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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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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綺綺 -【愛妳如詩】《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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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8 00:07:1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這是夢!

  儘管,她是這麼想著,但是……脖子上的這一圈吻痕,又是怎麼來的?

  一大清早,原本頂著一頭亂蓬蓬長髮,睡眼惺忪地站在浴室化妝台前,準備盥洗的何如詩,在赫然發現一夜之間自己身上竟然被種滿一整片的「草莓園」後,整個人頓時被嚇醒了過來。

  「這手段……也太粗殘了吧?」瞪著鏡中的點點紅印,又羞又窘的她,很快想起了昨夜的一切經過。

  昨晚臨睡前,她是喝了不少的酒釀,但在展名睿回房之前,她確定她的人還是清醒的。

  後來,他回房了。

  當時兩人還交談了一晌,雖然具體講了什麼,她現在已經有些記不起來了,只依稀記得,就在她詢問他兩人之間到底誰該睡床,誰該睡沙發的問題之後,她轉身踏進臥房,看見茶几上的甜酒釀還剩下半壺,於是,決定不浪費一滴的喝光它。

  再接著下來……她的記憶就是一片模模糊糊的了。

  只記得,當她睡著之後,她似乎作了一個很長、很美……也很激情的夢,她夢見他跟她告白了,接著他一次又一次吻了她,而她也欣然接受這一切。

  想到這裡,何如詩的臉龐就像是被蒸熟的大閘蟹一樣,通紅通紅,神情頓時羞澀不堪。

  所以,展名睿早已經發現,她其實也是偷偷在喜歡他了嗎?

  「不……不會吧?」何如詩的臉紅得發燙,心中像是揣了隻小兔,撲騰亂跳。

  如果昨夜的夢境確實的真實發生在他們兩人之間,那她現在應該用怎樣的神情跟態度去面對他呢?

  興師問罪?

  不行,這樣太打草驚蛇了,況且,他有可能爽快的承認這件事嗎?

  那……當作沒這一回事?

  雖然目前兩人還看不出來、也無法確定到底是誰把誰給「吃」了,但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未免也太矯情了,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不然,順其自然?

  嗯……就暫時這麼辦吧!

  在化妝台前,像個蠢蛋一樣自言自語的何如詩,在仔細地整理整頓了一遍腦袋中的混亂思緒後,她離開了房間,決定先給自己找一份早餐填飽肚皮,再來好好思考她與展名睿之間的尷尬問題。

  ※※※※

  是說,這民宿的規模也太廣了一點吧?

  在一次錯誤的轉彎後,何如詩找到了下樓的樓梯間,而當她發現,這不是昨晚她上樓時的那個樓梯後,她不禁默默在心底狠罵了自己一句,她這是什麼鬼記憶喲!

  她站在樓梯底躊躇著,仔細地環顧四周。昨晚她踏入這家民宿時,對一樓大廳的建築有些模糊印象,還記得那大廳的櫃台是由藍白相間的顏色所設計而成,有點愛情海的味道。

  不過,就在五分鐘以後,她還是被這民宿如蛛網般的建構完全搞混了!

  眼前是一道分隔東西兩邊的長廊,廊上沒有半個人,而她根本不知道該往何處走,於是她在心中擲了個銅板,決定沿著右手邊的長廊前進。

  在這一道長長的走廊上,有一處以玻璃罩設計而成的透明通道,通道的另一頭,是一座寬敞的露天陽台。

  露天陽台上還有一座仿羅馬式的噴水池,清透見底的池水,在早晨的陽光照耀下,顯得波光閃閃,晶瑩璀璨。

  這時,一道優雅的琴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好奇地隨著琴聲來源的方向,她來到一扇微啟的門扉前,在不打擾他人的情況下,她只將門推開到恰恰足夠窺視的寬度。

  輕柔的音樂旋律,透過小小的門縫,飄入她的耳中,隨之映入眼簾的,是琴鍵上一雙輕快跳動的修長十指。

  視線往上,她沿著那一雙優雅的十指,緩緩調看向雙手的主人,下一瞬間,她再也移開不了落在眼前那一張臉龐上的視線。

  驚愕地盯著他專注的側臉,此時,耳邊的音樂旋律,似乎已經遠離了她,彷彿全世界只剩下眼前這一道俊朗的身影。

  就在這一刻,她對這個平日不修邊幅,甚至可以說有些邋遢的男人,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與發現。

  她催眠般開始傾聽著那輕柔的音樂,看著他在黑白琴鍵上滑動的棕色長指頭,驚奇於他彈琴的水準,絲毫不遜於一般出色的鋼琴家。

  為什麼他總是能一次又一次的帶給她不同的驚喜呢?她不禁懷疑,在這個叫展名睿的男人身體裡,究竟還住了幾條靈魂?

  此時,最後一個音符沉寂了,而在何如詩決定發聲,宣佈她存在之前,他又開始了另一首簡易而令人難忘的旋律。

  咦?這調子好熟。她皺著眉頭努力回想著,這首歌的旋律,自己似乎在哪裡曾經聽見過?

  細細凝看著他那沉思般的側臉一晌,然後,她慢慢想起來了。

  這一首優美的情歌,她曾經在高中的某一天放學後,於一間不開燈的昏暗音樂教室裡聽過!

  當時,她還是個高一轉學新生,同樣在校園迷了路,後來被那琴聲的旋律中所流露出的深濃情感所吸引住。

  那是一位高三的學生,恰恰是曾經在校車上幫助過她,讓她免去一場受學校同學欺陵的那一位好心學長。

  只是,那時的他,臉上有著她不曾見過的悲傷表情。

  當他彈琴時,漆黑如墨的頭髮落在他額上,神情十分專注,彷彿是為心中某個教他在乎,並且深深思念的人所特別彈奏。

  在那之後,她總是可以在週末的下午傍晚,在那間已經鎖上的音樂教室中看見那位學長,他總是不斷彈奏著這首不知名的曲子,直到四周一片黑暗之後,他才默默的離開。

  後來,兩人像是說好的默契一般,雖然彼此已經知道對方的存在,但從來都不曾說破,而她就這樣偷偷窩在教室門外聽他彈琴,幾乎整整半年的時間。

  直到有一天,她發現他突然不再彈琴了,只是坐在琴前默然不語,足足發怔了一個下午……

  她研究的看著他的臉,直覺的將他的臉龐與她記憶中那個學長重疊,猛然地察覺到,他們竟是如此的相似!

  就在這當兒,曲子的最後一個音符漸息,留下一片令人心痛的沉寂,她難過的嚥下一口氣,強迫自己拉出一抹微笑,正想發出聲音來時──

  「好美的曲子。」

  驀然,另一道陌生的女嗓,在房內一隅響起,「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一雙寫稿子的手,還能談得一手好琴。」

  這個聲音是?

  「宛璇。」他從琴椅上轉過身來,一對黑眸看向房內一角,臉上依舊是一副沉靜的表情。

  下一秒,他充滿磁性的嗓,緩緩在空中飄蕩,「妳準備好要出門了嗎?」

  「不急,我都還沒決定好該換上哪一件衣裳呢,不然你幫我挑選一件?」

  很快的,昨晚看見的美麗女人,慢慢走進了何如詩的視線中,女人生得一身細皮嫩肉,風韻極為誘人,一顰一笑都惹人意亂情迷。

  除此之外,女人身上僅著一件薄如蟬翼的襯衣,幾乎一絲不掛!

  這時,只見展名睿從琴椅上站了起來,伸手爬梳了頭髮,卻沒有要接近,或者擁抱眼前女人的意思。

  「等妳換好衣服,直接下樓,我會在大廳等妳。」說完,他轉身想離開,女人卻不許。

  就像猛然間被人兜著心窩澆潑了一盆涼水般,容宛璇臉上的神色,瞬間若身上的襯衣般蒼白。

  「名睿!」她神情慌亂的奔向他,並把手從他的背後滑入他胸前,緊緊攬抱著他,不肯讓他離開,「你就那麼討厭我,急著躲開我嗎?」

  她開始啜泣,用著輕柔、破碎的聲音道:「曾經,我們是那麼的深愛彼此,為什麼今天會變成如此呢?」

  「宛璇!」他強迫性地把她轉向自己,目光直盯著她的雙眼,並用著一抹忍無可忍、不堪其擾的口吻,絕冷地道:「不要企圖挑戰我的耐性,可以嗎?」

  「名睿?」她被他決絕的眼神給怔住了。

  只見某種神情在他眼中閃動著,但轉瞬即逝,隨後,他口吻微緩,又道:「我們說好了,今天我單純以友人身分,盡一份地主之誼,如果妳還不想出門,那我就不奉陪了,妳請自便吧。」

  「好,我不強迫你,但陪老朋友喝一杯酒,應該不過分吧?」容宛璇極力穩住情緒,柔軟的聲調,幾近安撫。

  「早上我通常不喝酒。」

  他看著她掉頭走向茶几,取來一瓶紅酒,並替兩人倒滿了一杯酒,勸阻道:「妳也不應該喝的,除非妳想讓妳的胃病繼續折磨妳。」

  「想不到原來你還記得我的胃不好?」女人逕自啜著酒,輕描淡寫的說著,但語氣中卻帶點嘲弄的意味。

  「宛璇?」

  「別那樣瞪著我,至少我胃裡剛才還墊了點食物,只是一杯紅酒,還不會害死我的!」女人扯動了一下唇角,深覺他有些大驚小怪。

  「那就好。」他停了一下,帶有一種懾人魂魄的威嚴感,「如果等一下妳又嚷著喊胃痛的話,我可沒法幫妳。」

  這話聽來或許有些冷血、嚴厲,但任何人都聽得出來,那是一種屬於那個男人不為人知的溫柔。

  他是真心的關心著那個女人。

  他愛她嗎?

  那個宛璇……

  思及此,女人的柔嗓再度揚起。

  「你還愛我,名睿。」她的語調輕柔,卻斬釘截鐵,「一直以來,我都是最了解你的那個人,為什麼你偏偏還要繼續否認這個事實呢?」

  女人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你應該也明白我的個性,但凡我想得到的,一定會想盡辦法擁有,而我……想再一次得到你的心。」

  「很遺憾,我可能要教妳失望了。」他牽動了一下唇角,並沒有被她的決心感動到,相反的,他一點也不懷念過去與她的那段往事。

  他的話像箭一樣,筆直地穿透了容宛璇的女性自尊,她銀牙一咬,忽然語氣涼森森地道:「你這樣逃避我是沒有用的!」

  柳眉微揚,因再一次遭拒而感到萬分沮喪和憤怒的容宛璇,從緊繃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她已怒火中燒,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氣了。

  她嬌聲駁斥著,「你何不就乾脆承認,你這樣拒我於千里之外,完全是因為還在埋怨我當初為何選擇了一個富有的男人,而不是身無分文的你?」

  「是什麼讓妳有這樣離譜的認知?」是他還不夠把自己的立場表明清楚嗎?

  「名睿。」容宛璇的嘆息聲中,充滿了咬牙的不耐,「如果你不愛我,你不會一直還戴著那只戒子。」

  她指著他戴在左手上的純銀尾戒,信誓旦旦的說:「這是當年我送你的第一份情人節禮物,你一直很喜歡這只戒子,從來都不把它取下來,還說過它就像我,你會一輩子將它配戴在身上,就好像我永遠都會活在你心中一樣。」

  聽到這裡,始終在房門外駐足的何如詩,喉頭瞬間梗緊了。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她便發現他左手的小指上還戴著一枚銀戒,而他總是無意識地習慣撫摸尾戒。

  這樣的小小動作,是因為他的心底……一直還思念著那個女人的關係嗎?

  莫名的,何如詩的喉頭因升起的情愫而梗痛了,一股嫉妒襲擊了她,但她用力將這一抹不該有的情愫推開。

  他與她之間,從來就沒真正的談過一場戀愛,她憑什麼要為他心底還有其他女人而感到心痛?

  心,雖是如此想著,可是當她再度抬起頭來,卻意外撞見兩人深情擁吻的一幕,並且發現他甚至像被降服一般,竟也沒有推卻時,她的心口還是泛起了一股濃濃的,劃不開的酸澀……

  ※※※※

  「這樣,夠了吧?」一吻既畢,展名睿帶著一絲不耐的腔調問:「妳還要玩弄我多久?非得再一次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塌胡塗、烏煙瘴氣的,妳才肯罷休嗎?」

  「名睿,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只希望我們都能得到幸福──」

  「我已經得到幸福了。」他截斷她的話,聲調平板,不帶感情,但目光卻銳利得可怕,「那個能夠讓我感到幸福的人已經出現了,很可惜的,那個人不是妳,她是……」

  話未了,他眼角餘波一轉,正好瞧見始終站在門房外的身影。

  「阿肥?」他望著何如詩站的方向,蹙眉一問:「是妳在那兒嗎?」

  猛然聽見自己的綽號被喊出聲了,何如詩的背脊冷不防狠狠戰慄了一下。

  完了,他看見了她?

  這時,他走向何如詩,並且推開了房門,錯愕地瞪著她,「妳……哭了?

  咦?她還哭了嗎?

  下意識地,何如詩舉起一隻手來,隨著他所說的,輕輕抹了一把自己的臉頰,在赫然發現指尖上的淚水時,她恨不得自己可以立刻消失在地球上。

  「對、對不起,我經過這裡的時候,不小心聽見了你們的談話。」何如詩深吸一口氣,試圖鎮靜,「不過,你們別介意,我的嘴巴最緊了,一定不會到處去說嘴的,你們儘管放心吧!」

  何如詩看著他,熱淚刺痛了她的眼睛,讓她目光逐漸失去了焦距,但固執的她,堅持拒絕再讓一滴不爭氣的眼淚掉下來!

  儘管,她最終還是失敗的。

  「如詩,妳……還好嗎?」見她如此,心思縝密的他,心已有底,不禁神色凝重,面色蒼白,心中暗自叫苦。

  「嗯,我很好啊!」何如詩哽咽的點點頭,聲音中藏著驕傲,臉上卻是突兀的一片斑斑淚痕,「我……我馬上離開!」

  很沒用地在喜歡的男人面前哭得淅瀝嘩啦,活像個十足大傻瓜,大大出盡洋相的她,眼下只是滿腦子想著趕緊離開這個令人尷尬萬分的地方。

  還好,他很「仁慈」的沒有出聲挽留她,而是讓她就這麼在他面前像是逃難般,一路蹌蹌踉踉,火燒屁股般的奔離他的視線之外。

  直至傍晚,日落之際,他再度出現在她的面前……

  黑色籠罩了房裡的一切,他最後在露台上找到了她。

  她坐在陽台邊的藤椅上出神,深邃的目光藏在遠方天際的一片幽謐之中,不知所蹤。

  他悄悄走近她身後,與她一同看向遠方。

  「妳在看什麼?」他問。

  她沒轉頭看他,「我在看海。」

  「天都黑透了,還能看見嗎?」只見一望無際的黑色海洋散發著詭異的氣息,加上此刻空氣中瀰漫著壓抑的感覺,那感覺……讓人有些窒息。

  她斂眸不語。

  兩人就這樣並肩坐在藤椅上,沒有交談,靜默地看著一片幽暗的海。

  夜晚的海邊十分寧靜,沒有嘈雜的說話聲,沒有喧鬧的汽車聲,只有柔和的風聲和美妙的濤聲。

  四周異常的安靜,靜得好像時間停滯了一樣,彷彿一個動作就能將這平靜擊破。

  過了許久,也只能聽到潮汐浪濤的聲音與兩人微弱的心跳聲,一晌,他緩緩的開口了。

  「碧笙,關於今天早上的事——」

  「你知道嗎?」她忽然打斷他,「曾經有人告訴我,魚的記憶只有七秒,七秒之後,它就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一切又都變成新的,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魚兒終日生活在那小小魚缸裡,卻永遠也不會感到無聊。」

  聞言,他不解的凝望向她,「妳想說什麼?」

  「我想說……不,我期望自己現在就是一條魚,不管遇見什麼傷心、不快樂的事,七秒一過,就統統都忘記了。」

  說到這兒,她的一顆眼淚滑了出來,苦澀的道:「可是,我不是魚,我無法忘記我愛過的人,無法忘記用了真心付出的感情,無法讓曾經擁有過的美好回憶,都讓它在我的腦海底煙消雲散。」

  她看向他,不想再用虛偽的笑去掩蓋內心的悲傷,就在今晚,她決定向他和盤托出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

  「對不起,我愛你。」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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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8 00:07:3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阿肥,我……」

  「你不用馬上回答我。」她不讓他開口,「就算你不給我任何答案也可以,我不會鑽牛角尖,也不會搞死心眼那一套。」

  向來號稱打不死的蟑螂女的她,也非浪得虛名的!

  「其實,宛璇她……」

  「你真的不用跟我解釋這麼多的,我有幾斤兩重,我自己很清楚。」她只想讓他明白,她心底有他,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就是曾經拋棄過我的初戀。」

  「啊?」她看向他,一時無語。

  「日前,她的婚姻出了一些狀況,心緒很亂,便想向我尋求慰藉。」他嘆口氣,試圖解釋。

  「但,為什麼是你?」

  「我不知道。」

  「她還愛你?」

  他無語。

  「她還愛你。」這一回,她的語氣是肯定的。

  「這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他原本接下來想說的是感情,但這個自以為是的小女人,卻不讓他講完,開口就是一陣搶白。

  「我想,或許你應該更改計畫。」她一臉正經,不似調侃的建議他,「如果你找她搭擋演出,我相信效果會更好!」

  他對她所說的話置若罔聞,故意反將她一軍,「可是我們之間是訂過契約的。」

  豈料,她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我可以想辦法籌錢,把欠給你的債款還你。」

  他深吸一口氣,壓制住節節上升的火氣,「不要無理取鬧!」

  「我是認真的。」

  「阿肥……」他的表情就像是石頭刻出來的一樣。

  「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昧著良心,再繼續幫襯著你對展家人扯謊了。」

  「何如詩小姐?」他緊握了拳頭,壓制住快爆發的火氣。

  「反正你們也曾經相愛過,或許不久的未來,她的婚姻真觸礁了,你便不是坐享其成了嗎?」

  「何碧笙!」他瞪著她一雙又已經泛紅成一圈,卻還死撐著眼皮,用力的不眨眼,不把眼淚掉出來的淚眸,嘆息般的咬牙一嘆,問:「妳就那麼介意那個吻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啊?」她駁斥,「我才沒有咧!」

  見她眉目含瞋,一副急於否認的模樣,他的眉緩慢一揚,不動聲色,卻暗暗藏住了一個笑。

  「別太在意那個吻。」舒開了緊皺的眉頭,他牽動嘴角,露出個揶揄的微笑,「對我來說,它沒有任何意義。」

  「嘖!」鬼才相信!

  他饒有興趣地轉頭看著她,溫和而半開玩笑的問:「若不信的話,妳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做什麼?」

  他靠近她,笑咧了嘴,兩眼也閃爍著狡詐的光澤,「借我一個吻。」

  「啊?」

  他甚至沒有給思考的時間,唇便已經結結實實的吻上了她,並趁她輕喘的時候,舌頭溜進去與她糾纏,教導著,誘哄著,奪去了她的呼吸,觸動了整個她。

  他的手撫過她的背、她的腰,將她壓向自己,當他有力的舌頭填滿了她口中,回味著昨夜的甜蜜時,她的意志也隨著空氣飄去,唯一能體會的真實,是他那火熱、探求的雙唇。

  一晌,吻逐漸褪去,他的手依然捧在她的臉頰,粗礪的拇指摩挲那細緻的曲線,感覺她柔軟的肌膚。

  她則是有些醺醺然的看向他。

  「謝謝妳幫我消毒了。」他唇角彎了起來,他的拇指溫柔的游移過她的唇及臉頰,「我想,我們之間的約定,就到此為止吧。」

  當他說著這些話時,渾身散發著一股安然自在的神態,臉上一點也沒有顯露出一絲惋惜的表情。

  「是啊,我們的關係也應該到此為止了。」她強忍住淚,告訴自己,就算感到難過,也不可以再哭了!

  「別傻了,我才不想就此結束我們的關係。」這不是他想聽的,他真正想要結束的是那一份阻礙在他們之間,既愚蠢又該死的鬼契約。

  一開始,出此計策,除了她是最佳的合作人選之外,他也不否認,自己確實還藏著一份私心。

  回想和她相處的這一段日子裡,時間雖然不長,但只要她在身邊,他總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漸漸的,他想去了解她的一切。

  漸漸的,他習慣有她的存在。

  漸漸的,他的目光總是在追逐著她。

  漸漸的……他發現,本以為遠在天涯的幸福,早已近在咫尺。

  「我是個曾經受過傷的男人,感情也只貪個安穩,是妳讓我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幸福。」他抬起眸子凝視著她,舉起手來輕觸她的臉頰,然後移動到她的髮梢,他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搜尋著她的臉,接著如告白一般,低喃的又道:「因為幸福,不意味著凡事都完美,而愛上某人更不是因為對方給了我需要的東西,而是因為『她』,給了我從未有過的幸福感受!」

  在深情的注視中,他鄭重地重複一次不久前,她才對他說過的話──

  「對不起,我也愛上妳了。」

  ※※※※

  這夜,充滿了濃濃情意,是真心相屬的兩個人,擺脫了一切束縛,真心相對的美好一夜。

  這次,他的唇好溫柔。

  她以為他會是一團火,沒想到他也有似水的溫柔。他小心翼翼的吻她,這謹慎的溫柔中包含了他未曾說出口的濃情密意。

  「可以嗎?」他在她唇上重重的呼吸,「如果妳不介意我們的『進度』超前了一點點,我想……」

  她摟住他的脖子,拉低他喋喋不休的嘴,主動仰起頭來親吻他。現在的她一點也沒有想要與他打情罵俏的興致。

  她要他,她的每個細胞都感覺得到,她非常想要他!

  「我已經不是小女孩了。」她的手指沿著他裸露的鎖骨上輕劃,「況且,你也不是個貨真價實的紳士。」

  她暗示他昨晚的惡劣「偷襲」。

  聽見她的指控,他沙啞的低笑出聲,連忙為自己辯駁,「妳得講點道理,從頭到尾,可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使壞。」

  他低下頭來,在她脖子上烙下一串綿密的細吻,每一個吻都使得她的脈搏較前一個吻加快,然後出其不意的,他抱緊著她,讓兩人一同倒在床墊上。

  她昏眩著想著他那句話的語意,但他卻不讓她想,他的嘴唇沿著她絲絨般軟滑的肌膚不斷游移著,最終尋獲那蓓蕾般嬌豔的乳尖,他的手也愛憐備至地揉捏著那頂著他面頰的柔軟峰巒。

  他先是讓它們在他掌心中變作各種淫靡的形狀,並用粗礪的拇指摩挲那細緻的乳尖,直至它們尖挺的聳立。

  「妳知道嗎?」他的唇角逸出一抹微笑,舒展手指,覆上她的乳峰,感覺她狂野的心跳,「在澎湖沙灘的那一夜,某個『急色鬼』早就對我發動攻勢了,而昨晚……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聞言,她的心跳陡然漏掉了一拍。

  「呃,你早就知道我對你……」

  「有所企圖。」他點點頭,替她回答了話,目光彷彿在責怪她不學著克制自己,嘴角卻柔和的含笑,「不過,我一點也不介意,如果妳擔心這一點的話。」

  這下子,她全明白了!

  「原來打從一開始,你就已經在勾引我了?」難怪他總是對她曖昧,卻又不曾開口要她做他的女人,始終讓兩人的相處模式維持在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灰色地帶。

  他這樣的行為,擺明了就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嘛!

  「我親愛的小女人,妳願意讓我繼續勾引妳一輩子嗎?」他呢喃著,膝蓋頂開她的雙腿,手則慢慢的向她大腿內部探去,直到碰觸她的底褲,她立即感覺到她那禁忌的地方像是著了火般的熱燙,全身也不由得燥熱起來。

  她忘情地回視著那對熱情的眼眸,細淺的喘息著,既興奮又羞澀,在他如醇酒般的柔語灌醉下,她怯怯地應了聲,「我願意。」

  他淺淺一笑,唇緩緩低下,她則期待的閉上雙眼。他的唇充滿了佔有慾地吻住了她,舌頭像是做愛般地入侵,幾乎使她融化。

  他的一手繼續愛撫她的渾圓,接著,他的唇降臨在另一邊的椒乳上,輕輕的吮吻她的乳尖。

  一波波的快感源源湧來,令她疊聲嬌吟,羞赧地想著,難怪有人願意為愛情付出生命,這是她一生中最美妙的時刻。

  昏眩中,她感覺他的雙手拉開了他身上的整件襯衫,他的唇仍吻著她的嫩乳,以舌尖舔弄她的乳尖,然後以牙齒輕咬,一股銷魂的快感立即竄遍她全身。

  她身上的衣物也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他全剝開了,他的手至她膝蓋上撫弄著,她屏息期待著,而他那一雙極盡愛撫著她的大掌,像是有意要折磨她似的,徐柔緩慢得不得了。

  他俯瞰著她激情高張的表情,嘴角勾起微笑,享受逗弄她的樂趣。

  當她心焦得就快尖叫時,他終於碰觸了她生命的核心,而在她悸動得欲狂叫的瞬間,他適時的以吻封住她的唇。她以為她的身體已經融化了,但他的手指仍停留在她那裡。

  「妳好柔軟、好熱情……妳的身體已經在邀請我了。」他嘶啞的耳語,「妳感覺到了嗎?」

  雖然他激情的動作是如此的不溫柔,但她卻更有感覺,感覺他似乎要用她的身子,來承接他就要滿溢出來的愛。

  「要我。」她終於向他屈服了,甜美的飢渴肆虐著她,嬌吟地順著他的韻律款款擺動腰肢,渴望他繼續往深處探索她,觸摸她最敏感的地方,「我想要你將我整個人都填得滿滿的……」

  看著她那充滿慾情的雙眼,他呻吟一聲,手指開始滑動,試著要找出最能使她興奮的韻律。

  即便是在她過往最大膽、最瘋狂的豐富想像中,也不曾臆測過她有一天也能如此的得到無上的快樂。

  這一夜,她幾乎不認得自己了!

  她就像是一個慾求不滿的蕩女,完全讓感官的享受帶領著她的心智,忘卻了害羞與矜持,本能的去反應他帶給她的種種歡愉。

  直到他全身汗濕地離開她的雙唇,然後他出乎意料的跪在她的面前,用他的舌代替了手,熱情地直探她潮濕的女性神秘地帶時,她難以置信的倒抽口氣,心顫的想躲開。

  「名睿……」

  他不讓她躲,「咬緊牙。」

  他的雙手捧著她的臀部,並將它迎向他需索又磨人的舌頭,繼續製造甜蜜的高潮。

  「我想要嚐遍妳甜蜜軀體的每一吋美味。」

  他靠著她的幽谷低語,誘惑的言詞,使得她因為火熱的需求,而不安地蠕動。

  這絕頂美妙的歡偷超過她所能忍受的程度,幾乎使她退卻,但他仍一再的逗弄她,把她送往更高、更銷魂的狂喜之巔。

  他的舌頭在她的幽谷間溫柔地上下輕彈,當他的手指一面揉捏著她小巧尖硬的乳尖時,他的嘴還不斷地舔舐並輕咬她小巧的女性中心。

  「啊……」因為極度的興奮,她不停地扭動著身體,閉著眼睛,禁不住快感的呻吟。

  一陣激動的戰慄後,柔媚而極富妖嬈的她,激起了他的渴望,他的唇覆蓋在她的唇上,舌頭抵入她溫軟的口中,輕輕攪拌了一晌後,他將她攬扶著跪在面前,右手在她腦後挽住她的頭髮,輕輕地將她的嘴靠在自己身體中心突出的地方。

  燃燒的慾火仍在她的體內不斷升騰著,在嘴唇碰觸到他那裡的剎那,她本能地用手快速解開他的褲鍊,讓他的熾鐵倏地從裡面跳出來。

  她的嘴唇靠近著它,環繞著它,他禁不住呻吟著,一把摟住她的頭,痙攣地搓摩著她的頭髮,嘴裡發出讓人難以理解的囈語。

  「碧笙……」他此時閉上雙眼,微微發出幾聲輕哼。

  她像得到命令般,慢慢地用唇吻撫著他的熾鐵,最後整個吞入口中,用舌頭舔了幾下粗壯的棍身後,再緩慢地從嘴中抽出。

  如此反覆數回後,他有些把持不住了,呻吟聲也由小漸大,呼吸由輕變重,就連身體也繃硬如岩石。

  噢,該死的!

  這個小女人在報復他,報復他剛才對她的甜蜜折磨,現在換她掌控了一切,而她打算今晚就逼瘋他。

  汗水不停交織出如火般的熾情狂愛,讓體內每一根神經都因此戰慄著,所有熟悉的觸感,身體的線條,皮膚的熱度,都深深地烙印在彼此的心版上。

  終於,他再也抵抗不了這般的甜蜜酷刑,將她再次抱起,橫放回床墊上,並且飛快地褪去身上的一切束縛,迫不及待地刺入她同樣被慾火焚燒的身體。

  兩人再也無法交談,他先是撤退,然後再一次的進入她,她則抬起腰迎接他,熱情頓時像野火一樣在他們之間彌漫開來。

  她的手指狂亂地陷入他的肩膀,他的肌肉在她的碰觸下波動、糾結,如此的有力、平滑。

  兩人身上覆了層薄薄的汗水,世界在他們周圍瘋狂地旋轉,而她一直歷歷地感覺到他的身體佔有了她。

  驀地,他加快了節奏,更猛烈地抽送著。她身子抽搐,令人神醉的高潮很快就要奔襲上來。

  一會兒,他仰起頭,發出一聲低喊,他的頸肌突起,他的肩膀賁動,她感覺到他的高潮,而在她體內築起的魔力,又再一次獲得了釋放。

  ※※※※

  「妳還好嗎?」

  激情過後,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剛跑了一個山頭,但他的語氣及表情都表露了他的關懷。

  聞聲,她從沉迷中稍稍清醒過來,可她還是懵懵懂懂的,弄不清是在夢裡還是醒著?她腦中仍殘留著剛才激情的記憶。

  「唔嗯……好,很好。」她慵懶無力的回應。

  他知道她已經醒了,但她沒有睜開眼睛。他抱著她偎向他堅實的胸膛,她的手則自然地圈住他的頸項,臉頰偎著他,然後發出一聲溫柔嘆息。

  「妳真是個令人驚訝的女人!」他的手臂環住她,低吻她汗濕的額際,回味著幾分鐘前的美妙歡愉。

  她的視線落到他的臉龐上,淡瞄了他一眼,記起她不久之前的傑作,不含一絲歉意的回道:「全按導演要求的。」

  此時,她的聲音和外表都是那麼地甜美,他知道他若是再不小心一點,在不久的未來,這個甜蜜的小女人就可以輕易的把他死死纏繞在她的小指頭上了。

  「完了,我以後都離不開妳了,怎麼辦?」嘴角一揚,他故意露出一抹充滿無可奈何意味的苦笑。

  「因為性?」她蹙眉。

  「因為愛。」他糾正她,並伸手彈了她一記額頭,輕斥了句,「妳把我展名睿當成什麼人了?」

  野獸嗎?

  「你……真的愛我?」

  「喂,我們都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而且還兩次,妳不會真的只是把我當成『健身教練』吧?」

  「健身教練?」這傢伙,他到底想說什麼呀?怎麼他每次說的話,都老是有一種讓人感到莫名害羞的感覺?

  他鬆開了她,支起一隻手肘,轉側過身子看向她,一張英俊的臉暗黝黝的,並將臉龐逼近她,「我的意思是,這裡是我的房間,不是健身房,剛才我們是在做『愛』,不是在做有氧運動,妳能理解嗎?」

  這是哪一國的爛比喻啦!

  「這個我當然懂啊。」她掩飾不迭,好生窘愧,直羞得滿面通紅。

  「既然懂了,現在妳有兩個選擇,妳可以自由的選擇其中一個,以表示對我負責。」他清清喉嚨,開始跟她談條件。

  「欸,等一下。」她不滿的問:「為什麼是我要負責?」

  聞言,他的笑容隨即消失,冷冷地看著她,聲音低沉,且隱含著威脅,「怎麼?妳有意見嗎?」

  見他兩道濃眉朝額心一攏,她心底就打了個疙瘩了,哪裡還敢有什麼意見?只能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眼前的這一切也都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發生的,就算被如何了,她也還不算太吃虧。

  思及此,她用著頗有壯士斷腕的決心,問道:「你說吧,你想我怎樣對你負責?」

  「很簡單。」當他開口說話時,低沉的聲音是溫柔而沙啞的,「妳可以選擇嫁給我,或者是我娶妳。」

  「這還不是一樣嗎?」她笑嗔了他一記,心頭卻一片暖烘烘的。

  突然間,她看著他取下了左手上的尾戒,並且遞給她。

  她皺一皺眉,沒有接過,心底有些疙瘩,不悅一問:「這只戒子不是那一位宛璇小姐當初送給你的情人節禮物嗎?」

  他該不會是想把這只戒子當成求婚戒子送給她吧?

  有沒有必要這麼節省啊!

  「放心吧,我沒打算『廢物利用』。」

  見她一臉氣呼呼的表情,他知道她肯定是誤會了!於是又解釋道:「這並不是當初宛璇送我的那只戒子,她早已經忘了,當年她送給我的那一只,早在八百年前為了表示對我的決裂,被她自己給親手要回,並且給丟進太平洋底了。」

  他將手中的銀戒湊近她的眼前,柔哄的道:「妳仔細瞧瞧,戒身內刻的英文字母,是什麼?」

  只見戒子內刻寫著兩人的中文名字音譯縮寫,讓她又驚又訝。

  「這戒子是你什麼時候買的?」她居然一點也沒發現。

  「有好一陣子了吧。」他回憶並坦承的說:「原本是想跟妳再多培養一點感情才要送的,但是我家人似乎等不及了,逼得我不得不搞出一齣假立約、真求婚的戲碼引妳入甕。」

  「既然喜歡我,為何不直接跟我告白?繞了這麼一大圈,你不累嗎?」她取笑了他一記。

  「早知道妳會那麼好拐,我就不用白忙活這一趟,弄得這樣大費周章的了。」直接吃掉,多爽快!

  「其實,你是不夠自信,怕被我拒絕吧?」她愉悅的說,聲音裡充滿了濃烈的感情。

  「是啊。那妳會拒絕我嗎?」

  他低沉的聲音使她的芳心顫抖。

  「如果我拒絕的話……」此刻,她宛如置身在世界的頂端,沒有任何人可以影響她現在輕飄飄的心情,「那我肯定是個大傻蛋!」

  語落,她微笑地朝他遞出左手,讓他將戒子輕輕套進她左手的無名指上。戒圍的尺寸剛剛好,很驚訝他竟然知道她的戒圍?

  「你怎麼知道我戴多少戒圍的戒子呢?」她好奇的問。

  他卻笑而不答。

  「怎麼不說話?」她推了他胸口一下。

  他則是將她再度深擁入懷,提醒道:「我們現在還是先好好地想一想,要怎麼跟妳的父母解釋,妳就快嫁給我的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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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8 00:07:43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三個月前

  「你是說你遇到了十年前那個在音樂教室外偷聽你彈琴,並且在你畢業的那一天,在黑板上留下一句『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有著一顆心在期待,並呼喚著另一顆心』的話,用來鼓勵你不被失戀打倒的那個女孩?」

  手機內傳來方亞達高八度的驚訝聲。

  「你確定是本人嗎?別忘了,女孩在成長過程中,外貌上的變化可是相當大的,更何況都已經經過十年了,你如何確定就是她?」

  叼著一根菸的展名睿,低頭看著因失戀而喝得爛醉如泥,此刻正倒躺在他腿上呼呼大睡的小女人一眼。

  「是她沒錯。」

  直到現在,她還留著他當年送給她的髮夾,他一眼就認出來,那支髮夾是他本來就特意買來送給她的。

  還記得,那一天最後的見面,他在看完黑板上的那句話後,悄聲來到她經常躲著聽他彈琴的那扇窗下,正想開口和她說一聲謝謝與道別,她卻被一群友人給喊了去。

  當時,她的綽號實在很「響亮」,要人想忘掉都很難!

  遠遠的,當她回頭再望向他最後一眼時,他看見她制服的口袋上,還別著他送給她的那支髮夾。

  「不過,很可惜的,她可能已經忘掉我的長相了。」在他們相遇的這段期間,這傢伙從沒把他認出來!

  不過,這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那……你現在想怎麼辦?」方亞達關心的是這一點。

  展名睿聳聳肩,回道:「她看起來很健康,廚藝也不錯,模樣也挺好的,個性開朗好相處。」

  「所以呢?」

  「你不是要我好好談一場戀愛?」展名睿唇邊浮起微笑,理所當然的回道:「她會是個很不錯的對象。」

  「你不會是認真的吧?」平常死催活求,就是不談情、不談愛的大光棍,這會兒居然開竅了?

  聞言,展名睿牽動嘴角,露出一抹戲謔慵懶的神態。

  「我的話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展名睿的聲音又輕又柔,且帶有一種詭詐而沙啞的嗓音,「放心吧,這一回……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知道好友是真的決心放手好好談一場戀愛,方亞達這才頗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好吧,對於這件事,我樂觀其成,若未來需要我效勞的地方,請隨時吩咐。」

  「那敢情好。」展名睿倏地揚起一道濃眉,嘴角扭曲,露出無賴般的微笑,「我現在就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是什麼?」方亞達問。

  展名睿捻熄了手中的菸,緩慢又從容的說:「為我訂製一枚婚戒。」

  「不是吧?」在手機另一頭的方亞達,聽見展名睿的請求後,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老兄,你這是在趕進度嗎?」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剛剛這傢伙不是才決定準備要開始談戀愛而已嗎?

  「我的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不趕一下進度,怎麼行?」

  況且就在剛才,「打擊者」已經奔上一壘壘包了,他若再繼續放任不管,她很可能會在某一天直接一路奔回本壘,到時候,他不藉機將她好好「訂」下來,還等著這小妮子將他吃乾抹淨嗎?

  「名睿,跟你當了幾十年的朋友,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是那麼的老謀深算啊!」手機另一頭的嘖嘖聲不斷。

  對於老友的嘲笑,展名睿完全不在意,仍是氣定神閒,意態優雅,「廢話少說,別忘了我要你辦的事。」

  「好啦。那戒圍你是要多少號的?」方亞達細心的又問。

  「戒圍?」展名睿微蹙著眉,握起小醉鬼的手,用目光測量她無名指的寬度,似乎恰恰與他小指差不多,「我看……大概14號。」

  「OK,我知道了。」方亞達愉悅的說道:「等我把戒子準備好,會盡快派人快遞到你手上的,接下來,就只等著聽你的好消息囉!」

  展名睿微微一笑,「這一回,謝謝你了,亞達。」

  ※※※※

  今天,是她一生中最重要,也是最美好、最幸福的一天!

  因為,她就要嫁給他了……

  此刻,站在她身旁這個高大俊朗的男人,將成為她未來頭頂上那一片寬廣的藍天。

  婚禮即將開始的前夕,她穿著一襲象徵聖潔的純白婚紗,黑絲綢般的秀髮撩了些許盤成髮髻,其餘垂在頸邊,更襯得她那白皙修長的脖子。

  除此之外,她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猶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澈的冰雪,顯得楚楚動人,令人心醉。

  這時,婚禮的前奏曲緩緩響起,那是一連串輕柔的鋼琴曲,也是她記憶中熟悉的鋼琴曲目,那是理查克萊德曼所演奏的「愛的誓言」。

  「你知道嗎?我曾經在一個無人的音樂教室內,聽過一個男孩彈奏這一支曲子。」

  「是嗎?」聞言,他的眉緩慢一揚,不動聲色的問:「那妳還記得那個男孩的模樣嗎?」

  「或許……」她微微笑著,「不過,我記得,你似乎也會彈奏這一首曲子,而且還很熟悉喔!」

  她神秘一語,「我想,在你身上,應該還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對吧?」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朝她微微曲起自己的右手臂,並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溫柔的笑容。

  她順從的將手輕輕挽在他的臂膀上,然後靠過去,踮起腳尖,將她的唇貼在他的右臉頰上,送給他一記結實的吻,並且在他耳畔輕聲的說:「不管如何,這是一首很美的曲子,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很喜歡這首曲子。」

  聽完,他微笑地看著她,眼光專注,且帶著一份少見的溫柔,故意的說:「曾經有個人寫了一句話給我,她說,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有著一顆心在期待,並呼喚著另一顆心。」

  頓了一頓,他仔細觀察著她逐漸變得訝異的神色,故意又道:「那時,我便常在想,當我心底想著喜歡的那個女孩時,她會不會也正好在想著我呢?」

  「原來真的是你!」他就是她一直在追尋的那個鋼琴男孩。

  他粲然一笑,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更加緊握著她的手,真摯的低語,「如果我從來沒有遇見妳,如果我從來沒有愛上妳,如果我一開始沒堅信曾經在感情上跌過一跤的我也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也許,我就不會是現在的這個自己了。」

  從一開始,他就發現她了,是他先找到了她,再讓她去找到了彼此……

  從現在這一秒開始,她的呼吸、心跳,任何時刻都是為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她確定她來到這世間,就是為了愛他。

  「我答應你,從這一刻開始,一直到我的生命結束,我都會讓你幸福的!」她說,語氣堅定且甜蜜。

  「笨蛋阿肥。」他又輕彈了一記她的額頭,糾正的道:「這一句話應該是我對妳說的才是!」

  話落,他以行動來證明他的話,緊緊的摟抱她,給她充滿承諾的熱吻,保證在未來的日子裡,他們會擁有彼此,一起同甘苦、共患難的度過屬於他倆的幸福人生。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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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3-8 00:08:08 |只看該作者
後記 綺綺

  故事看完了,是否對男主角的名字很熟悉呢?

  是滴,他是展家四兄弟之中,排行老三的作家兒子。這一次會想寫他的故事,完全是因為某綺的古代稿寫膩了(誤)!

  其實啊,展家四兄弟的故事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應該要統統完結了,會一直拖到現在,除了某綺天性懶惰,就是蓄意想裝死,打算跳過這書坑,企圖當作沒這回事。

  然而,正當某綺在某一天夜晚,專心寫著九夜卷五《鬼僕》(暫定)時,展家三哥、四弟忽然在某綺的耳邊哭麼著:寫我們、寫我們……大哥、二哥都出版了,憑什麼還死死的把我們扣留在資料夾裡?不公平啊、不公平啊!好冤啊……

  終於,在展家三哥、四弟長期的精神騷擾下,某綺屈服了。

  接下來,下一本問世的稿子,會是展家四兄弟的最終清倉大活動,還是九夜卷五《鬼僕》勝出呢?就期待下回見分曉囉!

  話說回來,故事中的展家老三,恰巧就是某綺超哈的類型,那種頹廢之中又帶一點點書卷氣,看似不羈,其實本質就是個超級腹黑的傢伙!

  因此,這一本稿子,多虧有展家三哥,讓某綺寫得相當愉快,雖然在這期間,因為某些雜務纏身,忙得不可開交,而小小拖了一下稿子,所幸還是順利的把這本故事給生出來了。

  希望大家會喜歡喔!

  另,今年我在Facebook開設了專頁,期待大家前來留言,或者是想找作者本人哈啦都可以喲!

  那麼,下回書再聊啦,咕得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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