人備著,萬一醒了,就能立馬看了,現在不是還昏迷著嗎。”

    “是嗎?”聶穆努力扯開嘴角,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個是他娘,是生他養他的親生母親。

    可……

    “娘,沈落走了,你可以醒了。”

    他終究忍不住了。

    聶老夫人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可還是一手按著額頭,哼哼唧唧的起身,再睜眸困惑著:“穆兒,你怎麼回來了?”

    聶穆就這麼看著人即使被揭穿也依舊堅持演著,頭一次不想再陪她演,唇齒微顫,垂在兩側的手握的緊緊的:“娘,你怎麼……怎麼可以這樣。”

    怎麼可以這麼設計他?

    “穆兒,要不是你護著她,娘也不會……”聲音越來越弱。

    聶穆不想再聽她扯,拿起手邊的畫像,不敢置信:“再過一段時間,蘇琳入門,你現在這是打算拿人家嫡女給我當妾室?”

    聶老夫人見畫像被他捏成那樣,趕忙奪回來,心疼著:“對啊,總得給你找個知冷熱的吧?”

    聶穆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她到底哪來的底氣覺得他有資格去納人家嫡女做妾?還專門挑那些家風清正的好人家。

    “人家掌上明珠,憑什麼要為妾!”

    “怎麼不可以!”聶老夫人擡頭,一臉固執,“你儀表堂堂,位高權重,又是皇上親信,怎麼就沒資格?不然他們還想找什麼樣的人家?在清貧人家當正妻,他們不怕自己女兒吃苦嗎?”

    聶穆高大的身影就這麼站著,想起什麼,帶著自嘲,簡直不知道是要刺自己還是刺他從來順從的娘:“恐怕以後就不是了。”

    “嗯?”聶老夫人沒聽懂。

    “兒子我不久前才跟皇上搶過女子。”聶穆冷笑著。

    聶老夫人老眸立馬大睜,嚇得打了一個哆嗦:“穆兒,你在開玩笑,對吧?就算真的,皇上肯定也更偏愛你的,對吧?”

    聶穆繼續自嘲著:“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

    想著,不過是一區區沈落,他肯定不會真的放心上的,頂多一時新鮮罷了。

    或者,他只是因著她跟寧洛舟的關系,他想利用她而已。

    “那狐媚子到底是誰啊!”聶老夫人看著自己兒子這麼一副樣子,就知道事情是真的,還可能很嚴重。

    “穆兒!還不趕緊處置了!”她急著,聶穆張口,忽然落寞了下:“沈落。”

    “啊?”

    滿屋靜謐,剩個燭火還在搖曳,聶老夫人呆呆的望著,她有點聽不清。

    “她是沈落。”聶穆又重復了遍,一手扶著額,似笑非笑,聶老夫人見認真這副模樣,心頭跳了跳:“假的吧?怎……怎麼可能?”

    “不……不可能的,對吧?”她急急的下床,拉住聶穆的袖子,緊緊的,“不可能是沈落,對吧?穆兒,你說話啊!”

    聶穆緩緩抽出自己的袖子,行了禮,淡淡著:“兒子還有公務在身,先走了。”

    “穆兒!你回來!”聶老夫人就要踉蹌追過去,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聶穆站在外面,垂眸看著門外樹葉翻飛,久久的,一動不動的。

    門內,嬤嬤扶著人回到床上,勸慰著:“老夫人,別急,不是聽說前段日子選秀了嗎?美人一多,皇上還會把她放心上?”

    聶老夫人就跟吃了什麼定心丸般,不管事實如何,也不敢想去想其它可能,拼命說服自己嬤嬤說的話一定會實現的,她嘴裏默念著:“對的,不可能的,肯定會很快失寵的。”

    人碎碎念著躺下入睡,嬤嬤看著人的模樣,手下微顫,她還有一點沒說,就是沈落以後一旦失寵,皇上可能就會想起她是從聶府出去的,他們大人還跟他搶過人,那時候聶家萬一權利更大,只會有滅頂之災。

    第二天,聶穆入宮,他覺得好累,累到再在這待下去,他可能會承受不住,於是自請去攻打寧洛舟,聶老夫人一聽,這回直接真的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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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沈落逗著霍霍, 眼前忽然黑了下,她擡眸, 聶穆正提著什麼東西站在她面前,垂著眼眸, 這神情她有點看不懂。

    “要吃嗎?”

    沈落鼻尖動了動, 似乎是烤鴨,可……她搖了搖頭, 最近聶穆有點奇怪,奇怪到讓她有點慌。

    “進去吧, 我讓人準備了些你愛吃的菜。”

    沈落:“……”

    她不是搖頭了嗎!

    所以,他這是又要陪她吃飯的意思?

    飯間,沈落戳著菜,百無聊賴的吃著, 碗裏時不時的多點菜。

    聶穆夾的。

    沈落咬了咬唇, 低頭認命吃著,吃的胃有點疼,好不容易吃完,聶穆還不走, 就這麼看著她,一副要聊天的模樣。

    沈落:“……”

    相對無言,一旁下人把菜撤了良久, 他還就這麼坐著,一直坐到一旁霍霍在拽著她的群角,還向上爬, 連著“喵”了好幾聲,再爬上她的膝蓋,兩爪搭在她的上半身,淒慘的叫著,提醒人該給它餵食了。

    沈落輕咬了下唇,她也想啊,可平常它的夥食都是暗衛送來的,現在,聶穆在,他們不好送啊。

    她按了按那只還往上爬的貓,擡頭,就見聶穆一雙眸失神的盯著霍霍。

    沈落尷尬了下,一手撓了撓自己鼻尖:“那個……撿的。”

    聶穆又深沈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起身:“你好好休息吧。”說完就走。

    沈落松了口氣,轉頭立馬開了個窗,坐在窗邊,一人一貓可憐兮兮的等著暗衛給她們送吃的。

    過了會,屋內燈火亮起,暗衛從窗而入,提著個食盒,食盒打開,香氣撲鼻,沈落感覺到自己的胃忽然又有活力了。

    一旁霍霍不搶她吃的了,一頭栽進自己碗裏,吃的狼吞虎咽。

    沈落一邊吃一邊可憐的摸了摸那腦袋,看樣子平常得多給它備點零嘴,鬼才知道聶穆抽風要抽多久。

    “姑娘,要不,讓禦廚照著聶家的飯菜重做一份,然後換掉?”

    沈落哽咽了下,搖了搖頭:“這不是菜的問題啊!是人的問題!”

    她從來沒見過聶穆這副模樣,那一個以前更多的時候是不茍言笑,現在,溫柔的能溺出水來。

    外頭,人站著,就這麼看著裏面燈火亮起,視線再掃向一處,跟著另一個暗衛直接隔空對視。

    暗衛眉頭一皺,被發現了?

    聶穆走了,夜色降臨,四周昏暗,整個聶府透著股詭異的氣氛,有點壓抑,忽然前面一下人領著陌生的婦人向著沈茵那走去,他眉頭一皺,跟了過去。

    菊夏正收拾著東西,沈茵站在院中出神,身側一陰影落下,她擡眸看人,微微驚訝了下,隨即釋然:“你來了,也好,本來就要過去跟你說聲的。”

    “你在做什麼?”低沈的聲音帶著不解。

    沈茵行了個禮,疏離著:“這段時間,多謝聶大人照顧。”

    “什麼意思?你要離開?沈家現在這樣,你一女子隨便離開……”

    “聶大人!”沈茵重重的道,隨後想起什麼,眉心皺著,“不要去隨便負擔一女子的一生,尤其是胸中自有傲氣的,你誰都不想辜負,一個都不想傷到,可到頭來只會讓所有人都傷到。”

    聶穆忽然被這樣的沈茵刺了下,怔怔的站著,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突然仿佛不認識沈茵了,最後眼眸微垂:“你……要去哪?”

    “我母親以前身邊的嬤嬤,沈家落敗前就被兒子接走,養老去了。”

    聶穆順著人的視線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一衣著普通的婦人。

    沈茵看著那婦人對他們行了個禮,點了點頭,繼續道:“沈家落敗後,她一直在找我,前段日子,她兒子調入京城為校尉,所以,現在他們打算接我離開。”

    聶穆嘴巴微張,垂下的手,指尖微動,最後歸於平靜,他繼續聽人道:“雖然不富裕,但至少他們家幹幹凈凈。”

    沈茵疲憊的神情此刻松展,雖然非鼎盛之家,但,她知道他們會待她如親人。

    “我也不想留這,等沈落無聊的時候來找我麻煩。”

    聶穆剛想說,她不會,可腦中忽然劃過近幾日聶府雞飛狗跳的模樣,又閉嘴了。

    沈茵又行了個禮:“沈茵明日就走,如若大人發現雲夏行蹤,還請告知。”說完,轉身就走,繼續讓人收拾行禮。

    滿院熱熱鬧鬧的,聶穆置身其中卻覺得自己是個多余的,莫名有種孤寂感,明明這是聶府,這是他家。

    “大人,不好了!”外頭,聶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哭哭啼啼的過來,聶穆心頭不安一跳。

    “怎麼了?”

    “老夫人……她……她忽然不行了!”丫鬟嚇得結結巴巴,等她擡頭,身側迅速劃過一身影。

    聶穆趕到聶老夫人住所,大夫好像已經走了,聶老夫人臉色慘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怎麼回事?”聶穆沈著聲,此刻嬤嬤走出,嘆了口氣,“大人還是外面說去吧。”

    聶穆又看了眼床上似乎奄奄一息的人,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握了下,跟著出去。

    嬤嬤將今日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說了遍,聶穆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這事他剛入府就聽到了,沈落拿回她的東西本就沒錯。

    “大人,後宅這種攪和風雨的,向來是不被容的。”

    聶穆眉頭緊皺。

    嬤嬤又嘆了口氣,絕口不提沈落嫁妝被老夫人占了這事的對錯,只道:“大人,老夫人縱是千般不是,可也是您的生母啊,早年吃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等您飛黃騰達,卻還要受一孤女的氣。”

    嬤嬤又擡頭,恨鐵不成鋼般的望著人:“大人,聶家給了她庇佑,可她又做了什麼?還請大人仔細想想,誰待您是真的好,就說那嫁妝,老夫人可是存在聶府庫房,而不是自己私庫。老奴言盡於此,還請大人自行定奪。”

    嬤嬤走了,順帶將門關上,言下之意,等他決斷好了再來。

    月朗星稀,聶穆月下喝著酒,一手扶著額頭,陳青背叛他,沈茵打算離開,沈落……從來沒打算回到從前。

    聶穆想,他是不是真的錯了?

    他爹以前從來不知道責任二字為何,寵妾滅妻,府中姬妾,膩了,就賣了,或者鬧的雞飛狗跳,他也憑一時寵愛隨意處置。

    他以前一直想著,他以後絕對不要做他爹這樣的人。

    他跟沈茵從小有婚約,後來他脫離聶家而導致沈家悔婚,本該無所交集,可沈從淩自己瞎想把自己弄死了,沈家一夜傾覆,他總覺得自己不該冷眼旁觀,所以,他接收了沈落,後來沈茵回來,他又收留了她。

    陳青的事,是他酒後失德,他覺得自己該對人負責,所以他好好愛護,即使知道人做錯事了,他也覺得是自己的責任人,由愛生妒,誤入歧途,他想著自己好好矯正,或許就好了。

    聶穆搖晃著身子起身,步步向沈落屋子邁去。

    沈落正睡著,霍霍大晚上的動不動拿爪子拍她臉,吼她起來陪它玩,今日也是,沈落迷糊中一手抓住那個不安生的,然後塞進被褥。

    “乖,睡覺。”

    “喵。”

    忽然床帳掀開,沈落猛的驚醒,連忙坐起,驚恐的借著點月色看著聶穆,撲鼻酒味直沖而來。

    “聶……聶穆?”

    “能……”聶穆一手按著額頭,好像在強迫自己清醒下。

    沈落往床裏側縮了縮:“嗯?”

    “先把你的嫁妝放回庫房嗎?”聲音裏帶著濃重的鼻音及一絲哀求。

    沈落眸色立馬微冷,坐好,淡淡道:“理由?”

    聶穆晃了下頭,看清人,唇齒微開,滿滿妥協:“她病了。”

    沈落低頭揉著剛鉆出被褥的霍霍的小腦袋,嗤笑了下:“搶占別人的東西能讓她病好?”

    那一位的病還真是……便利啊。

    “聶大人,這就是你的為官之道?”沈落嘲諷的看著人。

    聶穆苦笑了下,她現在似乎只會這樣看他,滿滿嘲諷,他深吸了口氣:“等她病好,我就立刻還你,雙倍。”

    沈落從另一側爬下來,擡頭:“聶穆,你到底憑什麼覺得我要為了你們,委屈自己?”

    “拿回去?那位還會還回來?”

    即使明明知道,她並非嚴格意義上的聶家媳婦。

    聶穆深吸了口氣,二話不說一把拉著人往外走,沈落慌了下:“你要幹什麼!”

    聶穆不說話,只是強硬的拉著人走,兩暗衛見狀立馬跟了上去。

    聶老夫人屋前,幾個丫鬟見人過來,嚇了一跳,趕忙擋著:“大人,老夫人她需要靜……”

    “讓開!”聶穆一手揮開人,再拉著沈落進去直到人的床前。

    沈落不解看向床上躺著的人,臉色蒼白,雙眸緊閉,氣若遊絲,一副仿佛就要魂歸西天的模樣。

    沈落驚了下,她以為這個只是隨便暈暈,畢竟她以前老這麼幹,真真假假,有時候連大夫都被這一位弄的脾氣上來,現在,居然仿佛真的要不行了?

    氣人是她所願,可把人氣到差點喪命,這就不是了,她還沒膽大到擔條人命的地步。

    一側聶穆站著,緊抿著唇,一言不發,整個人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似乎在極力壓制什麼。

    沈落退了退,直覺危險,拔腿就跑,還沒退出門檻,聶穆忽然轉身,一手拽住她手腕,沈落吃痛。

    “聶穆,你做什麼!”

    聶穆將人壓在墻上,頭磕在沈落肩膀,忍了忍:“當我求你,先還了,她年輕時為我吃了不少苦。”

    外頭暗衛暗箭對準聶穆。

    沈落忽然的覺得身心都在發顫,那是冷的,她一手抖著摸上脖子,再摸出那根細細金鏈,霍蕭說,沒準用的到,結果居然真用到了?

    她該哭還是該笑?

    “聶穆,你要不要看看這是什麼?”沈落淒涼著,她到底太天真了,她就該從入聶府第一天就把這東西拿出來,她居然還想著讓人認清現實,自我良心發現?

    對著自以為是到極點的人……

    她自嘲的笑了笑,轉而冷冷的盯著人,這一種人,只能用權壓!

    聶穆視線挪向那條鏈子,昏暗燈火搖曳,鏈子底端小小的鑰匙帶著鳳凰展翅時的翅膀,閃著細弱的光芒,忽然的,人呼吸緊促了下,雙眸直直的盯著那鑰匙。

    後宮鳳印的鑰匙。

    聶穆一手撐著墻,掌心漸漸握起,低頭嘲諷的笑著,他知道宮中那位沒死心,可原來是壓根沒打算將人還回來。

    “你跟他這麼做,就是為了告訴我,已經物是人非?”他看了眼那把鑰匙,一手捏起那下巴,雙眸漸漸充血。

    “你,回來到底是做什麼的?報復嗎?”

    他以為她泄憤完,就能回到從前,可人居然從來沒想過。

    後宮風印的鑰匙,這就是在提醒他,面前這個人,不是他能隨便動的。

    手下力道越來越重,沈落只覺得下巴快要被捏碎,她咬著唇,死活不想再人面前露怯,憤憤的瞪著人。

    兩邊就這麼僵著,過了好久好久,久到燭火“啪”的一聲,跳躍了下。

    聶穆看著人唇角咬破,鮮紅鮮紅得,刺眼的很,最終他敗下陣來,緩緩松手,指尖輕顫,就這麼看著人。

    她第一天的時候沒拿出來,被罰的時候沒拿出來,要嫁妝的時候也沒拿出來,卻在今天……

    終於忍不下去了嗎?

    聶穆無力的趴在人肩膀上,低沈的聲音帶著輕.顫響起:“他是皇上,無情帝王家,沒聽過嗎?”

    沈落嘴角勾著,昏暗燈火下,微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肩膀上的人:“不是帝王家的,就不無情了?”

    “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你明明曾經……”

    沈落扭過頭,看向外面,月光鋪撒,縹緲的向在替上輩子沈落說一般:“因為她很痛,就算仿佛毫不在意,她依舊很痛,痛到不想再看到你們。”

    聶穆渾身顫了下。

    “她不爭不搶,安安分分,可沒人放過她。”

    “被從小一塊長大的朋友背叛。”

    “有血緣關系的姐姐冷漠相待。”

    “口口聲聲說要護著的人,卻不肯維護她一下,只想著如何委屈她。”

    沈落收回視線,微垂眼眸:“聶穆,你有你的處世之道,你想讓全部人和睦相處,其樂融融。”

    “可你們這是在壓榨我的基礎上!”

    聶穆怔怔擡頭,那一雙眼三分嘲諷七分淒涼,勾起的嫣紅唇角帶著仿佛終於讓他們難受的暢快。

    “你現在好好看看,我不想被你們壓榨後,你的後宅到底是什麼樣的!”

    “沈……沈落……我沒想壓榨……”

    沈落唇角繼續勾著,卻帶著微顫:“聶穆,我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在沈家的時候,我要擔心主母看我不順眼,隨便找個借口處置了我,可至少那時沈家權勢滔天,我還可以靠下。”

    “但沈家落敗後,我無依無靠,被你殺氣騰騰的提了出來,我以為我死定了。”

    “後來霍蕭封我為郡主,我又怕等我失去作用後,我會狡兔死,走狗烹,或者有人貪上我郡主頭銜和那點食邑。”

    “他讓我入聶家,我一開始高興過的,這至少證明我以後可能可以好好活著,所以,我進聶家後,我安分守己,我上交所有錢財,乖乖聽著聶老夫人的話,她說東我不敢往西。我就想換個安穩生活。”

    “我不是個有大智慧的人,跟人玩心機,我只有被玩.死的份。”

    “這樣的沈落,只能費勁心思在所有人面前裝的乖巧溫順。”

    聶穆撐在墻上的手漸漸放了下來,看著面前倔強的女子眼角閃過淚光,似乎憋了多年的委屈此刻終於可以宣泄下,可以毫無顧忌的來刺他,不管他會被刺的多嚴重。

    沈落靠在墻上,出著神,無力笑著,聶穆忽然想叫她別笑了,可張了張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後來,沈茵回來了,同為沈家女,她又是嫡長女,處境更艱難,但她有你護著,她什麼都不用裝,可以活的肆意妄為,可以跟你發小姐脾氣。”

    “陳青雖為丫鬟,心思陰沈,但她有你真心愛護。”

    “聶穆,只有我……”沈落哽咽了下,“只有我,從頭到尾,在聶家孤身一人,人家隨便怎麼欺負都可以。”

    “陳青毫無愧疚的拿我的死當踏板。”

    “唯一有著血緣的可以反利用我的死來爭寵。”

    “聶老夫人估計在我死後可惜自己少了個可以吸血的人。”

    “你……”沈落嗤笑了下,“理所當然的覺得我就該這麼乖,就該這麼委屈求全,就該這麼任人欺淩,然後換來後宅表面安寧。”

    “聶大人,朝中重臣,戰功赫赫,吸著一個什麼孤苦無依的女子的血那麼久,你居然還怒其不讓你們繼續吸血?”

    “所以,你覺得皇上不會讓你失望?”聶穆退了兩步,低沈暗啞的聲音弱到幾乎聽不見,心頭被刺的很深很深,仿佛曾經被他忽略的東西現在全部被血淋淋的擺在他面前。

    他們全在欺她,在她惶惶不安的時候。

    沈落搖了搖頭,神思縹緲了下,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但至少他現在不會,他會怕我在你這吃不飽,會無聊,怕我會凍到,還會怕我長歪了,到時候回去欺負他。”

    沈落忽然想起那日,她親身上陣,去攪人好事的時候,那一個火急火燎,氣勢洶洶來訓她,結果傻乎乎的被自己哄走的模樣,忽然的笑了下。

    聶穆身形微晃,看著人在他面前難得笑的如沐春風,可已經不是因為他。

    她以前曾經在他面前笑過的……

    大婚之日,蓋頭掀起,紅燭晃動,女子瑟縮著,可聽到他說會供著她得時候,她立馬笑了,一旁紅燭映襯下分外乖巧懂事。

    落日余暉,她無聊起舞,被他發現,立馬戰戰兢兢,他誇了一句後,那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帶著喜悅,就著落日余暉,分外奪目。

    “你……”聶穆喉嚨哽咽了下,仿佛塞著什麼東西,一句也說不出來。

    沈落回神,冷淡的看著人:“明天之前,我要我的嫁妝已經入宮,聶大人,你敢阻止一下試試!”

    沈落說完,甩袖就走,直出聶府大門,然後忽然跌跌撞撞的跑起來,大晚上的,街道冷冷清清的,只有那道微亂的腳步聲。

    她跑了一段,把那點委屈跑的差不多了,才停下來,淡淡著:“這事別告訴皇上。”

    兩暗衛不明所以現身。

    “姑娘?”

    沈落擡了擡頭,揉了揉脖子,出了個神:“我已經夠給他添亂了。”

    她雖然沒問,他也沒說,可現在他在朝堂上到底頂著多大的壓力,她,還是能猜到的。寧洛舟本就是有血統這種東西存在,他就這麼被擺了一道,朝中早就人心渙散了,他選秀,除了藏她外,還有拉攏朝堂的作用。

    這種時候,他不可以再在她跟聶穆間選一個了。

    沈落縮了縮身體,外面還是有點涼的:“把我送到趙大人那去。”

    趙中安半夜聽到門口有人找到,狐疑的披了件外袍出門,後門口,一人影蜷縮在地,兩暗衛站立一旁。

    “姑娘?你?”

    “餵,還要我這個跟你貌似沒啥關系的女兒嗎?”

    夜深人靜,寒風瑟瑟的,趙中安呼吸忽然重了下:“進……進來。”

    沈落起身:“哦。”

    “你屋子還在收拾中,今晚將就下,明天去采買。”趙中安帶著路,語氣微急。

    沈落垂頭:“哦。”

    趙中安推開門,兩手放門上,想了想:“還……還需要什麼嗎?”

    他沒養過女兒,突然一下子過來,他完全不知道怎麼養。

    沈落揉了揉眼:“沒了,我就想睡一覺。”

    趙中安聲音落寞了下:“好。”

    第二日

    霍蕭一大早的,目瞪口呆的看著幾個侍衛擡著一堆金銀珠寶進來,他一手摸著箱子,冰涼觸感傳來,心頭微動:“她……她這是把自己嫁妝給擡進宮了?”

    嚴辭:“……”

    他是不是忘了,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宮裏擡出去的,他到底在激動什麼?

    霍蕭心情平復了下,眉頭這才皺起:“她怎麼突然把這擡進宮了?”

    底下暗衛想了想,他們還是得說,畢竟他們是皇上養的人。

    “皇上,沈姑娘昨晚跟聶大人吵了一架,然後就讓屬下們把東西帶進宮,至於沈姑娘,她昨夜就去了趙大人府上!”

    霍蕭心頭猛的一跳,吵架?聶穆向來理智,卻跟她吵起來,代表這不是小事。

    聶穆人高馬大,他家落不得被欺負死?

    “你們怎麼現在才來通知!”霍蕭已經想到,人昨夜到底有多無助,沒準趴在被褥裏瑟縮著身軀,默默流淚,結果他抱著小黑睡的舒舒服服的。

    兩暗衛:“……”

    幫那一個搬完嫁妝,就這個點了。

    霍蕭心頭揪著,大晚上的流落趙中安府上也不回宮,這是不想讓他知道什麼。

    他擡步就走。

    他的落正無依無靠,等著他的肩膀一用。

    等著霍蕭急急忙忙跑到趙中安府上,府上下人困惑著:“皇上,我家大人一大早就已經帶小姐出門了。”

    霍蕭:“???”

    霍蕭視線挪向下人懷裏的貓,下人反應過來:“回皇上,這貓是大清早一侍衛給的,它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叫,我們府上沒養過,也不知道怎麼辦。”

    趙中安府中節儉,下人就那幾個,各個忙著,實在沒空搭理這只矯情到一定境界的貓,給它吃什麼它都不吃,就一個勁慘叫,仿佛他們虐待了它一樣。

    正好,這一位看起來很有興趣?

    霍蕭:“……”

    它好像餓了。

    “皇上。”下人很有眼色的把燙手“山芋”給遞了過去。

    霍蕭鬼使神差的抱了過去,霍霍“喵喵”叫個不停,霍蕭低頭,看著這只東西拿爪子撓他衣服。

    霍蕭:“……”

    朕好像不是來哄你的。

    霍霍淒慘叫著:“喵喵喵。”

    霍蕭:“……”

    朕好像也不是來抱你的。

    小風吹過,衣擺微飄,懷裏霍霍撓著衣服,霍蕭淒涼的站著,望著街道盡頭。

    外頭,某人買東西買的忘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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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 00:24:40 |只看該作者
第88章 腦補

    沈落站在不遠處, 遙望庫房,陳青不在了, 她很無聊,聶老夫人現在看到她就躲, 她也只能看看嫁妝, 解解饞,順便想想怎麼拿回來。

    靠聶穆,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雖然, 這兩天不知道他抽什麼瘋,全部人都懷疑陳青是她弄走的時候,天天跑來非要跟她一塊吃飯,不是夾菜, 就是親自收拾碗筷, 體貼的不像是同一個人。

    她總覺得毛毛的,導致她現在覺得待這看庫房很好。

    忽然暗衛出現,站在陰影裏:“姑娘,皇上有東西給您。”

    沈落走過去, 就見暗衛掏出一樸實看起來沒什麼特色的匕首。

    “皇上吩咐了,下次要是有人再暗算您,您直接捅了!”

    沈落小嘴微張, 暗衛又道:“屬下會處理後續的!”

    沈落接過匕首摸了摸,再用力的點了點頭,扭頭繼續回到庫房正對的拱門邊上坐著。

    還是因著陳青那事, 現在整個聶府看她的眼神萬分微妙,聽聞聶老夫人還直接下令讓其他人當她不存在。

    所以,她這兩天很安分,畢竟鬧騰那也是有人陪才能鬧騰的起來的。

    她看了眼庫房,庫房是有人守的,那兩個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別提讓她進去。

    現在就憑她一介弱女子,她也強搶不了,她只能坐著,閑來無事,把玩下霍蕭送的匕首,看看多鋒利,能不能讓她半夜敲開鎖,進庫房把東西偷出來。

    兩守門的看著她,臉色微變,曾經,誰都說這一位,軟糯好欺,連個丫鬟都能爬到她頭上,現在人居然就這麼把陳青給弄走了,還沒留下絲毫證據!

    兩人屏息凝神的看著人,就見灼灼陽光下,人笑的溫柔無害,白皙的手把玩著一……匕首?

    兩人心頭猛的一跳,相視一眼,又不安的重新看回去,人恰好緩緩拔.出匕首,鋒利匕首對準陽光,閃著冷冽光芒。

    兩人腿抖了下,復而又想起她一就是個弱女子,要是來強搶東西,就算有匕首,肯定也贏不了他們兩個人高馬大的!又瞬間心安,她敢來,他們就敢搶她匕首!

    忽然匕首光芒又閃過,左邊的下人靈光一閃,腿又抖了,他想到個可能,萬一這個在他們面前捅了自己一下,然後嫁禍給他們怎麼辦?然後對著他們大人哭兩下,從而來庫房拿東西又怎麼辦?

    畢竟後宅女子要是高明點,殺人那都是不見血的!更何況,現在大人明擺著,就算這個殺人放火,他也不處置,還天天去看人,那就是將整個聶府的性命交到她手上!

    不怕後宅女子詭計多端,就怕人即使被揭穿依舊沒事!

    “那個,我去請示老夫人。”

    “啊?不是說不管她嗎?”

    “你……你……反正你記得,千萬別讓她自殘!”說完,拔腿就跑,剩下那個迷茫了下,忽然恍然大悟,驚恐的看著坐在拱門下的女子,那一張淡然的臉在陽光之下,似乎更恐怖了。

    現在誰都知道,被沈落“暗算”,只能自認倒黴!

    聶老夫人正在佛堂誦經,門外下人急急忙忙跑過來,再深吸了口氣,開始稟報:“老夫人,夫人她一直坐那不離開。”

    聶老夫人冷哼一聲:“她愛坐就坐,就算坐到天荒地老,也由她!”反正鑰匙在她這,她把那地坐穿了,也進不去!

    她現在知道怎麼對付那一個了,只要不理她,她就鬧騰不起來!

    下人神色鐵糾結著:“可夫人坐門口玩匕首!”

    聶老夫人眼眸微擡,不屑著:“怎麼?你們還打不過一女流?”

    下人:“……”

    一旁嬤嬤反應過來,急忙道:“老夫人,誰都知道陳青不可能放著咱們大人不要,去要個下人,可大人就是不查,也不處置人,可見那個是有手段的。”

    “她還能強搶了不成?”聶老夫人沈著聲,眼眸冷冷睜著。

    “但人萬一把自己捅傷怎麼辦?她有著郡主名頭,萬一她告訴宗人府是我們府上的人傷的她,到時候大人仕途,您的名聲可全沒了!”

    “到時候,宗人府的人一來,甭管真相如何,京中貴婦們只會往最壞的方面揣摩!”

    “她都狠到那麼算計陳青,也可能狠到算計您跟大人啊!”

    “穆……穆兒怎麼可能會讓她……”聶老夫人慌了下。

    “可大人那態度擺那了,無論那個幹了什麼,他都不管啊!”嬤嬤揪心著,一家之主都任由那個為禍聶府,其他人還能怎麼樣?這是他們之前,全部人都沒想到的,要不是出了陳青這事,他們還不知道聶穆縱容人已經到了這地步!

    聶老夫人心頭立馬痛了下,起身,氣勢洶洶:“走,帶上人,把她匕首奪了!再好好看著她!”

    現在沒人能治得了她,可,寸步不離“照顧”下還是可以的!

    沈落還坐著,看著薄如蟬翼的匕首,看起來似乎很鋒利,會不會也很容易斷?

    她好奇壓著匕首一面,就見那匕首真的彎了過去,沈落正想松手,防止真的把它壓斷了,手指一滑,匕首尖銳部分彈回直對掌心。

    “嘶”的下,沈落到抽口氣,掌心鮮血冒出,她手抖了下,眼眸含著淚。

    暗衛:“……”

    可以去準備金瘡藥了。

    等著聶老夫人帶著大幫子人過來的時候,沈落已經撕好群角,輕軟紗布按壓傷口,紗布染紅,一臉快痛死的模樣往外走。

    一眾人心頭顫了顫,苦肉計開始了!

    聶老夫人猛的退了兩步,她這是要去宗人府告他們傷她了?

    “快!先攔下來!”

    一道驚悚的聲音傳來,沈落不解仰頭,就見幾個老媽子又兇神惡煞的圍了過來,她趕緊掏出匕首,老媽子們心頭顫了下,果然這個其實是個狠的!

    她們兇狠的就要奪刀,沈落這才發現,她就算拿著防身的東西,她也不是對手,兩手被抓,眼見著右手的刀就要被奪,急中生智,立馬將匕首拋到左手,雖然左手傷到了,可緩解下應該還行,樹上暗衛眸色微沈,立馬掏出暗器砸了過去,結果一老媽子正好想伸手來抓,暗器砸到那只手手,那手一不小心碰歪了匕首,沈落左手一伸,刀鋒劃過手臂,血刷的一下出來。

    匕首掉落,發出清脆一聲,老媽子趕忙撿起匕首對準沈落,正要嚇唬人,就見沈落茫然看著手臂,一道斜著的血痕出現,然後血刷的一下冒出。

    老媽子傻眼了,拿著匕首的手不穩了。

    暗衛震驚了。

    沈落:“!!!”

    來個人叫大夫啊!

    老媽子立馬扭頭跪在地上,抖個不停:“老夫人,您要救我啊!”

    沈落:“???”

    救啥?

    聶老夫人臉色蒼白退了兩步:“你……你居然……你到底想要什麼!”

    沈落按著手腕,小嘴微張,看了下裏面,想想人也不會給她。

    聶老夫人臉又白了圈,她果然想要回她的嫁妝!

    “如果我不給呢!”

    沈落按著傷口,扭頭就走,她大不了晚上帶人來偷。

    “給你,給你,全給你!!”聶老夫人捂著心臟,身軀顫了顫,一雙老眼閃著淚光,她就該防著點才對!她果然一言不合就要去告狀。

    沈落扭頭茫然看著聶老夫人,給什麼?

    她視線掃過一眾人的神色,好像懂了什麼,張嘴想解釋,最後看了眼庫房,閉嘴了,再矜持的點了點頭。

    聶老夫人“砰”的一聲,又倒了,她的錢,沒了,為了救聶家於水火,沒了。

    沈落轉身回屋,暗衛送上瓶藥膏,沈落打開,開始抹,還好傷口不深,除了掌心被自己戳的那個看起來比較慘外。

    不久,門外陸陸續續送來擡來箱子,沈落趕忙抽出嫁妝清單,當著一眾下人的面樣樣清點,點到日落西山。

    沈落一手敲著清單,眼眸微擡,看著不斷冒虛汗的嬤嬤:“這裏才三分一。”

    嬤嬤咬了咬牙:“夫人確定您的是正確的?當初真的就那麼多!”

    沈落起身就往外走,淡淡著:“我去宮裏問問好了,他們一定知道!”

    嬤嬤臉青了,行了個禮:“還請夫人稍等,老奴去核查下!”

    說完,嬤嬤帶著一幫人逃也般的出門,聶老夫人一聽,這回真的病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沈落坐在門口,望著夕陽西下,一手抱起腳邊霍霍,發著呆,早知道陳青走了,會讓他們怕她怕成現在這樣,她就早點好好動腦子弄走人了。

    “聽聞,老夫人被氣病了。”院門口,兩鬼鬼祟祟得丫鬟特地繞過來看看這個從摳到一定境界的老夫人手裏摳回嫁妝的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

    “你說,這個有咱大人跟宗人府撐腰,怎麼不早點動手?”

    沈落眼眸一擡,兩丫鬟立馬跑了,她一手撓著霍霍下巴,淡定的如世外高人:“霍霍,以後做事,一定要好好動腦子,像你家主子一樣,知道嗎?一定要裝的自己很厲害的樣子,唬幾個人那也不錯。”

    宗人府?

    那是她能去的?去了不就是昭告天下,她還活著?她又沒打算在聶家待一輩子。

    “對吧?霍霍。”

    暗衛:“……”

    那嫁妝好像是從天上掉回來的。

    霍霍:“喵?”

    宮裏,霍蕭揉著小黑,一下一下的:“朕總覺得朕的落太弱了。”

    嚴辭嘴角抽了下,垂首:“皇上,您都給她削鐵如泥的防身小刀了!”

    霍蕭又揉了下小黑,小黑安安靜靜乖乖的趴著給他揉著,霍蕭嘆了口氣:“唉,你不懂。”

    嚴辭:“……”

    “後宅恐怖著,上次那陳什麼都能暗算她,以後不知道還會面臨什麼……”霍蕭手下揉著,神思縹緲了下。

    “萬一全部人聯合起來欺負她一個,怎麼辦?”

    霍蕭腦中忽然浮現人窩在角落暗暗流淚的模樣,心頭又揪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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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前世過往

    “餵, 外面的,洗個衣服怎麼還沒洗好!”

    後頭斥呵聲傳來, 陳青站在井邊打著水,雙目無神, 怔怔的看著自己原本白皙的手臟兮兮的, 還泛著血汙。

    她這幾天,在做夢, 夢中,自己曾如現在般, 對著聶穆下了藥,然後他們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一開始“不情不願”, 聶穆就越對她心懷愧疚然後體貼有加, 時間久了,因著沈茵不斷給聶穆臉色,她甚至贏過了沈茵在聶穆心中的地位。

    在沈落回來的某一日,她買通沈茵的丫鬟, 給沈落的綠豆粥裏下了藥,又在病重的沈落面前跟著聶穆上演愛恨情仇,最後沈落死了。

    與現在唯一的差別就是夢中沈落死的比較晚。

    可夢中一開始順利的不敢想象, 她成功讓聶穆覺得是沈茵因嫉妒而害死沈落,成功讓聶穆冷落了沈茵,就算後來沈茵重新出來, 可她在聶穆心中有了更重的位置,因著第一個孩子出生,聶穆待她更若珍寶,她看著沈茵,露出挑釁一笑,終於逼的沈茵發瘋對他們母子下手。

    結果自然是沈茵失敗,發瘋,她直接寵愛更甚。

    最後她成聶穆的正妻,兩人琴瑟和鳴,羨煞京中婦人,甚至在平定叛亂後,聶穆又為她弄來了誥命身份。

    她沈浸在夢中自己春風得意,萬人敬仰的人生裏。

    或許,這才是她該有的結局?

    突然身後,那陳三原妻子一腳踹過來,罵罵咧咧的,陳青再次摔倒在地,眼前一片血色模糊,她想,真好,又可以入夢了。

    夢中,她已經跟聶穆有了三個孩子,她每天前呼後擁,出去時,也是眾夫人間的中心,她們捧著她,奉承著她。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她跟聶穆第三個兒子,也是他最疼愛的小兒子,無意中跑到沈落的屋子,弄壞了裏面的擺設,小兒子就跟發現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隔三差五跑過來玩一趟,每次來都要弄壞東西,直到被聶穆撞見,向來疼孩子的聶穆,一怒之下,一巴掌打了過去,將孩子打倒在地,孩子坐著,哭的哇哇作響。

    下人來通知她,她急急忙忙跑過去的時候,小兒子還坐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楞在原地,她不明白為什麼要為了一面鏡子,對小兒子下如此重手,她看向聶穆,震驚了,因為她看到聶穆也是一臉震驚,甚至處於不敢相信,隨即渾身輕顫,抱起孩子就往外走。

    她突然不知道他害怕的到底是因為失手打傷孩子還是因為沈落。

    陳青這時候想要醒過來,直覺告訴她下面的夢不會是什麼好夢,很有可能會讓她的夢徹底破碎,可怎麼也醒不過來……

    她看到從不騙她的聶穆第一次騙她,說他失手打孩子是因為他功課沒完成。

    她那時候才發現,沈落的屋子保持原樣,即使落了灰,也沒被撤掉。

    後來,聶穆對她越來越冷淡,更多的時候是坐在沈落的院子裏發呆,望著那棵枯樹。

    那裏,沈落曾經樹下跳過舞,明艷單純的人有時候會隨手擦擦汗,對著她說:“阿青,餓了。”

    她夢到自己躲在門後,養的嫩白的手死死扣在墻壁上,直到扣出血來。

    她終究贏不過沈落,她懂了聶穆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的原因,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想刺激什麼都不在乎的沈落,吃個醋而已,對他在乎一點而已。

    但沒想到,直接讓她死了。

    沈落死的那天,他不敢相信人可能是因自己而死,所以滿腔情愛全投在了她陳青身上,包括後面的強取豪奪,從來沒有半分憐惜。

    又過了段時間,她維持著表面風光,看到聶穆放出了發瘋的沈茵,將傻了的沈茵帶在身邊悉心照顧,像是在贖罪一樣。

    陳青覺得自己那時候心應該已經冷了,她好像不在奢望聶穆的寵愛,橫豎只要有權勢就好。

    兩年後,他自請去守護邊疆,聶穆問她要不要去,陳青看到自己冷淡的拒絕了,偌大聶府瞬間就剩她跟聶老夫人,偏偏老夫人還老是不停的念叨沈落,嫌棄她不如沈落懂事。

    她更懶得理她了。

    而她在聶穆離開半年後,有次上香,車馬壞了,恰好遇到霍元州,那時,人雖然依舊是她曾經瞧不起的樣子,沒有權勢,整日胡作非為,可一身白衣,風流倜儻,嘴角微勾,莫名看的人心跳加快,然後她鬼使神差的用了人家的馬車。

    不久後,接觸了幾回,她就跟霍元州有了茍且,依舊是這個人。

    陳青夢中掙紮了下,想醒來,依舊沒用。

    夢中,他們持續了一年半多都沒人發現,一直到聶穆後來回京述職,路過寺廟,替沈落點燈,在後山撞見了她跟霍元州的事。

    他就這麼站著,無悲無喜,看著他們衣裳亂著,看著她在那慌亂穿衣服,一句話也沒說,然後帶著她回府。

    可在她欣喜以為他會原諒她的時候,當天晚上,她被人打暈,等醒來時已經到了霍元州那了,第二天,她慌亂出門就聽到聶家夫人陳青意外病故的消息。

    她被迫“死了”。

    她夢到自己頹然靠在王府大門上,良久良久,然後咬了咬牙,想著她既然能在聶府從一丫鬟坐到正妻之位,區區落魄王府,會難到她?

    於是,她各種用計,等著她在那跟一幹姬妾鬥得你死我活的時候,霍元州待她卻突然不如從前,看她的眼神還不如一個丫鬟,甚至厭煩。

    他要的只是刺激,或者,只是想嘲諷下聶穆,才找的她,她悲哀的想著。

    但老天終究眷顧她的,她有孕了,雖然王府妻妾成群,可孩子除了王妃生了一個外,再沒有多的,她金貴起來了,滿府的人都小心呵護她,她好像又回到了曾經揚眉吐氣的日子。

    終於十月懷胎,好不容易等她生下孩子,雖然她容顏不復以往,但以後可以母憑子貴,可諷刺的是,她剛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她的丫鬟衣裳不整的站在她床前,沖她挑釁笑著,手裏把玩著霍元州常佩戴的玉佩。

    她嘲諷著:“好好的聶家夫人不做,非要來給人做小?連累我從一人人捧著的大丫鬟到現在任人欺淩。”

    “你……居然爬王爺的床!”陳青氣急攻心,突然一口血吐出來。

    丫鬟冷笑著:“陳青,夫人曾經在冬天給我們這些下人送過凍瘡膏,這一回,就當我還她那瓶凍瘡膏的恩。”

    陳青擡頭嗤笑了下,雙目泛毒:“別說的那麼好聽!你是個什麼東西,我還是知道的!”

    丫鬟撇撇嘴不說話。

    就在此刻,產婆一邊清理著手,一邊突然冷漠著道:“姨娘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

    她不解的轉頭,就見產婆擦著自己的手慢慢轉身,雙眸冷淡的望著她,那是一種仿佛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她,她心頭忽然升起陣恐慌,可縹緲的聲音帶著空洞響在她耳邊:“皇家的臉,是你一介舞坊出身的能打的?”

    陳青驚恐的瞪大雙眸,忽然想起什麼,掙紮著就要爬起來,身下傳來劇痛。

    產婆一字一字,冷冰冰著:“姨娘產後大出血,已故。”

    大門打開,霍元州一臉嫌棄進來,看到產婆,無奈著:“可以了嗎?”

    產婆恭敬的行了禮:“老奴會回去轉告皇上的。”

    霍元州瞥了眼床上的人,眉頭皺著:“早知道這麼麻煩,那時候就不招惹了,還不準讓人死的太舒服。”

    陳青突然懂了,他們是故意讓她跟一群妾室拼的你死我活,故意等到生產這天來對付她,她夢到自己被活活嚇死了,滿目怨恨,死前她想沈落當時也一樣吧?

    可她回想當時,這才發現,她當時是解脫,終於可以不用看到他們的解脫。

    陳青醒了過來,她被扔到一破屋,門外吵著,吵的她頭疼,她這才明白,她夢中在聶家能贏,是因為沈落不爭,是因為沈茵有著世家傲氣,也因為聶穆待她認真過,而在其它地方,人家隨便動個嘴皮,就要她費盡心思鬥個半天,最後一敗塗地。

    陳青突然苦笑了下,上天待沈落永遠那麼好,就算是夢中,她死了也有人給她撐腰。

    然後大門打開,陽光透進,幾個大漢就這一風塵味十足的女子邁入,女子一手掩著口鼻,嫌棄著:“這種貨色,也敢要五兩?都破相了。”

    後頭陳三賠著笑臉:“那您看著給點啊,她三天兩頭倒一次,都沒錢治了。”

    那女子輕蔑一笑:“你是自己又賭輸了,才要賣人的吧。”

    陳三尷尬的笑了笑,要不是家中母老虎太醜,他也舍不得賣陳青,畢竟年輕,還好看,雖然現在有點破相。

    “三兩,三兩我就要,多了別想。”女子討價還價著。

    陳三肉疼了下:“這可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啊!三兩也太便宜了吧?要不,四兩?”

    陳青意識越來越模糊,聽不清他們在吵什麼了,只覺得自己後來被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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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下線

    嚴辭一旁站著, 抱著霍霍,沈落不敢把它單獨留聶府, 也不好去給那兩暗衛添亂免得讓人發現他們,後頭禦廚又回宮中幫忙去了, 糾結之下就把它帶出來了。

    現在……

    嚴辭一手按著跑到新環境有點嚇到的貓, 順帶揉了兩把。

    “乖啊,我們兩賞月。”

    他眼神幽幽的掃向船上的人, 他家皇上一手摟人,一手餵食, 懷裏的貌似在擡頭賞月,可他家皇上在盯著人臉蛋,嘴角還勾著,時不時的上手捏兩把。

    嚴辭:“……”

    “喵?”

    嚴辭又揉了兩把霍霍暖乎乎的腦袋:“來, 小霍霍, 看到天上月亮多圓了沒?”

    霍霍:“喵?”

    霍蕭捏著沈落的臉,一下一下的,總覺得……

    沈落感慨的也摸了把自己的,她最近勞心勞力的, 估計都愁的瘦了。

    “落,禦廚把你餵的不錯。”

    沈落:“……”

    霍蕭隨手拿起一糕點,準備接著餵, 某人小嘴閉的緊緊的,死活不張開。

    霍蕭:“???”

    懷裏的人忽然換了個姿勢,臉埋在他胸口, 一副不想再露出來的模樣。

    霍蕭一邊拿著糕點,一邊傻了,扯了扯,沈落就是不出來,霍蕭想了想:“落,朕覺得你勞心勞力,瘦了。”

    沈落扭頭咬上那塊糕點,她滿意了。

    霍蕭:“……”

    聶府

    一丫鬟鬼鬼祟祟的爬上沈落墻頭,四下找著,她總覺得陳青有古怪,忽然樹影下,一尖嘴猴腮的男子露了個腦袋出來,張望著院門口,又立馬縮了回去。

    丫鬟驚的手下一松,“砰”的一聲,摔下墻去,然後連滾帶爬就跑了。

    裏頭男子嚇了一跳,又是個膽小的,估計也沒什麼類似經驗,也不管會不會打草驚蛇,直接吼了句:“誰!”

    霍元州聽著外面聲響,額前青筋跳了下,果然是個上不了臺面的東西,想到什麼,又立馬平復下來,從陳青身上下來,再一手勾起一旁散落的衣服,慢條斯理穿著,看向床上躺著的人,人眼角劃過淚水,昏暗中能發現人已經心如死灰,他嘴角勾了下,已經徹底玩膩了,他現在可不想被人當槍使。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黑成那樣,他還以為躺在上面的是什麼沈落,結果居然是陳青她自己?

    霍元州搖了搖頭,一個女人蠢成這樣?看這副幾乎動彈不得的模樣,應該是種了自己的招?

    “來。”

    “王爺。”守門小廝偷偷進來,誠惶誠恐的,兩天前他因偷了王府的東西,被管家發現,差點就送官法辦了。

    結果今天突然被放出來,還被帶到這種地方,他有點慌,以前聽聞人出去胡來得時候,帶的都是另兩個心腹的,為何今天要帶他?

    他只想賺點小錢,但不想死。

    霍元州看著床上的人,嫌棄的擦了擦手:“送你了。”

    她說不把人帶來,當他會信?

    一旦被發現,霍蕭可不會放過他。

    陳青原本僵著身子就起身,聞言,雙眸猛的大睜:“你……你說什麼?”

    她視線挪向地上跪著的下人,那下人也恰好震驚擡頭向她看去。

    外面月光撒進,照映著那下人的臉,霍元州還細心一手給點了燭火,讓兩人看的更清楚。

    陳青抖了下,那下人雙頰凹陷,混濁雙目再看清她臉後散發著惡心的光芒,那幹裂唇齒興奮的微顫。

    “王爺!”

    “陳青,最好別扯上本王,否則,我讓你連死都死不了。”霍元州眼神冷冷掃過去,陳青忽然如墜冰窖,伸著只痕跡斑斑的手就要去勾住那身華服,聲音發著顫,恐懼著:“求……王爺,奴家可以……永遠侍奉王爺的。”

    霍元洲想起剛剛外面聲響,估計有人要來了,百無聊賴的理著自己衣服:“餵,地上的,偷我王府的東西,本來要弄死你的。”

    那下人立馬誠惶誠恐磕著頭:“王爺饒命啊,王爺。小人下次不敢了!”

    霍元州冷笑著:“本王不給人第二次機會,不過……”

    他又看了眼床上掙紮著要下來的人,嘴角勾著:“橫豎都是要死得人,死前送你一個。”

    “當然,你要是能在聶穆手下活下去,本王也不追究你偷東西的事,自己愛上哪去上哪去。”

    “多謝王爺!多謝王爺!”小廝一陣欣喜,頭磕的“砰砰”作響。

    陳青“砰”的一聲,掉下來,一把抱住霍元州的大腿,不斷向上:“求王爺不要啊!”

    霍元州低頭,一手塞了什麼東西進陳青嘴裏,他還得自己以防萬一,他再一腳踹開人,恰好將人踢進那下人懷裏,連個眼神都沒施舍,走了。

    下人忽然溫香軟玉在懷,懵了一瞬,反應過來,趕忙抱著人抓緊時間去,陳青回過神,擡手就要一巴掌打過去,可手心無力,終究被人一把抓住。

    “姑娘,我勸你別掙紮了!”

    陳青絕望著,她身體還沒恢復,根本掙紮不開,男子又發著汙言穢語,興奮聲不斷,外面腳步聲越來越近。

    一柱香前,因著霍蕭提前離宴,宮宴不久就散了,聶穆提前回家,一回來,就看到丫鬟一臉慌張,扶著他娘直往沈落院子方向走去。

    “怎麼回事?”他沈著聲。

    聶老夫人急的眼圈發紅,見到他,一副難得想打他的模樣:“你……你……要不是你護著人,她怎麼……敢……”

    “娘?”

    “我就說在外流落一年多,怎麼可能安安分分,敢情是帶了野男人回來!”聶老夫人說完,立馬急匆匆的繼續趕過去。

    聶穆渾身一怔,僵著身子跟了過去,大門被幾個老媽子給撞開,屋內燭火點著,汙穢聲音傳著,一老媽子立馬掀開簾子,聶老夫人帶著人圍了一圈。

    陳青含淚的臉露了出來,那下人趕忙滾下來,撿起衣裳裹好自己,幾個丫鬟嚇的立馬扭過頭不去看人。

    聶老夫人嚇的連退兩步:“陳青?”

    陳青伸著手就要去勾聶穆的衣角,可聲音卻不怎麼能打出來:“大……人,救……我。”

    聶穆面無表情的退了退,陳青心頭涼了下。

    “聶大人饒命啊!”

    “我可是霍王爺的人啊!都是她勾引招小人的!”

    “她說什麼今晚全忙著,沒人會理她的。”

    陳青一口咬破唇角,狠狠的盯著地上的人。

    “陳青,你怎麼敢?”聶老夫人捂著胸口,氣的唇齒打顫,“來人,扔出去,亂棍打死!”

    “老……老夫人!”陳青拖著身子爬下來,跪在地上,一老媽子一腳踹開她,陳青眼淚直流,再爬著向聶穆求饒,可聲音因霍元州給吃的東西,完全聽不清:“大人,是……是……”

    沈落抱著霍霍走回來的時候,發現聶府氛圍怪怪的?

    一暗衛趁沒人,連忙告訴她發生了什麼。

    沈落呆了,抱著霍霍的手不禁緊了下,懷裏的貓委屈的“喵”了聲。

    她連回神,安撫了下懷裏的霍霍,嘴角苦笑了下,值得嗎?就為了聶穆?

    沈落走到的時候,聶穆正開口:“打死就不必了。”

    陳青一陣欣喜,按著自己的嗓子想要正常說話,就見人垂在兩側的手緊緊的捏了捏,暗啞著嗓音:“既然你兩情投意合,那就一塊走吧。”

    這是要把她送給那下人的意思。

    下人一陣欣喜,他沒想到自己不僅能活命,還能得一美嬌娘?

    連忙磕頭:“多謝聶大人,小人一定好好待她!”

    “聶大人,您真是好人啊!您是青天大老爺!”

    聶穆心頭被扯碎了個口,好人?他苦笑了下,扭頭看了眼沈落,張了張嘴,眼眸微垂:“算還清了嗎?”

    陳青呆呆的看著,頹然坐在地上,不敢置信他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走了。

    沈落撓著霍霍下巴,手一僵,原來他已經知道陳青曾經害過她,她看了眼傻在原地的陳青不知道該說什麼,轉身離開,走了兩步,想了想,垂眸道:“你猜?他會不會去查真相?”

    陳青還沈浸在巨大恐慌中。

    “雖然,我除了打暈你,什麼都沒幹。”沈落嘴角嘲諷一勾,“可我真的想看他查真相的模樣。”說完,轉身走人,這屋子,反正她不想住了,膈應的慌。

    陳青徹底傻在原地,連著被聶老夫人老當益壯般的踢了幾腳都沒回神,只是呆呆的坐在地上。

    她知道聶穆這人,一視同仁,以後就算為妾,他也可能待人敬愛有加。

    可,原來她錯了?

    他的一視同仁是希望她們和睦相處,別惹是非?

    陳青唇角留著血,靈魂仿佛在發著吶喊,為什麼他不去查?為什麼不處置人?

    明明再等等,等她能好好說話了,她就可以說是沈落害的她。

    他怎麼可以和稀泥?

    就這麼發落她了?

    陳青就這麼大腦一片空白,連自己什麼時候被人帶走了都不知道,甚至一路被人占著便宜都沒發現。

    從高門大宅一路到一破敗小屋,屋子又小又亂,外面庭院還雜草叢生,陳青失了魂般的跟著走了進來。

    旁邊人獐頭鼠目的,一手捏著人的腰肢,在左鄰右舍驚羨的目光中摟著人。

    高官府邸上好的通房,能用一次已經天上掉餡餅了,現在直接拿走,那就跟走狗屎運沒什麼區別。

    陳青看著透著破敗味道的屋子,一個回神,雙眸驚恐大睜,轉身就跑,沒跑兩步,長發被人扯住。

    “你跑?試試!你賣身契可在我手上!”男子一手拽住她的頭發,頭皮生疼,再一手按著她的腦袋直往地上撞去。

    “再跑,賣你去青樓!”

    陳青腦袋“砰”的一聲,磕在尖銳石子上,瞬間鮮血直流,她躺著,雙目無神的望著眼前那株雜草。

    後頭,一粗狂女聲響起:“陳三!你居然還帶女人回家!你怎麼不死牢裏。”

    陳青抖了下,後頭吵的天翻地覆,她從來沒在這麼窮,這麼亂的地方待過,就算以前在蘭夢樓,也沒這麼恐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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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順毛

    “給朕過來!”霍蕭眼眸微掃, 今天誓死要把這個拽過來揍一頓。

    那是她能看的?

    沈落抖了抖,他這是要收拾她的節奏!

    她不就是圍觀了下活.春.宮嗎!

    沈落抱著霍霍挪過去, 睜著雙眸,濕.漉.漉的, 委屈不已的望著, 霍蕭眼眸一擡,一人一貓可憐巴巴的, 他心頭軟了,轉念又想到不久前這個幹了什麼, 繃著張臉,打算呵斥。

    沈落:“!!!”

    她都這麼委屈了,他居然還要收拾她!

    霍蕭沈眸張嘴,打定主意無論這個怎麼哭, 也要一定要讓她知道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

    忽然軟軟的什麼東西湊過來, 一只白.嫩得手強勢按著他的後腦勺,耳邊“喵”的一聲,是貓突然落地的驚呼聲,他呆呆睜著眸, 長長的睫毛掃過他臉頰,癢癢的。

    唇畔氣息纏繞,唇間勾勾纏纏的, 霍蕭一顆心臟加快跳了兩下,大腦空白一片,滿腔火氣立馬煙消雲散, 垂下眼眸,一手緩緩摟住那腰肢,抱進懷裏,沈浸在那點軟糯當中。

    小小糾纏之後,霍蕭雙目迷離著,帶了點水潤,聲音不自覺軟了下去,軟軟綿綿的繼續鍥而不舍的呵斥:“落啊,下次叫個人去看,別自己上。”

    沈落擡頭又啄了口,見人一手呆呆捂著嘴巴,她乖順的點了點頭,滿意的再靠在人懷裏,兩手揪著那衣服:“嗯嗯,都聽你的!”

    霍蕭心頭又被撞了下,低下頭來,跟著人四目相對,沈落擡起腦袋再去啄兩口,就被人按住腦袋,接著慢慢糾纏。

    良久,唇畔分開,沈落捧著那臉,柔聲哄著:“明天中秋,我晚上溜出去陪你過?”

    霍蕭立馬重重點了點頭,順帶徹底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沈落松了口氣,沒什麼是親一口搞不定的,要是有,那就多親幾口,把那理智親沒就好了。

    嚴辭等在宮中,就見人滿面春風,眉眼含春的回來,渾身上下都寫著,朕被餵的飽飽的。

    嚴辭:“……”

    他不是說去收拾人的嗎?

    去收拾人,會把自己收拾成這副模樣?

    到底誰收拾誰去了!

    嚴辭木訥著試探道:“皇上,沈姑娘臉皮薄,您沒把人訓斥哭吧?”

    前方走著的背影一僵,腳步微頓,衣擺尷尬的垂著。

    霍蕭:“……”

    朕一不小心忘了。

    某人一手握拳放嘴邊輕咳了下,臉頰微紅:“自……自然是訓斥哭了!”

    嚴辭:“……”

    他怎麼不相信?

    “這次敢圍觀,下次都不知道敢做什麼了!”霍蕭繼續走著,一身常服依舊顯的人氣宇軒昂的,說的義憤填膺,好像已經把人按著揍了一頓。

    嚴辭表情破碎:“皇上……不心疼?”

    “她膽子大成這樣,朕肯定得……得嚴懲的!”霍蕭說著,一手按著唇,被他家落咬了口,有點腫了,於是,某人宮道上心神蕩漾了下。

    嚴辭垂著頭,看著腳尖,不想說話,他肯定忘了,肯定還被.幹.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還被哄的找不著北,然後還被高高興興的送回來了。

    皇上,咱能不那麼沒用嗎……

    那邊,陳青跪在祠堂,雙腿發麻,快沒有知覺了,她咬了咬牙,拔下頭上那只釵,遞給一旁看著她的丫鬟:“好妹妹,我想去趟茅房。”

    丫鬟一陣欣喜,接過釵,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陳青立馬起身走人,身後丫鬟看著釵的成色,心頭酸了下,忍不住看向人,同為丫鬟,這一個跟在以前不受寵的沈落身邊都能坐上通房的位置,隨手拿出的釵都比她們月銀要高。

    陳青跌跌撞撞繞過下人,走出後門,府內解決不了她,她只能找府外的,沒走兩步,拐角忽然冒出一人影,一手摟上她的腰,濃重脂粉味混雜著男子原有的味道撲鼻而來。

    陳青一手推著人,腦袋厭惡的別到一旁,再努力扯了扯嘴角:“王爺。”

    霍元州腦袋擱人脖子上,嘴角一勾,手下依舊不停,解著人的衣帶,陳青抖了下,兩手趕忙按住。

    霍元州嘴巴湊到人耳邊:“怎麼?幾日不見,就不願本王碰你了?”

    “王爺,光天化日的,還在外面,別……”

    “噗嗤”一聲,霍元州低頭輕笑:“光天化日的次數還少了?至於在哪嗎?”人一手猛的扯斷衣帶,嘴角勾著,“我們是哪裏還沒去過的?”

    陳青臉刷的一下,白了,上次沈落去青樓開銷極大,導致她欠了這個太多的錢,只能任人擺布。

    沈落一手將她推向了地獄,現在……

    陳青嘴角勾了下,一塊吧,她軟著嗓音:“王爺,不……不是這意思,那個,沈落,要不?”

    “嗯?”霍元洲扯著人衣服的手停了停,沈落?有點耳熟?

    “聶大人的正妻,以前以為死了,剛回來。”陳青微退了兩步,慌亂理了理衣服,看到外頭有人經過,又立馬縮回拐角,撞進人懷裏。

    霍元州松開人,靠在墻上,饒有興致的看著人。

    這一個是當他蠢嗎?

    拿他當刀子使?

    “沈落長的可不錯,聶穆一直寶貝著,至今沒碰過!”陳青瞥了眼外頭,急道,這裏離聶家太近了,她怕有下人經過。

    霍元洲玩著腰間玉佩就是不接話,這種伎倆,他府裏多的是,他垂下頭,嘴角勾著:“可我不感興趣啊。”

    他一點也不想到時候這一個領著一大幫子人來捉奸,這人,他丟不起。

    “本王更感興趣的是,你家那位聶大人,到底能不能行啊?”

    陳青:“???”

    霍元州拉過人,湊到陳青耳邊,曖昧著:“當然是指那方面啊。”

    陳青臉刷的一下紅了:“你…...你怎麼問這個?”

    霍元州見人這模樣,摸了摸下巴,這是還是行的意思?

    他瞬間興致下去了,轉身就打算走,陳青慌了下,立馬拽住人:“沈落真的好看!”

    霍元州轉身,一點一點的掰著那手指頭,勾著嘴角:“本王可不是你用來鏟除對手用的工具。”

    陳青咬了咬唇,她知道人在擔憂什麼了,改口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領人過來!我只想挫挫她的傲氣!”

    霍元州笑著,打量了身前女子半天,她的鬼話他一句都不想相信。

    不過,能讓她如臨大敵,估計真的不錯,不要白不要,到時候他防一手就好,反正玩聶穆的人,一個是玩,兩個也是玩。

    “行吧。”

    陳青松了口氣,扭頭就回去。

    祠堂內,丫鬟等了半天,見到人,眉頭一皺:“你這茅房也太久了吧?”

    陳青笑了笑:“這不吃壞東西了嗎?”

    說著,就要繼續跪下去,忽然外衣散開,陳青臉刷的一下白了,衣裳被霍元州給扯壞了!

    她看向一旁見鬼般看著她的丫鬟,強行穩了穩心神:“可......可能不小心哪勾破了。”

    丫鬟狐疑的看了看,上個茅房,勾破衣帶?

    陳青趕忙攏了攏衣服,垂著頭:“我先回去換衣服再回來。”

    丫鬟後頭看著,雖然極力裝著鎮定,可腳步好像有點慌亂?

    她一手摸向剛從人那得的釵子,若有所思,應該……不至於吧?

    第二日晚上,百官被召進宮去,共享中秋宴,沈落作為聶穆名義上的正妻,本該一塊去,她還沒想好理由拒絕跟聶穆進宮,結果聶穆連個人影都沒出現,好像自己走了?

    沈落拄著下巴,那個,該不會真的被嚇出毛病了吧?

    後頭,陳青給沈落的茶具添著茶:“今日中秋,待會要過去跟老夫人一塊吃點心,然後等大人回來再吃飯。”

    沈落盯著人,隨手抄起一旁凳子:“我已經跟她們說了,我自己一個人待屋子裏。”話音落,沈落一砸,陳青倒地了,“砰”的一聲,揚起一小撮塵土。

    剛出現正要出手的暗衛,望著地上的人,不知所措。

    沈落:“……”

    沈落輕咳了下,指了指地上的:“來,把她搬上床。”

    暗衛僵了瞬,改一手扛起人,扔進床上,沈落想了想,避免人中途醒來,跑出去壞事,讓全府的人知道她不在府上,咬了咬牙,又將人衣服扒光,連著櫃子裏的衣服一塊拿了。

    這樣,她總不能光著身子出去吧?

    暗衛:“……”

    “姑娘,要是她醒了,我們再打一頓就好。”暗衛淡淡提醒,言下之意不必這麼費勁。

    沈落:“!!!”

    對啊!

    沈落又把衣服塞回去,至於陳青……她懶得給人穿回去。

    沈落估摸下了時間,差不多該去順霍蕭的毛,走了兩步,眼角瞥到茶杯,倒了杯茶出來,聞了聞,聞不出什麼,可這位難得主動來添茶,尤其是發生了那樣得事,霍蕭都準備揍她了,她才不信這個給的茶會是普通的。

    “以防萬一,把整壺都給她喝了,順帶記得替人把證據弄掉。”

    暗衛:“是。”

    “那你們兩好好看著!我走了!”

    外頭,湖上小舟,霍蕭一身深藍,他特地早早從宮宴脫身,現在船頭站著,望著那條小路,再抱了堆禦廚新做的點心,等人來。

    嚴辭:“……”

    您再抱著,點心該被您擠爛了!

    還有,您老眼睛能別再直勾勾的盯著了嗎!

    咱,矜持點!

    遠方小道一人影過來,霍蕭一腳垮上岸。

    嚴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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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13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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