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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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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信用卡] 算命大師是學霸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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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6 01:03:39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 耿直的大師

  龜殼從林清音的識海里衝了出來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林清音面色慘白閉上眼睛,片刻後待神識上被撞擊的疼痛漸漸散去,她才從床上跳下來撿起地上的龜殼。

  這個龜殼是林清音的上輩子的本命法寶,是她親手鍛煉出來一直放在神識裡蘊養的夥伴,伴隨她度過了千年時光,也和她一起渡了最後的雷劫。林清音記得自己在最後一道天雷降下來之前將快要被劈碎的龜殼抱在懷裡,她以為龜殼和她的肉體一起被天雷劈的灰飛煙滅了,沒想到龜殼居然縮小了藏在她的識海里一起和她來到了新的世界。

  林清音撫摸著龜殼上面的紋路,龜殼感受到林清音的氣息,親昵的在她手裡蹭了兩下又一動不動了。林清音在雷劫中是灰飛煙滅的結局,龜殼雖然躲在了識海里但之前替林清音也扛了不少天雷,但器靈卻受損嚴重,從識海里衝出來已經用盡它自身的所有靈氣了。

  心疼的摸了摸龜殼,林清音咬牙點了點上面的紋路:“你說你在識海里蘊養著多好,出來幹什麼?我修煉的靈氣都不夠用,現在還得分一半給你!你可真夠磨人的!”

  看著絲毫沒有回應的龜殼,林清音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在自己的枕頭上,洗漱完畢照例先起了一卦,看了眼卦象林清音摸出手機給王胖子發了條信息:“今天你繼續背書。”

  收到信息的王胖子險些哭了出來:“大師,你是不知道學習有多難啊!”

  林清音:“……”不,我知道!

  ——

  清晨,姜父睜開眼睛後突然從床上蹦起來,轉頭推醒了身旁熟睡的妻子,緊張的看著她的神色:“老婆,我夢到我簽了一個五百萬的合同,還收到了兩百五十萬的定金。”

  “不是做夢,昨天款已經到賬了,你昨天已經叫人來檢修機器並且訂了一批原材料還聯繫了一些我們原來的老員工。”姜母躺在床上笑了起來:“老薑,你已經問了我十幾遍是不是做夢了,我告訴你這不是做夢,是真的!”

  姜父哈哈大笑起來,興奮的從床上跳起來找衣服:“趁著還沒開工,咱今天趕緊買上東西去謝謝大師。你說真是神了啊……”姜父拿了一件T恤出來轉頭和姜母說道:“這兩年我求爺爺告奶奶,銀行、老朋友、老客戶都找遍了,就沒一個搭理我的。就說這次和我簽合同的老趙,之前給了我吃了多少閉門羹,說實話我自己都絕望了,壓根就沒想到我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姜母連連點頭:“你說那大師那麼小的年紀,本事怎麼就這麼大?說出去只怕人家都不信。”

  “你懂什麼,這種本事是看天賦的。”姜父一本正經的分析道:“有的算一輩子也是街頭擺攤的騙子,有的就像小大師一樣,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靈氣著呢,不用學都會!”

  姜母聽了忍不住笑他:“那小大師剛進門的時候你還不待見人家,問人家作業作業寫沒寫完。也就是小大師脾氣好不和你計較,要是換一個人你試試,還給你改運,不給你增加點霉運就不錯了。”

  姜父訕笑道:“這不是我眼拙嘛!”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房門猛的推開,姜維拿著手機激動的衝了進來:“爸你快看新聞,陳玉成的公司昨天被爆出造假,今天又被爆出偷稅漏稅的醜聞。”

  “快給我看看!”姜父搶過手機看著上面的消息心裡五味雜陳,在這之前陳玉成的公司辦風風火火的,聽說還打算擴大規模呢,沒想到一夜之間就出現了這麼多危機。

  事實擺在眼前,說不是陳玉成搗的鬼姜父都不信了。

  若是按照林大師說的,這只是大廈傾倒的開始,奪人氣運是天地最不能容的事,陳玉成要品的苦果還在後面。

  一家三口吃了早飯趕緊去商場買禮物,送什麼東西給林大師也是一件頭疼的事。林清音年紀太輕,感覺送古董保健品茶葉都不太合適,買衣服首飾之類的又覺得有些逾越了,最後還是姜維想到了,說看著小大師挺喜歡玉的,不如就送一個通透水靈的玉飾,再給一個紅包盡盡心意。

  姜父姜母也覺得這個主意挺好,一家人在賣玉石的地方轉了一圈,買了一個水頭很好的鐲子。姜母又從超市裡選了牛奶和水果,一家三口按照林清音留的地址找到了她家住的小區。

  看著老舊低矮的樓房,亂拉亂扯的電線,姜父十分感嘆:“不愧是大師,不在乎外物,不享受奢華,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大的本事。”

  姜維:“……”難道不是因為窮嗎?

  避開樓道裡的紙殼子,一家三口來到林家住的三樓。姜父抬起手剛準備敲門,房門就打開了:“進來吧。”

  姜父激動壞了:“大師您是不是算出我們來了?”

  林清音淡然的指了指充當廚房的陽台:“洗碗的時候正好看見你們來了。”

  姜父:“……呵呵,林大師您真接地氣,還洗碗哈哈!”

  林家比姜家老房子的面子還小,客廳裡只有一個特別老舊的沙發,因為裡面露出了海綿,所以清音媽媽特意裁剪了舊床單做了一個沙發套。

  林清音絲毫不覺得自己家裡狹小破舊有什麼不妥,十分淡然的指了指沙發請他們坐,自己手握著龜殼坐在另外一邊的椅子上。

  三口將手裡拎的禮物都放在一邊,姜母趕緊從手提包裡掏出裝著鐲子的袋子和紅包:“我們今天是特意來感謝大師的。”

  林清音撫摸著手裡的龜殼,看著姜維命宮處比前兩天更為明亮的紅黃之色淡淡的笑了:“被奪走的氣運已經回來了,你們的好運不止如此。”

  姜父姜母聞言喜出望外,趕緊站起來再三道謝後,姜父遲疑了一下問道:“大師,若是那陳玉成來找我的話我該怎麼說?如果實話實說他會不會找人對大師不利?”

  林清音輕笑了聲:“無妨,你直接把玉墜和帽子還給他,他就明白了。若是他真的有本事再請人給他奪運,那我倒也想見識見識看誰膽子敢這麼大。”

  聽到這句話,姜父的心算是放到了肚子裡,看了眼墻上的掛鐘,自己也來了幾分種了,他怕呆久了影響林清音的修行,給妻子兒子使了眼色後三口人一起站了起來:“這次真是多謝大師了,我們不敢多打擾大師,就這告辭了。”

  “這就走了?”林清音挑了下眉毛:“你忘了你當初怎麼說的了?”

  姜父一臉茫然:“啊?”

  林清音轉身回到房間裡抱出來一摞書和作業放到客廳的圓桌上:“你不是說給我寫作業嗎?”她拿出一本化學作業遞給姜母:“你幫我做這本。”又拿出本物理遞給姜父:“你寫這本。”林清音又朝姜維招了招手:“你來幫我看看數學作業。”

  姜父不用看裡面的內容,光看物理兩個字腿就軟了,兩條眉毛有氣無力的耷拉了下來:“大師,我物理最好的成績是十八分。”

  姜母顫抖著把化學作業放回了桌上:“大師,我高中學的是文科。”

  林清音一挑眉還沒等開口,姜父立馬將自己的兒子推到了林清音面前:“大師,我兒子是高考狀元,數學化學物理全都會!知名大學數學系畢業!英語六級!你有什麼問題只管問他就行!”

  “對對對!”姜母忙不迭的點頭:“他現在沒有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空,給你講多久都沒關係。”

  姜維看著把自己賣的乾乾淨淨的父母一臉無奈:“……媽,我要準備考研的!”

  “考研更要把基礎打好!”初中畢業生姜父把手裡的物理作業塞在他懷裡:“你給大師講解的過程,也是你復習的過程,你給大師補完課肯定能考上研究生。”

  姜維:“……!!!”

  你可真是我親爹啊!

  “補課啊!”林清音沉思了片刻,原主學習成績退步的時候清音媽媽也考慮過給她請家教補課,可是一節課上百的補課費用嚇退了這個不富裕的家庭。除了讓她自己努力,全家人壓根就不敢想請人回來補課的事。

  林清音捏了捏姜母送來的紅包厚度,這是剛送來的錢又準備賺回去?

  想起放假前老師說的不完成作業就不許報道的話,林清音嘆了一口氣:“補一節課要多少錢啊?”

  姜父:“……???”

  姜母:“……???”

  姜父:“不需要錢!免費的!”

  姜母掏出一沓錢塞到姜維手裡:“中午記得請大師吃飯,不能讓大師花錢!”

  林清音轉頭看著姜維:“那你留下吧!”

  姜維:“???”

  ——

  姜父從林清音家裡出來直奔工廠,廠子復工有很多事要忙,他恨不得住在廠裡看著訂單交付才能放心。姜母擔心陳玉成這幾天會上門找茬,打算這段時間都在家呆著,免得他嚇到兩位老人。

  剛走到小區,姜母就見自己的婆婆和一群老太太坐在樹蔭底下不知道在說什麼,眉飛色舞的特別開心。看到姜母的身影,姜家老太太立馬拿著蒲扇朝她揮舞:“兒媳婦,你快過來和她們說說小大師的事。”

  姜母一頭霧水的走了過來,一個大媽熱情的貢獻出自己多帶的馬扎:“就老李太太說算命很準的那個小姑娘真給你家轉運了?你婆婆說的可邪乎了我們都不敢信。”

  這是給林清音揚名的好事,姜母立馬說道:“也不是轉運,是我家遭人算計了,大師一來就看明白了,把對方設的法給破了。剛破了法沒幾分鐘,老薑就拿到了一個五百萬的訂單,你們說這小大師厲不厲害?”

  “五百萬!!!”老太太們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是不是湊巧了?”

  姜母笑了一下:“要說湊巧,我們陪盡了笑臉說盡了好話時怎麼沒這麼巧的事?而且啊……”姜母磨了磨牙:“給我們下黑手那家已經開始遭報應了,新聞都出來了。”

  一聽新聞老太太都信服了,紛紛趕緊掏手機戴老花鏡開始預約算卦。有個動作慢了一步的老太太看著同伴們已經把語音發出去,頓時有些生氣的抱怨自家的老頭子:“我就說早點算早點算,我家老頭還不相信,這下不知道得排到什麼時候去。”

  正在家和家傳秘籍死磕的王胖子被此起彼伏的微信提醒聲音嚇了一跳,他打開手機一看全是要預約想算卦的。

  差點背睡著的王胖子立馬來了精神,興奮地給林清音發了條微信:“大師,明天適合擺攤嗎?”

  幾分鐘後,林清音回了信息:“明早五點半,市民公園古樹下,只算十卦!”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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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6 14:50:07 |只看該作者
第11章 僅算十卦

  早上五點半,林清音準時出現在市民公園的古樹旁,此時古樹旁邊已經圍了不少搬著馬扎來的大爺大媽了,就連一開始堅信林清音是騙子的張大媽也扭扭捏捏的過來湊熱鬧。

  張大媽和姜奶奶是相處了多年的好朋友,姜家的情況沒人比她更知道,眼瞅著才幾天功夫姜家的日子一下子又興旺起來,張大媽心裡也開始嘀咕了,難不成這小姑娘還真有點本事?

  心裡對林清音好奇,張大媽忍不住加入了看熱鬧的行列。算命不便宜但是看熱鬧不花錢,要是一個兩個準了那還可以說湊巧,要都算準了指定是有真本事的人。

  張大媽看著林清音盤腿像模像樣的坐在古樹下,心裡直納罕,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麼大的小姑娘居然會從事算卦這種行業。

  林清音坐下來以後依然是抓了把石子布陣,王胖子在姜家已經看過林清音用石頭擺陣法的樣子了,特別有眼力價的讓大爺和大媽們撤出一塊地方來,又把自己帶的馬扎放在林清音前頭,這是給來算卦的客人坐的。

  林清音像是玩一樣把手裡的石頭丟出去,但每顆石頭都正好落在她想要的位置上。看著王胖子熱的直冒汗的胖臉和不停扇蒲扇的大爺大媽們,林清音便把王胖子和面前空著的馬扎也納入了陣法的範圍。

  待林清音丟出去最後一顆石頭,王胖子立馬覺得空氣裡的熱度降了下來,徐徐涼風掠過,吹得渾身上下無比舒坦。王胖子看著林清音恨不得五體投地,對於一個胖子來說,沒有什麼比夏天的時候在戶外吹涼風更幸福的了!

  身上涼快了下來,王胖子幹活也有勁,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大聲念道:“一號,王淑芬。”

  “我我我我!”一個眼巴巴瞅了半天的大媽以和她體態完全不相符的速度蹭的一下子躥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馬扎上,有些羞赧的朝四周的人群看了看,壓低聲音不太好意思的和林清音說道:“大師,我有件事拿不定主意。”

  林清音遞給她一張紙筆:“寫個字吧。”

  王大媽第一次算命,不太明白寫字是怎麼個意思。旁邊有懂行的告訴她:“你隨便想一個字,想什麼寫什麼,大師根據你的寫的字就能猜出你要測什麼了。”

  王大媽糊裡糊塗的接過筆,也不知道該寫什麼字,下意識寫了一個又常見又簡單的“天”字。

  林清音看了字又看了看王大媽的面相:“你老伴去世有五六年了?”

  王大媽猛的睜圓了眼睛:“今年正好是第六個年頭。”想起逝去的愛人,王大媽有些感嘆:“他沒福氣,苦了一輩子把兒女拉扯大了,一天福沒享就撒手去了,就留了我一個人。說實話頭兩三年我都不知道怎麼過來的,孩子在外地上班,我白天晚上都是一個人,也就這幾年出來跳跳舞爬爬山才慢慢看開了。”

  林清音手指在“天”字上面點了點:“天,二人也,成雙配對,佳偶天成。”林清音明亮的眼睛看著王大媽:“你今天想問的是你的姻緣。”

  圍觀的人都善意的笑了起來,王大媽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頭揮了他們兩下:“都邊上去,別起哄,要不然不讓你們聽了。”

  老鄰居們立馬都配合的閉上了嘴,林清音笑了笑:“你們倆的八字帶來了嗎?”

  “帶了帶了!”王大媽把早就寫好的紙條拿出來遞給林清音,臉上帶了幾分忐忑又帶了幾分期待:“其實還沒敢告訴孩子,我就是想先算算看我們成不成。若是成呢,我就徵詢下孩子的意見,若是不成我也不費那麼心了,免得讓孩子們為難。”

  林清音看了眼上面的八字,也不用掐算直接說道:“天合地合,陰陽五行相配,是樁好姻緣。你地閣朝元、兩耳垂珠,是有晚福之人,不用擔心兒女的反對。”林清音說著在兩人的八字下面寫了一串日期:“今年的八月十六是個辦喜事的日子,正合你們八字。”

  王大媽笑的嘴都合不攏了,歡天喜地的拿出一千塊錢遞了過去:“我這就回家給孩子打電話,要是喜事定下來我請小大師去喝喜酒。”

  林清音笑著點了點頭:“好,回頭我去蹭個喜氣。”

  王大媽哼著小曲心滿意足的走了,旁邊看熱鬧的人興奮地夠嗆,看著林清音的眼神更亮了。光寫了一個簡簡單單的天字,就能被小大師看出這麼多事情來,真的是太神了。

  第二個來算卦的是個姓李的老頭,他似乎想蹭一蹭前面王大媽的老運勢,上來話也不說直接也在紙上寫了一個“天”字。旁邊看熱鬧的李大媽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我也會測了,趕緊回家辦喜事去吧,是個好姻緣。”

  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這時就聽林清音不慌不忙的問道:“這是替你兒子問姻緣吧?”

  李老頭瞅著林清音:“你怎麼就看出我不是替我自己問的呢?”

  林清音笑了:“從你面相上看,你們夫妻感情不錯,兩人身體也都很健康。你還想替自己算,是不怕媳婦拿笤帚抽你嗎?”

  有認識李老頭的頓時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李老頭的媳婦不少人都認識,為人很爽利但是脾氣有些暴躁,這些年李老頭沒少被媳婦拾掇。

  李老頭見林清音一眼就看破了心思,還算出了自己有一兒子,心裡對她十分信服,趕緊把兒子的八字給寫上:“我就是想給我兒子算算,不瞞大師說上個月我兒子相親處了個對象,我看著那小姑娘挺好的,就想讓他們早點把婚事定下來,您幫我看看這兩人有沒有戲。”

  林清音看了看紙上的“天”字和生辰八字,抬頭問李老頭:“有你兒子的照片嗎?”頓了頓林清音又補充了一句:“要不加濾鏡沒有美顏的真實照片。”

  現在的手機相機實在是太可怕了,能生生把一張臉變成另一個模樣,好看的都恨不得讓人生活在美顏相機裡。照相的人開心了,不過對於算命的人就苦逼了,一道淺淺的細紋都能影響算命的結果,更別提這種把臉上的紋路斑點都給磨掉、眼睛鼻子嘴脣都給調整了的照片了,那真是算不出來。

  其實看面相應該是本人來看最好,但很多年輕人不信這個,大爺大媽們又怕讓兒女知道了會挨罵,所以大都是瞞著。也就是林清音本事大,單拿哪一樣出來都能算出個八九不離十,多要個照片不過是為了驗證一下自己推算的結果,免得出了岔子。

  李大爺在手機裡翻了翻終於找到五一時自己偷拍兒子看電視的照片,李老爺是老款的相機,壓根就沒有美顏濾鏡這種功能,不過像素也略微差點就是了。

  林清音看了看照片將手機還給了李大爺,對他搖了搖頭。

  李大爺一看就急眼了:“怎麼王淑芬寫了一個天字你就把她誇上天去,我寫一個天字你就搖頭呢?大師你可不能性別歧視。”

  林清音點了點紙上面的字:“測字不僅是看字寫的是什麼,也要看怎麼寫的,更要配合八字去推演。”

  “你看你寫的這個天字,一單獨在上面又長又粗,下面的大字像是獨立在下面一樣。”林清音抬頭看了眼李老頭:“一大,一人獨大。無論是從字還是從面相上都能看出你兒子在對待另一半的態度是十分強硬的,用現在的話來說有點大男子主義吧?”

  李老頭臉色一變,自己兒子的德行自己知道,雖然現在他沒女朋友表現的不明顯,但是言談中確實有這個傾向。李老頭對此也十分不解,他這麼一個怕老婆的人,怎麼養的兒子這麼冥頑不靈呢。

  林清音把紙還給了他:“你兒子最近兩年都沒有要辦喜事的兆頭,自然和那個姑娘也是沒戲的。對了,我這有句話可能不中聽,你兒子若是不改改他的觀念,即便是結了婚也不會順當。”

  “還有機會改面相?”李老頭期待的往前挪了下馬扎:“那大師你去我家做做法讓他改改吧!”

  林清音笑了:“我又不是妖怪什麼都能做法,你回去自己好好教育吧。胖子,收錢,下一個!”

  李老頭鬱悶的給了錢,滿懷心事的掏出手機給兒子打了個電話:“朝明啊,你這次相親的對象處著怎麼樣?最近你不是和她見面挺頻繁的,什麼時候請她來家裡坐坐啊?”

  “什麼?分了?你還不知道因為為什麼?”李老頭一聽就炸了,怒氣衝衝的吼道:“你不知道我知道,今晚你下班以後趕緊給我回家,不讓你媽拿笤帚抽你一頓我看你永遠不知道為什麼!”

  ——

  大爺大媽們關心的問題無非是兒孫的婚姻、孩子的學業事業,對於林清音來說算這種東西就像是算一加一等於幾的數學題一樣,張嘴就來,壓根就不費什麼事。可對於來算卦的來說,心裡一直徘徊不定的事有了個念想,心也安定了下來。

  算完十個,林清音站起來準備收攤,旁邊看了半天熱鬧的大爺大媽們都找小大師對算卦這事十分心動。

  從這一早上來看,就這小大師就沒算的不準的,家裡是兒子還是女兒、有幾個孩子、是家庭和睦還是鰥寡孤獨,不用說人家一看就知道。算出來的事雖然有的一時間可能都應驗不了,但也有當場就能看出來,就好比那李老頭黑著臉拿著電話直吼的模樣,一瞧就知道他兒子被人家姑娘給甩了。

  一千塊錢用來算卦在很多人眼裡並不算便宜,可在這種動輒就花幾千買保健品的大爺大媽眼裡絕對超值!

  見林清音開始收地上的字軸,看熱鬧的大爺大媽們坐不住了:“小大師,明天你還來算命不?”

  王胖子立馬掏出手機:“還是老規矩,提前報名預約,有微信的加微信,沒有微信的留個我的電話,至於明天是否來算命得看小大師的時間!”王胖子說完殷勤的轉頭問林清音:“小大師,明天還算不?”

  林清音搖了搖頭:“七日後,我再來這裡。”她說完伸手點了點其中一個穿文化衫的老頭:“後日下午三點你在這裡等我。”

  大爺大媽們立馬將視線移到挪到那老頭身上,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羨慕還是該同情他,能被小大師單獨點出來,遇到的事指定不小。

  算完卦從公園出來,林清音摸了摸鼓鼓的背包心情很好的朝王胖子露出了一排小白牙:“找個好吃的地方,我請你吃早飯。”

  “那感情好,就在這家如意餛飩鋪吃吧。”王胖子樂滋滋的搓了搓手:“能被小大師請吃飯,我絕對是唯一一個。”

  “嗯,不止是你。”林清音掏出手機動作有些生澀的撥了個電話:“我準備把給我補課的小老師也請出來,一會他還得給我上課呢,早上不吃飽了我怕他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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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6 14:50:19 |只看該作者
第12章 古怪的算命人

  林清音對姜維這個補課老師十分滿意,有個學霸領著復習比她自學的速度可快多了,原本一些想不通的地方也豁然開朗。最重要的事,這個補課老師是免費的,而且還包午飯。

  原神算門掌門人林清音完全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會沒面子,錢都沒有要面子幹什麼!

  姜維來到餛飩店的時候林清音已經點了一桌子早餐,這個店裡可選擇的種類非常多,除了各種餡料的餛飩以外,還有鍋貼、油餅、包子和各類小菜,林清音看著眼花繚亂的菜單再想起以往那齁死人的麵條,不由的鞠了一把辛酸淚。她覺得以後自己得找機會學學廚藝,要不然早晚被自己媽媽給齁死。

  吃完一頓種類豐富的早餐,林清音覺得幸福感爆棚,一早上輕輕鬆松賺了一萬塊錢不說,還有這麼多好吃的東西。總體來說,現在的這個世界除了靈氣匱乏、作業太多以外沒什麼毛病。

  吃完早飯,姜維要去給林清音補課,王胖子見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連忙邁著小碎步追了上去:“大師,我能不能去你家學習啊?”

  林清音震驚的看著他一臉的同情:“你也要寫作業嗎?”

  “那倒不是。”王胖子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您讓我背我爺爺留下來的那本書,我總是背一會就睡著,我想著你們倆上課肯定有學習的氛圍,我在那不容易睡著。”

  林清音不明白學習的氛圍是什麼,上輩子她除了剛入門的時候被師父一對一教導過,之後的上千年都是獨自一人在洞府裡學習數術,從來沒被什麼學習氛圍困擾著。不過看著王胖子一臉懇求的樣子林清音還是點頭答應了,對於免費給自己幹活的人她向來十分寬容,更何況有這個王胖子幫著招呼生意讓自己省了不少事。

  清音媽媽雖然每天忙的團團轉,但她依然將家裡收拾的乾乾淨淨,窗台擺的花草、客廳裡擺的盆栽給這個簡陋的房子增添了幾分溫馨。

  林清音在家裡利用盆栽和鵝卵石也布了陣法,除了調節氣溫的以外,還布了一個聚靈陣。雖然引進來的靈氣不夠林清音修煉的,但是對於普通人有強身健體之效,而且能讓人耳聰目明、精力集中。

  王胖子一進來就覺得渾身上下都透著舒坦,他見林清音從房間裡抱出一摞厚厚的書和習題,再看自己手裡薄薄的小冊子頓時覺得開心多了,幸福感就是這麼比較出來的!

  高中的數學比初中的複雜的多、知識量也大,不過姜維從小到大一直是真學霸,對高中數學的知識點了解的相當透徹。在給林清音講課的時候,姜維不僅把課本上的知識講的明明白白的,還給她拔高了一些,另外又把涉及到的所有題型都講解了一遍。

  對於所有的科目中,林清音最感興趣的也是數學,不僅是因為數術推演中本身就有數學的部分,而且這些奇妙的數學知識給她帶來了許多新的推演想法,因此她學起來也十分用心。林清音本來就資質不凡,她又把初中的數學知識重新復習過,所以學習速度非常快。

  姜維開始還擔心林清音跟不上,時不時的提兩個問題,後來發現自己講的多快多深她都能全部理解便加快了講課速度。

  一本得用一年才學完的數學書,按照進度估計三四天就能全部通一遍,若是放在平時自然是速度極快的,但是看著厚厚的一摞暑假作業以及五花八門的高中科目,姜維覺得自己就是有八個腦袋也沒辦法幫她在十幾天的時間內補完這些內容。

  在這樣“濃厚”的學習氛圍裡,王胖子的心也靜了下來,原本覺得生澀難念的字也能流利的讀下來了。他乖乖的坐在沙發上背了兩個小時的書,居然真背過了一大段,這算是這些天以來他背的最快最好的一次了。

  喝了口沒滋沒味的白開水,王胖子沒打擾坐在餐桌上補課的兩個人,他換上鞋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連續講了兩個小時,姜維說的口乾舌燥需要休息一會,林清音便把暑假作業拿過來做裡面的數學題。有些題是剛才姜維講過的部分,林清音似乎連思考都不用,提筆就寫;可有些內容是在後面半本書還沒覆習到,林清音就先跳過去。

  姜維盤腿坐在沙發上一口氣灌下了一大杯水才緩過來,他摸了摸胸口覺得給林清音上課的壓力太大了,好像自己講的內容就沒有她理解不了的,這樣的學習能力讓他這個學霸也自愧不如,也不知道以林清音的腦子怎麼會落下這麼多課的。

  正琢磨著,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姜維愣了一下朝林清音看去,只見林清音頭也沒抬的說道:“是王胖子回來了,你給他開門。”

  姜維這才發現王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門了,他連忙過去把門打開,只見王胖子提了滿滿兩大兜東西進來氣喘吁吁的嚷嚷:“快快快,趕緊把冰糕接過去,要化了!”

  姜維看著那一兜冒著水珠包裝袋激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胖哥,你真是我親哥!”

  王胖子抬腳將姜維踹到了一邊,憤憤不平的說道:“我姓王!”

  兩人拎著一堆東西去了廚房,林清音家的冰箱不大,但是因為沒有什麼東西裝顯得十分空曠。姜維和王胖子兩人叼著冰糕齊心合力把買的水果冰糕飲料放進冰箱裡,最後姜維還不忘幫林清音選了一款最好吃的出來,剝開包裝遞給了她。

  林清音伸手接過冰糕放到嘴裡,等嘗到那冰冰涼涼充滿奶香的甜甜味道後驚喜的睜大了眼睛:“這個可真好吃!”

  姜維看著林清音的眉眼彎彎的樣子心裡琢磨著,別看大師算命的時候高深莫測,其實平時還是挺可愛的。

  ——

  白天補課,晚上補作業,早上起來還要打坐修煉,林清音恨不得把這剩下的暑假全都利用起來,一分鐘都不要浪費。

  姜維足足用了三天半的時間才把高一的數學書講完,簡直是拼了老命在幫林清音補課。把數學書合上,姜維松了口氣,眼睛在剩下的課本上搜尋:“下午我們補什麼?”

  “下午給你放假,明天也不用過來了。”林清音拿出來兩本作業遞給他:“我看靠我自己開學前是補不完作業了,這兩本就拜託給你了,希望你後天來給我上課的時候這上面已經寫滿了正確答案。”

  姜維看著被林清音強行塞進懷裡的作業,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不是說只幫你補課嗎?怎麼還增加了代寫作業的活呢?”

  林清音樂呵呵的看著他:“你爹答應的。”

  姜維想起自己親爹賭氣說的話,無奈的把作業本裝了起來:“這是不是就是傳說的父債子償?”

  林清音點了點頭:“這樣理解也沒錯,看在你這幾天這麼辛苦的份上,我送你一卦,明天和你爸媽在家呆著,記住千萬不要出門。”

  姜維心裡一凜,神色也多了幾分凝重:“是不是陳玉成要上門了?我要不要提前做些準備,比如說擠點血什麼的?”

  林清音伸手勾住姜維印堂處的紅黃之氣,飛快的在他命宮處畫了一道看不見的護身符:“你什麼都不用做,就看著他怎麼把自己作死就行了。”

  摸了摸林清音碰過的額頭,姜維頓時覺得心裡踏實不少。

  ——

  “後天下午三點,你到公園來找我!”

  這三天,林清音的話一直在張建國的耳邊徘徊。

  他家其實並不是住在市民公園那一片的,只不過是因為最近一直失眠睡不著覺,為了不影響家人休息,張建國總是天不亮就出門,走到哪兒是哪兒,等七八點鐘再回家。那天恰好路過市民公園,他就順腿進去了。

  到市民公園才轉了小半圈就見一棵足足有兩三個人粗的古樹下圍了不少人,他好奇的湊過去看熱鬧,發現是一個不大的女孩子給人算命。起初他不以為然,這些年他也見過不少算命的,可哪個不是四五十歲往上,這麼大個小丫頭能算出什麼。

  可誰成想看了一會兒以後,張建國就有些驚訝了,這小姑娘基本上什麼都不問,光憑寫的字或者是算命人的面相就能看出人家要算的是什麼事,光這一手他認識的那些算命的先生就比不上。

  一轉眼預約的十個人算完了,等下回算命就要七天以後了,旁邊的人都爭著搶著要報名,張建國正在猶豫的時候,就見那年紀很小的大師點了一下他,讓他後天下午三點到公園來找她。

  張建國當時和那個小大師對視了一天,對方眼睛十分清亮,卻有一種能將人看透的感覺。

  錢早就準備好了,可張建國卻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赴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建國看著電視櫃上擺著的孫女的照片終於下定了決心,拿著早就準備好的包出了門。

  八月份的下午三點是一天最熱的時候,曬的人頭皮發燙,早上還有不少人的市民公園此時連個人影都瞧不見。

  張建國也沒有心思躲陰涼,一路低著頭數著腳下的方磚,等挪到古樹下的時候他下意識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正好是三點整。

  林清音依然是盤腿席地而坐,看外貌白白嫩嫩的年紀也不大,任誰也猜不出她居然是個算命大師。

  “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你還沒想好嗎?”

  林清音清亮的聲音直擊張建國的心底,瞬間讓他清醒過來。

  張建國遲疑的看了林清音一眼,猶豫了片刻說道:“我家裡最近有些不順,我想算算是不是被什麼東西克著了。”

  林清音輕輕的撫摸了下手裡的龜甲,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一死一傷一病,是挺不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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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發表於 2019-8-26 14:50:30 |只看該作者
第13章 致命風水局

  張建國頭上一暈,臉色看起來比剛才更加慘白,王胖子嚇的一伸手把他扯進樹下的陰涼地裡,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大爺你是來算卦的可不是來碰瓷的,千萬穩住別暈倒,我可沒藥!”

  張建國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大口喘著粗氣,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慌亂的從包裡掏出一把錢數也沒數的就往林清音手裡塞:“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吧。”

  王胖子見狀連忙伸手一攔,回頭看了林清音一眼。就這麼四目相對的一秒鐘,王胖子秒懂了林清音的意思,他將錢接過來數出一千塊留了下來,剩下的一千多又退了回去:“這一千塊是算卦的,剩下的事咱得根據情況單獨算錢。”

  林清音讚許的看了王胖子一眼,這傢伙簡直太機智了!

  張建國也知道自己遞出去這點錢解決不了什麼事,他拿著王胖子還回來的錢有些束手無措:“大師,您給個明話吧,我家這到底是怎麼了?”

  “你是真不知道嗎?”林清音嘴角微微挑起,看起來像是有幾分嘲諷的意味:“那我提醒你一下,十年前你們家是不是動祖墳了?不但選了個大凶之地,裡面還埋了凶物。”

  張建國雖然知道林清音算的很準,但沒想到她能準到這個份上,一眼就看破了機關,反而讓他有些慌亂起來,下意識想遮掩什麼。

  王胖子雖然不會算命,但是擺攤多年很有些察言觀色的本事,他一瞧張建國的眼神和臉色便猜到了些什麼,便故意用話激他:“你這樣遮遮掩掩的我們可沒轍,要不你再回家想想去,等啥時候想明白了啥時候再找我預約。”

  王胖子說著掏出了手機:“我看看啊,最近總共有四十五人預約了算卦,我們大師七八天才算一次,每次只算十個人,你得……咦,這又來了兩個預約,你又得往後排了。總而言之,你要是下次想見我們大師得兩個月以後了。”

  林清音也和王胖子一唱一和:“既然你心存疑慮便先回家想清楚再說吧,反正病的又不是我。”

  看著林清音真的要走的樣子,張建國頓時慌了,也顧不得自己那些小心思,連忙站起來把林清音攔住:“大師,我說我說,十年前我家確實是動祖墳了。”

  林清音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用凶物擺升官發財局,膽子倒是不小,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享。”

  張建國臉色慘白的一笑:“您是有真本事的,連這都看的出來。”

  林清音冷笑:“臉上的晦氣那麼重,命格強行更改,我若是連這看不出來還算什麼命?”

  王胖子揉了揉眼睛認真地瞅了瞅張建國,除了臉色白了點黑眼圈重了點他還真看不出什麼異常來。看著林清音輕描淡寫的就將張建國極力隱藏的事說的明明白白的,頓時好奇的抓胸撓肝的,我說大小師,你到底是從他臉上哪塊肉看出他家挖祖墳了?

  不過雖然看不出來,但是氣勢不能丟,王胖子這麼多算命靠的就是忽悠!

  他順著林清音的話尾不輕不重的懟了張建國一句:“又想解決問題又想瞞著掖著不說真話,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我和你說,今天也就是我們大師本事高,一眼就看明白了你家有災禍的原因。若是碰到一個二半吊子,你倒是能把問題藏的嚴嚴實實的,但你信他能幫你把災禍去了嗎?”

  張建國被王胖子臊的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不過也把這話聽到了心裡頭,自己家的是自己知道,不是有本事的大師還真解決不了他家的事。

  張建國站了起來,態度比之前恭敬了許多:“外面太熱,請大師到家裡一敘。”

  ——

  三人打車到張建國家,一進門王胖子就看到掛在墻上的一張全家福,站在張建國身後的一個男的看著有些眼熟。王胖子略微想了片刻,有些驚訝的看著張建國:“你兒子是知名企業家張蕪?大老闆啊!”

  張建國苦澀的直搖頭:“我寧願他不當這個大老闆!不瞞大師說,我家的禍事就是他惹出來的。”

  空調吹出來的徐徐涼風驅散了張建國身上的燥熱,卻吹不去他心頭的煩憂。煮上一壺白茶,張建國將這樁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我老家就是離市區四十里地的山博縣,打我太爺爺那輩起,家裡的老人沒了都是埋在我們家後面不遠的一塊坡地上,那塊地就是我們家的祖墳,幾輩子下來也有二十幾個墳頭了。十年前省裡要修高速公路,我家的祖墳正好在規劃的範圍內,需要遷墳。我幾個堂兄弟就把我那些伯伯叔叔的墳都遷回了市裡的墓地,可我爸是長子,按照家裡的規定必須是葬在祖墳裡的。”

  “遷墳肯定是得遷墳的,只是也不能胡亂遷啊,當時我就說找個風水先生看看,選個興旺後代的好地方,當時我兒子聽了這話不知怎麼就動了心思,說讓我甭管了。”

  張建國嘆了口氣,滿臉都是愁苦之色:“我們山博縣山多水多,按照老話說找個臨水的高處就不錯。可我兒子不甘心,那時候他做生意總是不順,他總覺得他不成功和我們家祖墳不興旺有關係。他也不知道從哪裡請來了一個風水先生,兩個人用一個禮拜時間把我們家這附近山頭都看遍了,最後居然挑了一個連樹都不怎麼長的荒山。”

  “荒山?”王胖子一臉懵逼:“荒山也能出好陰宅?”

  “誰說不是呢!”張建國懊惱的一拍大腿:“當時我就覺得不對,但是我兒子執意要求把祖墳遷到這裡,說要是不聽他的,以後上墳他再也不來了。”

  張建國搖搖頭嘆了口氣:“老輩子留墳頭不就是想著子孫能念著過年過節給燒燒紙嘛,我就這一個兒子,他要是不來上墳那祖宗不得罵死我,我就隨了他了。”

  “因為那個荒山也沒人買沒人要,手續倒是很好辦,還是那個風水先生給選的日子,到了那天把祖宗的墳都給遷過去了。過去老輩子沒錢,下葬都是用的薄木板,這麼多年早就糟了,我兒子還特意找人定做了十幾口大紅棺材重新給祖宗們入殮下葬。不過等我爹那口棺木下葬的時候,我瞅見風水先生先往土坑裡扔了一個包裹,我當時想問問那是什麼,我兒子拽著不讓我吱聲,說是轉運的法器,不叫我言語。”

  “遷了祖墳沒一個月,我兒子的生意突然就紅火了,當時我還尋思這風水先生還真不賴,忽然真給找了個風水寶地。打那時起,我兒子生意越做越大,用了十年時間成了本市有名的大老闆,企業家。就在這個時候,我家裡開始出事了。”

  “首先出事的是我孫子,十來歲的大小夥子腳一滑從樓梯上滾下來正巧撞到了腦袋,當場就沒氣了。”張建國拿手背抹了抹眼淚,聲音了帶著哭腔:“那大小子是我們老兩口帶大的,說沒就沒了,就和挖了我心頭肉一樣,當時我和我老伴差點就要跟著他去了。”

  王胖子抬頭看了眼照片,張建國身邊有一個和他幾分相似的胖嘟嘟少年,估計那個就是張建國的孫子。

  “我大孫子出事後家裡平靜了三個月,我老伴又從同一個地方摔倒了,僥倖的事她一直有扶著扶手下樓梯的習慣,她及時抓住了扶手跪在了樓梯上這才沒跌下去。不過因為用力過猛她不但胳膊拽斷了,膝蓋骨也粉碎性骨折,現在還住在療養院呢。”

  張建國的嘴脣不住的顫抖,他抬頭看著林清音聲音有些沙啞:“我老伴告訴我說,她當時下樓時感覺有人在推她似的,可回過頭樓梯上一瞧一個人都沒有。”

  王胖子脊背骨被空調吹的一涼,胳膊上瞬間冒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他搓了搓手臂訕笑著說道:“怎麼聽著和鬧鬼似的呢?”

  張建國苦笑了下:“當時我也這麼想,還特意去了一趟給老人上墳說讓保佑保佑家裡。結果回來還沒等坐穩屁股就接到了我兒媳婦電話,說我小孫女被查出了急性白血病。”

  “一死一傷一病……”王胖子看了看面色如常的林清音,又扭頭看了看抹著眼淚的張建國:“都這個樣了你剛才還在猶豫什麼?你說你咋想的?孫子沒了,孫女也不要了啊?你兒媳婦咋這麼倒霉嫁到了你們家!”

  張建國被罵的狗血淋頭的,頭都不敢抬起來:“起初我沒往祖墳上想,直到前幾天我偷聽到了我兒子給那個風水先生打電話才知道了真相。”張建國說著扶著桌子跪在了林清音面前:“大師,我不是猶豫,我是不敢說啊。我聽電話裡那意思,這個風水局一旦立下就破不了,否則就家破人亡。”

  王胖子嗤笑一聲:“你們家現在離家破人亡也不遠了。”

  張建國垂下了頭:“我知道這事以後成天成晚的睡不著覺,那天恰好看到了大師算命我就停下了腳步,誰知大師一眼就看出了我家有事,也看出了我拿不定主意,所以才叫我回家冷靜三天。”

  “這位胖大師說的對,我家離家破人亡不遠了。起初我兒子發的是小財,所以我們也就生個小病鬧個小災的抵過去了。可現在隨著他買賣越做越大我家就成了這個樣子,這往後我們家還有活路嗎?我們家自己倒霉也就算了,萬一連累到我那些堂兄弟家的孩子,我有什麼顏面再見他們!”張建國哭著捂住了臉:“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孫女吧,我生的兒子我做的孽,我願意替我孫女去死。”

  林清音摸了摸手裡的龜殼:“解鈴還須繫鈴人,把你兒子叫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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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替人做嫁衣

  張建國應了一聲抹著眼淚回房間去打電話,電話那邊的張蕪剛從醫院回到公司焦躁的抽著煙,想起現在自己擁有的財富再想想失去的兒子和病床上的女兒,張蕪煩躁的一揮手將桌子上的茶杯打翻在地。

  手機響了,張蕪看了眼電話上的名字,隨手將煙按在煙灰缸裡,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變的平靜下來:“爸,有事嗎?”

  “你回家一趟。”張建國簡單幹脆的說道:“我請了個大師回來。”

  張蕪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語氣裡有些不耐煩:“爸,你就別添亂了,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張建國長嘆了一口氣:“是,我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大師知道。她說你將祖墳挪到凶地上用凶物擺了發財局,家裡的災禍都是你引出來的,你趕緊回來一趟吧。”

  張蕪心中一震,有些遲疑的問道:“她真這麼說?”

  “是,還看出了咱家一死一傷一病,要不然我也不會把她請回來。”張建國想起意外離開的孫子再一次流下了眼淚:“張蕪,我不會讓你再這麼胡鬧下去了,若是咱家歆歆也沒了,我就和你斷絕父子關係!”

  通話被切斷,張蕪聽著話筒裡傳來的嘟嘟聲音沉默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坐在昂貴的全皮沙發上撥打出一個電話,過了許久電話才接通,話筒裡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張老闆,什麼事啊?”

  張蕪猛的坐直了身體,有些急切的問道:“王大師,你當初不是說都是小病小災嗎?可我兒子沒了現在女兒又生了重病!大師,我就兩個孩子,您就不能想辦法幫我留下一個嗎?”

  對方像是沒有聽到張蕪聲嘶力竭的嘶吼一樣,依然輕描淡寫的說道:“那麼大的財運是白得的?自然要付出些代價……”聽到張蕪的呼吸的聲音猛地變粗,王大師又無關痛癢的安慰了幾句:“你放心,我替你掐算了,等這次的災過去你的財富會到一個新高度,到時候以你的財運就能壓住你家祖墳的凶煞之氣了。”

  張蕪的聲音有些沙啞:“我不想再要更多的財富了,我付不起代價了。”

  王大師聲音一冷,言語裡帶著明顯的威脅:“你以為這是遊戲,想停止就停止?張蕪,這大陣可是按照你的生辰八字擺的,所以你全家人的氣運才會都聚集到了你的身上。你若是想強行將大陣停止,那陣法裡積壓的所有凶煞之氣全也都會聚集到你的身上,後果怎麼樣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

  聽到張蕪久久沒有言語,那邊的語氣聽著也輕鬆了許多:“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就是你老婆不能生了,外面漂亮的小姑娘也有的是,以你現在的資產還擔心這個?”

  張蕪的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在辦公桌上擺著的一張全家福上,帥氣瀟灑的兒子和他並肩而立,七歲的女兒嬌憨可愛的摟住了他的腰朝鏡頭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而現在兒子不在了,女兒的笑容沒了,只剩下虛弱和病痛。

  張蕪掛上電話,拿起桌上的車鑰匙飛快的朝電梯跑去。

  ——

  林清音坐在沙發上一下又一下撫摸著手裡的龜殼,一副不想和人交談的模樣。王胖子喝著茶和張建國聊著天,只用了半個小時就把人家的情況摸的一清二楚,連張蕪發跡的經過也知道了個八九不離十。

  張蕪腳步匆匆,一進門就看到客廳坐著兩個陌生人,他也顧不得換鞋直接朝王胖子伸出了手,十分客氣的說道:“您就是我父親請回來的大師吧。”

  王胖子笑呵呵的揮了揮手,朝依然穩坐在沙發上的林清音做了個手勢:“這才是大師,林清音林大師。”

  張蕪看著林清音還有些稚嫩的臉,有些驚愕和不解的看了王胖子一眼,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大師是在開玩笑吧。”

  “不是開玩笑,這就是我請回來的大師。”張建國朝張蕪瞪了一眼,趕緊朝林清音介紹道:“大師,這就是我兒子張蕪。”

  張蕪再次打量了下林清音,也顧不上禮貌問題伸手把張建國拽進了一旁的臥室,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怒火:“爸,你不是開玩笑吧?一個半大的孩子,你告訴我她是大師?這不明擺著是騙子嗎?”

  “騙子?”張建國冷笑一聲:“我倒希望她是騙子,這樣她說的一切就都是假的了。我是不知道你背地裡做了什麼,但是你捫心自問,她說的是不是事實?”

  張蕪頓時啞口無言,張建國瞪了他一眼:“我告訴你人是我請回來的,你就得給我恭恭敬敬的。要是把大師氣走了,我就直接帶著你媽跳樓去得了,省的早晚被你害死。”

  張蕪更沒話可說了,低頭順目的跟著張建國回到了客廳,林清音看了張蕪一眼,忽然搖頭笑了起來。

  張蕪被她笑的心裡直發毛,有些忐忑不安的擠出了一絲笑容:“林大師,您笑什麼?”

  “我之前見到你父親的時候以為是你為了發財什麼都不顧了,直到見到你我才知道我把你想的太聰明了。”林清音摸了摸龜殼,有些嘲諷的撇了下嘴:“我在笑你蠢,蠢到傻乎乎的拿自家的命去填別人的氣運。”

  張蕪心裡一涼,似乎想明白了什麼,臉色頓時變得一片慘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清音看著張蕪身上被噩運和晦氣纏繞,一絲絲精氣從身上鑽出來飄向不知名的地方。

  “你以為你擺下那個陣以後,你全家的氣運都集中在你身上了嗎?錯了,其實你也不過是個載體而已,你們全家都是那個風水陣的祭品,受益的則是那個布陣的人。”

  張蕪臉色煞白,語無倫次的說道:“不可能,如果是這樣我是怎麼發財的?我就是挪了祖墳以後生意才做這麼大的。”

  林清音憐憫的看著他:“都告訴你了,你就是連接風水陣和那個布陣之人之間的載體,氣運從你身體裡穿行而過你自然也跟著沾了光,但是等你全家人的氣運都用完了,你就是最後的祭品了。”

  張蕪心裡一點一點往下沉,他想起自己當初見到這個王大師時原本只是想找個興旺後代的風水寶地而已,是那個王大師一直鼓動他在凶地上用凶物擺發財局,並信誓旦旦的保證頂多會讓家人有點小病小災,只要有錢了這些壓根就不算是事。

  前幾年倒是像王大師說的家人頂多身體不太好,小災小難的多了些,可從去年兒子突然意外身亡以後,事情就不像王大師說的那樣簡單了。

  其實張蕪也不是沒察覺不對,這一年他一直不斷的給王大師打電話希望他能出手,可王大師話裡話外就一個意思,祖墳不能動,否則全家都會死光光。私下裡他也聯繫過幾個大師去祖墳上看過風水,可沒一人能看出門道的,更別提說幫他改風水了。

  張蕪臉色慘白,雖然打心底他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但是現在家裡的情況和王大師的反應都告訴他,林清音說的沒錯,自己被坑了,還坑進去了兒子的命!

  張蕪的眼神透過一絲絕望:“當初幫我們家看風水的王大師和我說祖墳不能動,否則我們全家都會遭到反噬,一個都活不了。”

  張建國氣的伸手啪的一聲給了張蕪一個響亮的耳光,張蕪不敢捂臉,撲通一下跪在林清音面前哀求道:“林大師,求求你幫我們破了這個風水局吧!”

  王胖子伸手一攔,老好人似的把張蕪扶了起來,樂呵呵的說道:“有話好好說,不用這樣。我們林大師既然那天單獨叫住了老爺子,就是為了幫你們來的。不過咱一碼歸一碼,算卦一千塊錢我們已經收了,這破局就不是這個價了。”

  “我明白我明白。”張蕪連忙抹了把眼淚說道:“只要大師把這個局破了,家裡人都平平安安的,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林清音說道:“破局對我來說並不難,只不過強行將氣運斷開,你肯定會受些反噬的。錢什麼的就不用想了,你自己的壽命也會受到影響。”

  張蕪擠出了一絲苦笑:“只要我閨女能恢復健康就行。”

  聽他這句話還像是人說的話,林清音勉為其難的安慰了他一句:“你放心,設下這個風水局的人比你遭到的反噬大多了。”

  張蕪苦笑了一聲,對方再慘能怎麼樣,他兒子又不能重新回過來。後悔的嘆了口氣,張蕪聲音裡帶了一絲決絕:“林大師,如果風水局破開我會立馬遭到反噬嗎?”

  林清音:“你有兩天時間。”

  張蕪點了點頭,眼神裡閃過一絲欣慰:“兩天足夠我安排好家裡的事了。”

  張建國此時已經不心疼張蕪了,就是張蕪立馬死了他也會說聲活該,他心疼的是躺在醫院裡的孩子。推開兒子,張建國迫不及待的問道:“大師,我們現在去看祖墳嗎?”

  林清音摸著龜殼站了起來:“明天早上八點我們準時出發,你們先去替我準備一些東西……”

  ——

  早上四點半,林清音照例起來打坐,一直修煉到早上七點她才從床上下來,等走出房間的時候發現媽媽居然沒去上班。

  林清音拿著牙刷走進洗手間,等出來的時候發現媽媽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媽,你今天休息嗎?”林清音沒有動桌子上的清水麵條,而是從茶几上拿了包餅乾撕開吃了一片。

  清音媽媽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林清音,試探的問道:“清音啊,我這兩天發現家裡冰箱多了很多水果和冰糕飲料,都是你買的嗎?”

  “不是啊!”林清音無比自然的說道:“是朋友買的。”

  清音媽媽臉上的擔憂更加明顯連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是什麼朋友啊?我早上出去買菜時聽到鄰居你王大娘說,這兩天有兩個男的到咱家來,他們是誰啊?”

  林清音有些不解的看了媽媽一眼,十分自然的說道:“來幫我補課的啊!那個年輕的叫姜維,是咱們這裡前幾年的高考狀元。我幫了他家一點小忙,所以他來義務給我上課,那個胖子是跟著來蹭課的。”

  林清音媽媽想起這幾天下班看到客廳餐桌上的書本頓時松了口氣,笑容立馬回到了臉上:“你看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呢,還讓人家買水果零食,回頭媽給你們準備好。”

  看了眼時間不早了,清音媽媽拿著包急匆匆的換鞋出門:“清音我先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在學習,等晚上我買水果回來。”

  林清音無所謂的點了點頭,等吃完餅乾後抱著龜殼下了樓,張蕪的越野車已經停在樓下在等著她了。而此時剛剛到單位的清音媽媽猛的停住了腳步,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她幫了人家一個小忙?她一個孩子能幫人傢什麼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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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6 14:51:01 |只看該作者
第15章 看風水解難題

  “大師,這是您讓我找的玉石,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意。”張蕪恭恭敬敬的遞上一個大盒子,裡面裝了五六十件玉石,有的是鐲子有的是玉墜,有的則是剛打磨好還沒有雕刻的原玉。

  張蕪知道自己的家財即將散盡,這會兒花起來也不覺得心疼,林清音說要二十四塊玉石就夠了,他一口氣多買了一倍,生怕有不合條件的耽誤了遷墳的大事。

  林清音看著滿滿一盒子靈玉眼睛都亮了,挨個撫摸了一遍:“我幫你解決這個事就不要報酬了,剩下的玉石你送給我行不行?”

  王胖子一聽有點著急,使勁的和林清音擠咕眼,這買賣可沒這麼談的,咱應該把玉石要了還得讓他付錢。小大師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幫他家解決這麼大的事再要一筆錢絕對不算多。

  張蕪畢竟是在生意場上混了多年的人,一看王胖子的臉色就明白了,當即保證道:“大師您放心,無論剩下多少玉石都是您的,請您的錢我另付。”

  看著王胖子的臉色緩和不少,張蕪苦笑道:“我這馬上就要破產的人了,花出去就是賺到了。不瞞兩位大師說,昨天我把家裡公司能調動的資金全都理了一遍,和銀行那邊也打好了招呼,今天就全都提出來。我打算給我的老婆父母都買上一筆巨額的保險,給我女兒存上一筆信託基金,即使之後我破產了,我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王胖子敬佩的一伸大拇指:“您可真是太會鑽空子了。”

  林清音拿起一塊玉石放進烏龜殼裡,神色淡淡的說道:“世上哪有那麼多能占便宜的事,你挪用的資產越多你需要付出的壽命也就越多,你自己要考慮好了。”

  “考慮好了!”張蕪摸了摸額頭灑脫的一笑:“以前是我魔怔了,覺得只要發財別的都可以犧牲,可自打我兒子沒了我才明白我錯了。我賺這麼多錢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讓家人生活的好嘛,我怎麼能反其道而行之,拿他們的健康幸福去換我的錢呢?”

  張蕪長嘆了口氣,伸出手抹了把臉:“這些是我欠他們的,我能為他們做的也就是這些了。若是說後悔,我後悔沒早遇到大師,要不然我兒子也不會死。”

  張建國在副駕駛紅了眼圈,他扭頭看向窗外聲音有些發顫:“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趕緊開車吧!”

  張蕪知道自己親爹現在最恨的人就是他,畢竟連他也無法原諒自己,就是因為他的貪戀和鬼迷心竅,才害的兒子十幾歲就丟失了性命。

  可惜後悔已晚矣!

  ——

  從市區出來上高速,只要一個小時就能到山博縣。張建國坐在副駕駛上一直沉默著看著窗外,看樣子不太想聊天;林清音看似像是托著龜殼閉目養神,其實是幫著龜殼吸收玉石裡的靈氣。

  王胖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實在是找不到能說話的,只好默默的掏出手機打開微信。微信裡除了幾個新客戶要預約算卦以外,他組建的“傳統文化交流群”裡已經被千奇百怪的養生常識以及標題為“震驚世界”、“速看,馬上就要被刪掉了”的假新聞刷了屏,他點開看了兩個頓時覺得有些頭大,他覺得自己這個群早晚得被關閉,不是因為封建迷信,而是因為傳播謠言。

  這屆的客戶真的是太難帶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小時後越野車下了高速直奔郊區,又足足開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那個荒山下面。

  此時正值夏天,入目一片青蔥綠色,只有這荒山上寸草不生,連鳥兒都不從這里路過。王胖子這麼多年擺攤算命,雖然沒什麼真學實才,但是歪書雜記倒是看了不少,他看了看滿是沙土的荒山,忍不住問林清音:“大師,這個地方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一點生機都沒有的絕戶地?”

  林清音點了點頭,轉頭朝張蕪豎起大拇指:“這麼毒的地方,你能找到也真不容易。”

  張蕪尷尬的臉上發燒,面對著張建國怒目而視的表情無力的為自己辯解:“當初那個王大師沒告訴我這是絕戶地,只說這裡是一處凶地,只要稍加動動手腳便能借凶地發橫財。”

  林清音嘖嘖了兩聲,看著張蕪搖了搖頭:“其實你原本的命也不算差,踏踏實實勤勤懇懇的幹上幾年,雖然不像現在這樣暴富,但也能比一般人家過的好。”

  搖了搖頭,林清音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只可惜啊,貪心不足蛇吞象!”

  張蕪臊的臉都紅了,連句話都不敢多說,悶頭從後備箱提出一個大袋子,裡面裝著上供用的各種東西。

  張家的祖墳在這荒山的山頂之上,風吹骨寒絕人丁不說,又是在這絕地之巔,張家的孩子早晚都得出事。不止張蕪的一雙兒女,就連張建國堂兄堂弟家的子孫到時候也會跟著受連累,畢竟這裡葬著的是他們共同的先人。

  林清音圍著山上轉了一圈,看到這山下不遠處有四個一模一樣的建築物,好巧不巧的是建築物的房頂上都有個像一把劍一樣的裝飾物,而那劍尖全都衝著張家祖墳的方向,給原本就不好的風水更平添了幾分戾氣。

  林清音把張蕪叫了過來,指著那建築物上的裝飾問道:“當初你們挪墳的時候就有那幾個樓嗎?”

  張蕪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嗯,那王大師說那裡代表著金,四個金能提升財運。”

  林清音被這不靠譜的話給逗笑了,張蕪見狀臉色更白了,他就是再傻此時也知道這句話肯定也是那王大師糊弄自己的。

  不過王大師雖然對張蕪說的話都是胡謅八扯,但是他在風水上的造詣確實也比一般人要強,這麼毒的風水陣法可不是一般的風水先生會擺的。

  林清音看風水並沒有拿羅盤之類的輔助法器出來,神算門的弟子從來不用這種東西。他們的眼睛就是羅盤,什麼天干、地支、二十四山都不如他們的神識好用,也不如他們的推演靠的住,這也是林清音為什麼對數學特別感興趣的原因。

  圍著山頂轉了一圈,林清音就將這山頂的八卦之位摸的明明白白的,也看明白了那個王大師布的陣法。

  林清音上輩子鑽研的是數術一途,陣法也屬於其中一個分支,當初在修真界就很少有人能比的過她的陣法的,更別說在這數術凋零的時代。那王大師自認為十分高超的陣法在林清音眼裡處處都露著破綻,連初級陣法都算不上。

  林清音打開裝著玉石的盒子,靜心挑選出二十四枚蘊含靈氣最少的玉石,即便是這樣林清音依然覺得有些浪費。也就是在這毫無生機的死地只能用靈玉來布陣,若是隨便換一處普通的地方,鵝卵石就能把這事給辦了,哪兒用的著浪費靈玉啊。

  把剩下的靈氣豐富的玉石交給王胖子保管,林清音以祖墳為陣眼,分別將靈玉放在二十四山的位置上,將原本失衡的五行轉回正位。於此同時她用帶來的鵝卵石在二十四山的基礎上布了一個鬥斗轉星移陣,選了一顆靈氣最足的玉石作為陣眼。

  隨著一聲輕喝“陣起”,荒山上忽然狂風大作,風沙走石吹的人睜不開眼,王胖子和張建國不約而同的用胳膊擋住臉部,緊緊的閉上了嘴,免得黃土吹進嘴裡。只有站在陣法中間的張蕪明顯的察覺出似乎有什麼東西爭先恐後的鑽進他的身體裡又從他身體飛快的流逝。

  他現在才知道林清音說他是載體的意思,辛辛苦苦十載,他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

  風停了,玉石和鵝卵石全部碎成了粉末,幾隻小鳥被殘餘的靈力吸引,嘰嘰喳喳的飛了過來。原本的絕地也似乎也有所改變,王胖子看到墳地旁邊不知什麼時候鑽出了一顆纖細矮小的小綠芽,仿佛風一吹就會斷掉一樣。

  張建國將手掌把臉上的塵土抹去,看著林清音的眼神不止是信服還有滿滿的崇拜,就憑一堆玉和石頭就能弄出這麼大的風來,這林大師絕對是有真本事的高人。

  “大師,妥了嗎?”張建國的視線也落在那顆剛冒出頭的小綠苗上:“我們家人是不是有救了?”

  林清音又將包裡的龜甲掏了出來,放在手裡摩挲:“已經妥了,你們叫人把祖墳遷走就行。另外……”林清音看著張蕪命宮中正位多出的一道皺紋說道:“好好把家裡安排安排吧。”

  張蕪雖然知道是這個結局,但心裡依然覺得有些凄涼,他苦笑了下問道:“大師,我還能活幾年?”

  林清音淡淡的說道:“你原本是福壽雙全無疾而終的命格,不過這個陣法太損陰德了,你至少要賠進去三十年的壽命,頂多還有十五年好活。”

  張蕪驚喜的睜大了眼睛:“還有十五年嗎?”他忽然笑了起來,眼角泛著淚花:“不孬不孬,還能看著我閨女長大。”

  張建國看著張蕪的樣子未免覺得有些心酸,可想起早逝的孫子又實在無法原諒他,滿腹的苦澀化作了一道長長的嘆息,消散在風裡。

  張建國和張蕪擺上貢品給祖宗燒紙焚香磕頭謝罪,等燒完以後張建國心裡沒底的過來問道:“大師,我們家的祖墳遷哪兒去啊?”

  林清音站在高處指了指不遠處一座茂密的山林:“我剛才起了一卦,從卦上看,東南方的那座山和你家相宜,能蔭庇後代子孫。”

  幾個人跟著林清音後面下了山開車走了十來裡地便看到了一座樹林茂密的高山。林清音摸了摸龜甲,在腦海里快速的推演了一遍方位,然後帶著幾個人直接來到了山坡一處平坦的地方。

  “這裡位朝東方,周圍又都是松樹,四季常青,就將祖墳挪到這裡來吧。”林清音說道:“這裡雖不能讓你們家大富大貴,但是能庇佑家人健康。”

  張建國和張蕪連連點頭,經歷了這樣的事,財富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浮雲了,健健康康才是一家人最期望的。

  選好了陰宅,張蕪連忙打電話讓人辦手續,林清音說了也不必選日子,對於張家的祖墳來說,哪天遷走都是黃道吉日。至於棺材下面埋的凶物已經被化解,到時候一把火燒了就行,不用再額外做法事。

  從山上下來,張蕪的妻子打來電話,說女兒的骨髓已經匹配成功了,很快就能做骨髓移植手術。

  張蕪聽到了這個消息,懸了幾個月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連忙掏出準備好銀行卡遞給了林清音:“大師,這裡面是二十萬塊錢,謝謝你救了我們全家。”

  “二十萬!”林清音滿眼都是小星星,她忍不住看了王胖子一眼,那意思是問他:居然能賺這麼多嗎?

  王胖子通過這些日子接觸林清音已經摸清楚了她的性格,小天師雖然本事高強,但沒有多少處世的經驗,心思特別單純。

  這二十萬在林清音看來已經非常多了,畢竟她算一早上卦才掙一萬塊錢,可她不知道像她這種水平的大師在這世上是多麼的難得。若是將本事都傳揚出去,別說二十萬,就是兩百萬不嫌多。

  林清音接過輕飄飄的銀行卡又把玉石箱子拎了過來,美滋滋的在心裡盤算著,等回去就拿靈玉給父母雕一個帶著陣法的護身符,王胖子跟著自己也辛苦了,回頭也送給他一個。

  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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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報應

  開車回到市區,張蕪把張建國、林清音、王胖子三個人送到了一家知名的餐廳門口,從包裡拿了一摞錢給張建國讓他請大師吃飯,自己和林清音告罪後匆匆忙忙的走了。

  張蕪時間有限,他必須在身上的氣運流失乾淨反噬到來之前把家裡的事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才行。他打算先去醫院給女兒存上幾十萬的醫療費,要足夠做手術和後期治療的;還要將家人一次性繳費的大額保險和女兒的信託基金全部都買上,甚至遷祖墳的錢也要提前預支好,他怕到時候他身無分文,連這個錢他都出不起。

  張蕪找的這家私房餐廳名氣很大,菜品做的相當出名,林清音看著一道道色香俱全的佳肴轉頭問王胖子:“這些做菜的廚師都是在哪兒畢業的?”

  王胖子琢磨了下:“我就聽說過一個新東方是教做菜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林清音搜索下原主關於新東方的記憶,只可惜原主以前除了學習連電視都不看,壓根就不知道新東方是什麼,她只能從王胖子這裡找答案了。

  “新東方算大學嗎?”

  王胖子被林清音問懵住了,險些以為自己得了幻聽:“您問新東方烹飪學校嗎?”他有些摸不清林清音的腦回路,只能簡單明了的說道:“那種就是教職業技能的,肯定不是大學啊,除了做菜都不教別的。”

  林清音驚呼了一聲,居然有這麼好的學校啊,不但教怎麼做美食,還不用寫作業!

  可惜啊,原主的執念居然是考大學。

  林清音遺憾的嘆了口氣,不知道把媽媽送到新東方去上學行不行。

  她真的是吃夠齁鹹的水煮麵條和沒有味道的水煮菜了!

  ——

  吃過了飯才到下午兩點左右,張建國跟著折騰了大半天早就疲憊不堪了,陪著坐了一會便先行離開了。

  王胖子目睹了林清音今天布的陣法有些興奮,特別想和人分享分享那頗為壯觀的一幕,可惜這種事不好和外人說,姜維是唯一一個合適的聽眾。

  王胖子想起林清音讓姜維今天在家等仇人上門的事,忍不住提議道:“大師,這裡離姜維家也就幾分鐘的路,要不咱們去他家看看熱鬧唄。”

  林清音看了眼窗外果斷的搖了搖頭:“馬上就要打雷下雨了,你要是看熱鬧不妨在這裡等著,還可以給姜維發個視頻之類的。”

  王胖子雖然不知道林清音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這幾天跟著林清音跑前跑後他也總結出了經驗,那就是小大師說的話全都對,老老實實的聽著就行了。

  林清音說下雨,那雨下的就很快,隨著一聲驚雷剛才還晴空萬里轉眼間天就陰了下來。王胖子摸了摸頭看了眼手機上的天氣預報,上面標著一個大太陽,寫著晴。

  王胖子看著林清音又開始撫摸他的龜殼,有些不解的撓了撓頭:“大師,咱在這等什麼啊?”

  林清音朝窗戶努了努嘴:“一會聽見打雷的聲音,你就坐在窗口看熱鬧就行了。”

  王胖子想了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給姜維發微信:“你家今天熱鬧嗎?”

  姜維興奮的回了一條語音:“陳玉成剛從我家逃出去,簡直太爽了。”

  ——

  姜維今天一早和父母說大師說了不能出門,姜父和姜母宛如像聽了聖旨一樣,把所有的工作都安排給了旁人,準備老老實實的在家裡呆一天。

  一上午都清清靜靜的沒什麼事,剛吃完午飯陳玉成突然打來了電話。姜父看到手機上顯示的名字心裡十分複雜,他在知曉真相那一天就等著陳玉成給自己打電話,可電話真的打來了,他又感覺到徹骨的心痛,他真的希望害自己的人不是那個和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兄弟。

  深吸了一口氣,姜父接通電話,裝作無事一樣的打了聲招呼。陳玉成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應付了兩句以後迫不及待的將話題轉到自己關心的問題的上面:“姜哥,以前我送給你和我嫂子的那對玉墜項鏈你們有沒有隨身戴著啊?我最近又碰到那個大師了,特意又請了一對更靈驗的,不但能保平安還能增財運呢,我現在就給你送去。”

  姜父的心宛如浸入了冰水之中,冷的他渾身發顫:“不用了,我和你嫂子不信那個,你自己留著戴吧。”

  “不行!”陳玉成猛的拔高了聲音,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沉默了兩秒鐘又乾乾巴巴的笑著:“哥,我實在是看著現在你這個樣子著急,所以特意為你們求的帶著財運的護身符,不管靈不靈圖個好兆頭啊。”

  姜父輕輕的呵了一聲:“我從新聞上看到你最近也挺不順的,不但產品質量出現了問題還被稅務局給盯上了。那玉墜你就戴著吧,說不定能轉運呢!行了,我這邊也挺忙的,先不和你說了。”說完也不等陳玉成說什麼,直接掛掉了電話。

  姜母一直在旁邊聽著呢,見姜父連罵都沒罵陳玉成不免有些生氣:“你就該罵他有沒有良心,居然還和他費那麼多話。”

  姜父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有氣無力的說道:“罵了管什麼用,不過是白費口水罷了,既然大師說他這個人早晚有報應,咱就等著看就行了。”

  姜母聽到小大師的名號這才沒和姜父計較,誰知沒過半個小時門外居然傳來了敲門聲,等開了門才發現陳玉成居然不請自來,還帶來了一個陌生人。

  姜維對著陳玉成那張假笑的臉叫不出乾爸,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陳玉成此時的心思都在最近的意外變故上,壓根就沒留意到姜維的態度有什麼不對,順手將手裡的一頂新款遮陽帽遞給了他:“我看最近年輕人都流行戴這個,也給你買了一頂。”

  姜維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帽子,毫不掩飾的後退了一步,厭惡的皺起了眉頭:“我嫌髒。”

  陳玉成猛的眯起眼睛,臉上依然掛著假笑:“姜維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對乾爸這麼說話?”

  “你好意思當我的乾爸?”姜維冷冰冰的看著他:“我的氣運好用嗎?是不是這兩年發財發的很爽?”

  陳玉成看了看姜維,又看了看姜維身後面無表情的姜父和姜母,表情有些猙獰:“你們知道了?”

  姜父將那對玉墜丟到了陳玉成的懷裡,深深的看了陳玉成一眼:“在我落魄的時候所有人都看我笑話,只有你經常上門來看我。我一直覺得這一生有你這樣一個兄弟足矣,卻沒想捅我刀子的就是你這個好兄弟。”

  陳玉成捏著手裡的玉墜忽然笑了起來:“你要是把我當好兄弟就不該一個人悶聲發大財,你若是早讓我沾沾姜維的氣運,我當初也不會到那種走投無路的地步。”陳玉成笑著笑著聲音冷了下來:“你知道我為什麼隔三差五就來看看你嗎?因為我得哄的你高高興興的才能讓你不把那玉墜摘下來呀!”

  見到陳玉成如此無賴,姜父心裡那種壓抑的痛楚突然間煙消雲散:“天理昭昭報應不爽,陳玉成你好自為之吧你!”

  陳玉成見撕破了臉反而無所顧忌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麼發家的,也十分明白這術法破了的後果。他今天帶著做法的大師過來,其實心裡是抱著期望的,期望姜家只是意外將玉墜打破,自己還有補救的空間。

  沒想到事情直接發展到了最壞的結果,那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徹底的將姜維的氣運挪到自己的身上。

  抱著同樣目的還有陳玉成請來的大師李青嵐。

  李青嵐從小和師父學了些歪門邪道的東西,靠給人做法下咒賺些不義之財。這種人惡事做盡氣運本身就不會很足,他在事事不順的時候遇到了陳玉成。

  當時陳玉成請他是想看看家裡的風水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正巧姜父讓姜維給陳玉成送東西,李青嵐看到鴻運當頭的姜維嫉妒的眼睛都綠了,等人一走就給陳玉成出了奪運的主意,陳玉成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和李青嵐一拍即合,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兩個靠竊取姜維的氣運發了家,起初陳玉成還有些忐忑不安,可後來順風順水的就有些飄飄然了,能幹的不能幹的都敢沾手,總覺得他有這麼強的氣運肯定不會出事。李青嵐更是如此,他本身就心術不正,學的也是邪術,這兩年仗著竊取來的氣運壞事做盡。

  就在兩人有些忘乎所以的時候,陳玉成的公司先被爆出了產品質量問題,緊接著第二天偷稅漏稅的事也藏不住了,現在他非法集資的事已經開始立案調查。

  就在他焦頭爛額的時候,李青嵐來找他,說自己為了追求刺激想豪賭一把沒想到把家當全輸了進去不說,施法害人時又遇到了意外,五臟六腑都受了損傷。

  兩人碰面一合計都覺得是之前做法的玉墜出問題便趕緊往姜家來了,卻沒想到姜家居然請人來破了李青嵐之前設下的邪法。

  陳玉成不清楚這邪法的厲害之處,但是李青嵐心裡卻明白,有這個能耐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若是平時他肯定就收手不管了,可這回涉及到他自己,他除了拼死博一把以外別無選擇。

  陳玉成和李玉嵐對視了一眼,一左一右將擋住門口的姜父推了進去,反手關上了大門。

  陳玉成看著險些沒站穩的姜父惡毒的一笑:“姜哥,既然你敬酒不吃,兄弟只能請你吃罰酒了。”

  隨著陳玉成的話,李青嵐從包裡掏出一張黃紙,黃紙無風自動冒出了綠色的火光。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姜父姜母都有些發慌,倒是姜維十分淡定的扯了兩人一下,輕聲說道:“小大師昨天說了,只管看著就行。”

  聽到小大師早就算到了這一幕,姜父姜母冷靜了下來,倒是李青嵐看到姜家人不慌不忙的樣子心裡有些發慌,拿著黃紙的手不知為何忽然一抖,綠色的火星子正好落在了他和陳玉成的身上,隨即火光熄滅了。

  看到這一幕李青嵐嚇的臉色發白,趕緊掏出包裡的罐子狠狠的按住蓋子,而那罐子裡也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正在拼命的往上頂,撞的罐子砰砰作響。

  陳玉成沒發覺不對,還在獰笑著威脅姜父:“等大師做了法,你就是跪著求我都晚了。”說著拿胳膊肘一撞李青嵐:“大師,給他們點厲害嘗嘗。”

  李青嵐本來就有些控制不住那個罐子,再被陳玉成這麼一撞,手裡的罐子直接掉在了地上啪嗒一聲摔了個粉碎。

  一團黑漆漆的東西猛的飛了出來,發出嗡嗡的響聲,瞬間把陳玉成和李青嵐圍了個密不透風。

  看到這令人頭皮發麻的情節,姜家人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一步,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大快人心的一幕。

  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李青嵐就感覺到臉上胳膊上鑽心的疼,他一邊揮手驅趕著毒蟲,一邊慌忙的打開房門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陳玉成被咬的哭爹喊娘的,捂著腦袋慌不擇路的也跟著跑了。

  毒蟲一個不落的跟著兩人飛走了,姜維檢查了一下客廳見沒有遺漏的毒蟲後才將房門關上。姜母這才回過神來,一屁股癱在沙發上哈哈大笑起來:“小大師算的太準了,你看那兩個人的慫樣。”

  “卡嚓”一聲巨雷,原本還晴朗的天空轉瞬間陰了下來,枝條樹葉被狂風吹的嘩嘩作響,空氣裡隱隱約約能聞到暴雨來臨時特有的泥土氣息。

  正坐在給姜維發信息的王胖子想起小大師說等打雷下雨後就讓他打開窗戶看熱鬧的話,立馬從沙發上跳起來推開窗戶打開攝像頭開啟了錄像模式。

  嘿嘿,也不知道一會兒的熱鬧刺不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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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發表於 2019-8-26 14:51:37 |只看該作者
第17章

  剛打開攝像頭, 王胖子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聲的慘叫,只見不遠處連滾帶爬的跑過來兩個人, 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掏了馬蜂窩了, 一堆飛蟲瘋狂的追逐著他們,數量多的就像是一片烏雲一樣。

  王胖子下意識拿著攝像頭追逐這兩人的身影, 這時一道閃電劃過天際, 伴隨著一聲巨響,一道雷電降了下來, 正好劈在奔跑的兩個人身上,隨後燃起一個巨大的火球將那些蟲子燒的一干二淨。

  雨點像珠子一樣劈裡啪啦的落了下來, 在地面上匯成水流將毒蟲的屍體衝進了路邊的下水道裡。

  王胖子:“……”

  他好像猜到這兩個倒霉蛋是誰了, 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 真他娘的刺激!

  王胖子在想明白這兩個人身份後趕緊給姜維打了個電話讓他出來圍觀,姜維家離這也就四五分鐘的路程,他一路跑過來到的比救護車還早, 跟著其他圍觀群眾一起瞻仰了兩個人的慘狀。

  看到這兩人的下場,姜維感覺神清氣爽, 這兩年以來一家人倒霉的喝涼水都塞牙,要不是意志力還算堅定都想手拉手集體跳河自盡了。

  還好遇到了小大師。

  姜維拿胳膊碰了碰王胖子:“小大師呢?”

  王胖子指了指旁邊一家餐廳:“今天中午事主在那請客吃飯,其實早就吃完了, 小大師算出在這能看見熱鬧,就一直在這等著來著。”

  姜維和王胖子進了包間,王胖子生怕林清音在裡面看的不清楚,十分詳盡的描述了一下現場的情況, 特別感慨的砸了咂嘴:“被雷劈可真是夠慘的,也不知道疼不疼。”

  林清音撫摸龜殼的手頓了一下,她回想起前世渡劫時的情景忍不住嘆了口氣:“還行吧,一開始挺疼的,劈啊劈啊就習慣了。”

  姜維、王胖子:“…………”

  總覺得小大師好像經歷過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

  接到電話趕到現場的警察和醫生看到兩人的慘狀都有些發愣,從業這麼多年被雷劈成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圍觀的群眾們雖然都沒吭聲,但是心裡忍不住直犯嘀咕:“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醫生們沒空想這麼亂七八糟的事,他們分兩組給兩個人同時進行檢查和急救,李青嵐瞳孔已經散開了,例行的搶救措施做完了以後直接蓋上了白布;陳玉成則幸運的被搶回了一口氣,戴上氧氣面罩抬上了救護車。

  姜維望著呼嘯而去的救護車情緒有些複雜:“大師,陳玉成會死嗎?”

  林清音摸了摸自己的龜殼:“有時候死亡反而是種解脫,對於陳玉成來說,看著自己苦心積慮得到的東西全都化為烏有,會比死還可怕。”

  姜維認同的點了點頭:“陳玉成身上背著偷稅漏稅和非法集資的罪名,就是死不了也逃不掉逃獄之災,看著他這副德行我真覺得解氣。”

  林清音呵呵的笑了一聲:“解完氣就別在這瞅了,昨天給你那兩本作業你寫完了嗎?”

  姜維:“……”

  就不能讓人多感慨兩分鐘嘛!!!

  小大師,那到底是誰的作業啊?你一個連作業都不會寫的人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真的好嗎?!!

  ——

  雨淅淅瀝瀝的下了半個小時就停了,林清音看了眼窗外被雨水洗滌一新的城市,將張蕪給的銀行卡遞給了王胖子。

  王胖子激動的手心都出汗了,趕緊往身上抹了抹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大師,都給我啊,這不太合適吧?”

  “你說的太對了,我也覺得不太合適。”林清音瞅了他一眼:“我不知道怎麼把錢取出來,就勞煩你幫忙了。另外幫我買一套雕刻玉石的工具……”看著王胖子陡然亮起來的眼睛,林清音沒好氣的笑了:“我把陣法雕在原玉上,你隨身帶著能保平安。”

  姜維聞言期期艾艾的湊了過來:“小大師,我可以買一塊嗎?”

  林清音搖了搖頭:“你的福氣足夠庇佑你的,給你戴浪費了。”

  “我不是給我自己。”姜維苦笑了下:“我爺爺奶奶這兩年操心家裡的事一下子老邁了許多,我想花錢給他們兩人一人買一個,能保護他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林清音打開原玉的盒子,從裡面挑出一塊玉石來給姜維看:“回頭你買一個這樣的原玉給我,一定要通透些的,這樣雕出來的效果才好。”

  姜維連連點頭應了下來,心滿意足的回家給小大師寫作業去了。

  ——

  雨後的城市,靈氣居然比之前還要濃郁了幾分,林清音慢悠悠的往家走,任由帶著靈氣的空氣洗滌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

  剛才的雨下的又快又急,雖然只半個小時的時間,但也留下了不少的小水坑。林清音從一個又一個小水坑上面跳過去,有時候又故意踩兩腳,這種新奇的體驗是她上輩子從來沒有過得,不僅很有趣也能讓身心全都放鬆下來,盡情的體驗自然贈與的快樂。

  回想起上輩子,她的世界裡除了數術和修煉以外其他的都是空白,沒有春秋寒暑,不關心人情世故、不懂人世間的七情六慾,也許就是因為這些才導致她最終渡劫失敗。

  她就是在經歷雷劫的洗禮時發現的,她的道心居然不圓滿。

  當時她不知道自己欠缺了什麼,現在她明白了,她上輩子活的太不像個人了。

  既然有機會重新開始,林清音決定要追隨內心的想法,不要太刻意的限制自己。這個世界雖然靈氣匱乏,修煉起來或許會比上一世艱難許多,但林清音覺得自己在這裡能享受到很多前世沒有經歷的樂趣。

  她要好好體驗普通人的喜、怒、哀、樂,享受美食帶來的幸福,也要勇敢的面對作業帶來的鬱悶。

  啊啊啊啊,原主為什麼想考大學啊,她真的只想去念一個新東方!!

  林清音仰天長嘆了口氣,啥都別說了,還是趕緊回家寫作業吧。

  ——

  回到家,看著擺著厚厚一摞書的桌子,林清音困擾的抓了抓頭髮。

  之前姜維用了三四天的時間幫她把高一的數學全都復習了一遍,林清音學完以後把數學作業都寫完了。除此之外物理、化學作業都交給姜維去寫,她暫時不用操心了。

  林清音看了看語文、又頭大的看了看滿篇蝌蚪似的英語,決定還是先復習歷史吧,起碼這門課不需要姜維輔導,她自己就能解決。

  林清音前世今生的資質完全一樣,她在前世可以稱的上是修真界的學霸,強大的記憶力只是最基礎的一方面,難的是心無旁騖的專注和堅韌不拔的毅力。在修真界算卦推演可不像如今給人看氣運算吉凶這麼簡單,能請她來出手的都是事關天機的大事,林清音推演幾十年上百年的時候都有,論專注和耐心沒人能比她強。

  拿出歷史書,林清音盤腿坐在床上翻看起來,比起其他物理化學這種費腦的科目,通讀歷史書讀起來簡直就是一種放鬆。

  樓下,清音媽媽被坐在樹蔭下納涼的王大媽拽住了胳膊,神神秘秘的把她拉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小聲的和她耳語:“清音媽媽,你家清音今天又出門了。”

  清音媽媽尷尬的笑了一下:“可能是去圖書館了,她一般除了圖書館和書店也不去別的地方。”

  “不是的,是一輛車把她接走的。”王大媽比劃了一下:“那車又大又高一看就不便宜。”

  林清音媽媽臉上的笑容快掛不住了,她雖然心裡有些發慌但卻不願意讓外人對自己的女兒品頭論足,絞盡腦汁的幫她想藉口:“可能是同學找她出去玩,這麼大的孩子很正常的事。”

  “不是同學。”王大媽的表情也有些糾結:“從車裡下來三個男的,一個就是最近經常去你家的胖子,還有一個老頭和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我離的遠沒聽清楚他們說啥,不過那三個人一停下車就下車等著,我看著還給你閨女開車門來著。”

  清音媽媽聽的心臟砰砰直跳,任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接林清音出門的這幾個人是誰。林家的親戚已經好多年不和他們來往了,她娘家那邊的親戚倒是對清音都挺好,只是家裡都不太富裕,誰家也沒有那樣氣派的車。

  看著王大媽探究的神情,清音媽媽勉強笑了笑:“有可能是學校的老師,這眼瞅著快開學了,可能來接她去學校補課。”

  王大媽對這樣的解釋不太信服,有些懷疑的看著清音媽媽:“你閨女學校居然派車來接學生?我瞅著那三個人看著對她還挺恭敬的似的。”

  清音媽媽正色說道:“清音畢竟是拿獎學金進的學校,老師重視一些也是正常的。”

  王大媽這才想起來林清音去年是市裡面的中考狀元,頓時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居然是去上學,白讓她興奮一天了。

  清音媽媽看著王大媽背著手又往別處溜達,有些心累的嘆了口氣,心裡再一次慶幸自己把林清音跳河自殺的事瞞得死死的,要不然這些大媽背後指不定怎麼議論清音呢。

  不過想到王大媽剛才說的林清音一早被一輛車接走的事心裡依然有些發沉,自己家的條件自己知道實在,家裡實在是太窮了些,她真怕清音被人給哄騙了。

  現在的女孩子都講究富養,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好的還要經常帶出門旅遊見世面,免得被男人花言巧語騙走。可自己家這幾年為了還債,差不多處於剛滿足溫飽的水平線上,甚至兩口子為了多賺一份錢,連陪伴女兒的時間都沒有,要不然也不會林清音被欺凌了一個學年直到跳河自殺他們才知道女兒遭遇了什麼。

  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家,清音媽媽看到門口擺著林清音的涼鞋頓時松了口氣,她躡手躡腳的走到女兒的房間門口探頭往裡一看,只見林清音盤腿坐在床上,膝蓋上放著一本書,她正讀的津津有味。

  清音媽媽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先不將事情說破,畢竟這兩次的事她都是聽王大媽說的,這樣貿然去詢問有些太不尊重孩子了,還是自己先弄明白怎麼回事再說。

  雖然心裡拿定了主意,但是清音媽媽做飯依然有些走神,等林清音看完歷史書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冒煙的廚房和烏漆麻黑的鍋。

  正在努力毀屍滅跡的清音媽媽尷尬的搓了搓手上的鍋灰:“要不今晚咱吃麵條?”

  林清音此時無比慶幸,幸好中午吃的多她現在都不覺得餓,要不然她又要面對齁死人的白水煮麵條了。

  從冰箱裡拿出一根冰糕撕開了包裝袋,林清音十分認真地說道:“我晚上就吃這個,我要減肥。”

  清音媽媽:“……”

  你這是欺負我沒減過肥是吧?

  ——

  把廚房收拾乾淨,清音媽媽洗乾淨手重新換了口鍋,等燒開水後將麵條丟了進去,然後舀進去兩勺鹽。

  林清音雖然從來沒做過飯,但是看媽媽這流暢的操作手法她就知道,這麵條肯定又得齁鹹。

  從悶熱的廚房出來,清音媽媽頓時覺得涼爽不少:“我覺得咱家最近可涼快了,往年這個時候晚上悶熱的都睡不著覺,可這幾天我連風扇都沒開,一覺就能睡到天亮,上班都不覺得累了。”

  林清音咬了口冰糕,試探著問道:“媽媽,你有沒有考慮過辭職啊?”

  “我辭職能幹什麼啊?”清音媽媽有些無奈的說道:“像我這種四十來歲的人,沒文憑沒技術,只能在工廠當個沒有技術含量的小工人或是去飯店超市當個清潔工之類的。像你爸更別提了,老老實實上班還能賺點錢,要是辭職自己做買賣能把咱家賠的底朝天。”

  林清音對媽媽的觀點還是挺認同的,她之前就給爸爸媽媽相過面相,兩人都屬於忠厚老實之輩,奈何沒有財運不說,還都有一絲背削肩尖之相,雖然不至於淪落成乞丐,但也算是天生的窮命那種。

  不過事無絕對,算卦除了能算出人的旦夕禍福之外,更重要的一點就是能改禍為祥,上天向來會給世間萬物留有一線生機。林清音覺得,自己父母的人生轉機就出現在自己身上。

  “我這幾天賺了點錢。”林清音咬了口冰糕說道:“你有沒有考慮過去新東方學做飯?我給你出錢!”

  “噗嗤嗤……”廚房裡煮著麵條的鍋突然溢了出來許多水,爐火熄滅的聲音掩蓋了林清音說話的聲音,清音媽媽見狀也顧不得聽林清音說的到底是什麼,轉身鑽進廚房。

  聽著廚房裡叮了咣啷的響聲,林清音重重的嘆了口氣,媽媽的八字和廚房實在是不太相合,看來自己在家是吃不上一頓像樣的飯菜了。

  收拾完廚房的殘局,清音媽媽走出來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林清音面無表情把冰糕塞進了嘴裡:“我說我想去寫作業!”

  ——

  早上九點來鐘,姜維和王胖子準時來到林清音的家裡。王胖子已經把那二十萬轉到了自己的銀行卡上,拿了幾張自己的卡跑了好幾個銀行給林清音取了二十萬出來,又找關係買了一套雕刻玉石的工具。

  王胖子知道張蕪買的那些玉石都不便宜,等林清音在從上面刻上陣法以後更是無法用錢來衡量。王胖子覺得自己平時就給林清音打個下手也沒幫上什麼忙,拿小大師的禮物總覺得有些心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償還。思來想去他決定把這套不太便宜的工具直接送給林清音當禮物了。

  抱著一堆東西來到林清音家,王胖子先把錢給了她,林清音連數也沒數,直接連袋子塞到了書桌的抽屜裡。

  “我覺得你還是自己辦個身份證比較好,有了身份證就能辦銀行卡,以後你收錢也方便。”王胖子將玉石雕刻工具送到她房間裡,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一大杯水抹了抹嘴說道:“現在咱預約算命的都有五十多個人了,您還接了姜家和張蕪的大生意。張蕪那倒霉催的先不提,姜家的情況可有不少人都知道,等回頭他家的廠子又火紅起來,肯定有不少人打聽,到時候你出馬可不是現在這個價兒了。我總不能老給你取現金去吧,您還是自己有張銀行卡方便一些。”

  林清音點了點頭:“你說的對,賺的錢多才能買玉,等把作業補完了我就去辦。”

  姜維已經從王胖子那裡知道了張蕪家的事,想到他如今的境遇心裡十分感慨:“張蕪可比我們家可倒霉多了,我們家頂多落魄了兩年,但不像他家似的,直接折進去一條人命。”

  王胖子搖了搖頭:“你是無妄之災,而張蕪則是自找的。他要不是起了鑽空子發橫財的心思也不會掉到人家的圈套裡。嚴格說,應該是他和陳玉成互相比慘才對。”

  王胖子說完和姜維不約而同的朝林清音看去,陳玉成和張蕪現在都死不了,一時半會也看出好壞,也就林清音能看出他們未來的命運。

  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更何況王胖子跟著自己就是為了多長些見識,林清音也願意指點他:“張蕪因為鬧出了人命,折壽就是他的懲罰,但若是他未來十幾年不生出壞心思,倒是可以平安無事。”

  “我之前沒見過陳玉成,不知道他之前的命運如何,不過站在窗口倒是瞧見了一眼,已經是短命之相了。”林清音將手裡的龜殼放到擺好的小型聚靈陣裡,又在裡面放了一顆玉石:“陳玉成害人奪運、天理不容,雷劈之災只是開始,牢獄之災緊隨其後。這麼說吧,他剩下的日子裡就是在大大小小的災禍裡度過的,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王胖子聽了覺得心裡十分痛快,樂呵呵的掏出手機說道:“我給張蕪發個信息,看他知不知道坑他的那個王大師倒霉成什麼樣了。你們說他和我都姓王,我們倆好歹也算是同行,做人的差距怎麼那麼大呢,我就從來不幹這種喪良心的事。”

  林清音呵呵兩聲:“那是因為你啥都不會。”

  王胖子:“……”

  小大師你咋這樣呢?咱們還能不能友好相處了!

  ——

  山博縣的一個農家小院裡,王五鋒疼痛難忍的在炕上打滾,發出痛苦的嘶嚎聲。聽到屋裡的動靜,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連忙跑了進來,把跌到地上的王五鋒扶到炕上,臉上帶著倉皇和不安:“師父,你怎麼了?”

  王五鋒咬緊牙根,氣喘吁吁的說道:“我布的陣法肯定被人動了,你把我手機拿過來,我要給張蕪打電話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王五鋒為人狡詐,即便是對伺候他的徒弟張作也不信不過,連手機都設了密碼和指紋鎖,生怕被他看去什麼秘密,即使現在疼成這樣,他都不放心讓徒弟替他打電話。而張作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他對王五鋒的話言聽計從,天天小心謹慎的伺候,看起來從來沒有不滿。

  張作從旁邊櫃子上取了手機恭恭敬敬的遞到王五鋒手裡,以往王五鋒講電話的時候都讓張作出去呆著。今天他渾身上下宛如萬蟻噬心般難受,能說話都是靠驚人的意志,壓根就顧不上旁邊的張作了。

  王五鋒沒說讓他出去,張作就站在一邊沒走。張蕪似乎料到王五鋒會打電話過來一樣,鈴聲才響了兩下他就接了起來。

  “王大師,這麼多年還是你第一次主動聯繫我。”張蕪在電話那邊笑的十分解恨:“不知道王大師有何貴幹啊?”

  王五鋒已經沒有心思和他繞圈子了,忍著錐心刺骨般的難受問道:“你有沒有讓人你家的動祖墳?你千萬要記住,你家祖墳千萬不能讓人動,否則你的女兒的病情會急速惡化,活不過兩個小時。”

  張蕪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朗聲笑了起來:“不瞞您說,我剛和我女兒通了視頻電話,她看起來比昨天精神多了。而我家的祖墳……”他故意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從今早五點就開始挖了,現在已經遷走了五口棺材。對了,您埋的那個凶物我也燒了,味道特別惡臭,也不知道您聞沒聞見?”

  王五鋒猛的從炕上站了起來,頭重重的撞在了天花板上:“不可能,我在那裡布了絕殺陣,一旦有人破壞就會被陣法反噬,你們絕對不可能成功遷墳。”

  張蕪聽到這話不由的慶幸自己請對了人,若是請了不知深淺的人來解決這件事,說不定不但會害了女兒還要攤上人命官司。

  “王大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的陣法在我請來的大師眼裡狗屁都不是。”張蕪眼裡閃過一絲恨意:“你壞我家風水,害我兒子的性命,我會親眼看著你遭報應的。”

  王五鋒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嘟嘟響聲,臉上閃過一絲絕望。別人不知道他布的什麼是陣法,可他自己心裡清楚明白,也十分清楚被大陣反噬的後果。

  王五鋒早在十多歲跟師父學看風水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壽命短,最多也就能活六十年。人人都渴望長壽,王五鋒也不例外,只是平常人對於長壽的這個事只隨便想想,王五鋒卻不但敢想,他還敢乾。

  他從知道自己命數的那天起就一直尋找續命的方子,找了十來年還真叫他尋到了一個法子,只是這個法子十分陰毒,要將同根同源的十八具屍骨埋入帶有凶煞之氣的絕戶地,布下續命的陣法,用屍骨做媒,用那些屍骨的後代作為載體,將那家活人的壽命和氣運轉為能滋養自己的精、氣、神,雖然見效慢一些,但絕對有延年益壽之效。

  這法子說起來寥寥幾個字,但實行起來卻相當困難。首先絕戶地就不太多,帶著凶煞之氣的絕戶地就更少了。即使找到了凶煞的絕戶地,屍骨也非常難尋,陣法需要的十八具屍骨必須是同根同源,就是說必須是有相同血脈的一家人。

  像這種的只能去可以土葬、有祖墳的地方去找,一般祖墳就兩三代人,壓根就湊不齊這個數量。更何況有祖墳實行土葬的人家對先人的棺木十分敬重,也非常看重風水。他們講究的是入土為安,輕易不會遷墳驚擾先靈。即便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原因非要遷墳,他們也會尋個好的風水先生找個興旺子孫的好地方,但凡有腦子的人也不會往絕戶地上遷。

  王五鋒尋找了二十來年走遍了大半個國家,才碰到張蕪這個大傻子。這種人不坑他,王五鋒都覺得對不起自己這麼多年的辛苦!

  自打布下這個陣法後,十來年都沒出什麼事,王五鋒原本覺得自己活到七八十沒問題了,沒想到張蕪居然後悔了,最可惡的是還真的能找到比他還厲害的風水大師來破他的陣法。

  心口窩又是一陣難忍的蝕骨般的疼痛,王五鋒腿一軟重重的摔在了炕上。他撐著胳膊想坐起來,手心卻打了一個滑,他這才發現自己的皮肉正在往外滲著粉紅色的血水。

  “把我的箱子打開。”王五峰看到手掌上蹭掉的大塊皮肉,眼睛發紅的盯著張作:“箱子裡有一個漆木小罐,你取出來。”

  “好的師父。”張作從王五峰的腰帶上取下來一串黃銅鑰匙,小心翼翼的打開炕上的雕花箱子上的鎖。

  箱子裡沒有太多東西,只有幾本破爛的書,一個羅盤、三個裝藥的瓷瓶、一摞符紙,另外還有黑色的漆木罐子。

  此時半坐在炕上的王五峰又軟軟的癱了下去,身體流出來的血水已經布滿了整個炕席,他疼的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虛弱的催促著張作:“快,快點!”

  張作將手伸進箱子裡,但是他沒有拿漆木罐子,而是將旁邊的那幾本書拿了出來,一頁一頁翻看著。

  王五峰眼睛疼的突了出來,面露猙獰之色,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我……讓……你……拿……罐……子……”

  張作慢條斯理的翻著書,沒多久就從裡面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內容,書上面畫著一個漆木小罐子,看著和這箱子裡的一模一樣。

  “替身法……”張作輕笑了一聲朝王五峰揮了揮手裡的書:“你都這副田地了還想著害人呢?我覺得這個好東西給你用實在是浪費了,不如留給徒弟如何。”

  看著王五峰猛地睜大的眼睛,張作大笑著用鑰匙將房間裡的另一個櫃子打開,裡面一摞摞的都是現金。

  “師父,我還真得謝你這連也銀行都信不過的毛病,要不然我還真不敢拿你的卡提錢去。”將所有的錢都裝在了旅行箱內,張作又將符紙、瓷瓶、漆木盒子單獨裝在背包裡,這才繼續去翻看那幾本舊書:“你這書上有沒有說你幾天才能死啊?要不然我直接放火把你燒了得了,咱這裡又沒人來,等別人發現的時候你早都化成灰了。”

  王五峰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他的眼睛此時鼓的像金魚一樣惡狠狠的盯著張作,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這麼快就說不出話來了?是不是喉嚨都化成水了?”張作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扭曲的面容,痛快的大笑起來:“真舒坦啊,沒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你這副模樣。一直以來你都拿我當孫子使喚,我今天就讓你看看咱倆誰是爺爺。”

  張作說著將放在廚房裡的五十斤純糧食釀的原漿白酒推到屋裡,這白酒是今年剛從附近農村買的,足足有六十二度,王五峰每天都要喝上兩杯。

  “你不是喜歡喝酒嗎?我今天好好喂喂你!”張作用水舀子盛出一舀白酒淋在王五峰的身上,濃烈的白酒落在破損的皮膚上發出輕微的刺啦聲,讓意識有些模糊的王五峰硬生生的又疼醒了。

  一舀又一舀,除了王五峰的身上以外,張作將白酒灑滿了整個房子。張作看著睜著眼睛只有進氣沒有出氣的王五峰,十分愉悅的揮了揮手:“王大師,永別了。”

  劃著的火柴落在了王五鋒的身上,張作大步的朝外面走去,等出了院子後他又包裡取出一張符紙疊成紙飛機的模樣丟進了窗口,瞬間農家小院被火海包圍。

  ——

  看著最後一口棺材運下了山,張蕪給妻子打了個電話得知女兒平安無事後,他懸著的那顆心才落了下來。

  一個雇來填土的當地人忽然跑了過來,神色有些慌張:“張總,我看到山那邊在冒濃煙。我記得那裡沒什麼人家,就有一片林子,是不是林子著火了?”

  張蕪站在山上往冒煙的地方看去,那一片都除了荒地雜草就有一片面積不算太大的林子,此時那裡濃煙滾滾,估計火勢不小。

  張蕪趕緊打了報警電話,因為這附近多山,為了防山火這裡有消防支隊,不到十分鐘人就來了,用高壓水槍將火勢壓了下去。

  張蕪見沒什麼事了便不再關心那裡,等遷墳上供的事都忙完了,這才聽到來看熱鬧的當地人在議論紛紛:“……有一具屍體……腿都燒沒了……”

  “沒有證件也看不清臉,不過說腦門上有個挺大的紅痦子,看著像個桃似的……”

  張蕪猛的抬起頭,他現在依然十分清楚的記得王大師的長相,臉挺大、額頭上有一個紅色的痦子,正是桃子形狀。

  ——

  林清音不像王胖子好奇心那麼重,她當初破那個陣法的時候就能算到被陣法反噬的後果,因此她調侃了王胖子兩句後便將心思放在了正事上:“姜維,咱們今天補物理吧。”

  姜維昨天剛替林清音寫完物理作業,也算是重新溫習了下高一物理的課程。他從包裡把帶回家的高一物理課本拿了出來,還沒等翻開就見林清音拿了一本初二的物理書遞給了他。

  “我們從頭補!”

  姜維覺得牙花子有些疼:“這也有些太從頭了吧!你去年中考物理考了多少分啊?”

  林清音一本正經的回答:“我中考數學物理都是滿分。”

  姜維被林清音給逗笑了:“你中考物理滿分的話還讓我給你補初中物理幹什麼?”

  “我忘了啊!”林清音理直氣壯的打開課本:“別傻笑了,講吧!”

  姜維:“……”

  你可真是我祖宗!

  姜維以為林清音說她中考物理得滿分的話是開玩笑,可是講起課來她才發現她真的是一點就通。只是像他這麼多年沒有接觸過物理書都能找回初中的知識記憶,他覺得林清音怎麼也不應該把初中的物理知識給忘掉才對。

  給林清音補了這幾天的課,姜維已經習慣了小大師從什麼都不會到一講就全會做的變態學習能力。不得不說,給這樣的學生講課十分輕鬆,不管講的多快多難,只要你將知識點給她串起來,她就能全部理解。

  物理的知識對於林清音來說十分新奇,隨著姜維帶她復習初中的物理課程,她也從原主的記憶裡將力、光、電這些東西對她來說全然陌生的東西翻了出來,將它們融為自己的知識。

  兩個人一個講的流利一個聽的認真,跟著來混學習氛圍的王胖子也不甘示弱,捧著一本舊書搖頭晃腦的背誦著晦澀難念的古文。

  請假回來的清音媽媽站在自家大門外聽到屋裡傳出來男人說話聲臉色有些發白,她想開門進去又擔心撞見什麼自己不能接受的,一時間十分猶豫。

  聽到動靜的王大媽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從貓眼上看了一眼,她見清音媽媽站在門口發愣頓時有些奇怪,剛要推門出去又想起了什麼,立馬捂住嘴八卦的貼在門上向外張望。

  在外面站了十來分鐘,清音媽媽終於鼓足了勇氣擰開了大門上的鎖,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正如林清音那天說的一樣,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正拿著筆聚精會神的給林清音講課,林清音認真的看著他寫出來的一串串公式,時不時的點頭附和。一個三十多歲的胖子獨自坐在沙發上不知在背誦什麼東西,清音媽媽屏住呼吸聽了兩句,頓時對這個胖子肅然起敬,能背出這麼深奧到讓人一句都聽不懂的東西,這一定是專門研究古文的專家吧,學問一定很好。

  對門的王大媽見清音媽媽開了門,興奮地將門打開,三步兩步的就跑到了人家屋裡睜大了眼睛,只見房間裡一派和樂融融的學習景象。

  清音媽媽開門的時候幾個人都沒注意到,但是王大媽跑過來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

  見四個人都詫異的看著自己,王大媽訕訕的往後退了兩步:“還真是來學習的啊。”

  清音媽媽有些不太高興的扶著被王大媽撞到的腰,劈裡啪啦的朝王大媽噴火:“王大媽,你這樣就過分了吧!要是我這麼衝你家去你樂意嗎?再說了,你來我們家看什麼啊?你說說我們家有什麼好看的呀!”

  清音媽媽往前走了一步將王大媽逼出了門外:“我們家孩子請了老師回來補課,你看把你興奮的,天天偷摸的和看賊似的有意思嗎?”

  王大媽和林清音家住了十來年的鄰居,還是第一次見清音媽媽發這麼大的脾氣,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的替自己找補:“我這不是擔心孩子嘛,怕他學壞了!”

  “你有那閒心去關心關心你孫子行不行,天天網吧玩遊戲瘋的和野孩子似的你不管,對我家清音倒是挺上心,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啥了!”

  清音媽媽故意將聲音放到最大,將左鄰右舍的人都引了出來,這才在心裡悄悄的松了口氣,臉上卻依然是憤憤不平的樣子:“大家給評評理,我們清音暑假請了老師在家補課,這王大媽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盯著,剛才都衝我們家裡去瞅了,這存的是什麼心思?把我們家清音當什麼人了?”

  左鄰右舍都伸著脖子往林家看了一眼,只見客廳上的桌子堆滿了書,林清音和一個小夥子正拿著筆一臉茫然的朝外面看,似乎不明白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想起這兩天王大媽和她們嚼的舌根,鄰居們一時間都有些尷尬,紛紛跟著清音媽媽譴責王大媽:“王大媽你也真是的,小姑娘的閒話是能亂說的嘛。再說咱清音可是中考狀元!你把她想成什麼了?”

  正看熱鬧的姜維詫異的看了林清音一眼,沒想到小大師沒有騙他,她還真的是中考狀元。

  不過現在這中考狀元都這麼水了嗎?這都啥記性啊!高中沒上完初中的內容就忘光了,這學習能好嗎?

  送走了鄰居,清音媽媽松了口氣,按照她的性格她真是不願意和人吵架。可她實在是怕王大媽那嘴沒把門的,到處胡說八道影響閨女的名聲,所以才故意吵了一架把鄰居都引來看個究竟,以後王大媽再聊清音的事就沒有人會信她了。

  拎著買的水果進來,清音媽媽笑道:“剛才讓你們看笑話了,我鄰居那大媽真是讓人頭疼。對了,我聽清音說請人回家補課,所以趕緊買了些水果回來。”

  王胖子和姜維都十分恭敬的站了起來打招呼。姜維只比林清音大六歲,他十分自然的叫了聲阿姨。王胖子就比較糾結了,其實他是把自己當林清音的徒弟自處的,可若是他按照這個輩分稱呼奶奶什麼的,他怕清音媽媽會直接昏過去。

  猶豫了半天,王胖子叫了聲大姐,十分嘴甜的誇道:“大姐,我叫王虎,你叫我王胖子就行。您長的可真年輕啊,我都不知道怎麼該稱呼您,叫您姐都怕把您叫老了。”

  清音媽媽被王胖子逗的開心的合不攏嘴,趕緊把西瓜切了放在桌子上,挑了最好的遞給了姜維和王胖子。

  “真是麻煩你們了,大熱天的還跑來給清音補課。”清音媽媽看了看兩個人,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和清音怎麼認識的啊!”

  姜維毫無心機的將實話給掏了出來:“就是前幾天早上在公園認識的,小大師幫了我家大忙。”

  “小大師?”清音媽媽愣住了:“這是什麼奇怪的稱呼啊?”

  王胖子連忙朝姜維擠了擠眼,姜維立馬反應了過來,笑著打哈哈:“就是叫著玩的,小大……那個清音叫我小老師,我就順嘴叫他小大師。”

  清音媽媽跟著笑了起來,可是心裡卻有些犯嘀咕,總感覺林清音像是有什麼事在瞞著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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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6 14:51:57 |只看該作者
第18章 被抓包

  清音媽媽剛回來的時候忐忑不安的, 可一開門發現來的兩個男的真的是在和女兒學習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的,臉上掛的笑容別提多燦爛了。

  林清音和姜維看到清音媽媽回來壓根就沒想那麼多, 還是王胖子這個老油條想明白了, 藉著聊天的機會使勁的捧姜維:“這是咱市的高考狀元。”說著還打開手機找了一個當年的新聞給清音媽媽看:“現在是清大數學系的高材生,今年就要考研究生了。”

  如果說剛才清音媽媽對兩人只是熱情的話, 那現在看姜維的眼神簡直是要放光了:“高考狀元!還是帝都大學的, 哎呀!”拍了拍激動到無處安放的手,清音媽媽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阿姨這就給你做飯吃!”

  一直悶頭啃西瓜的林清音聽見這句話立馬扔下手裡的西瓜皮一個箭步撲了過去:“媽媽媽媽, 你做飯煙太大味太嗆,還是別做了。”

  林清音覺得她媽對自己的廚藝絕對有盲點和誤區, 是什麼樣的自信才能讓她在外人面前居然還想露一手啊!

  “煙大嗎?”清音回頭瞅了瞅廚房, 林家的廚房是北面的陽台上, 和客廳之間只有個老舊的推拉門。因為年頭太久了,門只能拉到一半,平時做飯經常往屋裡躥味。

  想想自己家聲音特別大吸油煙效果又不好的老式抽煙機, 再看看桌子上鋪滿的書和練習冊,清音媽媽終於歇了一展身手的心思:“清音說得對, 做飯耽誤你們學習。那啥,我請你們出去吃吧。”快速的估算了一下包裡裝的錢,清音媽媽笑道:“咱小區外頭有個館子味道挺好的。”

  王胖子立馬攔著:“別別別!大姐, 咱這都不是外人,我們和清音都很熟的,您不用這麼客氣。清音說中午出去吃飯耽誤學習,所以我們已經點了外賣了。”他打開外賣訂單給清音媽媽看:“還有二十分鐘就能送到。”

  清音媽媽本來就是趁著中午提前請了一個小時的假回來的, 既然家裡面沒什麼事,他們又點了外賣,清音媽媽決定還是趕緊回單位把假銷了,免的拖時間長了下次不好請。

  看著茶几上的西瓜吃的差不多了,清音媽媽收拾乾淨免得一會他們來打掃:“我就是回來給你們送水果的,下次想吃什麼就告訴我,哪能讓你們給清音補課還自帶水果呢。”

  姜維摸了摸頭髮靦腆的笑著:“阿姨你別客氣,都不是外人,小大……那個清音幫過我忙的,您就別見外了。”

  林清音在旁邊點頭附和:“對對對,一點小忙。”

  王胖子無力的捂住了眼睛,又趕緊笑容滿面的幫著兩人找補:“清音特別愛助人為樂。”

  清音媽媽:“……”

  你們越說我就越覺得這個忙有點不普通。

  不過家裡有外人,清音媽媽也不好意思細問,客套了幾句以後拎著包准備回去上班:“那你們繼續學習吧,我得馬上回單位了。”清音媽媽揮了揮手:“等週末我請你們吃飯,好好謝謝你們。”

  王胖子笑著把清音媽媽一路送到門外,等關上門以後才心累的松了口氣。

  轉身回到客廳,見姜維已經準備繼續上課了,王胖子趕緊擠到兩人中間插了一個問題:“小大師,你們家人知道你出去算命的事嗎?”

  “肯定不知道啊!”林清音理所當然的說道:“他們沒問過我啊。”

  王胖子看著林清音黑白分明的眼睛和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覺得心很累:“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媽發現你在給人算命怎麼辦?”

  王胖子一臉認真地說道:“我給人算命好歹算是家傳,主要也是我學習不好沒考上大學,畢業以後出去工作工資又少的可憐。你想我可是一個拆二代,我有六套房,我每個月光房租就夠養活一大家子的了,我幹嘛累死累活的去賺那兩千塊錢,還不如出去給人算命呢!賺著了我心裡高興,賺不到也有人聊天逗悶子,總比在家呆著強。小大師,可是你和我不一樣啊!”

  林清音氣鼓鼓的看著他:“我哪裡不一樣?就因為我沒有六套房?”

  王胖子被林清音的重點給氣笑了:“你有嗎?”

  林清音的氣頓時癟了下去:“我沒有……”

  “這不就得了。”王胖子無奈的說道:“其實重點不是在房子上,我是畢業無所事事,家裡人覺得只要我出門乾點啥都比在家傻呆著強,可你不一樣啊!”王胖子點了點桌子上的書:“剛才雖然和你媽聊的時間很短,但是也能看出來她對你的學習十分重視,雖說沒指望你和姜維似的也整個高考狀元吧,但是她肯定是希望你能考個好大學的。”

  “我知道!”林清音很鬱悶的點了點頭:“要不是為了考大學我就不讓姜維給我補課了,其實我覺得去新東方學個廚藝挺好。我都用手機查了,那裡頭教的東西可多了,粵菜、魯菜、淮揚菜……”

  王胖子有些後悔昨天回答林清音廚師都是哪裡畢業的這個問題了,他沒想到林清音的志向能這麼與眾不同!去新東方學廚藝是咋想的啊?還不如起香港上個風水系呢,起碼以畢業沒問題。

  發現自己的重點被林清音帶偏了,王胖子直接簡單扼要的給她提煉了下問題的關鍵:“你出去算命你媽媽肯定擔心你會耽誤學習,而且……”他有些糾結的抓了抓臉,不知道自己要問的這個問題犯不犯小大師的忌諱。

  林清音看到他一眼倒是明白了他想說什麼:“你是說我媽會問我和誰學的這身本事?”

  王胖子松了口氣連連點頭:“畢竟像我這種祖傳乾算命的比較少。”

  林清音瞥了他一眼,都不好意思說他水平有多水,不過王胖子說的問題倒是應該好好想想的。其實林清音剛出去給人算命的時候壓根就沒想那麼多,她就只有賺錢買靈玉修煉這個念頭,可最近和人打交道多了,她也知道要考慮父母家人的想法。

  算命是必須要算的,替原主照顧好父母完成考大學的心願固然重要,但是她的修煉也不能放棄。

  林清音思索了片刻覺得若是媽媽真的發現了也沒什麼,也省的自己發愁怎麼把錢給他們了。現在最關鍵的是傳承問題……

  外人關心她算的準不順,而家裡人卻會問她是從哪兒學的?

  “我要是說這是我的天賦你們會不會相信?”

  王胖子一言難盡的看著她:“你覺得呢?”

  “可事實就是如此啊。”林清音十分自然的說道:“比如說我讓你給姜維看面相,你能看出什麼?”頓了頓,林清音強調了一句:“說實話,別扯你那套糊弄人的話。”

  王胖子盯著姜維看了幾眼:“長的挺帥的。”

  姜維美滋滋拍了拍王胖子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胖哥,雖然我知道你本事挺菜的,但是沒想到你眼光還挺好。”

  王胖子伸手將姜維的手拍掉:“聽小大師說。”

  “我能看到他鴻運當頭,命宮處盤旋明亮的紅黃氣息,我能看出他福壽綿長。我還能通過每個人的面相看出這個人的雙親是否康健,何時娶妻、有幾個孩子……”林清音神色淡淡的說道:“我能看見人的氣運,即使那天姜維坐的那麼遠我也能看出他被晦氣籠罩,所以才特意把他叫了過來。”

  “我去!您這是開了天眼了吧?”王胖子湊過來使勁瞅著林清音的眼睛:“咦,我好像發現特別之處了,小大師的眼睛裡特別清澈,水汪汪的好看。”

  林清音無語的看著他:“你也就這水平了。”

  王胖子訕訕的摸了摸腦袋,尷尬的往後退了一步:“小大師你繼續說。”

  “除此之外,我對算卦風水這些東西天生就有感悟。”林清音說著拿過來王胖子手裡的書:“你背這本書一直磕磕絆絆的,而我只看一遍就能記住裡面的內容,不用旁人教就明白怎麼應用於實踐。”

  王胖子聽了這番話心裡頓時像是裝了一顆檸檬精似的,從裡往外的發酸:“小大師,您這天賦也太好了吧,還給不給我們普通人活路了。”

  “知道這種別人輕易得到自己卻沒有的滋味了吧。”林清音笑呵呵的看著他,忽然話音一轉冷下來臉懟了他一句:“所以你有六套房子的事以後少說。”

  姜維拍著桌子大笑起來,王胖子舉手投降跟著笑了,末了忍不住問道:“小大師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啊?”

  林清音一臉認真:“是真的啊,騙你又沒有錢賺。”

  王胖子鬱悶的嘆了口氣,抱著書又縮回沙發上開始背誦,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

  林清音看著王胖子沒有對自己的話產生懷疑,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

  其實她並沒有說假話,她修煉仙法,又是神算門的人,用肉眼看出人的氣運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後面說的話也是真的,有修煉天賦的人不少,但是同時有數術天賦的卻寥寥無幾,要不然她也不會被神算門一眼看中,一進門就直接成了核心弟子,後來又被掌門選為自己的繼承人。

  在數術一途,沒有人敢和她比天賦。

  她隱瞞的不過是自己的出生年代罷了。

  林清音的視線落在王胖子手裡拿著的書上,決定自己也造一些“傳承”出來:“胖子,你下午幫我買一些筆墨紙硯回來。那紙張不要太白的,要有些年頭的那種的。”

  ——

  最近,市民公園的大爺大媽們每天早上除了遛彎跳廣場舞以外還多了個愛好,那就是扎堆聊關於小大師的話題。

  人都有從眾心理,老年人更是如此,要不然那些保健品牌也不會光忽悠這些大爺大媽們了。起初找王胖子預約算命的多少都是有些為難事的,比如說想做一個至關重要的決定卻有些猶豫不決,家裡事事不順想讓大師看看哪裡出問題,可後來算命的原因就五花八門的了,甚至有的認為自己不去算一卦都追不上潮流。

  有來算命的就有來看熱鬧的,一看這小大師算的無一不準頓時心動的就更多了。見這麼多人追捧小大師,那些算過命又應驗的也樂意分享經驗,尤其是上次算出了喜事將近的王大媽,恨不得滿世界替小大師宣揚去,坐個公交車都能和後面的小夥子講一路,聽的小夥子一臉懵逼。

  找小大師算命的人越來越多,可鬱悶的是小大師她不天天來,好在小大師說了有特別急的事可以和王虎說,可以在其他的時間單獨給算。

  ——

  林清音每天在早上三點都準時起來起床修煉,平時都修煉到八點左右,可若是出門算卦就只能修煉到五點了。

  這天又是定好的算卦的日子,林清音用了幾分鐘洗漱,五點十分就準時出門了。

  清音媽媽一直對林清音說的給姜維幫了一點小忙的事犯嘀咕,得多大的小忙才能讓一個高考狀元天天來家裡補課,一講就是一天。清音媽媽換算了下市場價,若是正兒八經付費的話,一天的補課費就夠她一個月工資的。

  她也對林清音三五不時的一大早出門的事有些好奇,之前順嘴問了一句,清音只是說去市民公園,可卻沒告訴她為什麼那麼早去。

  聽著輕輕的關門聲,等了兩天的清音媽媽從床上坐了起來,快速的洗漱刷牙換衣服,等她出門的時候已經看不見林清音身影了。

  清音媽媽聽到知道林清音去的是市民公園,所以她也沒往別的地方找,直奔公園而去。八月底天氣也就早上稍微涼快一些,上了年紀的人覺少,早上起來都喜歡來公園裡轉轉,活動活動筋骨。

  清音媽媽一進來就被這些人感染到了,有跳廣場舞的,有做操的,還有快走慢跑的。她看著身邊的人都鉚著勁掄著膀子走的飛快,也不由自主的加入到了他們中間,心裡琢磨著反正也不知道林清音此時在公園哪個角落,跟著他們走一走說不定就瞧見了。

  剛走了沒一會,清音媽媽發現加入快走隊伍的人越來越多了,有的人還走著走著跑了起來,嘴裡都嚷著快點快點!這一喊就有人著急了,快走的隊伍很快變成了小跑,你追我趕的特別熱鬧。

  這積極向上的運動精神可真好!怪不得這些大爺大媽們看著都這麼硬朗呢!

  清音媽媽被激勵的精神抖擻的走的飛快,甚至琢磨著以後隔三差五也來走走,免得上了年紀身體不好拖累了清音。

  “已經來了,趕緊的!”忽然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清音媽媽看到自己身邊的人呼拉一下子朝不遠處的一顆巨大的古樹圍了過去,她剛一遲疑腳步慢了兩下,就見原本在她身後的人全都超過了她,奮力的朝古樹跑去。

  “哎呦,今天可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擠到前面了。”清音媽媽聽到一個懊惱的聲音,她轉過頭去就見一個大媽一邊跑一邊鬱悶的叨叨:“昨天忘了看手機了,我不知道小大師今天來,要不然我四點就在這等著!”

  小大師???

  清音媽媽疑惑的皺了皺眉頭,這稱呼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

  還沒等想明白清音媽媽就順著人群來到了古樹底下,此時先來的人都已經很有經驗的在旁邊坐下,給來算卦的人留出通道。

  清音媽媽伸頭一瞅,忽然僵住了!

  她家閨女居然坐在樹底下,一群人樂呵呵的和她打招呼叫她小大師。

  清音媽媽一拍巴掌忽然想起來了,怪不得這稱呼這麼耳熟,那天姜維就是這麼稱呼林清音的。

  閨女,你坐在幹嘛?你是想成仙啊!!!

  ——

  清音媽媽雖然震驚的想將林清音拽過來問問是什麼事,但是看到旁邊坐了這麼多人她還是忍住了,四處看看坐在找了個人多的地方學著別人的樣子盤腿坐在了地上。

  清音媽媽雖然沒有太高的文憑,也沒看過教育孩子的書,她就用最樸素的認識和孩子相處,在外面要給足孩子面子,凡事要聽聽孩子怎麼想的,只要孩子不想說的事她絕對不會去逼問,免得讓孩子覺得難堪。因此她雖然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到了,但她依然下意識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免得讓女兒尷尬。

  坐在草地上,看著被一群人圍著的女兒,清音媽媽覺得有點頭大。她猜測了林清音早上出門的很多種可能,甚至想到了她可能在打工賺零花錢這件事,可是她猜的是送牛奶送報紙之類的零活,可萬萬沒想到林清音居然選擇了算卦這條路!

  “她真的會算嗎?!!”

  清音媽媽沒忍住低呼了出來,旁邊搖著扇子的大媽聽見以後不太樂意的瞅了她一眼:“你是不是第一回 來這?”

  清音媽媽“啊”了一聲,才發現旁邊的人是在和自己說話。

  “我本來是打算來公園活動活動的,剛才看見好多人往這邊跑就跟著來了,沒想到居然都是來看算命的。”

  “怪不得你不知道小大師的名頭,原來是第一次來。”大媽驕傲的昂起了頭:“我都來兩回了。”

  清音媽媽:“……???”

  這有什麼可自豪的啊大姐?是想告訴我你閑得慌嗎?

  林清音總覺得來這算命的人也不太正常,不過話說回來,正常人誰會找半大的孩子算命啊!

  心裡正嘀咕著,清音媽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老太太掏出一摞錢遞給了自己閨女:“小大師,我想算算我兒媳婦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孫子?不瞞您說,我家可是三代單傳。”

  林清音抬頭看了她一眼,將那摞錢丟了回去,冷冰冰的說道:“這種問題不算,下一個!”

  大媽一臉憤憤不平,剛要說話就被旁邊看熱鬧的大爺大媽們給懟了回去:“國家都規定了禁止鑒定嬰兒性別!”

  “就是,什麼年代了還重男輕女,說出去讓人笑話。”

  “你來問這事你兒媳婦知道不?你就不怕她和你吵起來。”

  “……”

  大媽被臊的拿著錢氣呼呼的走了,排到二號的一對老兩口拉扯著走了上來:“大師,我們想尋人,不知道能不能算?”

  林清音的目光在兩人臉上停留了幾秒鐘,開口說道:“你們命中有兩個兒子,從面相上看長子親緣淡薄,丟的是大兒子?”

  “對對對!我家大兒子是五歲的時候丟的,找了一年實在找不到了我才又生了老二。”老太太激動的直點頭,轉身還拍了老頭一巴掌:“我就說大師算的準吧。”

  老頭此時也顧不得和老太太抬扛了,又是緊張又是害怕的問道:“能找到嗎?”

  林清音:“有八字和照片嗎?”

  老太太早就把東西準備好了,寫好的紙條上不但有丟失的兒子的八字,就連他們老兩口和小兒子的八字都在上頭。照片更是拿來了好幾張,除了大兒子從一歲到五歲的照片,還有現在的全家福。

  王胖子探頭看了一眼,笑呵呵的看著老太太:“你們準備的夠全面的。”

  老太太很認真的回道:“自打那天從你這排上號我就開始準備了,多準備點東西,大師能看的更清楚不是?”

  林清音把所有的照片都翻看了一遍,又看了一眼全家人的八字,忽然開口問道:“你小兒子是不是這幾天去南方了?”

  “是的!”老頭猛的從馬扎上站了起來:“前天走的,去香港了,明天就回來。”

  林清音點了點頭:“你給你小兒子打個電話,和他說在山上的時候遇到聊的投緣的人不妨多說問幾句,也許會有意外之喜。”

  老兩口驚喜的互相對視了一眼趕緊掏出手機給兒子打電話,旁邊原本急的算命的人見狀也不催促,都緊張的盯著老兩口。

  “小輝啊?你今天是不是去什麼山了?”老頭問完了緊張的等著回話,幾秒種後驚喜的朝老伴點頭:“說是在香港的大嶼山呢,昨天下午就去了。”

  老太太急的直跺腳,她嫌老頭墨跡一把將手機搶了過來,劈裡啪啦的說道:“小輝啊,我今天找了個大師算了算你哥哥的事。大師說了,你在山上要是遇到聊的來的就多問問家裡的情況,說不定就是你丟的哥哥。”

  電話那頭的李輝捂著額頭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應付的答應了兩聲便掛斷了電話。

  “這老兩口可真是的。”李輝和對面的男人抱怨了一句:“我不一在家就出去算命,還讓我見人多問問,說不定就能遇到我當年走丟的哥哥,這不是扯淡嗎?”

  對面的人用帶著港腔的普通話說道:“我們這邊的人也比較信這個的,大事小事都喜歡去算算!更何況是丟孩子這麼大的事,自然是要多碰碰運氣的了。”

  “說的也是。”李輝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只是我哥都丟了三十年了,人家要是想相認早就找回來了。不過這話我不敢和我爸媽說,老兩口執念深著呢!我家以前住的是廠區職工家屬樓,我家是一樓有個小院,別人家院子不是搭倉房之類屋子放東西就是一些種棗樹石榴樹,到了秋天果子多的都吃不完。就我家的院子裡啥也沒有,院子裡被我爸弄的高一塊矮一塊的,說是我哥哥小時候最喜歡玩打仗的遊戲,這就是他和我爸爸的戰場,兩人一人指揮一組坦克車,天天模擬對戰,我哥走丟的那天就是因為他和我媽上街的時候兜裡裝著的小坦克不知道怎麼掉哪兒了,我媽說吃完飯帶他去找,結果做完飯出來發現院子的門開著,我哥不知道去哪兒了。”

  李輝擦了擦眼角,聲音有些發澀:“後來廠子倒閉了,我們那一片要拆遷蓋商場,我爸我媽哭的死去活來的,說我哥要是回來了該找不到家了,也吃不到隔壁劉大娘家的石榴了。”李輝說著有些苦澀的笑了起來:“劉大娘家的石榴特別酸,我們都不愛吃,我才不信我哥喜歡吃那個呢。”

  李輝叨叨鼓鼓絮叨了半天,等說完才發現對面的男人表情看起來有些怪異,他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情緒有些失控了:“抱歉張先生,說了這麼多家裡的瑣事,讓你見笑了。”

  “李輝?你姓李對不對!”張先生有些語無倫次:“你爸爸也姓李嗎?”

  李輝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的說道:“我當然姓李了,我是我爸的親兒子。”

  “你家是住在紡織廠的宿舍嗎?”張先生有些激動又有些懊惱:“可是我記不起來我家是什麼地方的,也想不起來我父母的名字,我甚至連我的大名都不知道,我只記得我媽叫我大寶。”

  李輝猛的睜大了眼睛,兩人四目相對,張先生聲音有些發顫:“不瞞你說,我小時候是被人拐走的,被人帶著去了好幾個地方,直到被養父帶到香港才安定下來。”

  他看著李輝眼睛裡泛著淚花:“我關於童年的記憶太少了,但是我一直記得小時候爸爸和我一起趴在院子裡衝鋒陷陣的情景,我媽說是整個紡織廠的孩子就沒一個像我穿衣服這麼費的。”

  李輝吞咽了下口水,有些呆滯的回想剛才老兩口打電話時說的話,讓他遇到聊的來的人多問問,說不定就能找到走丟的哥哥?!!

  這是找哪個大仙算的?找了三十年的哥哥居然就這麼碰上了?這也太離奇了吧!

  李輝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趕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去年的時候老太太說家裡的老照片都泛黃發皺了,也不知道還能保存幾年,他便把那些照片都送去翻拍處理了一下,手機裡正好有處理過的電子版照片。

  張先生認真的看著李輝手機裡翻拍的照片,每一張都要看好幾分鐘,其中有一張是孩子和爸爸趴在凹凸不平院子裡,兩人雖然都灰頭土臉的,但臉上卻掛著最燦爛的笑容。

  張先生的手指輕輕的在照片裡兩個人的臉上劃過,視線最後落在兩人身後的房子上-----窗台上放著一盆長的十分茂盛的吊蘭,吊蘭上綁著五顏六色的小花。

  “媽媽,為什麼我們家的吊蘭不開花?一點都不好看!”

  “那我們一起給吊蘭做一些小花好不好?”

  “要好多顏色的,紅色、綠色、藍色、粉色,還要黑色的!”

  “誰家的花是黑色的啊?”

  “我們家的啊!”

  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母親的笑聲似乎就在耳邊,張先生的看著吊蘭上那朵與眾不同的黑色小花,眼淚掉了下來。

  “李輝,你定的機票是哪天的?我想和你回家!”

  ——

  “海草海草……隨風飄搖……海草海草……浪花裡舞蹈……”

  震耳欲聾的手機鈴聲響起,正聚精會神看小大師算命的圍觀群眾們都有些不滿的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就連林清音都將說了一半的話咽了回去,抬頭朝那個剛剛算過卦的老太太看了過去。

  老太太手忙腳亂的將電話從包裡翻了出來,其他人見狀收回視線轉頭繼續看著小大師,誰知林清音卻望著老兩口沒說話。

  “小輝啊!什麼找到了?他說他叫大寶?對對對!就是叫大寶!你趕緊看看他左邊屁股上有沒有一塊紅色的胎記,像朵雲彩似的!”

  老太太已經忘了周圍的人,兩手拿著電話聲音高了八個度,眼淚花花的往外流:“什麼?他不讓你脫他褲子?!這個熊孩子!”

  也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老太太又是哭又是笑的,好半天才把電話放下。

  附近一片安靜,還是老頭子率先反應過來,嘴脣哆哆嗦嗦的問道:“小輝說什麼?”

  “小輝說他們明天就回來,還說……”老太太看著老頭滿臉是淚的笑了起來:“大寶問你還記得‘學習李向陽,堅決不投降’嗎?他說上次打仗你輸了,欠他的新坦克還沒買呢!”

  老頭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是他和兒子玩打仗遊戲時最愛念的童謠。

  可笑著笑著兩人就嚎啕大哭起來,丟了三十年的兒子啊,終於找到了!

  旁邊的人看著也跟著抹淚,一群人上去遞紙巾祝福他們,兩人哭了一場心裡壓了多年的石頭也卸了下來,他們實在沒想到丟了三十年的孩子居然用這種方法給找回來了,簡直太難以想象了。

  老兩口擦了擦眼淚,特別有默契的將兜裡的錢全都掏了出來又湊了七八百。

  “大師,太謝謝你了,我們今天沒帶太多錢,明天我們再送來!”

  林清音一伸手將錢推了回去:“算命一千就夠了,你們又沒用我破災解難的,不用額外給錢。況且你們和長子的親緣雖然淺但並未斷絕,即便是今天沒找我算卦,日後你們也有其他的機緣相認的。”

  “那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呢,我們都六十來歲的人了,可真的等不起了!”老太太滿眼淚花的笑了起來:“不管怎麼說小大師您都是我們老李家的大恩人,明天我家大寶和他弟弟坐飛機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家擺酒請客,去最好的飯店,您幫我們見證見證。”

  林清音聞言有些糾結:“最好的飯店啊?可是我作業還沒寫完呢!”

  老太太:“…………”

  圍觀群眾:“…………”

  王胖子已經十分了解林清音的吃貨本性了,知道她想去立馬狗腿的獻計獻策:“讓姜維寫,反正他都幫你寫那麼多了,也不差剩下的那幾門了。”

  清音媽媽:“!!!”

  老兩口千恩萬謝的走了,林清音收起心思給最後一個繼續算命,此時旁邊圍觀的人已經有些坐不住了,竊竊私語討論剛才那一幕。

  “說起來小大師自打來這算命都救了好幾戶人家了吧。”

  “可不是嘛,那個姓馬的小警察胃癌早期的手術剛做完,連化療都不用,過幾天就能出院。幸虧小大師提點了他,要是拖上半個月一個月的可不會像現在這樣,好的這麼快。”

  “還有那老薑家,他家都倒霉成什麼樣了,公司破產、廠子倒閉、別墅車子都賣了,他家孫子去答辯的路上走路腳滑摔暈了過去,差點都沒能畢業。要不是小大師看出了問題替他家解決了,他家現在哪兒能那麼順啊!我看姜大媽最近意氣風發的,說他兒子的生意又火紅起來了。”

  姜家?

  清音媽媽轉頭問那個自稱來圍觀了兩次的大媽:“他們說的姜家是不是有個高考狀元啊?”

  “對啊,叫姜維,就是他把小大師請回家的。”

  清音媽媽這才明白了,怪不得姜維天天來自己家義務給林清音補課呢,怪不得除了補課還幫林清音寫作業呢,怪不得給除了給補課寫作業還自帶水果呢,這哪兒幫了小忙啊!

  清音媽媽覺得,就是自家閨女讓姜維替她考試,說不定姜維都能樂意!

  看著坐在人群中侃侃而談的女兒,清音媽媽心情十分複雜,這是啥時候學的算命啊,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啊?

  不過……

  清音媽媽捂住了臉:“算的好像還真挺準的,我都想算一卦了!”

  “想找小大師算卦得從胖大師那預約。”旁邊的大媽指了指王胖子:“不過聽說現在預約的人可多了,都排到兩個月以後了。你要是有急事可以提前和胖大師說,他單獨安排時間,不過這種的要一千五。”

  清音媽媽心情十分複雜,找女兒算卦還挺貴,得花她半個月的工資呢。

  ——

  給最後一個人算完卦,林清音站起來朝媽媽這邊走了過來。其實她媽媽跟著人群過來的時候林清音就看到了,只是她見媽媽偷偷摸摸和做賊似的,她也沒說破罷了。

  眾人見林清音過來都興奮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心情就和粉絲遇到了偶像一樣可激動了。清音媽媽見狀剛想溜走,就發現女兒正在看著自己,只能灰溜溜的站了起來。

  “媽,你今天休息?那咱一起回家吧。”

  旁邊大媽看了看林清音,不敢置信的又看著清音媽媽,一副被欺騙了的氣憤表情:“你告訴我你第一次來。”

  清音媽媽尷尬的笑了笑:“確實是第一次來。”

  “你還問我小大師算卦靈不靈驗!”

  “她又沒給我算過!”

  大媽看了看林清音,一咬牙一跺腳將清音媽媽的胳膊抓住:“看在我給你答疑解惑的份上,你替我和小大師商量商量,讓我插個隊吧。”

  清音媽媽:“插隊價格一千五,剛才你告訴我的!”

  大媽:“…………”

  我剛才多什麼嘴啊!

  ——

  清音媽媽心情複雜的跟著女兒回了家,一進門不等媽媽發問,林清音就把之前和王胖子說的那些話又和媽媽重複了一遍,還回房間把自己親手寫的秘笈拿了出來。

  清音媽媽小心翼翼的翻看了一下,不但裡面的字她不認識,就連圖案她也看不明白:“這都寫的啥啊?”

  林清音隨便指著一行念了兩句。

  清音媽媽:“聽不懂。”

  “聽不懂就對了。”林清音輕咳了一聲,十分自然地說道:“你沒這天分。”

  清音媽媽對此倒是認同,自己當年上學時候成績就平平,怎麼可能會這種晦澀難懂的東西。

  只是……

  清音媽媽糾結的問道:“你自學這個就算了,怎麼突然想起出去給別人算卦了?”

  “為了賺錢啊!”林清音說道:“媽,你和我爸太辛苦了,這樣勞累下去對你們的壽命有損的。你們聽我的,現在就把工作辭了,我從咱們小區門口給你租個小店,你們賣點冰糕、鴨脖子、水果什麼的。”

  清音媽媽聽的心裡暖暖的,眼圈也有些發紅:“不用了,我們倆幹啥賠啥,你賺的錢你自己留著就行。”

  “你們開店我會根據你們的八字布一個陣法,雖然不會讓你們發大財但肯定比現在賺的多,也能輕鬆一些。”

  林清音進房間裡拿出一個袋子和兩枚玉墜:“命不是一成不變的,強行改命不可取,但通過自身的變化來改變命格卻是可為的。這玉墜是我按照你和我爸的八字做的護身符,可以強身健體保平安,你們只管隨身戴著,我保證你們以後順順當當的。”

  清音媽媽接過女兒手裡的玉墜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自己沒能為女兒創造良好的條件,反而讓十幾歲的孩子替他們兩口子操心。

  林清音看著媽媽把穿著紅繩的玉墜戴到脖子上,又把手裡的袋子遞給了她:“這裡面是二十萬,是我給你爸做生意的本錢,你現在就讓我爸辭職回來吧。”

  清音媽媽紅著眼睛點了點頭,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糊住了一下,澀澀的有些發苦。她伸手摟住林清音,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林清音渾身都僵住了,前生今世加起來她已經上千年沒和別人這麼近距離接觸過了,就是上輩子她的娘親也沒這麼抱過她。可是媽媽身體暖暖的,那種血脈相連的悸動讓她充滿了安全感,讓她舍不得脫離這個懷抱。

  母女倆默默的抱了好多,清音媽媽在控制住情緒後終於鬆開了林清音,也想起了讓她忘了一早上的大事。

  “清音啊,爸爸媽媽會努力開店賺錢,你還是要以學習為主啊!”

  林清音點了點頭:“我知道的,我得考大學。”

  清音媽媽松了口氣:“還有五天就開學了,你暑假作業寫完了嗎?”

  林清音:“…………”

  清音媽媽:“你之前是不是讓姜維替你寫作業了?”

  林清音:“…………”

  清音媽媽:“趕緊回房間寫作業去!不許再讓姜維幫你寫!”

  林清音不敢置信的看著媽媽,變臉也太快了吧!這難道就是姜維所說的人間真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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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6 14:52:11 |只看該作者
第19章 攤牌

  林清音被灰溜溜的攆回房間, 清音媽媽看著袋子裡一摞摞的錢心情複雜,這得給多少人算命才能掙這麼多錢啊。

  清音媽媽本來只請了半天的假, 現在也不用去上班了, 當務之急是趕緊把清音爸爸叫回來商量商量開店的事。

  清音爸爸林旭白天在一家化工企業上班,下班後兼職當外賣小哥。化工企業是不允許將手機帶進生產區的, 清音媽媽在上班的時候很少給他打電話, 只有特別緊急的事的時候才將電話打電話辦公室,讓辦公室的人員喊一聲。

  化工廠上班的時間很早, 六點半左右差不多就要到單位,七點之前就要進車間了。雖然勞動強度很大, 但是工資比其他公司要高不少。

  車間裡, 林旭正悶著頭往機器裡倒原料, 辦公室的匆匆忙忙的跑過來喊林旭:“你老婆有急事打電話找你,讓你回個電話。”

  林旭心裡一沉,連忙把手裡的料桶放下, 一邊緊張的猜測家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一邊跑的飛快,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來到工人的更衣室, 慌亂的拿鑰匙開櫃子將手機拿了出來,在將號碼撥出的那一刻他的心臟跳的十分劇烈。

  手機撥出去,一聲兩聲三聲, 時間越長林旭心跳的越快,就在他想掛掉重新撥打的時候,電話被接通了,手機那邊傳來嘈雜的說話聲, 林旭聽到清音媽媽聲音有點遠的說了一句:“二斤油條一塊錢豆漿,豆漿幫我直接裝保溫桶裡……”然後聲音才清晰起來:“老林,你趕緊回家一趟。”

  林旭的心依然提的高高的,家裡的條件不好,除非事關林清音的事以外兩口子基本上不請假,畢竟請假不但要扣工資也會影響獎金。可是聽電話那頭,又不像是有什麼事的樣子。

  林旭抿了抿乾枯的嘴脣:“清音出什麼事了?”

  清音媽媽似乎有些糾結又似乎怕別人聽見,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你請假回來吧,路上別著急,注意安全。”

  老婆雖然說別急,但林旭依然頭皮發麻,和生產經理請了一天假後,騎著電動車飛快的趕回了家,一口氣不停歇的跑上了三樓。

  屋裡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林旭還沒等掏鑰匙門就被打開了,清音媽媽看到他滿臉大汗的樣子心疼的嗔了他了一句:“都和你說了不用著急。”

  林旭一頭霧水的進了屋,林清音手裡舉了個油條朝他揮了揮手:“爸,你回來了?”

  林旭看了看女兒又瞅了瞅媳婦,心裡十分不解:“你們叫我回來到底有什麼事啊?請假一天得扣不少錢呢!”

  清音媽媽也不兜圈子,直接將林清音給的紙袋子遞給了林旭:“閨女給了二十萬,讓我們辭職回家開個小店。”

  林旭怔愣的看著裡面一摞摞的大紅錢,腿一軟險些跪下:“閨女哪兒來的這麼多錢啊?又發獎學金了?”

  提起這錢的來源,清音媽媽的表情十分複雜:“閨女出去給人家算命賺的。”

  “啥?”林旭趕緊伸手掏了掏耳朵,磕磕巴巴的:“我剛才耳鳴,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清音媽媽一字一句的又重複了一遍:“清音出去給人家算命,賺了二十萬!”

  林旭被這句話裡的信息量驚的張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著在旁邊啃油條的閨女,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似的。

  難道最近睡眠時間太少,出現幻覺了?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閨女會算命呢!

  林清音將嘴裡的油條咽下去,認真的更正:“媽,剛才我沒來得及說。算命的錢我都自己留著了,那二十萬是替人家選了個陰宅的報酬。”

  林旭還沒從算命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又被陰宅兩個字擾亂了思緒:“陰宅?墓地啊,那可不能給人家亂選,容易出事的!那家人怎麼樣了?”

  林清音估算了下時間,十分淡定的說道:“挺好的呀,估計馬上就要破產了!”

  林旭頭一暈差點摔倒,聲音裡帶了幾分哭腔:“閨女啊,你這是詐騙吧!會不會坐牢啊?”

  清音媽媽也被這信息量震驚的有些發懵,不過她早上已經了解到林清音算命的水平了,覺得女兒這麼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的。

  林清音拿起一根油條撕開沾上豆漿咬了一口,有些小雀躍的晃了晃腿,味道真好。

  “那家貪財被人坑了,把祖墳賣到了凶煞絕戶地,為此已經死了一口人了。”林清音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幫他把困局破了,幫他們選了能庇佑後代健康的風水寶地。”

  林旭爸爸覺得思路有些亂:“那怎麼又破產呢?”

  “拿人命換來的財運,自然得有反噬。”林清音看著有些忐忑不安的林旭,有些無奈的說道:“你放心,那家人知道自己家會破產的事,人家心裡還謝我呢!”

  話音剛落,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林清音按下外放鍵,就聽見手機那頭傳來張蕪歡天喜地的聲音:“小大師我的公司今天爆出了產品問題,要談的幾個合同都黃了,之前簽的訂單也全部被取消,我估計我的公司完蛋了!”

  林旭:“…………”

  完蛋了你還那麼高興??

  張蕪:“謝謝您啊!您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

  林旭:“…………”

  有錢人的世界我們不懂。

  張蕪再三道謝後掛斷了電話,林旭看著林清音的眼神都變了:這給人家洗腦洗的,聽著要瘋似的!

  ——

  林清音吃了飯沒等休息又被攆回房間去寫作業,清音媽媽一邊收拾屋子一邊把早上在公園看到的情景給林旭複述了一遍。

  林旭看了看袋子裡的錢又看了看對面的妻子:“咱閨女算的真的這麼準?”

  清音媽媽重重的點了點頭:“別的不說,咱就說那找人的,咱閨女看了看八字和照片就能算出人在哪兒了,簡直太神了。別說旁人,就我看了都心動,特別想找閨女算一卦。”

  林旭有些擔憂的看了眼袋子裡的錢:“那我們真的去開店?不會把閨女的錢給賠光吧?”

  “不會的!”清音媽媽將林清音給的玉墜遞給了林旭:“閨女給的,我們戴上以後就不會那麼倒霉了。以後家裡的事就聽閨女的,絕對不會賠錢!”

  林旭接過玉墜戴到脖子上,也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戴上以後感覺好像沒那麼困了。

  清音媽媽摸了摸胸口的同款玉墜,認真地說道:“咱家清音說了,讓咱們在小區附近開一個小店。你看這兩年咱倆一個人乾兩份活累死累活的不說,家裡的事完全照看不到。清音開學就上高二了,學習壓力比高一的時候要大多,學習幫不上忙咱就把後勤工作搞好。我做飯她不愛吃,以後你就在家給她好好做飯,別讓咱家清音再饑一頓飽一頓的了。”

  清音爸爸做生意總是失敗,已經有心理陰影了:“我們開店做什麼買賣啊?”

  “清音說了,開個小賣鋪,賣些冰糕水果之類的。”清音媽媽朝屋裡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我發現最近清音對吃的特別上心,多進點她喜歡吃的東西一準沒錯。

  “行,我聽你的。”林旭重重的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單位辭職。”

  清音媽媽把拿袋子包好遞給林旭:“你先去把錢存銀行裡,這麼多現金放在家裡我不安心。”

  林旭接過錢出門了,清音媽媽囑咐了清音兩句也準備去單位辦離職手續,正要出門的時候姜維和王胖子來了。

  今天早上算完命林清音和媽媽一起回家,王胖子猜到人家母女兩人肯定得聊一聊,便先去了姜維家混了頓早飯,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叫姜維一起過來。

  清音媽媽已經知道了王胖子和姜維是怎麼回事了,見到他們不像之前那麼緊張無措了。把兩人讓進來,清音媽媽趕緊去廚房洗了水果放在茶几上,又把林清音從房間裡叫出來有些不放心的囑咐:“你不許再讓姜維替你寫作業了知道嗎?”

  林清音瞄了王胖子一天,垂頭喪氣的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姜維被這從天而降的驚喜樂的險些撕裂了嘴巴,幸福居然來的這麼突然嗎?要知道他高中畢業後就再也沒寫過那麼多的字!阿姨,你真是比我親媽還親啊!!!

  清音媽媽囑咐完林清音,又朝姜維看了過去,語氣溫柔的說道:“姜維,真是麻煩你了,又得麻煩你幫清音補課。”

  姜維:“哈哈哈,應該的應該的!”

  清音媽媽:“下回清音再讓你幫她寫作業你別搭理她,讓她自己做。”

  姜維:“哈哈哈哈哈!必須的必須的!”

  哈哈哈,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怎麼破!!

  ——

  既然得自己寫作業了,補課就只能先暫停,林清音把剩下的作業和課本抱出來放到桌子上,對應著作業從課本上找答案。

  姜維雖然是學霸,但他更喜歡理科的科目,迷戀那種解開一道複雜難題的爽快感覺,像政治、地理、歷史這種注重背誦的科目反而很少拿到滿分。姜維以前在上學時候做這幾個科目的作業時也經常翻書找答案,雖然他有的背的不熟練,但是知識點在書裡的什麼位置他還是一清二楚的,所以通常翻幾頁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看的內容。

  姜維以為林清音應該也和自己差不多,誰知林清音皺著眉頭看著作業久久沒有下筆。

  “怎麼了?”姜維探頭過去看了一眼,林清音正在看著地理試卷上面的選擇題發呆:“這才放假多久啊,你學的內容就忘光了?書上都能找到答案的,不行就翻書吧。”

  姜維說完了有些發愁,小大師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啊,怎麼記憶裡這麼差呢?

  林清音抬頭姜維一眼,放下筆回到房間,過了一會姜維看到林清音拿了一個龜殼出來。這個龜殼姜維和王胖子都十分熟悉,最近小大師總喜歡把這個龜殼放在手裡盤它,這才幾天的功夫就瞧著比之前亮多了。

  手裡摩挲著龜殼,林清音在屋裡轉了幾圈,最後從抽屜裡翻出來六個一元錢硬幣,姜維和王胖子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林清音,直到她將硬幣放在了龜殼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們隱隱約約的好像聽到了一聲帶著些委屈的哭泣。

  林清音坐回位置上,看了眼第一題,然後將龜殼一搖,六枚硬幣掉在了桌上,林清音看了眼硬幣,然後在試卷第一題的括號裡寫了個B。

  姜維:“………”

  王胖子:“………”

  林清音一邊搖卦一邊做題,很快就將第一頁的單選題做完了,看到第二大題是判斷,林清音更開心了,連龜殼都不用,直接扔硬幣,正面是對反面是錯。

  姜維看的眼花繚亂的,只覺得除了丁零當啷的響聲以外大腦一片空白。當了十幾年的學霸,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麼做題的。

  關鍵是……

  翻書對了一遍答案的姜維一頭磕在了桌子上,居然全都對了!

  憑什麼連一個硬幣都能作對選擇題啊!

  做完前面的題,林清音看著後面的問答題怔愣了一下,姜維探頭看了一眼心裡松了口氣,選擇和判斷你能算卦,簡答題可就沒辦法了,那硬幣可沒法幫你把答案寫在紙上。

  誰知林清音只略停頓了一下又拿起了龜殼,片刻後她忽然拿起地理書直接翻到73頁,姜維忍不住站起來朝書上看了一眼,那一頁講的內容赫然就是那道簡答題的答案。

  姜維:“……!!!”

  你快告訴我那硬幣是怎麼告訴你答案在哪一頁的?

  姜維有些崩潰的看著林清音快速的抄完了答案又拿起龜殼,然後準確無誤的找到下一題的答案。看著旁邊同樣目瞪口呆的王胖子,姜維一臉懷疑人生的拿胳膊撞了撞他:“胖哥,小大師是從怎麼看出頁碼在哪裡的?”

  王胖子白看了他一眼:“我要是會這個我不就也成大師了嘛!”

  簡答題只有五道,很快林清音就抄完了答案,將寫好的試卷放到一邊,這才發現屋裡的兩個人都神情怪異的看著自己。

  “小大師啊……”姜維幽怨的嘆了口氣:“你這樣不太好吧?”

  林清音抬起頭來看著她:“有什麼不好的?老師不讓嗎?”

  姜維語塞地看了她一眼,老師倒是沒說過不讓……

  可是老師也想不到居然有學生會搖卦算答案呀!!

  王胖子將三觀碎的稀爛的姜維擠到了一邊,特別殷勤拍馬屁順便獻計獻策:“小大師搖卦可真準,不過用硬幣太寒摻了一些,我知道有個古玩街賣東西挺全的,不如去那裡選幾枚古幣吧。”

  林清音聽到這話忽然心裡一動,伸手拿起龜殼又起了一卦,她算這卦比之前算答案的時候都要長,甚至神色也凝重許多。

  三分鐘後,林清音放下龜殼:“一個小時後我們出門去古玩街。”

  王胖子立馬贊同的拍了拍巴掌:“小大師掐算出來的時間一定是個好時辰,絕對能選到心儀的古錢。”

  姜維:“………”

  他覺得這要是在過去,自己肯定是剛正不阿的忠臣,而那王胖子……

  哼!那就是一個阿諛奉承的太監!

  ——

  齊城也算是有文化底蘊的城市,兩三千年前還是王朝的國都,有不少歷史遺跡。近幾十年來經常傳出蓋房子建樓挖出古錢幣的新聞。

  王胖子之前擺攤算卦的時候天天在市面上混,這三教九流就沒他不認識的,各種地方就沒他不知道的,他就像是個寶藏大叔一樣,林清音需要啥他就都能找到。

  王胖子開車載著兩人來到了古玩街,古玩街分兩部分,前面的四層高的紅樓,裡面一間間的門面,賣的是書畫瓷器鼻煙壺之類偏藝術品的東西;紅樓後面一條有些年頭的巷子,巷子兩邊是各種店鋪,有的沒怎麼收拾看著低矮昏暗像是過去的民宅,有的則掛上大牌匾鋪子也收拾的挺氣派,這些店鋪賣的則是各種古董文玩,但是真的假的說不好,全憑買的人的眼力。在街道的最後面還有些小攤,每天只需要交十元衛生管理費就行。

  林清音要買算卦用的古錢,王胖子直接帶她來到了後街,此時還不到中午,後街上的人不算多,大部分瞧著像是遊客,沒幾個真來淘東西的。店鋪的老闆們有的坐在店裡玩手機,有的則坐在屋檐下面喝茶盤核桃,瞧見看起來像是人傻錢多的就吆喝兩嗓子,能忽悠進來一個是一個。

  姜維雖然是本地人,但還是第一次來古玩街,像傻狍子似的東張西望,看到店就想往裡進。王胖子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朝林清音努了努嘴:“跟著小大師走。”

  林清音摸著龜殼在街道中間停留了片刻,直接朝旁邊的一家店走去。店老闆正坐在屋檐下喝茶呢,看到林清音以後挑了挑眉毛並沒有起身,瞅見後頭的王胖子倒是笑了一下。

  “胖哥怎麼有空過來啊?最近生意不好?”

  王胖子呵呵笑了兩聲,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模稜兩可的說道:“悶得慌出來轉轉,也來看看趙老闆有沒有收到什麼寶貝。”

  姜維剛二十出頭,林清音也只才是個高中生,趙老闆以為王胖子是領親戚的孩子出來見世面,不太在意的站了起來,懶洋洋的推開了店門:“你們也算來巧了,十分鐘前我剛收了一堆古幣,有些是上了年頭的,喜歡的話可以買兩枚玩一玩。”

  林清音進來以後往店裡看了一圈,視線停留在櫃檯上的不鏽鋼小盆裡,裡面裝著幾十枚古錢,看起來什麼朝代的都有。

  王胖子順著林清音的視線也朝小盆裡看了看,伸手撥弄了一下不甚滿意的搖了搖頭:“這品相都不好啊?趙老闆,你這品相好點的古錢呢,拿出來我們看看。”

  趙老闆從後面架子上抽出來三本厚厚的古錢收藏冊放在櫃檯上,隨便翻開了一本,只見收藏冊裡面的古錢都單獨存放,一目了然。

  趙老闆兩個胳膊撐在櫃檯上給他們介紹:“這些品相都是最好的,一點毀損也沒有,不過價格也略高一點。”

  林清音只看了兩眼都不太感興趣的挪開了視線,繼續在那小盆裡扒拉。趙老闆見狀也不太在意,打三個人一來他就看出來了,王胖子壓根就沒打算買東西,純粹是帶年輕人出來見世面。

  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王胖子說著閒話,林清音已經從小盆裡選出了五枚古幣,王胖子伸頭看了一眼,這五枚古幣表面多有一層厚厚的銅綠,多的都有些看不清楚錢幣的年代了。

  王胖子知道小大師除了算命以外對其他的事都不太懂,連忙給她解釋:“小大師,這幾枚古錢上面的銅綠太厚了,即便清除乾淨也會損壞品相,而且我還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古錢呢。”王胖子說著問了一句:“趙老闆你看看這是什麼朝代的錢啊?”

  趙老闆接過來仔細看了兩眼,上面又是鏽又是銅綠壓根就看不清楚上面是什麼圖案,因此不甚在意的遞了回去:“不值什麼錢,要是喜歡的話便宜賣給你,五枚錢給一百塊錢就行。”

  交了錢,林清音視若珍寶的將五枚錢幣握在手心裡,雖然她沒說話,但王胖子和姜維都看的出來她眉眼裡透著開心。

  “小大師,你選的錢幣有什麼講究嗎?”

  出了店鋪,王胖子忍不住問了一句,他雖對古玩不太精通但也了解過一些,這幾枚古幣怎麼看都不像是值錢的樣。

  林清音捏起一枚古錢對著陽光看去:“它不需要值錢,只要有靈氣就好。”

  翌日凌晨,林清音布下聚靈陣,將體內的靈氣緩緩的輸送到古錢裡,古錢上面的銅綠和鏽跡消散在空氣裡,露出了隱藏千年的真顏。

  將銅板丟進一旁的龜殼中,龜殼發出一聲輕微愉悅的蜂鳴,林清音笑了笑又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可惜少了一枚。”

  ——

  轉眼五天過去了,林清音在開學前將所有的作業核對了一遍,發現全都完成了這才安心了。不得不說姜維確實是高材生,連寫作業都努力模仿林清音的筆跡,林清音覺得老師若是不認真看的話準能糊弄過去。

  比起林清音,清音的爸爸媽媽還要更緊張一些。上學期清音在學校過的並不好,學習下滑不說還有了厭世的情緒,這讓清音父母都有些擔心,雖然暑假時候看著清音寫作業補課出去算卦挺快樂的,但是他們擔心一進學校那些同學又會故態重萌欺負林清音,便想去學校找老師談談。

  但是去學校的事得徵求林清音的意見,林清音想也沒想的拒絕了,原主遭遇的事她會替她全部還回去。

  看著女兒充滿自信的樣子,清音媽媽心裡踏實不少,把新買的衣服和書包放到林清音的床上,清音媽媽順嘴問了一句:“你們明天報道,周一是不是就直接開學考試了?”

  林清音:“!!!”

  看著林清音一臉震驚的樣子,清音媽媽詫異了:“你放假前帶回來的通知書你沒看嗎?”

  林清音仔細查驗了下記憶,發現原主看到成績單後直接把通知書塞書包裡就跳河去了,而她壓根就不知道什麼通知書!

  母女裡了對視了一眼,只見林清音沉重的拿起龜殼認真地思考,是提前算下考試的題目還是到考場上直接算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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