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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終於動筆】仙家農女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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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1 00:36:3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本文最後由 個人言論 於 2021-4-10 00:19 編輯

仙家農女 作者:終於動筆

內容簡介】:

  出門買個宵夜,很倒霉的掛了。

  認了個仙家師父,本以為要玩修仙流了,結果師父一句親緣未斷,於是回家種田了。

  爹斷腿,娘體弱,還有一二三個要吃飯的兄弟姐姐,望著僅有的五畝口分田,種田白痴寒初雪默了。

  還好靈驢相伴,法術在手,姐到底不是個普通農女,且看一代大布商如何強勢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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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1 00:37:17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初回俗世    第001章:被死亡了

    一座小山包下,是一座普通的農家小院。

    站在一堵竹子編造成的小門前,寒初雪有些茫然的看著前方的景物。

    這就是傳說中的籬笆茅草土胚房?

    「喂,你確定沒找錯地方?」

    寒初雪斜眼看旁一掃,「你認為血脈牽引術會有出錯的可能嗎?」

    呃……作為雲霧山的壓箱絕技之一,出錯的可能性是不可能有的,除非施術者技藝不精,而這就更不可能生了,全雲霧山的靈獸都知道眼前這小姑奶奶學啥都不精就是學這些能整獸的玩意最厲害。

    「那,我們敲門?」

    「敲吧。」

    寒初雪贊同的道,兒不嫌母醜,她總不能看家裡窮就不回家不是,只不過在沒認親之前,禮貌還是要有的,不請自入總是不好的。

    說完她舉起手想敲門,又有些遲疑,這竹子編的門能敲得響嗎?還是她應該喊門?

    沒等她想明白,得她同意的某卻行動了。

    於是砰的一聲,敲不響的竹門在與地面親密接觸後出了呼尋常的音頻效果。

    默默低頭看著那只還來不及收回的惹禍蹄子,寒初雪惱了,「你幹嘛?」

    「敲門呀。」

    「有人會用蹄子敲門的嗎?」

    某好不委屈,人家本來就不是人呀。

    這時一個婦人急急的自屋裡走了出來,顯然是被砸門聲驚動了。

    三十來歲,以一塊黑布包著頭,穿著交領衣腰間圍著短裙,下著長褲草鞋,很典型的農家婦人作扮。

    在寒初雪打量人家的時候,那婦人也看清砸自家院門的人了。

    細長的眉、挺俏的鼻子、粉潤的唇,肌膚白裡透紅的,竟是個長得頗俊的小女娃,身邊還跟著一頭比尋常驢子高大不少的……毛驢。

    沒錯!剛才和寒初雪聊天的,就是頭驢子,但人家絕對不是毛驢,人家可是堂堂靈獸軨驢,只是跟毛驢有點親戚關係,長得有些像而已,當然這有些像是軨驢自己認為的,到底有多像大家去找頭毛驢來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再說回婦人,看清楚是誰來砸門後,驚疑了,不說女娃那身一眼就知道值不少錢的交領長襦,光是她身旁的那頭驢,婦人便知道這不可能是來找自家的,起碼不會是來探親的。

    「這位小姑娘,你是不是找錯門了?」

    寒初雪搖搖頭,「應該沒有。」

    婦人的心噶噔一聲,難道是來找麻煩的?可是自家的人沒誰有能耐跟這樣的貴人打交道的呀。

    看出了婦人的不安,寒初雪忙解釋道,「我是來尋親的。」

    「尋親的?」

    婦人長舒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納悶,自己娘家那邊絕對沒這樣的親,孩子他爹這邊也沒聽說有什麼富貴親戚呀。

    「不知姑娘是要尋什麼人家?」

    應該是真的找錯門了吧。

    寒初雪淺笑道,「我姓寒,不知貴府十年前是否有送過一個女嬰到定羅山青雲庵?」

    婦人聞言整個身子一振,驚疑的打量著寒初雪,越看越覺得眼前人有些眼熟,眼睛慢慢的紅了。

    雙腳不由自主的朝著門前的女娃走去,當在眼中打轉的淚珠終於落下的時候,婦人一聲悲呼撲上前,「二丫!」

    憑著血脈牽引術早已知道眼前人便是今世親娘的寒初雪剛被抱住時還有些小激動,結果不其然的被一句二丫給雷翻了。

    好有鄉土氣息的名字!

    果然她這是要改玩種田了呀。

    「二丫是你嗎?真是你回來了?」

    感覺到抱著自己的身子有些顫抖,這激動的真情感是作不得假的。

    寒初雪忙拋開被叫成土妞的不滿,舉起雙臂回抱著婦人,「娘,是我回來了,我回來找你們了。」

    她本意是要安慰親娘的,結果婦人卻被她的一聲娘給刺激到了,竟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寒初雪頓時被弄得手足無措,她雖然前後活了三十五年,但天可證明,她對號淘大哭的長輩是真沒經驗的呀。

    「娘,別哭,娘……」

    結果她越叫人家哭得越大聲,最後她只得求助的看向一旁看戲的某驢,趕緊幫忙呀。

    看懂了她的小眼神的軨驢白她一眼,你確定要我開口幫忙?

    同樣看懂了驢眼神的寒初雪默了,不知道這輩子的娘接受能力如何,會不會被會說人話的驢子嚇到呢?

    這時屋裡再次傳來了聲音,一個穿著短褐及膝短褲的男子拄著一根粗棍子,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

    「秀娘生什麼事了?秀娘……」

    這個應該就是自己這世的爹了吧?

    果然聽到叫聲的婦人終於止住了哭聲,滿臉是淚的轉頭看著那男子,「孩子他爹,是二丫回來了,咱們的二丫自己找回家來了。」

    「什麼?!」

    正努力往這邊挪的男子錯愕的定住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被自家娘子抱著的小女娃。

    那俊俏的模樣還真的跟自家的大女兒有四五分相似,或者說更像年輕時的秀娘。

    這真是自己的閨女?真是那個自己只來得及看一眼便再也沒見過的小女兒?

    「二丫?」

    老實說,寒初雪很不想應的,太土了,但是確切感受到這對父母驟然見到自己的激動,能看出他們對自己應該也是極上心的,讓不忍的她不得不妥協。

    「如果這是你們給我起的小名,我想我是的。」末了,寒初雪還是忍不住替自己正名,「我的大名叫寒初雪,是師父幫我起的。」

    得到確定的答案,男子雖然沒像婦人那般號淘大哭,卻也是雙唇顫,眼眶紅。

    「二丫,真的是二丫。」

    顯然壓根沒聽到後半句。

    寒初雪默默握拳,咱不急,咱總有辦法把這土妞名甩掉的。

    興許是這邊的認親動靜太大了,引來了好幾個人,一馬當先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爹、娘,怎麼了?」

    緊接著的是名十二三歲的少女,「爹、娘,生了什麼事?」

    斷後的是個跟寒初雪差不多的小正太,「娘,是不是討債的又來了?」

    寒初雪眉頭一沉,討債的?

    婦人一邊抹著淚一邊朝三人笑道,「大柱、大丫、二柱你們快來,二丫回來了,你們的小妹回來了。」

    急匆匆趕來的三人全體定住了,一臉呆相的看著寒初雪。

    「二丫?」

    「小妹?」

    「不是說死了嗎?」

    寒初雪眉頭微跳,難怪剛才爹娘都一副見鬼的模樣,敢情自己已經被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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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1 00:37:31 |只看該作者
第002章:找不著了

    不管被死亡的二丫怎麼又活過來了,就憑那與大丫相似度近五成的長相,淳樸的寒氏一家意外過後,還是很高興的接受了二丫真的回歸這一事實。

    秀娘一邊抹著淚一邊把人拉著往屋裡走,與寒初雪年紀相近的小正太興奮的伴在她身邊,大丫隨後,大柱扶著行動不便的寒爹爹包尾,至於某驢則直接被忽視了。

    走進傳說中的土胚茅草房,寒初雪快速的打量了一番。

    房子並不高,兩米左右的模樣,又因為是土胚牆加茅草頂,所以採光不太好,大白天的屋子裡還是有些暗,不過憑她的本事還是把屋裡的情況看清楚了。

    這應該就是以前所看的那些種田文中所說的正房了,不過佈局不像北方那般,擺設佈局更像是前世電視中所看到的南方農家。

    屋裡並沒什麼家具,進門就看到一張有些掉漆的黑色的四四方方的桌子,寒初雪記得前世人們叫這做八仙桌,桌的四邊各放著一條長板凳。

    桌的右邊靠牆處,放著一架有著個大輪子連著一個小輪子的木製……機械,因沒認出是什麼,她只能這般總結了,而那大輪子上還繞著一圈圈的線,其中一根一直連著放在地上的一個小簸箕裡的一團……亂麻?默汗,她還真認不出那是什麼,只是那顏色跟寒爹爹身上穿的似乎是同色系的。

    直接跳過這不認得的傢伙,往後一點就是一道門了,而這門的對面,也就是左邊還有一道門,雖然沒關門但裡面太黑,在不用神識的情況下,還真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被秀娘拉著往前走,寒初雪的視線也跟著往前移,便看到前面那堵牆前放了一個有半人高的木櫃子,櫃子上還放著一個肥肥胖胖的褐色粗陶罐,另還有幾個同色系的小碗。

    好了,觀察完畢,布罷得很簡單,或者可以說是簡陋,不過打掃得挺乾淨的。看得出這家的主婦是個利落的人。

    這時秀娘已拉著她坐在了一張長板凳上,大丫自那個半人高的木櫃上捧起那只陶罐倒了一碗水,而後捧著粗瓷小碗,走回桌邊笑著放在了寒初雪面前。

    「二丫,走了那麼久的路肯定渴了吧,快喝口水。」

    在外面被忽視的軨驢不忿的撇了撇嘴,走路的明明是它好不好。

    當然軨驢的腹議是沒人知道的,也沒人理會,聽到大丫的話,秀娘把碗朝寒初雪又推近了點,欣慰的笑道,「還是大丫心細,二丫快喝。」

    被大柱扶著在另一條長凳上坐下的寒爹爹亦是點頭連聲稱是。

    大柱、二柱雖然沒說話,卻也是一臉笑的看著她。

    突然被如此熱情包圍著,寒初雪還真是有些無所適從,捧起那碗喝了口水,抬頭見其他人還站著,忙道,「怎麼都站著,快坐下。」

    她上輩子是宅女,這輩子自懂事起就被拘在雲霧山見人有限,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如何跟這些應該是這輩子最親的親人相處,有些口拙的勸這個拉那個的讓一家子全坐下。

    這八仙桌一邊至少能坐兩人,所以方有八仙之名,坐他們這一家六口倒是很富餘。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興奮激動過後,秀娘便關心起女兒這十年的生活來,「二丫,這些年你一直在青雲庵嗎?」

    寒初雪搖頭道,「不是,師父把我帶走治病去了,早些時候見我身子大好了,才告訴我身世讓我回來尋親。」

    秀娘又激動了,「你的身子真的大好了?」

    自己懷這女兒時不小心動了胎氣造成早產,當時不僅自己沒了半條命,就是這女兒也是病病弱弱的,朗中斷定養活不了,這才會由婆婆作主送到了庵堂裡,就盼著能得菩薩保佑保得一命,現在聽說她大好了,秀娘哪能不激動。

    寒初雪點頭應道,「是的,師父是個懂醫術的遊方道士,說是算到我跟他有緣,所以特意從青雲庵把我帶走了,還給我治好了病,前段時間他說我與爹娘的緣分續上了,所以讓我回家來。」

    屋外的軨驢默默望天,不知山主得知自己成了一個遊方道士會作何感想呢?

    當然雲霧山山主的感想現在是沒人關心的,寒氏一家只對把自家二丫治好的遊方道士滿心的感激。

    「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秀奶喜極而泣的雙手合十,不斷的唸著菩薩保佑。

    倒是作為一家之主的寒爹爹想得更多一些,「二丫,怎麼沒讓你師父一起回來,也好讓爹好好謝謝他呀。」

    人家可是幫他養了十年的女兒呢,還給女兒治好了病,怎麼能不謝。

    秀娘聞言連連點頭附和,「是要謝,是要好好的謝謝他,二丫你那位師父在哪,要不讓你大哥去請他來。」

    寒家大哥一個凡人如何上得了雲霧山,別說他,就是寒初雪現在沒完成師父說的事之前也是回不去的。

    當下一臉為難的道,「爹、娘,師父是個遊方道士,居無定所的,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只怕不好找。」

    「這樣呀。」秀娘犯難的看向自家相公。

    寒爹爹皺著眉頭想了一會,「你和他分開沒多久,應該還沒走遠吧?」

    大柱也道,「是呀,小妹你說說他長什麼樣,往哪個方向離開的,大哥去追。」

    在他們想來,自家閨女(小妹)才十歲,雖然她的師父沒跟著來,但肯定是把人送到地頭了才會走的,所以才會想著人應該還在這附近。

    誰知寒初雪卻搖頭道,「我和師父都分開十天了,我往南,他往北,現在他老人家到哪了還真說不準,怕是找不著了。」

    「什麼?你自己一個人走了十天?!」

    寒爹爹原本的感激瞬間被憤怒取代,自家閨女這麼小,又長得這般招人,那老道士居然敢讓她一個人走十天的路回來,萬一被拐了怎麼辦?

    深有同感的大柱和大丫亦是一臉的不滿。

    反應過來的秀娘拍拍胸脯,再次念起了菩薩保佑,還好自家閨女沒遇上枴子,也沒遇上什麼壞人平平安安的回家來了。

    就連較小的二柱也不高興的嘀咕了一句,「小妹這師父也忒沒心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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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1 00:37:43 |只看該作者
第003章:吃糠咽菜

    二柱的話寒家人一致同意,能讓一個才十歲的漂亮小女娃自己走十天的路回家,可不就是個沒心沒肺的。

    軨驢疑惑,難道本靈驢真的是透明的?

    當然等寒家人以後知道自家閨女(小妹)有多彪悍後,終於明白原來是錯怪人家了,只是這是後話,現在的寒家人還是對某遊方道士的做法很不滿的。

    於是在一翻怨念埋汰中,寒氏一家不約而同的把謝師宴啥的全拋到八百里開外去了。

    寒初雪暗地裡拍了拍小胸脯,幸好自己聰明編故事時就留了一手,否則上哪找個救命恩師來讓寒家人去謝呀。

    一家人興高采烈的聊著,忽然有些奇怪的聲音傳出。

    寒初雪眨了眨眼,默默的看向身旁的小正太,聲音好像是從他那來的。

    二柱立時被她看紅了臉,摸著肚子,不好意思的笑著。

    秀娘恍悟的一拍額頭,「天呀,我忘記作飯了。」

    外面日頭都過午了,可不正是吃午飯的時間嗎。

    秀娘連帶二丫都急急忙忙的站起奔出了大門,轉進了旁邊的另一座小房子裡。

    剛才走進來時,寒初雪便觀察過那間獨立的屋子,現在看來自己並沒猜錯,還真是廚房。

    想到這可是正宗的農家飯,寒初雪不免有些期待,想當初在現代的時候想吃一頓正宗的農家飯那可是很費時間和功夫的,以後天天都能吃到了,想到就暗樂。

    一陣叮叮哚哚的聲音後,並沒聞到什麼菜香,也沒聽到什麼下油爆炒的聲音,寒初雪正自奇怪,秀娘母女便又走進來了。

    秀娘捧著一個粗瓷盆走在前,大丫手上拿著一摞碗筷在後。

    這飯居然就做好了?

    當粗瓷盆被放下後,寒初雪好奇的伸長脖子瞧,青青綠綠的一盆,應該是菜湯,只是好像加了些其他什麼,有些糊。

    正宗農民做飯特別是做給自家人吃的時候通常都只是要求熟了便好的,所以這道沒什麼色香味的菜湯倒沒讓寒初雪有什麼別的想法。

    可是當大丫重新走進廚房拿出一個碗單獨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卻有些懵了。

    「這是什麼?」

    放在她面前的碗裝的應該是飯,但那顏色卻是黃黃的還帶著一點不知該說是灰還是黑的道不清的顏色,先不說她這十年間吃的靈米,就是現代二十五年的生活經歷中,她都沒見過這樣顏色的米呢。

    她這問話其實是出於好奇,但聽到秀娘等人的耳中,卻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秀娘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期期艾艾的道,「這是糙米,二丫你是不是吃不習慣,要不,要不娘去借兩個雞蛋回來煮蛋羹給你吃。」

    女兒回來得太突然,她剛才又光顧著高興,完全忘記家裡沒糧了,做飯的時候才想起來,那時候已經是飯點了又不好意思去旁人家借,這才把僅剩下的一點糙米煮了,想也是,就憑小女兒那身光鮮的衣料也不可能吃得慣糙米的。

    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該的秀娘紅著眼眶便要起身去借雞蛋。

    屋裡的其他人都沉默著不說話,倒是二柱興許是年紀小藏不住話,忍不住道,「娘,早些時候借的糧都還沒還,現在還有誰肯借我們呀?」更別說是雞蛋這種金貴吃食了。

    那僅有的糙米是寒家最好的糧了,是特意留著給受傷的爹爹吃的,其他人就是想吃也吃不著,現在給了寒初雪吃她居然還吃不慣,二柱不由有些不滿的瞪了這嬌養的小妹一眼。

    寒初雪畢竟不是真的十歲娃兒,二柱的這眼包含的意思她大多看明白了,不好意思的同時又不由心沉,這個家到底窮成什麼樣子了呀。

    伸手把站起身的秀娘拉坐下,寒初雪笑道,「娘,我不是吃不慣,只是沒吃過所以有些好奇而已,雞蛋其實我不愛吃的,倒是這飯我得嘗嘗。」

    說著,她捧起碗,大大的扒了一口糙米飯入嘴,她其實是想以行動表示自己並不是嫌棄這碗飯,結果就是她太小看了這糙米飯糙糲的程度了,沒有心理準備又一口吞得太多的情況下,竟卡在了喉嚨裡,硬是吞不下去。

    見她噎著了,一家子人都急了。

    秀娘走到她身後不斷的捶著她的後背。

    腿受傷的寒爹爹急著臉紅脖子粗的,「快倒碗水來。」

    大柱和大丫不約而同的跑去倒水了。

    二柱卻急中生智,抓起自己的「菜湯」就往寒初雪嘴裡倒,「小妹快喝。」

    一翻手忙腳亂之後,就著「菜湯」又灌了一碗水,那口差點要人命的糙米飯終是被吞下去了。

    抹著被嗆出來的眼淚,寒初雪撫臉,太不好意思了,想她一個兩世加起來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居然吃飯還能噎著。

    瞧著緊張的圍著自己的一家子,她感動之餘又頗為心酸。

    嘗過那菜湯,不用問她也猜出來了,那只怕不是湯,而是這一家子的飯,難怪自己的飯要另外拿,難怪只見娘只捧了一盆湯出來卻沒捧飯出來,這家子原來已經窮得連那扣喉嚨的糙米飯都吃不起了。

    怪不得師父會說自己有塵緣因果末了要自己回來,若是自己餐風飲露(非貶義哦)的逍遙修仙,卻丟這一家子連吃糠咽菜都辦不到,不被天打雷劈才叫奇怪呢。

    必須想辦法讓這一家子脫貧致富,只是下山時師父說過不許用雲霧山的道術謀取錢財、前程,免得被天道所規,而憑著自己一個現代宅女的有限知識該如何做呢?

    寒初雪搜腸刮肚的回憶著以前所看過的種田經商發家文。

    而她的沉默,卻讓寒家人以為她這是在嫌棄自家,頓時黯然。

    大柱想了想,咬牙道,「我去山上看看之前下的套有沒有逮到野物。」

    若是有就可以拿去換些白米回來給小妹吃了。

    說著,他便起身要出門。

    大丫擔心的道,「大哥,你這個時辰上山,晚上就趕不回來了。」

    這都已經是下午了,去山上一趟一來一回可是需要好幾個時辰的,更別說大柱還想逮野物了。

    秀娘亦是擔心的欲言又止,長子的心思她懂,但是天一黑山上可是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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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1 00:37:54 |只看該作者
第004章:誰說瘸了

    聽出大柱現在上山並不安全,寒初雪急忙勸止他。

    「大哥,我只是一時吃多了,並不是吃不慣,我聽人說,這糙米飯比起白米飯來其實更營養,嗯,就是養人的意思。」

    說到後面,想著家人可能不知道什麼叫營養,她又多解釋了一句。

    寒初雪說的其實是實話,以現代的營養角度來說,確實是只磨去穀殼的糙米要比多磨了一道工序的白米來得營養,只是聽到寒家人耳中,卻不是這麼回事了。

    莊稼人雖然大多都是吃糙米的,但誰不知道白米飯才是最好吃的呀,只不過磨成白米,這糧就得又少上一些,所以沒人捨得罷了。

    想著寒初雪這是為了不讓家人難受而特意這樣說的,寒家眾人便不由一陣心酸。

    作為一家之主的寒爹爹更是懊惱的直捶自己的腿,「都是我沒用,這該死的腿怎麼偏就摔了呢。」

    小閨女自出生就沒能吃得上家裡的一口飯,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他這個當爹的竟然還是連口白米飯都讓她吃不上,作為男人,寒爹爹心裡此刻真是無比的悲苦。

    見他真的砸,秀娘著急的沖上前去抱住了他的手,「你這是作什麼,你真的不想要這腿了嗎?」

    「都已經廢了還要來做什麼。」

    氣苦的寒爹爹眼眶紅,用力就甩開秀娘,還要繼續砸腿。

    秀娘本來身子就不好,哪扛得住他的甩,頓時抓不穩的直往後摔。

    大柱等人驚得齊聲驚呼,「娘!」

    以秀娘的身體狀況要是真摔實了,只怕就得沒半條命了。

    寒家眾人正著急間,卻只覺眼前一花,秀娘身邊便多了一個小人兒,一抱一拉,便將眼看就要摔地上去的秀娘給撈回來了。

    看清那是誰後,大柱等人頓時下巴脫臼般的嘴巴大張,那是自家小妹?

    抱著娘親的小蠻腰,寒初雪有些冏,這姿勢還真的……

    因為手短,寒初雪把秀娘攔腰整個人給摟在自己懷裡了,那姿勢真是不要太親密。

    還好她是女的,還是個未成年,而且跟這被救的美女還是母女關係,否則她的終身大事只怕都能有著落了。

    自我調侃了一下,寒初雪托著秀娘腰部的左手微運靈力,右手順勢一拉她的肩膀,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秀娘便穩穩當當的站直了。

    「娘,你沒事吧?」

    秀娘傻傻的搖搖頭。

    嘩啦一下,回過神來的大柱三兄妹全圍了過來。

    大丫擔心的拉著娘親檢查到底有沒有摔著,嗯,其實主要是測有沒有嚇著。

    大柱兩兄弟卻是圍著了寒初雪。

    「小妹,你剛才跑得好快。」

    大柱有些小激動,而二柱則是大激動了。

    抓著寒初雪的手,滿臉的興奮,「小妹,你是不是練過武?」

    他可是聽過老余頭說書的,那些遊方道士、行僧什麼的,最容易掩藏絕世高手的了,收養小妹的不就是一個遊方道士嗎,所以說自家小妹很有可能是真的練過武功的。

    寒初雪想了想,點了點頭,「是學了一些。」

    她是修仙者的事不好說,學過武功倒能為自己以後的某些行為尋到一個好藉口,如此家裡人就不會真的就把她當成是個普通女娃,也方便自己日後的行事了。

    聽她承認了,二柱更是興奮了,「那你能不能教我?」

    哇哈哈,如果自己也能成為老余頭說書裡的那些高手一樣,豈不讓二狗子他們羨慕死。

    小男孩的心思,其實並不難猜,何況二柱把一切都寫臉上了。

    寒初雪好笑的道,「教你可以,但二哥,練武的本意是強身健體,保護家人不受欺負,可不是讓你用來逞兇鬥狠的哦。」

    聽她肯教自己,二柱當下把並不厚實的小胸膛拍得呯呯作響,「小妹你放心,二哥省得,絕對不會用它來欺負人的。」

    寒初雪滿意的點點頭,瞧到大柱也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當下笑道,「到時大哥也一併學吧。」

    「我,我可以嗎?」大柱聽說自己也能學,頓時激動得有些結巴,如果他學會了武功,他就能像爹一樣上山打許多的野物了,就不需要爹再冒險上山了。

    寒初雪肯定的點點頭,「當然可以,等晚些有空閒了,我就教你們。」

    至於現在,她還有某件事要處理呢。

    丟下猶自興奮著大柱兩兄弟,寒初雪走到垂著頭的寒爹爹身旁。

    「爹,這腿你真的不想要了?」

    因為差點把妻子摔了,寒爹爹倒是沒再砸腿了,只是整個人都有些蔫。

    此時聽到小閨女的問話,身子不知怎麼的,竟打了個顫,「我、我想要呀,可是它已經廢了,我還咋要。」

    說到後面,七尺壯的漢子聲音都哽了,家裡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秀娘身子垮了,孩子又還小,整個家就靠他撐著的,光是他摔傷的幾個月裡,家裡到處問人借糧,有上頓沒下頓的,現在他的腿瘸了,這家以後還怎麼辦呀。

    「誰說你的腿瘸了?」

    寒初雪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寒爹爹霍的抬頭,「二丫,你說啥?」

    寒初雪沒回答,她雖用神識已經查看過了,但若是不摸過傷處就開口,那也太神了,容易引人懷疑,於是她彎下身,裝模作樣的在寒爹爹的斷腿處摸索了一會。

    直起身,迎著寒爹爹隱有希冀的眼睛,「爹,我師父是個醫術高明的遊方道士,我告訴過您聽的是不是。」

    呃,有嗎?

    寒爹爹用力的回想,好像二丫說過,她的病是她師父治好的,那麼重的病也能治好,醫術肯定是很好的。

    推理過後,寒爹爹點了點頭。

    秀娘已經忍不住的上前來拉過寒初雪追問,「二丫,你的意思是,你也學了醫術,你能治好你爹的腿,是不是?」

    不能怪秀娘會失態,畢竟寒爹爹是一家之主,是這個家的頂樑柱,如果他倒了,這家也就要跟著毀了,畢竟最大的大柱已經十四了,明年就得議親,最遲後年就要成親,先不說他成親分戶出去後,只剩下半大的大丫二柱的家裡要怎麼辦,就是他成親的銀錢就已經能讓這家過不下去了。

    見娘親急了,寒初雪也不賣關子了,點頭道,「是的娘,雖然我因年紀小,學得不多,但剛好傷筋動骨這一類外傷,我還是能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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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發表於 2021-4-1 00:38:07 |只看該作者
第005章:最討厭打女人的男人了

    寒爹爹的腿寒初雪是要治,但不得不留後路,她畢竟不是真的會醫術,只是身上的丹丸能治骨傷而已。

    聽她這麼一說,寒家眾人都激動了。

    寒爹爹的腿傷,大家嘴上雖然沒說,但養了幾個月後還是要拄拐才能行走,他們心裡其實都在擔心著的,萬一寒爹爹的腿真的瘸了,該怎麼辦呀。

    好了,現在剛回家來的小妹說她能治,這對一直擔心著又沒餘錢再請郎中的寒家眾人來說無疑是天大的福音。

    至於寒初雪所說的沒學全的問題,他們壓根就沒放心上,沒學全真的沒什麼事的,只要會治腿就好了。

    「二丫,現在我們該怎麼做?」秀娘激動得眼睛都紅了。

    大丫也急切的道,「是呀,小妹,要不要準備熱水或是其他什麼東西呀?」

    上次黃郎中給寒爹爹治腿時她是有幫忙燒水的,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寒初雪朝兩人安撫的笑了笑,「別急。」

    說著朝大柱兩人道,「哥,你們把爹爹扶回床上去,這次重治後,沒好之前,他可不能下地行走的,必須臥床靜養。」

    「好的。」大柱兩兄弟一是急於治好爹爹的腿,二是有了之前學武的承諾,心裡對寒初雪不由便多了一份聽從,很聽話的依言上前把喜得有些愣的寒爹爹給扶回左邊的那間房去了。

    因為寒初雪是很「神奇」的自己回家來的,剛才救秀娘時又露了一手,所以寒家眾人竟完全相信了她的話,壓根沒有一個人想起,這娃其實只有十歲,她所說的她能治到底是不是真的。

    寒爹娘的房間擺設並不多,一張有個木架子的木床,兩個木箱,一個櫃子,還有一張幾子,這個家的貧困度,再次得以證明。

    扶寒爹爹在床上躺好後,大柱兩人為了方便寒初雪給寒爹爹治療,不用她說便退開了。

    寒初雪走上前在床沿坐下,伸手在寒爹爹的傷腿處比量著,寒家眾人只見她似模似樣的摸了一會骨,而後曲起一根青蔥似的手指,往腿的傷處輕輕的一敲。

    想起上回黃郎中治療時的事,秀娘剛開口詢問,「二丫,需不需要……」

    話沒說完,寒初雪的手指就敲下去了,而後便聽得卡拉的一聲脆響及噢的一聲慘叫,硬生生的把她想說的話給嚇了回去,有些慌張的叫了起來。

    「孩子他爹,你怎麼了?」

    寒爹爹的額頭已佈滿了一層汗,緊緊的咬著唇,古銅色的臉龐竟透著一絲白。

    這模樣一看就知道是痛慘了。

    秀娘一邊掏出布巾幫他抹汗,一邊問寒初雪,「二丫,你爹的腿這是怎麼了?」

    「斷了。」寒初雪抬頭朝她笑了笑,「娘,您放心,爹的腿之前骨頭沒長好,所以才要拄拐走路,現在我把沒長好的骨頭打斷了,重新再接過,等這回長好了,就可以恢復正常行走了。」

    她說的極輕鬆,卻沒差點把寒家眾人給嚇沒魂了。

    「斷了?」秀娘臉都白了,難怪孩子他爹會痛成這樣了。

    看著自個爹,大丫覺得自個的腿好軟。

    「打斷了?」大柱眼睛瞪得老大,小妹不只跑得快,原來連力氣都這麼大呀,就那麼一敲,那骨頭居然就斷了。

    二柱看寒初雪的眼神已經可以稱之為祟拜了,高手呀,這絕對是個小高手來著,分筋錯骨呀有沒有。這娃純粹是聽書聽多了。

    借袖子擋著,寒初雪假裝是從袖子裡拿出藥,其實是從手腕上的儲物手鐲裡掏出了治療骨傷的丹藥,喂了寒爹爹一顆,又捏碎一顆撒在他的傷腿處,這才道,「是的,原本的傷處骨頭沒長好,影響了走路,如果不打斷重接,爹的這條腿以後就受不得力必須拄拐了。」

    「沒關係。」緩過氣來的寒爹爹,緊握著秀娘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小閨女了,「只要以後不用拄著拐走路,二丫你儘管下手打。」

    本來氣他敢動手打自個娘親的寒初雪聽到他這話,差點噴笑。

    忍了忍,這才板著小臉看著他,「爹,我給你治腿沒問題,但以後不許再對娘動手哦。」

    寒爹爹怔了怔,想起剛才差點把妻子甩倒的事,臉頓時紅了,「不會了,爹以後不會了。」

    看不得相公被孩子說得一臉窘迫的模樣,秀娘忙幫忙解釋,「二丫,你爹剛才不是故意的。」

    心痛自個爹的大丫也忙在旁幫嘴,「是呀小妹,其實爹平日對娘很好的。」

    大柱、二柱也在連聲道是。

    看著一家人互諒互愛的模樣,寒初雪很高興的笑了。

    「對娘好就好,爹你可要注意哦,我生平最討厭只會在家作威作福打媳婦的男人了,所以你可不要當那種男人哦。」

    從上輩子她就最討厭那種在外面沒什麼本事,只會回家拿老婆孩子耍威風的男人,所以剛才看到寒爹爹因為自己的腿傷而拿秀娘撒氣,她才會生氣的故意不下藥就幫他斷骨,存心讓他吃痛長記性的。

    通常家暴的男人,一開始都不是故意的,但有些人被家人輕易原諒後,就會有種潛意識的被縱容感,日後稍有不如意就會再次的不故意,然後演變成故意,最後形成習慣,所以這種事是絕對不能縱容的,就算真不是故意的也必須讓他記住這次的痛,日後不敢再犯。

    聽到小閨女的話,寒爹爹拍著胸脯保證,「二丫你放心,你爹再沒本事,也不會拿媳婦孩子撒氣的,秀娘,剛才是我不好。」

    保證完,他很有擔當的直接跟妻子道歉了。

    秀娘既激動又有些赦然,一邊幫他抹汗,一邊嗔道,「我又沒怪你,你說這些作啥呢。」

    明白自家娘親這是不好意思了,大柱幾個都掩著嘴偷偷笑了起來。

    寒爹爹會當著孩子的面向妻子道歉有些出乎寒初雪的意料,卻也讓她對這個爹更為滿意。

    其實會向老婆孩子道歉的男人並不孬種,相反的這種男人,比起那些明知錯了還死要臉子的人,在遇事時會更有擔當,更能帶著家人突破困境。現在的寒家,就需要有一個這樣的當家人了,否則就算是有她在,也只幫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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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1 00:38:18 |只看該作者
第006章:後半句能不能省掉

    「好,有了爹這句,我一定幫你把腿治好,不只好了,還要比沒受傷前還厲害。」

    說著寒初雪伸出一手按在寒爹爹的傷處,暗運靈力幫著散藥力,疏通因受傷而變得堵塞的筋脈。

    藥力一效,血脈一通,寒爹爹立時感覺到舒服了許多,驚奇的看了看寒初雪,而後欣喜的轉頭看向妻子,「不痛了,秀娘,二丫的醫術真的比黃郎中還要好。」

    上回自己腿斷時,黃郎中來看,喝了藥又敷藥,結果還是過了好幾天他才覺得沒那麼痛了,沒想到小閨女斷骨斷得利落,就是治傷也挺利落的,說不痛就不痛了。

    這麼說自己的腿小閨女真的能治好,自己真的不用瘸了。

    霎時間,寒爹爹只覺得頭頂的烏雲全散了,胸口不悶了,就連呼吸都順暢了。

    而寒家眾人聽到他這麼說,更是喜上眉梢,一直壓在心裡的大石終於能挪開了。

    「大哥,找兩塊這麼長這麼大的乾淨板子來,用它們幫爹把傷腿固定住,這樣就不怕他不小心又讓斷骨挪位了。」

    「好的,我馬上找去。」大柱大聲的應了句,興沖沖的便跑了出去。

    閒不住的二柱也追了出去,「哥,我幫你找。」

    「我去把碗筷收拾好。」想起吃完午飯還沒收拾的大丫也很快跑了出去。

    看相公的神情確定舒緩了許多,秀娘也放下心來。

    「二丫,還有什麼是娘能幫忙的。」

    寒初雪也沒客氣,「有的,娘,您找些結實的、乾淨的長布條來,等會用來固定木板。」

    這玩意,她的儲物手鐲裡還真沒有,而且就算有,她也不好拿出來,衣袖子裡能放一個小藥瓶不是什麼問題,但若什麼都能放進去,還不顯眼,那就太奇怪了。

    秀娘聽清她的要求後,很快便找來了幾根符合要求的布帶,這還是她以前幫人織布時給到的布頭,她特意把它們縫接起來,當腰帶用的,現在剛好用上。

    很快的,大柱兩兄弟也找到了合適的木板回來了。

    寒初雪接過小心的把寒爹爹的傷腿固定好,拍拍手站了起來。

    「好了,爹你自己不是需要注意一點,骨頭沒長好之前,不要移動,否則長歪了,就得又打斷再接一次了。」

    本來還沒怎麼上心的寒爹爹虎軀一震,立即保證道,「二丫放心,爹一定不會亂動的。」

    雖說他是鐵打的漢子,但是斷骨療傷這種英雄事,還是不要老幹的好,而且骨頭老是這麼被打斷,誰知道最後還能不能長得好呀。

    看到他那模樣,秀娘很厚道的把頭扭開了,就是肩膀有些抖。

    上一回接骨時黃郎中就說過要他靜養,偏生他躺不住,現在好了,終是讓小閨女把他給鎮住了。

    現妻子的異常,明白她是在笑什麼的寒爹爹頓時漲紅了臉。

    嗯,現在可是爹娘培養感情的好時機,寒初雪忙朝一旁跟著偷笑的大柱兩人使了個眼色,三人悄無聲息的溜了出去,留下寒爹爹跟娘親慢慢的聊。

    出到院子,廚房裡傳來聲響,想是大丫正在洗碗或收拾廚房。

    廚房旁邊還搭著一個草棚,堆滿了柴、禾草一類的東西,還放在籮筐,想來是放柴火和雜物的地方。

    興許是鄉下地方多的緣故,這只需搭籬笆就能圈起來的院子倒是挺大的,看起來,比身後的房子還要大。

    除了主家住的正房,靠東邊還布有廚房和草棚,而另一邊則開有一塊菜地,興許是菜籽剛下去沒多久,整片菜地的菜剛冒了頭,還看不出是什麼菜,就知道青綠青綠的。

    被忽視得很徹底的軨驢此際正站在那片菜地前方,所以大柱兩人很緊張的走過去了,怕它糟蹋菜呢。

    「小妹,這是你帶回來的驢子嗎?」

    驢子在一般農家可是金貴牲口,何況還是像眼前這頭這般結實的,一看就是能幹活的,兩個柱子看得眼睛直亮。

    寒初雪笑應道,「是呀,是師父讓我騎回來的,我叫它阿軨。」

    以後軨驢少不得要跟家裡人打交道,寒初雪自是要抓住機會介紹一下,免得家裡人不認得它。

    難怪小妹一個小女孩能自己走十天的路回家來,原來是有驢子騎。

    大柱、二柱很自動的根據她的話作出了合情合理的註解。

    確定真是自家妹妹的,大柱忍不住走上前,圍著軨驢轉了一圈,讚賞的道,「小妹你這毛驢可真結實。」

    誰是毛驢了,我可是驢的祖宗。

    軨驢氣得直噴粗氣,尾巴一甩就朝大柱抽去。

    寒初雪眼明手快的急忙一把將大柱拉開。

    啪的一聲,杵在附近的一棵手臂粗的木柱應聲而斷。

    哇!大柱、二柱震驚得下巴差點脫臼。

    原來不只小妹厲害,連她騎的驢子都厲害著呢。

    寒初雪磨牙,冷冷的瞪著差點闖禍的軨驢,「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尾巴給剪了。」

    軨驢打了個哆嗦,不敢哼聲的蔫了,又有些委屈。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間沒想起現在這些人都是凡人而已嘛。

    寒家兄弟回過神來,不但沒害怕,反而很是興奮。

    「小妹,你這頭毛驢好生厲害,和你一樣呢。」

    寒初雪……

    後半句能不能省掉?

    這話題不宜探討,還是聊點別的吧。

    「大哥、三哥,我剛回來對家裡的情況也不熟悉,你們能不能跟我說一說呀?」

    如此合理的要求,當哥哥的自然不會拒絕,兩兄弟立時熱心的說了起來。

    二柱性子應該是比較活潑的,大多話都是他說的,而大柱也不跟他爭,只會在他說得不清楚或不確定的時候補上一兩句。

    通過兩人的介紹,寒初雪終於對這輩子的家人親戚有了初步的瞭解。

    別看他們現在這只有五口人,其實寒家在下棠村也算是個不小的家族來的,從太爺爺輩算起,共四代也繁衍出好幾十口人。

    太爺爺、太奶奶已經駕鶴西歸了,現在最長的長輩是大伯爺,也就是寒初雪親爺爺的大哥。不過因為已經分家,他們這一支的事基本上也就是自家爺爺便可以作最後的決斷了,非重大事件很少會需勞動其他幾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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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21-4-1 00:38:30 |只看該作者
第007章:你不問有沒有恐龍?

    寒家族譜自太爺爺那算起,一共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而寒初雪的親爺爺是么兒很得父母疼愛,所以念了私塾還考了個秀才,是個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老爺,所以在下棠村也算是個名人,據說正在幾個村子合辦的鄉塾裡教書。

    而其他幾支的弟子先不說,就是寒初雪爺爺這支也是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寒初雪的老爹比較悲催,是個不上不下的老二,又不喜歡唸書,所以不怎麼得自詡是書香傳家的秀才爺爺的寵,這一點從他們家現在的境況就看得出來了。

    雖說自家的情況不太好,不過讓寒初雪欣慰的是,他們這支也已經分家了,如此這個家雖然窮了點,但至少她不必像那些種田文的女主般挖空心思的去鬧分家了,否則真像那些書中一樣被極品爺奶壓制著,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一個火球術把人全燒了。

    她此番回來是為瞭解因果了塵緣的,可不是來殺人命結孽緣的,能少些麻煩還是少些的好,否則以後渡天劫的時候說不得就讓雷給劈掛了。

    說起極品親戚,寒初雪倒是想起關於自己的問題來了。

    「哥,是誰告訴你們說我已經死了的?」

    自己明明活得好好的,居然莫名其妙的被死亡了,總得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吧。

    大柱皺起了眉頭,想了想才道,「是三叔,大概是五年前,三叔去縣裡辦事,爹娘就托他去看一看你,結果三叔回來後說,你剛送去庵裡沒多久就已經死了。」

    二柱也點頭道,「是呀,爹娘總想著有機會把你接回來,結果卻聽說你已經不在了,自得知這消息後,爹娘,尤其是娘每次想起你都會哭,總怨自己說若不是她不爭氣,你也不至於會死在異鄉,連處墳都沒有。」

    在農村小孩沒成年便死了,是凶亡,是不吉利的,不僅入不了祖墳,甚至連正規的墳頭都不會有的,都是找個地方挖個坑埋了便算,頂多就是留個小土包讓心痛孩子的爹娘有個念想的地方。若寒初雪真的是在青雲庵裡死了,自是不會有什麼墳留下的,所以秀娘才會每每想起她都會哭一場。

    二柱因為年紀跟寒初雪接近,所以每次想起這小閨女,秀娘都會攬著他哭,甚至有時候是看到他便會想起小閨女,又會哭一場,所以當時二柱雖然年紀小,卻也把這事記得很清楚。

    這時大丫已經收拾好了,剛從廚房裡走出來,聽到小弟說什麼死在異鄉的,立即止住他道,「小弟,小妹活得好好的,說什麼死不死的呢,多不吉利,趕緊的吐口水說過。」

    莊稼人都是比較忌諱這些的,沒死的人卻說成是死了,這不是存心詛咒人嗎,尤其是小孩子更不經咒了,萬一小妹真出了什麼事,這可怎麼好。

    二柱到底十一歲了,自也明白大姐的意思,忙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又依言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呸,呸,好的靈壞的不靈。」

    說完,他又有些納悶了,「可是既然小妹活得好好的,三叔那時為什麼會說她已經死了呢?」

    這不吉利的話,連他都知道不能亂說,三叔一個大人怎麼會亂說的呢。

    他這麼一提,大柱和大丫也覺得有些奇怪了,「是呀,會不會是那庵裡的人弄錯了,或者是三叔聽錯了?」

    否則怎麼會把一個活得好好的人說成是死人呢。

    雖說姓寒的不多,但寒初雪當時被送走時名字都還沒起,如果真有同姓的就極可能會弄錯了,所以大柱他們才會這樣懷疑。

    寒初雪眉頭跳了跳,直覺告訴她這裡面肯定有問題,不過她沒跟這位三叔見過面,也不認得青雲庵的人,到底問題出在誰身上,現在倒還不好說。

    既然一時間想不清楚那乾脆就先不管了,眼前最重要的還是解決家裡的斷糧問題,中午那頓飯真的讓她看得心好酸。

    看著不遠處的山,她問道,「哥,以往需要打多少野物才能換夠我們吃的糧食?」

    記得午飯時大柱有提過要上山打獵去換糧的,而她現在最快能做到的應該也就是上山打獵了,等解決了肚皮問題再來想想如何徹底的改變家裡的情況吧。

    大柱摸著後腦勺,「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以往都是爹打到了野物就拿到鎮上去換糧的,有多也有少,就看打到的是什麼野物了。」

    也是家裡都三餐不繼了,肯定是有多少就換多少,也不可能存著等夠了再換的。

    「那什麼野物能換多些糧,什麼野物換得少?」

    弄清楚這些,她好找下手目標呀。

    雖說奇怪小妹為何要問得這般詳細,不過大柱倒也沒多想,很是老實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一般是看野物的大小,大的就能換多點,一些少見的也能換多些糧食。」

    心細的大丫進行了補充,「像野雞一類的小的只能換一升糙米,大的能換到五六升,若是打到野豬能換到五六斗。」

    大昌朝的度量衡是十進制的,十升等於一斗,十斗等於一石,也就是說野豬是野雞的五六十倍,果然塊頭大還是佔便宜呀。

    二柱在一旁興奮的加了一句,「爹說如果能打到大蟲,就夠我們一家吃花一年了。」

    大蟲,指的就是老虎,對於這類猛獸像二柱這樣的小男孩總是又怕又好奇的,所以他才會一說起就特別興奮,可惜的是寒爹爹從來沒打過老虎回來,他至今為止也只能憑旁人的傳言想像大蟲是長什麼樣子的。

    寒初雪挑挑眉,轉身拍拍身後的某驢,「這山上有老虎不?」

    一頭老虎就能解決一年的問題,她是很滿意的,反正在這它還不算是保護動物,打個一兩只的應該沒問題,只不過先得確定這山上到底有沒有這種生物,否則也只能是瞎想,至於如何確定她當然不會笨得把這山跑一遍,作為三階靈獸,只要放出威壓感應一下,方圓幾十里的野獸就無所遁形了。

    結果軨驢很快便歪頭斜眼的瞅著她,「你怎麼不問這山上有沒有恐龍。」

    寒初雪……

    突然間心好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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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1 00:38:43 |只看該作者
第008章:出鏡率機高的婆婆丁

    兄妹幾個正聊著,屋裡突然傳來秀娘喚大丫的聲音。

    大丫清脆脆的應了聲,便走了進去。

    母女倆在屋內低聲說了會,便見大丫一個人走了出來,走進那個放雜物的草棚挽了個籃子看樣子是要出門。

    寒初雪忙拉住她,「大姐,你這是要去哪?」

    剛才她們在屋裡說的話別人聽不到,有著神識這等竊聽最佳技能的寒初雪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的,娘親是讓大姐去借白米和雞蛋呢。

    想也知道這些東西絕對不是秀娘想吃,而是因為自己才去借的,別說已經辟榖的寒初雪就是不吃東西也沒問題的,就是她還要吃東西也不能為了自己而讓本就窮困的家裡更是雪上加霜呀,所以她才會攔著大丫。

    被她拉著的大丫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不太自然,「我、我這是想去挖些野菜。」

    淳樸的農家娃從來就不撒謊的,這次騙的還是自家小妹,這神情不用猜便露餡了。

    寒初雪也不點破,裝作沒看出來的笑道,「正好我也想四處走走,看看周圍是什麼樣子的免得下回走錯道了,大姐我跟你一塊去吧。」

    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還真讓人沒辦法說個不字,大丫只得呀的一聲,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中午秀娘想去借雞蛋時,小妹就已經攔過一回了,所以這次他們才想著瞞著她的,可是若她也跟去,這事可就瞞不住了呀。

    寒初雪自是知道她在為難什麼,卻不點破,假裝不知道的拉著大丫的手,「姐,走吧,我還沒挖過野菜呢,正好跟你好好學學,我們可是一家人,總不能你們什麼都會,我卻什麼都不會吧。」

    「好,好……」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大丫自是不敢說不讓她去,只得呆呆的讓她拉著走了。

    大柱和二柱不明所以的互看了一眼,大丫的神情有些怪呢。

    最後機靈的二柱拍了拍自己腦袋,跟去不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嗎?

    於是轉身就朝兩人追了過去,「二姐、小妹,等等我,我也去。」

    野菜他其實也挖過的,小妹既然想學,當哥哥的怎麼能不管呢,說不準還能掏到鳥蛋呢。

    愛湊熱鬧的某驢當然是毫不猶豫的跟上了,野菜這玩意,說真的,它也沒吃過呢,就當去長見識好了。

    被獨自丟下的大柱有些不知該幹嘛的摸著後腦勺,抬頭看看天,時辰還早,早上因為小妹突然回來了,那地還沒整完呢,他還是去整地好了。

    於是回身走進草棚扛起鋤頭也出門了。

    在大丫的帶領下,三人一驢繞過田埂,走到那小山包下,沒有上山而是沿著山腳轉悠起來。

    四月份正是各種野菜長得最嫩的時候,不過寒家就是靠吃野菜度日的,這附近的野菜不知被挖過多少回了,走了好一會也沒現,直到看到一叢寒初雪有些眼熟的嫩綠植物,大丫才眼睛一亮的走上去蹲下身就挖了起來。

    寒初雪跟著走上去,仔細的看了看,訝異了,「姐,這蒲公英能吃的嗎?」

    難怪她剛才覺得眼熟,上輩子的小時候她還摘來玩過呢,只是她從沒聽說過這玩意能吃的呀。

    一旁的二柱看她一臉迷惹的小模樣不由笑了,「小妹,這是婆婆丁,當然能吃了。」

    正忙著挖菜的大丫也抽空朝她點了點頭。

    敢情這就是以前種田文中出鏡率極高的婆婆丁呀!

    寒初雪默默掩臉,種田白痴果真傷不起。

    而後在挖野菜能手大丫的帶領下,寒初雪這個種田白痴努力的辯認著各種鄉間野菜。

    不知不覺間三人便來到了一片田間,大柱正在裡面鋤著地。

    看到大柱,二柱立馬揚手跟大哥打起了招呼,正忙著的大柱回頭一看,見是他們來了,扛著鋤頭,邊拍著身上的土,邊走了過來。

    「小妹,你們怎麼到這邊來了?」

    大丫笑得有些苦澀,「那邊的野菜都沒了,我們走著就到這邊來了。」

    至於野菜為什麼沒了,大柱自是知道,頓時不知該說什麼。

    氣氛變得有些沉,寒初雪忙開口岔開話題,「大哥,這地是我們家的?」

    因看家裡實在太窮,根據以往種田文中所述,寒初雪還以為自家是沒田沒地的呢。可是現在看到大柱在忙農活,顯然這地跟自家脫不了關係了,就是不知是租的還是買的。

    說起莊稼地,大柱立時笑了起來,「是的,一路過去五畝地都是咱家的口分田。」

    寒初雪順著他的手勢往前看了看,古代的畝跟現代的大小並不一樣,所以五畝地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很少。

    以她今天觀察所得,家裡人並不是那種好吃懶做的人,有這地在,怎麼家裡就窮成那樣了呢?

    「大哥什麼叫口分田?」聽起來好像不是自家買的地呢。

    大柱有些訝異的看著她,「口分田就是官府分給咱家種的田呀。」

    咦,這麼一提,她好像有點印象了,「就是說這田其實不是我們家的,只是分給我們種,以後要還給官府的是不?」

    她上一世學歷史時好像有些朝代的田地就是這樣的。

    果然大柱點頭了,「是的,等出丁後,會有三畝的永業田,那就不用還給官府的。」

    「什麼又叫出丁,永業田?」

    「丁就是要交稅的,出丁就不用交稅了,永業田就是不用還的,可以世代留下去的。」

    大柱說得不算詳細,不過大致的,寒初雪還是明白了,丁應該就是壯勞力,而永業田其實就是養老田了。

    而在這解釋中,她還抓到了一個重點詞稅!

    猶記得賣炭翁裡的一句:苛政猛於虎。

    寒家明明有分到地,卻食不裹腹,那會不會是因為苛捐雜稅太多了?

    「哥,現在的賦稅很重嗎?」

    雖說修道之人不理俗世之事,但若真的是苛政當道,為君不仁,她還是要傳訊師父,為這天下百姓謀一個公道的。

    「這該怎麼說呢。」大柱有些苦惱的抓了抓腦袋,好一會才組織好語言,「我們的戶租是每畝八升,調是布一匹、麻三兩,另外還有勞役,每戶每年服役一個月,若是出不了丁就要出粟或麥或谷一石,絹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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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1 00:39:03 |只看該作者
第009章:坑爹的人頭稅

    因為已經是個半大小子了,所以大柱已經跟著寒爹爹交了好幾回稅了,對這些倒是清楚得很,問題是農盲的寒初雪卻是聽得眼睛直打轉。

    租調她倒大概知道是什麼,再怎麼說她也曾是考過歷史的文科生,唐朝的租庸調製那可是抓題率很高的知識點來的,事隔十多年她都還記得它呢,所以說這租、調,勞役是什麼,她是有些概念的,問題是她不知道古代的畝產量有多少呀,也不清楚這大昌朝的物價幾何,這賦稅收得是重呢還是不重,或者說重到什麼程度,她是真的一點概念都沒有了。

    聽小妹盡問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二柱不由好奇了,「小妹,難道你師父不用交賦稅服勞役的嗎?」

    否則自家小妹怎麼說也十歲了,怎麼會像是一點也不知道這些的呢。

    還沒等寒初雪想好藉口,大丫已經幫她解圍了,「小弟,出家人是不用交稅和服勞役的。」

    「可是道士也算出家人嗎?」

    「這……」作為一個純正的農家娃,大丫還真有些分不清楚和尚跟道士算不算一家人。

    「肯定是算的,都是方外之人嘛。」寒初雪一本正經的點頭,不管算不算,現在也只能這樣混過去了,否則她要如何解釋自己的不通俗務呢。

    可能是她說得太肯定了,大柱三人竟真的信了,二柱立時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這就難怪小妹你不懂這些了,我聽人說出家人是不稅不征的,去年村頭的阿石家因為交不起稅,他二哥還出家當和尚去了呢。」

    寒初雪眨眨眼,還有這樣逃稅的?

    也是哦,以前唸書時就看到過,有些朝代信佛,僧侶是不稅不征的,結果許多交不起稅的人幹脆就遁入空門,就像那個阿石的二哥一般,這也引了歷史上有名的「三武一宗」滅佛運動。

    當然大昌朝會不會也出現這樣的事,寒初雪是沒興趣管的,只是從這一點可看出,這大昌朝的賦稅只怕不輕。

    「我們這一畝地能產多少糧,交上八升就沒得剩了嗎?」

    雖說她沒種過地,甚至是完全不懂種地,但按常理,一畝地總不至於這麼少產量吧。

    寒家三兄妹有些無語的看著她,讓寒初雪瞬間覺得自己好無知,臉不覺有些紅了。

    看到她犯窘了,大丫很有姐妹愛的細細給她解釋起來,大柱和二柱負責補充。

    原來這戶稅照畝產二石左右來算是不算重的,因為按照大昌朝的度量衡一石等於十斗,一斗就等於十升,也就是說一畝地能有兩百多升,如此八升的畝稅,差不多是三十稅一,照理說肯定是交得起的。

    而寒家為何會被這交得起的稅壓得喘不過氣來,這就得先來說說大昌朝的戶籍制度了。

    按照大昌朝的戶籍制,一丁男十六到六十歲一丁女同丁男為一戶,每戶可以分得露田也就是種糧食的田地五十畝,桑田也就是種桑麻一類的田地十畝,這些就是官府分給農戶的口分田了,每年每戶每畝交租八升,調布一匹,麻三兩。

    說到這,不知各位看官看明白了沒有,寒初雪倒是恍悟了。

    問題就出在每戶每畝這幾個字眼上了,大昌朝的田租並不是按田地收的,而是按戶收的,也就是說它收的其實是人頭稅,不管你實際有多少地,只要是登記在冊的一戶就得按這個標準來交稅。

    這就能解釋為何寒家這般容易分家了,並不是寒秀才開明,而是當權者不可能任由一大家子幾代同堂的為一戶,否則這得少收多少稅呀,所以法令明確規定了,凡家有丁男、丁女兩口以上者,戶稅翻倍,有這座大山壓著,誰敢不分家。

    如此人頭稅是少不了了,如果每戶真能分得那麼多地,那也絕對都是交得起稅的,可問題是一般農戶根本不可能分得這麼多的農田,土地兼併嚴重,這是歷史書上每朝每代幾乎都會出現的字眼,而大昌朝這個農業封建國家也並不例外。

    雖然朝庭法令除了鼓勵開墾的荒地外,不允許土地私下買賣,但實際上如何,就不解釋了,反正只要稍微學過歷史的人都懂的。

    於是戶籍是實實在在的,而應該分給每戶的地卻是虛的,像寒家統共就只分得了五畝旱地,因土質不好每畝產量還不足兩石,卻要交五十畝的田租,另外還有那布調,還有那役稅,這一大家子人還需要吃穿呢。

    寒初雪扳手指算了算後,有種想跑回家沖寒家爹娘鼓掌的衝動,這樣子還能讓這一家子人活到現在,真的是不容易呀。

    弄清楚了自家貧困的原因,寒初雪有點頭大了,造成這結果的,並不是某個當權者的個人問題,而是時代的問題,她記得華夏古代很長一段時間也是這樣收稅的,直到唐朝的兩稅法才開始向土地稅過渡,卻一直到清朝的攤丁入畝才算是真正完成了這過渡,結束了這坑爹的人頭稅。

    照這情況看,大昌朝就是處於收人頭稅的階段,若想改稅制,就不是找某個官員土豪就能行的,這得找上坐在龍椅上的那位,而且就是那位,真要動起來,只怕也不容易,畢竟改人頭稅為土地稅,這可是觸及到豪強地主的切身利益的,這其中的難度,看看華夏古代經歷了多少時間方完成過渡就知道了。

    她只想幫家裡脫貧致富,可沒心大到當個改革家,甚至改朝換代,所以改稅制這麼艱巨的活就算了吧,她還是從自家實際的情況出,頭痛治頭好了。

    「哥,姐,我們這村子的地,大多是誰的?」

    她回來時一路都看到開墾好的農田,如果不是被某一個或幾個土豪給佔了,寒家總不至於只分得五畝旱地,朝庭規定的五十畝田不可能是無的放矢亂定的,正常來說就算分到每戶手上的沒有這麼多,也不可能相差得太遠,否則農戶都交不起稅,這當官的也不會有好日子過,龍椅上的那位只怕也坐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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